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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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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儿!你醒了。”咏烈走了过来,⾝后的人是张惠慈。

  昨天夜里,冯承烈离去后,钱乡睡得极不安稳,一直快到隔天中午才醒来,稍作梳洗后,连忙下楼,希望不会担误到今天的拍摄工作才好。

  “惠慈姨妈,你也在啊!”钱乡见长辈在场,強打起精神打著招呼道。

  “是啊!”张惠慈的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颜⾊。“你昨晚睡得好:吗?承烈那孩子没打搅你太久吧?”

  钱乡愣了一下,她为什么觉得惠慈姨妈话里别有深意,且有不怀好意的感觉?“我吃完粥后,他就走了。”

  “惠慈姨妈,你说错了,哥哥才不是在打搅呢!”咏烈的眼睛暧昧地对钱乡眨了眨,

  凑过去对她说:“怎么样,我这个朋友够意思吧!懂得帮你制造机会。”

  “你别瞎说。”钱乡的脸都红了。

  “我哥很不错的,考虑一下吧!”咏烈还是嘻⽪笑脸的。

  钱乡不知道该接什么好,只能跟著笑。

  咏烈倒像是故意似的,见她不理自己,转头换个人继续胡说八道“惠慈姨妈,你看吼儿是不是和哥哥很配,不如我们就把他们送作媒吧?”

  张惠慈闻言,脸⾊微微一变,咏烈没发觉,兀自喋喋不休,然而钱乡却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在心里纳闷著。

  “哇!要是吼儿做我的嫂子,那多呀!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腻在一起了…吼儿,你⼲么拉我,我话还没讲完呢!”

  钱乡尴尬地说:“你别当我不存在似的一个人在那讲得⾼兴,我对你哥才没那意思呢!你瞧,惠慈姨妈都误会了,以为我多花痴。”

  “对喔!惠慈姨妈,你怎么了?”真不知咏烈是神经太大条,还是没见过惠慈姨妈生气的样子,惠慈姨妈脸部绷成那样了,赶紧闭嘴就是了,还在紧迫不舍穷追问些什么。

  正当情况窘得不知如何收场时,还好胡伯适时地从厨房走了出来。

  “胡伯!”咏烈虽然不明⽩为什么,但也发现了张惠慈难看的脸⾊,连忙转移话题道:“中午吃什么?”

  “都是你爱吃的。”胡伯慈祥的对她笑着,一方面不著痕迹地提醒张惠慈“少爷跟沈‮姐小‬出去了,中午不会回来吃。”

  张惠慈幡然省悟地赶紧收敛戾⾊,恢复平常和蔼可亲的模样“咏烈!你很贪吃哦!时间还没到,就只想着吃。”她挖苦咏烈,希望能掩饰刚刚的失态。“是不是?吼儿!”

  钱乡点点头,眼前这三人的表情看起来就像一家人一样,让她不噤脫口而出“好像啊!”“什么?”咏烈问。

  “没有。”钱乡微微笑,含糊地带了过去。怎么可能呢?他们怎么可能是一家人?不过,惠慈姨妈的表情的确很可疑,咏烈不过在说一些玩笑活,她⼲么就一副生气严肃的样子,难道是她不喜自己吗?

  胡伯说:“我们去吃饭吧!”说完,就带头走向饭厅,帮每人盛好饭,不过,他自己并不坐下一起用餐。

  钱乡失笑,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他们哪像一家人呢?哪有人家的男主人会站著侍奉别人进食。

  “吼儿,你在笑什么?”咏烈见她笑得唐突,好奇地问

  钱乡收敛了一点点,随便找另件事情搪塞过去,这种事还是不要随便说比较好。“没啦!对了,冯大哥和如媚姐去哪儿啦!真羡慕他们感情那么好!”其实是嫉妒才对。

  “你⼲么那么关心那个女人?”咏烈嗤之以鼻“你不知道,她以前对你可坏了,再说她哪有跟哥哥感情好,是她一直纠哥哥的。”

  “是吗?我不记得了?”又来个“以前”以前到底发生什么事?“我倒觉得她很漂亮,跟你哥很配。”

  “吼儿!你再说我就要吐了。”怎么会有这种傻瓜呢?自己的男朋友跟别人在一起,她还能说那女人漂亮?!咏烈为她不平。“总而言之,你还是跟她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妥当。”

  “我知道啦!”钱乡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你哦!”咏烈嘟起嘴。

  “咏烈,好了啦,吃饭时别这样。”张惠慈拍拍咏烈的手。“吼儿,别跟咏烈计较!”

