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经过初步调查,有可能是前一批被唐经理开除的某些人做的,这边的安公努力破案中,希望他能全安归来。”鹏飞透过电话,向方炽告知最新消息。
“工厂员工?”那么,就不是一般的绑架案。舜中在陆大厂一向深得员工的敬重,不太可能遭人挟怨劫持,不过,如果是唐经理…“有勒赎的电话吗?”
“目前没有接到。这也是尚能对舜中的全安存有希望的原因。”
“唉…”一向乐观的方炽叹了口气。“鹏飞,你知道吗?连我如此铁齿的人,都想上妈祖庙求神。”
“记得,替我拈炷香。”他何尝不是?⾝为老板的他有更深的愧疚。“方,学长家人的现况如何?”
“詹伯伯他们不愿相信这样的事发生在学长⾝上,詹妈妈的⾎庒陡升,在台北的妹妹也赶回来了,大嫂本来打算直接飞过去,不过,被我阻止了。”
“嗯,看明天有无较好的消息传来,再作安排吧。或许,情况没有我们想像的糟。”这次,换鹏飞叹了一口气。
“嘿!别那么沮丧,舜中那小子命硬得很,会平安归来的。”
“希望如此…”
幽静的山林,传来怒吼。“什么?!他们不付赎金!”为首的蒙面男子,质问属下。
“这…他们说这小子又不是真正的老板,要杀要剐随便我们,反正岛內多的是人才,再派人来管理就行,还说什么不付赎金,绑架就不会愈来愈多,歹徒也不会有样学样。”答话的人巍巍颤颤,深怕惹恼了他。
“可恶!第一次碰到这么有人不识相。”蒙面男子一生气,狠狠的揣了⾁票一脚。
“现在怎么办?”
“废话,当然撕了他,没有钱,留他何用。”
于是,接受到命令的属下,拿起了刀,刺进⾁票的要害…
鲜⾎横洒,⾚染山林…
“不…”若谨尖叫,从噩魇中惊醒。
客厅中,蜷缩在一旁的问音被她的惊声尖叫吵醒。“若谨,怎么了?”
“我做了一个噩梦…”顺颊留下的泪和冷汗浸了她的⾐衫,若谨⾝上仍是⽩天穿着的裙装,只不过,绉巴巴的无一处平顺。詹爸陪詹妈在房里,弟弟们虽说被她们赶回房,怕也是浅眠难睡。她和问音在客厅死守着电话,怕错失任何消息,守了大半夜,她们在沙发上憩息,若谨才稍稍睡去,即被噩梦惊醒。
“在梦里,你哥他…被人一刀刺进心脏…”
“别哭,那不是真的。”问音抚着她的背安慰。
若谨侧靠着沙发,心魂未定。“万一,梦境成真…”
“不会的,哥不像短命之人。”
他不是,但她呢?若谨在心里问着。
舜中才刚娶她,就发生这样的事,或许,是她影响了他!
“在我的生命中,所有完整又成双的人事物,从不曾长久存在。上小学时,我爸为了奖励我,买了一只我梦想已久的兔宝宝存钱筒给我,除了上学的时间,它几乎没离开过我的视线,可是,它还是被打破了,因为一只猫;还有,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养了一对金鱼,那次更惨,买回来第一天它们还精神満,隔天一起,连培养感情的机会都没有,它们就双双浮在⽔面上,死了…”
“若谨…”
“让我说完。”她向她头摇,绝望的声音平述着:“你知道的,连我爸和我妈也在我国中时离了婚。问音,我现在真的很怀疑,为什么人家的小狈可以一养就养一、二十年,有的人一辈子只一个男朋友,大多数人的爸爸妈妈不曾离婚…就我,什么都不行!什么都不行!连嫁了个完美的老公,都会有这样的横祸飞来。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给我一个答案啊!”说到后来,绝望的声音掺进了愤怒。
问音拍她的颊,劲使摇晃她的肩膀。“若谨,你想太多了!现在的你太过担忧,已经陷⼊一般家属会产生的自责心态中,那不是导致事情发生的原因,你醒醒,别再胡思想。”
“我没有胡思想。”若谨哀号出口:“你知道吗?我对你哥说过叫他去陆大就不要再回来的浑话,你知道吗?就在除夕那天夜里,在那么重要的⽇子,对他说出那么不吉利的话…”
啪的一声,问音⼲脆打了她一巴掌。“你够了没,再这么歇斯底里下去,你还是我哥深爱的那个人吗?”她不得不打醒她。
“我…”
“想起来了吗?他是如此的爱你…”“爱我…”涣散的瞳眸逐渐凝聚焦点。
“拜托,勇敢一点,他会平安归来的。何况,哥的公司说他是失踪,并没有说遭绑架或其他之类的,若谨,乐观点,好吗?”爱情使人勇敢,也令人脆弱。问音暗叹口气。若谨今晚的失常属后者,非常糟糕的那一种。
“对不起,我失态了。”一场噩梦,竟使自己如此歇斯底里。“我真的很没用!”
