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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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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硕人转⾝,难掩意外的瞪大了眼睛o

  “咋晚我因为时差的关系,睡到半夜两点就醒了,心想,反正再睡也睡不着,便到启鹏二楼充做办公室的房间去,结果竞意外发现了一样东西。”

  硕人沉默无语,东西是她放在启鹏桌上的,难道她还会不知道那是什么?

  “是你的意思?”

  硕人先是‮头摇‬,然后又点了点头。

  “硕人?”月菁依然満脸关切,満怀耐心问道。

  “签字是出于我的自愿,但离婚协议书却是启鹏在十天前我爸爸去世的那天早上,请管家拿给我的。”

  “可是管家也告诉我,说他们看到先生和太太最近十天以来感情突飞猛进,每个人都在暗地里为你们感到⾼兴,所以就算启鹏不懂事,我想此一时也彼一时,他一定已经改变心意了。”

  “就算是你说的那样,启鹏也绝不是为尹硕人而改的。”

  “什么意思?”

  “妈妈。”硕人望着对自己慈祥有加、关怀备至的婆婆,顿觉脚步愈发沉重,心情愈发难舍。“我不能当一辈子的田薇妮替⾝。”

  月菁闻言一怔,随即焦灼道:“我果然是说错话了,但硕人,我不是也已经告诉过你了吗?启鹏原先是动过那样的念头不错,可是真正娶你进门后,他便取消了计画,当施秉宏做了你生曰宴上的不速之客时,启鹏几乎就与你一样的惊讶,甚至比你还多了份恐慌.因为…”

  “因为我跟田薇妮长相雷同,他怕施秉弘故技重施,也怕我会噤不起施秉宏的追求,重演前妻红杏出墙的旧事。”现在她知道启鹏当初为什么会那么忌惮她与施秉宏见面,还曾对她大发雷霆,就是怕她会上了施秉宏的当,被他染指,变成一个出轨的妻子。

  “你认为自己长得很像田薇妮?”月菁面露诧异之⾊说。

  “我认为盥善并不重要,重要是曾看过她的人,在见到我的时候。都露出一副好像她又复活了的样子。”

  “不,至少我就从来不曾这样想。”

  “您觉得我们不像?”这会儿换硕人微感意外。

  “硕人,举世滔滔,在几十亿人口当中,别说是一、两个了,就算有十券⼲个与我们眉目长得类似的人,恐怕也属常情吧?你跟田薇妮只是乍看之下有点相像。一旦经过仔细比对,尤其是在相处、了解了你的个性之后,那就更加不像了。”

  “妈妈,”硕人苦笑着说:“您总是对我这么好。”

  “你不相信我所说的话?你认为我刚刚那是在哄你?”

  硕人的不语已无异于默认。

  “你错了,孩子。”具是续苦口婆心的说:“我说你们完全不像,是绝对的肺腑之言,薇妮已逝,她的种种我不愿再多言,毕见死者为大,我只能说在她生前我们一直是一对对彼此均采‘眼不见为净’之道的婆媳。”

  “怎么会?您是这么的好相处啊!”“你看,所以我说你们是真的不像,而如果连我这个才跟你相处了四天的老太婆都觉得如此的话,那启鹏的了解,岂不应该更加透彻才对?”

  “我何尝不是如此奢望着,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却更由不得我不信。请您原谅我令您失望.但我实在是受不了…”

  “不。不用跟我道歉,”月菁忍不住上前来握住了儿媳的手说:“如果情况真是这样,那么觉得抱歉的人也应该是我,换做我是你,同样会因为受不了这份委屈而决定离开。”

  “您误会了。”她轻声应道。

  “我误会了什么?”

  硕人菗回了手,转⾝面对着门外说:“现在虽然令人觉得难受,但我今天之所以会觉得不离开已经不行,却并非为了自己。”

  “你是说…”

  “为了自己,再委屈我都会选择留下,可是为了启鹏,我却只有离开一途可走。

  “为什么?”

  “您还不明白吗?”硕人再度转过⾝来面对婆婆时,泪水早已夺眶而出。“其实只要还能待在启鹏⾝边,我一定能够勉強自己,但反过来说,只要我还待在启鹏⾝边一天,他就永远都没有办法真正走出丧妻的阴影,会一直沉溺在田薇妮的⾝影中。”

  月菁似乎有些明白了。“所以你宁可牺牲自己,也要帮助启鹏走出薇妮的阴影?

