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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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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家八坪大的简陋客厅里坐満了人,站在大门的位置看,长条矮几右边的长藤椅上挤着阮家一家五口,阮家两个肥壮的男孩正在互相拍打着,他们的右边坐着⽗⺟亲,左边挤着十二岁的阮⽟蛮。

  阮家的对面坐的是住在隔壁的童老先生及他的老牵手,被两位老人家护在中间的是刚从⽇本回来的金将毅及金由希。

  屋外站了几个穿着黑西装的黑⾐男子,他们是跟着金家兄弟从⽇本来的。

  阮⽟蛮坐在自家陈旧的藤制长椅上,小小的⾝子已经被挤到扶手旁了,⾝旁的两个弟弟仍自顾自的玩着,肥硕的小⾝子不时朝她挤庒过来,她悄悄的推了回去,不片刻弟弟们又撞了过来。

  她抬起颤动畏怯的睫⽑谨慎小心的朝对面望去一眼,旋即又垂覆下来,遮住窘迫的眼眸,小小⾝体內那颗小小的心脏急速跳动着。

  他们⼲么一直看着她呀?莫非她脸上还残留着⽔彩的颜料?可是雅儿明明说她的脸已经洗得很⼲净了呀…想着,她伸出手用力的着自己的脸。

  突然,藤椅另一端爆出一声怒喝,吓得她整个人在椅子上轻跳了一下,惊得望着⽗亲。

  “你们两个可不可以安静个几分钟呀?再吵今晚就甭想吃饭!”阮东力怒气发的训斥两个好动聒噪的儿子。“看看人家金哥哥坐得多端正,再看看你们两个像两只虫似的动个不停,以后多学学人家,听到没有?”他的食指比比对面两个容貌清秀的男生,再比比自己的两个儿子,嘴里骂着,心里也气着。

  虽然自己的儿子只比金家的男孩小三、四岁,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肥头肥脑、四肢发达的儿子怎么也比不上对面两个⾝形修长,目光灵活的男孩,大女儿虽然和金由希同是十二岁,但却⼲扁瘦小、其貌不扬,还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镜,显得更加怪异丑陋,三个小孩没一个让他感到光荣的。

  不知道⽗亲心中想法的阮⽟蛮自方才⽗亲的手指向对面后,偷觑的目光就像沾了胶⽔般黏在金将毅的⾝上。

  他的发⾊好像比去年见到时深了一些,也长到了肩膀上,但还是柔软好看的褐⾊,这还是她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

  正当她又瞧得⼊神时,金将毅原本直视前方的银灰⾊眼珠突然朝她的方向斜睨过来。

  她飞快收回目光,有种被逮到的狼狈感。

  见阮金宝、阮银宝吓得在座椅上动也不敢动,童爷爷连忙出声缓颊--

  “小孩子吵吵闹闹是正常的,我们家这两个没比金宝、银宝好到哪里去,”他呵呵笑,捋了捋⽩胡子。“等他们两个在这里开始上学后,还得⿇烦⽟蛮、金宝还有银宝多照顾我们家将毅跟由希了。”

  他一示意,金由希与金将毅马上站起⾝来异口同声的大喊请多指教,接着朝阮家夫妇一鞠躬,行动极为一致,显然平时训练有素。

  阮家夫妇起初有些错愕,后来则转为慌张。

  “童伯伯,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两个要在这里上学,不回⽇本了?”阮东力问道。

  他会紧张不是没有原因的,住在这的左右邻居谁不知道童家的⽇本女婿在⽇本关东一带是个举⾜轻重的帮会组长,要他这一介平民老百姓照顾⽇本黑道组长的儿子们,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后果可不是他承担得起的呀!

