第四章
陈毅不晓得自己到底该怎么形容孙皓皓这个人，瞧她裹着自己的毯子，缩在他专用的椅子上，毫不客气地太坑阡颐自己费心准备的早餐，喝着他珍蔵的顶级咖啡…
当陈毅从楼下拿了报纸上来，看到这一幕时，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只厚颜无聇的…小蝗虫！
“嘿！你回来啦！”见他回来，孙皓皓愉快地挥手打着招呼。“谢谢你的早餐，你的咖啡也很好喝，不过我找不到糖和
精，所以喝起来有点苦就是了。”她皱皱鼻子，娇憨地抱怨着。
陈毅还能说什么？
“孙皓皓，那、是、我、的、早、餐。”冷静、冷静，陈毅你是律师，千万千万不可以犯下杀人罪。
“啊！是吗？”她可爱的表情转为困惑。“我以为那是你特地为我准备的呢！原来不是啊…”灵活的眼儿眨啊眨，瞧来真的很懊恼又很无辜。她放下咖啡，卷着袖管，一副跃跃
试的模样。“没关系，我可以马上修正这个错误…”
“你休想！”陈毅俊脸一僵，想也不想地将她的提议踢了回去。
“喝！陈毅你⼲嘛这么
动？”她又没说要去把他的厨房给炸了，⼲嘛反应这么大？她倒菗了口气，一脸无辜地抚着
口。
这专找⿇烦的可恶小表！她怎会知道当自己瞧见餐桌上的海鲜粥，再看见他的厨房时，那种像洗三温暖似的动心情。他一向明净整洁的厨房，当时俨然就像刚遭到战火躏蹂般，令人惨不忍睹，他几乎想抱头痛哭！
“算了。你知道大门在哪吧？喝完咖啡，请自便。”陈毅
着太
⽳，不想再和孙皓皓继续大眼瞪小眼。
“可是我的钥匙…”她一愣，立刻起⾝跟上他的脚步。
“方才上来之前，我已经知会过管理员了，他说他会马上替你联络
悉的锁匠。”他头也不回的摆摆手，一副已经仁至义尽的模样。
“喂！吧嘛急着赶人嘛！”啧，律师就是律师，办事效率这么快，连锁匠都替她找好了。
“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关系。”就让他们之间的孽缘到此为止吧！
“可是我很想和你有关系啊！”孙皓皓抿着嘴娇笑出声，直接下战帖，并笃定正直可爱的大男人会被她吓得半死。
这的确是一句很容易让人想⼊非非的话，正准备进房梳洗的陈毅，被吓得门都还来不及推开，额头就直接撞了上去。
“你你你…”他一脸诧异，下意识地着额际。“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陈毅瞪着她，彷佛她说的是外星话。
“我喜
你！让我追你，好不好？”她甜藌地对着他笑。
脸⾊铁青，额前有三条黑线的陈毅还能说什么？他倏地倒菗口气，大声怒吼“当、然、不、好！”他的⾎庒…厚～～这可恶的大胆女孩！
她非得每次都这样吓他不可吗？
----
“什么？骗人！你开玩笑的吧！”朱小倩错愕的表情，猛然从报纸后头冒出，她瞪着孙皓皓，一脸的不敢相信。
“你瞧我的样子像吗？”
朱小倩瞪着窝在沙发里的孙皓皓，那张再正经不过的小脸…呃，虽然说她的嘴角正好咬着条鱿鱼丝…
“是不像。”她摇着头。
“笨小倩，打我出生到现在，就属这次最认真了。”嚼着鱿鱼丝的孙皓皓不満意地轻哼。
“那…”朱小倩愕然的脸马上转为奋兴。“那他的反应怎样？”盘坐在地上的她，好奇地凑上前。
“震惊！”孙皓皓小脸做出吃惊状。
“哦！”“完全说不出话来！”继续表演张口结⾆的模样。
“哦！”“然后，对我吼了句『当、然、不、行』！”柳眉轻蹙，连陈毅一字一顿的吼法都学得唯妙唯肖。
“哦…那你…还要继续喜他？”人家都已经明⽩拒绝了耶！
“朱小倩，你刚才没看清楚我的表情吗？”孙皓皓狠狠抛去一记⽩眼。
“呃，是是是，你是认真的…那后来呢？”朱小倩也在心里偷偷翻了个⽩眼。
孙皓皓耸耸肩。“转⾝，甩上房门，让我吃了闭门羹。”她十分详实地叙述陈毅的反应。
“是吗…”她想也是，毕竟对方已经拒绝了嘛！
“所以，我就⼲脆在门外，大声地自我介绍起来。”孙皓皓笑得可得意了。
“自我介绍？”朱小倩抓着头，还真不懂好友的逻辑。
“对啊！既然我说要追人家，当然应该让对方感受到我的真诚啊！”孙皓皓理所当然地说。
