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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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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尔芬辞职了!

  昨天他没来上班,没想到竟是她最后一天上班。

  昨天一天之内,她把手边的工作有条不紊的打理好,清楚的代一切有关事宜,然后今天她就消失了!

  倪隽难以置信的盯着桌上的辞职信,不敢相信跟在他身边工作三年的苏尔芬居然离开他了!

  打了好几通电话到她家,只有死板的电话答录机回应。

  昏的度过一整个早上,他再也按捺不住,驱车前往她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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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隽猛按着电铃,他心如麻。

  许久,来开门的人是阙宇扬。

  “尔芬呢?”该死,这个男人为什么在尔芬家?

  “她出去了!”阙宇扬挡在门前。

  倪隽儿不相信他的话,推开他,冲进屋内。

  “尔芬,出来,尔芬!”他想见她、他要见她!

  “倪隽,这里不是你家,请你放尊重一点。”眼看他就要闯向苏尔芬躲着的卧房,阙宇扬拉下脸,上前制止。

  “你走开,我非见到尔芬不可!”倪隽霸气的说,冲向浴室、厨房、书房。

  阙宇扬匆匆挡在卧房门前,与他对话。“我说尔芬不在,请你出去!”

  一张俊脸怒气横生,倪隽怒目相向。“你滚!”

  他现在就像座爆发的火山,一把推开阙宇扬,转动门把,却发现门被上锁了。

  “尔芬,你在里面吗?尔芬!”他疯狂的拍打着门板,大叫。

  “倪隽,你最好马上离开,否则我要报警了。”阙宇扬发狠的警告,他也豁出去了,不管阙氏与倪氏之间的生意往来,为了尔芬,那几亿美金根本不算什么。

  “请便!今天没见到尔芬,我绝不走!”倪隽冷哼,眯着眼看他,每一个字如冰硝自齿迸出。

  他的决心令人震愕。“我说尔芬出去了。”阙宇扬彻底感受到他的冰冷,深一口气后再缓缓吐出道。

  “好,我就在这里等她回来。”他只想见到她,不在乎要等上多久。

  “你…”阙宇扬气绝,觉得他太不可理喻。

  然后,就在倪隽松开门把的同时,门被打开了。

  “你总算肯见我了!”倪隽望着她,自她身后看到几个置物的大空箱。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尔芬回望他,她告诉自己要强硬,不能再像从前一样软弱。

  倪隽自西装口袋掏出她的辞职信,在她眼前撕成碎片。“我不接受你的辞呈,我不准你辞职。”

  “好,什么样的辞呈你才能接受?告诉我,我可以重新再打一封给你。”她咬了咬,失笑道。

  “不必!你找不出任何理由辞职。”倪隽一口否决。

  “倪隽,你太独裁了!”阙宇扬护花心切,身而出。

  “住嘴!这是我和尔芬之间的事,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倪隽大喝。

  “有人要欺我心爱的女人,我不能不说话。”阙宇扬回吼,态度也很强硬。

  心爱的女人…倪隽听了就想扬起拳头揍人。

  “阙大哥,麻烦你先回避一下,我必须跟他说清楚,不然依他的个性,我知道他不会罢休。”要断就断得清楚干净,苏尔芬下定决心坦承一切。

  “可是…”阙宇扬一脸担心。

  倪隽挑起浓眉道:“你聋了吗?还不滚!”

  阙宇扬原想发作,但是转头对上她恳求的眼神,他只有作罢。

  “我在门外烟,有事大叫就行了。”阙宇扬瞪了他一眼,走了开去。

  听到铁门阖上的声音,苏尔芬缓缓开口。

  “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想来这里找人大吵一架吗?还是表演你撕纸的功夫?辞呈上我写得清清楚楚的,我累了、倦了,无法再胜任这份工作,你还来做什么?”

