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司徒青青缓缓醒来，一睁开眼睛，便看见脸关爱神情的杜颉罢，见她醒来，正欣喜若狂的盯着她。

　　“怎么样？伤口还疼吗？肚子饿不饿？想吃点什么？还是要先喝杯水？”杜颉罢双手紧紧包着她没吊点滴的那只手。

　　“她才刚醒来，你就丢给人家一大堆问题，也不知道回答你哪一个好。”秦素素看她醒来，也走近边，笑睨着他。

　　司徒青青看到秦素素，心里一阵疙瘩。

　　“既然她已经醒来了，你也去休息吧！”白易儒的俊颜上是心疼。“你的肩上也有伤。”

　　“我不碍事。”秦素素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司徒青青懂她目光灼灼的原因，她在猜自己有没有透出她是细。“好。”

　　“好？”杜颉罢此时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司徒青青身上，无暇顾及她们两人不寻常的视线。

　　“我的背好。”司徒青青望着他。

　　“你们先出去。”杜颉罢回头看向身后的两个男女。

　　“不用了，素素小姐能帮我。”司徒青青红了脸，他这个样子人家还以为他们两个多亲密了呢！

　　“对啊！金，你倒不如先去买点营养的东西或炖个补品给她吃。”秦素素眼光仍未离开她。

　　“是啊！我肚子还真有点饿。”司徒青青也急着支开他，她要跟秦素素两个人单独谈谈。

　　“那…好吧！素素，小心点，她有伤在身。”杜颉罢站了起来，依依不舍的看着她。

　　“素素身上也有伤。”白易儒冷然的瞥了他一眼。

　　“好啦！我知道，我会小心的，她是你的心肝宝贝嘛！”秦素素推他们两人出去。“蓝，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先出去吧！”

　　白易儒点点头“你要小心。”叮咛了一句，他才甘心走出病房。

　　“知道啦！”秦素素送走两人后，锁上了病房的门，拉上病四周的拉帘，以防病房内的监视器录下她的一举一动。

　　“你放心，我什么都没告诉杜颉罢。”司徒青青费力的坐起身。

　　秦素素双手环站在她对面，也没帮她的打算。“我该谢你吗？”

　　“你很聪明，紧紧抓住了我的弱点，你知道我不忍心因为自己的一句话送走多条人命，所以你故意告诉我细的身份若被揭穿会牵连亲族，让我就算想说也不忍心说。”

　　“你可以说啊！”秦素素笑道。

　　“你明知道我不会说的。”

　　“就算你说了也未必有人会信。”秦素素走至病边的椅子坐下，优雅的叠起双腿。

　　“但是有一个人会信我，那就是杜颉罢。”司徒青青偏头看着她。

　　“你也真不简单，不只偷了伊波拉，还偷走金的心。”秦素素扬高下颚，并未看她，把手伸至眼前，看着涂上暗桃红色葱丹的指甲。

　　“这是你最害怕的不是吗？”司徒青青哼笑。

　　“就算金爱你又怎么样？现在长老会对金下了格杀令，要不是我们几个伙伴力保，他哪还能陪在你身边？”秦素素弹了弹指甲，不经意的挑眉看她。“在码头的时候，要不是我开口救你，你早就被黑用打死了。”

　　“我不会感激你的，你会这么做还不是因为约翰．乔理安告诉你隔离箱里面没有伊波拉，你只是想知道我把它藏在哪里罢了。”司徒青青瞪着她，这个女人很喜欢玩心机，就像个魔女，她讨厌她。

　　“我也不要你的感激，只是没想到在快接近成功的时候，你还是跟个普通女人一样，对男人投降。”秦素素不屑的撒着角。

　　“我没有你糟蹋人心的本事。”司徒青青不悦的撇过头。“我爱他，我不认为这是一种怯懦。”

　　秦素素扬起眉梢看她，对她的指责毫不以为意。“你爱他，他爱你，我想你一定很想跟他在一起。”

　　司徒青青不明所以的望向她，这个女人又在盘算什么阴谋！

　　“只要你把伊波拉交给我，我就有办法让长老会不杀你，而且还让他们同意你眼金在一起。”秦素素笑道。

　　“哈…”司徒青青讽刺的干笑。“秦素素，你打的如意算盘好…烂啊！若要把它交给你，我干脆一开始就让约翰．乔理安拿走好啦！”

