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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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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量不⾜,快找A型⾎!”

  刘韵如听到在急诊室来回穿梭的医护人员这么焦急地喊着。

  “我是A型,用我的⾎!”她突如其来的大叫使得原本嘈杂的急诊室安静了下来,在场所有人都以惊讶不解的眼神看着她。

  “用我的⾎,我是A型!”她开始怀疑那些医护人员是不是全都聋了,还是她喊得不够大声。

  “请跟我来。”一位护士‮姐小‬对她说。同时,急诊室里也恢复了之前闹哄哄的一片。

  输过⾎后的刘韵如本不听护士的劝告,执意要守在手术房外,百般焦急地来回踱步。此时,医院里涌进了一批人…

  “你们怎么知道…”刘韵如惊讶不已地看着众人。

  “没想到我才走没多远,你们就出事了,我在现场处理一些事情,所以联络了他们。”贺勋率先发言。

  “小如,你气⾊不太好,还好吧?”邹诗琦担忧地看着脸⾊苍⽩如纸的刘韵如,感叹着世事的难料。没想到巴萨祺和小如两个月来的第一次见面,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阿诗…”刘韵如自事情发生后一直庒抑着的情绪,在见到了两个月不见的挚友,才得以宣怈,她抱着邹诗琦,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痛哭。

  “阿祺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其实这起车祸跟她也有着重大的关系。当初要不是因为刘韵如替她挨了陈丽虹的那一刀,今天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原来在车祸现场,有路人眼明手快地记下肇事轿车的车牌号码。警方也迅速地逮捕肇事者,才知这是有预谋的一场车祸,而肇事者正是陈丽虹。

  此时,医生从手术房推门而出。

  “医生,请问我弟弟他情况怎么样?”贺勋最先开口。

  “外伤部分,⾎都已经止住了,伤口也合完毕,不过…”医生有些呑呑吐吐。

  “到底怎么样?”刘韵如松开抱着邹诗琦的手,转⾝急问。

  “伤者有轻微的脑震,至于详细情形,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观察以及做进一步的检查。”

  “没有命危险了对不对?”

  “这个…今明两天是危险期,只要他能熬过,就没问题了。对不起,我还有其他的病患。”语毕,医生便离开了。

  “小如,我看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们先去看阿祺,顺便办手续。”方丹妮说道。

  “不要,我要和你们一起去看他!”刘韵如说什么也不肯坐下来休息。

  “小如,你先休息一下,让阿诗在这里陪你。”雷炜轻轻地将刘韵如庒在椅子上,用着极为温柔却不容反对的口气说道。

  刘韵如想站起来,但雷炜加在她肩上的力道虽不至于让她觉得疼痛,却也让她站不起来。她抬起头,看到雷炜严肃的眼神,只得不再反抗,依言坐下。

  “抱歉,我又拖累了你。”等众人都走后,邹诗琦突然开口道。

  “什么?”邹诗琦的话让刘韵如一头雾⽔。

  “开车撞阿祺的人,是上次在宴会拿刀想捅我的陈丽虹。”

  即使那时巴萨祺曾教陈丽虹为捅伤刘韵如付出代价,但邹诗琦仍后悔当初自己没给她更适当的“回报”

  “是她?”

  “她在逃离现场时,也发生了车祸,所以警方很快地就逮捕她了。我想她会找上你,可能是因为你上回替我挨一刀,破坏了她的计划,因而让她怀恨在心吧!不过…她现在整个人都精神崩溃了,真正的行凶动机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邹诗琦虽然对陈丽虹的所作所为十分不齿,但有这样的结果,她还是觉得有些悲哀。

  久久,刘韵如才开口:“算了,我只希望阿祺没事。”她疲累地闭上眼,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遇到贺勋、碰到巴萨祺、他的求婚、她的允诺、车祸的发生…她突然觉得好累好累…

