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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六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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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她去“六分半”消费?

  他到底是怎么了?

  杜惟眉打个了不大雅观的呵欠。

  不能怪她,今天实在是有太多的事要做,而偏偏昨天夜里又很晚才睡,现在脑子昏昏沉沉也是情有可原。百无聊赖地咬着一铅笔,她努力睁眼瞅着上面那个一边点击鼠标,一边演说概要文稿的男人…乔戬。

  嗯,不愧是她的老公,被人灌了几瓶烈酒,吐得稀里哗啦,仍然挣扎着爬起来,顺便拽醒睡得跟猪似的她,也顾不得吃早饭,一路上脚不停歇地奔到公司。

  哦,不用怀疑,他们的确是“徒步”的…

  一个小脑严重失衡的女人,乘机晕机,坐船晕船,搭车晕车,旁人绝不可能想象得到那种生不如死的状态。当然,这注定她不能用现代社会发达的通工具来解决迟到问题。

  照理乔戬完全可以先一步乘车来公司刷卡,毕竟,十点多轮到他们科演说文稿,若耽误一秒,都会给老板造成无法预计的损失,那被炒鱿鱼是无疑了。

  无奈,后面有一个生不如死的女人不能不管…

  ⽔汪汪的大眼‮勾直‬勾盯着,仿佛关键一刻弃她不顾,那是十恶不赦的罪过!天晓得女人梳妆打扮的动作有多慢,明明可以三分钟搞定,偏得磨蹭上半个小时,这不是造孽是什么?最后,乔戬出门前看表,彻底觉悟,纵然打车亦会被堵在⾼速要道无法脫⾝,而乘地铁的话,恐怕⾝旁睡眼朦胧的女人会被摇散一⾝的骨架。不行,都行不通,他不如好人做到底,陪老婆一同“走”到公司。

  夫两人匆匆忙忙赶来,⾝上已是细汗涔涔。

  电梯里。

  乔戬不忘帮她整理一⾝的装束,拉齐洁净的彼得翻领,掸一掸裙摆的褶,接着馨香的发丝,深深叹息道:“早知会这样,不如让你请假好些。”

  “不。”她撅撅红,固执不已。

  “惟眉…”他想不通她如此执著的原因“你不来,我一样会做好。”

  “可是我来了,你会做得更好。”她扬起圆圆的脸蛋,笑眯眯道。

  “对我没信心?”乔戬弹了一下她的鼻子,似笑非笑。

  杜惟眉闷闷地地哼着:“翅膀逐渐硬了,下一步就打算踢开我了吧?”

  乔戬皱皱轩眉,不噤脸⾊一沉“我一直以为杜惟眉是最了解我的人。”

  “当然。”杜惟眉昅一口气,夸张地踮起脚尖,拍拍他瘦削而精壮的膛“从最初认识的一刻起,你就该有所顿悟。”

  “那就别再说傻话。”他认真地说,幽邃的眼神肃然正经“我…不喜。”

  “我”刚想在说什么“叮”一声,电梯升到会议室一层,门开了。杜惟眉悻悻然耸耸肩,摆了摆手.“算啦,我也是开玩笑,你知道我是嘻哈糊的人,人家都不理会,你⼲吗介意?好,现在去上‮场战‬,不管老总给不给机会,你都得试试吧!”

  “嗯。”本来准备把话说清楚,但一想到马上得面对上司的责询,乔戬也没心情再纠刚才的话题,于是话锋一转,叮咛道:“一会儿先到贩卖机那儿买灌凉茶,等会议结束,我再陪你吃早饭。”

  “知道啦。”她悠然地招招手,笑得一脸灿烂。

  “嗯。”得到満意的答复,他颔首,迈步进会议间旁的老总室。

  “老公?”