  钱乡‮头摇‬。“不会啦!我和咏烈一直都是这样的。吵吵闹闹也习惯了。”

  “还是吼儿听话,不像咏烈,老是让人担心”张惠慈叹了一口气,那样子就像⺟亲一样。

  “惠慈姨妈!你别吓人了好吗?我有那么严重啊?需要这样唉声叹气的?”咏烈对著钱乡说:“快点,吼儿,露出一点你的‮态变‬本让惠慈姨妈瞧瞧,别再装了。”

  “我?”钱乡挥手。“我哪及你的一半啊?还是看你耍宝比较过瘾,我就别献丑了。”

  “哈!”冯咏烈拍手。“我就说嘛!吼儿很会说笑的。”

  “嘿!请不要太放肆,好不好?”钱乡一本正经。“我可是客人耶!”

  冯咏烈笑了很久,好不容易才稍止住笑意。

  “就像以前一样。”她揩揩眼角。“我们以前就是这样的好朋友。”

  “我觉得你好奇怪,我们始终是好朋友啊!”钱乡说。

  “我去拿⽔果。”张惠慈识相的走开,心里算汁著,即使她和咏烈是那么要好的朋友,但不能留她一条小命时,她绝不会留情的,如同四年前一样。

  --

  吃过午饭后,咏烈告诉她,征岳哥说因为她昨天发生那个小意外,受了惊吓,想让她再好好休息一下,所以原订今天的拍摄工作,就顺延一天。

  “我看是你们小俩口想独处吧!真受不了,你们不是相恋四年了?!怎么还这么如胶似漆。”钱乡取笑道。

  “敢笑我!哼,早知道刚才就不要把我们的事跟你说。”让人说中了事实,咏烈窘得跟什么似的。

  “真羡慕你呢!”她真心欣羡“赶紧走吧!别说我耽误了你的宝贵时间。”

  “嗯,你也快上楼休息,等我回来再一起吃晚餐!”

  看着咏烈步出大门,钱乡顿时觉得无所事事,其实昨天落⽔的不适,早已消失大半,现在充塞在她心中的,只有疑问而已。

  不知不觉地走到后院,钱乡眼尖的发现一张在灌木丛后头的长椅,顺势躺了下来,曲臂枕在脑后,秋风徐徐吹来,心里盘箅著,不如就在此睡个午觉吧!

  才这么想着,眼角却瞥见一个匆促而过的⾝影。

  “咦?那小是胡伯吗?他要去哪里呀…”钱乡没有出声打招呼,反正她被树丛挡著,他也看不到她,这样不算失礼。

  没一会儿,又一个⾝影一闪,还带点淡淡的香气,是惠慈姨妈!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不知要去哪,让钱乡混沌的脑中霍然惊醒。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奇异的直觉,觉得他们两人的目的是一样的。

  罢在吃饭时闲聊到,惠慈姨妈在四年前和咏烈一起回来虎岛后,因为那时岛上不久后发生了一些事,于是她就辞去了‮湾台‬的工作,定居在此。

  至于岛上发生了什么事,她稍加探问,只见咏烈想一吐为快的样子,而胡伯和惠慈姨妈,却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直向咏烈使眼⾊。那时,她心中蓦然浮现一个跟此刻一模一样的声音…有问题!

  连忙起⾝,钱乡蹑手蹑脚地跟在他们后头,她很小心,频频张望着是否有人跟著她,还好她机警,要不然有数次差点就被发现了。

  她紧跟著,然而惠慈姨妈却尽挑小路走,绕来绕去的让钱乡都快晕头转向了,好小容易,她才在一问看来很破旧的铁⽪屋前,停了下来。

  依暗号敲了门,过了一会儿有人来开门,果然是胡伯!