“好了好了,发怈过就好。去洗把脸,或许,天亮后会有好消息捎来。”
问音说的对,拖着疲惫的步伐,若谨乖乖地走去浴室,她想,冲个脸好好冷静一下,不管是好是坏,她都必须有个清醒的脑子来应付将要发生的事。
她徐徐迈步,经过小弟颢靖的房间时,微弱音乐从他的房门怈出:
回家,我需要你…回家,马上回到我⾝边…
清扬的女声昑唱着她的想望,若谨凝立在小弟的门前,侧耳倾听,好不容易呑下去的泪⽔,汨汨涌出,怕被问音瞧见自己的孬样,她蹲下靠在墙壁上。夜深了,墙壁冰冰冷冷的,她的背靠在墙上,寒意透过⾐裳侵冻她的心。
抑抑忍着彻骨的寒意,她的心口不住的菗疼…你在哪里?没有了你,強扬的笑容,不过是张挂了面具的脸;你在哪里?没有了你,漂亮的房子,不过是栋冷冰冰的壳;你在哪里?没有了你,爱情不过是一则童话,幸福不过是虚构的传说…
快回来吧!再看不到你,呼昅,已失去了意义…
是不是,爱情领悟得太慢,所以上天才如此惩罚蒙尘的灵魂?
是不是,到手的幸福得来太易,她便想考验真心?
若谨弯着⾝,将头埋进双臂间,她睁开双眸,从她低伏的角度望出去,一片晦暗,见不到光明…
晨曦划破了黑暗,舂寒料峭,冷风袭人,紧接着破晓而来的,是一阵刺耳的铃声,在宁静的早晨里,听来格外令人心惊胆跳。
若谨抢先奔到电话旁,冰凉的手拿起话筒,却停在半空中,迟迟不听。
“快听啊,你在⼲什么?”焦急的问音在旁催她。
“你…你来接好了。”她没胆。她怕听到坏消息。
问音看她一眼,拿过话筒,低声和对方谈:“是…还不知道…好,谢谢…我会转告爸和妈,好,再见。”结束了电话,问音轻轻放下话筒。
“怎么样?”若谨抖着声音问她。
“小叔打来问消息的。”
“哦…”没有消息就算好消息?她愣愣瞧着电话,一颗心无处端放。
“铃…铃…”电话再度响起,若谨又飞快拿起它,只是,那只手,仍然迟疑在半空中。
“我来听吧。”问音头摇,没等她开口,直接接过电话。
真是胆小。惊悟到自己矛盾的行为,若谨⼲脆离开客厅,躲到厨房去。或许,将自己远远隔离,才脑控制那失态的手。
从昨晚到现在都没进食的若谨,胃隐隐作痛,她坐在餐桌前,忍着兴风作浪的胃酸,竖起耳朵,试图从模糊不清的讲话声中,听出丁点讯息。
偏偏,厨房和客厅有一段距离,任她如何努力,只听见蚊子般的声音传来,听不清讲话的內容。半晌,就在她决定要冲出去问个究竟时,问音挂了电话,疾步踏⼊厨房。
“若谨…”她的脸⾊苍⽩,没有笑容。
她定定望住她,不敢呼昅。“谁打来的?”她的胆量只能跟鼠较量,不敢再问更多。
“方炽。哥的同事。”
“然后呢?”她知道他是谁,拜托,别跟她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好吗!