  “我来留你。”倪隽定定的凝视她。

  她点点头“好!找出一个理由留我。”

  “我…我习惯你在我身边,尔芬,我们一向配合得很好…”苏尔芬打断他的话。“隽,我找得出理由辞职,同样的,你也找得出理由留我,但是你绝对找不出那唯一能令我留下的理由。”

  “好,我认输,尔芬,我投降了,你说什么就什么。”他极其难得的对一个女人低声下气。

  “我不要你认输,我不要你投降,隽,你不用这么委屈,如果我说什么就什么…七年前,我就会开口说…”她微微地颤抖。

  “七年前你会说什么?”令人惊奇的是,他好像也在期待着什么。

  “我会开口说…请、你、爱、我!”苏尔芬不再犹豫,她看着他的眼睛,终于吐出那个收藏在心底连星星也为她叹息的秘密。

  倪隽看着她,静默不语。

  “我一直在等你爱我,等你回过头来好好的凝视我,七年了,我在你身边七年了,从读书到工作,我等待同一个人、同一颗心,始终如一。”她表情平静的说,眸光湛亮。

  “你…你没告诉我。”他低低呢喃。

  “因为你不曾留意、不曾在乎、不曾把心放在我身上,你厌女的脾让我没有勇气说出口。”

  “你应该告诉我的。”倪隽的心里波涛汹涌。

  “全世界只有你不懂我爱你,我给的不只是好朋友而已。”她轻轻念着歌词。“每个言又止浅浅笑容里,难道你没发现我渴望讯息?”

  “尔芬…”

  “一份连全世界都知道的感情,为什么你这么麻木?七年前在耶鲁,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爱上了你,深深的、疯狂的恋着你,当你开口要我毕业后去你的公司帮忙,我毫不迟疑,放弃攻读研究所、拒绝父亲的召唤,这是为了什么?只为了一个理由…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但是你从未留心注意,七年来你有一段接着一段的罗曼史,你不知道我为你哭泣,你不知道我为你失眠,你不知道我为你心碎…现在,你把所有的你不知道归罪于我不肯表,那么我是活该为你哭泣、活该为你失眠、活该为你心碎吗?”

  “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心在颤抖。

  “我的心上有几道裂痕,我已经不想去数了,但是我有几个七年,我却能清清楚楚的数出来,隽,当你说要娶我时,我不快乐,我只觉得悲哀,因为你毫不考虑的口而出,连爱也没有就说要结婚,你知道那时候的你多残忍吗?女人这辈子只求一个真心真意爱她的丈夫,但是你却要给我一个没有爱情的婚姻,只为了弥补酒醉犯下的错误。”

  “不是!不是这样的!”倪隽急急辩驳。“当时你说要结束,情急之下,我才这么说的,我只是…只是怕你离开我,我不要失去你。”

  “不要再制造这种似是而非的雾了好不好?那会害死我的!我已经在雾中打转七年,我不想再万劫不复,我要身、我要离开、我要放弃!”苏尔芬纠结着心呐喊。“我下定决心要割舍了,隽,不要再来动摇我的决心。”

  “我从来没有这样对过一个女人,你说我不乎你,但是我却害怕失去你,这是为了什么?”他同样也厌倦了似是而非,他希望她能解开他的津。

  “因为你习惯了,隽,习惯不是爱,我懂,你也应该了解才对,就像你喝惯了红茶,一旦你改喝咖啡,你会觉得不适应,但是绝对不会感到心痛,久而久之,你会喝惯咖啡,反而不习惯红茶的味道。”

  “是这样的吗?”倪隽纠结着眉宇,喃喃自语。

  “我要回马来西亚,到一个没有你的地方,我要彻底的忘了你。”很难,她知道。

  “没有其他解决的方法了吗?”他痛苦的问,二十八年的人生岁月,心脏头一次为女人而绞痛。

  好傻的问题…有!那就是爱她,但是如果连爱都要她开口要求才能求得,那就不叫爱,叫屈服、叫妥协、叫应付!她要的是发自他内心的真爱,不是矫柔造作的虚情假意。

  “你走吧!”她转身进房,关上房门。

  “如果我说…爱你呢?”抵住门板,倪隽做着垂死挣扎。

  “不要再羞辱我,这跟你说结婚没什么两样,两者一样伤人,我今天的离去不是作态、不是拿乔,我已没有精力与心思玩擒故纵的伎俩,我没有气力追逐,只想放自己一个长假,好好休息。”顺带疗伤,也许要花上一辈子,苏尔芬一脸坚毅不屈。

  看似柔弱的尔芬,没想到也有这么刚强、顽固的一面,今天的她,带给他太多太多的惊奇。“好,没有辞职,我就放你个长假,随便你想休多久就休多久。”他执不悟,再退一步。

  “如果我要一个长达二十年、三十年或是五十年的长假呢?”她定定的凝视他。

  “尔芬,你到底想怎样,我真的不晓得,我退无可退了!”