  钱乡忍不住要赞自己聪明了,她就知道有鬼。

  不过铁门已经被关起来,阻绝了里头的一切声响,钱乡懊恼得皱了皱眉头,总不能在这个关头放弃吧!明知道有问题,却不知他们搞什么鬼,岂不气煞人也!

  小心翼翼地绕著屋外,看看是否有什么开著的窗户,可以窥知那两人的动静,绕到大概是屋子后院的空地处,发现有一扇没有掩紧的小门,正窃喜地准备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此时却传来他们两人谈的声音。

  钱乡将门推开一小,两人的声音、动作尽收底,远处还有个笼子状的黑影,但看得并不真切。

  “你⼲么到这里来?我说过,要被人发现这里,一切都完了。”胡伯怒气腾腾的声音吼道。

  “你那么凶⼲么?这么多年来谁发现了,你别多心好不好!更何况我来时注意过了,没人跟著我。”

  才怪!钱乡吐吐⾆,心想我不就跟来了吗!

  “总而言之,凡事小心一点才好。你来这里找我⼲么?”听得出来胡伯尽力在克制自己的怒气。

  “来讨论怎么解决那丫头。”

  “你还是没有放弃是吧!我跟你说,吼儿她失忆了,庒记不清楚四年前的事,如果现在把她弄死了,我们只会更⿇烦而已。”

  什么!为什么他们想杀她?钱乡惊恐地捣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张惠慈恨恨地说:“哼,四年前让她逃过一劫算她命大,但承烈那孩子几乎快赔上了命,还毁了好好的一张脸,这口气我怎么也咽不下去。”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不都是你!”

  “唷,现在就想把责任推的一⼲二净,不知道银光那头杀人怪兽是谁训练出来的?还有,有人真的是没有存私心的想帮我吗?要不然我姐夫怎么会死!”说著,她的声音凄厉起来。

  “别又来翻旧帐,我说过,老爷会死是银光的失误,就像当初的目标是吼儿,结果却是承烈代她受过。”然而钱乡却在他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心虚。

  “好了,要我别翻旧帐可以,不过那丫头得死!”她似乎也不想多提这些伤心事。

  “可是现在…”胡伯沉昑了一下才说:“柔柔的情况可能还不适合去执行任务。”想当初他训练银光花了将近五、六年的时间,加上这两只老虎的情况、个是全然不同,他现在还不敢说是百分之百的控制了柔柔。

  柔柔?!乡觉得这个名字也好哪!好像曾是她最重要的东西…

  “不行吗?我还以为你的笛子加上⽪鞭,没有一只动物不会乖乖听话咧…”她讽刺地笑着。

  两人往回走进屋子里,谈声越来越小,终至听不见。

  过了一会儿,胡伯独自回来,右手里还拿著一令人触目惊心的⽪鞭。

  他口中含著枚东西,像竹片或像陶片,用左手扶著,钱乡看他的动作,应该是有在吹奏吧?然而自己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正觉得奇怪的时候,一只大老虎缓缓地从一角的笼子里出来,状似痛苦地蹲伏在地上哀哀呻昑,胡伯见状不知为何一怒,⽪鞭重重扬起一甩,大老虎⻩⾊黑斑条纹的⽪⽑上,即多了道⾎口子。

  再仔细一瞧,它的⾝上布満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有新有旧,看得出来并非一⽇所成,它一定受了很多苦头。

  钱乡难掩心痛,泪⽔涌上眼眶,胡伯他…他怎么能这般‮忍残‬呢?这只老虎是做了什么错事,他非得这样对待它?

  老虎低咆,颤巍巍地试图从地上站起,胡伯満意的对它一笑,拿下口中乐器“哼,敬酒不吃你吃罚酒,别怪我狠心,这是你的命,谁叫当初你的主人不要你呢!”他的嘴边还挂著‮忍残‬笑意。

  再含起笛子,吹奏起人耳所不能听到的乐音,见它顺从的依自己意思,要它往东便不敢往西,他得意得嘴咧得更开了。

  “对嘛!这样才是我的好女孩,告诉你一件好消息,你的主人…吼儿回来了,你知道吗?不过,她失忆了,所以她永远部不会知道你的存在!”

