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维也纳音乐学院毕业音乐会。
这是一个可以容纳近两万人的礼堂,偌大豪华的礼堂上,骆禹丞穿着一⾝笔且正式的黑⾊燕尾服,⽩⾊的丝质衬衫,荷叶领往外翻出,脚下的是一双黑⾊亮⽪鞋。
颀长瘦削的他,在这样的打扮下,是那么完美又帅气。顶着一头垂肩的长发,不羁的发丝覆盖着満的额,他戴着一副斯文的金边眼镜,他的宽肩上架着一把价值不菲的小提琴,优雅而动听的音乐流泻而出。
他的演奏是无懈可击的,就像他那英俊拔的外表一样,深深地赢得了在场臂众的欣赏和崇拜。沉浸在他那优美动人的演奏技巧中,他成功地抓住了每个人的心,他的光芒是那么耀眼慑人。
骆禹丞…维也纳音乐学苑的应届毕业生,他的名气早在半年前得到音乐大奖之后,便逐渐凌驾在其他知名的小提琴家之上。
他是两千年最新崛起、最具潜力的小提琴新秀,他的音乐才华无人能及。
演奏完毕,骆禹丞优雅地放下小提琴,十分有礼貌地向在场的所有观众鞠躬致意。
如雷的掌声在此刻响起,全场的观众纷纷起立,给予骆禹丞最大的赞赏和肯定。
“安可、安可…”随着一束束的漂亮花束送上台,观众的情绪被发到最⾼点。叫好声、掌声也不断地涌了出来。
此时一般的表演者通常都会把握这时热烈的气氛,再演奏—曲,把音乐会带到⾼嘲的顶点,引爆所有听众的热情。
然而骆禹丞只是透过镜片看了一眼台下几乎要疯枉的听众,随意地接过其中一束紫罗兰花束,便冷漠地迈井大步下台。
走回后台,骆禹丞把他心爱的小提琴收好。从随⾝的行李取出了烟盒,点燃了一,优雅地菗着。
他这辈子的最爱,就是小提琴和香烟,并不是听众们奋兴热烈的掌声。每次练完琴或演奏终了,他总会菗烟来平启自己过度⾼昂的情绪。尤其是这种场合。如果没有烟的话,他真不知道怎么办?
看着烟圈冉冉上升,他的心逐渐平静,此时,一个女的声音在他⾝后响起。
“禹丞!原来你躲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终于被我找到了。”方彩霓像只花蝴蝶似地翩然飞到骆禹丞的⾝边。
她和骆禹丞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两人从小就认识了。后来骆禹丞在国中时转学到台北知名的私立音乐学院,为了他,家境颇为富裕的她,当然也跟着转学就渎。
就这样,从国中、⾼中,然后到维也纳音乐学院攻读音乐,她和骆禹丞几乎是形影不离。”找我有什么事?“骆禹丞冷淡地说。她对他来说,和—般人无异;可是方彩霓不这么想。
“今晚我去你那里过夜好吗?”
她挨在他⾝旁坐下,他的⾝上有着好闻的麝香味。
掺杂着淡淡的烟味这是她最喜的味道,从十七岁开始.她就恋上他了。
“今晚我没空。”
“你和别人有约?”方彩霓脸上的表情好失望。
她明⽩以骆禹丞放不羁的个和如此出⾊的外表,同时拥有一、两个女朋友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因此,即使她一直都知道骆禹丞和学校的其他女同学有来往,也一直将这份苦涩蔵在心里,默默地等着他回头。等他发现她的真心。可是面对他这样冷漠的态度,她还是免不了伤心意失。
“我搭晚班机飞回湾台,现在得赶回去收拾行李。”
还是那样冷淡无波的态度,骆禹丞把小提琴收进盒子里,起⾝就要走人。
“你要回湾台?你怎么没有告诉我?”紧抓住骆禹丞的手、她吃惊地大叫。
她向来都是跟随他的,他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你不是有通天本领可以查出我的所有行踪吗?怎么?难道那位私家探侦没有向你回报?”薄薄的嘴角勾起,语气半带嘲讽。
面对他不満的表情,方彩霓哑口无言。
“禹丞,我…”她也知道这样的行径不对,但是除了这个方法可以百分之百掌握他的行踪之外,她本无计可施。
“我没空听你解释,对于你的行为我也不想追究。
不过我告诉你,要懂得适可而止,别做得太过火。”看在两人曾有的情分上,他不想撕破脸,他只希望她以后别再做如此过分的事。毕竟一天到晚被私家探侦跟踪,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我不会了。”方彩霓讨好地说,她拉着他的手,不放他离开。“禹丞,你可不可以改成大后天的班机?”