  “那就不要退。”

  “我们在一起七年了,你真的能说结束就结束?”他不相信她能狠得下心。

  “我优柔寡断了七年也该够了,是结束的时候了。”苏尔芬对着他微笑,但心痛的波纹不断在她口扩大。“请回吧!我还有一大堆东西要收拾。”

  “你会跟阙宇扬在一起吗?”他心生妒意道。

  “如果他能让我忘记你,我会。”她轻轻的说。

  听到这种答案,他该哭还是该笑?

  “保重了。”她转身,轻轻阖上房门。

  理不清混乱的心绪,倪隽盯着门板,沉默了好一会儿,静静地离去。

  苏尔芬背倚着门板,手捂着嘴,心痛的流泪。

  她终于把爱说出口,也终于把爱结束,但是,支持她的不是勇气,是绝望之余的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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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撞球桌上最后一颗红球进袋。

  倪辙颤抖着嘴角,看着他的三哥。

  “隽,我们是在打撞球,不是网球,更不是球。”他想那颗红球快开花了。

  “啧啧啧!”倪镜自袋子里取出那颗红球,嘴里啧啧有声。

  俊美无俦的倪照斟了一杯伏特加酒给他。“喝杯酒,消消气,一醉解千愁。”

  酒乃穿肠毒葯,他这辈子再也不要沾半滴酒!

  “拿走!”倪隽一手挥开,出一球杆给倪镜。“镜,你来!”

  “你已经打一整个晚上了。”倪镜接下球杆,难以置信的扯角。

  “我不累。”倪隽俯身在撞球台上放好球。

  倪辙哀叫“可是我们累呀!”

  “隽,你今晚打电话叫我们来,就是要我们陪你打疯狂撞球?”倪照一口干完他推开的伏特加,优雅的放下酒杯问。

  “打撞球不能解决事情。”倪镜把手放在他肩上,一副好好大哥的样子。“有什么事说出来,集思广益,咱们兄弟替你想想办法。”

  砰…倪隽充耳未闻,手持球杆使力一击,白球顺利把球撞散,同时有四颗球进袋。

  “厉害!”倪辙鼓掌。

  “辙,现在不是喝采的时候!”倪镜板起面孔斥了他一句。

  “你到底在烦什么?”倪照皱着漂亮又不失英气的剑眉,不耐的问。

  “好,依我这个享誉国际、名闻四海的世纪末大作家,敏锐的直觉跟第六感来看,隽烦恼的事情八成跟女人有关。”倪辙优闲的倚着撞球台,促狭看他。

  “没用的家伙,自甘堕落。”倪照嘴里小小声咕哝。

  女人是什么东西,也配花费他们的时间、脑力跟心思去烦恼?

  站在老三旁边的倪镜,清楚听到他的数落,赶紧把凑近倪照耳旁“隽老早就学坏,没救了!”

  “少废话!”倪隽抬起头,望向站在一旁头接耳的两兄弟。“镜,你到底打不打?不打就揍你。”

  “够了,隽,你这模样活像失恋似的。”连最嘻皮笑脸、玩世不恭的倪辙也快看不下去。

  失恋!这两个字狠狠的打击到倪隽。

  他狠狠一撞杆,白球因过猛的力道而跳离桌面。

  咚、咚咚、咚咚咚…倪镜的眼光集中在那颗球上,头跟着上下点着。

  “好了。”倪照憋不住话,感的薄一张一阖宣。“她想走就让她走,有什么好烦?”

  倪隽讥诮的道:“消息倒灵通的嘛!”他就知道有人在搞他的鬼。

  “不过就是秘书,再找就有了,隽,要不要我介绍个男秘书给你?”倪辙很热心的说。

  “隽,久了你就习惯了,更何况,她是等不及要扑向阙宇扬的怀抱,女人就是这样朝秦暮楚、三心两意,这样正好,你总算发现苏尔芬的真面目,她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不值得你对她另眼相看。”倪镜觉得自己还算有口德,至少还没有说她生张魏、送往来咧!

  “她根本就不爱阙宇扬,她爱的人是我!”倪隽忿恨不已,老大的话语令人难受。

  “该死!那个女人就是锁不住秘密。”倪照咒骂。

  “既然她爱你,又为什么要走?”倪辙不解,他以为苏尔芬会死赖着隽一辈子。

  “因为我伤害了她,伤透了她的心,这七年来连续不断,她终于心灰意冷了。”倪隽像颗了气的皮球,颓丧的坐进椅子里。

  “那又如何?”倪照实在看不惯一个商场铁人会有这副婆妈样。“她爱你是她家的事,她受伤也是她家的事,她心灰意冷更是她家的事,这些她家的事干你什么事?”

