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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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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天未全亮,绍谕就一个人在乘风院的庭院里练剑,想藉此把‮腾折‬了他‮夜一‬的纤细⾝影赶走。

  可是他越练,那道⾝影就越明显,他越想忘却那震撼人心的美貌,就越为她那強忍创伤的神情而心痛。为什么?一向将女人当作是发怈工具的他,为什么会对一个才见过一面的姑娘如此的挂念呢?他不是已经决心不成亲,不给凌家一个继承人了吗?为什么还会对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情动‬尼?

  他‮狂疯‬的舞着、练着,任凭汗⽔透⾐衫。

  “绍谕,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慡朗的声音打断了他。

  绍谕收剑敛势,望着步⼊庭园的绍渊,他仍是轻摇摺扇,一副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状。

  “什么事?”绍谕淡淡的问。

  绍渊不理会绍谕的冷漠的神情,迳自走⼊凉亭坐了下来。“你还记得上次被我放走的那位女扒手吗?我已经知道她的下落了。她叫姿菁,和病重的⺟亲及弟弟住在城郊,平常就以刺绣为生。”

  看绍渊说到她时那陶然神情,绍谕心中不自觉升起了一股酸意。他不喜别的男人用这种表情谈她,即使是绍渊也不行。

  他轩眉微蹙,语气仍然冷淡“你调查得倒详细的,花了很多时间?”

  “这倒没有。”绍渊并没有被他那冷漠的神情吓到,反正老大长年到头都是那种冷冰冰的样子,他早见怪不怪了。“我是陪尚雪去买绣品时遇到她的,当时正巧她被绣品店的人刁难,就和尚雪联手帮了她一把,顺便问问她的背景罢了。”

  绍渊说得轻松,绍谕却听得沉重。她过的到底是怎样的⽇子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磨难?他眉头蹙得更紧了。

  “我打算今晚去见一见她,因为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出现在城內卖绣品了。”自从知道她会进城来做买卖后,他总会偷溜出去,找藉口去看看她、买她的东西。可是最近两天,她突然不卖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他想去查查看。

  “你要去见她?”绍谕的声音提⾼了些。

  “有何不可?”为何绍谕对他要去看姿菁的事感到不悦?“你该不会是还在记恨上次的事吧?区区几十两银子也值得你气那么久,这样好了,我代她还你就是了。”

  绍渊从怀里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石桌上“这样就两不相欠了。下次看到她可别再追着她讨,说不定她会成为你的弟媳妇呢!”

  他是当真的?绍谕惊觉到绍渊认真的表情,他不是主张博爱的花花公子吗?难道竟对她动了真情?

  姿菁怕惊动上的⺟亲,示意弟弟到门边来,悄声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他。“爹恐怕再也没办法帮我们了,倪宝最近闯了大祸,爹一家子都快保不住了,哪还管得到咱们!”

  “什么祸事?有这么严重吗?”

  “本来很严重。现在可能没什么了。”姿菁咬牙切齿地道。

  此时冠均才发觉姿菁的神情不太对劲“怎么了?他们欺负你了?”

  “何止欺负?他们简直是陷害外带恐吓!”一想起他们那狡猾的嘴脸,姿菁的声音就不自觉的提⾼了一些。

  “到底怎么一回事,你快说嘛!别净打哑谜。”冠均催促着。

  姿菁把上次在倪府所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冠均听了暴跳如雷“他们怎么这么无聇?为什么倪宝闯的祸要你来偿,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你也真是的,为什么要答应他们那种无理的条件呢?”他不悦地叫嚷着。

  “我也不想啊!”姿菁无奈地道:“是他们保证一定会医好娘的病,让你上学堂,善待你们,我才答应的。”倪宝一听说她答应嫁人凌家堡,马上提出这个条件。

  壁均当然明⽩姐姐会牺牲自己的幸福,完全是为了他跟娘,可是他就是舍不得姐姐这样‮蹋糟‬自己。

  “听说凌家的大少爷是个怪人。”冠均忧心地说“你怎么能答应!”

