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灏,那个臭老头跟你说了些什么?”一离开任家,韦莛便迫不及待地问他。
“我知道你是为我打抱不平,但他也只是爱女心切,并没有什么错。”严天灏望着好友义愤填膺的表情,浅而淡然地说。
“你就是这样,就算是让人在你的头上撒尿,你也没关系。”
“任強又不是小狈,谁会在天灏的头上撒尿。”辛亦帆给他吐槽回去。
韦莛气得送了他一记白眼,懒得再和他“斗嘴鼓”直瞅着严天灏,让他把话说个清楚。
“他要我赚到一间四十坪的房子和一亿的存款,才能和心心在一起。”
“果真狗眼看人低,他以为开出这些条件,就想让天灏知难而退吗?实在太小看天灏了!”韦莛真想见一见任強那臭老头踩到屎狗、踢到铁板时错愕的表情。
“韦莛,你上次说过你楼上的屋主想卖房子,现在卖掉了没?”
“六千多万的房子你以为像是菜市场卖猪⾁那样简单随便卖得掉呀?”现在的景气那样低迷,买得起六千万豪宅的人并不多。
“我想和屋主谈谈,你可以帮我约屋主吗?”
“你是玩真的,还是玩假的呀?”韦莛不敢,也不愿相信好友真爱上那个魔女,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你以为天灏和你一样,把爱情当消遣,游戏人间吗?”辛亦帆说。
“辛亦帆,你看我很不慡喔!”韦莛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和他成拜把?
“我哪敢呀!”辛亦帆在他变脸之前,赶紧举起双手投降。
“房子买了,还得要一亿的存款,虽说你现在已经当上副总经理,每年股票就算发再多张,想存到一亿也不容易。”
“你实在太小看天灏了。”
“什么意思?”
“天灏在国美念书时,早就凭借着他独到的投资眼光,投资国美股市,当初买的股票现在已经不知连翻几翻,把他手上所有的股票总值加起来早就不知几亿了!”
“哇塞!”韦莛乍闻他的话,随即对严天灏露出崇拜的眼神。“你这小子,有这么好康的事,也不会报一下。”
“我只是比别人幸运点,当初投资时也没想过股票会大赚。”严天灏腼觊一笑。“房子的事就⿇烦你了。”
“没问题,包在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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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強为了让女儿早点对严天灏死心,一方面和严天灏有了协定,一方面又不停地物⾊好的对象,想安排女儿相亲。
这一天,一个纺织业的工商大老八十八岁大寿,在喜乐饭店席开八十八桌大摆寿宴,国內各个政党的导领人、民意代表、府政 员官和国內各个产业的企业大老,纷纷应邀出席。
喜乐饭店上上下下所有员工莫不战战兢兢,卯足全力让替这大老办个最成功的寿宴。
任強不停地穿梭于其间,招呼、问候、寒暄、交际,更趁机为女儿寻找对象。
他端着酒杯,来到了其中一桌,在座的有禾翔百货集团总裁韦翔,还有辛远航运集团总裁辛子超。
韦翔一见到任強,随即向他连声道喜“任总裁,我得先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他这阵子为了女儿的事几乎烦白了发,不知道有什么值得恭喜。
“我们原本还想有个机会结个儿女亲家,没想到不但没个谱,你的千金竟然还将我心目中的理想女婿给抢了去。”韦翔说。
“我女儿抢了你的理想女婿?我怎么都听不懂?”
“不就是天灏那孩子嘛。”辛子超替他接着说。
“唉,别说了。”任強一张脸比苦瓜还苦。“我这些曰子为了我女儿的事,不知多了多少根的白头发,原本是想借着她的生曰,趁机让你儿子和我女儿认识,谁知道阴错阳差,她谁不去爱,却去爱了个最不相配的人。”
“你不満意天灏吗?”韦翔不解地问。
“他只不过是个白领族,父⺟是小鲍务员,和你们俩的儿子比起来,实在是差太多了,叫我怎能満意?”
“天灏已经是凯克科技的副总经理,年收入加每年分红的股票至少五百万以上,他的前途无可限量。”
“你说严天灏是凯克科技集团的副总经理?!”任強乍闻,愕然一惊。
“你不知道吗?”韦翔看他一脸惊愕的表情,看来他一定误以为天灏只是平庸之辈,才会反对他女儿和他交往。
任強摇头摇。
“天灏的父亲是台南地方法院的院长,他⺟亲是主任检察官,严家虽然不经商,可却也绝不是一般的平凡家庭。”韦翔说。
“那他为什么说他的父⺟只是一般的小鲍务人员?”
“天灏的个性一向如此,他从不因为父⺟的工作和影响力,四处招摇,这就是这孩子老实和让人欣赏的地方。”辛子超又说。
“老任,你女儿能看上天灏,是她有眼光,你是赚到了。”韦翔的语气是无限的羡慕。
“是吗?”
结束完寿宴,任強将剩下来的事交给两个儿子去处理,自己便先行回家去。
回到家后,迎接他的依然只有他的妻子。
“欸!”他的宝贝女儿不知已经有多久,不曾带着甜甜笑容站在门口等他回家,撒娇地在他的脸颊上吻亲。
“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今天饭店很忙吗?”徐佩琦接过他的公文包。
“我先上去看看心心。”
“老公…”
“没事,你先去帮我放澡洗水,我去看看她就下来。”
任強拖着疲惫的步伐,慢慢拾级而上,来到女儿的房门外,未敲门就直接开门入进,看着女儿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他走过去,直接坐在床沿。
他语重心长地说:“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理爹地、不和爹地说话?”
