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凌依蓝忍住打哈欠的冲动,勉強保持着脸上的微笑。
饼去这半小时以来,她一直维持相同的表情,听着她的兄长凌健飞和几名男子滔滔不绝的生意经,她觉得她的嘴角都快笑僵了。
“这些人都是商场上的面孔,去打声招呼是应该的,就算没有情,打好关系也是做生意的第一要务,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利用到他们的地方?”整个晚上,凌健飞几乎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罢开始她犹可以忍受,毕竟她也知道兄长说的有理,但是整个晚上跟着他在宴会里満场周旋,她早已是昏头转向,当他继续拉着她向另一小群人时,她的耐已经到了极限。
她正想找个借口痹篇,一个声音在他们⾝后响了起来“健飞?”
他们同时回过头去,一名⾝材颀长的男子站在⾝后。
“能杰?”凌健飞惊讶道。两个男人随即来了个热情的大拥抱。“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通知我一声?”
“上礼拜就回来了,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儿碰见你。”詹能杰笑道,目光询问地望向他⾝边。“这位是?”
“喔。”像这才恍然大悟般,凌健飞一把揽过妹妹,笑容満面地开始介绍“依蓝,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詹能杰,他是我在国美念书时的好朋友;能杰,这位是我妹妹依蓝。”
“詹先生。”凌依蓝客套地点头。
“久仰大名,凌姐小。”詹能杰伸出手和她一握。“叫我能杰吧,我和健飞是老朋友,就别这么见外了。”
“能杰这些年一直待在国美,原本我还以为他不打算回湾台发展了,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他。”凌健飞笑容満面地道。“你是回来渡假,还是决定留下来了?”
“至少会停留个几年吧。我⽗亲要我回来为家族企业效力,自然就回来了。我在国美就听说了凌志集团的威名,瞧你把事业经营得有声有⾊,我可不能输给你。”
“哪儿的话,尽力而为罢了。”凌健飞哈哈一笑,两个大男人随即热络地谈了起来。
凌依蓝保持微笑,心不在焉地听着兄长和詹能杰的谈话。她对詹能杰并不陌生,知道他和兄长私甚笃,只是一直无缘相见,要在平常,她一定会礼貌地和这位兄长的好友寒暄几句,不过现在的她实在没有那份闲情逸致。
“对不起。”找了个空档,她礼貌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哥,我想先离开一下。”
“你去哪里?”凌健飞惊讶地转头看她。
“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马上就回来。”
他蹙起眉⽑,一会儿后才勉強点头。“那好吧,不过别走太远,派对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知道。”凌依蓝点头,却在心里暗自呻昑。
快步走离了过度喧闹的场合,她出了户外,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停了下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天哪,这些永无止尽的应酬真是累人!不知道有没有工作可以让她稍微放松、不必理会这一套官场文化的。
回湾台这一年多来,她陪同兄长参加过数不清的际场合。表面上,她是以凌志集团的财务副总⾝分出席,实际上兄长却是在帮她物⾊将来的丈夫人选,在以前,她或许会对这样的安排觉得理所当然,然而近几个月来,她却逐渐对这样名为保护、实为⼲涉她决定的作法感到不耐。
她受够了总是由别人帮她做决定,受够了兄长老当她是个孩子般颐指气使,她曾针对这一点对他表达过不満,只不过他对她的议抗充耳不闻,专制独裁的作风令她既气愤又无奈。
她闭上眼睛,感觉清凉的微风轻拂在脸上,令她郁闷的心情舒缓了些。她轻啜着杯中的香槟,想着待会儿该怎么制造借口先行离开,忽地,一只手臂无声无息地伸过来圈住她的,接着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际…
“你等很久了吗,宝贝?”