  “怪人又怎么样?最起码他是个有钱人。有了钱,我就可以让你跟娘过好一点的⽇子。如果他短命点的话,说不定我还可以得到一大笔遗产呢!”姿菁耸耸肩,自我安慰地说着。就算她不嫁给这个病表凌绍谕,以她的家境,又能嫁给谁呢?谁又是她理想的对象呢?

  想到对象,姿菁忍不住伸手‮摩抚‬挂在问的钱包。为什么她总想起这个钱包的主人?她甚至还感觉得到,他那锐利的鹰眼正无时无刻的盯着自己。

  唉!多想无益,反正命中注定她这一辈子是不会再遇见他了。

  壁均无奈,只能怨上天的不公平,这么美丽善良的姐姐,却有如此悲惨的命运。“婚期订在什么时候?”

  “这个月的月底,成亲前倪宝会接我到倪府。他们希望我从倪府出嫁,说是给我面子。”其实是他们不愿让人知道倪文乐外头另有小妾和子女吧!

  “这么快?只剩十几天而已,要不要告诉娘呢?”

  “千万不要,我不想让她的病情受到影响,等成亲前再告诉她吧。”

  屋內又传未了一阵阵的咳嗽声,姿菁对冠均说道:“娘醒了,你进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

  明⽩姐姐心中的苦,冠均了解的低头⼊內,留下姿菁一个人独坐在月光下沉思。

  “明月如画,美人如诗。好一幅动人的画面。”绍渊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姿菁的面前。

  对于他的深夜造访,姿菁颇感意外。她认得他是常来替妹妹买绣品的公子。现在像他这样注重兄妹之情的人很少了,所以她对他很有好感。

  “公子是来替令妹买绣品的?很抱歉,我已经不卖了!”虽然见过多次,可是她依然不知道他的名字。

  “为什么不卖了?是不是找到更好的事情做?”绍渊轻摇着摺扇,在离姿菁不远的木桩上坐下来,神情一派自在,并不受周遭的简陋环境所影响。

  “不是找到好事情做,而是我要成亲了。”姿菁一脸的无奈。

  对这突来的消息,绍渊颇为震惊,想不到自己第一次‮情动‬,竟会落了空。可是她为什么没有半点的喜悦?“你不満意这桩婚事?”

  “无所谓什么満意不満意,毕竟对方是财大势大的有钱人家,不管我満不満意都得嫁过去!”

  是什么人敢在苏州城里婚?他一定要把对方揪出来,狠狠的教训一顿。“对方是谁?我替你去退了这桩婚事。”然后亲自娶你。绍渊在心里补上一句。

  虽然感他的好意,但他只是个常来买绣品的客人,她怎么可以让他为了自己而得罪凌家堡呢?

  “多谢公子美意,可是这是我的私事,不劳公子费心。公子今晚到此是为令妹买绣品的吧!正好我这里还有一些,就送给公子,做为你们兄妹这些⽇子来对我照顾的谢礼。”

  姿菁不等绍渊出口拒绝,就迳自回屋內把自己卖剩的绣品取了出来,双手奉上。

  绍渊神情黯淡地接了过来,因为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她并不希望让自己介⼊,事已到此,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花轿一早就来到了倪府的大门,姿菁早在石玲⺟女俩的协助下,穿戴好大红喜服,等着凌家堡的人来娶。

  在媒婆的带领下,她告别了倪文乐与石玲夫妇,步上八人大轿。

  悄悄的掀起窗帘,姿菁看到了路旁混在观礼人群中,泪流満面的⺟亲及弟弟,心痛得不能自己。

  唯一的女儿出嫁,⺟亲竟然不能参加,这是多么‮忍残‬的事情啊!

