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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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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裁,抱歉,我今天要请假!”

  一早,雷墨就接到艾紫蔷打来的电话。

  电话中,虽然她很努力保持镇定,却仍听得出声音里的惶恐与颤抖。

  沉默半晌,雷墨有些懂了。

  “听我说!”他的语气无比严肃。“你不必因为昨天那件事而躲着我,如果我冒犯了你,我道歉,但我不希望因此而影响了彼此的工作。”

  原本还因为她昨晚的拒绝,而让他的男自尊大受打击、満心不悦的雷墨,此刻不満的情绪彻底烟消云散,只剩担忧与懊恼。

  “不是的。”艾紫蔷急忙解释道。“我只是有点事,临时想请假而已,跟…昨晚没关系。”她的声音紧了下。

  她的声音坦率而认真,听来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总算松了口气。他也知道昨晚自己太冲动了些,她毕竟跟他所认识过的女人都不一样,对她的感觉也跟以往追求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同。

  她不突出、却很特别,特别到让他近乎小心翼翼,就怕会吓走单纯胆怯的她。

  “有什么重要的事?”他忍不住想关心。

  “这…”犹豫半晌,她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要搬家。”

  “搬家?”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不能等周末吗?”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担心些什么。

  “告诉我,一个字都不许隐瞒。”他霸道命令道。

  “其实…”无可奈何,她只好老实说了。“其实是房东叫我在今天之內立刻搬家。”

  “岂有此理,他没有权力…”

  “我差点把房东的房子给烧了。”怯懦带着哽咽的声音,让他的话戛然而止。

  沉默半晌,艾紫蔷紧张了下,不知道他下一刻是会跳起来骂她一顿,还是会藉机数落她一番。

  “在家等我!”

  没头没脑丢下一句,他迳自挂上电话。

  艾紫蔷望着被挂断的电话一头雾⽔,实在不知道他想⼲嘛。

  三十分钟后,雷墨赶到了艾紫蔷的公寓。

  进⼊小小的公寓里,眼前熏黑的厨房里一片狼籍,満地的⽔渍,散落的锅具,更是让这个小火灾的事故现场看来沭目惊心。

  “你有没有受伤?”他没有顺势骂她一顿,反倒紧张的上下审视起她。

  “没有。”艾紫蔷困窘的摇‮头摇‬。“只不过刚刚急着灭火,手腕不小心被烫到一小块。”她伸出手腕,雪⽩的肌肤上布着一片拳头大的‮肿红‬。

  “看你做起事那股俐落劲,怎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雷墨忍不住骂道,语气里却満是心疼与无奈。“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啦!”她急忙‮头摇‬。得忙着搬家已经够赶的,哪有时间上医院?

  “不行,烫伤没有处理好可是会留下疤痕的。”他更坚持。

  “我用冰块冰敷一下就好了,你看,等一下就会好多了。”她赶紧从冰箱里翻出冰块,一副好像她才是医生的样子。“而且,我还得赶紧找房子搬家,否则房东一定会更生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总算有心情弄清事情始末。

  “今早我一时糊涂忘了炉上还在烧开⽔,结果开⽔壶烧⼲后火就冒了起来,我一时紧张就抓了几块抹布想灭火,谁知道火反而更大…”她越说头垂得越低。

  看她那尴尬困窘的表情,雷墨又好气又好笑。

  女人单纯是很好,但不该连这点生活常识都没有。

  “对不起,我昨晚失眠脑子昏昏沉沉,所以…”一抬头,笔直撞进他深邃的眸底。

  “为什么失眠?”他望着她,霸道锁住她的目光。

  “我…我…”她真的很不擅长说谎,但要她承认失眠‮夜一‬是因为他,她怎说得出口?

  昨晚,她不已信誓旦旦告诉过自己要跟他保持距离?他是老板、她是秘书,就这么简单?

  但一看到工作繁忙的他丢下一切赶来,那股坚决的决心,好像在一刹那间崩塌了一半。

  “是不是胃还不舒服?”他柔声问道。刹那间,她仿彿在他眼底看到怜惜。

  “嗯。”她急忙低头,心虚的敷衍一声。

  灼热的目光叫她一颗心滚烫翻腾,但她不敢抬头、不敢看他,深怕决心会在他眼中沦陷、在他的温柔中失,遗忘怎么找到自己的方向。

  “我…我该去打包东西了,房东要求我傍晚之前要离开。”她急忙转⾝,七八糟收拾起来,脑子里简直是一片混沌。

  “打算搬去哪儿?”雷墨担忧的问道。

  “不知道。”她摇‮头摇‬“我先把东西打包,下午再出去找房子,只要有个地方住就好,总得先让房东消消气,实在对他很抱歉。”这场小火灾,可把房东气坏了。

  雷墨心口不觉一拧。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她甚至受了伤,却只挂念着对房东的抱歉…他忍不住为这样善良温柔的她心疼。

  “搬到我那儿去!”甚至不及思考,他冲动开口道。

  “啊?”艾紫蔷愕然抬头望向他,几乎被自己噎到。

  他要她…跟他同居?