　　“我是要拿伊波拉去换你跟金的生命安全。”她绞着细眉，眼神渐趋凌厉。

　　“你不要再骗我了。”她毫不畏惧的对上她的视线。“秦素素，我承认，你真的很厉害，但是我告诉你，世界上聪明的人不只你一个，不是只有你会盘算，我也会思考。你将伊波拉拿走，再精心设计另一项阴谋，让太平会轻而易举拿走它，反正神翼里的人包括长老会都信你不移，你说什么有谁不信？我不能把伊波拉奉送给太平会，否则神翼会处处受对方牵制。”

　　“你现在完全以神翼的人自居啦？”秦素素动了气，沉着脸看她。

　　“我希望你明白，我会出伊波拉，但不是给你，是给杜颉罢，让他继续研究，只要武器研发完成，那也算是将功赎罪了。”司徒青青立场也很强硬，坦白的对她说。

　　“你以为金这次捅了这么大的楼子，还有资格研发伊波拉病毒武器？”

　　“这么说来，你的替代方案是想让神翼重头来过，再花费一大笔金钱跟时间，当太平会研发出天花病毒武器时，神翼仍什么结果都还没有，太平会再以此威胁神翼出伊波拉，神翼没办法也只好乖乖出来，不然要是太平会送上一个小小的病毒武器，那神翼就折翼了是吗？”

　　“司徒青青，你真是聪明得惹人讨厌。”秦素素站起身，美丽的眼睛里显出阴冷的光芒。

　　“我还可以再举出另一个你不能设想的阴谋。刚刚那个叫蓝的男人，我不认识他，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眼里只有你，你把伊波拉交给他，让他研发，然后再找另一个我或另一个净斐去偷，这下子一定能成功，因为他只爱你，不会再爱上另一个女贼，最后太平会成功拿到伊波拉，那个蓝就替你这个细去死…”

　　秦素素突然挥了她一巴掌，纤丽的身子不住轻颤。

　　司徒青青左颊一阵痛，又笑了一下道：“哦，我还想到另一个在你脑海里的阴谋，在前往机场的路上我了你一，另一个叫黑的男人恨不得将我骨扬灰似的，他也爱你，和那个蓝一样爱你，他肯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开口叫他当叛徒，他绝对二话不说马上帮你盗走伊波拉，为你死也愿…”

　　啪的一声，秦素素又用尽力气甩了她一巴掌。

　　这次，司徒青青在她眼里看见泪光。“你…”顾不得自己肿痛的双颊，她看着秦素素转过头，背影一直颤抖着。等秦素素再面对她时，眼里已没有任何水光漾。

　　“你哭了。”

　　“我没哭。”

　　“有，方才我看到你眼里有泪。”

　　“那是沙子跑进去。”

　　“好老套的说法。”

　　“不然就是你眼花。”

　　“一样是陈腔滥调，但是不管如何老套，那都是借口，为了遮掩事实的借口。”

　　秦素素紧抿着，倔强的看着她，妍丽的脸蛋上头一次有着小女孩似不服输的神态。

　　司徒青青反而笑了。“原来你是真的想帮我，想让我跟杜颉罢在一起，就好像…你完成不了的梦，希望看到别人在你眼前实现。”

　　“你住嘴。”秦素素寒着美颜。“你到底要不要出伊波拉？”

　　“不。”她平静的摇摇头“随便你想怎么样。”

　　“那就别怪我。”秦素素双手圈住她的颈项，晶灿的眼睛视着她，手的力道越束越紧…

　　杜颉罢和范礼鸿同时走出电梯。

　　“有内？”范礼鸿大叫。“组织里有细并不稀奇，咱们也派了不少人在太平会里卧底，但是，居然有人能混进金翼作怪？”

　　“所以那个细不简单，是我们相当信任的一个人。”杜颉罢拧眉道。

　　“也有可能是我们从未去在意的人。”范礼鸿困扰的拿下眼镜，捏了捏鼻梁。“但是金翼里的人那么多，从何查起？科学家就占了一大半，说不定就混在里面。”