  与⽗亲不同,阮⽟蛮期盼的视线巴巴的望着童爷爷。

  “是呀,他们的⽗亲在⽇本有些事要处理,所以先让他们兄弟俩住在‮湾台‬一阵子,他们的⼊学手续我已经办好了,等暑假结束,一开学,就让他们跟⽟蛮一起上学。”童爷爷轻描淡写的解释,童则在一旁直点头。

  事实是在⽇本有人放话要对金家这对小兄弟不利,他们正在为三番组內部斗争伤脑筋的⽗亲为免横生枝节,才会暂时让他们留在‮湾台‬几年,等他肃清內部后再将他们接回去。

  苞她一起上学?!阮⽟蛮小巧的脸蛋染上‮奋兴‬的‮晕红‬。这个暑假过后她就要读国中了,意思是说他们会跟她一起上国中喽!

  “一阵子呀,时间似乎不长?”阮东力试探的问。⾝为⽗亲,还是要以儿子、女儿的‮全安‬为重。

  “嗯,一阵子而已。”童爷爷肯定的笑答。

  阮东力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阮⽟蛮闻言没来由的一阵失望,心中有些怅然。

  她以为他们会在这里待很久的…

  “外婆,我们可不可以先去学校逛逛?顺便买一些上学用具。”金由希有礼的问,中文说得有些含糊不清。

  阮⽟蛮怯怯的注视他如同女孩般⽩皙红扑的脸蛋,错过了金将毅听见弟弟的话后浓眉微蹙的不悦表情。

  “好呀,让阿健陪你们去吧。”童宠爱的摸摸孙子的头。

  “我不认为我们应该出去,外面很热。”金将毅板起俊脸。由希这小子到‮湾台‬来了还不安分,只想着玩。

  “不会,外面没大太呀。”金由希回头对哥哥甜甜一笑,无视他布満霾的脸⾊,又继续跟外婆撒娇。“外婆,阿健又不知道路怎么带我去?”阿健是他们的贴⾝随从。

  “那就乖乖坐在这里,等你在这里住久了就知道路了,到时候再自己去。”知道外婆总是对弟弟百依百顺,金将毅先出声反对。

  他面无表情时,⽇英混⾎的俊脸显得更加立体好看,让偷睨的阮⽟蛮看得发愣,不过小小年纪的她还不了解为什么他长得跟别人不一样。

  听到他坚持留下,她觉得很开心,只是她的小小开心维持不到几秒,就被不想让小客人不愉快的⽗亲给戳破了。

  “叫⽟蛮陪他去好了,她对这附近很悉,由希想要买什么就说,她会带他去买的。”阮东力转向发愣的女儿下令。“⽟蛮!”

  阮⽟蛮缓缓起⾝,望了金由希一眼,见他冲着自己猛笑,一张粉脸马上烧得通红。

  金将毅看见她发烫的脸蛋,又回头看见笑得像花痴的弟弟,脸⾊一沉,霍地也自椅子上起⾝。

  “我也去。”他二话不说的伸手拿起扶手上的球帽戴上,没看见阮⽟蛮倏地发亮的眼睛。

  一步出阮家大门,金将毅马上要求想跟上的阿健留在原地,一转⾝,却看见走在前头的弟弟已经热络的跟阮⽟蛮手牵着手了。

  金将毅想也不想的跑上前,一把拉开他们两人。

  “哥,你⼲么呀?”金由希一脸无辜的皱起眉头,想再去牵阮⽟蛮软呼呼的小手,又被哥哥给打掉。“噢!”他缩回疼痛的手,怨怪的看着哥哥。

  不解他的怒气从何而来的阮⽟蛮呆立在一旁。

  “你不应该牵她的手。”金将毅忍下怒气的告诫弟弟。

  “为什么?”金由希一派天真的反问。

  “因为…她是‮湾台‬人。”他急中生智。

  “‮湾台‬人不牵手的吗?”

  “不牵。”金将毅肯定的回答。

  “但是她没说不能牵,也没挣扎呀。”金由希望向一脸茫然的阮⽟蛮。

  他们用⽇语谈,她完全听不懂,只知道金将毅极不愉快的看着自己。

  “一个好女孩不应该任由陌生异握住自己的手,难道你妈妈没教过你吗?”金将毅生气的训斥她,満意的看见她脸上的嫣红褪去,渐渐转⽩。这下她会记住不该让别的男生牵手了吧!

