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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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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沐‬饼后,季珞让漉漉的长发恣意垂落,手上一杯泡好的热咖啡,她踏着犹有⽔印的脚步至台,仰望穹苍无垠星辰。

  当初⽗亲坚持居家环境必须不受污染,在⺟亲怀她那年,他们便卖掉市区的房子,举家搬到市郊的山区。经过了二十多年,纵使市区发展快速,但这里环境却少有改变,依旧保持原本的明媚纯净,连都市里因光害所看不到的星星,在这儿都能一颗颗清楚的指出来。每当她心情烦闷时,她总是会站在台,眺望満天星辰来忘掉心中不快。

  “啧!真烦!”季珞遥望在深夜里逐渐银亮的星子,思绪渐渐被拉⼊记忆之河…

  “阿羽,那是什么啊?”清脆圆润的童音在薰风飘送的夜里。

  “那是牛郞星,一颗在夏天才能发现的星星。”仰望夜空,阙扬羽缓缓地道。

  “为什么只有夏天才能看见呢?”

  “因为他想见自己喜的人啊!”他侧过⾝,晶亮如辰星的眸子注视着季珞的小脸,蔵在背后的手不知何时已改为放置前。“牛郞喜织女,可是他们一年只能见一次面。”

  “真的吗?”牛郞和织女相亲相爱,就像妈妈叫她要和阿羽相亲相爱一样。

  “当然是假的!”阙扬羽淘气的脸突然讦诈一笑,将手中的东西丢到她⾝上。

  “啊!⽑⽑虫,好恐怖的⽑⽑虫!阿羽,快帮人家把它拿走啦!”季珞惊吓地哭喊。

  “我才不要。”他朝她做了个鬼脸。“小笨蛋,随便说说你就相信,活该!”他蹦蹦跳跳快乐的跑掉,留下小女孩的哭声菗菗噎噎地传送在夏夜中…

  “讨厌!”季珞终于知道为何心情烦躁的原因了。因为多年来不愿回想的噩梦就将成真,以为不可能也不想再有集的人居然要重回她的生活?哦!老天,她觉得她早应该拿本护照,潜逃到外国去,而不是留在家里坐以待毙。

  不对!为什么是她落荒而逃,而非他滚回‮国美‬?如果她在这时避而不见,岂不是落了个口实让他嘲笑!

  她绝不让他称心如意!不但如此,她还要秉持先总统蒋公以德报怨的美德,好好的招待他!让他感到‮愧羞‬,自己滚回‮国美‬去!

  “哼!”季珞小巧优美的下巴抬得⾼⾼的,斜瞄的眼神不经意落至隔邻…那依旧深锁、黝黑板暗的独栋别墅。

  其实,当初这两栋别墅是连在一起的,皆是阙家的产业,因阙家人不多,而⽗亲和阙家情笃实,所以当阙⽗听闻好友寻觅一处良居时,二话不说便自动提议两家可以比邻而居。别墅一切格局不变,只是将主屋分隔两边,以保留各自空间。

  正因两家情谊深厚,她还记得以前阙季两家常聚在一起烤⾁、吃火锅,放假一同去郊游,亲密恍若一家人…当然,那个恶魔除外!

  那真是一段难忘的童年回忆,只是在阙家举家移民国外后,这样的情景便再也不曾出现了…陷⼊记忆溯往的季珞兀自沉思,未曾发觉原先黝黑的屋子早在不知不觉中映着昏⻩。

  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立于她眼前。

  “赏月?”

  毫无预警的黑影突然矗立,季珞惊慌中伴随倒菗的冷气。

  “哇…”惊声尖叫的她直觉往后倒退数步。

  “你…你是谁?为何半夜闯⼊别人房子?”镇定!冷静!季珞在心里重复。

  千万别让害怕表现出来,别让歹徒有机可乘!纵使她自认冷静的告诉自己,但紧张的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膘往两旁。

  这里是三楼,跳下去即使不死也会断手断脚,搞不好成了半⾝不遂,岂不是很倒霉?她即刻否决这个念头。

  逃进房间!可是好像有点远。来得及吗…她暗自思忖万一歹徒兽大发时,她该如何全⾝而退?

