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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噩运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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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乖闭上嘴,否则,我会让你从此以后‘哑口无言’。”

  一把闪着湛亮银光的软剑抵在他的喉管处,威胁的话说得甜软好听,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在撒娇。

  这、这是恐吓啊…路寒袖心惊胆跳地闭紧嘴巴,瞪着眼前这个灿笑如花的秋漾影。一股女孩家独有的淡雅馨香飘送过来,教他不由得神思浮,四肢微僵的贴住后边墙壁。

  “怎么,阁下好大的胆子敢接下绣球,可是活得不耐烦来着?”

  从她温柔无害的面貌看来,却似暴风雨前的宁静,她笑得愈灿烂,他的心就愈往下沉。想解释什么,一想起她的恫吓便不敢开口。

  “你晓不晓得,我秋漾影是最痛恨婚嫁礼俗的,要我嫁给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臭男人,哼哼!下辈子都别想。”虽是嗤之以鼻的语气,她脸上仍带着异常温柔的微笑,完全是笑里蔵刀的恐怖模样。路寒袖动都不敢动,生怕她稍一使力,他的小命就没了。

  “瞧你这落魄德,一看就知道是贪图我们家的财势地位。软手软脚、灰头土脸,活像个大土蛋,还妄想娶我这金枝⽟叶?”她又轻笑了下,拍拍他那发⽩僵硬的脸颊。

  天可明鉴!我才不想娶你这凶婆娘,你也算不上什么金枝⽟叶,那个叶红萸倒比你強些。他在心里不屑反驳。

  趁着空档,秋漾影倒是将这男人打量得清清楚楚。

  壁⽟似的一张脸孔,长眉细目、⽩净斯文,看起来温雅潇洒,幸而⾝上没她最憎恶的脂粉气息,只不过一⾝潦倒的文人装束,还是令她眉心微颦。

  这么没用的男人,看了就觉伤眼!

  “你自己回答吧,是要永远消失在杭州城內,还是永远消失在这世上?”她盈盈笑问,将剑⾝稍稍松离他喉管一寸。

  他怔忡了下,不敢相信这女人的心这么狠。战战兢兢地咽了下口⽔,但为维持⾝为男人应有的尊严与气魄,他直了杆。

  “秋、秋姑娘,我想这是天大的误会。会误接这绣球非我所愿,我更不想娶你这‘金枝⽟叶’当我路某人的子。”

  “误会?”她笑得更甜更诡异了。“上百人都亲眼瞧见你接中了绣球,这算误会?”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我⾝旁有个叫化子想接绣球,于是往我⾝上一撞,怎晓得我撞到隔壁一位大婶又弹回来撞倒他,结果他跌倒了,我却接中了这颗要命的绣球。”

  “很好听。”她扼要说道。

  “好听?”

  “是啊,你这番鬼扯说的很好听,但好听不代表中听。”

  “好吧,随你信或不信。”他的面容渐蒙上一层铁灰⾊。“至于你要我两者选一,很抱歉,虽然我不是杭州人,随时可以离开这里,不过我受人之托也收了钱财,短时间內暂不能在杭州城內消失。”秋漾影倒没生气,却是⽪笑⾁不笑地近他眼前。

  “喔,怎么说呢?”

  “我答应叶员外前去寻找他失踪两个多月的女儿叶红萸,我想你该听说过此事才对。”

  “叶红萸?”她侧首想了下,扬起的睫翼轻轻眨动。“好像有这么号人物,是那个大老耝叶胜天的独生女,是吧?”

  “是的,就是她!”他一径地点头。“她于五月初遭不明人士劫持,至今仍下落不明。”

  “喔,这⼲你什么事?”

  “是不⼲我的事,问题是我缺盘,非想办法挣点银两才行。虽是下下策,就当助人,我只有硬着头⽪接下这棘手事儿。”他理直气壮地应道。

  “哈!哈哈…”嗓音一顿,秋漾影噤不住掩朗笑起来。

  藕臂忽地起落,撤走抵在他颈间的软剑,⾝形一转剑光回,晃眼间收⼊间软鞘中,又教他眼睛一花。

  她这一着令他心底微惊,摸不透这个女娃儿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多少赏金?”

  摸着毫发未伤的颈项,他愣了下才抬首回答。

  “呃…告示上写明是三千两。”

  “哟,真教你找到这叶红萸,不也便宜你了?”

  “便宜我?”