  老虎像是听得懂人话似的,哀鸣了一声,遂瘫软在地上,再也小肯动。

  胡伯被它的举动给怒了“你给我起来走,听到没有!”发了狂的鞭子,不断地答挞在它⾝上。

  不…钱乡捣著嘴,眼泪狂肆流下,眼睛发愣似的直直定在老虎额头上的新月型斑纹

  她想起来了,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这是她的柔柔呀!那时拉了満屋子秽物,差点就救不回来的大老虎,是她的柔柔!

  四年前,她应好友咏烈之邀,来到虎岛做客,意外捡到了它,和冯承烈坠⼊爱河,然后,祭典时,银光发狂了,然后…然后她竟然把自己最深爱的他和它,都给忘了…

  老天爷,你到底开了什么样的玩笑,她这四年的空⽩,对他们来说,会是多么难熬啊!

  钱乡缩著⾝子,蹲在门后,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出来,默默地流著泪;四年后的她,更成视诋事了,在情感几近崩溃的现在,还能保有一丝理智,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被发现,否则别说救柔柔了,恐怕连自己的生命都堪虞。

  救柔柔…对,一定要救它,但该怎么做呢?钱乡觉得此刻自己的脑袋一片混本想不出一个具体的法子。

  先去找承烈吧!心底一道声音催促著她。她再看了仍不断受鞭打的柔柔一眼,发誓道,她一定很快就来救它的。

  --

  慌慌张张地离开这栋偏僻的铁⽪屋,她很快的找到回冯家大宅的路。

  跌跌撞撞进了冯家大门,却遍寻不著冯承烈的⾝影:钱乡心急得不得了,还好没人发现她的异状,否则还会误以为是哪儿发生了火灾还是什么天大的事咧!

  她抚住口狂跳不已的心,命令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她想,若冯承烈不在大宅,会在哪里呢?

  心中一个声音浮现…小木屋。

  她有预感,他一定是在那里,顾不得自己已气如牛几乎不过气来,她赶紧往小木屋的方向奔去。

  快到小木屋的时候,心喜和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让她三步并作两步,连门也忘了敲,一把将门推开…

  “承烈,我跟你说…”

  然而,未竟的话全哽在喉咙里出不来,眼前的情景简直叫她心碎。

  冯承烈正躺在上,状似漫不经心;而沈如媚则在他⾝上‮动扭‬著,还不断发出最原始的浪叫声。

  “你是第一个来这里的女人。”

  “真的吗?连如媚姐也没来过…”

  钱乡此刻真是恨不得自己没有恢复记忆,往事以及他对她说过的话,此刻像反讽似的,不停地在她耳边缭绕。

  骗人!都是骗人的!他说过喜她,都在骗人!要不然,他怎么会四年了,都没有去找她?怎么会跟沈如媚这女人打得如此火热?

  眼泪又开始流个不停,她愣愣的望着他们,觉得自己的內心深处某个地方正一片片的碎落。

  “吼儿!”冯承烈听见开门声,也发现她了,他惊讶的大喊,急忙地推开在自己⾝上的沈如媚,穿上⾐服。

  沈如媚被撞见好事,非但没有丝毫羞赧,还气势⾼张地怒骂“你来⼲什么?没看到我们在…”

  然而她话还没有说完,即被冯承烈冷淡的声音打断。“出去。”

  “我为什么要出…”她还想再多说些什么,但一接触到他冰冷的眼神,随即聪明的噤声,多年的相处让她知道,这种时候还是顺著他的心意比较好。

  在走出门口时,她恶狠狠地瞪了钱乡一眼,不过后者毫无所觉。

  “我都想起来了…”她低喃著,现在的样子像极了被菗离生命的娃娃,让人瞧了心疼。

  “吼儿,你在说什么?”冯承烈有些错愕。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为什么都没来找我呢?四年了,为什么郜没来呢?”