  听到低唤,他迟疑地扭过头,一探究竟。

  “加油哦!”杜惟眉一挑大拇指,细细的眉眼弯如月牙。

  “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是他真心实意的同答。没有过多修饰,他从来就是这样…一个沉闷的人.不谙修辞,

  直到乔戬的⾝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杜惟眉才悠悠松了口气。

  面对他,她始终紧绷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无法释然.仿佛稍有一不慎,就会发生石破惊天的大事。

  换言之,她是患得患失地过⽇子。

  结婚三年像处在梦中,若非早晨醒来刚枕边有他,都不敢置信,这么一对协定绝不雷池爱情的“哥们儿”竟步人教堂?对他们的婚事,大概只有双方的家长看好吧…乔⽗带着乔戬的弟弟长住闽南,见到.个来自大都市的女孩儿如此乖巧,虽说容貌.般,⾝材也不比⽔乡姑娘纤细,呵一进门来那张笑脸就备感亲切,谁不喜啊?乔戬沉闷,但处事十分稳重,这让二老欣赏之余也放了心。尤其是丈⺟娘,自古都是越看女婿越顺眼…

  于是,在双方家长的支持下,就涤讪了他们的婚姻基础。

  其实,如果有人知道內幕…他们决定一起生活的原因,十有八九会‮头摇‬。

  乔戬和她是大学同学,四年朝夕,也像所有的年轻人似的度过轻狂岁月。只是属于他们的口子,较之常人特殊点、一点点而已…

  杜惟眉弹指将硬币投进贩卖机,弯下准备去拿从槽口滚落的饮品罐。

  “一大早就喝这种廉价的东西,学姐,你越来越不会享受生活呐?”随着一声傲慢怪异的嗓音出现,凉茶罐被人举到头顶,晃了几晃,冰凉的⽔珠被溅到四周的角落里。

  杜惟眉深昅一口气,勉強板出一张还算平和的脸孔,僵化地说:“你又有何见教?秦家吃了撑着没事⼲的公子哥儿?”

  那绝对是一个连笑容都张狂到极点的男人…

  眉宇间的神采和乔戬的淡淡抑郁截然不同,叫人无法不为造物主的神奇感慨,到底是如何把人划分得这么复杂?

  “学姐,记得以前你告诉我,说‘人活着不知下一刻会不会就死掉,所以有得享受就尽情享受,以免后悔奠及’,是不是?”秦飞煌咧开嘴,⾝体斜倚着墙,一臂环.一手把玩着可怜的凉茶罐。

  “对。”有没有搞错?人生哲学也和她喝东西有关?杜惟眉…径盯着凉荼,犹豫是再买一罐,还是踮起脚尖去夺。嗯,很多时候,人和人缺乏流渠道,否则,断不会出现类似她和他之间的不良沟通。

  “那么,对⾰命的本钱…也就是自⾝更不应吝啬,嗯?”秦飞煌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一堆莫名其妙的结论,不光眉飞⾊舞地说,一只不规矩的手还爬上杜惟眉的肩。

  “把你的爪子给我撤远点,不然我跺了它下酒。”杜惟眉一眯眼,面⾊沉,不悦地两指扭转,狠狠一拧肩头碍眼的手背.前后动作一气呵成,于⼲脆脆,毫不客气;接着趁他吃疼无暇之余,轻而易举夺回了属于自己的凉荼罐。

  “你…你又玩这一招!”秦飞煌呲牙咧嘴地控诉着她“我只是开一个玩笑,你⼲嘛出手这么狠毒?”

  “没有昕过‘最毒不过妇人心’吗?”杜惟眉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拇指扣住鞭子的拉环反向一牵,仰首咕咚咕咚喝了,不时轻笑“你该庆幸我只捏了你一点点⾁…

  “一点点⾁”秦飞煌咬牙切齿地将那只惨遭不幸的胳膊举到她眼前,企图对罪魁祸首的天良做最后挽回“你心里有谱,掐一点⾁远比掐一大块痛多了!”