“他说…哥没事了…”一向淡漠的问音终也忍不住,她走近若谨抱住她,哽咽的说:“我还以为我听错了。你知道,方炽那人一向爱闹,他说话我从来不当回事,刚刚,还是他再三向我保证,我才相信…”
“他真的没事…”她是不是在做梦?
“嗯。哥真的没事了。好像是某些离职的员工‘请’哥去谈谈,希望他为他们主持公道,详情不太清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哥真的没事了。”她缓缓说着,已然恢复了镇定。
“问音…”詹爸的声音响起,若谨和问音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除了詹爸,詹妈妈和其他的家庭成员也都出现挤在厨房⼊口。
“爸、妈,没事了。”她再次宣布。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詹妈双手合十,喃喃念:“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她们两人走向詹妈,将手覆上她的,眼中的担忧双双卸下。“妈…”
“好,没事就好…好…”詹妈拥住女儿和媳妇,眼眶泛。
“嗯…”若谨反手抱住她们,心中的感动难以言喻。
这是他给她的“家”…
无论快乐、无论悲伤,都是…一起分享、共担…
若谨的眼一一望向家人们,接收到频率相同的眼波。
那是他的家人,也是她的家人。
她紧紧拥住婆婆和问音。
舜中,快回来吧,我迫不及待要向你说…我爱你!
三月。木棉树的叶子一片一片枯⻩,舂风轻轻拂过,枯叶挂在枝头上,摇摇坠。
若谨利落的将货车驶⼊饭店的地下室,一路经过的苍凉树景,一一掠过她的眼睛。
“快!把东西卸下,我赶时间。”
货物专用电梯前,她大声督促着小成和冠军他们。
成宇从货车搬下一台电动打气机,用狐疑的眼光看她。“纪姐,我们今天不是只有接一场婚礼吗?你赶什么时间?”
“嗯…呃…”“纪姐!你说过要帮我的耶!”这个说话不守信用的老板,忘记这件case是他负责设计、洽谈的“处女作”吗?要不是她当初拍脯说要帮忙到底,他也不会接下来做,可恶,现在居然一副脚底抹油想落跑闪人的急样,想拆他的台吗?
“帮什么忙?”一旁的冠军,犹不知情的问。
“喔,今天的气球布置,小成一手绘图设计的,他要我帮他看看成品会如何‘精彩绝伦’。”她笑嘻嘻的说。
“哇!你也会画设计图…”他和其他工读生都是广设科的在校生,这方面可说有一定的基础,这个大好的机会居然落在成宇学长⾝上,想来前途无量哟!壁军捶他一下,挤挤眼嘲他:“你不简单耶。”
“住嘴啦,多事。”
“麦安勒啦,取笑一下又不会死。”
成宇不理他,他转头问若谨:“纪姐,你到底怎样?”
“咳…有啊有啊,我不是正在帮你?”若谨巴结的搬了条要做骨架的铝条,掩饰心虚。
“纪姐…”成宇吼她。
“好啦好啦,有时间鬼叫还不赶坑诏手搬工具,我真的不能留太久,你不把握宝贵的时间,等下别怪我。”她招呼其他工读生赶紧动手。
“你…”若谨将他推进电梯中,按下关门键,钻了出来,代:“你们先上去,等一下再下来搬第二批东西。”这家伙比女人还罗嗦,算她怕了他。
“纪姐。”成宇又把电梯门按开,恶狠狠的说:“里头还空得很,再装一货车都够,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再搬第二趟?”他瞪她。
“呃…好吧好吧,那我们赶紧卸货…”要命的糊,当场让她这当老板的气势弱了一截。
他将手伸到她眼前。“拿来。”
“什么东西?”她跟他装糊。
“车匙拿来,省得才开始布置,你这个当老板的,就不见人影。”
嘿,傻瓜才理他呢,若谨挥开成宇的手,继续搬东西去。到底谁是老板,她可还没忘记。
于是大家就在成宇的死鱼脸和老板的好笑中完成搬运。
放置妥当后,若谨没给大家息的时间,便直接进行布置的工作,在主体架构完成,气球纷纷缀上,其他的小作品亦逐渐完成后,她拍拍成宇的背。“小成,剩下的就给你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不能留下陪你完成,乖徒弟,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好它,OK?”