“喝！你真不会把自己的『底』，全给掀了吧？”完了、完了，这下子真的完了。
“没错…喂！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美眸倏地瞇细了。
“啧，皓皓你真带种！来瞧瞧你告⽩的对象是个怎么样的人吧！”朱小倩将看到一半的报纸，推到孙皓皓眼前。
“瞧这照片里的人是谁？”纤指敲了敲社会新闻的头条。
“咦？怎么长得很像我看上的那个男人？”鱿鱼丝被抛到一旁，孙皓皓抓着报纸，两眼放光。
“是那家伙没错。他会上报是因为最近他漂亮地打赢了一场棘手的采购工程诉讼案，让某大集团最后只能摸着鼻子，乖乖地负起赔偿责任。”朱小倩详尽地解说。
“原来他这么厉害啊！”孙皓皓晶亮的美眸中，
出崇拜的光芒。
“他的确很厉害！你瞧瞧这上头是怎么写的…律师界最有价值的⻩金单⾝汉！皓皓，是『⻩金单⾝汉』呢！”朱小倩一再強调陈毅的⾝价非比寻常。
“小倩，你到底想说什么？”孙皓皓眨着眼，不明⽩一向温柔可人的小倩怎会突然变得那么暴力…天啊！她甚至还用两手揪着她的⾐领！
“皓皓，你醒醒！人家陈毅年轻有为，有名声、有地位！不过三十，就拥有上千万⾝价！你想，他
往的对象该是怎样的人？”她快要抓狂了，皓皓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作“门当户对”啊？
孙皓皓愣了下，有些懂朱小倩的意思了。她是说他们之间的差别太过悬殊，所以她不配追求像他那么优质的男人吗？
“那、那又如何？”她倔強地瞪着朱小倩，心里十分难受。
苦口婆心的朱小倩简直要昏了。“皓皓，像他那么优秀的人，说不定早已有了要好的女友！这样你懂了吗？”
闻言，孙皓皓哑口无言地愣住了。
女友…是啊！她为什么从来没想过？陈毅的个
良好，⽪相又帅，铁定十分受
，凡是女人都不会想错失像他这样的极品…
瞪着朱小倩那张大剌剌地写着“这样你明⽩了吗”的脸，孙皓皓彷佛挨了一记闷
，脑里一片
烘烘，突然好想…真的好想…好想把朱小倩那张脸给扁成猪头！
妈的，竟然害她这么难过，呜！可恶！
----
我，孙皓皓，今年十八岁，是个⾼三生。
没什么亲人，⽗不详，十八年来一直是⺟亲的拖油瓶。不过，她在我満十八岁的那天，终于下定决心，决定抛下我这个累赘，结束酒女生涯，远渡重洋去寻找迟来的舂天。
我就住在9B室…哦！那里是我⺟亲租来的，是你的亲亲邻居！往后也请你多多指教。
还有，我说喜你、要追你，是认真的！
你千万别把它当作是小表的玩笑喔！
要命喔…不知道他现在搬家还来不来得及？
这是一间装潢雅致、⾊调温馨的咖啡厅，由于餐点和饮料都很可口，因此极受顾客，时值午餐时分，咖啡厅里几乎座无虚席。
店里，女客们头接耳、窃窃私语，一对对含羞带媚的眼波，不时溜向临窗座位上两名各具特⾊且充満魅力的英俊男子…尤其是那位正在按着太⽳的帅哥。
虽然他正皱着眉、抿着
，脸上一副
郁的表情，但这对他
人的风采，却只有加分的效果。
哦…好酷喔！一⼲女客几乎瞧呆了。
陈毅着太⽳，庒
儿没去注意到一旁投向自己的热炽视线。
“真有那么糟糕吗？”坐在陈毅对面的邱胜凯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什么？”陈毅怔愣地抬头，这才注意到学长正以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
“照片里的人啊！”邱胜凯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放在陈毅面前的照片。“我承认她不是什么倾城倾国的大美人啦！不过在我眼中至少也有九十分，你这样对着人家的照片，又是皱眉，又是一副头痛不堪的样子…喂！你这是摆明了瞧不起我的审美观，让我几乎误以为自己错把外星人当成大美人介绍给你！”
邱胜凯佯装成忿忿不平的模样，语气十分哀怨。
陈毅接收到邱胜凯的指控，不由得又是一怔，随即剑眉含笑扬起。“不是那样的。”他笑着否认。
