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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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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的电话铃声,惊起了睡梦中的慕以思。

  她睡眼惺忪地接起电话,含糊问:“请问找哪位?”

  “慕思‮姐小‬。”电话中悉的低沉嗓音,立刻驱走了她的睡意。

  方仲飞?!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号码?”慕以思的眼⽪立刻弹了开来,剎那间睡意全消。

  “你忘了吗?我要了你的电话,好让我的律师跟你谈赔偿。”

  电话另一头传来他隐含戏谑的低沉嗓音,以及震天价响的重金属摇宾乐,吵得她耳朵隐隐发疼。

  “拜托你可以把音乐关小声一点吗?这样我没办法说话。”她不満地抱怨道。

  “恐怕没办法,我人正在PUB里。”

  PUB?这种时候…慕以思瞥了眼边柜上的闹钟,果然很符合方仲飞这个人的行事风格。

  “你的律师呢?我想亲自跟他谈。”她开门见山地问。

  虽然为了一套⾐服是小题大作了些,不过她宁可跟他的律师谈,也不想跟他多废话。

  “我的律师辞职不⼲了。”他⼲脆地回她一句。

  律师也能辞职不⼲?看来这个方仲飞果然与众不同,连律师这种抗庒这么強的人都会被他走,看来他恐怕也是个惯的滋事份子。

  “所以呢?”她不冷不热地哼了声。

  “所以,我只好自己打电话,问问我该为你⾝上的那滩⽔付出什么代价?!”

  这就是他精彩的结论?非得半夜打来扰人清梦不可的理由?

  “方仲飞,这就是你的习惯?”她口气不善地回了句。

  “什么意思?”

  “喜在半夜两点的时候扰人清梦?你可以天天闲着没事⼲,我明天可还要上课哪…”

  她劈哩啪啦地骂了一大串,好不容易口气,电话那头沉默几秒,随即回她一句。

  “谁告诉你我没事⼲?你看起来不像是那么没大脑的女人,怎么人家说的话你都照单全收?”

  “我…”这家伙,这会儿竟然教训起她来了!“废话少说,你到底要怎么赔偿?”她气呼呼地质问道,懒得再跟他争辩。

  “你要我怎么赔偿?要钱?还是一套完好如新的⾐服?”电话那头的声音听来満不在乎。

  慕以思楞了下。这她倒是没想过,不过,她一定要他为那天的狂妄与傲慢,诚诚恳恳地向她说声抱歉。

  至于实质上的赔偿…她倒是没有那么想要。

  “我要你诚心诚意地跟我说声抱歉,毕竟这是你所造成的疏失,尤其像你这样肇了事还表现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实在是很不应该。”她不満地唠唠叨叨数落起来。

  “我的态度还不够诚恳吗?”他显得相当纳闷。

  “当、然、不、够!”一个态度诚恳的人,才不会表现出一副这么盛气凌人的样子!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下来,只剩吵死人的摇宾乐,以及喧闹不休的人声。

  “好吧!”许久之后,那端终于传来他勉为其难的声音。“我愿意为那天的疏忽说声抱歉。”

  什么愿意?他本来就应该…不知道为什么,他那毫不谦逊的态度,还是让她很不満意。

  不过,看在他多少开了口的份上,她也只好勉強接受。

  “就只是这样?你只要一句抱歉?”

  “当然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向来不爱计较,却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这个狂妄的男人。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赔偿?”

  “这…”训起人来口若悬河的慕以思一时也张口结⾆。她还是想不出要他怎么赔偿。“让我再想想吧!”她心烦地敷衍道。

  “慕思‮姐小‬,我没有很多时间。”听得出电话那头的语气已略显不耐,看来显然也急着要把这件⿇烦给解决。

  但偏偏他越是表现出焦急,她就越不想顺他的心意。

  “我的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再见!”不等他回答,她径自挂了电话。

  将自己重新裹回薄软的被子里,慕以思的边浮上一抹快意的笑,像是始终居于下风的弱者,终于出了口怨气,扳回一城。

  闭上眼睛试着重新⼊睡,但被遽然打断的睡意却始终迟迟不来,脑子里反复回着他方才的一番话。

  这可恶的方仲飞,好像是天生跟她犯冲的,每回跟他扯上关系总没好事。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他大可一走了之不再联络,但他却主动打电话来,表现出勇于负责的态度。

  这个男人个虽然不让人欣赏,不过负责任的态度倒是有几分可取。

  或许,事情没有那么悲观,这个人也或许还有救…

  她只希望任务能尽快地圆満达成,好重新找回她原本平静的生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却一直跳个不停,像是预告她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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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要搬出去?”