  她又想起,平常她心烦的时候,巴萨祺都会用很不屑的口气要她别摆一张苦瓜脸害得事务所生意不好,接着两个人就会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抬杠,不知不觉中,不愉快的事情就被抛到脑后了。现在,巴萨祺还躺在病上,没有人能教她忘了不愉快,她的心好痛、好痛…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巴萨祺在她心中有多么重要,才了解到巴萨祺真是无时无刻地牵动着她的情绪,完全渗⼊她的思想中…或许早在两年前把冰淇淋涂在他⾝上的那一刹那便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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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如、小如,我们去看阿祺吧!”邹诗琦轻轻地摇醒了因疲惫而假寐的刘韵如。

  “现在几点?”刘韵如紧张地问。

  “下午两点多了吧!我们去看阿祺,然后去吃午餐。”邹诗琦拉起她。

  她们来到巴萨祺的病房,推开门,只见他静静地躺在上,像是正睡着。

  刘韵如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巴萨祺,不发一语。

  半小时过去了,她还是动也不动。

  “小如,我们去吃午餐吧!”邹诗琦轻唤了她几次,她都没回应,只得拉拉她的手臂。

  “哦!不了,我不饿!你去就好了。”刘韵如像是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拒绝了邹诗琦的好意,并拉了张椅子j径自坐下。

  “那怎么行,你刚输了⾎,不吃点东西怎么撑得下去?”邹诗琦不同意地说。

  “真的不用,我很好。我不想离开他,至少不是现在。”说着,晶莹的泪⽔又在刘韵如的眼眶里打转。

  “好好好,算我服了你!那我去买回来给你吃,你总不能说不了吧!”邹诗琦不让刘韵如有说不的机会,一溜烟就不见人影。

  刘韵如坐在边望着巴萨祺,半晌,她轻轻地哼唱着: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

  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词/姚谦)

  这时,有人轻轻地敲了门。

  刘韵如并未回头,只是专心地唱着歌。

  雷炜听得有些动容。不过,他仍揷嘴道:“你还好吧?我刚刚在门口遇到阿诗,她说你不肯和她一起去吃午餐。”他的语气中有些许的责备及关怀。他一直都将刘韵如当成是自己的妹妹看待,虽然明知她是因为担心阿祺的伤才会如此,但他也不忍心看她这么‮腾折‬自己。

  “我还不饿,而且我想待在他⾝边。”刘韵如由声音知道来人是雷炜,她轻声地回道。

  雷炜幽幽地说:“你总算肯承认自己对阿祺的感情了,我还真担心,不知道你们俩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肯原谅对方。别以为阿祺老是故意处处挑你⽑病,其实,他比我们都还要关心你,只是他的表达方式不同。或许你没注意到,但和你在一起,他的话总是特别多。换做是别人,他恐怕连正眼都懒得瞧一眼呢!”一向抱持观望态度的雷炜,决定要好好开导刘韵如。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装做不知道的,谁晓得他会那么狡猾,偷偷地在我心里占了那么大的一个位子,也不事先通知一下。”刘韵如噘起嘴,小声地为自己辩⽩。

  “你们两个就是死鸭子嘴硬!当初他极力反对让你接外务的工作,明明是怕你出事,却死不承认,坚持是为了事务所的招牌着想。”

  有好几次的委托案,都是客户指名要委托小如,但那些案子全让阿祺给拦下,说什么都不让她去扮演别人的挡箭牌或是第三者,还义正辞严地说那些工作危险太⾼。当时小妮气得跳脚,直嚷着阿祺偏心。早在那时候,他们就心知阿祺对小如的感情,偏偏两位当局者,急煞了他们一群旁观者。

  “本来就是嘛!他老是嫌我碍事,好像我是多余似的;而且他老是爱挑我⽑病,好像我跟他有仇!”一提到这档事,她就有气。

  “你和阿祺认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的个你该不会不了解吧?他会那么做,全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

  刘韵如正要开口时,突然有人进⼊病房揷话…

  “雷炜说得一点也没错!虽然我恋爱没几次,但爱情却写了不少。有些男人,平常在女人堆里虽吃得开,可一旦遇上自己真正喜的对象,却又不知道手脚该往哪儿摆,只得拼命找对方的碴,想引起自己所喜的女人注意。”邹诗琦提着两个袋子进⼊病房。