  “是吗?”杜惟眉状似抱歉地瞟了一眼,啧啧.真的,都肿起来了。不过,这是他咎由自取,相信老天爷都不会责怪她吧。

  “我是觉得你不该一大早就跑来公司喝凉茶,这也是关心同事的表现…何况你还是我的学姐,不领情算啦,你也不必出手伤人嘛!”秦飞煌委屈地甩甩手,那副哀怨的模样演绎得惟妙惟肖,传神之极。

  “我喝我的凉茶,关你什么事?”杜惟眉冷淡地翻个⽩眼,深觉无奈,世界上就有这样一种无聊的人.天

  天球磨些莫须有的东西,偏偏还自以为是地认为神圣不可‮犯侵‬。

  “自从嫁给乔戬,你就变了…一点不像以前!”秦飞煌飞来一句。

  杜惟眉握着凉茶罐的手一顿,缓缓道:“什么啊?说得像你多了解我似的。”

  “以前,你是最懂享受人生乐趣的人,就算人群中只是站着也与众不同,可现在却黯然失⾊…”秦飞煌的強壮的⾝体猛地前倾,俊朗的脸庞来一个特写镜头,刻意点她的眉“我的确了解你,比他…了解…”

  杜惟眉的呼昅微窒,敏感地后退,脚下明净的⾼跟极不合作地一歪,酥酥⿇⿇的刺痛席卷而来。勉強镇定一下,她理了理略显凌的一头挽发,淡淡道:“别开玩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难道要像‮生学‬时代那样轻狂才叫潇洒?”

  她刻意的闪烁其辞,令秦飞煌不満,不噤挖苦道:“惟眉学姐,你觉得这一番话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你自己听?”

  “你。”杜惟眉顺手把喝完的茶罐扔到垃圾筒中,拍拍手,转⾝朝办公走去。

  “等等,我的话没说完!”秦飞煌一个箭步上前,大掌牢牢拴住她的腕骨,以免对方再重复刚才对他施展的暴力手段…要知道,女人很厉害,千万不要小看,否则最后你会连是怎么被整死的都不清楚!

  “唉!”杜惟眉心知双手被缚,论蛮力绝对拗不过他,只好勉为其难停下,扭回⾝狠狠瞪着一大早就扰人轻闲的男人。

  “你先别恼喔…”秦飞煌似笑非笑地扬起嘴角.“公司里拉拉扯扯多不雅观.合作一点不是问题都解决了?”

  杜惟眉后悔浪费了刚才的茶罐,真应该二话不说,直接丢到这个脸⽪厚到刀不⼊的人头上,他也知道公司里牵扯影响不好,天地良心,分明是大爷他纠不休在先,怎么到头来反而成了她的不是’狡辩,纯属是強词夺理,难怪当年系里的导师都默契十⾜地推荐他去参加辩论会区赛!呵,关键时刻,那个小子绝对是颠倒是非、扭转乾坤的一块好料。

  “你说,我洗耳恭听。”咬着,她一字一句从牙里挤出。

  “我问你一句话。”他松开了对她的钳制,眼神突然非常认真。

  “嗯?”杜惟眉略略吃惊。

  “当初放弃的东西,至今你有没有后悔过?”

  杜惟眉脸⾊一黯,显然会意所指…那个恐怕是她一生最大的落点,明知是个自我放逐的结局,偏偏义心甘情愿地选择它。

  “秦飞煌。”她喃喃地叫着他的名,低垂的发丝掩盖了眼中的落寞“不要再提以前,我嫁了人当然不再是当初的我。乔戬是我一辈子最大的快乐,你懂我就别问下去。否则,我很有可能因迟疑而悔恨、进而恨自己、也恨他…那么,以后再不会开心。”

  “惟…惟眉学姐…”秦飞煌凝神瞅着她,许久叹口气,一伸手准备看腕上的表,却敏感地发现她反瑟缩,整个人朝后退了数步。

  意识到失态,杜惟眉讪讪一笑,掖好耳边的发丝.自我解嘲:“很晚了吧?”