  这进展未免太快了,也太惊世骇俗了吧?

  他们现在的关系或许有些暧昧不明,但他只不过牵过她两次手,甚至连一个吻都没有完成,他就要她搬去跟他同居…

  “不、不行,这太突然了,而且这样的关系太复杂了…”

  “就当我是你的房东。”他将紧张冒汗的手揷进口袋里,以轻松的口气说道。“我提供房子,你就算是欠一个人情,如何?”

  他要当房东,却连租金都不收?

  那是当然的,他家财万贯、钱多得可以当作便条纸用,怎么会希罕那些小钱,恐怕她那几千块送进他手里,还不够他买一条手帕…

  说到手帕,她急忙转⾝跑进房间里,从菗屉里拿出那条已经洗⼲净,熨得整齐眼贴的手帕。

  “这是还你的!”她双手递上他慷慨借给她的手帕,一脸虔诚宛如领圣礼的敦徒。

  真是傻啊,为了这条手帕,她昨晚花了两个小时仔细清洗,吹⼲,还用熨斗烫得整整齐齐,每个折角、棱线毫无半吋差池,简直像摆在橱窗里的展示品。

  接过⼲净整齐得令人吃惊的手帕,雷墨发誓艾紫蔷是他所见过最矛盾,最极端的复合体。

  糊得因为一壶开⽔而烧掉厨房的她,却总在某些小地方展现出她的细腻,公事上、还有这方小小的手帕上。

  但此刻实在不是欣赏她的细心的时候。

  “怎么样?你的决定?”他收起手帕,难掩焦躁的再度问道。

  “我看不用了,我可以顺利找到房子,再不济,我还有个要好的同学可以借住几天。”悄悄吁了口气,这下自粕以化解危机了吧?

  “你也知道最近有几个开发案,未来几个月势必会非常忙,加班的机会无更疑会多,你若住到我哪儿去,在工作上可以配合得更加顺利,⾝为老板,我有权利要求你配合公司需求。”

  一番话说得义正词严,连雷墨都忍不住佩服起自己的大公无私…才怪!

  他哪是什么大公无私,他本是暗蔵私心,不为别的,只想能天天看到她,不论⽩天或晚上,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喜跟她在一起的感觉。

  “可是…”一番话说得她哑口无言,却仍想做最后的挣扎。

  “这是命令。”他的语气強硬,好像今天不把她拐进家门绝不罢休似的!

  他的话,一向就是命令。

  艾紫蔷别无选择,眼前唯一可行的一条路就是…妥协。

  再一次,他又占了上风!

  。--

  忙了一整天,整理出一大车家当,她总算是顺利来到雷墨家。

  火灾事件带来的惊吓,以及一整天的整理打包工作,让她住进雷墨别墅的第一个晚上好睡极了。

  虽然是陌生的环境,但舒适宽敞的象牙⾊调房间,⾼级柔软的大,让她‮夜一‬无梦,连翻几个⾝都不必担心摔下

  早上八点闹钟准时响起,她神清气慡的跳下,迅速盥洗过后,她开始从几大箱⾐物中翻找她的套装、⾼跟鞋,还有她的保养品、梳子,还有…

  突然发觉出门时的必需品很多,在这一刻才深觉这些东西的重要

  或许是听到她房间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响,门外突然传来雷墨的敲门声。

  “小蔷,你起了吗?”

  艾紫蔷紧张了下,原本习惯的单⾝生活,突然间多了一个人,让她很不自在,也好不习惯。

  “我起来了,正在找上班的制服跟用品。”她边找边扯开嗓子喊道。

  “你今天不必上班,可以休一天假。”门外的大老板如是说。

  紧闭的房门里传来半晌沉默,接着遽然打开。

  “为什么?”里头探出一张写満惊讶的脸孔。

  “因为…”一看到她的穿着,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雷墨用力眨眨眼,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门內的她一⾝标准的轻松家居打扮,一件粉⾊的T恤,⽩⾊牛仔,唯一不同的是东起的马尾此刻正散落在肩上。

  此刻依然悬在心底的疑问,终于获得解答。

  原来那天晚上他看到的,不是幻影,而是…真的!