  “是我让她受伤、我让她困扰、我让她心灰意冷,这些还不干我的事吗?”他是她痛苦的始作俑者啊!

  “隽,清醒一点、理智一点,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有多少女人为你受伤、为你困扰,难道你也一一因为她们而心怀愧疚、自责不已吗?”倪镜质问。

  “不要再对她这么特别了。”倪辙也加入劝说的行列。“隽,想想我们的娘,跟四个男人生了四个孩子,女人就是这个样,难耐寂寞、见异思迁,过没多久,在阙宇扬的柔情攻势下,她马上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苏尔芬凭什么让你破例?凭什么让你痛苦?”

  “尔芬不是这种女人,她等了我七年,是我漠视她的等待。”倪隽说不出有多痛恨自己。“这七年来,不是没有男人追求她,但是她从未接受过任何一个追求者,因为尔芬爱我。”

  “那是因为她在你身边,她的胃口太大,相形之下,你的条件比那些追求者要优越太多,苏尔芬一经比较当然决定放长线钓大鱼。”倪照好整以暇的坐在他身旁,讨伐的声音抑扬顿挫,像在演讲一样。“现在她自知无望,所以决定随便撒网捞条小鱼,有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嘛!”

  “我不许你这样污蔑尔芬!”倪隽不悦的低吼。“不然要怎么样?”倪镜嗤之以鼻。“她带坏了我们的兄弟,难道还要我们歌颂赞扬她吗?”“说得对,女人是祸水,以历史为佐证,周幽王为褒姒烽火戏诸侯,招致灭亡;纣王为妲己倒商;吴王夫差为西施国破家亡;吕雉汉,一直到近代的慈禧老巫婆丢尽咱们中国人的颜面…女人祸民殃国的例子在史书上不胜枚举,唾弃都来不及,还歌颂赞扬她们?!”倪辙表情夸张的说。

  “你们…”倪隽突然发觉他们偏激得离谱。“你们三个是发了疯的偏执狂!”他望着他们猛摇头。

  “你在说什么?若干天以前你还说女人是废物!”倪辙一双俊目瞪得如铜铃般大。

  “但是若干天以后的现在,我真的觉得我们有多糊涂、多偏激、多幼稚!”倪隽忆起苏尔芬的一番话,他们空有成年人的外表,但是心智就像小学生一样太不成了。

  “老天…老天…隽,你真的是无葯可救的爱上苏尔芬了!”倪照自他身旁的沙发跳起来,难以置信的嘶喊。

  “我爱尔芬?”倪隽双手爬梳着黑发,思绪跟发丝一样凌乱。“我无葯可救的爱上尔芬?”

  “我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倪镜啼笑皆非的摇头晃脑。“没想到外公和老娘的协议,我居然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莫名其妙的达成了!”

  “我就知道你是有企图的接近尔芬…”但是当时明知如此,他依然嫉妒得快发疯。

  这代表什么?他的确爱上尔芬了吗?

  “你不仅着了苏尔芬的道,你还让咱们那个娘计得逞,隽,别怪二哥这样老实,但是你实在太没用,丢光我们的脸!”倪照因为他的不求上进感到心痛。

  “隽,你不是爱上她,你只是一时没看见她,感到不习惯,隽,你不是爱上她,你不是爱上她…”他突发奇想的想催眠他。

  但是,很显然的,他是个初试身手即惨遭滑铁卢的失败催眠家。

  “不…我真的爱上尔芬了!我真的爱尔芬…”倪隽环视他们,宣布一个惊逃诏地、震撼人心的消息。

  “你爱女人?”俊美的倪照像被原子弹炸到,五官扭曲。“你真的爱女人?”

  “狗屎!”倪镜顾不了什么绅士的教养,破口大骂。“女人也配我们倪家人爱?!”

  “三哥,”除非要事,否则倪辙是很难得这么有礼貌的。“你做个好榜样给我这个弟翟拼好不好?”