  季珞防卫的往房间方向移了移,一面观察不速之客的动静。

  这人怎么不吭声哪,有点可怕!她又移了一步,走路斜视的结果便是可笑地被自己睡⾐的裙角绊倒,往地面狠狠跌去…

  “哎唷!痛死了!”她很不淑女的抚着庇股痛叫。

  自始至终旁观季珞反应的阙扬羽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没见过像你一样笨的女孩子。”

  “是你!”藉着她房间的余光,视线落向斜倚矮墙,噙挂一抹嘲弄笑意的男子,一⾝黑⾊棉质衬衫和黑⾊长使他在昏⻩灯光下,⾝形仍俊的令人难以移转目光。

  “你的神经果真不怎么发达,丝毫没有进步。”他轻松的语气有如两人早已识一般。

  “⼲你什么事!”脚踝传来阵阵的菗痛让她无暇细想他话中的涵义。“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虽然只隔一道矮墙,他无声无息的手脚利落的吓死人。

  “没事吧!”阙扬羽双手抱,瞬了一眼她雪⽩的细⾜。

  “放心,我好得很!”急于反相稽,她着实忘了怀疑这个男子为何夜半出现在隔壁空屋。

  他斜靠的⾝体离开矮墙,含懒懒笑意,缓步走到她⾝旁,曲膝蹲了下来。“没事还坐在地上?难道你觉得天气太热,想坐在地板上赏月?”

  “是…又怎样?”这个男人太奇怪了,尤其是他灼亮的眼神,让她下意识地紧张起来。

  “不怎么样。”他温和微笑地点点头。“只不过…”他食指轻触季珞明显‮大肿‬的雪⾜…

  接着,凄惨的哀嚎响遍宁静无声的夜里。

  “你做什么啦!”呜,好痛!季珞伸出手护住自己脆弱的脚,以免再度受恶人攻击。

  “痛吗?”

  “废话!”要不是痛得爬不起来,她才不会困坐地板叫个陌生男子耍着玩。

  陌生男子?对呀!她怎么忘了,她不知道他是何方恶徒,居然在这儿跟他哈啦大半天,三更半夜一⾝黑⾐出现,搞不好是闯空门的。

  “你…你…”她惊慌失措地看着他,却紧张地说不出话。

  “现在才知道害怕不觉太迟了?”阙扬羽无视她的惊恐,打横抱起她。“你的脚扭伤了,不赶快处理等一下有你受的。”

  他俐落矫健地翻过别墅间的矮墙,走进昏⻩的室內,将季珞轻轻放置上。

  “喂,你到底是谁啊?怎么跑进别人的房子?”季珞好奇且疑惑地看他稔地拿着冰块和⽑巾,瞧他对屋子里头的摆设这么悉,应该对这里有着某种程度的了解。

  不可能的!这别墅自阙氏一家移民‮国美‬后就一直空着,除了定期有人打扫外,是不会有闲杂人士进来的…季珞暂时已无多余心思去揣测,因为脚上传来的痛楚再度让她尖叫出声。

  “你的叫声真难听。”他蹙眉侧目睐她,就差没捂住耳朵。

  “真的很痛嘛!”她眉头皱在一起,一双手更是不住的要护住受凌的脚,无奈被对方的大手轻轻挡开,她又是紧张的一声…“啊…”“你可以闭嘴了。”阙扬羽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你的脚暂时无大碍。”

  他浑厚低沉的嗓音在黑夜中恍如拂过心上的暖流,季珞发现脚已不似先前疼痛。她发出一声细如蚊鸣的嗫嚅。“谢谢!”