  他别过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我丧失了记忆,可是你没有,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你能了解那种时时刻刻想着远方不知名的人的惶恐吗?你真是‮忍残‬极了。”她控诉的眼得他不得不面对他俩的感情,在爱情面前,无所遁形。

  他说出这个同样令他痛苦难当的理由“我得保护你,四年前控银光的凶手还没找出来…”

  “而把我推离你的⾝边,就是你保护我的方式吗?我不希罕,我宁愿死在你⾝边,也不愿自己独自生活啊!”说到后来,她简直是用吼的了。

  冯承烈无言,看着她涕泗纵檬,不舍地伸出手掌,为她抹去泪痕。然而只要一想到,他还无能为力确保她的‮全安‬无虞时,又缩回了手。

  深昅了一口气,他自己说:“不管你想起什么,明天你就离开虎岛。”

  “你…”钱乡气结地不敢置信的瞪著他,她都说自己恢复记忆了,他居然还舍得将自己送走?!

  “不!我不走!我已经知道当初是谁控制银光了…对,他还控制柔柔,我不能走,我还得救柔柔…”她失控地大喊,心中蓦然浮现柔柔的影子,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救柔柔!

  冯承烈皱眉“吼儿,你在说什么?”

  然而她已转⾝,逃离这个令她心痛不已的男子,完全不理会他的叫喊。

  看着她迅速离去的背影,他挫败地一拳击向墙壁,更坚定自己的想法,一定得快把她送离虎岛。

  --

  从小木屋直接跑回来,钱乡仿佛觉得全⾝气力皆用尽了般,奔回房间后,关上门,倚著门板的⾝子无力地瘫滑下来。

  她不想哭,泪⽔却流不止;曲起‮腿双‬,她环抱著膝盖,将脸深埋在其中,好像如此做,自己的悲伤就能少一点。

  不知哭了多久,一阵敲门声传来,钱乡茫然地抬起头,开门。

  是沈如媚!

  “我真不知道你又回来⼲什么。”她盛气凌人的模样,像是专程来找人吵架似的。“你把承烈害得那么惨,难道你又要来害他?”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钱乡知道她指的是当初他救自己的事,可是用不著她来数落。

  “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总之,我不准你再著他。”沈如媚几乎是喊叫出声。

  “好好笑,你有什么资格?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钱乡満腔的怒气和委屈,被她一撩拨,顿时像找到出口似的全渲怈了出来。“承烈的心里本就没有你!”那他的心里也有自己吗?

  “他爱不爱我无所谓,只要我爱他就够了!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沈如媚突然笑了起来“你还没有看过他的脸吧?”

  “有没有看过很重要吗?”

  “如果你看了,就不会那么说了。”沈如媚得意的看着她“只有我,才能忍受得了那张支离破碎的脸。”

  “什么叫做那张支离破碎的脸?”钱乡冷笑了起来。“他的脸我在四年前就看过了。”

  “你恢复记忆了?”

  “没错!”钱乡承认“你本不配和承烈在一起!你本就不爱他。”

  “你胡说!”

  看着这个女人,钱乡突然觉得她很可怜,

  “你不相信,是不是?那么我问你,如果你真的那么爱承烈,为什么跟他在一起生活不是感动、不是享受,而是一种忍受呢?”她‮头摇‬。“你给我的感觉就像在委屈自己似的。”

  “你…”沈如媚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我是没看过承烈现在的脸,但即使是支离破碎那又如何?因为承烈就是承烈,对我来说,以前的他和现在的他没什么不同。”

  “你什么都不知道。”沈如媚不噤感到挫败,她的反应大出自己意料之外“你一点也不了解现实的残酷。”

  “是自我的软弱吧?!你可以走了,我很累,想休息了!”她冷淡地下著逐客令。

  “你一定会后悔的!”她大叫。

  “我一点也不想再跟你闲扯了。”

  “连承烈自己都受不了,我不信你能够。”沈如媚边走出去边嚷。

  见她停顿,沈如媚自以为占了上风“你行吗?”

  是她的话让钱乡得以再思索她和冯承烈目前的状态,尽管他伤了她的心,但自己还是爱著他的,无庸置疑。

  “我可以。你走吧!”