存着一丝丝的希望,她软声地央求他。
“为何更改班机时间,就为了配合你的行程吗?”
骆禹丞眉头微拧,拿起烟,昅了一口。
“嗯!这几天我会尽快把事情处理完,我们再一起回国。”方彩霓以为他答应了,她开心地说道。
“抱歉,我不想更改时间,我已经和我爷爷说好了,到台北后要陪他出席一个慈善晚会。”骆禹丞的
话,当头浇熄了方彩霓欣狂的情绪。
方彩霓好错愕,半晌她才回过神来。
“骆爷爷叫他那年轻貌美的妇情陪他出席就可以了嘛!吧么硬要你赶回去?”她好失望,心里有一股怒气。
她不明⽩为何骆禹丞对她总是如此的疏离,他俩好歹也往三年了,也发生了亲密关系,可是他却一直是这种冷冷淡淡的态度,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更别说是将她摆在心里面了。
“方彩霓,请注意你的言词,有些话最好别说。”
骆禹丞沉声斥责方彩霓。他那年迈的爷爷有妇情?本是无稽之谈!
“我才没胡说!这些传言是经过我妈证实过的,那女孩就是大宅管家的女儿,她有一半西方人⾎统,听说长得很美很野,行为举止也同西方人一样,开放得很哪!”方彩霓振振有辞地说着。
“你妈真爱管闲事,这种事情还特地去证实。”虽然方彩霓这么说,但骆禹丞本不相信。
他太清楚方妈妈的为人了,她一直是那种爱造谣生事、唯恐天下不的女人。
“我妈才没那么无聊!她是正好看见你爷爷和那个小女孩亲热的模样。你不晓得,他们一老一少说有多亲热就有多亲热!”方彩霓说的活灵活现,仿佛是她亲眼看见似的。
真不愧是竹林村第一长⾆妇方罔市的女儿,承袭了⺟亲在背后道人长短、造谣生事的特殊才能。
低头瞥见方彩霓取笑的表情,骆禹丞神情霍然沉。
方彩霓的话令他感到怏怏不乐,虽然事不关己,完全是爷爷的私事。但莫名地,他就是感到不⾼兴。
“方彩霓,我再说一遍,如果不是你亲眼见到的事实,就别造谣。”他的语气愠恼,眼神鸷。
“我说的都是真的…”方彩霓也气他不相信她的活。
“别再说下去!要不然我撕烂你的嘴。”说完,骆禹丞愤怒地甩开方彩霓,修长的腿大步迈开,扬长而去。
***“喔嗨唷、喔嗨肴育、喔嗨唷!”枕头旁的闹钟在七点正准时地响了起来。
宁筱躲在棉被下的黑⾊头颅在听到闹钟的声音时钻了出来。她费力地爬出被子跪坐在上,睡⾐上的两条肩带滑了下来,雪⽩的酥半裸,丝质睡⾐的⾐摆卷上了际,圆浑的臋和纤细的柳暴露在早晨的光下。
那头自然卷的蓬松发丝凌而巧妙地掩盖住裸露的酥,这般庸懒感的模样若让男人看了,铁定会张开恶狼的嘴,一口把她呑吃人腹。
经过了五分钟的时间,她缓缓地从半梦半醒的昏睡状态中清醒过来,这是十九年来最快的清醒速度了,她抓抓凌的发丝,眨丁眨她慧黠的美眸,伸了个很大的懒,踢掉脚踝边的薄被子,跳下以超快的速度冲进浴室。
如厕、刷牙、洗脸完毕,冲出浴室,进⼊换⾐间,在左侧⾐柜里挑了一套便服和一套制服。在穿⾐镜前,她利落地脫掉睡⾐,换上一件红⾊短T恤及—件几乎遮不住臋部的⽩⾊紧⾝短。
合⾝的红⾊T恤把她上半⾝凹凸有致的曲线包裹得感人,撩起⾐服下摆,在间打了一个结,露出她平坦纤细的小蛮。下半⾝所搭配的⽩⾊紧⾝超级短的短,则把她翘的臋烘托得更有形更圆浑,加上那双修长⽩皙的腿美是那么引⼊遐思。
在穿⾐镜前,她満意地搔首弄姿,对于自己如此感的⾝段和完美的外表感到非常的自豪。不过,这样噴火前卫的穿着绝对不能被她那超级古板的老妈看到,要不然铁定会被大卸八块。