  “是啊,我记得叶胜天的女儿生得貌美如花,凡见过她的男人没有一个不垂涎动心的,我瞧你这德,也猜得出你心里在想什么。”

  听她说到这里,路寒袖原本不信那画像上的女子就是叶红萸,如今也不得不信了七、八分。

  “这么说来,这叶红萸确实是个美女了?”

  “哼!你这个无聇恶徒,既然觊觎那叶红萸的如仙美貌,何以又接下了我的招婿绣球呢?”

  一瞥眼,她挑着眉斜瞪他,说瞪倒也不大符合,说是抛媚眼还贴切些,一字一句既刺耳又娇柔。“我说过了,这全然是场误会。”他无力地‮头摇‬。

  “所以呢?”

  “所以就算是把我打死,我也不想娶你。”他据实以答。

  “哦?”她边徐徐开一抹绝如花的笑容。“可是真心话?”

  “我路某人会欣赏的女孩子通常是温柔贤淑、小鸟依人的大家闺秀,最好还是弱不噤风、內向含蓄的那种,跟你这种耝野好胜、舞刀要剑、強要出头的姑娘家相比,简直是天地之别。”为了以示清⽩,路寒袖毫无顾忌地将她批评得体无完肤,完全不怕她会有何反应。“女孩子就该要有女孩子的样子,像你这样随便拿把剑架在别人脖子上的行为,本就和野蛮人没两样,甭说你不想嫁我,我才觉得谁娶了你谁倒霉。”

  话说完了,他才觉得悚惧起来。

  她脸上娇俏笑靥始终未褪,但那双凤眼明显起了变化。

  “嗯嗯,说完了?”

  “因为我对你的认知只有如此而已。”

  秋漾影还是挂着浅笑,保持着‮悦愉‬神情与他对视。

  “拉拉杂杂扯了一大堆,还不晓得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姓路,名寒袖。”为表风度,他勉強回答道。

  “路公子是外地人士?”

  “是…是的。”

  “再请问一下,你预计花多少时间去找叶红萸?”

  “受人之托、忠人之命,总得花上一个月去找找看。”

  “何必说得恁般好听,还不是为了那些银子?”

  有点不大对劲哪,他闷闷的再答。

  “话是没错,但我也可以拿了钱就跑不是吗?但我路某人非一般无聇之徒,既然收了钱财,就会尽力寻找叶红萸的下落。”

  “真看不出是个清⾼君子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秋漾影的笑容逐渐扩大,眼底狡猾地闪烁着异样光芒。路寒袖突感忐忑不安,觉得自己仿佛正掉⼊猎人的陷阱中。

  “唉,怎么说呢?我突然觉得你是我的贵人耶。”她轻叹,偏转⾝子向右走了几步。

  “贵…人?”这肯定有谋!他同时往左方偷走了几步。

  “是啊,我仔细想了想,发现你的出现对我的侠女生涯有着莫大帮助。”

  骤见他⾝子歪了一下。“侠女生涯?”

  “你不觉得我这⾝好武艺只用来表演很是可惜吗?”她嘟嘴故作娇羞地瞟他一眼。

  “你、你不会真想找机会派上用场吧?”

  “那当然,不然我这么拼命习武是做什么来着?总得要找些恶土匪试试力道才行。”

  “我不认为…”

  “我认为你会是一个好幌子!”她抢先一步说了这句。

  “幌子?”

  “这样吧,你随我回家去,陪我演出戏,我便饶了你这条小命,并且当你的保镖,一块去找叶红萸,你道如何?”

  “什么?”他登登登地狂退数十步,惊恐的程度尤胜一把剑架在他脖子上。“你…你要当我的保镖?”

  “不然以你这三脚猫的功夫,遇上⿇烦本不济事,只有挨打流⾎喊痛的分儿。”

  “别开玩笑了!”他动大叫。“我又不是疯了,跟你这动不动就想取人项上人头的女人走在一块,一不小心触怒你,就看不到隔天的⽇出。”

  “不会不会,我保证不动你一寒⽑。”

  “不成不成,我没理由自找⿇烦。”

  他的拒绝依然没让她变脸,还是好脾气的堆着笑脸。

  “好吧,既然你不肯,我只好让你被别人逮住送至武馆给我爹发落了。”她好整以暇的望天。“你接了绣球,就得娶我;你不娶我,我爹同样会宰了你。”

  “宰…了我?”他艰涩的再咽口气。

  “是啊,你戏弄了他的感情,他不把你剁成八大块喂狗吃才怪。”她说得轻轻松松。

  “等、等等!我几时戏弄了他的感情?”他心惊地喊。

  “还说没有?我爹可是一心盼着我嫁出去,才大费周章的办了这场绣球招婿,现下你若让他期待落空,嘿嘿,你猜得出自己的下场是怎样吧?”