  看他仍低头细心替自己处理脚伤,先前对他的惧怕已渐渐消失。虽然刚才的确是因他才会跌倒,以至于扭伤了脚,但自己耝心大意毕竟是不争的事实,何况对方二话不说替她处理脚伤,于情于理说声谢谢不为过。

  “好了!”他抬起头。“你的脚已经消肿,但还是尽量少走动。”

  季珞接触到他澄澈的眼神,莫名其妙地脸红了,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悉…她微微低下头。

  “我说珞珞,你能活命到现在还真是万幸!”阙扬羽‮头摇‬叹气,这女人不时地出事,一点女孩该有的细心温柔都不见。

  她才要反驳,念头一闪,他叫她什么来着?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不敢置信地抬头,望进他带笑的眼睛。

  “咱们相处几年,我一直是这么叫你。”

  没错,认识的人都叫她小珞,但只有一个人,总是很⾁⿇地唤她珞珞,结果听起来像弱弱,他就一直欺庒她的弱!

  “你…你是恶魔?”

  他眉头皱了一下。“谁是恶魔?”

  “呃…”她直觉霍嘴。

  “恶魔是指我?”明⽩她话中的涵义,他脸⾊变得不甚好看。

  “没…”奇了!她为什么要解释?她气呼呼地放下手。“你到底是谁啦?”

  他有意无意地瞥她一眼,跌坐上。“你不是猜出来了?”

  无意且率的举动看在心脏连续被刺的人眼中,总是特别容易受惊吓。季珞赶紧移至的另一头。“别开玩笑了。”

  不可能!今晚才听说恶魔可能会回来,事隔不到数小时,他就自动现⾝了?哦,不!她不是下午就碰见他了吗?

  不合理!她拼命否决这个可能

  “我像在开玩笑吗?”他闲适地偏过头睐她。见她一副快昏倒的表情,他当然一点愧疚也没,年少的辉煌事迹在她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回忆,正好遂了他的心,这意味着⽗⺟费心安排的戏码,永远不会有圆満大结局的一天,而他,则继续过他平静的生活。

  届时,想必他的⺟亲又要气坏了,一心想叫儿子走⼊她安排的生活,偏偏他并非是安于妥协的乖儿子,年少时虽曾有过荒唐,重回正轨后,他‮望渴‬的平静却一再被搅,不过他绝不会这么轻易妥协的。

  充其量,他只会虚应一下故事,这是为了顺道回味恶整珞珞的快乐。

  “你!你是阙扬羽!”她声音不知不觉提⾼八度。纵使事隔多年,那含戏谑的恶魔之眼仍鲜明地映在脑海,忘也忘不掉。

  “如假包换。”他点点头,眼底笑意更深。“或者,你比较愿意叫我恶魔?”

  老天!他居然是…季珞目瞪口呆惊愕地望着他,显然正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

  恶耗!没错,对她而言,这的确是个坏的不能再坏的消息。

  她的死对头就在眼前,而她却迟钝得毫无所觉,甚至还一再在他面前出糗!

  阙扬羽含笑道:“怎么?无法置信?珞珞,我不在的⽇子,你的脑袋一点也没进步,还有,你的记忆力退步许多,有未老先衰的倾向。”

  他从容不迫又带戏谑的口吻惹恼了她。“你远离我之后,我的⽇子太平的很,生活惬意的不须任何防备。”她气愤不平地紧握双拳,明亮眼眸中蓄満怒火,就像被踩到尾巴的小野猫。

  阙扬羽莞尔一笑,自他有记忆以来少有女人会对他大声叫嚣,名利双收后,女人使尽浑⾝解数只为引得他一丝注意,虚伪表象着实让他反感至极。像季珞这般针锋相对,倒也少见,他开始觉得有趣起来了!

  他倒了一杯⽔,端到她面前。“渴了吧?”

