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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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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况怎么又会变成这样?

  她糊糊醒来之际,光已经照耀在窗台上。

  爱猫珊珊在枕畔咪呜着,要求注意,它主人的裸肩。

  裸肩?

  邵静心慢慢清醒,敏锐的意识到,在薄薄的丝被之下,她…一丝‮挂不‬!

  浑⾝泛着诡异又令人脸红的酸软,‮辣火‬辣的记忆开始排山倒海而来。

  昨夜,愤怒的两人仿佛搏斗的野兽,在上恣意翻滚,她的⾐服被扯破,他的衬衫扣子大概也掉了好几颗。

  庒抑许久的望破栅而出,被怒火加温,诡异的转变成熊熊的热情,在纠之中,他不断的占领、迫出她最深沉的‮望渴‬,让她颤抖、呻昑,久久不能自己。

  他不再是那个循循善的绅士,她也不再是那个羞怯甜美的淑女。昨夜,这张上,只有单纯的—男一女,以最原始的方式,发怈着对彼此的怒气,以及思念。

  是的,思念,她再不甘愿,也必须承认。

  在他怀中,在他強硬的攻击中,她一次次的屈服,又反击。建立在外的保护膜,仿佛⾐物一样,被他一层层剥下,剩下毫无遮掩的自己,让他予取予求。

  而他在狂极致中,咬痛了她的、娇嫰的蓓蕾、所有最敏感的‮密私‬,狠狠烙印属于他的痕迹。

  在她累得眼⽪都睁不开之际,却听见他温柔到像梦一般的低沉嗓音,缓缓在她耳际倾诉,他有多么思念她,多么难以忘记…

  然后,她醒来了。

  九点整。

  ⾝旁空空如也,昨夜散満地的⾐物也收得⼲⼲净净,她简直要开始怀疑,一切是不是一场舂梦,贺岂凡本没有…

  “静心,你又赖了。”优雅美丽的⺟亲又出现,猫咪跳下,对着她跑过去,邵太太弯抱起珊珊,宠溺的责备女儿“快起来准备上班吧!怎么睡到这么晚?”

  “我…”

  问题是她怎么能起⾝,她的⾐服都在前的织花古董椅上,睡袍在脚,而她⾝上…不但片缕未着,而且不用看都知道,铁定有着点点的吻痕与啃咬痕迹。

  可恶,贺岂凡这个恶人!

  不过这个恶人,偶尔也会做好事,贺岂凡穿戴整齐,一⾝清慡的从客房出来,从走廊上经过。

  他望了房间一眼,邵静心略红着脸,満脸尴尬得正在手⾜无措。

  微微一笑,他轻描淡写的出声“邵夫人,有点事情请教,如果我要租车的话,不晓得…”

  邵太太果然中计,她转⾝,很热络的回答“租什么车呢?请家里司机送你就可以了。”

  “不,我想自己开车,到处看看。”

  “那…如果不介意,贺先生可以开静心的车,反正让司机接送她也很方便。”

  “这怎么好意思。”

  他们在门口走廊上谈着,邵静心很快的起⾝,抓过挂在脚的睡袍,迅速披上,然后一头钻进浴室里去。

  贺岂凡只看到一秒钟,那⽩⽟般的美丽‮躯娇‬上,有着樱⾊的点点痕迹。

  他的眼眸又黯了。

  那是他昨夜轻狂的结果。

  他热情甜藌的小猫,终于回到他怀中。

  虽然,好像不太甘愿的样子。

  “那就…静心的车先让你开,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不用客气。”

  “哦!是,谢谢夫人。”

  他硬生生把昨夜的火热回忆暂时放到一旁,专心面对邵太太。

  清了清喉咙,贺岂凡露出他那所向无敌的温文微笑。

  “其实…我还需要静心,希望她能陪我。”

  此话一出,抱着猫咪的邵太太,和刚从浴室出来的邵静心,都大吃一惊。

  “你…胡说什么?谁要陪你?”邵静心羞愤加,忍不住娇声斥骂起来。

  邵太太讶异的回头。女儿一向秀秀气气,什么时候这样在外人面前⾼声说话,如此失态?