  阮⽟蛮虽然才十二岁,但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已经开始有了雏形,本能的认为他在指责她不要脸,轻易的便让人牵住手,心里一时只觉既难过又‮愧羞‬。

  她下轻颤,低着头绞着双手,可怜兮兮得像个终于明⽩自己犯了大错的孩子。

  “大哥,是我要牵她的。”金由希看不过去的跳出来帮她说话。

  就算金将毅原本有着不忍,此刻也消失无踪了“那她也该拒绝,轻浮的女生最令人讨厌了。”厉声说完,他迈开步伐就走。

  最后她哭着带他们在家附近绕了一圈,又哭着走回家,到半路,金将毅就突然消失了踪影,不知跑哪里去了,不过金由希倒是一直跟在她⾝边,不断用生涩的中文安慰她。

  晚上,阮⽟蛮坐在书桌前念英文音标,不时从窗口望出去,偷看金将毅回来了没。

  偷看几次仍不见人影,这回隔了几分钟再试一次,没想到他突然出现在窗口,她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

  金将毅觉得她有些好笑,他都已经看到她在‮窥偷‬,她还在躲什么?

  “喂,你过来一下。”他对着她敞开的窗户喊,原本在一旁玩的金由希听到声音,一颗头也挤了过来。

  她闻言一颗心往下沉,闭上眼睛,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站起⾝,抖着‮腿双‬移到窗前,连头都不敢抬,觉得好丢脸。

  金将毅把弟弟推开一点,将手里的鞋盒拿出窗递给她“拿去。”

  阮⽟蛮这才抬头,看着鞋盒犹豫自己该不该接过。

  “快点拿去,我的手很酸耶。”他又将盒子推向她。

  阮⽟蛮只好赶紧接过,不解的看着鞋盒“这是什么?”她吶吶的问。

  金将毅的脸颊突然有些泛红“我在路边捡到的,刚好我家的人都没办法穿,所以只好送给你了。”他故作不在意的说。

  “哥,你没给我试穿过。”金由希大叫。

  “是女生穿的布鞋,你是女生吗?”金将毅一说,他马上闭上嘴。

  “在路上捡的?”她看鞋盒仍是⼲净光滑,不像从路边捡回来的呀。“也许是人家掉的,你在哪边捡到的,我拿回去放好了。”丢了这鞋的主人一定很着急。

  “你收下就是了,不需要拿回去放。”金将毅急了起来。

  “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应该收下来路不明的东西,更何况它的主人也许正着急的寻找着,一双鞋可不便宜。

  “没人会找,你放心收下就是了。”他的语气里透出不耐。她怎么这么啰唆?

  金由希静静瞅了哥哥好一会儿,突然对阮⽟蛮大喊“那是哥哥特地买来送给你的,一定是为了下午的事想向你道歉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呜呜--”

  他的大嘴巴被哥哥给摀了起来,金将毅飞快的将窗户给关上,也免去了被看到脸红的窘样。

  阮⽟蛮仍是维持捧着鞋盒的‮势姿‬站着,望着紧闭的窗户发呆,半晌金由希的话才进⼊她的大脑里。

  将鞋盒捧在前,慢慢关上窗户,直到坐进书桌前她才记得要呼昅,又过了几分钟后,才连忙打开鞋盒。

  里头是一双纯⽩的布鞋,鞋沿滚着‮红粉‬⾊的边。她知道这种鞋,班上许多女同学脚上都有一双。

  她的布鞋已经穿了两年,常常磨破脚又不敢要求爸爸买双新的给她。他怎会知道她需要一双新鞋呢?又怎会知道她的‮寸尺‬?是无意中看到她放在门口的旧布鞋吗?不管怎样,他送了她一双布鞋。

  她珍惜的将布鞋小心放回鞋盒里,收到书桌下,心里暖洋洋的,一整个下午的霾全被那双崭新的⽩布鞋消除得一乾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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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大手将想得出神的她拉离浴池边,阮⽟蛮这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満溢了出来,不但弄了地上的磁砖,也弄了自己的裙子。

  她赶紧拿起壁架上的浴巾跪下来擦拭地板。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待会儿我会再拿几条浴巾来,对不起、对不起!”她迭声道歉,为自己的出错感到‮愧羞‬。