于是在便服之外,她又套上⽩⾊衬衫,蓝⾊百褶裙的制服,规矩地打上领带,然后才背起书包,踱出换⾐间,在化妆台前,拿出梳子梳整一头柔顺细卷的发丝,把卷发绑成两串漂亮的⿇花辫。
嗯!好了,此刻的模样看起来真像个乖巧柔顺的好生学。
而且现在下楼刚好可以吃到热腾腾、刚出炉的爱心早餐。
步出房间,走下回旋梯,经过宽敞且摆设豪华的客厅,她推开左侧的门,进到光亮洁净的厨房兼饭厅。
此时,她的⺟亲正好想把炉子上的稀饭端到餐桌上。
“哇!好香哦!能吃到老妈煮的爱心早餐,我觉得真是幸福耶!”凑近餐桌旁,她弯下⾝看着一桌酱菜、卤⾁和荷包蛋,她的小手不自觉地抚着胃,忽然觉得肚子好饿哦!
“想吃热腾腾的早餐,每天就给偶准时起来,别老是赖赖到太晒到庇股才肯起来,等你起,早餐都凉。”宁筱筑的老妈郭秀珠,把装着稀饭的锅子小心地放在餐桌上,嘴巴不快地唠叨着。
“唉呀!人家每天念书都念到好晚,早上当然起不来喽!”
宁筱筑最怕被老妈念经了,赶紧找了借口来搪塞,堵住老妈最爱碎碎念的嘴巴。
“你总是告诉偶,你每天都念书念得很晚。照你这样好学的情形来讲,你的成绩应该要很好才对啊!可是为什么每次的大考小考你总是跟最后三名脫不了关系?而且每次的分数都那么烂。”郭秀珠对女儿的话感到有点怀疑。“为瞎米哩?”她双手揷着,満脸狐疑地问道。
“啊…嗯…那是因为我的资质比不上别人,头脑比较不好的关系吧!”这个问题切中要害,让宁筱筑迟疑了一会儿才想到话来回答。
“黑⽩讲,偶的头脑那么好,你是偶的女儿,怎么可能会资质不佳哩!”郭秀珠非常不认同她的说法。
“我像爸爸啦!所以头脑比较不灵光啦!”老妈的头脑好才怪,她如果脑筋灵光,才不会老是忘了给她零用钱。
“素哦!你应该素像你那个顽固的阿爸啦!”想想也对,若女儿像她,头脑绝对是一级的。
老妈还真懂得自吹自擂!宁筱筑暗地里吐着⾆头。
“是啊!老爸在天上有灵的话,应该很赞同我们⺟女俩的看法才对。”虽然把不良的⾎统全部推给在天上的“阿⾖仔”老爸实在是—件很罪过的事,但…反正老爸不会同她计较嘛!在他生前,他最疼爱地这个宝贝女儿了。
“你说的没错!你的阿爸一定很赞成偶说的活。”
冰秀珠频频点头。“好啦!不说这些五四三的啦!你快坐下来吃饭,吃完饭赶快去上学。”她催促着,顺手拉开一张餐椅,让宁筱筑坐下。
“亲爱的妈妈,我昨天已经告诉过你,我今天不用上学,学校从今天开始放暑假了。”
老妈才夸自己聪明盖世,怎么一下子就把她昨天才对她说的事情给忘得一千二净了。
宁筱筑把书包放在一旁,她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视线锁定在一盘辣萝卜上,她最喜一而吃稀饭一面配香辣慡口的萝卜⼲了。
“对哦!你素有告诉偶啊!”从碗柜里取来一只碗和一双筷子,郭秀珠替宁筱筑添了八分満的稀饭,放在她的面前。
“老妈!你是不是有健忘症啊?人家昨天晚上才跟你说的事情,今天你就忘的清洁溜溜了。”捧起碗,她吃了一小口热稀饭,然后挟了好几块萝卜⼲塞进嘴巴。
“偶才没忘哩!我只是—一时想不起来。”郭秀珠才不承认她的记忆力减退了,这样—来,岂不承认她年纪大了不中用。“唉?”既然今天不用上学,你⼲么穿制服?“马上转移话题。她把矛头转回宁筱筑⾝上。
“我要去学校。”
嗯!萝卜又脆又辣,好吃!宁筱筑好満⾜地吃着。
“放假了还去学校⼲么?你是不是被当了,要参加暑期辅导修学分?”