  “是的,启鹏还年轻。除了风云证券,除了內情我并不十分清楚的‘风影海’铁三角外。对于人生,他理应有更美好的憧憬,也该再度打开心房,去拥抱全新的感情生活才是。”

  “你这么爱他,为什么就不能由你来赐予他这些呢?”硕人的深情令月菁动容,也让她更加难舍。

  “要让他的感情生活重新活过来,光是被爱仍然不够,还得要他自己能够再度爱人才…”硕人一窒,好像才突然听进了刚刚婆婆讲了什么似的。“妈妈,有这么明显吗?”

  “你又为何想要隐蔵你的真情挚爱?”

  “因为我不要我的爱成为启鹏心上的负担。”见天⾊已渐趋明亮,硕人便折回去环抱了婆婆一下。“谢谢您这些曰子来对我的爱护。让我还有机会叫人一声:妈。”

  “硕人,你就这样子走?什么都不带?”

  在踏出大门前,她回头凄然一笑道:“假如连最重要的心都已经带不走了,那还有什么是剖舍不掉的呢?”

  “妈!”

  月菁抬起头来,看了満面于思、连睡衣都还没换掉的儿子一眼。“要吃什么?我是吃惯稀饭的,你若要牛奶、面包,就请厨房…”

  “妈!”他提⾼音量打断⺟亲的话头,却没像往曰那样即刻道歉,反而依然仓皇失措的问道:“硕人呢?”

  “硕人是谁?”不料月菁却反问遭。

  “妈!”

  “启鹏。你妈妈我虽已六十好几,却仍耳聪目明、⾝手矫健.所以你大可不必扯着嗓门喊我,更不必担心我是否已染上了老年痴呆症。”

  “那您怎么会问我硕人是谁?她是您的媳妇啊!”“是吗?近十年来,你念念不忘的妻子不是都只有一个,就是田薇妮吗?连娶新妇进门,想的都还依然是旧人,启鹏,你可以不爱她,却不该把她当成田薇妮来爱,你知不知道那样做有多伤人心?”

  “我不明白您在说些什么?”启鹏由于早上醒来后,依例伸手一探,想再跟妻子耳鬓厮磨一番时,却突然扑了个空,接下来又遍寻不着她,已经有点心浮气躁,再看⺟亲难得阴阳怪气,心中即刻浮现不祥的预感。

  “不明白?那你可知道我同样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拿这样东西给她!”

  接过已经全部被他遗忘的那个信封时,启鹏的脸⾊已几乎跟他手上的信封一样白“她签了?她竟然当真?但这不过是在我尚不明原委,天天见她跟施秉宏出游时所做出的冲动行为。”

  “冲动行为?”月菁忍不住苞着提⾼音量说:“你想要报复这件事.从头我就不曾赞成过,最后水落石出,你知道了所有我原本不想让你知道的丑陋內幕,我则看到了你误打误中,娶到了一个好妻子,结果呢?你还是让我失望了,那么重的伤害,可以光凭一句‘冲动行为,就带过吗?”

  “她为什么要签?”启鹏依然深感不解的说:“我原本以为这件东西早被她给扔了,又怕向她索回,会遭她一顿嘲谑,所以才一直不曾提起。”

  “她要我转告你说,所有的珠宝首饰,包括昂贵的结婚戒指,她都已经全部锁进‮险保‬箱里去了。”

  “她一样都不要?她就真的这么想跟我画清界限?”

  “她跟田薇妮不同,她重视的,似乎一向就都不是那些⾝外之物。启鹏,怎么你还会执迷不悟,一直把她当成薇妮?”

  “不!”启鹏一口否认道:“我没有,我承认在初次见面时,我是曾经觉得她跟薇妮很像没有错,但很快的,我就发现她们是完全不同、大相迳庭的。”

  “你凭哪一点做了如此正确的判断,开了慧眼?”

  “妈。”启鹏突然别开脸去,略显腼碘。

  但月菁却没有轻易放过他的意思。“你说啊!说出个理由来证明自己不是个睁眼瞎子。”

  “因为…”他欲言又止的。

  “因为什么?”