  “这么快,你吃了?”雷炜看看表,问道。

  “没有,我先买回来给她嘛!省得她饿死。喏,趁热吃吧!”邹诗琦将袋子塞到刘韵如怀里,又说:“先不说以前的事,就拿你失踪的这两个月来说,你绝对没办法想象阿祺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邹诗琦故意不再讲下去,存心要吊她胃口。

  “真的吗?”刘韵如别过头,口气虽然怀疑,其实心里想知道其究竟。

  “别说你不信了,连我都不太相信。”

  刘韵如一副“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邹诗琦对她的反应笑了笑,说道:“那时我是非常不慡地跑到事务所去,准备找阿祺理论,气阿祺那个混蛋把你气跑了竟敢还不闻不问。但是到了办公室,却连个鬼影都没有!后来我上了四楼,你猜我听见什么?我听见吉他的声音!我的天啊!他还真悠哉,你人都不见了,他还有那个闲情逸致弹吉他,当时我真想拿把西瓜刀劈了他。不过当我怒气冲冲地走进练习室,一看到他时,差点叫出来。因为阿祺的眼睛布満⾎丝,双颊都凹陷下去了,像是几天没吃没睡似的。要不是大⽩天,我还真以为是见鬼了呢!”

  刘韵如见邹诗琦唱作俱佳地叙述着当时的情况,不由得眯着眼打量她。因为这种情景是她难以置信的。

  “阿祺当时只是静静地看了我一眼,尔后又继续唱着。那是我第一次听到阿祺的歌声,听完以后,我差点哭出来。他的歌声很悲伤,充満了感情。对了,那时候我用随⾝听将他的歌声偷录下来,等一下你听听看就知道了!”邹诗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随⾝听,递给刘韵如“真的,阿祺没当歌手太可惜了!你啊,不要太铁齿,该你的,绝对躲不过!说阿祺不爱你,要我信,除非乌⽩头、马生角喔!”

  “是啊!小如,阿诗是你的死,她绝对不会骗你的。”说话的人是方丹妮。她⾝后,还站着向鸿宇以及贺勋。

  “我同意小妮说的话。”贺勋和向鸿宇异口同声说道。

  一时间,病房里挤进了一堆人,使得原本就不大的病房,显得有些狭小。

  “你们⼲吗啊?我又没说我不相信阿祺会爱上我,你们⼲吗那么紧张?而且我都已经答应要嫁他了,怎么会不相信呢?”刘韵如受不了地说道。

  “嗄?”在场除了贺勋以外,所有人的眼睛都睁得奇大,下巴几乎要着地了。

  “不信啊?贺勋也听到了,你们问他嘛!还是你们不希望我嫁阿祺?”⼲吗这么大惊小敝?不过是结个婚嘛!

  “贺勋!”所有人一致将目光投向贺勋⾝上,个个开始摩拳擦掌。

  看出了他们之间的暗嘲汹涌,刘韵如镇定地说道:“有事你们到外头解决,门在那儿,请便。”

  听她这么一说,所有的人也鱼贯走出病房。

  终于,病房內再次只剩下她和巴萨祺了。

  刘韵如戴上耳机,按下随⾝听的播放键,只听见吉他的旋律声中流泻而出的一道低沉的声音唱着…

  若我是风你便是无止境的天空

  我带着感情飞向你完全只为你

  心总难以自已

  回来吧我的爱感情给了你今生只愿留住你

  回来吧我的爱活着为了你今生只愿守着你

  我的灵魂给了你

  若我是云你便是无边际的天空

  我带着感情伴着你完全只为你

  心总难以自已

  回来吧我的爱一切给了你世界再变爱不变

  回来吧我的爱等待为了你世界再变心不变

  我的灵魂给了你

  听着听着,她的泪⽔不听使唤地纷纷落下。正如邹涛琦所说的,这首歌的曲调很悲伤,蕴涵着深厚的感情,深深地撼动了她的心灵深处,教她心悸不已。她可以感受到巴萨祺所注⼊其中的情感,以及他最真的感受。

  爱情呀爱情,为何要这样磨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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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所说的危险期已经过了两天,虽然巴萨祺的情况没有恶化,却也仍未清醒。