  金将毅将她从地上扶起。“你永远不需要在我面前下跪认错。”他挽起袖子将浴池的栓塞拔起,好让热⽔排掉些。

  闻言她的心漏跳一拍,讶然的看着他。难道他认出她了?才这么想,他接下来的话又戳破了她的希望。

  “东方人在西方人的世界里生活不容易,轻易下跪道歉只会让对方更加不尊重你,同样⾝为东方人,我不希望你做这样的事。”他拿了条⼲⽑巾擦拭漉漉的手。

  原来他是不希望同为东方人的她如此低声下气,而不是因为认出她。

  “我知道了。”阮⽟蛮接过他擦过的⽑巾与地上的浴巾。“请您先使用浴池,我去拿新的浴巾。”她急急忙忙的退出去后,直奔更⾐室取出⼲净的浴巾,将手里的⽑巾丢进最角落的更洗柜里,让服务生待会来收走。

  回到浴室前,听见里头传来哗啦啦的⽔声,她迟疑要不要打搅他,可是不敲门的话他就没⼲净的浴巾用。“金先生,我将浴巾挂在外头把手上,您需要时伸手拿就行了。”想了一会儿,她开口喊着。

  没想到--

  “拿进来吧。”里头倏地传出他的声音。

  拿进去?!可是他不是在‮澡洗‬吗?一想到他浑⾝⾚裸的模样,她的小脸迅速烧红。

  像是猜到她心里所想的,他的声音又从浴室里传出来。

  “我在浴池里,不会让你尴尬的。”

  这是她的工作,她必须完成。在內心严肃的告诉自己,并挣扎一番后,她做了个深呼昅,伸手打开门。

  浴室里的通风设施很好,完全没有烟雾袅绕的问题,这是五星级饭店的必备条件之一,但此刻却让她浑⾝紧绷,只能直线前进,目不斜视的走到壁架。

  终于将浴巾放上壁架后,她松了一口大气,宛如完成一件大事般。

  “您的浴巾在这里,抱歉打搅了。”说完她转⾝直的朝门口走去。

  她本来可以‮全安‬完成任务的,但踩到方才溢到地面上未⼲的⽔渍,她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一阵尖叫后先是往前倾,接着又失去重心的整个人往后仰,眼看就要狼狈的跌在冷硬的磁砖上,她惊恐的闭上眼睛。

  金将毅的反应很迅速,健壮的手臂一捞有惊无险的抱住了她,不过自己也因为这不假思索的反举动,抱住她后整个人便往浴池里栽,也将她一起拖进了⽔里。

  虽然不必捧得鼻青脸肿出大糗,不过被他抱着⾝子一起跌进⽔里也不是好玩的,一想到他⾝上一丝‮挂不‬,她就惊慌的双手挥,打起的⽔花把自己溅得完全透了。

  “你安静点,别动了!”金将毅大喝制止她的动作。她这样在⽔里动,只会让他更无法忍受。该死!现在不是对她起反应的时候。

  阮⽟蛮两手死命抓住浴池边缘,大口大口的气。

  “对不起,我马上离开。”她‮劲使‬的要让自己离开这大浴池,不过可能是受到惊吓,⾝上的⾐服又昅了⽔,她的手臂就像两条软糖,一点力也使不上。

  ⾝后的他见状叹口气,又把她拉回⽔里。

  “你先别回头。”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见⾝后传来一阵⽔声,令她倒菗了口冷气。天呀!他真的是全⾝⾚裸的站在她⾝后吗?无法克制的脑子里自动描绘起他健壮的手臂,无一丝多余赘⾁精瘦修长的⾝躯,她曾幻想双手游移其中的褐发此刻正感的滴着⽔珠…她用力闭上眼睛。阮⽟蛮,你真是不知羞!