“没有啦!我去学校的图书馆看书啦!”她才没那么逊哩!她的成绩虽然不好,但每一次的总成绩总能低空飞过,惊险过关。
“去看书要穿制服?”
“是啊!这是学校规定的。”再挟起几块萝卜⼲放进嘴里。嗯!好吃!宁筱筑认为这真是人间美味。“学校规定我们出⼊学校一定要穿制服,这样才能管制非本校的生学进⼊学校里打架闹事。”
“哦!素这样啊!偶明⽩了。”这么解释,她就接受了。“啊!你怎么一直吃萝卜⼲,稀饭才吃一口而已,真是坏习惯。”看着快被女儿吃光的萝卜⼲,郭秀珠⼲脆拿走,不给她吃。
“我还要吃啦!”
宁筱筑嘟起,眼巴巴地看着她最爱的东西被收了起来。
“不行,你这样光吃辣萝卜于不吃稀饭是很伤胃的。”郭秀珠把萝卜⼲收进冰箱里,可是宁筱筑不依。
“拜托!只吃那么一点点,不要紧的啦!”
“偶说不行就素不行,你先把那碗稀饭吃掉,我再把剩下的萝卜⼲给你吃。”
“我吃了这碗稀饭,我的胃就装不下任何东西了。”
看着碗里冒出的热气,她议抗着。
“不把稀饭吃掉就不能吃萝卜⼲!”郭秀珠才不理她的哀嚎。
现在这间大宅子由她郭秀珠暂代当家,她地位最大,说话最有威信。而她宁筱筑,则是这间大宅子最没权力的游民,本没有置喙的余地。
“呜…暴君…”宁筱筑认栽了,捧起瓷碗,有一口没一口地扒着稀饭。
“我吃了。”光吃稀饭实在没什么胃口,因此她只草草扒了几口,便丢下碗。“我去学校了。”匆匆代一句,她飞也似地跑出餐厅。
“喂!今天骆老爷可能会回山上,你别太晚回来。”
冰秀珠拿着锅铲追了出来。
“他回来又不⼲我的事,我看书会看很晚啦!”
“可是老爷会问起你,他很关心你,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孙女看待。他难得回来,你总该拨空陪他吃顿饭吧!”
“我没空啦!骆爷爷如果问起我,就说我功课忙菗不出时间陪他嘛!”虽然知道骆爷爷很疼爱她,但要她整天陪着—个老人家,实在是一件很闷的事。
“这样啊!既然你忙着念书,老爷应该会体谅才对!”莘莘学子当然以功课为先,郭秀珠不敢耽误女儿的功课。“啊,对了!”突然,她大叫—声,让宁筱筑打住了脚步。
“老妈,又怎么了?还有事吗?”她回过头,问道。
“有一件事偶忘了告诉你啦!我得赶回南部一趟,过几天是你阿嬷七十岁的生⽇,我要回去看她,可能要待上好几天。”
“妈,你真是健忘耶!竟然连要回南部的事情都忘记,到现在才跟我说。”对于老蚂不灵光的脑筋,宁筱筑没辙地摇着头。
“我这不素想起来了。”郭秀珠没好气地应道;说她健忘,她可不承认。
“你什么时候回去?”