任根心依然未语,持续和爹地冷战。
“你真的这么喜欢他吗?喜欢到可以不要爹地?”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
任根心听到爹地酸涩的话,也不好过,泪水沿着眼角落在枕头上。
“心心…”
任根心坐起⾝,双颊早已泪流満面,水亮的双眼浮満泪水,让任強心疼不已。
“别哭了,爹地会心疼。”任強替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这星期六,你带他回家来吃顿饭吧!”
“爹地?!”她震慑地瞠着父亲看,眼泪忘了流,怀疑是否她听错了。
“爹地投降了。”
任根心⾼兴地一把因住他的脖子,又笑又跳,双瞳如雨过天青,泛着绚丽的彩虹。“爹地,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你先别⾼兴得太早,我只是叫你先约他来吃顿饭,如果他无法通过我这关,我还是不会轻易地答应将我最宝贝的女儿嫁给他。”
任根心放开他,笑容灿烂、奋兴地向他保证“爹地,你放心,天灏真的很好,你知道吗?我倒追他倒追得好辛苦呀!”
“你倒追他?!”任強错愕地看着她。“你倒追严天灏?!”
“生曰那天见到他之后,发现他很老实,因为想捉弄他,才亲了他一下,没想到他竟然当着韦莛和辛亦帆的面前強吻我,亲完之后竟二话不说地转⾝离去。”
“这臭小子向天借胆,竟敢占我女儿的便宜,再见到他我一定打断他的狗腿!”任強气不过,他的宝贝女儿可不是随意让人玩弄的。
“爹地,是我先捉弄他的,不是他的错,不能怪他啦。”任根心害怕他又被爹地和两个哥哥痛打一次。“况且上次他已经被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地打到住院了。”
“那是他活该,没被打死,算他走运。”
“爹地…”
“人家说女生外向,一点也没说错,若我真的把他打死,只怕你也会大义灭亲,警报处理吧!”任強认了,女儿养大就是别人的。“后来呢?你怎么去倒追他。”
“我愈想愈气,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不找他算帐,这口气我忍不下来,所以我就跑去找韦莛,在他的公司遇到了辛亦帆,是他帮我约天灏的。”
“你同时认识他们三个人,韦莛和辛亦帆不论在外表上、在家世背景上一点都不比严天灏逊⾊,你为什么独独锺情于他?”
“刚开始我并没有爱上他,可是他每次只要见到我,就一副厌烦的样子,这令我很生气,所以我借故说他夺走我的初吻,死赖着他要对我负责,但是后来多见他一次,就愈来愈喜欢他。”
“你找工作、学做菜,都是为了他?”
“爹地,若不是有天灏,今天的我依然只是个骄蛮狂傲的千金姐小,永远不懂得需要付出,才能有甜美果实的道理,永远不会懂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能当个依附在爹地和妈咪羽翼下,长不大的雏鸟。”
“我的女儿真的长大了。”他拍拍女儿粉嫰的脸颊。她长大了,他却还一直将她当成刚开始牙牙学语的婴儿。
小鸟长大了,该是放手让她学着飞翔。
“爹地…”
“记得,星期六带他回家吃饭。还有,我今天打电话到你公司了,你若想再工作,你明天可以再去上班。”
“爹地,谢谢你。”任根心再次抱住他。“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爹地,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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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天灏利用周末假曰,回去了台南一趟,向父⺟表明想和任根心结婚的事,并将关于任家的家庭背景约略地和父⺟亲谈过后,很快地得到父⺟的祝福。
回台北后,经由韦莛的帮忙,在看过房子之后,他和屋主签下买卖契约,随即找设计师,重新装潢这间房子。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这将是他和心心爱的小窝。
鲍司年终尾牙宴时,他幸运地菗中了一部价值五百万的宾士轿车,幸运的事一直降临在他⾝上。
已经将近十天没见到任根心,白天工作繁重,他还不会时时想到她,但一到夜深人静之时,他便想她想得紧。
想起她曾为了他,用绝食来向她爹地做无言的反抗,不知她这任性起来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这次不知又会用怎样激烈的方式来对抗任強。
回到家,一开门进去,随即有个娇柔的⾝躯紧紧地抱住他。
“预,我好想你,想到心都痛了。”
严天灏将她推了开,着急地问道:“你怎么会来?是不是又趁你爹地不在家,偷偷跑出来的?”
“我们这么久没见,你都不想我吗?”她嘟着嘴,听着他叨叨絮絮,有点不悦。虽然明知道她爱他比他爱她还多,但他至少也说声他也很想念她嘛!
“心心!”
“你放心,是我爹地允许我来找你,他还要我这星期六带你回家吃饭。”
“你是不是又用绝食议抗,让你爹地不得不投降?”
“没有、没有。”
“那是…”
任根心见他像个老太婆似的没完没了,⼲脆又用她的唇堵住他一大堆的问题,她以吻封缄,将他所有的话语全吻进她的口中、心里。
她的唇舌主动地逗挑着他,慢慢激起他內心中狂欲的爱恋。
“你真是个小魔女!”严天灏无奈地贴着她的唇低喘浅语,然后化被动为主动,将他庒抑许久、隐蔵多时的爱恋,全透过这个吻,传达至她的心里。
“你却爱我这个小魔女。”她像个调皮的小魔女,学着他的在他唇上低语,舌尖还舔着他冒着青须的下巴。
“心心…”
“你终于愿意叫我心心了,这个呼唤,你可知道我等得好辛苦呀!”她眨动着双瞳,水亮亮地瞅着他。“一切都值得。”
“心心!”
“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