  姿菁轻轻抹去屈辱的泪⽔,咬紧下,暗恨石玲无情的阻止了⺟亲跟冠均的要求,不让他们来也参加她的婚礼。她暗自发誓,无论如何,她都要让⺟亲和弟弟膛站在石玲⺟子的面前,再也不必忍受他们的欺负跟讥讽。

  随着锣鼓的亲队伍,轿子到了満门贺客的凌家堡,姿菁依着古礼行了成亲仪式之后,就直接被送人了新房。

  由于头上盖着红巾的关系,姿菁一直见不到新郞的容貌,及其他宾客。

  在冷清的新房中,姿菁勉力端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顶着沉重凤冠的头颈疼了,她才微微的‮动扭‬了一下。

  “怎么样?累了吗?”一个低沉冷酷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姿菁一跳,她一直没听到任何的声音,所以以为房里除了她,没有任何人,想不到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络渊奉了绍谕的命令,准备告诉新娘子,她所应遵守的规矩及应尽的职责。却因一时的好奇心,想看看这位骄蛮的新娘能沉静的坐到几时,所以才默默的坐在一旁。谁知道这位倪家大‮姐小‬的忍术一流,竟然能僵直的端坐好久,害得原本想看好戏的他反倒先不耐烦起来。还好在他主动开口之前,她先动了一下。

  “你是…”对方没有掀起她的头巾,她也不敢擅自取下来。

  “别紧张,我不是你的相公,我是二堡主的大公子,也就是你的小叔!”绍渊察觉到她的疑虑,特意表明自己的⾝分。“我来是因为你的相公我的堂兄有话要我转达给你。”绍渊有些为难的清清喉咙,不知如何向她说出那些难堪的话,为什么坏人总是要他来当呢?

  “大公子有话请说。”姿菁听出他有些犹豫,似乎不知如何启齿,便落落大方地说道。

  她的声音很好听,绍渊对她有了第二分的好感,也许跟她相处并不如预期的困难。

  “是这样的,你相公希望你能明⽩,他因为某种原因不能跟你‮房同‬,必须一人居住在乘风院里,避免他人的打搅。所以,就请你暂时委屈住在这东波院中,等⽩马院整理完毕,他就派人来接你过去。”说完,绍渊便准备转⾝离去,不愿面对预料中的哭诉抱怨声。

  姿菁乍听到这个消息,心情顿时松懈了不少,想不到自己会如此好运,不用与那病人膏肓的凌少主共枕,这真是一个大好消息,但是…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将远离人世了?如果是的话,她⾝为人,是不是应该侍奉侧呢?

  “请问…相公的病情很严重吗?”她试探地问。

  “病?”绍渊愣了一下,那小子壮得像牛一样,哪会有什么病?如果真要说有,恐怕也只有那暴躁的脾气跟怪异的情而已。

  “如果那也算病的话,那真是无可救葯的病了!”他喃喃自语。

  果然!姿菁更加肯定外面的传言是真的了。凌家就是因为这样,才肯花大把的银子买媳妇进门,因为这个媳妇很快就要成为寡妇了。

  她伸手拿下头巾,为自己未来的命运感到忧伤,但还是故作镇静地道:“我知道了,请公子转告相公,我会在这里等他,如果他需要我服侍,请他派人说一声。”

  看到红占下俏丽的容颜,绍渊止住了即将离去的步伐,睁着大眼,手指着姿菁,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是那个…”姿菁两字哽在绍渊的喉间,说不出来。

  此时姿菁也认出了绍渊,想起上次见面的情景,她有些尴尬的羞红了面。“你是上次那位公子?”

  “你就是倪家的‮姐小‬?”绍渊不答反问。以她的生活背景,应该跟倪家扯不上关系才对,她怎么可能是绍谕要娶的刁蛮‮姐小‬呢?

  姿菁明⽩倪氏兄妹在外的评语并不好,虽然很想否认,奈何⾎浓于⽔,事实总归是事实。“是的,我叫倪姿菁,倪宝是我哥哥。”说到倪宝两个字,姿菁不自觉的银牙暗咬,心中充満了恨意。

  虽然这股恨意一闪即过,但还是被眼尖的绍渊看到了“你不喜你哥?”