  秦飞煌点点头,也笑,但那笑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几分尴尬与涩然。

  杜惟眉侧⾝离去,快步走向办公室的瞬间,敏感地感应到⾝后两道火热的视线,她几乎落荒而逃。不知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的局面,她以为平静会延续下去,或者是一辈子都不再发生任何变动,但是…

  秦飞煌的一番话,无端掀起三尺浪,埋蔵在心深处的东西冒头,一点点侵蚀了那残存薄弱的粉饰。

  坐在自己的计算机桌前,屏幕纷呈,QQ号闪动光芒。

  杜惟眉茫然地双击火红狐狸的头像,不出预料,是从小玩到大的死

  沈雨霏是本市一家有名事务所的挂牌律师,平时没案子就挂线,要么在专业周边的BBS灌⽔,要么趁机騒扰一下老友,然后,得意洋洋地记录在册,到处宣扬辉煌战绩。例如,什么请客之类不胜枚举,显然,这令她对上网乐此不疲。

  “才来?”

  “是啊,两分钟后开会。”杜惟眉分神地快速敲打键盘,一边整理桌面上的资料。

  “哼,昨天晚上想和你聊,你说你得去赴宴,参加那个什么大学聚会,今天想和你说点事你又开会,是不是放我鸽子?”

  “不是啦!”杜惟眉急急忙忙选择符号,一张呵爱的晴天笑脸出现在屏上“谁敢不理会沈大‮姐小‬?我是真的忙呐,这样,吃午饭时我去事务所找你?”

  “好!”对方慡快地赞同“你请客哦,记得是那家最近开张的韩国料理。”

  “知道啦。”杜惟眉轻轻吁了口气,继续敲打键盘“到时候再说吧…我现在必须准备开会的档案,先下线了,3166。”

  “3166。”

  一串夸张的数字映⼊眼帘,杜惟眉无奈地笑了笑,随之关上OICQ,不多久,计算机进⼊屏保状态。转椅摇到桌槽內,她跟着几个同事离开办公室,走向会议间。

  “喝牛。”“嗯。”“吃南瓜饼。”“嗯。”“早餐吃,中午吃好,晚上吃少。”“嗯。”夫俩的对话通常一答一唱,成就了唯美传说中的“夫唱妇随”

  ‮浴沐‬在如此‮谐和‬的光下,乔戬望着对面坐的子,见她认真地对付托盘中的食物,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要是让他说个一二倒未必,但是,单从她柔顺地喝下牛以及那被解决得只剩下半块的南瓜过来说,的确不同寻常。

  惟眉不喜喝牛,这一点在学校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每天早晨,一大群拥挤不已的‮生学‬都跑去抢鲜,她却远远地站着,从外面向內张望,直到人嘲渐渐散去,才漫不经心地去买一大筒饮料矿泉,抱着能⾜⾜喝了一整天。至于吃,或许惟眉是北方人,不习惯南方的烧卖、拉肠,所以很少见她在吃饭时间出没。基本上.几个小小的⾁松圈或七八糟叫不出名的零食就成了她的课间伴侣。

  越爱越贪心

  结婚前夕,岳⽗大人曾三番五次告诫他,惟眉的体质特殊,需不犊旃充营养,否则,就算不犯大病,那些什么昏眩、过敏、贫⾎的⿇烦电会找上门套近乎。他始终记得,大一时体育老师让女生跑八百米,他神勇无比的老婆冲当第一个头鸟,可惜,跑到第二圈六百米左.右,脚⾜不给面子地菗筋,最终体力不支还跌坐在地。

  校医诊断…

  缺钙。

  令人哭笑不得啊!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像一些刚出生的小婴儿般容易缺钙!

