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深夜宁静的郊外,一辆黑⾊的跑车像只黑豹般迅速又灵巧的窜出,奔驰在蜿蜒的山区道路上。
不一会儿的工夫,黑豹已攀上了山顶,停在警卫森严的一幢别墅前。
欧祈闪了闪车灯示意,并向大门花岗岩柱旁的监视器打了个手势,确定⾝分后,大门随即开启。
他驾驶着车直达里面的别墅,人还未到,便见到噴⽔池旁已有个头发灰⽩的中年男人在等待着他了。
他下了车“爸。”
欧武严肃的脸上难得有了些许温柔,但个使然,说起话来仍是有着一股抹不去的威严“不是说下午就回来?怎么这么晚?”
一物克一物,威严的男人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对儿子没辙。
“刚好公司有点事。”
“哦?”欧武的眼一眯,有些不屑“你那间小鲍司,有什么好忙的?忙到连回来的时间都没有!”
小鲍司?一家年营业额几百亿的上市“小”公司?
欧祈没有多言,关于他的事业,⽗亲是不会懂得的。
欧武又继续说道:“想当年,我跟我那票兄弟出生⼊死打天下,多少次差点没了命,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成就,现在我年纪也大了,迟早位置都要传给你,我看你那小鲍司就不要了,回来这边帮帮我的忙,两年后我也好正式退出江湖,过过含饴弄孙的⽇子。”
“爸…”
每次都说这些,不累吗?
“我叫你回来,你就给我回来!”欧武忍着怒气“帮里的位置不接,跑去外面开什么鬼公司…”
欧祈撇撇嘴“你知道我一直都不喜。”
欧武的脸⾊有些变“不喜什么?”
欧祈没有言语。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这个做爸爸的,嫌我的钱脏,才会去外头不回来。”欧武已经动怒了“但你也别忘记,我就是用这些脏钱养大你的!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已经流着我的⾎了!”
他默默地让⽗亲发完脾气,顿了顿才说:“爸,我们难得见个面,一定要为这件事吵架吗?”
案亲气冲冲的转过⾝子“哼!”欧祈知道不解释不成,所以平心静气的道:“你是我爸,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我也知道你的辛苦,你想想,你什么时候好好睡过一觉了?你什么时候出门不用带保镳了?不是我不回来,只是我不喜过着老是打打杀杀、整天提心吊胆的⽇子,我只想要过点正常人的生活而已。”
听到儿子这番话语,做⽗亲的态度也软了不少。
“好,不谈接,自粕以说说其他的吧!”
只要不叫他接,一切都好谈。
欧祈扬起一边的嘴角“当然。”
“你今年也三十…”这个爸爸永远不知道儿子几岁“三十几了?”
“三十四。”
“喔…三十四了,那…是不是也该结婚了?不是听说你有个女朋友?什么时候把婚事办一办?”
他就知道!
他们这对⽗子也真是奇葩,一年难得说几次话,每次见面不是谈接就是婚,最后总是不而散,可是见不到面,彼此又会牵挂、惦记,到后来还是忍不住又再见面。
“我们去年就分手了,没人告诉你吗?”
他有点怀疑⽗亲会不知情,毕竟⽗亲在他⾝边安揷了太多的人,美其名为保护,其实是监视。
“分…分手了?”欧武感到有点意外,这么大的事居然没人告诉他!
他表面上装着若无其事,心下却暗自盘算着要如何修理自己安揷在儿子⾝旁的那几个卧底“那现在呢?没有新的女朋友吗?”
“没有。”
欧武的表情明显地看出来很失望“你也三十四了,男人总是得成家立业…”
“我知道、我知道…”他连忙打断⽗亲的长篇大论“但是没有女朋友,叫我怎么成家?”
“如果不是我们欧家就靠你一个传宗接代,我才不你!”⽗亲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大家把话摊开来说,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嗯?”
“我只是想找个我喜的女人。”
“我帮你找了那么多个女人,想说你不结婚也会有需要,可你全都送回来,我就不知道你是不要,还是不行!”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被冠上“不行”二字,实在让人很难平心接受,他铁青着脸,忍不住对此事发表意见:“每个人欣赏的类型不同…”
案亲不提,他还不想说咧!
案亲的手下每次都带些妖有余、气质不⾜的女人来,⾝材是很好,脸蛋也不差,可她们脸上的粉比城墙还厚,说起话来还故意嗲声嗲气,他光看了就无力,会“行”才奇怪!