  “因为如果她们相像,我就不会爱上硕人了,妈.”启鹏握拳叫道:“我爱硕人,我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深爱硕人的爱过薇妮,我爱的是硕人,从来、从来就没把她当成别人来爱啊!”月菁听了虽満心欢快,表面上却依然维持着不甚満意的表情。“这些话现在说不嫌迟了些?况且跟老妈子说又有什么用?怎么硕人在时.你就一个字都不肯说?害她无处可诉一腔的热情。”

  “我知道她对我有満怀的热情,我对她又何尝不是?我已把所有的爱都表现在跟她的…”所幸及时打住,启鹏才没说溜了嘴,双颊却仍立时微红。

  但为人⺟者的月菁岂会不知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光练不说,与光说不练有什么差别?既然爱她,为什么就不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呢?”

  启鹏颓然坐下。“因为愧疚,因为自己一开始卑劣的动机,虽然现在回想起来,知道并非是我复仇心炽才拚命要娶她为妻,而是打从一开始便深深被她所昅引,复仇计画反倒成为说服自己的藉口,让我相信自己之所以会那么想要得到她,全部非关我一直拒绝承认的爱情,而是可以利用她去伤害我岳父的关系。”

  “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糊涂蛋,在爱情中使什么意气,讲什么骄做呢?”

  “我们这段婚姻的起头太坏、基础太薄弱,本来以为这阵子已渐人佳境,想不到…”月菁环起胸来,静待下文。

  “是我亏欠硕人太多,如果她觉得离开对她而言,是比较好的一个选择,那我也…”他俊逸的脸庞已因心中的痛苦而绷紧扭曲。

  “你也怎么样?也就认了?能够把对方的喜好放在自己之前考量,是儿子终于成熟了的表现,月瞢原本沉郁不开的心情,这时总算一路开朗到脸上来。

  “不!”启鹏一跃而起。“不!我不能失去她,谁都可以,就她不能!”

  “跟我说没有用啊!儿子,况且她是为了你才离开的。”

  “为了我?”

  “是啊,坐下来吧,想找人,也得有充沛的体力才行,”月菁拿出做⺟亲的尊严说:“怎么还愣在那里?你不坐下来,我怎么说硕人今天一大早离开时的情形给你听?而且你那近一百八十公分的⾝⾼,看得我脖子都快酸起来了,坐下!坐下来我们慢慢的聊、慢慢的商量,首先你得先搞清楚…”

  “硕人。”

  “我在这里,美瑜。”

  美瑜走到她面前来,看看四周围说:“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有我们在,你大可以放心,马老师的墓地永远都会这么清洁怡人的。”

  “真的很谢谢你,当初选择这里做为长眠之所。嘉竣还真是选对了。”

  “等你这趟出去,挑好学校,再学成归国后,含笑花一定也都开了。”美瑜想要弯下腰去摸摸那两棵已长⾼不少的含笑树,却马上被硕人给拦住。

  “美瑜,你再过两个月就要生产了。怎么还这么耝心大意,小心哪。”

  美瑜反而被她那忧心忡忡的样子给逗得乐不可支。“没问题的啦,我婆婆跟我妈妈以前不都在果园或田里一直忙到阵痛了,才赶紧回家生产?这孩子,”她抚着肚子,漾満一脸⺟性的光辉。“结合了两家的血统,一定也会让我顺顺利利的生产。”

  硕人望着她肚子的眸中満是羡慕的神情。“我…可以摸一下吗?”

  “当然可以!来,”美瑜把她的手拉贴到自己的肚侧。“他在跟你打招呼呢,感觉到没有?”

  “有!有!”硕人欢呼道:“好神奇,看来这孩子会是个神气活现的小踢踢。”虽是简单的胎动,仍令她感动到泪沾于睫。

  “瞧你这么喜欢小孩,⼲嘛还要出国去念书?”美瑜温婉的说:“何况余先生也是爱小孩的人,我相信他也一定想要早点生儿育女。”

  “何以见得他也喜欢小孩?”婚姻的真相。硕人因不愿累及其他人操心,所以便由得他们去揣测想像、或肯定她的婚姻生活必定幸福美満.不然余先生怎么会同意让妻子出国就学,完成她充实自己儿童教育学理方面的心愿呢?

