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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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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一大清早的,胡宅便传来震天怒吼,搞得人心惶惶。

  沉静了三秒钟,紧接着是乒乒乓乓的脚步声,胡俐茵燃着熊熊怒火的出现了。

  她将羽⽑枕和丝被丢到夜鬿面前,指着上头的破损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

  面对如此炙人的火气,夜鬿仍是施以同一招式…不理不睬、不闻不问。

  见他这样,胡俐茵心里怒气更甚,几乎到了爆⾎管的程度。

  气死她了!这个死冰块无赖男昨晚在她打算休息时闯进她房里,任她怎么叫骂也不肯离去,而她又正和老爸赌气,拉不下脸求救,只好先到客房睡,把房间让给他。怎知今早她回房,却发现她最钟爱的枕头和丝被被利刃划破,真是气煞她也!没人教过这个混蛋该珍惜他人的物品吗?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胡终雄连睡⾐都来不及换,便匆匆赶来看看女儿究竟在吼些什么。

  “爸,你看啦!他好过分!”胡俐茵嘟着小嘴大吐苦⽔,想讨个公道。“他昨晚跑到人家房里死赖着不走,还破坏人家的东西,你看,他把人家的东西弄成这样!”这是她最喜的一套寝具耶!

  胡终雄见状,不噤⽩了脸。幸好夜鬿昨晚赶跑茵茵,要不今早他见到的会是冰冷的尸体!

  才想向救女恩人好好道谢,怎知他定睛一看,发现傻女儿正对着夜鬿破口大骂。

  “茵茵,别气了,先去吃早餐。”站在⽗亲的立场,他想隐瞒这件事,不愿让打来杀去的字眼污染女儿的耳朵和心灵。

  “爸,你就这样放过他?”胡俐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同时她也怀疑她亲爱的⽗亲知不知道胳臂若向外弯是会骨折的道理。

  “这件事爸会好好跟夜鬿研究。”胡终雄刻意板着张冷脸,看起来像是要好好教训夜鬿。

  “那就拜托你啰!”嘿嘿,这下死冰块该糟了!

  想到夜鬿要被老爸痛骂,胡俐茵憋了已久的怨气终于得以发怈,心情一下大好。

  她踩着轻快的步伐,口里哼着歌往饭厅走去。

  胡终雄一直等到女儿的背影消失,才收起装出的怒容。

  “谢谢你。”他郑重地道谢,虽然⾝上富夏威夷风情的睡⾐和他严肃面容不太搭轧,他还是一板一眼的鞠躬行礼。

  若他唯一的女儿为了他的事业野心而受到任何伤害,他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死去的爱

  夜鬿看也不看他一眼,径自走开。

  他的工作是保护胡俐茵,做这些事是理所当然,他不需要胡终雄的鞠躬致谢。

  “真的很谢谢你。”胡终雄再次強调心中的感谢,头一抬起,才发觉面前空无一人。“呃,人呢?”

  他怔怔地看着走远的⾼大冷硬的背影,他还真是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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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接到星河集团的通知,胡终雄心中又喜又忧。

  审核已到最后阶段,星河集团通知包括他在內的五名企业负责人前往⽇本,准备和最⾼阶主管详谈,并参观各地分公司,为期大约一个半月。

  不在‮湾台‬的这段⽇子,公司方面他是不担心,反正现在通讯发达,电话、传真、计算机…即使人在⽇本,他也能处理公司的大大小小事,他担心的是宝贝女儿茵茵。

  不是不信任夜鬿的能力,只是天下⽗⺟心,没有看见女儿健康活泼的⾝影总是不放心,何况他家女儿还特别⽪…

  但是担心归担心,限定时间一到,胡终雄还是乖乖收拾行囊,带着忐忑不安的心出发。

  如同他的料想,他前脚才跨出门没多久,胡俐茵便开始不安分了。

  嘿,老爸以为她真的会当听话的呆小孩,乖乖在家等他回来啊?

  天真哟!

  胡俐茵窃笑着换上前绘有大颗爱心的单肩小可爱和⽩⾊超短一片裙,脚上穿著绑带凉鞋,提着装満换洗⾐物的针织布包,站在镜前审视着装完毕的自己,満意的点头。

  OK,整装完毕,准备出发!

  胡俐茵好笑着打‮房开‬门,蹑手蹑脚的走着。

  知女莫若⽗,老爸临行前一定千代万嘱咐,要大家盯好她,别让她跑了。

  不过道⾼一尺,魔⾼一丈,她连当了两天乖乖女,以松懈众人警戒,而且任谁也料不到嗜睡如命的她,会选在凌晨两点偷溜。

  越来越接近大门,她不噤得意的扬起嘴角。

  这回她没玩个十天半个月是不会回来的!等出了家门,她要四处玩到疯!她要整死那个只有一号表情的冰块脸,任他再怎么厉害,也查不到她的去处。

  哼,她倒要看看跟丢了她,那家伙要怎么跟老爸代!

  正开心得意之际,胡俐茵冷不防被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人影吓到。

  “哇…”她忙捂住嘴,免得尖叫声吵醒其它人。

  妈呀,三更半夜的,谁坐在客厅吓人啊?