  “可是,你昨晚不是答应我…”

  “住口!我…我才没才、没有答应你什么!”邵静心气得讲话都有点结巴。

  虽然,好像不太甘愿的样子。

  “那就…静心的车先让你开,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不用客气。”

  “哦!是,谢谢夫人。”

  她想冲过去,用力抹去那张英俊脸庞上,似笑非笑的可恨表情!

  “静心!你怎么这样讲话?”邵太太忍不住轻声责备“人家贺先生是客人。”

  客人?就没看过这么恶的客人!

  而且恶客非但不知收敛,还变本加厉,他借走她的车,顺便借走她的人,本来说要顺路送她去上班的,却左转右转,不知道开到哪里去了。

  “这不是我上班的路,请你转向,或是让我下车。”

  被⺟亲強押上车的邵静心,努力庒抑着脾气,声音平平的说。

  “哦!我在英国开车开惯了,‮湾台‬车子的方向盘位置相反,行车方向也相反,我可能很容易路。”贺岂凡不慌不忙的说。

  邵静心气得咬牙“那停车吧!我自己搭计程车过去画廊。”

  “你妈妈真的很疼你,已经帮你打电话讲过了,你可以晚点去,或是今天不去也没关系。”

  “我…”她气炸。

  老实说贺岂凡真的不知道自己车开到哪里了,他只是在漫无目的的绕。

  开着开着,邵静心也不想跟他讲话,只是看着窗外。

  然后,她突然咦了一声。

  在路口等着红灯要过马路的人,也瞪着她。

  “静心?你怎么没去上班?”那个短发女子走了过来,狐疑的看看驾驶座上,斯文俊美的帅哥“你同事吗?怎么开你的车?我远远看就觉得是你,可是…”

  “他谁都不是,我今天…”邵静心正想解释,没想到却被贺岂凡抢⽩。

  “你好,我是静心的朋友,贺岂凡。”他彬彬有礼的自我介绍起来,然后,又是那个死人的微笑。

  “我知道,你就是那个贺氏的小开嘛!最近在展的作品有你的,我去看过了喔!”女子陡然叫起来“静心,你们是朋友啊?你怎么都没说?”

  “我不是他的朋友!”邵静心提⾼声音说,马上转移话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去过我妈那边,现在要回家拿谱,晚一点要去团练。”那女子耸耸肩“我等公车等不到,⼲脆走回家算了,反正时间差不多。”

  “我们送你吧!‮姐小‬贵姓?”贺岂凡笑着说。

  “我叫韩亦诗,静心的死兼室友,她没跟你说过吗?”韩亦诗⾼⾼兴兴的上了车,和这个让她印象不错的帅哥聊起天来。

  “没有,大概是忘了,静心不太爱说话,很多事情都要我追问,才会想起来要说。”贺岂凡故意说,他看了⾝旁人儿一眼。

  邵静心警告的冷瞪他一记。

  你敢在我好友面前讲话,就试试看!

  贺岂凡收到讯息,只是淡淡一笑。

  “贺先生怎么还没回英国?那天开幕酒会上,不是听说你只留四天?”韩亦诗很好奇。

  “哦!有点私事耽搁了。”贺岂凡解释,又看了板着脸的邵静心一眼。

  “这里要左转,你不要开到对面车道去!”英国长大的,果然不会在台北街头开车。邵静心忍不住出声提醒。

  韩亦诗从国中时期就认识邵静心,她还是第一次发现,老被她笑丹田无力,讲话像蚊子叫的邵静心,居然…会这样斥责人!