  “开什么玩笑!这杭州城都没王法吗?可以让你们如此草菅人命?”

  “也对,但你晓不晓得何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有‘活着比死更难受’这两句话的意义?”路寒袖的脸⾊由⽩至青。这女人的毒蝎心肠,已超乎他想象!

  “如何?陪我演出戏,再让我当你的保镖,一个月后,你消失杭州城,我继续当我的秋家三‮姐小‬。”知道他已动摇,她用着温和慈蔼的口气说服他。

  “…只是一个月?”他确实动摇了。

  “是,就一个月,反正我只是想过过⼲瘾,可以吧?”

  “不动我一寒⽑?”

  “嗯,我用人格保证!”她信誓旦旦地举手。

  虽然还是觉得事出唐突,一切远不在他预料之中,可如今骑虎难下,若得罪这难的丫头,也许他连这巷子都走不出去。

  “这…好吧!”

  “呵呵,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那好,我们走吧!”她⼲脆的甩头就走。

  “走?走去哪?”

  “这还用问吗?那当然是回武馆去跟我爹禀明这事喽!”她眉开眼笑地回首望他。

  路寒袖不懂心头紊难解的窒息感从何而来,这丫头笑得愈多,他的眉头就皱得愈紧。

  一个爱笑、爱耍狠的女子,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难测城府?

  “秋鸿武馆”位于城北临郊处,创馆至今已有百年历史,传到秋桐溪手上已是第四代。眼见他年岁已⾼,两个儿子对武学毫无‮趣兴‬,反而是三丫头从孩童时期自愿学武,⽇积月累下来练就一⾝好武艺,令他委实头痛。

  打自秋漾影十岁起,城內城外人人都晓得秋鸿武馆出了个女中豪杰,爱打抱不平、爱舞刀弄、爱出风头,惟独不爱琴棋书画、针线女红,连安静待在房內对她而言都是种‮磨折‬。

  为替她找个婆家,秋桐溪不晓得找了多少媒婆托亲,但往往对方一探听出秋漾影的“特殊才艺”后,全不约而同打了退堂鼓,任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媳妇除会拳打脚踢外,无才又无德。

  就这样,晃眼间,秋漾影已是十八“⾼龄”秋桐溪不得已只好替她办了这场“抛绣球招婿”的楼台会,哪里想得到绣球丢了、也被接住了,准女婿却趁他开心大笑时脚底抹油迅速偷跑,现下也不晓得有没有人找着这个家伙,急得他在厅堂上走来走去,心烦得很。

  “爹,我看您别管大妹的事儿了,她这辈子若真嫁不出去,那也是命中注定,随便她以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咱们来个眼不见为净就是。”端坐在柚木椅上的秋随形,⾝形舒展,意态闲适地说道。“你说的倒轻松,女儿是我的,我能不管她吗?”兜了两圈回过头,秋桐溪没好气的反驳。

  “话是没错啦,问题是管也管不住,能怎么办?架住她上花轿?再把她打昏強押进洞房?”耸耸肩,秋随形还是一脸悠哉样。“只不过,连接住绣球的新郞都跑掉了,想嫁也没个对象喽。”

  “你、你…”一瞪⽩眼,秋桐溪捣着气涌心头,鼻孔突然间撑大,嘴角隐隐菗搐。

  “哈…哈啾…哈啾…”

  动怒的下场就是连打七、八个噴嚏方才休止。

  柳别音见状,急忙顺着他的背轻拍,一边斥责儿子。

  “随形,你爹已经够恼的了,做什么还说这些话他?”

  “天地良心,我可不是在他,我说的全是肺腑之言,也许不动听,但全是实话。”

  “爹都在打噴嚏了你还提!”始终在一旁执扇煽风的秋如风,忽地用扇尖戳他脑袋瓜。“少说一句,没瞧见爹打完一轮在打第二轮了吗?”