“不是那样？那你该不会是又在懊恼如何推拒掉我的好意吧？”老是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庇股，他也不好受啊！
“我…”陈毅言又止，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打住了。
“我知道，你是不是又要说你有你自己的生涯规画？你曾经说过三十岁以前只想专心在事业上冲刺，不想谈感情。但是，现在你已经到了而立之年，所以这次我可不许你再有任何借口推拒，了吗？”
“照片是大嫂硬塞给你的？”陈毅轻啜一口咖啡，终于专注地打量起照片里的女人。
照片里的女人蓄着一头长发，眉眼如画，若红樱，肤⽩似雪，玲珑有致的纤躯⾼挑人，是位气韵不俗的美女，绽露在角的甜笑，令她看来就像个蕙质兰心的好女人。
“你了解就好，别让我太为难。”邱胜凯露出一副“老公真命苦”的表情。
“这次又是大嫂的谁？”陈毅直觉地问，脸上一片莞尔。
“她学妹的表妹…听说仰慕你好久了，所以拿着照片⽑遂自荐，非要你大嫂帮这个忙不可！”邱胜凯耸耸肩，拿了烟叼在嘴上，忽又想起这里是噤烟的，只好又将烟放回烟盒里，改捧起咖啡。
陈毅眉间才抚平的深纹不觉又悄悄揪起。
“⽑遂自荐”这四个字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某个令人头痛的女孩，下意识地，他又按起太⽳。
“陈毅，回公司前你要不要先去看个医生？”邱胜凯忧虑地蹙起眉。
“为什么？”陈毅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潜意识的行为，因此十分纳闷。
“因为你看起来好像头很痛的样子。”邱胜凯比了比自己额角，面露担忧。
“…”陈毅愕然，随即掩饰地轻咳了几下。
“没事，等会呑颗止痛锭就好。”他摆摆手，一语带过。
他总不能说，他正在为一位⾜⾜小自己十二岁的⻩⽑小丫头的求爱，感到十二万分头痛吧！
----
“喂，你们这些八王蛋！瞎了狗眼啦？撞了人就想一走了之，回来给我道歉！”孙皓皓扬声怒吼，娇小的⾝子绷得死紧，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姐姐…”一只瘦弱的小手及时拉住了她的⾐角。
“你放心，我一定将这两个八王蛋逮回来向你道歉！你等等！”她用力地扳着手指，头也不回地说。
“姐姐不要…我、我没事啦！你别去！”刚从地上爬起的小女孩一脸惊慌，担心娇小的孙皓皓一不小心就会被那两个又凶又壮的大汉给打死，忙不迭地阻止她。
“可是我看你摔了好大一跤呢！”义愤填膺的孙皓皓心有不甘地瞪着两个肇事者渐去渐远的嚣张背影。
“没关系啦！我只是有点擦伤而已。”小女孩涩羞一笑，眼里有着隐忍疼痛的
润。
“什么『只是』擦伤而已，这已经很严重了欸！来，让我瞧瞧！”孙皓皓连忙拉住小女孩，仔细地检查她⾝上的伤口。
“可是我的花…”小女孩想先收拾好自己散落一地的生财工具。
“没关系，我帮你，你先在这里坐着。”孙皓皓个子虽小，动作却十分利落，没几下功夫，她就将一篮玫瑰花完整地送回主人手上。
“我数了一下，有二十朵，数目对吗？”
她见小女孩⾼兴地点了点头，自己也忍不住扬起嘴角。“好了，现在让我们来瞧瞧你的擦伤吧！是手，还是脚…都有吗？好，你把袖子和
管卷起来，我拿葯帮你擦擦，你等等喔！”
“姐姐，你的书包是用来装葯的啊？”小女孩边忍着双氧⽔和红葯⽔的刺感，边好奇地问。
“呃，这…嘿嘿！因为姐姐喜运动和练拳头，常常会不小心练过头，然后不小心的打到自己，所以姐姐有个
婆的好朋友就在我的书包里，塞了这几瓶葯…嘿！别说我了！倒是妹妹你，这么小就天天出来卖花啊？”从不知什么叫汗颜的孙皓皓，难得感到不好意思，赶忙话锋一转。
“没上课的时候，我就会出来帮卖花。”小女孩怯怯地笑着。
“那爸爸和妈妈呢？”奇怪，怎么会只有祖孙俩在工作？
“小痹只有。”
“那一定很疼小痹啰？”
“最疼小痹，小痹也最爱了！”
孙皓皓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是啊！有人疼就很幸福了，对吧？”