  “只要是有⾎有⾁的人,没有一个会把自己的亲妹妹卖掉的。这种无聇之徒普天下没有一个人会喜,我也不例外。”

  他为她的话感到震惊,想起上次她曾说过不満意自己的婚事。“听起来,你好像不是很愿意嫁到凌家堡来?”原来婚的竟是自家人?绍渊有些失笑的摇‮头摇‬。

  她何止是不愿意而已?简直是千个不愿意、万个不愿意。可是为了病重的⺟亲和唯一的弟弟,她能拒绝吗?

  从姿菁的沉默中,绍渊明⽩的知道了答案。

  很好,一个不愿意嫁,一个不甘愿娶,这下事情好办了。

  从东波院的新房出来,绍渊就直接冲到绍谕所住的乘风凉。

  他老大不客气的打开书轩的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大巨‬的开门声使得埋首书堆中的绍谕抬起了头,満脸的不悦。“二叔难道没教你什么是礼貌吗?”

  “‘礼貌’是对有礼的人用的,至于你?不必了。”绍渊不在乎的挥挥手,迳自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小子吃错葯了?敢用这种态度对他!

  “你再不知分寸,小心我不客气了!”绍谕沉着声,越⾝走向他。

  “客气?老大,请问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了?”打有记忆以来,绍谕就老以大哥的⾝分胁迫他。“你一个人躲在这书堆里,把所有的难堪跟问题都丢给我,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绍谕拜完天地,兢迳自回到乘风院,也不理会众人投而来的诧异目光与接踵而至的询问跟好奇,害得他顿时成了众人的攻击目标。更令他生气的是,连绍琪和尚雪也逃之天天。

  “我爹跟二叔怎么说?”知道绍渊生气的原因之后,绍谕反倒平静了许多。

  “他们直问我为什么把新娘蔵到东波院中,而不送到你这儿来,是不是跟你设计好不要骗他们?”回想起大伯跟老爹那副好像要把他生呑活剥的模样,绍渊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你怎么说?”绍谕挑了挑剑眉,想知道答案。

  “我能怎么说?”绍渊怒视着他“当然是把你的威胁跟计划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哦!”“那些老顽固的反应呢?”

  “暴跳如雷!”绍渊比手画脚的诉说着当时的情形。“大伯直嚷着要跟你断绝⽗子关系,将你逐出家门,幸好伯⺟跟我爹在一旁为你说情,才保住了你一个不孝子。看来这回是你赢了。”

  绍谕朗声大笑,重新坐回书案前,好像他爹越是生气,他就越⾼兴似的。

  看到堂兄这个样子,绍渊忍不住想起新房中那位含怨的佳人。“你⾼兴了,却害得一位无辜的姑娘得跟着试凄。”

  听出他话里的酸意,绍谕收住笑声问道:“你是说倪姑娘?”

  “什么倪姑娘?她叫姿菁,是你的子。”

  “她叫什么跟我无关,我不觉得这对她有什么不公平,毕竟这是她自愿的。”谁教她要贫图凌家堡的荣华富贵及少主夫人的地位呢?不过,他怎么觉得她的名字很耳

  “事情好像不是这么回事。”绍渊若有所思地‮挲摩‬着下巴。“老大,我问你,如果这位倪姑娘本不想嫁你,你是否愿意把她让给我?”堂兄一开始就打算跟对方做挂名夫,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娶她要来得幸福。

  “难道是有人她的?”绍谕颇不以为然。他可很清楚老爹的一千两银子是做什么用的。“别忘了,上次是谁跟我说这个倪‮姐小‬爱财如命。骄蛮无礼来着?”他冷冷地提醒,不明⽩绍渊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

  绍渊顿时无言以对,因为这些消息确实都是他告诉绍谕的。可是他认为其中一定另有隐情。“你不记得上次在大街上遇到的姑娘吗?”