  “是是是,我闭嘴,我当哑巴。”秋随形慨叹地乖乖住口。

  柳别音扶着丈夫在紫檀椅边坐下,再忙请婢女如如倒了杯茶给他润润喉。

  “老爷,您别气了,随形说这些话也是无心。”

  深昅口气,秋桐溪沮丧地摇着头猛叹气。

  “我不是在气他,我是气漾影这丫头不争气,还有那个明明接到绣球又不认账的浑账东西!”

  “唉,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怪漾漾不好,也难怪那位公子跑得恁般火急。”柳别音如此安慰自己。这会儿,一个喊声由外堂、中堂、內院,直接冲进了厅堂里。

  “馆主!陛主!三‮姐小‬回来了!”大总管⻩贺楼壮敦敦的⾝躯飞快随声响奔到秋桐溪的面前。“漾漾回来了?”柳别音一喜,正担心这丫头不晓得野到哪儿去。

  “哼!”秋桐溪则一脸漠然的撇过脸。

  “是的,而且她还带了今天楼台捡了绣球的那位姑爷一块回来呢!”拱着手,⻩贺楼笑嘻嘻地禀报着。

  “什么?”众人难以置信的同喊出声。

  还来不及回神,秋漾影已经开开心心地跨过门槛,⾝后跟着一脸忸怩窘态的路寒袖。

  “爹、娘,您瞧瞧女儿带了谁回来!”秋漾影声调轻快地抓过路寒袖,推到二老面前笑道。“瞧,是您未来的准女婿哦!”秋桐溪与柳别音怔忡相觑了几眼,全然不知作何反应,再望向那个踌躇难安的少年郞,心底多半有了谱。

  “如何?漾漾很了不起吧?这下你们便不用再担心我嫁不出去了。”她満脸骄傲自満地灿笑说着。

  秋桐溪皱着眉、闷着气慢慢起⾝,再慢慢踱步到路寒袖⾝前。

  “你自个儿说罢,是不是真不想娶我的女儿?”

  路寒袖心下微惊,本以为他是要责难自己接了绣球又逃逸无踪的恶行。

  “这…当、当然不是。”

  “不是?那你⼲嘛跑?”他不以为然的拉⾼音调。

  “因为事出突然,路某一时无法承受,所以便很不聪明的选择逃避。”

  “是吗?所以你是真的想娶漾漾?”秋桐溪眯着眼近他脸孔,想从他眼睛里看出他是否在撒谎。

  “嘿,嘿嘿…”傻笑两声,他僵硬的大力点头。“当然是真的,不然我⼲嘛接那绣球来着。”

  “少来!我看你是被我女儿強押回来的吧?”

  “爹!您说什么呀,人家可碰都没碰他一下,哪里強押他来着!”秋漾影娇嗔地嚷着。

  “甭骗我,你明明不想嫁人,又怎可能把人带回来?你说,你骨子里又在打什么主意来着?”

  眼见计划要被戳破,秋漾影朝着路寒袖猛使眼⾊,又对⽗亲嫣然一笑。

  “爹,您说得对,女儿确实不想嫁人,不过这回情形不同,我对他一见倾心,他又接下了我的绣球,今生今世,我已下定决心非他不嫁了!”继又转向柳别音嚷道:“娘,别人或许不信女儿,但您一定会信吧?”

  听着她満子隈心的⾁⿇话,路寒袖呆若木,觉得脚底窜上一股凉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好快。

  “女儿,你真是这么想就好了,娘觉得…”思想单纯的柳别音⾼兴又感动的正想靠过去,却被丈夫扯了回来。

  “别上当!你当她娘当了十八年,还不晓得她有多机灵狡猾吗?”

  “老爷,”柳别音可怜兮兮地回过脸看他。“女儿虽然叛逆,但她从没对我撒过谎。”

  “是啊爹!我才不对娘撒谎呢,您别破坏我和娘的感情。”秋漾影马上贴到柳别音的⾝上,紧紧搂住⺟亲,摆出娇弱无辜的‮纯清‬模样。

  “我的乖女儿,娘相信你,一定不让你爹这笨蛋误会你。”⺟女俩像久别重逢般彼此互拥,坐在椅上的秋如风和秋随形,一个在打呵欠、一个在打瞌睡。

  “好了,好了,你们俩丢不丢脸,有外人在这儿,犯得着抱在一块催人呕吐吗?”秋桐溪涨红着脸将她们分开。

  “爹,寒袖不是外人,他是我的夫婿!”秋漾影不依的嘟起朱⾊菱

  “话不要说得太早,我认不认还是一回事!”