“姐姐也有人疼吗？”这个姐姐这么好心，一定也有很多人疼吧？
“…”闻言，孙皓皓灵巧的手突然一顿，眼神跟着一黯，顿时沉默无语。
“大姐姐，怎么了？”敏感的小女孩嗅到不对劲，削瘦的小脸浮现不安，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得花多少钱，才能拥有你这篮漂亮的玫瑰花呢？”她刻意忽略口的酸楚，扬首笑道。
“来，这里是五百元，姐姐把你这些花全都买下。”摸出一张五百元大钞，她拉开大剌剌的笑，将它塞进那双枯瘦的小手里。
“姐姐真的要把花全都买下？”小女孩显得十分讶异。
“是啊！告诉你喔！姐姐最近发薪⽔，⾝上有好多钱呢！所以姐姐心情很好，想把你的花全都买来送人…对了，这些钱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姐姐再补给你！”她作势又要掏钱。
“够了、够了！小痹还要找给大姐姐钱呢！”⾼兴得几乎要掉下泪来的小女孩，赶紧跳起来，慌张地挥着手。
“还要找钱啊？不用那么⿇烦了，好了，大姐姐要走啰！小痹走路要小心，别被人撞到了喔！”
发现孙皓皓忘了拿走玫瑰花，小痹连忙唤道：“大姐姐，你的花忘了拿！”
“大姐姐把它们送给小痹了！拜拜…”
“呜！”俏鼻没预期地撞上一堵⾁墙，硬生生地撞出了一阵令人龇牙咧嘴的痛意。
“该死！是哪个八王蛋没事杵在路中间…间…呃，不，我是说，是哪位先生，⼲嘛不吭声地站在别人的背后，存、存、心吓死人…啊！炳…这…你…好、好巧！又…又碰上啦？哈！那个…那个已经下班啦？”被吓得不轻的孙皓皓，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完全忘了现在才正午时分。
“和同事出来用餐。”凛着一张俊容的陈毅实在无法理解两人之间这种诡异的巧合，明明住在同一栋大楼，却鲜少碰面，反而常常在外头不期而遇。
瞧，就连他先到外头等学长结完帐出来，也能教他撞见这个不知天⾼地厚的小丫头，张牙舞爪地对着两名凶神恶煞大声谩骂的场面，他该说，这世界真是小吗？还是该怀疑自己被跟踪了？
很显然地，答案并不是后者。因为那张娃娃脸上的表情，明显地比他还要吃惊。
孙皓皓似乎总是喜先出其不意地把他吓个半死，然后就又逃逸无踪，从她上次消失在他眼前，已经过了十天之久。
“我还没下班，不过你看来倒像是『下课』了。”冷飕飕的语气令⾼挂天空的太都失了温度。
来不及遮掩⾝上制服的孙皓皓，不由得感到头⽪发⿇。“呃，那个…其实…我是…”奇怪，⾆头怎么不听使唤？哇咧…
“我知道，因为你老大不慡，所以你逃课。”陈毅板着脸，冷冷地替她把借口说完。
“呃，这个…”哇咧！她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被地中海诬赖打破玻璃也就算了，居然连跷个半天课，也会被这个律人律己一样严格的男人给撞个正着？
其实，那天听完朱小倩的分析后，她非但没有退缩，反倒有股越挫越勇的决心。
她决定让自己以“⾜以匹配陈毅”为目标，发愤图強、努力前进。因此她洗心⾰面，浪“女”回头，整整八天以来，不迟到、不早退，努力做个乖乖牌。
如果不是地中海那个训导主任存心找碴，她可以继续维持这样的优良纪录，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哇咧！都怪自己沉不住气啦！
“咳，如果你不急着走的话…咳，其实我可以解释一下，事情并不是如你所见的那么…那么单纯。”
怀疑自己的勇气都跑哪儿去的孙皓皓，很“俗辣”地低垂着纤颈，盯着眼前那双闪闪发亮的⾼级男鞋，然后像只小猫咪般，很没有志气地喵了两声。
“逃课？”陈毅挑眉，俊脸上还是一片森冷。
孙皓皓立刻点头如捣蒜。
“我没趣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对于一个动不动就逃课的小女孩，我想，我是很难对她产生任何感觉的。”
咦！她气息一屏，呆呆地抬首望着他。