  “那个女扒手?她跟这个倪‮姐小‬有什么关系?”从上次见了一面之后,她那既倔強又无奈的叛逆眼神就老是困扰着他,怎么可能忘得了。

  “怎么没有关系?如果我跟你说,那位姑娘就是你今天拜堂的子,你信吗?”绍渊对姿菁没有不好印象,自然不会像绍谕一样,开口闭口都是女扒手。

  绍谕浓眉紧蹙,脸⾊也沉了下来“你是说,今天跟我拜堂的就是那个女扒手?”

  绍渊实在听不惯他那种侮辱的称呼。“拜托!你不要老是女扒手、女扒手的叫好吗?人家是有名字的。”他的口气开始有些不悦“况且她会这么做,或许有她不得已的苦衷也说不定。”

  绍谕为绍渊一再替姿菁辩护而渐感不快“她唯一的苦衷就是太爱钱了。为了钱财,她不惜抛弃自尊去当个小偷。”

  “住口!”这个人是怎么搞的?越说越难听了。“我不许你再这么说她,好歹她也是你的子啊!别这么无情好吗?”

  “她可不是我自愿娶的。”绍谕言不由衷地说。之前他确实是不愿意,可是现在…

  “那就把她让给我。你不能给她幸福、快乐,我能。”绍渊直视着堂兄,眼神是认真的。

  “不行,我不答应。”

  “为什么?你并不喜她啊!把她让给我吧!”他不是一直很排斥这一桩婚事吗?为什么不肯成全他?

  “不为什么,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绍谕视着堂凝那坚毅的眼,两人皆不相让。“别忘了她现在是谁的子。”

  闻言,绍渊缓缓的转过⾝,走出门外,绍谕说得对,现在她已经是他的子了,可是他不会死心的,时间久了,姿菁自然会了解到谁才是最适合她的。

  绍渊离去后,绍谕就一直坐在书案前,思考着绍渊突然的转变。

  他心中也明⽩,无端将一个女子扯进他跟⽗亲的战局是不公平的,可是除此之外,他又能如何呢?

  他倏地站了起来,无论如何,他还是得亲自去看着才行。

  初秋的风有些凉飕飕的,尤其吹在空寂的新房中更觉寒意。

  姿菁在新房中直等到二更时分,确定她的相公不会来了,才站起⾝轻轻的阁上窗,熄灭灯火上就寝。

  可是她躺在上,翻来覆去就是无法成眠,心里老是惦念着⺟亲跟弟弟。不知大娘是否真的已把他们接回倪府住了?大夫是否有来看病?

  突然,轻微的开门声响起,姿菁心下一惊,莫非又是那位凌家堡的亲戚来探视新娘子了?

  姿菁本来想坐起来接,可是想想又觉不对,哪有人三更半夜不‮觉睡‬来看新娘子的?于是她存着戒心躺在上假寐,想看看对方是何动机。

  绍谕一直在东波院的新房外守着,他看到屋里的新娘确实是上次在大街上遇到的少女。不可否认的,经过装扮之后,她比前次所见时更美了!唯一不变的是她的眼神。可是,为何其中没有一丝嫁⼊富豪之家的喜悦呢?

  等到姿菁熄了灯火,在上许久之后,绍谕猜想她已睡着,这才蹑⾜走了进去,靠近边。

  藉着微弱的月光,绍谕以因长期练功面是得的夜视能力,清楚的看到躺在上的是一位⽪肤⽩皙、貌若天仙的女子。

  多可惜啊!这么美丽的姑娘却为了钱财,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体。绍谕发出几不可闻的喟叹声,伸出一想‮摩抚‬上的美人儿,却意外的发现到她并未睡着,因为她曲线优美的酥正因为紧张而略显不规则的起伏着。

  “如果没有心虚,又何必装睡呢?”绍谕收回手,面无表情的说。

  知道被看穿了,姿菁仓皇地坐起⾝来“你是谁?为什么三更半夜跑到我房里来?”她努力的想看清来人,却因为房里太暗而不可得。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对她没有恶意。

  “你连你的丈夫都不认得吗?”绍谕讽刺地道。

  姿菁的脸上浮起一抹‮晕红‬“你是凌绍谕,我的…相公?”她试探地问。

  “就算是吧!”声音是冰冷的。

  看来他并不喜自己。姿膏不明⽩何时得罪过他。“之前大公子才来说过,你因为病重无法与我‮房同‬,为何现在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声音听起来神气十⾜,一点都不像是个重病之人。

  “病重?”绍谕不悦的挑了挑剑眉,绍渊这小子为了不伤害美人的自尊,竟然敢诅咒他!下次见面,一定要这小子好看。“你认为我有病?”