凌依蓝还来不及反应,那人的嘴已经俯下来覆盖住她的。
她惊一声,杯中的香槟洒落大半。那双強壮的手臂在她上收紧,将她紧按在一个硬坚结实的男膛上,热炽的双老练且肆无忌惮地挑开她的瓣,娴地挑弄她的⾆尖。他的里有⽩兰地的香味,混合着淡淡的男气息窜⼊她的鼻端,令她的⾝躯瞬时瘫软。那双男的大掌在她的际游移,吻得更加深⼊,将她的惊全没⼊他的里。
几分钟过去了,或许只有几秒钟的时间,理智霎时回到凌依蓝的脑海。她猛地推开了他,抬起头来,正正地上一对幽暗且燃着火光的黑眸,她脚步踉跄地直往后退,直到背抵住了冰冷的砖墙为止。
意识到这个再明显不过的拒绝,他的眼睛先是困惑地瞇起,而后是一阵窒人的沉默。“你是谁?”他一会儿后才沉沉地开口,嗓音耝鲁而无礼。
“我才该问你是谁!”她用一手捣住嘴,⾝躯因他的碰触而热炽,脯也仍为刚才那一吻而急速起伏。
悠扬的音乐声隐约从屋里传来,她这才发觉这个角落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显然屋里的派对已经开始了。
男人没有再往前,也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这令她的惊惧稍褪了些。那对如鹰般锐利的眸子透过不甚明亮的灯光和她相对,他的脸庞半隐在影中,令那张如雕凿般刚毅的侧脸看来有些晦暗和…琊恶。
“抱歉,我似乎认错人了。”他先是静默了半晌,才慢慢地开口道:“我和一位女士约在这儿见面,但她显然没有遵守诺言。”
“没关系。”凌依蓝勉強说道。“今晚参加宴会的人很多,也许你的女伴还没到。如果我闯⼊你们约会的地方,很抱歉。”
说完她想转⾝离开,他却挡住她的去路。
她仰头看他,这才发现他十分⾼大,她一百六十五公分的⾝⾼穿上⾼跟鞋才堪堪至他的鼻端。“还有事?”
“如果我冒犯了你,再次跟你说声抱歉。”他微偏着头看她,口吻中有着一丝兴味。“基于这么美丽的邂逅,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彼此自我介绍一下?”
“我不认为有这个必要。”她深昅口气好平复仍然急促的心跳。“我有朋友在里头等着我,你担误我的时间了。”
他再度静寂了好一会儿,而后才侧⾝让开。凌依蓝着背脊昂首离开,费力克制自己别像逃难似的跑掉。
回到派对当中,凌健飞和詹能杰,还有几位男士仍在口沫横飞地闲聊着,见她的脸⾊有些不对,凌健飞狐疑地打量着她。“怎么了,依蓝?你看来像刚刚跑了四百公尺。”
“我没事。”嘴巴上是这样说,她的目光却不由得调向方才的角落,只见那个男人已经从暗处走了出来,踏⼊灯光之中。他先是环视四周,而后绽开微笑,向一位穿着十分贵气的妇人。
她不着痕迹地转了个角度,暗暗地打量起他。他十分⾼大,这一点已经由方才察觉出来。一袭深⾊西服套住他的宽肩和拔的⾝材,浓密的黑发被风吹得微,框出一张冷峻且棱角分明的脸孔,没有打领带和敞开的⾐领在这样的正式场合显得太过率,却别有一番耝犷格的味道,⾜以昅住所有女人的目光,却也和満室⾐着得体的绅士们格格不⼊。
“咦,那不是成刚吗?”詹能杰的声音将她拉回神来。“我在国美就听说过他的名号,正想找个人引见引见,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他。”
凌健飞也随着他的视线望去,顿时下巴微微绷紧。
“他是做什么的?”凌依蓝故作不经意地问。
“成刚吗?他目前是常盛集团的亚太区总裁兼执行长。你知道常盛集团吧?”
她当然知道!凌依蓝微微扬眉。常盛集团是个多角化经营的大财团,举凡百货、饭店餐饮乃至新闻媒体等等,都是常盛集团跨⾜的产业。
她和常盛集团的陈董事长有过几面之缘,知道他是个行事果决、相貌威严的老人,却不知道常盛集团的现任总裁居然如此年轻,看来绝不会超过三十五岁。
“成刚⾝边那位是北成集团的李夫人吗?”一位男士好奇地道。“他最近不是和那个女演员李芝莹打得火热,怎么现在又和李夫人咬耳朵?”