  餐桌上,两张嘴不约而同地停下咀嚼的动作,其中一张错愕的嘴里,还掉出半块⾁。

  “我都已经二十六岁了,也该‮立独‬了。”慕以思低头猛扒饭,心虚得不敢去面对双亲愕然的目光。

  “要‮立独‬也不必搬出去啊,在家有爸妈照顾你多好…”“你看你,你就是这样成天唠叨不休,女儿才会想要搬出去!”慕老爹不満地打断子的话。

  “我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不照顾她能照顾谁?瞧你说得好像全是我的错似的…”

  “本来就是你,谁要你每天啰哩啰唆,女儿都大得可以嫁人了,你还当她是三岁小孩,甚至天天到学校去给她送便当,别说‮生学‬了,就连其它老师看了都会笑话她!”

  “我是怕外头的东西不卫生又不营养嘛!以思从小体质就差,万一…”

  “还万一咧!女儿都要搬出去了你还万一什么?”舍不得女儿的慕老爹,把这口气全出在子⾝上。

  毕竟以思这个女儿可是他们结婚十年好不容易得来的,从小到大可以说是呵护着长大,现在突然说要搬出这个家自己‮立独‬,一时之间两老怎能接受?

  “爸、妈,你们别吵了,我已经租好房子了,我只是告诉你们一声,明天我就搬出去。”

  匡啷一声,椅子应声而倒…慕老爹已经动地跳了起来。

  “明天?这么快?思思,这件事实在太突然了,你一定得好好想一想,千万草率不得啊!”慕老爹连哄带拐地试图挽回女儿的心意。

  “是啊,思思,你要真搬出去了,我跟你爸不知道会有多寂寞的…”慕⺟更绝,已经揩起眼泪来了,她知道女儿一向心软。

  也莫怪乎两老要这样活像演连续剧似的洒起狗⾎,实在是慕以思从小到大没离开过他们⾝边,这下突然就说要搬出去,他们说什么也放不下心啊!

  “妈,我就住在⽩马山庄,你跟爸想来看我随时都可以来,又不是以后都见不着面了!”

  被赶鸭子上架,去感化一个她庒不想见到面的男人,已经够叫她郁闷了,这下爸妈还要来参上一脚,这让她心情更是糟糕到极点。

  “⽩马山庄?”

  突然间,空气像是瞬间静止了。

  慕老爹瞪大了眼,慕妈忘了擦眼泪,四只眼睛震惊地盯着她。

  “思思,你…你哪来的钱?⽩马山庄可不是普通的地方,那、那可是有名的⾼级住宅区耶…”慕老爹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说思思,你是个清清⽩⽩的女孩子,可别去学人家给有钱老头‮养包‬什么的喔…”

  ‮养包‬?要不是心情太糟,慕以思肯定会笑得在地上打滚。

  拜托,自己长得什么模样她很清楚,既不是什么惊四座的大美女,也不是那种前凸后翘、妖娆‮媚妩‬得能酥进男人骨子里的感女神。

  顶多,只能算是清秀罢了,她哪有什么能耐让人‮养包‬?老妈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的女儿了!

  说来说去,这一切还不都是方仲飞那个家伙害的。

  原来,这个人不但是个哈佛博士,还住在知名的⾼级住宅区⽩马山庄里,方校长为了让她有机会接近他,还特地为她租下⽩马山庄里的一间小鲍寓。

  但是能住进名闻遐迩的⾼级住宅区,她却一点也没有雀跃的心情,反倒沉重得像即将被送进刑场似的。

  “妈,别逗我笑了!”她有气无力地朝⺟亲翻了翻⽩眼。

  “我哪有心情逗你笑?拜托你,这件事情再好好地考虑一下,至于租好的房子妈可以…”

  “妈,我已经二十六岁了,拜托你不要再把我当成小孩子,我自己的事情我会自己安排,不要⼲涉我好吗?”

  原本还有些抗拒搬出去的慕以思,此刻突然有种想展翅‮立独‬的冲动。

  她的确喜⺟亲无微不至的照顾、也感⽗亲像珍宝一样把她捧在手掌心,可是…她是个二十六岁的成人了,还能接受这样的保护多久?

  她毕竟是要长大的啊!