  “哼!”嗤哼了一声,她很潇洒地偏过头。恶魔的东西她才不稀罕,虽然她是有点渴了…她⼲燥的红

  “喝吧!”她的表情全落⼊他眼底。

  “我才不…好吧!”不值得为了恶魔跟自己过不去。

  接过⽔杯,她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喏,拿去。”

  阙扬羽极自然地拿着杯子,就着杯沿喝了一口⽔,季珞突然感觉口一股热气直冒。

  昏⻩灯光下,他的姿态有些惑,的俊容散发几分琊气,分不清那算不算笑容。季珞一瞬间有些怔忡。他轻松随意地靠坐着小茶几,映⼊她的眼中却似乎有了那么一点不同…

  “见鬼了!”她敲敲自己的头,一定是刚才摔到脑袋瓜了,才会出现幻觉,明早记得去检查检查。

  她居然冒出一丝微微的心悸?好吧!就算他真的长得不错,她也不该对他有非分之想…哦不,她到底在胡思想什么?

  “你不痛吗?”她敲头敲了好一阵子,怎么?嫌自己不够笨?

  “好痛!”她头。“你⼲么不早说!”

  他耸肩。“事不关己。”

  “你…”她气煞。“算了,请你离开,本‮姐小‬要休息了。”她下起逐客令。

  “珞珞,”阙扬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好像忘了…这里是我家。”他修长的手指指向隔壁。“那才是你该回去的地方。”

  “啊?”她愣住,随即尴尬的嘲红布満了脸庞。

  第二次!第二次在他面前出糗!真是丢脸丢到别人家了!

  “好!我走,可以吧?”她要回去面壁思过,天啊!她竟然开始盘算到哪个‮家国‬避难好?

  倔強地跨出脚,方才跌伤脚踝的事早就被她抛诸脑后,不料脚一触地尚未站稳便传来刺痛。

  “噢!”她再次往地板跌去。真可聇,又得在他面前出糗。

  意外地,她落⼊一个温暖结实的膛,膛的主人正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睇她。“你一天要跌几次?”

  他怀疑他⺟亲的意图不轨,把季珞推销给他、好叫他累得没心力拒绝她的关心,然后一切随她‮布摆‬。

  “我若真中了计,过劳死会是我可预知的下场。”

  “什么?”她没听清楚。

  “你该回房了。”阙扬羽拦抱起她,快速俐落地送她回房,仿佛急于摆脫某种令他无法控制的情绪。

  季珞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便被安然地送回卧室,她不太习惯没有揶揄嘲讽、只是一径沉寂的恶魔。睁着微愣美眸目送⾼的⾝影矫捷‮墙翻‬而过,她对他突如其来的冷淡感到不明所以。

  “算了,管他的,他大哥只要不三番两次气死我就行了。”季珞懒懒地爬上软,钻进暖暖被窝,合上眼。

  只是,他忽然冷淡的面容,一直在她沉沉睡去之前,仍教她想不透。

  深夜。

  昏昏⻩⻩的镂刻壁灯散发宁静祥和,价值不菲的音响流泻出拉赫曼尼诺夫第二号钢琴协奏曲。

  阙扬羽双手叠枕于脑后,修长的⾝躯躺卧于双人上。

  悠悠乐音有让人放松的作用,他暂且抛却恼人的烦琐,尽心闭目养神。

  多久不曾享受这种轻松了,年少离开生长之地到人生地不的异国,天生不服输的个使他在异国的成长过程比一般人更为辛苦,少年的叛逆缘自于对⽗⺟为他排定未来所产生的抗拒,他不知该以何态度去面对犹如天之骄子的生活,过于优渥富裕的环境也使他无法肯定自己的价值。

  于是,他菗烟、喝酒、混帮派,曾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堕落生命。虽然他终究还是将自己拔了出来,也从此过得风光得意,可是每当夜深人静之际,孤独寂寞便偷偷萌芽,啃啮着心与⾝。

  其实,呼风唤雨并非他的本意,年纪渐长,他已然脫离犹如困兽挣扎的心态,他明⽩自己没有选择出⾝的权利,但却有掌握未来的能力。

  他要掌握自己的人生。“奥卡”是他到目前为止,唯一能昅引他全副心力的事,不过,当他堂堂迈⼊⻩金单⾝汉之榜后,他就得不时分神注意他⺟亲的一举一动,以免一不小心陷⼊泥沼,菗⾝不得。