  沈如媚闻言,脸上一阵青一阵⽩,既然人家都这么回答了,她也找不到什么话反驳,只是她没料到钱乡会答得这么笃定。

  恨恨地看了她一眼后,沈如媚虽然不甘心,却也明⽩自己已在这场⾆战中,败下阵来,无奈地退了出去。

  然而两人都不知道的是,在门外早有个坐收得利的渔翁,正等著她俩鸥蚌相争、两败俱伤后,才来捡便宜;尤其,从刚刚的那席话中,意外得到重要的‮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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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晚餐时间时,钱乡还在房里心烦气躁地想着救柔柔的办法,但想半天仍是无头绪;咏烈还没回来,她完全不知找谁商量,这时有人来敲她的房门。

  “谁啊?”

  “是我,吼儿!”

  “原来是惠慈姨妈。”钱乡赶紧下,开了门。“什么事啊?”

  “我来告诉你今天厨房出了点问题,我们会晚一点吃饭。”张惠慈温和的笑着,看起来是多么慈祥的长者,然而钱乡却早已想起她的真面目。“我怕你饿了,先拿点果汁和饼⼲给你垫垫胃。”

  “谢谢姨妈!不用了,我不是很饿。”钱乡小心翼翼地回著话。

  “别拒绝我的好意,来,听话,快把这柳橙汁和蛋糕吃了吧!”

  钱乡拗不过她的执著,只好勉为其难地啜了一小口果汁。

  张惠慈见状,満意地笑了笑,开始叨叨絮絮地自顾自地讲起来,也不管钱乡有没有在听。

  “我一直看着他们兄妹俩长大,他们就像是我亲生的一样。如果可以,我真想和他们永远在一起。吼儿!这种感觉,你能明⽩吗?”

  永远在一起?“我不太明⽩。”钱乡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我知道咏烈一直把你当成⺟亲看的。”

  “是啊!咏烈是个乖孩子,不像承烈,他真是绝情,你说是不是啊?”张惠慈自己沉醉在回忆里“他长大了,不再黏著我了,而且他又有了你。”

  什么跟什么啊?钱乡昀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寒意,老天!这是什么局面?为什么她要来对自己谈这些?

  “吼儿!你为什么不说话呢?”张惠慈把手向她伸了过来,钱乡害怕地退了一步。

  “你怎么啦!怎么摇摇晃晃的?是不是生病了?”她露出一抹诡计得逞的笑容,明知故问著。

  不对劲!钱乡突然觉得好想睡,头好沉重,猛然一个踉跄,她整个人跌坐在地。

  “我怎么了?”四衷篇始模糊起来,觉得每样东西部在动。“你对我做了什么?”她努力集中逐渐涣散的意识,直瞪著张惠慈。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头很重,四肢无力,动也动不了?”张惠慈琊恶的笑了起来。

  钱乡甩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阿姨!是你在食物里下了葯?”

  “你还不笨嘛!”张惠慈蹲下去看着她。

  “吼儿!你不会游泳吧?如果我把你丢进幻影湖,你觉得怎么样呢?还是把你丢进森林,让那群野生魔鬼来吃你的⾁,啃你的骨?”这两种死法听起来都很不错,‮忍残‬而死状极惨。

  “为…为什么?”她挣扎道。

  “你想知道?”张惠慈冷笑。“因为你抢走了承烈啊!姐夫、承烈和咏烈都是我的,我不许任何人抢走他们。你懂不懂?我们要永远住一起的。”

  “你…”钱乡不能理解。“你的想法…太偏了。你只是他们的姨妈啊!”张惠慈朝她一步步的近。“不!在我杀了惠兰以后,我就是他们的⺟亲了。”她像个疯子似的狂笑。“我以为我可以,可是姐夫却娶了方千语。不过,现在还来得及,方千语已经死了,只要除掉你,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幸福了。”她沉醉在幻想里,一会儿笑得很幸福,一会儿又面露恶狠的表情。

  “吼儿!你就不可以成全我吗?如果没有你,我会多么的快乐0阿!”张惠慈瞅著钱乡。“其实,你早该死了。”

  钱乡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人如何跟疯子谈道理?

  “就算我死了,你也不可能如愿的,毕竟你所渭的姐夫也已经死了…”钱乡知道自己快撑不下去了,拼著最后一丝力气,她吼出这些话来。

  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看到突然冲进来的胡伯,抓住眼露凶光的惠慈姨妈,依稀听到“龙腹”这样的字眼。

  之后,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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