  金将毅将⽑巾围在间,长腿跨出浴池,见她紧闭双眼的模样,忍不住咧嘴微笑。若她也是⾐物尽褪与他共享浴池的话,那他会更愉快,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阮⽟蛮直到听见关门声,才敢睁开眼睛。

  不一会儿,门剥啄了几下,⽔泽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小⽟,我进来喽。”她开门而⼊,手里捧着一套新制服,神情调侃的看着有待救援,浸在⽔里一脸尴尬的好友。“真好,真希望我也能跟个帅哥共享一个浴池。”她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可惜她服务的那位仁兄是个不折不扣杀千刀的花花公子。

  阮⽟蛮困窘的从⽔里爬出来。被调侃也是她活该,谁叫她如此笨手笨脚的,虽然不是自己愿意掉进浴池里,但他毕竟也是为了救她,这个意外突显了她专业上的严重疏失与不⾜,令她沮丧不已。

  ⽔泽步扶了她一把。“放心,我不会告诉乔治的,金先生也不会,不要这么愁眉苦脸的。”

  “我真的没资格成为贴⾝管家。”阮⽟蛮感到灰心,对自己一直以来坚持前进的目标产生质疑。

  ⽔泽步安慰着她“没这回事,你只是太紧张了,要是有那么帅的帅哥指定要我当他的贴⾝管家,我也会想掉到⽔里的。”

  “我不是故意的。”阮⽟蛮为自己辩解。“我只是…唉!你不会懂的。”她从没跟好友说过金将毅的事,她自然不明⽩她怎会突然手脚笨拙了起来。

  ⽔泽步眼里闪着笑意,将⼲⾐服递给她。“是,我不懂,这件事就当作我们三个人之间的秘密好了。”她拍拍她的肩膀,

  阮⽟蛮勉強挤出笑容,咬咬下担心的问:“谢谢。他呢?”

  “在外面等着呢!快点,我帮你把头发吹⼲。”

  ----

  “小步,这真的是你跟朋友借的洋装吗?不是你买的?”阮⽟蛮将下的蝴蝶结打好。她从不知道小步有个跟她个子一样娇小的朋友。

  “拜托,我哪有钱买这么昂贵的洋装?”⽔泽步信誓旦旦道“真的是我跟朋友借的。你别一直说话,这样我很难帮你化妆。”

  沉默片刻后,阮⽟蛮又不放心的问:“哈特曼跟金先生那里真的没问题吗?我们真的可以去吗?”

  她闭着眼睛,任由已经打扮妥当的好友在她脸上化妆。

  “‮姐小‬,你已经问了遍。我最后一次回答你,没问题!他们也接受了⽩金俱乐部的邀请,所以会顺便送我们去。”⽔泽步在她脸上扑上藌粉。

  “什么?!”阮⽟蛮睁眼大叫,昅进一口藌粉,呛咳起来。“你刚怎么没说呀…咳咳…”⽔泽步神情无辜。“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刚好他们没女伴,找我们当他们的女伴,我想想也没什么不好。”嘴里这么说,其实她心里呕死了。

  要不是为了小⽟跟金先生,要她当那死洋人的女伴,她宁愿关在饭店里发霉。

  “我们要当他们的女伴?”阮⽟蛮瞪大眼睛。“是他们要求的?还是你…”小步该不会去威胁人家吧?

  “金先生提议的,洋鬼子也没意见,我就答应了。好了!”她阖上藌粉盒,満意的端详自己的杰作。嗯,非常漂亮!

  阮⽟蛮秀眉微蹙。“别这样叫哈特曼先生。”她不喜带有种族歧视的形容词,就像有时有人会莫名其妙的叫她支那人一样令人讨厌。

  “⼲么?你看不出他是洋鬼子呀?”⽔泽步不以为意。“快点,来不及了,金先生说要开车来接我们,说不定已经到楼下了。”她快手快脚的拿了双⾼跟鞋过来让她穿上。

  “他要来接我们?他怎么知道住址?”阮⽟蛮听话的穿上鞋。

  “我告诉他的。”⽔泽步的声音从底下传上来。

  “你告诉他?!”阮⽟蛮无奈的叹口气。“你还跟他说了什么,⼲脆一次告诉我吧。”不过,她哪来的空闲去跟金将毅说话?她不是跟她一样忙吗?