  “怎…怎么了吗?”她拉拉⾝上的T恤,不自在的问道。

  她穿着太随便了吗?他看她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难道见他还得要盛装打扮?

  “那天晚上真是你?”

  此话一出,艾紫蔷的脸迅速涨得绋红,立刻明⽩他所说的“那个晚上”是什么意思。

  用不着她开口,雷墨光看她的反应就知道,是她没错。

  “那天明明就是你,为什么要躲着我?”雷墨不満的看着她。

  “我…我…”一时之间她竟然找不到借口替自己解释。

  一看到她困窘紧张的表情,雷墨満腔的不悦顿时又消散殆尽。

  这个女人,总是有办法让他生气不起来。

  “算了!”他无奈地重重吐了口气。“我带你出去吃早餐。”

  吃早餐?跟他?这下她又受到了惊吓。

  “你不用上班吗?”她只是个无⾜轻重的小螺丝钉,但公司怎么能少了他做决策?。

  “我已经请副总裁代理,所以我今天也要放假一天。”

  “喔。”虽不明⽩他这个举动背后的意义,但她却莫名觉得心口暖烘烘的。

  “走吧!”他催促她。“那么多东西势必还有得整理。”

  他是为了她而休假?

  惊讶的遽然抬起头,看着走在前头⾼大拔的⾝影,艾紫蔷感觉一股強烈的热气乍然冲上喉头。

  他有副涸祈阔的肩膀,充満男人的刚与魄力,仿彿一肩就能替她担下所有的事似的。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不由自主问。

  闻言,他停下了脚步,好半晌,回头给了她一抹戏谵的笑容。

  “相信我,要是你做事继续这么认真,我会对你更好。”

  他的回答有四两拨千金之嫌,也让人隐约感觉得出来,原因并不是那么简单,但这一刻満心的感动已经够了,这是她所能承受的最大极限,再不喊停,她汹涌的情绪恐怕就要超过负荷了。

  “我们走吧!”她羞赧的低下头,匆匆越过他往门外走。

  雷墨很擅于照顾人,这是在艾紫蔷来到他家一个多月后的观察结论。

  不过,他还是很霸道,在他地盘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得由他作主,甚至什么决定也都是他说了算,她只要扮演一个乖巧听话的角⾊就可以了。

  毕竟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拉了她一把。

  “你会煮菜吧?”

  突然问,⾝旁传来雷墨不确定的声音。

  艾紫蔷敛起思绪,朝驾驶座上的他瞥了眼。“不会!”她答得⼲脆。

  看得出来,他的表情明显很失望。

  “你要⼲嘛?”她狐疑问道。

  同住一个屋檐下,他们的关系越来越亲近,只除了上司与下属那条界线,他们几乎就像很好的朋友。

  “我想吃顿不一样的晚餐。”

  “你如果想吃大可上餐厅就好啦!”

  “餐厅我吃腻了,我想尝尝从家里煮出来的东西。”他一脸兴致的表情。

  啧,这大总裁的要求还真不少。

  “你会对不对?”他贼贼的笑着,好像把她的底细都摸清了。“我看到你房间里有食谱,还有你上回还在电话里教人怎么煮菜。”

  这男人,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做菜是要看心情的,而且今天我很累了,不想做。”她故意给他一软钉子碰,好让他知道,她才不是那么容易让他予取予求。

  “那就炒米粉。”他无赖的要求。“我喜炒米粉。”

  他是什么⾝分?再怎么希罕的山珍海味都吃过,怎么可能会要求吃她所做的炒米粉?

  “不要!”他肯定是在戏弄她,等她一旦认真,才告诉她他才不吃这种东西。

  带着胜利的笑容,他慢条斯理的提醒她“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这男人,堂堂一个大总裁,行径却跟无赖差不多,简直像是变相的勒索。

  但明知是勒索,她还是像中琊似的,乖乖的跟着他上超市,买了所需的材料,还在他有意无意的‘提醒’下,把未来几天的晚餐菜⾊也计画好了。

  回到家,拿出⾁跟几样蔬菜,艾紫蔷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她一定是疯了…手里俐落的切起⾁丝,艾紫蔷边在心里泛起嘀咕。住进这里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了,现在竟然还要帮他煮菜…喔,还有补⾐。

  她想起今早他不由分说,就丢给她两件掉扣的衬衫,此刻还躺在她的房间里。

  “需要帮忙吗?”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

  帮忙?她结实楞了好一下。那个⾼⾼在上的雷墨,竟然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天,她若不是在作梦,就是雷墨哪里不对劲了。

  “不…不用了。”她急忙‮头摇‬,重新俐落的切起⾁丝。

  这男人实在不是普通的霸道,简直是把她当成全天候的台佣,⽩天替他的公司卖命,晚上回家还得负责填他的肚子、替他补⾐扣…

  但抱怨归抱怨,手里忙碌着的同时,她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満⾜感,在洗菜、切丝、调味时,仿彿也加⼊一点一滴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心意。

  站在厨房门外,烙进眼里的画面,对他而言,是种全然陌生的感觉。

  他有多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悸动了?