“今天中午,回到南部刚好傍晚,你小舅舅下班后会顺道到火车站接我回家。”
“哦!那祝你旅途愉快!”反过⾝,她穿过庭院,朝大门口前进。
“我会很愉快的。倒是你.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得准时吃饭,别看书看得忘了时间,老是饿肚子。”郭秀珠跟着走出庭院。
“我知道啦!老妈,你不必十八相送了,到此止步!”对老妈挥挥手,宁筱筑拔开步冲出前院,奔出大门。
“唉呀!这孩子真素的。我还没把零用钱发给她哩!她怎么就跑走了?”郭秀珠自言自语地说着,但宁筱筑已经听不见了。
***产业道路的两旁,树木苍翠,茂密的枝叶遮去了夏⽇刺眼的光。
在某一棵特别⾼壮的大树下,停着一辆机车,有一名男生坐在机车上,另一名站在公车站牌下,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潘子安,你要去哪里玩?”姚舒纬嘴里叼着一香烟,帅帅地昅着。
“我要去市区买东西。”潘子安和姚舒纬是同学,两人的情并不深,今天在这儿遇见纯属巧合。“你呢?”
“我和隔壁女生班的感小野猫约好了要去跳舞。”
姚舒纬是从市区搬来这儿的,他的⽗⺟因为做生意的关系经常不在家,所以才会把他托给外婆,让他转到这里读书。
在十五岁之前,他都住在大都市里,受到大都会环境的影响,他的行为举止和这山上纯朴的人们是那么格格不⼊,显得世故带点儿流气。
但是他那坏坏的个和帅气的脸,却很受学校女生的。
潘子安听说他最新的马子是全校公认最辣的辣妹—宁筱筑,心里不知有多羡慕,因为,她正是他暗恋多年的人。
“真的吗?你要和宁筱筑出去玩…”他问着。
提到宁筱筑,潘子安的脸不由得发红。
自从宁筱筑搬来村里的那一天起,他就喜上她了。这个村子里没有一个女孩子比得上她,她那细致美丽的五官,雪⽩如牛般却透着微微红粉的肌肤,还有那头略带褐⾊的蓬松卷发,是每个男生的最爱,不用说她那越渐成的体态,更是男生们视线的焦点、谈论的话题。
“是啊!我常和她单独出去哦!”吐了一口烟雾,姚舒纬瞥了—眼潘子安发红的脸,心中得意极了。能把上宁筱筑这个被全校三分之二男生爱慕的女生,真不知羡煞多少人啊?!“唉!你要去哪儿逛?”
“我要去西区,,听我姐姐说那里的⾐服很便宜,我想去买几件T恤和子。”
“西区吗?我想想啊…那里的⾐服都是便宜的地摊货,穿起来怪没格调的。”姚舒纬的语气好傲,眼神里充満不屑。“我告诉你,要买⾐服就要去百货公司,像我这⾝⾐服,就是在百货公司买的,这套⾐服是法国进口的哦!要好几千元耶!”姚舒纬拍拍⾝上昂贵的⾐着,一副很了不起的模样。
面对他鄙视的目光,潘子安觉得有点儿困窘。
“我没什么钱,买不起那样昂贵的⾐服。”他讷讷地说道。
“哦!是这样啊!难怪每次看到你,你都穿的很耝俗,原来是没钱打扮。”
“我爸是工人,收⼊有限,不像你⽗⺟亲做生意,可以赚很多的钱。”潘子安辩驳着。虽然物质生活不丰裕,但他从不会觉得自己比不上别人,因为他向来很知⾜,认为人只要过得快乐顺利就好了。
“唉呀!不聊这个了。”潘子安的回应让爱炫耀的姚舒纬感到相当无趣,他转移了话题。“我问你,我待会儿要去跳舞、打撞球,你要跟我去见识见识吗?”
“我不会跳舞,也不会打撞球耶!不过…”
潘子安抓抓头,对姚舒纬的提议不太感趣兴。但一想到他爱慕多年的宁筱筑也要去,他又有些心动了,心情也雀跃了起来。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你不会?那带你去就没意思了,我可没空教你跳舞打球,我的时间全是宁筱筑的。”姚舒纬看出他的心思,很快地反相稽。
其实姚舒纬只是开他玩笑而已,他和宁筱筑约会,哪可能会带个大灯泡去杀风景呢?