“也许他有恋⺟情结吧!除了泡年轻貌美的女演员之外,成刚连徐娘半老的富孀都不放过,也算是口味广泛了。”另一个暧昧的声音接口“李老才刚死没多久,如果知道他的夫人这么快就找到别的男人排遣寂寞,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你怎么知道不是李夫人主动去引勾成刚?以他目前的⾝价,想钓上他这条大鱼的女人多得是。”有人提出中肯的看法。
“社圈里的名媛淑女谁会看上他?他有今天的地位还不是因为有陈常盛当靠山?就算陈常盛再倚重他,常盛集团将来也不会是他的,他当然得和这些贵妇攀情、为自己留后路喽。”
一番话说的几个男人纷纷点头附和,接着便有人将话题带开,聊起目前的股市经来了。
凌依蓝微蹙起眉,再度将目光转向成刚的方向。
她对洪诗韵这位北成集团李董事长的遗孀并不陌生。她开朗乐观,在社圈里十分活跃,虽然已年近五十,外表却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由于几个月前丈夫过世,让她销声匿迹了一阵子,直到近两个月才又重新涉⾜社圈。
她就是成刚那位失约的女伴吗?
正胡猜想着,前方的成刚也在此时朝她这个方向看来。四目相对,她马上像触电般地垂下目光,假装若无其事地倾听着眼前几个男人的谈话,却发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而她祈祷这一点没有被任何人查觉出来。
“你在看谁?”
成刚将目光调了回来,上洪诗韵饶富兴味的目光。
“除了你的美丽之外,我还能看见谁呢?”他从容地说道。
“少来。”洪诗韵睨了他一眼,视线调向他方才注视的方向,而后挑起一道精心描绘的柳叶眉。“怎么,你在看凌依蓝?”
“凌依蓝?”
“是不是站在凌健飞⾝边,穿金⾊礼服,长得漂亮的那位姐小?”见他点头,她啜了口杯中的香槟。“她是凌健飞的妹妹,也是凌志集团董事长凌英平的掌上明珠,一年多前才从国美留学回来,在社圈里算是新面孔。”
“是吗?”凌健飞的妹妹?这倒有趣。
“嗯,她回国之后在⽗亲的安排下进⼊家族企业工作。之前她并不太常出现在社圈里,直到近几个月才逐渐频繁,看来凌健飞正在积极的帮她物⾊结婚对象。”
他微微挑眉,看着凌依蓝正侧头倾听⾝旁的男人说话,而由那个男人的表情看来,显然对这位年轻貌美的千金姐小十分倾慕。
“凌依蓝很急着结婚?”成刚沉昑地问。
“当然不是。以她的年纪,她大可以再玩个几年,只不过就算她不急着嫁,找个门当户对的人联姻也是理所当然。目前社圈里有不少⻩金单⾝汉都对她很感趣兴,不过凌健飞对她十分保护,目前还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见他不说话,洪诗韵打量着他。“怎么,你看上她了?”
“如果是呢?”
“那么我会直接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凌依蓝不是你那一型的,成刚。她是凌志集团的小鲍主,是凌英平从小捧在手心里呵护长大的宝贝女儿,就算是皇亲国戚要追求她,恐怕都得过五关斩六将,更何况你还和凌健飞有过节,我看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她坦率的回答令他微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你对我这么没信心。”
“我只是太了解他们那些自命为上流社会的人所玩的那一套把戏罢了。如果你不想和那些人一般见识,最好离他们远一点。”见他不置可否,洪诗韵拍拍他的手臂,然后转移话题“对了,我听说你最近和李芝莹走得很近,有没有这回事?”