  他们之间有股奇异的亲昵,韩亦诗注意到了。

  这个男人,跟静心那些狐群狗不一样。

  不只气质不同,就连静心跟他相处的态度都完全变了样。

  不管对谁,静心一直都是那样温柔客气、带点疏离,除了对她和另一个室友之外,鲜少人能进⼊她的內心,和她亲密相处。

  眼前这个贺岂凡…

  “你们好像很,是不是以前在英国就认识了?”想来想去,韩亦诗只能想出这个可能。

  贺岂凡似笑非笑“这,请你去问我们的邵‮姐小‬。”

  邵静心恨恨的瞪着他,再度产生想要掉那讨人厌表情的冲动。

  “对…以前就认识了。”她不甘不愿的,首次松口。

  --

  来到位于市区的大厦,韩亦诗只回来一下子,拿了东西就出门了,留下邵静心,和一个不请自来的恶客。

  邵静心很不愉快,这是她最后一个避难所了,现在,也让他登堂⼊室。

  “你想怎么样?”邵静心耐用尽,对着正在到处浏览,很自在的贺岂凡“我到底该做什么才能摆脫你?难道要我给你钱?”

  贺岂凡抬头,盯着那张清丽雪⽩的小脸。

  “你认为我是恶意纠?”他发现,这个小女人,总是可以轻易撩起他的怒火。

  “不然,你想怎么样呢?在英国发生的一切是个大错误,我以为可以躲回‮湾台‬,把这一切都忘记的,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呢?为什么不放过我?”邵静心挫败的在沙发上坐下。

  “因为我不想放。”贺岂凡冷冷的说。

  “你到底…”

  “我要你跟我在一起,就这么简单。”他来到她面前蹲下,握住她微微颤抖的小手“你冷漠跟客气的外表,没办法吓走我,我想要你,而且是以前就认识的,甜藌、热情的你。”

  “别说了!”她发现自己的脸蛋‮辣火‬辣的烧起来“我…我不是那样的!”

  “你是,你一直都是。你⽗⺟让你变成一个洋娃娃般的大‮姐小‬,客客气气、温柔优雅,可是,你內心有着最惊人的狂野,不是吗?”他仿佛催眠般,缓缓说着。

  “我才没有!”

  “哦?那在我怀里,那个又野又辣,还抓我、咬我的小野猫,难道是别人?”贺岂凡越说越故意“要不要我脫掉衬衫让你看看,提醒你一下,你有多…”

  “住口!”她羞窘得几乎要死去,用力掩住他感微笑着的薄“别再说了,你说够了没有?”

  “有什么好紧张的?大家不会因为你表露出本,而不喜你呀!”贺岂凡一面吻着纤纤⽟指,一面说。

  她颤抖的指猛力一缩,嗓音也跟着颤抖“你…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讲!”

  偏偏,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讲的话,居然是她最深刻的恐惧。

  长人的过程中,她是孤单的。

  她努力听话,试图做一个乖巧的女儿,让⽗⺟喜她,然而,⽗⺟还是那么忙,没时间好好注意她。

  后来,她努力改变自己,因为想讨⽇本男人的心,没想到,最后心仪的对象还是弃她而去。

  她不懂,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觉得自己笨拙到极点,不擅与人来往,无法留住她喜爱的人。

  所以她缩在自己的小世界中,以安静而有礼的外表,画出无形的距离。

  不要走得太近,就不会受伤吧!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所以她宁愿在‮夜一‬情中投⼊,然后在天明后逃离,她与许多优质男来往,却只肯找那些不愿定下来,或是另有所属的对象。

  因为,她不想认真,也不敢认真。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也经历过一样的困境。”贺岂凡坐到她⾝旁,把她抱到‮腿大‬上,搂⼊怀中。

  他深深埋⼊芬芳的颈间,舒服的叹了口气。

  怀中人儿依然微微颤抖着。

  “不要怕我,我不会伤害你,我是为了你而来的,命运注定让我们相遇,你看不出来吗?”他低声哄。

  “我…我不知道…”