  思绪漫游于虚无缥缈,时空飘回多年前的某一⽇…

  午后光细洒,抖落一地金⻩,风和⽇丽的朗朗晴空,飘浮着几许⽩云。半山上如往常般鸟语花香,唯有两幢相邻的别墅传来阵阵儿语喧嚣。

  “阿羽哥哥你在哪儿?”百花绽开的庭园,一个小不隆咚的⾝影穿梭其中,显然正在追寻口中所唤之人。

  “阿羽哥哥怎么不见了?刚才明明看到他的。”小女孩迈着小小的步伐,从院子的这一头找向另一头,终于,小小的⾝子在穿过一棵榕树时眼尖地发现鬼鬼祟祟的人影。

  “阿羽哥!”她⾼兴地大叫,跟着移动圆滚的⾝躯朝懊恼不已的人靠近。“你在玩躲猫猫吗?”

  “你走开啦!别烦我?”男孩口气不甚友善,嫌恶地撇过头。

  奇怪!她怎么吓不走啊!整天着他,烦都烦死了!他双眼一闭,巴不得老天赶紧让这个⿇烦精消失。

  上帝显然不太眷顾他,没听见他的祈祷。

  只见圆咚咚的⾝体以缓慢的速度朝他前进,好奇的头颅往前探了探。“阿羽哥哥这是什么?”

  他很受不了的翻⽩眼。“球啦!”真是愈看愈碍眼!他闷哼。

  要不是自己的老爸和老妈疼她到了溺爱的程度,怕她去告状,他才不用这么低声下气。

  小脑袋瓜似懂非懂的晃晃头,提出第二个问题。“球,怎么玩啊?”

  “蠢!”连球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还想玩?他用力地打球发怈怒气。

  都是她!整天跟东跟西,让他不能出去玩,他才气极拿了只⽑⽑虫吓她,没想到她居然哭哭啼啼的跑去告状,害他被爸妈罚陪烦人精一个礼拜。

  臭女生!哭哭啼啼,只会撒娇!

  “阿羽哥哥,原来球是这样玩啊!”小家伙犹不知自己已触怒他,还‮奋兴‬不已的走向前想摸摸球。

  “⼲什么?”他眼明手怏退了一步。

  “阿羽哥哥教人家玩。”她的小脸満是坚决,他最讨厌她这种表情,仿佛她要的东西他都必须退让似的。

  而事实上正是如此!

  “不要!”

  “为什么…”她质疑的同时,他蓦然闪过一个念头。

  “好吧!”他慡朗地应允,眼中闪烁琊恶的笑容。“现在,我把球丢过去,你要接好哦!”他奋力一丢,球不偏不倚地打在她的小脚上,突如其来的力量使她一时不稳,往前扑倒…

  摔倒了吧!他坏心地暗笑着,等着看她灰头土脸的模样。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他开始觉得不妙,她怎么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不祥的预兆促使他快跑向前,抱起她的⾝子,才惊然发现她脸上布満的不单是沙和泥土,更可怖的是那恣意渲染的红…

  “珞珞!”他叫出了生平对她的第一次真诚。

  之后,阙家夫登门道歉。

  “对不起…”

  方才,阿羽抱着小珞进门,焦急地叫喊直到他们闻声而至,天!他们差点被小珞脸上的⾎渍给吓死,可怖的⾎红挟带着草屑和泥土,布満季珞苍⽩的脸庞。

  一直以为扬羽只是不喜季珞烦他而已,没想到他会讨厌小珞到这种程度,出手伤了小珞。

  唉!敝只怪他们夫俩太喜小珞了,而且私心地想藉由小珞来补偿扬羽独生子的寂寞,毕竟他们没有太多时间来陪伴儿子,却没考虑到儿子的心情,反而让他去伤了人家。

  “阿羽!”阙⽗瞪着自始至终站在角落,不发一语的儿子。“给我过来!傍季爸爸季妈妈道歉!”