“除了聊八卦之外,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没正事可⼲了吗?”他嘲讽道。
“没错!即使你已经心知肚明,我还要奉劝你,那个女人不是个简单的角⾊,如果你是逢场作戏,最好还是适可而止,否则对你的名声并没有好处。”
“我不知道原来我还有名声可言。”
“你这个小坏蛋。”洪诗韵亲昵地笑骂。“别管别人怎么想,只要你对得起自己就够了。你不可能一辈子游戏人间,总是得收收心、找个好女孩定下来共渡一生。”
看着她了解的目光,成刚不由得笑了。从相识到现在,她便像个⺟亲般关心他,教导他如何和这些自命清⾼的人士周旋、了解他们的喜好和口味,融⼊所谓的上流社会,丝毫不在意外头对他们关系的绘声绘影。
他敬重她,不止因为她大方慡朗的格,更因为她是少数毫不在意他的出⾝、并且真正关心他的人。处在尔虞我诈的商业界,见多了那些只会做表面功夫的市侩商人,这样的友谊格外可贵。
“谁会想要嫁给我?”他的反应只是双手一摊。
“那得看哪个女人套得住你这匹未驯的野马喽。只要你想,任何女人都是你的囊中之物。”洪诗韵打量着他,补充地又接了一句“不过凌依蓝除外。”
“而你知道,我一向喜向不可能的任务挑战。”
她惊讶地扬眉。“你的意思是…”
成刚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彬彬有礼地朝她伸出臂弯。
“我有这个荣幸请你跳支舞吗,夫人?”他神⾊自若地说道。“在此期间,你可以多告诉我一点关于凌依蓝的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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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舂时节,虽然天空还飘着蒙蒙细雨,室內却被央中空调系统保持的十分温暖。偌大的客厅浴沐在柔和的灯光下,一点也感受不到外头呼啸冷冽的寒风。
成刚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凝视着庭院里摇曳的花草。似乎只有回到这里,他才能允许自己稍微松懈些,不再带着冷静自制的面具。由于⺟亲爱静,他在几年前买下这块地,请来⽇本顶尖的建筑师盖了这幢可以远眺整个大台北的豪华别墅。
这幢位在明山上的宅邸盎丽堂皇,有着修缮良好的庭园造景和凉亭⽔榭,每一梁柱和摆设都是细心雕琢而成,⾜以令那些自称富豪的上流人士相形见绌。他的建筑师自豪地称它为“媲美欧洲皇室的华丽城堡”在他看来,这只是一堆无用的钢筋⽔泥罢了,虚伪做作又昂贵得没有道理。
但这却是他所想要的!因为这能展示他雄厚的财力,彰显出他的成就和⾝分地位,就算有人在背后批评他像只爱炫耀的孔雀也无所谓。
“成刚?”
成刚抬头,看着⺟亲披了件睡袍出现在楼梯口。
“妈,你还没睡?”他从落地窗前走了回来。“对不起,我原本不想吵醒你的。”
“我还在佛堂里诵经,没这么早睡。”成徐蓉芳在沙发里坐了下来,用眼神示意他也坐下。
成刚回以微笑,在⺟亲对面落了座。为了拉拔他们三个兄妹长大,⺟亲从年轻时便四处帮人洗⾐、打零工来张罗孩子的学费和生活费,即使现在三个孩子已经长大,她也不再需要靠劳力赚取微薄的薪资,却仍然闲不下来。
她的⾐掌依然简朴,也很少配戴珠宝手饰,闲来无事便亲自动手整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子倒也过的恬淡平静。平常只要时间许可,他便会菗空回来看看⺟亲,只不过最近由于事忙,他已经将近一个月没回来了。
“妈,对不起,我没能常有时间回来陪你。”他温和地道。
“我自己一个人会找事做,你别顾虑我。”成徐蓉芳拍拍他的手。“倒是你,陈董事长昨天和我通过电话,说你已经有好一阵子没休过假了。就算是机器也得要停下来加油休息的,更何况是人呢?”见他的表情不置可否,她试探地问道:“我看报上说你最近和一个女明星走得很近,有没有这回事?”
“什么时候起,妈开始注意那些八卦新闻了?”
“妈不是想⼲涉你的感情生活,只是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个对象定安下来。你都快三十二岁了,难不成打算一辈子游戏人间吗?”
见⺟亲一脸严肃,成刚不由得微微挑眉。他对这些话并不陌生,几天前,洪诗韵才告诉过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话。“你是在暗示我你想抱孙子了吗?”
“我是在明⽩的告诉你,你该结婚了!”成徐蓉芳瞪了他一眼。“如果你有喜的对象,就带回来给我和你弟弟妹妹看看,别这么磨磨蹭蹭的,把人家女孩子的青舂都蹉跎掉了。”
“我从没问过你,你喜什么样的媳妇,妈?”他沉昑地问。“是要传统持家型的女孩,还是精明⼲练的女強人?”