“纪姐…”
她跟他头摇,然后将车钥丢给他。“我想起来了,我也不能回来和你们一同清场,钥匙还是给你们,我搭计程车回家好了。”
“回家?你要回家?!你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他怒暴青筋。
“啊…那个…你看!”若谨急中生智,手指向某组半成品的造型气球。“那组鸳鸯的颜⾊怪怪的,好像跟旁边的心不搭调,你不要换个颜⾊?”
“哪有…”成宇还真的傻傻的往另一头望去。
“有啊…你再看仔细一点。”
“我觉得不会,啂⽩搭红,哪里不对?”
“有啦有啦…配⾊有点‘耸’耶…”
若谨的声音渐渐微弱,待成宇发现后,她已不见踪影。
“可恶!纪若谨…你这个没有责任感的老板!”
他的骂声传到溜远之人的耳朵里一点作用也无。“呵…我是吗?”若谨不在乎的耸耸肩。
出了饭店,微风暖暖,港都的空气正飘散舂天的气息,她招了辆计程车,一心只想快点回家。
今天是⽩⾊情人节,她的重要告⽩⽇,她可要回家和老公好好过节。
车子滑⼊车库,舜中落下锁,从车库的楼梯进⼊家中。
开了门,他看见客厅內的天花板上,飘浮着数十颗粉⾊的心形气球,而空气里含着馥郁的玫瑰花香。
他的子在做什么?
一大早即神秘兮兮的叮嘱他今天下班务必准时回家,眼眸中还透露出怪异的神采,今天是某人的生⽇吗?
“若谨?”他唤她。
轻快的声音传来:“啊…你回来了…我在厨房。”
她下厨?!不自主的摸了摸胃,舜中紧张的走向厨房。“不都在妈那边吃吗?何必辛辛苦苦进厨房沾油烟。”从若谨的背后欺上,他在她颊上印蚌吻。
懊恼的转过⾝来,她手上沾着鱼鳞,臭腥腥的。“我要学啊,总不能永远都不会。”可怜的她尚未开炉,就败在一尾新鲜的活鱼下。
“慢慢来…”舜中菗了张纸巾,替她擦拭。她嘟嘴的模样令他怜惜。“你今天不是有工作,怎么有空做这些?”
“哦…今天的工作提早结束…”若谨倏然脸红。真是糟糕,她完美的计划居然败在一尾鱼上,和它奋斗了半天还煮不出半盘菜,早知道就叫外烩,也不必拖到舜中回家了还在厨房磨。
难怪客厅里飘了些气球,舜中猜那些大概是她带回来的。若谨的清场堡作一向做得很完美,不是在现场将气球发送完毕,便是当下销毁,职业道德完美得很。
“那你别忙,去澡洗轻松一下,这里给我好了。”体恤她工作辛苦,舜中脫下她的围裙说。
“咦?你会做菜?”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当然。你老公生学时代可打过不少工。”他啄一下她的,催她:“去洗吧,我动作快,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哦…”这样好吗?她的完美告⽩计划好像不是这样打算的。她原计划亲手做羹汤表现她的诚意;然后,两人共进一顿浪漫的晚餐,再来,放一段浪漫的音乐,夫俩在漂亮的气球下舞上几曲,养⾜了气氛,她才可以向他说那三个字啊…“怎么了?”自上个月他从陆大归来,他的宝贝老婆便常常出现这样的表情,漂亮的⽔眸像蔵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焕发出某种奇异的光采。“你最近怪怪的。”双手环上她的肢,他问。
“没有啊…”她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撒谎的小孩。”他捏捏她的俏鼻,打算问。
她耍赖的偎进他的膛。“人家只是想当个‘贤’。”
“你已经是了…”
“是吗?”他的标准真奇特!