  不理会⽗⺟言又止、不时投来的探询目光,她草草将半碗饭扒进嘴里,径自起⾝回房,将原本无心收拾的一⼲物品,开始打包装进旅行箱里。

  既然她因为一时心软,冲动地答应方校长接下这个不可能的任务,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这样也好,就当这是个全新的开始吧!

  或许这个可能需要费时颇长的艰巨任务,会让她做得心甘情愿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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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以思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葯,为了校长的一句话,她就这么毅然决然地搬出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还当起了狗仔,跑到这里来就为了感化一个肯定没葯救的男人…

  事实上,她实在一点把握也没有,说来说去,都是心软害了她!

  “唉…”忍不住,她又重重叹了口气。

  现在,她孤伶伶的一个人,住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为了搬出来,她还跟爸妈⾰命了一番,看着窗外矗立的全是豪华气派的别墅,她却一点归属感也没有,空气中阵阵传来的饭菜香,让她更加想念起温暖的家。

  已经搬来好几天了,房子大致上都已经整理得差不多,她也没费心带来太多东西,只衷心地希望能尽快达成任务,就可以赶紧搬回家。

  但一个星期过去了,除了知道他的别墅里每天都会进出不一样的女人,他的生活作息也十分不固定外,她依然对他一无所知。

  甚至,她竟有种鸵鸟心态地想逃避去面对他,反正他那么忙…

  慕以思,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她颓丧地告诉自己。

  她可是受了校长的托付而来,总不能像个缩头乌⻳似的一直躲在这里,想感化他,她必须设法接近他,打⼊他的生活才行。

  但是在她眼中,对面的别墅就像个龙潭虎⽳,恐怕一走进去就生死难卜,她不知道为了一时的慈悲,这样的牺牲究竟值不值得?!

  又看了眼对面豪华的别墅,微暗的天⾊里,房子是一片漆黑,显然没有半个人在家。

  谤据她这几天以来的观察,慕以思发现方仲飞那家伙真的很忙…忙着换女朋友!

  从第一天开始,她就看到他家里不断有女人进进出出,每天都是不同的脸孔,环肥燕瘦都有,俨然就是个来者不拒的花花公子。

  一想到要跟这男人打道,她就有百般的不愿意,她发现方仲飞这个男人不但危险,而且很复杂,他的世界本不是她所能想象的。

  校长把这种艰巨的任务给她,会不会太看得起她了?像方仲飞那种男人,哪是一个区区张老师就能劝导得回头的?

  突然间,她听到窗外传来汽车奔驰而来的引擎声。慕以思往窗外一看,只见一辆鲜红⾊的跑车,在对面的别墅门口急速煞车,随即自车上走下一抹修长拔的⾝影。

  是方仲飞!

  从她的位置看过去距离有些遥远,但从男人走路潇洒、狂傲的姿态,很容易猜到他的⾝分。

  火速冲到窗边,慕以思小心翼翼地观灿谠面的动静。

  只见方仲飞拔的⾝躯三两步绕到副驾驶座,绅士地打开车门,一名女子从车內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光从她的背影就能判断得出来。

  女子有着相当修长姣好的⾝材,一⾝紫⾊的雪纺纱洋装,更加衬托出她曼妙的⾝段与⽩皙的肌肤。

  在方仲飞亲昵的环抱下,女人款摆着臋跟着走进屋子里。

  她发现方仲飞的女朋友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那种脸蛋平凡、⾝材普通,整体只有“平凡普通”四个字可以形容的女孩子,完全看不出任何让男人着的优点。

  另一种则是感美型,无论是脸蛋也好、⾝材也好,无一不是上帝精心的杰作,举手投⾜怎么看怎么美。

  不管是方仲飞宁滥勿缺也好,还是他有特殊的品味也好,总之他好像没有一天清闲过,有时候甚至一天之內有好几名不同的女子上门。

  她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有本事,凭着那张俊脸,连那种美得像大明星的女人都追得到,一个个小鸟依人,对他百依百顺的…

  突然间,她蓦然惊觉自己躲在窗边‮窥偷‬的诡异举动,突然感到有种哭笑不得的荒谬。

  她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竟然会有当起狗仔队窥探人隐私的一天。

  她可是个老师耶,又不是无所事事的闲人!桌上还有一堆教学计划、教案等着拟,她却不得不站在这里,看一个滥情的花花公子如何周旋在众多女人间,宛如看一场番石榴又糟糕的连续剧,她怎么会让自己陷⼊这种进退不得的窘境?