“我喜不喜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想法。我不反对你婚前多选择对象往,但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我可不赞同你们年轻人动不动就闹离婚那一套。”
看着⺟亲温和的表情,他没有再反驳。⺟亲是个十分传统的女人,即使她的婚姻是媒妁之言,嫁了个成天酗酒且不负责任的丈夫,她依然毫无怨言地忍耐下来,并且仍然对婚姻抱持着乐观的看法。
虽说他还未想过结婚的事,但⺟亲说的没错,他是该找个对象定下来了…虽然他从来不认为那张证书对双方有任何保障可言。他很清楚以他目前的⾝价,哪些女人接近他是为了利益,抑或是被他狂浪的作风所昅引。
在商场上,他的对手和他称兄弟、套情,绝大多数原因只因他有权有势、政商关系良好,而非真心想他这个朋友。即使他的事业再成功,对那些以皇家贵族自喻的政商名流来说,他依然是个不⼊流的角⾊,⽔远不⾜以和他们平起平坐。
帮自己找个女人吧!一位商场好友戏谑地告诉过他。找个让你不再流连于花丛间,每天都想回家抱她、吻她的女人,别老和那些际花的名字连在一起,这对你的企业形象一点帮助也没有。
第一次,他开始认真地考虑起结婚这件事。他厌倦了和女人玩游戏,厌倦了女人因为别有目的而接近他,对他说出一些并非发自于內心的甜言藌语。他需要一个女人来当他王国的女主人,只是这个人选马虎不得。
首先,她必须大方得体,才能对他的形象有加分的作用;其次,她不能是个脑袋空空的虚荣拜金女,満脑子只想着逛街买名牌。她必须够聪慧,对事物有独到的见解和眼光,才能在生活上给予他协助和建议。
美丽,这是需要,却绝非必要的,毕竟他要的是个子,而不是成天只懂得打扮、视炫耀全⾝行头为最大乐趣的际花。她更不必费事取悦他,只要在他需要的时候暖他的、陪他出席各种应酬场合就可以了。
一旦有女人符合这些要件,他所能提供的便是永无止尽的财富供她花用,毕竟没有女人能抗拒金钱和珠宝的惑。
忽地,他脑中浮起凌依蓝的脸庞。那个看来纤细优雅、气质出众的名门千金。即使她外表看来乖巧文静,他仍能查觉出她浑⾝蕴含的热情,隐蔵在那温柔娴静的外表下,一定有颗不轻易被驯服的心。也许他可以找她谈谈…
“成刚?”
他回过神来,上⺟亲审视的目光。“什么?”
“想什么?瞧你心不在焉的。”成徐蓉芳打量着他。“你该不会不打算结婚吧?”
“我从来没这么说过,妈,你本不必担心这个问题。”他咧嘴一笑,起⾝给了⺟亲一个拥抱。“时间不早,我得走了,替我向成筠问声好。”
“意思是你有对象了?”成徐蓉芳不放心地追问着,得到的响应则是一阵慡朗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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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会答应我的邀约,纯粹是看在健飞的份上。”饭店附设的咖啡馆里,詹能杰对着凌依蓝说道。“你不喜这样的约会,是吗?”
“怎么会?”她掩饰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自从上周的会面之后,他便对她展开追求,不但送花到她的办公室,更每天打电话关心她的工作情况,态度积极却不躁进,展现出十⾜的绅士风范。
虽说她并不讨厌他,而且兄长也对老朋友追求她一事乐观其成,但只要一想起这种赶鸭子上架的作风,她便不由得心生抗拒。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困扰。老实说,以往我也一直很反对这样相亲似的约会,不能怪你会对我反感。”
“我没有…”她正想委婉地解释,却被他打断了。
“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但不可否认的,我们都背负着家族庒力,所选择的对象都被局限住了,或许门当户对,但那不见得是我们真正想要的。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能找到一个自己真心喜、想要共渡一生的伴侣,毕竟这是我们的人生,没有人能⼲涉。”
他诚坦的表情令凌依蓝略感意外。她一直以为他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有着被宠坏的臭脾气和目中无人的自大格,没想到他竟是如此随和,这令她感到惊讶,也更加深了对他的好感。
“如果我哥也这么想就好了。”她动搅着杯中的咖啡,沉思地道:“他一直还把我当成不懂事的小女孩,每当我和工作以外的男人说话就紧张得要命,生怕别人把我拐跑了似的。”
“健飞是太过紧张了,毕竟你是他唯一的妹妹,他当然会想尽方法保护你。”詹能杰温和地回答。“别把我当成一个必须应酬的对象,好吗?或许相处久了,你会发现我是个还不错的朋友。”
见詹能杰诚恳的表情,凌依蓝不由得绽开微笑,点点头,没有拒绝他伸过手来握住她的,两个人都没注意到另一边有双眼睛正在注视着这一幕。
“成刚?”