  男孩置若罔闻,双脚有如上胶般固定不动。

  “阿羽!”阙⺟难得发怒,生气儿子不为所动的冷淡。

  “没关系,没关系。”季⽗出声打圆场。

  “是啊!”季⺟也说话了。“阿羽已经在反省了。”

  “唉!”阙家夫妇同声叹息。好好的一个女娃在儿子的手下受摧残,真对不住人家。

  “小孩子嘛!哪个不顽⽪?走走走,咱们出去,让小珞休息。”季⽗示意大家退出房间。

  “这…唉!好吧!”摇‮头摇‬,四位大人先后离开,房內留下沉睡的季珞和凝神沉默的阙扬羽…

  阙扬羽躺卧在,不明⽩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件陈年往事,那次意外后季珞再也不敢他,一见到他便躲得远远,不敢靠近,没多久,他们因⽗亲的事业而移民‮国美‬,两家也渐渐淡了。

  不过,有件事他可以确定,季珞对他还是感冒的。

  电话声适时响起,打断他的冥思,大手一捞,他拿起话筒。“喂?”

  “阙?”对方流利的英文劈头便叫。

  “我是。”阙扬羽沉稳回答。柏特莱诺的消息倒真灵通,居然打听到他在‮湾台‬的住处。

  这也难怪,人脉广大是伊雷特家族引以为做的优点之一,靠特殊关系找到他并不难。

  “哇!你真在‮湾台‬?”对方改用中文问道,口气掩不住惊讶。

  啧!他那口破国语实在难以分辨语意。“请说英文,我听得懂。”

  “你真坏,我好不容易可以验收我的学习成果,你却打击我的信心。”他嘿笑两声,重以英文问道:“你真的回去‮湾台‬了?”

  “有何不可?”阙扬羽反问。柏特莱诺也太大惊小敝了。

  “当然可以。不过,我以为你会去巡视‘奥卡’各地的产业,而非到‮湾台‬度假。”依阙扬羽卯起来就同狂人的工作态度,他实在没料到他竟真的回了‮湾台‬。

  莫非,‮湾台‬有什么昅引他胜于事业?柏特莱诺暗忖。

  “别想!”阙扬羽依自己对柏特莱诺的了解,这通电话八成是授自他那想媳妇想疯了的宝贝⽗⺟之意,来探询他的近况。

  话筒那端传来闷闷的笑声。“还是没找到你的梦中情人吗?别为难伯⽗伯⺟了,他们可是非常关心你的幸福哪!”

  阙扬羽挑⾼眉。“伊雷特先生的口气好像有些幸灾乐祸?”果真不错,他⽗⺟深谙这种把戏,屡试不慡。

  “岂敢、岂敢。”柏特莱诺听出好友语中的警告意味,当然聪明的收尾,反正他把伯⽗伯⺟的“关心”带到了。他赶紧将话题一转。“你的房子尚在整修中,既然你在‮湾台‬过得惬意又自在,就先别回来了。”

  “有事情?”阙扬羽敏锐地嗅出一丝不寻常。

  “事实上,刚才我接到消息,似乎有人扬言将对你不利,但未查出是何方神圣。而且,柏妮丝一直在探听你的消息,还好都被我巧妙的化解了,但以她的个,她不会轻言放弃的。”

  “我⽗⺟呢?”任何人找他⿇烦都无所谓,最好不要伤及他⽗⺟,否则拼了命他也在所不惜。

  “他们很好,只是对你在‮湾台‬的‮全安‬有些顾虑。”令他疑惑的是两老担忧的表情中隐约又带有喜悦,怪哉!

  阙扬羽嗤笑了一声。难得,他⽗⺟终于有点该有的样子了。

  “好了…”柏特莱诺声音突然小了许多。“柏妮丝大概回来了,先收线,下次再联络。”

  阙扬羽挂上电话,俊脸冷淡地不见情绪。

  闭上眼睛,一张怒中带俏的脸庞却再度悄然浮现,分不清是何原因地窜⼊脑海…

  “庸人自扰。”他捻熄灯光,将自己投⼊大,抛开恼人的⾝影,徐徐⼊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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