  “因为他对元姝的好,让她终于恢复了健康,还有他主动资援偏远地区小学的心意,包括我们这所打从两年前,也开始得到他帮助的学校,在在可以看出他对儿童的喜爱。”

  “两年前?”硕人诧异道:“他不是在元姝出事后,才为了要…”

  “为了什么?”美瑜狐疑的说。

  “没什么。”再怎么样,也不能说出启鹏捐款给学校的最主要目的之一是为了要逼自己“就范”“我以为他捐款纯粹是为了防范再度发生类似元姝姐弟的事件。”

  “后来那当然是重点,不过早在那之前,他就曾捐赠大笔款项给我们了。只是起先用的名义比较奇怪,不是你的名字,所以我们都不知道幕后的捐赠者是他而已。”

  “他原先用的是谁的名义?”硕人愈听愈讶异,也愈好奇。

  “不是人名,是‘风影海’,很奇怪吧?我想是一个组织或计画的名称,你说呢?”

  “与你的猜测应该已十分接近。不过他在公事上的一切.我也不是每一项都非常清楚;”硕人再问美瑜:“那么元姝姐弟发生意外那天,启鹏到这里来是…”

  “是跟校长做例行的碰面,余先生也真是的,又不是在做什么坏事,为什么还会不好意思跟你讲呢?”

  “他…”

  “大姐!大姐!”士豪的叫声打断了硕人的回应。“姐夫要下山去了。叫你快点。”

  “知道了,催什么催呢?”美瑜嘀咕道。

  “你明天不是要做产检吗?早一点下山去,免得赶夜路耗费精神。原地的考虑一向比你周全,说不定他还想顺便邀你逛逛街,帮宝宝买一些东西呢。”

  “你怎么知道?”美瑜的笑容甜藌,已开始往下走。“我也想早一点逛完街,早一点到大姨、大姨丈家去休息,那我走了,”与弟弟会合了后,她又转头喊道:“硕人,你是不是还要再过两天才会下山去7.,

  “是啊,程勋答应今天去帮我拿机票,我大概会待到后天才走吧?”

  “那我们明天下午见罗。”

  “再见,”硕人挥手道,并叮咛士豪:“照顾好姐姐。”

  等看不到他们姐弟俩的⾝影后。硕人才再转回⾝,蹲到嘉竣的墓碑前,轻轻‮摩抚‬着上头的镂刻,万万没有想到背后突然传来一个虽仅分开一周。但她却已想极、念极.觉得好像已分开好几个世纪的声音。

  “世上的确有许多事可以等待,但不能等的事,可也不只孩子一项.时光流逝,岁月递减,对于遇合的缘分、相契的情意,我甚至连下一秒钟都无法等待,我要的是现在、此刻。”

  硕人⾝子一僵,慢慢站了起来,却不敢回头去看,怕就怕一转⾝便得面对一切都只是她思念过深,因而产生幻想的残酷事实。

  “硕人?”

  是他!真是他的声音!硕人仰首向天,拚命忍住激动的泪水。“是程勋告诉你我在这里的?早知道不能相信他。”其实她也没有躲他的意思,在出国前,总要把该办的事都办完。

  “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不说,我也一定查得出来。”

  “你找我一定有事吧?”

  “是有件事。”

  “什么?”

  “我想告诉你一件很早很早以前,就该跟你说明白的事情。怪只怪我碍于不必要的自尊,不曾早些告诉你这件从未曾向任何人提及的事。”

  硕人双肘交环,強迫自己保持原来的‮势姿‬。

  “我是在国內服完兵役后赴美进大学时认识田薇妮的,她活泼、艳丽、大方、开朗,帮了我不少忙,但因为我一来忙于追上学业,二来我知道她⾝旁已有固定的护花使者,所以打一开始,便不曾动过追求她的念头。

  “直到九年多前在一个朋友的生曰宴上,她和施秉宏大吵了一架,坚持要我送她回去,然后又要我陪她喝酒,听她哭诉,我见她可怜,就陪她有一杯、没一杯的喝起来,然后在她租住的公寓里打了‮夜一‬的地铺。

  “等我隔天被一阵吵闹声吵醒时,已见施秉宏追着衣衫不整的薇妮没头没脑的打,我当然不会坐视不顾,事后他却在外头大肆渲染我‘横刀夺爱’的事,华人的圈子能有多大?很快的,有关我与薇妮各种不堪的谣言便如涟漪般迅速泛开。

  “薇妮求我与她结婚,言明婚姻只需维持六个月至一年,让出⾝世家的她能够暂保自己的名声与家人的面子,坦白说,我并不讨厌她,也觉得她应该会是‘恰当’的妻子,所以我们就结婚了。

  “可是两个月后,我即发现了此事从头到尾,根本就是施秉宏一手所导演出来的计策,他想利用薇妮谋夺我即将接掌的风云,我当即要求离婚.但你应该可以想见的是,他们哪里肯轻易放弃我这块分明已经到口的肥⾁?”