　　“不行！为了研发，不能裁清科学家，但是他们要进来之前都经过相当严密的身家调查，而且亲属也都在金翼的掌握之中，他们会拿自己亲人的生命开玩笑吗？”杜颉罢脸色严肃，两只手分别拎着一袋水果和一个保温瓶。

　　“司徒青青一定知道，你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问她呢？”

　　“你以为我没问过吗？”杜颉罢突然看到长廊尽头有个女人状似跌跌撞撞的自病房奔出来。

　　“她没告诉你？”

　　“发生事情了！”杜颉罢手一放，水果落了一地，汤也从保温瓶洒了出来。

　　“是素素！”范礼鸿也以跑百米的速度往前冲。

　　秦素素看到两个男人赶来，手往肩上的伤用力一抓，暗中扯掉了纱布，尖尖的指甲深深刺入伤口。

　　“啊…”她痛呼一声，白了一张脸跌在长廊上。

　　“素素！”两人同时奔至她身边。

　　“快！快进去，原来有细…”她手指着病房内。

　　杜颉罢没听她说完就冲进去，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

　　那个顾守他住所十年的老钟竟然不驼了！

　　“老钟！”

　　老钟转过直的背脊，将手中的对准杜颉罢…

　　“不！”司徒青青奋不顾身的扑向他，他的被撞飞出去。

　　杜颉罢飞身一跃，伸手接住手，迅如闪电的朝老钟连发数，登时病房内鲜血四溅。

　　“为…为什么…”老钟跌在血泊中，瞠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

　　这时范礼鸿冲了进来。“金！”

　　“欧…”老钟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嘴里还模模糊糊的念着。“欧小姐不是说…这时候你们不会…再来了吗…”

　　“青青！”杜颉罢冲过去，抱起滚落在地上的司徒青青，把她放回上。“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有。”司徒青青惊魂未定的抱着他。“他…跟胡森进来，拿问我伊波拉的下落，素素为了保护我，极力反抗，杀了胡森…可是却被老钟打伤了…”

　　秦素素苍白着一张脸，手抚着肩，步伐不稳的走进来。“原来胡森和老钟就是细，胡森早在十年前波湾战争时就被太平会收了，而老钟是…是从上一任金翼骑士就埋伏到现在。”

　　老钟躺在血泊里颤抖，双目充怨恨的瞪着她。“欧小姐…背叛太…”

　　“你在说什么？”范礼鸿见他嘴里念念有词，却又听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蹲下身去侧耳倾听时，他已气绝身亡。

　　“怎么了？”上官兰若冲进病房，她在护理站看到监视器里正上演喋血战就马上赶来。

　　范礼鸿看到胡森的尸体倒卧在病的另一边，摇头道：“原来胡森也是细，这就可以解释他说被人昏是假的，他利用我们的信任，让司徒青青易容成他的模样行窃，而且以他管家的身份，要到一张实验室的通行证不是难事。”

　　秦素素抱着肩伤，坐在病房的沙发上，冷冷的看着老钟的尸体。

　　老钟的确是太平会的人，而胡森只是替死鬼，他对杜颉罢忠心耿耿，但是这件事若要圆落幕，需要他的牺牲。

　　她用计让胡森带着老钟前来，再骗老钟拿司徒青青出伊波拉，之后她走出病房打算向任何一个神翼骑士求救，正巧看到杜颉罢回来，于是故意抓扯自己的肩伤，成功的导演这场戏。

　　“居然有人敢带来我的医院闹事。”上官兰若懊恼的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

　　“胡森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他真要闯进来，也没人阻止得了。”杜颉罢悔恨自己识人不清。“大概是青青这次任务失败，太平会急了，所以使出这步险招。”

　　“素素，你没事吧？”司徒青青惊魂甫定，望向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的她。“谢谢你刚刚救我。”

　　“没事。”秦素素笑望着她。

　　之前病房只有她们两人单独相处时，她催眠了司徒青青，告诉她，细是胡森跟老钟，连净斐的真实身份也忘得一干二净，而她秦素素是舍命相救的大恩人。这个指令永远不会醒，除非她的心脏停止跳动。

　　“幸亏你没事…”杜颉罢紧紧拥抱着司徒青青，他发誓，一切灾难到此为止，他会守护她一辈子，不再让人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