欧武严肃的脸有一丝迟疑“那你开出条件来。”
“嗯…”为了不再被半夜扑上来的店酒 姐小吓到,他想了想,决定坦⽩“甜一点、单纯一点、活泼一点,最好能逗我笑。”
总归一句,绝对不是⽗亲手下们偏好的那一种类型。
扬扬眉,虽然简单的两句话不⾜以让他了解儿子说的究竟是哪一种,但以他的财力、势力,他会有办法找到的。
正要再开口,树林边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喊:“救…唔…”后面的字会消失,想必是被人捣住了嘴。
欧武朝着树林边望去,看见五、六个人影闪动,他微皱了皱眉,沉声道:“你们几个,过来。”
耙打扰他们⽗子难得的碰面,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人影逐渐走进,五个年轻男子抓着个人,由那人一头长发成一团与纤细的骨荚拼来,应该是女人无疑。
五个男子异口同声,恭敬地一起喊着:“帮主。”
“你们在做什么?”
几个小混混陪着笑脸,互相看了几眼,表情很是暧昧“嘿嘿…男人跟女人,还能做什么?帮主,你该知道的嘛…”
欧武的脸一拉,小混混们当场噤声。
他锐利的⽇光扫向正在挣扎的女子,一看便知道她不是心甘情愿的,遂寒声问:“打哪儿来的?”
小混混畏畏缩缩的,心知若被帮主知道他们上街把她给绑回来,铁定吃不完兜着走,因此没人敢说出真相。
“说!”他的牛眼瞪得凸出来,模样很是吓人。
“我们吃完消夜…”
其中一个正要说实话,⾝旁另一个赶忙接上去“这个是『⻩金皇朝』的曼曼,刚刚陪我们一起吃消夜的。”
在道上混的,尽管坏事做绝,对于“⾊”这个字还是很有原则的。
“你们几个人刚刚想做什么?忘了我们的帮规吗?嗯?”欧武眼光一扫,几个手下全都低下头来,他话锋一转,替手下找了个台阶下“不过…既然是店酒里的姐小,只要价钱谈好,不用強迫的,我就不管你们做什么。”
混混们松了口气。
欧武的视线再次回到已经颇为狼狈的女子⾝上,过肩的直发散,脸上还有些脏污,⾐甚至也有些破损…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却一点也不觉得她丑,若是打扮一下,应该是个秀秀气气的女孩子。
他心头一动,转向儿子“你是说像这样的女人?”
欧祈瞥了女人一眼,不署可否“还可以。”
欧武沉默了半晌后说:“既然你觉得不错,那就带上去,价钱任由她开。”
此话一出,女子顿时冒出几声听不出所以的议抗。
欧武朝小弟们做个手势,示意他们放了她,然后又转头对儿子训话“最少,你得先帮我生个孙子出来,不然,我这些事业谁来继承呢?”
虽然煮的鸭子飞了,但小混混们碍于对方是自己的老大,也不敢吭声,几个人只能无奈的对看一眼。
欧祈的眉心微微一皱,他实在不太能接受黑道这套不把女人当人的理论。哪有人说生就生的?
而且就他在一旁的观察,这女人八成是那几个混混藉着酒意从路上掳来的,若是他拒绝了⽗亲的意思,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只要能先帮咱们家传宗接代,你想慢慢找,我也不你。”这已经是他这个做⽗亲的对儿子最大的让步了“上去吧,你的房间我早叫人整理好了。”
欧祈知道⽗亲在手下面前是最要面子的,如果这时拂逆他的意思,那后果可想而知,于是也不和他抗辩,说:“一言为定。”
他走了过去,直接把她给扛上肩,就往大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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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那几个混混抓来这儿,品嘉就已预估过各种可能发生的事,也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心知若是他们想非礼她,她也无能为力。
可是,心理准备是一回事,当真被个男人带进房里丢上,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救命…”
欧祈抿抿,关门上锁,转头看着缩在头一隅的品嘉。
他双手环抱在前,脸上带着令人难以明⽩的笑容。
“啊…你不要过来…”品嘉惊慌失措的不管手边碰到啥东西,抓起来就往他的方向丢。
他的反应倒是很敏捷,总能轻易地闪过她砸来的东西。
素雅的房间里原本就没什么摆饰,因此丢不到五分钟,她的手已经找不到任何能丢的东西了。
完了!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两个字,他是如此⾼大健壮,她又是如此的瘦弱矮小,依他刚才轻易把她扛进房的举动看来,她的贞只剩最后的几分钟,就要离开她了。
她不要啊!
堡作、房子、金钱…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上帝总不会想在一天內夺去她所拥有的一切吧!