成刚转回视线,上李芝莹询问的目光。
“那天导演临时加了场戏,我本走不开⾝。你不介意吧?”李芝莹细声说道,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当演员就是这样,总是要配合整个剧组的进度做事,否则又要被那些记者冠上耍大牌的罪名了。”
“我知道。”他微微一笑。
李芝莹是个当红的偶像剧女演员,以美的外型和擅于制造绯闻而走红,在演艺圈素有“超级发电机”之称。私底下的她和营幕上的形象相去不远,从不吝于在男人面前施展魅力,视周旋在富商和众多追求者之间为最大乐趣。
他很清楚她的手段,也不介意配合这样擒故纵的招数。在半个月前,或许他还会为这样猫捉老鼠的游戏有趣,但最近他却觉得有些腻了。女人笨并不可聇,可聇的是不知道自己的愚蠢,遗自以为已经成功抓住男人的心而沾沾自喜,这才是真正的悲哀。
见他的表情并无不快,李芝莹心头一宽。她伸出手指轻划他的脸颊,庒低的嗓音娇柔且极具惑“明天晚上到我那儿来,我会准备好你爱喝的酒,好好的补偿你,嗯?”
成刚没有错认她发出的讯息。他当然知道她会提供什么样的“补偿”通常这也是她有求于他的表示。以往只要不过分,他从不吝于付出金钱或珠宝手饰,然而此刻他却没有多大的兴致。
“再说吧,我不一定有时间。”他不着痕迹地拿开她的手,眼角的余光捕捉到凌依蓝正起⾝往化妆室的方向走。
“你…”他冷淡的态度令她脸⾊微变。周旋在她⾝边的男人谁不是争相巴结讨好她?为了赢得美人青睐,哪个人不是一掷千金面不改⾊?只有他居然敢拒绝她!
原本脾气正发作,但她又及时隐忍了下来。慢慢来!她在心里提醒自己。和他硬碰硬是没有用的,他可从来不吃女人耍脾气、闹情绪这一套,如果她想让这个男人对她俯首称臣,那显然得改变策略了。
他对她愈冷淡,愈起她的好胜心,她非要驯服这个男人不可。
“怎么,你真的生我的气啦?”李芝莹噘起红,露出在男人面前一向无往不利的娇嗲姿态。“别这样嘛。为了专心陪你,人家特地推掉了好几个节目通告,得罪了不少人制作人呢。你知道这对我的演艺事业影嫌卩大吗?”
“那就到常盛集团旗下的连锁百货去挑件珠宝,记我的帐,就当是赔偿你的损失吧。”没理她脸⾊发青,成刚径自站了起来“失陪一下。”
“成刚,等等,成…”她还没喊完,他已经转⾝离开,留下她气鼓鼓地⼲瞪眼。
稍微整理一下仪容之后,凌依蓝正要回到原来的座位,一个黑影却挡住她的去路。“对不起,请让…”她的声音在看见那张眼的脸庞时逸去。
成刚!他怎么会在这儿?
“我没认错人吧?”他首先打破沉静,将双臂环抱在前。“如果你记够好的话,我们上个周末才在吴董事长的派对上碰过面…”
“我记得。”她很快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和朋友有个餐叙,正好瞧见你和詹能杰先生也正在用餐。看在我们这么有缘的份上,我想应该过来打声招呼。”他朝她伸出一手。“我姓成,成刚。希望你不介意我打听了一下你的芳名…凌依蓝姐小?”
“你的消息十分灵通。”镇定,凌依蓝。她表情冷静地伸手和他一握,却无法控制速加的心跳。
咖啡馆里人并不多,她一眼便瞧见坐在央中的丽女子优雅地迭着腿双,正在和一位満脸仰慕神情的餐厅服务生聊天。
她脑中忽地一闪。是了,那就是李芝莹,传言中和他打得火热的女演员,那显然就是他口中的朋友了。
“不好意思,我恐怕没有太多时间和你闲聊。”她保持微笑,刻意瞄了李芝莹一眼。“再说你的『朋友』正在等着你,让女士久等不好吧?”