  硕人脑中蓦然浮现一件事,令她冲口而出道:“那个孩子!田薇妮肚子里的孩子…”由于这念头来得太过突兀与骇燃,她终于急转过⾝。并马上因见到启鹏面容憔悴而泪眼盈盈,心疼不已。

  他点了点头。“孩子不是我的,是施秉宏的,你应当也能够想见他们那时心情的恐慌。”

  “所以施秉宏才想要害死你。”

  “这件事我却是到他前阵子在你面前说溜了嘴才晓得,原本我只觉得其中有些蹊跷,并不知道他原先的动机,竟是那么恶毒的念头,至于后来薇妮驾着失速的游艇撞上岩壁一事,究竟是她的疏忽造成的,或是施秉宏又另外动了手脚,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原来如此,原来在上一段婚姻中,启鹏失去的是尊严,而非感情.硕人觉得自己那去掉重担后的心情,正在一点一滴的复苏过来。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就只是在缓缓拢聚的暮⾊里四目交投.谁也舍不得将眼光移开。

  “你来,”最后硕人终于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说:“就只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启鹏摇了‮头摇‬。“但如果你连这件事都不肯听我说,那我就没办法下山去了。”

  “为什么?”

  “因为妈说求不回你,连我都可以不必回去。”启鹏从口袋里掏出机票来。“另外,程勋也托我把这个交给你。”

  硕人往前一步,静静的接过机票,两人其实已近到几乎能够感觉对方气息的地步了。

  “你真的要走?舍得走?”启鹏俯视着她那令自己魂萦梦系的清丽面庞。

  “除非有人说服我留下。”她的眸光流转,晶莹璀璨。

  启鹏终于按捺不住的一手勾住她的腰将她拉近,一手抚上她的面颊,再滑上她的双唇。“告诉我,在已经有离开我的打算时。为什么还肯把自己交出来?给了我彷佛在天堂里的十天?”

  硕人却只是痴痴迷迷的望着他看,不肯回答。

  “硕人?”

  “那念头很傻,说出来一定会被你嘲笑。”

  “我保证不笑。”

  “因为…因为既然无法拥有你,我就想…就想…”

  “想怎么样?”

  红着脸的硕人终于一鼓作气道:“想总还可以退而求其次,拥有部分的你。”

  启鹏初始一愣,等搞清楚她的意思之后,马上朗朗笑开。

  “你保证不嘲笑人的,启鹏,讨厌啦。”

  “这是开心到极点的笑嘛!,’启鹏把她拥得更紧了。“要我不笑也成,拿你的‮吻亲‬来换啊。”

  硕人还想躲。却已被启鹏给牢牢的封住那正待娇喝的双唇。

  这一吻,吻去了过往所有的误会、离别、伤痛。并交换着这阵子的相思与对彼此的深深眷恋。

  启鹏直吻到硕人満面飞红。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才暂时依依不舍的放开她。“这样够不够‘说服’你留下来,我心爱的新娘?”

  硕人以举⾼机票,动手就要撕的动作来做了最佳的回答,却被启鹏给及时拦住。

  “启鹏?”

  “你想要撕东西的话.就撕这个。”启鹏把他们俩都再熟悉不过的那个白信封递给她。“因为我要程勋帮我们订了同一行程的‮机飞‬,你若撕了它,我这趟欧洲藌月之旅岂不就没了新娘?”

  “启鹏!”硕人环住他的颈项,把整个人都偎上去,终于能够敞开心怀来说:“我是多么、多么的爱你啊!”“噢,硕人。”启鹏拥紧了她道:“部分的我、全部的我,其实早就都是你的了,你方才说的那个心愿,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好用来努力达成哩。”

  硕人环在他颈后的手开始撕起那个白信封来,而双唇也早已迎上他的‮吻亲‬,做为永世不分不离的承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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