到了极度惊慌的状态,她想叫却发现自己叫不出声来,想哭也哭不出眼泪来,最后只是瞪大了眼、张大了嘴,望着他一步步朝她接近…
看他走近,面无表情的俯视她,她完全看不出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只能拚命推打他。
他的眉头微微一蹙,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紧紧的箝制住,不让她再有机会槌打他,再顺便以脚庒制住她的腿双。
努力挣扎了好一会儿,仍是挣脫不了,就在绝望的前一秒,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那是她从未听过的沙哑与中气十⾜。
“放开我…”听到自己能再发出声音,她又燃起了一线希望,于是用尽吃的力气死命抵抗,并说着此时听来有些好笑的恐吓字句“别碰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只睨了她一眼,接着完全不当一回事地用另一只手捣住了她大半张脸,她恐怖的叫声瞬间停止,只留下些闷闷的声音。
品嘉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什么叫“力不从心”她已经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却仍动弹不得,而他只是简简单单的扣住她的双腕,她的双手便已不能移动,腿双也在他庒制下,完全施展不出任何救命的招数。
他俯⾝,低下头,靠近她的耳…
他要开始了吗?
她悲愤地瞪着他,泪腺突然有了动静,一大把一大把的眼泪,当场滥泛成灾。
他附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着:“不要紧张!”
都到了这种时候,她怎么可能不紧张嘛!
她多盼望她能像电影情节般,总在那危急的最后一秒,见到英雄出现,破门而⼊的英雄轻易地左一拳、右一拳,再来个上勾拳,而坏人则在“呃啊”一声惨叫后,晕死过去,她也重获自由…
可这一刻,谁能来救她啊?她的英雄在哪里?
“我无意冒犯…”
都把她的手脚全箝制住了,人也庒在她⾝上,还说“无意冒犯”?骗鬼还差不多一些!
“你放轻松一点…”
他真当她是⽩痴喔?
放轻松?放松好让他得逞吗?
“你放轻松,我就放开你。”
吧嘛?他以为他这么做,她就会认命的不加反抗了吗?
或者,他以为她会像小说中的女主角,被霸王硬上弓后还乐在其中,并进而爱上他吗?
不过,不管他今晚会不会饶过她,不被抓着总比动弹不得来得好,至少有点渺茫的机会,不是吗?她也只能赌赌看了。
就算他没做到,也只不过是不变而已,不会更惨,不是吗?
而若是他真的放开她,她就可以往他的舿下踢一脚,趁他痛得在地上打滚时逃之夭夭…
设想好了之后,她紧闭起双眼,一边发抖一边深呼昅,很努力的试着让自己不要那么紧绷。
就这么努力放松了半晌,他还是没有放开她,却也没有非礼她,仍维持着同样的势姿,但可感觉到的,他的手的确有松了一些,她不再觉得双手像被铁铐铐住,他的脚也不再紧紧庒制住她的双脚,只是轻轻地搁在上头。
她再睁开眼,看着他无表情的酷样,反倒是有些疑惑。
他是真的想放开她?抑或他比较喜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不管是哪一个,她还是决定维持计画,先给他来上一脚。
“别轻举妄动。”他好像有读心术,察觉了她的意图,扬扬眉,嗓音中隐隐带着一丝戏謔“除非…你想和空手道黑带对打看看。”
别说是空手道了,她连女子防⾝术都只记得唯一的一招,怎么可能打得过空手道的黑带⾼手?
这下子,她真的放松了,不,该说是放弃,因为她开始体认到,自己就算能够离开这间房,也逃不过外面那一堆男人。
被強暴总比被轮暴要来得好吧?呜呜…
他轻轻一笑,放开了她,翻个⾝躺下休息。
她有些呆住了,眼泪也止住了。逃过一劫了吗?这么容易?真的假的?
他蓦地又靠近了一些,她直觉地缩了缩,防备心又起。
上她紧张的双眼,他忍着笑说道:“我对发育不全的小生学没『』趣。”
哇靠!
他这句话正中了她的弱点,她跳了起来,气愤地瞪着他。
她虽然个子有点矮,好歹也是⿇雀虽小五脏俱全,该大的不小、该瘦的不胖、该长的不短,横着看竖着看,哪里发育不全了?
再说,她都二十七岁了,一张娃娃脸再会骗人,也不至于像小生学嘛!
“我全⾝上下哪里像发育不全的小生学了?”
她的反应好…好有趣!
前一秒还在为自己的贞死命抵抗,下一秒又质问着自己的⾝材哪里不好,真不知这个女孩子到底在想什么?
他跟着翻⾝坐起,敛去了边的那抹笑意,低声叮嘱道:“外头有人偷听,你装像一点。”
偷听?装像一点?
偷听是还能理解啦!罢才被他扛在肩上上楼进房,一路上一堆穿黑西装的男人不断地立正喊着大哥,人那么多,好奇心人皆有之,会偷听也不意外…
不过…装?
装什么?
既然知道隔墙有耳,她也就学着他那样庒低音量,用着颤抖的声音问:“装…装什么像一点?”
这女人是真笨还是假蠢啊?
“假装你被…”他翻翻⽩眼,思索着用什么字眼比较不会刺到这个“小生学”“你就假装被我犯侵了。”
“啊?!”
假装被犯侵了,还要装得像一点…
那他言下之意是…他不会犯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