  “难道不是吗?”苏州城里谁不知道凌家堡是因为少堡主病重才要买冲喜?

  房內是一片沉默,姿菁几乎要以为他已经走了,可是没有,因为那道黑影还伫立在那里。

  “你是倪宝的妹妹?你很爱钱?”他想再确认一次。

  钱!它对于她的意义何其重大。有了它,⺟亲的病才能好;有了它,冠均就能上好的私垫,求取宝名。是的,她需要它。“钱对有需要的人来说,是不可缺少的东西!”

  果然,她是为钱才嫁进来的,那他对她就没有什么好愧疚的了。绍谕有些心痛的想着。

  房內又是一阵沉寂。姿菁不喜这种诡异的气氛。

  也许是在黑暗中对话,完全看不见对方神情的关系吧!她步下想点燃灯火,却因为视线不佳差点被椅子绊倒,幸好一双強而有力的大手及时扶住了她的

  好纤细的⾝,她的⾝子骨一定很弱,绍谕心底没来由的升起了一丝不舍。“你做什么?”

  “我想点灯,不然看不见你!”姿菁实话实说。

  “不用了!”他耝声拒绝,为自己突来的心软感到不快“我要走了。”

  “你不留下来?”此话一出,姿菁恨不得马上咬下自己的⾆头。

  “你希望我留下来?”声音里有着低沉的笑意,透露着危险的讯息。

  “不,我…我是说…”姿菁羞红了脸,不知如何解释,害怕他真的会留下来。

  “算了,我明⽩。”

  姿菁才松了口气,一种温热的感觉突然占据了她的樱,她震惊的伸出手想反抗,却被一只強劲的大手握住。

  “住…”她出声抗拒,却正好让对方的⾆长驱直人,吻去了声音。

  绍谕原先只是想蜻蜒点⽔,品尝一下那鲜滴的红,哪知一接触到那甜美的藌汁,他就如同渴极之人,久久无法放开。

  姿菁被他恣意的吻着,感觉到有一股力量似乎要昅走她的灵魂、她的力量,直到她全⾝乏力,只能依靠着那⾼大健壮的⾝体站立为止。

  倏地,他推开了她,她顿失依靠,跌坐在地面上。

  绍谕在自己失去理智之前,快速的消失在黑暗中,留下仍一脸茫然的姿菁。

  ‮夜一‬无眠。

  姿菁在丫环梅香送来洗脸⽔时,就已经坐在镜前了。

  她昨晚为神秘访客而辗转难眠,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相公凌绍谕,因此她一早就在等着,期待在大厅向公婆请安时能见到他。

  “奴婢该死,迟来伺候少主夫人了。”梅香早已听闻这位少主夫人刁难下人是出了名的,吓得脸都⽩了。

  姿菁不明⽩有钱人家的‮姐小‬是怎么使唤丫环的,为什么她们看起来总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遭杀头一般?

  她露出温和的笑容,唯恐吓到这位小丫环,轻声说道“别害怕,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这么和蔼的笑容。会不会另有谋?“奴…奴婢叫梅香,今年十…十七岁。”

  十七岁?跟自己一样年纪,姿菁有点同情她。虽然家里的生活不好,所幸⺟亲从未想过把她卖给人家当丫坏,不然自己岂不成了另一个梅香?

  “梅香,你知道膳房在哪里吗?可不可以带我去?”今天是新媳妇第一天见公婆,她可得好好表现一下。

  果然有谋!梅香心里想着,这位少主夫人表面装得客客气气的,果然是要自己当线人,带她偷袭膳房。怎么办?可是不答应又不行。算了,先只住自己再说。“可…可以,可是少主夫人去膳房做什么?”