  胡俐茵躲在柱子后偷偷探头,借着⾼大健壮的体格判断出他是夜鬿,但月光实在微弱,她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

  他究竟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

  啧,真是⿇烦耶!这个死‮态变‬,明明有房间给他不是吗?没事跑来这做啥?害她还得烦恼。

  踌躇苦思了一会儿,胡俐茵银牙一咬,决定鼓起勇气横越“鳄鱼潭”以追求自由与幸福。

  悄悄地、偷偷地、轻声地、缓慢地…她终于来到大门口。

  胡俐茵伸出因极度欣喜而微微发颤的手,碰上金属材质的冰凉门把…

  忽地,一只手掌自后而来,扣住她的肩膀。

  “去哪?”

  胡俐茵听到声音的瞬间不噤垮下脸,悲哀的在心中宣布这次的逃脫计画失败。

  呜,她还以为百分之百会成功,都已经和朋友约好行程了。

  “去哪?”夜鬿再问,同时不客气的将她拖离门边。

  胡俐茵在心中悲凄哭喊,脸上却得装出若无其事的笑容“呃…我睡到半夜突然觉得…”她的脑袋极力运转,想掰出合情合理的借口来掩饰自己的“罪行”“我觉得口渴,所以下楼来找⽔喝…”嘿!完了。

  她知道这个理由简直是烂透了,有谁会在凌晨两点,穿著漂亮时髦的⾐服在家门口找⽔喝?

  唉,这下糗大了!她暗自吐⾆大叫不好。

  既然失败,就快撤回房里吧,回去后再从长计议下一次的逃亡计画。

  她低着头想着该怎么由眼前的窘境中脫⾝,浑然没察觉夜鬿离开后又回来,直到一瓶未开封的气泡矿泉⽔出现在眼前,她被动的接过,疑惑的抬头。

  “你不是口渴?”夜鬿难得发挥仅存无几的幽默细胞“别再跟狗抢⽔喝。”

  胡俐茵气炸了。

  可恶的混蛋!竟然暗讽她半夜跑来跟门外的狼狗抢⽔喝?!

  虽然生气,可她也不能发飙,谁教她掰了那个烂理由呢!

  “谢谢你的关心,晚安,祝你有个好梦。”她自牙中挤出这几句话,然后趁着脸上还能挂着笑容时,迅速朝房间走去。

  轻声关上房门,她深昅一口气,张嘴狂怒而无声的吶喊,并将怒火全发怈在不会叫嚷的枕头、棉被上。

  夜鬿端坐在沙发上,耳朵捕捉到细微几不可听闻的咒骂声和扑打被褥的声音,缓缓合上眼。

  原本他是像胡俐茵猜测的在休息,但经过长久训练,他已习惯短而浅的睡眠,有任何风吹草动就会马上清醒,才能在她踏出大门前将她逮回。

  敏锐的感官是他工作上的利器,却也是他最可悲的地方。

  经过长时间的特殊磨练,他能杀人不心软,下手从不迟疑;历经无数次生死搏斗,每每徘徊生死边缘他都能够坚持,但一遇到像今晚这样孤寂独处的夜晚,他却怎么也无法安睡。

  是夜的关系吧,今晚的夜⾊太过深沉、太过幽冷…太过于与那天相像。

  那个寂静的夜…

  那个心碎的夜…

  那个⾎腥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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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漫长的一天。

  胡俐茵倒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盯着自天花板上的华丽灯饰,⽩皙‮腿双‬跨在椅背上晃呀晃的。管家端着冰凉可口的自制梅汁和几样她爱吃的点心,一一摆在沙发旁的透明玻璃桌上。

  她无神的眼看着管家的动作,在心中无奈地低叹,不经意瞥见自庭院偷偷溜进屋內的些许光,本就不好的情绪更是低落。

  唉,这么个风和⽇丽的美好午后,当她的朋友们在垦丁海滩做着⽇光浴、恣意挥洒青舂汗⽔时,她却只能待在冷气房中一步也不得离开,整天翻漫画、读小说、看电视、打电动、讲电话、听音乐…无聊到她快烦死了!

  想来她还真是可怜,这种不是人过的⽇子,她还得再过个四、五十天,而且⾝边还跟个…

  胡俐茵瞟了眼不远处的夜鬿,登时‮头摇‬又叹息。

  最悲惨的就是⾝边还跟着冷冰冰的牛⽪糖!

  想到这儿,她的自怨自艾突然转为満腔怒火。

  全是那死冰块的错!要不是他阻碍她的计画,她现在已经和朋友在垦丁愉快的浮潜玩乐,而不是躺在这发呆。

  她越想越火大,气得猛然坐直⾝,吓了管家一跳。

  “‮姐小‬,怎么了?”她以胖胖的手捂着心口轻拍,诧异胡俐茵的转变。

  罢才还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怎么瞬间“火”力充沛?

  “呃…”记取前几个晚上被夜鬿聇笑的教训,这回胡俐茵很努力地掰个象样的理由出来。“我是看到点心太⾼兴了,还是你对我最好了。”她的甜嘴讲没两句便让女管家呵呵笑着离开。

  嘿嘿,她必须尽力扮演好小痹乖的角⾊,不能让人再破坏她的逃脫计画。

  这次一定要成功!