  这四天,刘韵如哪儿也没去,只是待在病房里守着他,任邹诗琦怎么威,她就是不肯回家去好好吃一顿、睡一觉。

  “刘韵如,你以为你是神力女超人啊!再这样下去,不用等巴萨祺醒来,你就先累倒了。”邹诗琦真是拿她没辙。光这几天,她就几乎快被刘韵如气得老了十岁。每天她要回去前,都得对刘韵如来这么一段精神讲话,但总也没什么效果。

  “不会的!在他醒来之前,我绝对不会倒下去!”刘韵如坚决而肯定地说道。

  “这话可是你说的,要是你倒下去了,我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帮你叫医生,而是先把你打到骨头全散了再说!”语毕,邹诗琦气呼呼地走出病房。亏她大学时代还是辩论社之光,竟然说服不了自己的死,她快气死,也快担心死了。

  而独自留在病房里的刘韵如,则是一如前几⽇地坐在边,出神地望着巴萨祺,直到不知不觉地睡去…

  黑暗中,她依稀看到巴萨祺的背影,她努力地喊他,努力地想追上他。但不论她怎么喊,也无法使他回头:怎么追,也无法跟上他的步伐。最后,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不要!不要丢下我…”睡梦中,刘韵如呼喊着。

  怎么了?

  她似乎听见一个温柔似⽔的声音。是他?是那个在她受伤时安抚她人睡的人。

  “不要丢下我…不要一个人离开…”她皱着眉。双眸紧闭,断断续续地说着。

  好,我留下,你别哭了。

  那个声音再次‮定安‬了她的心。

  刘韵如猛然张开双眼,感觉到一双眼睛正看着她,还有一只温暖的手,轻抚着她的脸。

  适应了病房中的黑暗,她总算看清楚病房內的一切。病房內除了巴萨祺和她,再没有其他人了,而看着她的那双眼睛,正来自巴萨祺。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刘韵如庒抑不住心中的惊喜,‮奋兴‬地上前搂着他的脖子大叫。

  “‮姐小‬…虽然我喜你的拥抱,不过,这会儿你庒到我的伤口了!”巴萨祺勉強挤出一丝笑容,咬牙忍痛地说道。

  “啊!对不起,我太⾼兴了,一时忘记。”刘韵如赶紧缩回自己的手,笑着擦了擦眼泪,坐回边的椅子上。

  “也不用坐那么远吧!”巴萨祺笑道。

  “我是怕庒到你嘛!一下要我离远一点,一下又要我坐近一点,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嘛!”刘韵如噘起嘴不満地说。真是的,求婚前后,还不是一个样!要是他不说,她会知道他爱她才怪呢!

  “过来这里坐,小表!”巴萨祺拍了拍沿。

  “别再叫我小表!虽然我没帮上什么忙,好歹我也在这里为你守了好几天耶!”嘴上虽是抱怨着,但刘韵如的⾝躯还是向巴萨祺⾝旁移动。

  “你自己去照照镜子,又哭又笑,不是小表是什么?真是笨!”巴萨祺糗道,又举手轻点了一下她鼻子。

  “好啦,你最聪明,我最笨啦!笨到爱上你这个混蛋!”刘韵如嘀咕道。

  “你错了,你平常笨归笨,不过爱上我,是你做过最明智的一件事!”巴萨祺大言不惭地回答。

  “哼!”刘韵如颇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

  “你输⾎给我?”忽然间,巴萨祺转移了话题。

  “你怎么知道?”刘韵如一脸诧异地望着他,当时他明明是在昏状态中啊!

  “我就是知道。说你笨还不承认,也不掂掂自己有几两重,竟然输⾎给我,你不要命啦!”当他隐隐约约听到她要输⾎给他时,真恨不得能起来骂她一顿,却苦于使不上力,就连开口也没法子。

  “不行吗?你就可以,为什么我不行?”刘韵如不服气地反驳“况且我⾝体里有你的⾎,你⾝体里当然也要流着我的⾎,不然一点也不公平。”后半段的话,刘韵如是低着头小声地兜在嘴边说的。

  就这样,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又开始争论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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