“哦!那我不要去了,免得打扰你们的约会。”听出姚舒纬话中的轻视意味,潘子安的表情猛地往下一沉。
“就是说嘛!别人约会你还跟来也太没意思了。”
看到潘子安一脸不快的表情,姚舒纬感到得意洋洋。
闻言,潘子安识相地撇开脸,视线落在路的前方,望着公车来的方向。
“真是的,都四十分了,她怎么还不来哩!”几分钟静默之后,姚舒纬抬起手,觑了一眼腕表。
“她习惯迟到。”提到他心仪的宁筱筑,潘子安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她啊!一定又赖了。”
宁筱筑有着很严重的赖和认的⽑病。这是有一次宁筱筑的妈妈和他妈妈聊天时谈起的,那时候他正好在旁边,便听到了。
“你怎么知道她会赖?”潘子安这句话让姚舒纬的心里感到不舒服,他口气不佳地质问着,好像潘子安做了什么可恶的事一样。
“我就是知道。”不想和姚舒纬多说活,潘子安草草地应了一句。
姚舒纬的脸⾊变得难看,之后索撇开脸,专心地等候宁筱筑。
“哈!说人人到,她本没有迟到太久,不可能赖啦!”眺向远远的骆家大宅,一抹纤细的人影正从铜雕大门走出来,姚舒纬⾼兴地大叫。
“嗨,我在这儿!”他向宁筱筑挥挥手,眼角余光瞥向潘子安,看到他一脸羡慕的样子,实在令他心头悦愉。
宁筱筑小跑步地跑到了姚舒纬车前。”嗨,早安!”
她先向姚舒纬道早安,随后她发现了潘子安也在一旁。
“潘子安,你早!”她同样热情地向潘子安打招呼。“早!”潘子安羞赧地回道。他没想到宁筱筑会跟他说话,而且还知道他的名字耶!这个发现实在太令他奋兴了。“今天开始放暑假了,你为什么还穿制眼、带书包呢?”
“这是骗我老妈的障眼法啦!我不穿成这样子。她是不会允许我出门的。”
宁筱筑边说,边跑向大树后。
原来是这样啊!潘子安明⽩地点点头,他好佩服宁筱筑能想出这个点子来。
“宁筱筑,你躲到树后面做什么?”姚舒纬喊道,捻熄烟,机车的引擎已经发动了。
“我要把这⾝难看的制服脫掉啦!”她清脆的声音从树后传来。
在潘子安的眼中,宁筱筑不管穿什么都很漂亮。
所以他不认为她⾝上这⾝⾐服有什么难看的。但显然她不这样想。
“动作快一点,我们到市区要花一个钟头的时间耶!”姚舒纬催促着,他十分赞成宁筱筑的话,学校的制服实在有够难看的。
“姚舒纬,你别鬼叫好不好?你不耐烦的话就自己下山去吧!我可以和潘子安一道坐公车到市区去。”没耐心的男生她最讨厌了。
潘子安一听,心里祈祷姚舒纬赶快把机车骑走,这样一来他就能和宁筱筑一起搭公车了。
但姚舒纬哪肯给潘子安机会,他立即换了语气,软声地对宁筱筑说:“我等,你慢慢来没有关系。”睨了潘子安一眼,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机车上,耐心地等候宁筱筑。
不到三分钟,宁筱筑从大树后面跑出来。⾝上的制服已经不见了,有的是一⾝紧⾝的T恤和短得不能再短的贴⾝短。
“哇喔!你穿得好辣哦!”看到宁筱筑这⾝感的打扮,姚舒纬扬起嘴角,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她那丰満的部和圆浑的俏臋还有那双雪⽩修长的腿,再再引起他的趣兴,引着他的感官。
看见宁筱筑清凉的⾐着,潘子安蓦地脸红了,他瞪大双眼、张大口,不敢置信地看着漂亮的宁筱筑。
“嘿!走喽!”宁筱筑没去注意潘子安讶异的表情,她跳上姚舒纬的机车,拍丁一下姚舒纬的肩膀。
噗噗噗!机车加⾜油门,往前飙去。
这时,她突然想起潘子安,回过头,向他挥手。
“潘子安,再见了!”
“宁筱筑,你的书包忘了拿!”潘子安回过神来,乍然发现宁筱筑的书包放在大树旁没有拿走。
“书包⿇烦你暂时帮我收着,我晚上回来时再绕去你家拿。”
些微尘土扬起,机车已在道路的尽头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