  “没了,就这些。”⽔泽步轻松带过,站起⾝来将一旁的⽪包挂在她手腕上,再拿起自己的后便拉着她跑出小鲍寓。

  只见一辆黑⾊的礼车已停在小鲍寓前,金将毅与哈特曼皆穿着正式西装站在车边,神情一派优闲的等着她们。

  阮⽟蛮与金将毅四目相接后就移不开了,穿着正式的他极为英俊拔、气质出众,与四周杂的环境格格不⼊,轻易的夺走了她的呼昅与心跳。

  金将毅也没有好到哪去。她⾝上穿着一件露肩的暗红⾊旋纹‮丝蕾‬洋装,‮圆浑‬満的下系着一朵红⾊锻带蝴蝶结,肩上披着⽩⾊兔⽑小披肩,乌黑亮丽的发丝在⾝后如瀑般泻下,脸上的妆容浓淡合宜,整个人看起来娇俏中带着感。

  懊死!他现在完全不想去什么俱乐部,他想直接把她带到饭店去好好‮存温‬一番。

  強庒‮体下‬內的騒动,他朝她走去,挽起她的手,在她⽩皙的手背上印下轻吻,惹得她一阵轻颤。

  “你好美。”他由衷的赞美令她两颊飘上两朵醉人的‮晕红‬,让他又看呆了。

  两人完全沉浸在彼此的世界里,直到一个巴掌声唤回了他们的注意力。

  只见哈特曼委屈的摸着自己发红的手,而⽔泽步则像看仇人般的瞪着他。

  “我只是想表现绅士风度而已。”他沮丧的对金将毅说,没想到她连如法炮制的机会都不给他。

  结果⽔泽步要求,也就是強迫哈特曼当司机,并坚持坐在前座,将后座的空间留给金将毅与阮⽟蛮。

  阮⽟蛮坐在金将毅对面,低垂着头,双手迭在膝上,紧张得无以复加。

  金将毅強迫自己坐在座位上,只有这样才脑扑制住将她拥⼊怀里的冲动。

  “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他用中文说道,缓和她的紧张。

  她抬起头看着他。他的中文完全没有退步,甚至还多了点‮京北‬腔。

  “真的吗?”她僵硬的微笑了下。“你的中文为什么有‮京北‬腔?你的朋友是‮国中‬
‮陆大‬的人吗?”她还是提出了疑问。他指的朋友是‮陆大‬女孩?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在‮陆大‬待过三年。”金将毅解释道。⽗亲慢慢将组织里的事到他手上,所以这几年他常待在不同的‮家国‬,纵使她先后到了英国与‮国美‬,他仍然无法菗⾝飞去见她一面。不过这对她来说并没有差别吧,毕竟她的心早有了所属。“我的朋友是‮湾台‬人。”

  闻言阮⽟蛮先是一窒,随即心脏卜通卜通的狂跳起来。

  “是…是吗?你…你们很要好吗?”一问出口,她就后悔了。怎么可能会要好?以前她做的事都只会惹他生气,他一定很讨厌她。

  要好?他失笑。他对她的感情并不仅是这个程度,若她喜的不是由希,若由希不是他弟弟…

  “谈不上要不要好。”他看着窗外的行人与霓虹灯。“也许她现在已经有了男朋友,或早已嫁做人妇了吧!”

  阮⽟蛮第一个念头便是大声否认,但理智却叫她千万别冲动。

  他没认出她或许不是坏事,照以往的经验看来,她只会惹他生气,也只会战战兢兢的生怕触怒他;但⾝为贴⾝管家却没有这些顾虑,她可以用这个⾝分与他重新相处,时间也许不长,但至少是个机会。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是哪里人?”金将毅突然问。

  她轻咬下,心里下了决定后,上他的目光“我跟小步一样是⽇本人,你可以叫我安琪。”

  闻言他眼眸黯了下来“那你的中文说得还真好呀。”

  她心里一惊,感觉背脊凉凉的。“嗯…我在‮湾台‬住饼几年,所以会讲一些中文。”

  而他只是轻点了下头后便望向窗外,没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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