  “你当然知道,不然,你不会让我抱你。你很习惯跟所有人都保持距离,包括自己的⺟亲在內,对不对?可是,你让我抱你。”贺岂凡轻笑。

  邵静心的脸蛋已经烧红,她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懊怎么解释这样的情愫?她明明口口声声说要忘记,却依然让他拥抱,虽然表面上是他积极进占,但是,自己的回应与合,是清清楚楚,无法忽略的。

  天啊!她早就爱上这个男人了。

  只是,太过荒谬的开头,让她无法面对。

  “听我说好吗?”贺岂心拥紧她,开始淡淡倾诉:“我的姐姐…在我十岁那年被绑架,但还来不及追捕到犯人,便遭到撕票。从此我家陷⼊一片痛苦,我妈妈每天痛哭,自责没有好好照顾我姐姐,一年多后,她也因为忧郁症,‮杀自‬过世。”

  邵静心偎在他宽阔的肩头,静静听着,颤抖慢慢的缓了下来,双臂也轻轻的爬上他的颈项。

  暗喜于她不自觉的软化,贺岂凡不动声⾊,继续说着“有一段时间我非常愤怒,对所有人都不満。我恨英国人杀死了我姐姐,我恨我⽗亲终⽇忙碌,然后,很久以后,我遇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孩子。

  邵静心僵了僵。

  “虽然有点在意料之外,可是她让我体验了非常美,非常人的…好,不说就不说。可是,当她第二次逃离我⾝边时,我也开始恨她了。”

  一个安慰的吻落在她火烫烫的小脸上,但她躲开了,埋在他肩颈。

  “为什么给我找这么好的回忆,又离开我呢?当我重新遇到她的时候,我突然明⽩了,她逃开,是因为要让我找回来,只有这样,我才会真正珍惜,才会知道我有多么不想放开她。”

  “你还恨那个…一直逃开的女孩吗?”邵静心怯生生的问。

  “我不恨她逃开,我现在比较怨恨的是,她始终不肯面对。”贺岂凡吻着她柔嫰的颈侧“每个人都害怕失去,都有可能发生意外,可是,如果一直这样恐惧,那么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中,本就是败给了恐惧。静心,你怕什么呢?”

  她怕他们这一段,只是情。

  她怕除了⾁体关系,他们什么都没有。

  她…

  为什么害怕?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想从他⾝上要的,绝对不只这些。

  主动的贴上他温柔述说着的薄,邵静心献上心甘情愿的甜吻。

  这个吻很快就发展到太深⼊、太热烈的境地。

  他的大手滑⼊丝衬衫底下时,她只是轻轻战栗着,没有阻止。

  然后,衬衫很快的,不再穿在她⾝上。

  “进房间…”在热烈的‮吻亲‬与‮抚爱‬间,几乎要被情灭顶的邵静心,轻之际,还是细声要求“不要在这里…”

  贺岂凡微微一笑,他怀中的大家闺秀,还是一样害羞。

  抱着罗衫半褪的佳人走进房间,他发现这是个两个房间打通的宽阔空间,里头毫无遮挡,像纽约画家住的Studio—样,一角是与小桌,然后另一边搁着她的画架,以及许多画画用的工具和书籍。

  充満自由气息的空间,让贺岂几分神打量了一下,之后怀中人儿轻轻的‮动扭‬挣扎,才让他重新回神。

  “你还画画吗?”来到前,他一面轻问,一面把她庒进垫。

  “唔…”她娇昑,轻着回答“我…很久很久…都没画了…”

  “为什么?”褪去所有障碍,他们⾚裸的⾝体亲密,他细细吻着滑腻的雪肤,轻轻啃咬,温柔得让人失。

  在光的投下,让墙上、微微蒙尘的画布上,映出动人的火热投影。

  这是幅爱情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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