  “我的确是你们的榜样。”倪隽微笑以对,混乱的思绪渐渐澄澈透明。

  “你在说什么鬼话?”倪镜这个当大哥的直言不讳。“你是拿狗屎往自己脸上糊!”

  “镜,你跟他们两个生气个什么劲?我承认我爱尔芬,你应该高兴才对吧!”倪隽终于想通了。

  “话是没错…”

  “镜,隽会爱苏尔芬你也要负责任,要不是你掺那一脚,他也不会吃醋,继而发现他在乎苏尔芬。”身为作家的倪辙平是吊儿郎当惯了,但是他的观察锐利、心思细密,不输给其他三兄弟。“其实…”经方才倪隽这么一提点,倪镜脑子转了几转,瞬间倒戈。“兄弟们,其实隽爱苏尔芬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这项既定的事实持续了七年,咱们只是心照不宣,而且你们心平气和的静下来想一想…”

  “隽居然爱女人,你叫我们怎么心平气和?”倪照俊俏的五官着火,怒气的打断他的话。

  “我原先还以为我敬爱的三哥终于拨开层层云雾,重见光明,改归正,摆掉狐狸,”倪辙已经气到用成语,连改归正都搬出来了。“没想到,他不弃暗投明也就算了,竟还准备荼毒我们的眼睛!”

  “我什么都‘还’没做啊!”倪隽特意加重那个“还”字的语气。

  “你敢说你不会去追她回来,然后娶她进倪家?”倪照修长的手指直指他的鼻子。

  “这也没什么不好,隽如果娶苏尔芬,那倪家就有后,我们就可以不用娶女人当老婆,从此高枕无忧。”倪镜继续未完的话,现在他百分之两百举双手双脚赞成倪隽追苏尔芬。

  “你想得太天真了!依我对倪潋滟的了解,她八成会沾沾自喜,然后食髓知味,绝对会再兴匆匆的帮人牵红线,这次是隽被设计,下一个倒霉鬼就不知道是谁了。”倪照不悦的两手环,出声反驳。

  是你或是辙啊!倪镜在心里默念,反正他已和外公、老娘达成协议,老娘要是不认帐想搞他,他也有凭有据可以公然反抗。

  “照,你太多虑了。”倪镜一脸爱说笑。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倪辙迅速的反驳,他现在和老二是同一阵线。

  面对他们这么烈的反应,倪隽一点也不意外。

  “我明天要去马来西亚。”他又投下了一枚炸弹。

  “去马来西亚干么?”倪照和倪辙同时颤抖着嘴问,心里猛乞求。

  “当然是去追苏尔芬。”倪镜这个大哥不仅没扮演好调停的角色,还得彼此更壁垒分明。“隽,二哥求你,千万不要往火坑里跳!”倪照揪着漂亮的眉峰,口气不再强硬。

  “我不想叫苏尔芬三嫂!”倪辙一脸痛楚的看着他,哀声乞求。

  但是,倪隽完全无动于衷,他一意孤行,定要照着自己的心去做。

  “这段时间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尔芬会和你们成为一家人。”他爱尔芬,他要娶她。

  “见鬼的心理准备!”倪照眼睛充血的嘶喊。“倪家出了个倪潋滟还不够吗?”

  “尔芬不是倪潋滟,她对我真心真意,始终如一。”这令倪隽深深的感动。

  “女人全都是一个鬼样!”倪辙大叫,不要!他不要叫那女人三嫂。

  “你们不要以偏概全。”他心意已决,如果可以的话,倪隽甚至希望马上动身,把苏尔芬从马来西亚抓回台湾。

  “你疯了!”倪照穿上西装外套,不愿再多待一分钟。“我不想把口水浪费在一个疯子身上,还有,休想我会承认苏尔芬是倪家的一分子。”说完,印在地毯上的每个步伐仿佛都在冒火,他砰然大响的甩上撞球间的门板。

  “隽,你执意如此?”倪辙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执意如此。”倪隽点点头,他早该如此了!

  “决不更改?”他最后一问。

  “决不更改。”倪隽说话的语气坚决而且谨慎。

  “好…我…我…”他是不能拿他怎么样,但、是“就算苏尔芬进得了倪家大门,我也不会让她好过的!”语毕,倪辙像道猛烈的飓风,横扫出去。

  倪镜坐在他身旁,拍拍他的肩膀。“隽,放心,大哥站在你这一边。”

  “你是为了你自己吧!”倪隽了然的嘲笑。

  “好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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