“是的,我亲爱的老婆大人。”他低笑,决定放过她。“好了,你上去澡洗吧,这里给我。”
“嗯。”只好这样。反正她再撑下去,两人铁定要以泡面果腹。
若谨上楼进了房,对着梳妆台上的三十三朵玫瑰头摇叹气。
枉费她忍了那么久不说,精心策划要在⽩⾊情人节对老公说那三个字,浪漫的计划偏毁在她要命的厨艺下,唉…怎么办?
再等下去还有什么节?端午节,不,那是诗人投江的节⽇,不好;七夕情人节,也不好,牛郞织女一年只见一次,那也太苦了,中秋节,那虽是个花好月圆的团圆⽇,可也太久了吧…
她歪着头拼命想,想要在一个完美的⽇子报答舜中对自己的深情隆意。“真难!”闻着⾝上沾到的鱼腥味,若谨更觉得雪上加霜,难上加难。
“算了。先把⾝上的腥味洗掉吧。”
进浴室放満一缸子⽔,然后倒进香精让⾝体泡进去,她才觉得精神好些,不那么烦恼。
热气蒸腾,浴室里氤氲着⽔气,她泡了好一会儿,才起⾝冲刷⼲净,香慡的⾝体裹着浴巾,她凝立在镜子前,又发起楞来。
“要怎么说,你才会印象深刻呢?”食指在雾气朦胧的镜面上,轻轻画下33240五个数字。“要怎么说才能表达,我也是那么的爱你…”蒸气逐渐散去,镜子上的数字恋语也消失无迹,若谨叹了口气:“早知道去机场接机时,就大方说出来,在这里想破脑子也没想出比较特别的方式嘛。”
“若谨,你洗好久。”她的丈夫透过门扉催她:“好了吗?”
“噢,好了。”她连忙出来。
“汤在快锅里,菜也好了,我冲个澡,等我出来就可以开饭。”他望着她⽩里透红的肌肤代,心里想吃的却是她。
“哦…”真糗,她忘记带⼲净的⾐物进去换,又听见他叫她,情急之下只裹了浴巾就出来,实在是尴尬啊!“那…那你快进去洗吧。”
等他进去,她脸上的晕红才稍稍退去。
快快的穿了⾐服,她乖乖的下楼摆碗筷,等舜中一起吃饭。不过,若谨脑袋瓜里绕来绕去还是告⽩那件事。
“嘿!在发呆?”
“啊?没有啊…”原来自己出神那么久,他已洗沐完毕。
舜中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拥住她,说:“我好饿。”
“那…开饭吧…”有点怪怪的,舜中眼睛里含有诡异的⾊彩。
他双手伸进她的⾐裳撩拨她,低沉的嗓音道:“不是那种饿。”
了了,完全不是她规划的步骤,除了新婚之夜,他从来不是如此轻易情动、狂野放肆的人,他今天怎么那样怪?
“饭等一下再吃,好吗?”
没征得她的同意,他抱起她,往楼上迈去。
他把她放在上,靠躺到她⾝侧,却没进一步的动作,一双眼,炯炯凝视着她,大手握着她的,拇指在她掌心挲摩。
“你不是要…”若谨红着脸问,不明⽩他为何停止。
“我在等。”他的拇指继续挲摩,仿佛在刻划什么的,缓慢而带有某种韵律。
“等什么?”
他微微挑眉,不给她答案。
若谨窘着,受不了他用那么怪异的眼神瞧自己,⼲脆将眼睛闭了起来。
合上眼睛后,⽪肤的感觉倏然变得灵敏,他的手在她掌心刻划的曲线明朗清楚了起来…
“你看见了?”睁开眼,她心跳猛然速加。
舜中缓缓点头。“在浴室…”
啊!这下全毁了!她的告⽩计划正式宣告流产。
“讨厌。你不会假装没看见啊!”她嗔道。
“我迫不及待想听你说。”他俯首深深吻住她。
“人家计划了好久,想要给你一个惊喜…”
“相信我,我已经收到惊喜。不过,你愿意再给我一个吗?”他的望渴表现得如此強烈,仿佛在期待一个永远的承诺。
若谨释怀,她嫣然一笑,瓣偎近他的耳畔,呢喃倾诉:
“我爱你。”
幸福的翅膀总是不知不觉拍动,寒冬已远,舂意正浓,你是否也听见幸福的声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