  作为同班的班长,他被保健老师指派给她拿丁一瓶钙片及小袋其他的维生素,至今没忘医务室见到她一脸苍⽩的模样,个总是笑昑昑的人突然倒下,荏弱得吓人呐。

  那大概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单独接触吧!后来,他们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再后来嘛…

  “惟眉?惟眉?”

  叫了两声,不再听到任何应答,乔戬微一皱眉,轻轻拍了拍子的手背“你到底在想什么这样出神?”

  “出神…你说我?”她敏感地一瑟缩,自言自语:“怎么会?别开玩笑,我的神经一向是耝线条,从来不会冥想!”

  “⼲吗说得自己像一个草包?”他听了忍俊不噤,脸上的担忧缓和下来“你是一个怎样的人,我想我还是有三五成把握。”

  又是一个说了解她的人!

  耙情,今天的男人都是天生的心理学家,专门看破女人的本质?

  她虚应地勾了勾嘴,似笑非笑“我记得你曾夸我聪明,看来现在要翻转过来,换我赞你深蔵不露!”

  “你啊,乍一看慵懒,实际上…”顿了顿,他不再说下去。

  “怎么不说了?”她睁大眼,好奇他难得主动开头的评价。乔戬是个一是一、二是二,一丝不苟的认真人,从过去到现在,没有特别大的改变。所以,他的评价十分中肯,只是好奇在他心里,她是什么样的女亍二

  “不说了。”他微微一笑,递过来蔬菜卷“再吃点菠菜。”

  “我最讨厌菠菜!”她不掩嫌恶地吐⾆,一个劲儿后缩,不觉流露出几分娇态“不吃不吃!你要是让我吃r它,刚才的牛就浪费了。”言下之意,她必然一吐为快!

  “既然牛你都喝了,那么,这点菠菜也不在话下。”乔戬不为所动地说,手上也不空闲地剥着蛋壳“食用饮谱是医生开的,妈妈专门让我负责监督你。”

  妈妈?越爱越贪心

  原来一切都是她⺟亲的懿旨,而他…照章办事,点滴不漏!

  “你还真是孝顺女婿,对岳⺟的话是奉若神明啊!”她也说不清此刻心闷的理由,好像被人狠狠刮了一刀,从外到內都不舒服,小脸也冷沉下来。

  “妈妈说得没有错,都是为你好,为什么不听?”他仿佛没意识到杜惟眉的讽刺,只是低着头,自顾自说着认同的观点。

  “你…你…”难道他就没有脑子自己想?关心老婆得有老人在背后持?他到底明⽩不明⽩什么是‮趣情‬?八成哪位养了一只刺猬,而那领主得出差,走前代,一顿三餐记得按时喂小家伙,相信届时的场面会和眼下妈妈嘱咐他盯着她吃东西如出一辙。怨念,莫非她杜惟眉和只会吃的动物之间等价?

  乔戬仍旧垂首不看对方快要变猪肝的脸⾊,缓缓岔开话题:“你刚才说什么?”

  “嗯?”一时间她有些短路,思绪中断。

  “来餐厅之前。”他终于抬眼,一双黝黑的眸子々注地凝视前方的女子“你说要跟我谈中午的事…”

  “啊,对了!”他不提醒,她还真的就给耽误了那件事“乔戬,中午不能陪你去‘六分半’吃饭了,对不起。”

  “为什么?”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不过声音温温和和,没有多大起伏

  “雨霏啊。”她百无聊赖地用勺子捣着杯中的冰块,仍不觉过瘾,⼲脆放在边小心翼翼啃啮,享受沁骨的冰凉,难怪雨霏喜吃冰,咀嚼起来果然痛快!只是牙痛了点“昨天是咱们大学聚会,她找我的事被延后,今天上午又开会,没功夫打电话,想想不大好,我决定中午去找她。”

  “中午…”乔戬沉昑片刻,说:“你我有约在先,”

  “‘六分半’地址就在公司对面拐弯向左走的那条人马路上,那一栋庞然大物不会少一个客人就撒手不l:.”杜惟眉好笑地反看他,一于托着F巴.“乔戬,如果真的感‮趣兴‬,你先尝试一下,回来告诉我感觉吧!”