  打从他替自己赚进人生的第一个一百万起,他在事业上平步青云、攀上巅峰,踩在云端上的他,却忘了双脚踏在地面上的踏实感,也失去了单纯‮望渴‬的冲动,以及安于平淡的快乐。

  遇到她之前,他从来不曾在忙于替累积财富、扩展事业版图下,有那么多复杂的感慨,一切全是因为她而起。

  看着她俐落的切洗、下锅,飘来阵阵令人饥肠辘辘的香味,更让他迫不及待。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只是单纯看着她的⾝影而觉得満⾜,因为一道简单的炒米粉而期待…

  “好了,我再煮道汤就可以开饭了!”

  他体贴的主动接过一大锅⾊香味俱全的炒米粉,口涨満了感动与満⾜。

  看他殷勤地替她端锅子、摆碗筷,甚至还三番两次偷偷跑去嗅几口炒米粉,一脸‮渴饥‬的馋相,艾紫蔷忍不住噗嗤一笑。

  他这个样子哪里像个威风凛凛的总裁?简直就像个⽑头小子!

  将汤端上桌,艾紫蔷才刚坐下,雷墨已经迫不及待开始享用起来。

  “好吃!”他毫不客气的塞満一口,満脸満⾜而陶醉的表情。“很久以前,我就希望有天能这样坐在家里吃饭,空气中飘散着饭菜的香味…”

  他的希望很渺小,却不是每个女人都做得到。

  但此刻看着她,他竟然忍不住幻想起她为他洗⾐做饭,孩子成群的景象…

  她纯朴平实、不爱慕虚荣,跟他所认识过的女人都不一样,他猜想,她的与众不同或许是这么昅引他的原因,就像在争奇斗的花海中,意外发现一株清新素净的百合一样。

  让艾紫蔷不可思议的,那个看起来刚坚強的男人,此刻的神情却像个憧憬梦想的小男孩。

  她心头一紧,有种莫名的騒动在口发热翻腾。

  区区的一句话竟然撩拨得她悸动不已,这是因为她太一厢情愿,还是她的⺟本能在作祟?

  “只要你愿意,你那么多红粉知己,一定抢着要来帮你做饭。”突然间,艾紫蔷的喉咙酸得厉害。

  即使此刻他就坐在她眼前,却不属于她,充其量她只是个帮他做事的秘书,恰巧煮了顿晚餐的房客。

  “她们都不是我想找的那个人。”说话同时,他俐落地替自己添了第二碗。

  艾紫蔷看他一眼,半带挖苦的顺口问道。“那你想找谁?莎朗史东还是妮可基曼?”

  “我谁也没想过。”他低头认真扒米粉,一语含糊带过。

  “少来!”她不満的说。“你的红粉知己这么多,总该有个人美手巧心地好,还愿意牺牲好⾝材替你生孩子的女人吧?”

  雷墨不答腔,像是存心想忽略这个话题。

  “快说!”不知道为什么,艾紫蔷很想知道,他生命中总该会出现这么个,令他动心的女人吧?

  被她问得急,雷墨终于吐出一个字。

  “你!”他的脸上奇妙的出现一种不自在的‮晕红‬。“只有你才会给我那种‮望渴‬拥有笑语、饭菜香的感觉。”

  一下子,像是一记响雷劈进脑海里,她彻底怔住了。

  像她这么平凡的女孩,既没有傲人家世,也没有惊人美貌,至于献媚撒娇的手段更是一窍不通,他怎么可能会看得见她的存在?

  “你…你在开玩笑。”她的声音抖得好厉害。

  他不能,也不该拿这种玩笑当作消遣,或许他嘴里说得轻松,转头后就可以当作过往云烟,但他可知道…她会认真的。

  虽然知道爱上他的后果只会换来心碎,但她本控制不住、管不住自己的心!

  包何况两人还同住一个屋檐下,每天的朝夕相处要不动心?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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