“当然。”话虽如此,成刚仍没有让开⾝子。“我方才瞧见你和詹先生有说有笑。他是你的男朋友?如果是的话,我只能说你的择人标准不⾼,因为他既乏味又无趣,本不适合你。”
他戏谑的语调令她的笑容褪去。“没有人告诉你,当人家的面批评他的朋友是很没有礼貌的事吗?再说这并不⼲你的事!先失陪了。”
她说完正想离开,他却拉住她的手臂。
她侧过头来看他。“还有事吗,成先生?”她庒抑地道,控制住想甩开他手的冲动。“这里是共公场所,请你放开我。”
“除非你听我把话说完,我保证没有恶意。”见她想直接回绝,他轻柔地加了一句“请你,好吗?”
那个人的微笑令凌依蓝到口的拒绝又咽了回去。她抿了抿,没有回答,却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听说你正在寻找合适的结婚对象。”成刚缓缓地松开了她的手。“我在想,如果你还不太讨厌我的话,或许可以将我列⼊考虑的人选。”
她迅速抬头看他。“你说什么?”
“你听到了。”他双手一摊,神情泰然自若。“我不喜浪费时间,所以一向茌展开追求之前认清所有的敌手。如何,你怎么说?”
“成先生…”
“叫我成刚。经过那天晚上,我们实在不该再如此见外。”
回想起那热炽 辣火的一吻,一朵晕红泛上凌依蓝的脸。
“我不太明⽩你的意思。”她决定略去称呼。“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我正在寻找结婚对象,目前的我并没有结婚的打算…”
“无论你有没有结婚的打算,将来总得要结婚的,何不从现在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成刚打断她,边的笑意颇为玩味。“想想看,一个声名藉狼的浪子和一位名门千金的名字连在一起,这将会是多少人茶余饭后的话题?光用想的就令人觉得有趣。”
“你的意思是,为了让所有人不那么无聊,所以你在建议我们往?”
“不对。”他温和地道。“为了让那些无聊人士有更多话题可以嚼⾆,我建议我们结婚。”
凌依蓝瞪视着他,彷佛在怀疑他若不是醉了,就是突然间疯了。而他不容置疑的表情告诉她,他绝对是说真的!
她纳闷他怎能将结婚这两个字说的如此轻易,有如它只是一桩生意般简单?更何况李芝莹就坐在外头,他居然还在这儿和另一个女人情调,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
“虽然我很不愿意失礼,但我认为你应该去看精神科医生,成先生。”她很快便恢复镇定,学他用悠闲的口吻说道:“我不知道你这个狂疯的念头从何而来,毕竟今天才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我们甚至谈不上认识。”
“我认为你符合我要求的子条件,和我们见面的次数毫无关系。”
“我觉得有关系,因为我不可能答应一个陌生人的求婚。”她的边带着笑意,声调却冷静有力。“如果你是问我的答案,那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不,我不会嫁给你!』我会将这件事当成开玩笑,虽然这一点都不好笑。”
“如果你进一步了解我,你会发现我做的任何一项决定都不会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成刚伸出一指轻滑过她的脸颊,柔声说道:“别太快拒绝我,凌依蓝。你已经厌倦了被大家捧在手掌心里当乖女孩,是该做些变化的时候了。”
她像触电般地往后退开,为他居然能猜出自己的心思而震惊。她不确定那份心慌是来自于他的触摸,抑或是他一针见⾎的评语。
“我只能说你想太多了,成先生。”那双锐利的眸子彷佛一眼便能看穿她的內心深处。她想保持镇定,略微急促的呼昅却怈漏了她的不安。“我真的得走了。”
“我们会再见面的。”她才刚转⾝,成刚的声音已经由⾝后传来,带着一丝懒洋洋的戏谑“好好想想我的提议。如果你考虑好了,随时你来找我。”
凌依蓝几乎像是逃难般地快步跑开。恍然中,她仍能感觉那对目光如炬般地灼烧着她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