  “今天是我进门的第一天,我想亲手做几样好菜给大家尝尝。”希望能博得大家的好感。姿菁在心里补充。

  梅香微蹙着眉,这位少主夫人说谎的技术真差,从没听过有哪位千金‮姐小‬会亲自下厨的,更何况是以刁蛮出名的倪家‮姐小‬?

  可是事实证明她错了,当她依着姿菁的要求带她到膳房后,所发生的一切都教她咋⾆。

  姿菁先对正在膳房里工作的仆人们点头微笑,然后就纯的生火起灶,做着一道道精致的菜肴与可口的点心,动作之俐落、菜⾊之精美,就连膳房的大师傅都自叹弗如。

  “这漂亮的新丫环是打哪来的?这么能⼲。”厨娘凤姐见姿菁一⾝简朴的装扮,便问着⾝旁的梅香。

  梅香吐了吐⾆头,她可真搞不清楚这位少主夫人.放着华丽的⾐裳不穿,偏要穿这一⾝不知从哪弄来的破⾐裳。说什么怕把漂亮⾐服弄脏了。这可不像是一般大‮姐小‬会考虑的问题。“她不是什么新丫环,她是我们的少主夫人。”

  “什么?”凤姐闻言尖叫一声,旁边的仆人、丫环也纷纷停下手边的工作,回头望着她们。

  “她是少主夫人?”这下大伙可慌了,他们纷纷上前抢下姿菁手上的工作,老天保佑,他们可不想因为怠慢了少主夫人而追到责罚。

  凤姐推着姿菁坐在众人临时拿来的椅子上,忙不迭地赔罪“少主夫人,真是对不起啊!都怪梅香那丫头,也不说明你的⾝分,害大伙直把你当成了新丫环,真是对不住。”说时还不忘怨怼的⽩了梅香一眼。

  梅香则回以一个十分无辜的表情,是他们没有早点问的嘛!必她什么事?

  “没关系,这些事我平⽇做惯了,不算什么!”姿菁不在意的挥挥手,又站起⾝来继续未完的工作。

  凤姐只当她在说客气话,仍是拉着她不放。“少主夫人,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千万别亲自动手,这会折奴婢们的寿呢。”

  姿菁噗哧一笑。“别胡说了,我可没听过这么离谱的事。更何况我只是想亲手做几道菜孝敬一下公婆,不会碍着你们的。”

  话虽如此,可是凤姐一千人还是不让姿菁再动手,姿菁无奈,只得作罢。

  “那就⿇烦凤姐等会派人把这四样菜跟点心送过去。”本来她还想多做几道,可是…唉!算了。

  姿菁带着梅香回房间换下那一⾝从娘家带来的旧⾐裳,穿起华丽的纱裙,挽起发髻,揷上珠钗,回复少主夫人的形象。

  一阵叩门声响起,梅香前去应门,整整了一个年纪稍长、做丫环打扮的姑娘。

  “少主夫人,老夫人差瑾儿来请你了。”

  “谨儿给少主夫人请安!”谨儿不卑不亢的朝姿菁一拜,精明的双眼默默的打量着面前这位美丽却不造作的少主夫人。

  姿菁被她看得浑⾝不自在,依这个瑾儿的态度看来,应该是老夫人⾝边的大红人吧!这可得罪不起。

  “我刚嫁过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请瑾儿姑娘多多指教。”她客气地说。

  瑾儿闻言,仍是面无表情,只是垂首道:“少主夫人过谦了,瑾儿不敢逾越本分。还请少主夫人速往大厅用膳,以免老夫人及老爷久候。”

  看来这个瑾儿不是好商量的角⾊。姿菁带着梅香跟随瑾儿一起前往大厅,沿途接收到不少好奇的眼光,但他们一看到神⾊严谨的瑾儿,就马上掉头走运,不敢于稍作停留,姿菁很好奇,瑾儿为何有如同主人一般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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