  想归想,她还是一直目送两人的⾝影消失在大门后,随即屋子的灯亮了起来,接着是二楼的某个房间。

  从窗户透出来的光影,显示出两个人影正紧抱在一起,显然正吻得难分难舍,她瞬也不瞬地盯着那两抹⾝影,直到他们双双倒下,消失在那团昏⻩的灯光里。

  从位置研判,那肯定是方仲飞的卧房,而他们肯定正在…

  唰的一声,她用力将窗帘一拉、背过⾝,小脸迅速涨红起来。

  一想到此刻在不远咫尺正在发生的事,她的脸蛋就无法自制地滚烫起来,一颗心怦怦跳。

  说她纯洁得像一张⽩纸,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已经二十六岁的她,从小就是个爱念书的书虫,求学过程一路顺遂,一直到上了大学、进研究所,除了念书、做报告,她从没余力去玩乐、谈恋爱。

  曾经有过的几个追求者,在她不假以辞⾊的拒绝下,也都纷纷打了退堂鼓。

  而如今她已经二十六岁,别说是跟异牵手、接吻了,就连恋爱都不曾谈过一回。

  其实她也并不是那种理想崇⾼的卫道者,只是觉得男人有友的权力,但在婚前就该尊重女,像他这样简直是‮蹋糟‬女尊严嘛!

  霎时,原本哀怨不甘的情绪全被义愤填膺给取代,想也不想地,她立刻转⾝朝大门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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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落地控着方向盘,方仲飞往悉的回家路线一路奔驰。

  ⾝旁的女人不断用丰満的惑地磨蹭着他的手臂,让为了工作没⽇没夜忙了近一个礼拜,几乎是过着清教徒生活的他,冲动得几乎克制不住。

  “你真讨厌,这么久没来找人家,一来就要把人家带回家,你好坏喔…”女人嘴里嗲声嗲气地埋怨着,却依旧奋力地‮逗挑‬他。

  “别告诉我你不爱!”

  方仲飞琊气地睨她一眼,他知道在这方面,何天莉的需求不亚于他,两人可以说是配合得天⾐无

  “讨厌!”何天莉娇嗲地骂了句,又再度往他怀里磨蹭。

  也幸好方仲飞应付多了女人、定力够,还能利落地控方向盘,没让整辆车开上‮全安‬岛。

  狂踩油门一路飞驰到家门前,他拥着何天莉追不及待回到屋里,大门一关,立刻练地剥除她⾝上的洋装,大步往楼上卧房走去。

  两人烈地热吻,急切剥除的⾐服也沿路散落,好不容易来到卧房,方仲飞一脚踢‮房开‬门,将已然一丝‮挂不‬的何天莉丢上,立刻紧跟着庒上她。

  抱着怀里令人⾎脉贲张的女体,方仲飞⾝下紧绷的亢奋让他几乎忍不住,就在他用力扯掉上⾐,长,正要一举进那热温暖的极乐天堂时,突然间,大门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大门上的铜铸门环猛力扣着门板,刺耳的声音回在这个向来宁静的社区,方仲飞蓦然停住动作,痛苦地抬头望向窗外。

  懊死的,这个不识相的程咬金,非得在这个关键时刻来搅局不可吗?

  “仲飞,门外…有人耶!”⾝下意的女人,用软绵绵的声音提醒他。

  “别理他!”他⾝下亢奋得几乎快‮炸爆‬了,哪管得了门外的人?

  他试图想忽略那种催魂似的噪音,再度俯下⾝,准备満⾜自己几天未释放的望…

  砰砰砰…门外的声音敲得更加响亮,接着传来附近邻居不満的抱怨与愤怒的咒骂。

  “拜托,几点了?我们家孩子明天还要上课哪!”

  “不要再吵了,再吵我就要叫‮察警‬来了…”

  但显然,来者一点也不在乎那些不満与咒骂,依旧固执地猛把门环,像是非敲开那扇大门不可。

  终于,逐渐升起的火气,取代了原本磨人的亢奋,他咬牙跳下,捡起子往⾝下一套,怒气冲冲地大步往楼下去。

  他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非得在晚上十点多,这样惊逃诏地来拜访他不可?!

  唰的一声,他猛地拉开门,不管来者是谁就是一阵怒吼。“该死的你到底有什么…”愤怒的咆哮在看清门外的程咬金后,戛然而止。

  缓缓瞇起眼,方仲飞仔细审视她好半晌,终于从那张小巧清丽的脸蛋,以及那双闪着怒气的晶亮⽔眸,认出了这个程咬金。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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