“所以，我才会说『当然不行』。因为你连生学最基本的本分都做不到。你的不成，只会造成我的困扰。”
冷漠的面孔、生疏的语气…瞪着这样的他，孙皓皓感到很受伤。她面容发⽩，紧紧咬着下，竟找不到任何能反驳他的话。
她讨厌…好讨厌、好讨厌这样的陈毅！
她⽔汪汪的明眸，泛起了愤怒的意，她不由得悄悄收起了拳头，不想教他瞧见。
“孙皓皓，若想让我改观，就用你的行动证明吧！我期待着。”语毕，陈毅转⾝就走，也不管听了这番话的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前来寻人的邱胜凯，在半途上他。
“怎么了，认识的吗？”他好奇的目光在⾝着⾼中制服的娇小⾝影上溜了几圈。
“大楼邻居，走吧！”陈毅俊容卸下凛然，换上一副很头疼的表情。
“啧，长得真漂亮，个头小小的，像个可爱的娃娃。”
陈毅一愣。“相信我，外表有时候是会骗人的。”
邱胜凯没听见他的嘀咕，眼里的赞赏在瞧见那怔愣的娇颜突然徐缓绽放笑靥时，又深浓几分。
“欸，你刚刚跟她说了什么？为什么她突然笑得那么开心？”邱胜凯敛起视线，用肩膀顶了顶自己亲爱的学弟，咧着八卦的笑。
“是吗？”陈毅又想额角了。“听过『自找⿇烦』这个词吧？”
“欸。”邱胜凯扬起眉。
“我刚才一时冲动，自告奋勇地揽下一个⿇烦。”谁教她和小女孩的对话全让他给听见了；谁教他心头一暖，突地觉得眼前的她其实很可爱，心像是被什么给震了一下。
瞧着她为小女孩消毒上葯的细心举止，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瞧着她因小女孩的一句话，而突然静默的背影，他的眉不由得轻拧。
那一刻，她的孤单、她的寂寞，全写在她纤细娇小的背影上。他在她削瘦低垂的小小肩膀上，看见了盼求温暖的望渴。
她说喜他，是因为在他⾝上看见了她所望渴的温暖吗？
突然，他发现自己无法就这样转⾝离开，因为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孩，⽩⽩浪费她一生只有一次的大好青舂，用叛逆来向全世界议抗老天对她的不公。
“嗄？”邱胜凯像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学长，老实说，我现在已有『天将大任于斯人也』的觉悟。”坐上驾驶座，陈毅喟然地发动引擎。
“喂，你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胡涂…”
铃声打断了邱胜凯的抱怨，他掏出机手，是老婆大人打来的。
“喂，你大嫂啦！”邱胜凯收了线，将陈毅抓近⾝边，脸上写満紧张，俨然一副
命不敢违的样子。
“哦！”“哦什么，快告诉我你的决定啦！”邱胜凯开始急了。
“什么决定？”陈毅流畅地将车子切⼊车流中。
“就照片上那个女人的事啊！”“学长，你⼲嘛那么紧张？”
“嘿，你当然不紧张！回家倒大楣的是你学长我耶！”邱胜凯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
陈毅打开方向灯，低低轻笑。
他这学长⾼大帅气，是那种运动型的超级帅哥。大学时期，就深受女青睐，不过却有严重的大男人主义，因此也让许多女吃不消，直到一位叫霍青青的女人出现。
霍青青简直就是邱胜凯的克星，一出现就把他这大男人克得死死的，青青说一，他绝不敢说二。
“喂，你这幸灾乐祸的家伙，到底怎样啦？别忘了大学时我这学长有多罩你！你绝不能让我回家死得很难看！”
“既然吃顿饭，就能救人一命，我又怎能忍心拒绝？替我约个时间吧！”陈毅扬眉，好心地丢给邱胜凯一道免死金牌。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邱胜凯松口大气，⾼兴得几乎趴在陈毅肩上痛哭。
陈毅英俊清朗的面容上浮现莞尔。
天下万物，生生相克。
瞧着他雄壮威武的学长如今的处境，陈毅不由得感到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