  秋桐溪嗤哼一声,拂袖坐回紫檀椅上,再灌口茶到肚里。

  “喂!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在下路寒袖。”他战战兢兢的回答。

  “哪里人士?”

  “路某来自河南,家乡开封。”

  “我本对你第一印象不错,但因为你冲着我笑完才跑掉令我颜面无光,所以,我现在对你十分不⾼兴!”秋桐溪不客气的直接将话挑明,正眼瞧也不瞧一眼,摆明存心刁难他。

  “路某对秋馆主歉意非常,也请秋馆主原谅路某当时的鲁莽。”路寒袖诚惶诚恐的半揖抱拳请罪。

  “哼!”“爹,您就别再怪他了,他也是因为有难言之隐才会⼲下这糊涂事。”秋漾影连忙帮腔。

  “怎又有难言之隐来着?”

  “是这样的,他今天早上才刚接下叶家的托付,预备帮忙寻找那个失踪的叶红萸。”

  “叶红萸?”这三个字将秋家二少的思绪拉回现实。

  “那个貌若天仙的叶红萸?”秋如风用扇子击掌,两只眼睛炯炯发亮。

  “她不是在五月初遭人劫持下落不明吗?”秋随形也对这事颇感‮趣兴‬。

  “所以他在接中绣球后一直深觉不妥,就怕耽误了婚期。”她紧接着再道。“不过,经我和他仔细商量后,我们决定一块去找叶红萸,不管有没有找到,一个月后都会回来成亲。爹、娘,您说好不好?”

  “不好!”秋桐溪马上大声反对。“要找他一个人去找,你一个女孩家乖乖待在家里就好。”

  “为什么?”秋漾影懊恼地鼓起腮帮子。“嫁、嫁狗随狗,我和他既有了婚约就该从夫,您怎么可以阻止我?”

  “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哼,这一定是个幌子,我才不信你真会帮忙去找这个叶红萸。”

  “爹!你这么说太伤人了,女儿我可也是个正义人士,而且他确实收了叶家给的盘,不信您去问问是不是真的,看女儿有没有骗你。”她理直气壮地喊着。

  “老爷,您这是在⼲什么?”柳别音不満地撞撞丈夫手肘。“老是疑神疑鬼,漾漾可是咱们女儿,你别动不动就怀疑她话里的真假嘛。”

  “不是我爱怀疑她,你自己用脑子仔细想想,漾漾以前对。嫁。这种说法有多不屑,现在竟然还拿这个来堵咱们的嘴,你不觉得她居心叵测吗?”

  “居心叵测?爹,您竟用这么毒的话加在女儿⾝上,该不会…我不是您的女儿吧?”扁扁嘴,秋漾影备感委屈的泪眼汪汪。

  秋桐溪一怔,没料到这自小到大倔強好胜的女儿,眼中竟出现晶莹泪光。

  这…难不成他真误会她了!

  “哎哎哎,你说这什么蠢话,你当然是我秋桐溪的女儿!”

  “那么,您到底信不信女儿口里所说的?”眨着⽔眸,秋漾影凄楚再问。

  “…信,我信!”秋桐溪终于举⽩旗投降了。就算是假,现下他也只有认了,反正他自欺欺人惯了。

  “所以,您肯让女儿跟着他一块去找叶红萸了?”

  “是…是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啥是他低头?秋桐溪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说生错女儿了。

  “爹,您真好!女儿爱死您了!来,啵一个吧!”秋漾影天喜地的扑上去,差点没把秋桐溪给撞倒。

  爱女的热情献吻,让秋桐溪一时间有些飘飘然。哎呀,不管他这三丫头行事有多怪诞,但起码活泼可爱。

  路寒袖再度傻眼,真不敢相信一个女孩子家敢在众人面前抱住自个儿亲爹亲个不停,这…“在发什么呆,还不快向我爹娘行跪拜礼?”

  愣了许久,路寒袖被秋漾影重推一下方才清醒。

  “啊?什么?”

  “你真不懂规矩,我爹娘可是你的岳⽗岳⺟,你要行礼以示对我负责到底呀。”她说得理所当然。

  此刻,路寒袖的心情就像上断头台一样的煎熬。这一拜,他不晓得还有没有后悔的余地。

  怎么办?怎么办?这一连串的霉运简直没完没了。

  谁来救救他逃离这些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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