  “我希望你去。”他说此活时,显得格外认真。

  “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7”她不认为他是破费的人,六分半”的一顿消费,至少得花他们两人半个月的薪⽔。

  他不语,只是静静瞅着杜惟眉。

  今天的她娥眉淡扫,由于早上来得匆忙,并没仔细梳妆,仅仅用一个卡子在脑后挽了松松垮垮的发髻,这会儿零散的发丝都一绺绺散落在肩,只有玫瑰型的耳钉周围显露不施脂粉却依然⽩皙的肌肤。或许是天气炎热,那层肌肤染上一抹淡淡的晕⾊,偶然搏得光的沐渐,便浸出细细的⽔泽,晶莹剔透。惟眉长得一点不漂亮,甚至骨架也不够纤柔,可是通常看她的人会跟着舒坦,只是这样倚着桌角,那从內到外弥散的雍容,已令⾝心为之醉。

  他的老婆…

  “不,你去。”他突然改了口,脸⾊未变。

  她先是一怔,旋即恍过神,浅笑中酒窝显现“你同意了?“

  “嗯,我没有⼲涉过你友吧?”乔戬剑眉一挑,对她的询问感到费解“只要是为朋友做的事,都该尽力而为。”

  “是啊,我知道你最好了!”有一点点心虚,毕竟是自己慡约在先,杜惟眉特意往丈夫⾝边坐了坐,轻依着他“这样吧,我答应你明天咱们去‘六分半’,怎样?”

  他淡淡地勾,拂下肩头紧抓不放的柔荑“不用觉得欠我,就像你说的,吃饭买东西什么时候都能去,还是见沈‮姐小‬比较莺要,也许她找你有急事?”

  “你,心里不会不⾼兴吧?”她小心翼翼地观察.

  “嗯…”乔戬侧过脸,浓眉微微收拢,眼角滑过桌上原封未动的蔬菜“说来,倒是有一个条件。”

  “还有条件?”杜惟眉挫败地软下双肩,红微嘟“我又不会做坏事,你让我觉得是向爸爸请求出去玩的小孩。”

  “是吗?”他正襟危坐,端起餐桌上的盘子“就当是好了,你吃掉这些菠菜,我就答应让你去,而⽇不生气。”

  他还真占她便宜?

  杜惟眉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瞅着近在咫尺的菠菜,呑咽困难“你确定要我吃?我早上都听你的话喝凉茶了啊。”开始哀兵,讨价还价。

  “凉茶降火,免得你一大早又见⾎…”

  他的话没有说完,便杜惟眉用手堵住,只发出了呜咽的咕哝。

  “老天,我怕了你,小声点行不行?”杜惟眉的脸一下红得跟烫的虾子,世人爱听蜚短流长,特别是人家的私事,没见三姑六婆和八卦男女的耳朵都立起来了?一传十、十传百,不过是上火导致鼻出⾎,传到最后成什么样的行就难说啦…

  鲍司中,即使是夫,也得尽量避免闲言碎语。

  乔戬拉下她的手,不理旁人的诧异目光,径自又问:“吃不吃?”

  僵持三妙,杜惟眉无力地妥协,一摊手“我投降。”

  难怪他慡快地答应,原来前方有不平等条约在把关。她的丈夫,那个所有人都称为“好好先生”的男人,几时也有了心计?

  乔戬终于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多吃点,对健康是保证。”

  杜惟眉不理会他的温言软语,费力地咀嚼着菠菜,充満挫败之感。看来,结婚并不是颠簸岁月的终结,而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以后会发展到哪一步,谁也无法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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