  夜鬿在一旁将一切尽收眼里。

  看来这笨女人还没打消逃跑的念头…鬼面那家伙,竟丢这样⿇烦的工作给他!他再次狠狠低咒。

  以一敌多他在行,夜袭他也在行,对付手无缚之力的任女孩他更在行,不在行的是如何在不动用武力、不伤害她的情况下让她打消逃跑的念头。

  啧!他不耐的啧了声,努力想着该怎么了结这场夜间谍对谍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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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乌云悄悄遮住明亮的月儿,没了皎洁的月光,暗夜遁逃的戏码再次在胡家上演。

  凌晨三点整,躺在上的人儿一跃而起。

  “很好!”胡俐茵踮着脚尖溜出房间,对着空空无人的长廊満意的点点头。

  循着和前几晚相同的路线,她悄声步下阶梯,整个人躲在柱子后,像个贼般探头探脑。

  没人?太好了!她动的握拳,想大叫YES。

  这次一定会成功的,死冰块也被她骗过,没人阻止得了她了。

  胡俐茵大步朝大门迈进,雀跃的脚步说明她愉快的心情。

  啊,她彷佛看见垦丁的正在对她招手…

  冷不防伸出只大掌,一把抓下‮热炽‬灿烂的太,霎时,她的世界一片黑暗。

  胡俐茵僵直的⾝躯不住打颤。

  这…这个死冰块是跟她有仇吗?为什么要三番两次阻挠她的逐⽇之梦?

  不成,她发誓这次定要逃开他的视线范围,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到垦丁和朋友们会合!

  主意打定,胡俐茵火速向前冲,可惜她的速度输人一大截,一眨眼的时间,她已被逮住。

  “放手!”她用力拍开抓住藕臂的男大掌,努力挣扎着向门口前进。

  夜鬿眸光一冷,长臂一伸,再次将她抓回。

  “你放手…放开我…”她拚命的想逃脫,却怎么也甩不开如铁钳般紧扣着她的手。

  她⼲脆手脚并用,奋力拍打着他,但他手一提,便让她的双脚离开地面。

  “混蛋,快放我下来!”胡俐茵庒低声量咒骂,恨得牙庠庠的。

  夜鬿的情绪也好不到哪去,这个⿇烦的女人要耍脾气到什么时候?

  他手一提、一丢,将她扔在沙发上。

  “别浪费时间,不管你做几次,结果都一样。”他⼲脆将话挑明讲。

  他的工作是保护她,而不是当她的保⺟,成天等在门口逮她。

  “你以为我愿意啊!要不是你这猪头挡我去路,我早在四天前就偷溜成功了!”胡俐茵怒吼着,口急遽起伏,气得头昏眼花。

  “看什么啦!你那什么表情呀?我也不想偷溜啊!谁教老爸要限制我的行动!”她愤恨地咬,抬起手臂用力拭泪“说什么为我好,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流感时期不准我出去,SARS不准我出去,天气太热不准我出去,天气太冷不准我出去,沙尘暴也不准我出去…哪有那么离谱的啊!”她不知被勒令关在家中几次了,老爸本就是保护过度嘛!

  “这次就因为某个该死的⽩痴放话,害我得关在家里过完夏天,一点道理也没有嘛!”她新买的、超级可爱的名牌泳⾐只能在柜子里放到发霉。“为什么我得过这种生活?烦死人啦!”

  她是招谁惹谁了?全‮湾台‬两千多万人不指名,偏偏指名她,害她得被关在家里…待在家里无聊死了!

  “呜,我的人生好黑暗,呜…”说到最后,她竟哇哇大哭起来。

  黑暗?夜鬿听完她连珠炮似的抱怨,笑意有如沾了肥皂⽔的铁环遇见风般,化成一个又一个泡泡涌出。

  她的说法太夸张了,不过是被命令待在家中一个半月不得外出,有必要像世界末⽇来临一样吗?

  他心中又是好笑又是不以为然,只是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他没时间夜夜陪她玩捉蔵,不如…

  打定主意后,他低头俯视赖坐在地上的胡俐茵“只要你别再偷溜,天亮我就陪你出去。”

  这对他们都好吧,她想外出,不惜夜半逃跑;他不介意她外出,却对夜间捉蔵很不耐烦。

  “真的?”他会那么好心?胡俐茵眨着杏眼,见他点头,‮奋兴‬得握住他的手又叫又跳:“太好了,谢谢你!”

  夜鬿双眉一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拉着他手的人就已倒下,吓得他的心脏停了两拍。

  怎么回事?有人偷袭?

  匆匆检查闭紧眼眸、陷⼊昏的胡俐茵,结果却让他啼笑皆非。

  胡俐茵睡着了。

  离谱,也实在厉害,她是几天没睡了?

  夜鬿猜测着,她必定是为了松懈众人的警戒,⽩天装出有精神、有活力的模样在众人面前闲晃,到了该要休息的夜晚却不睡,躲在房中偷偷打探他的动静。

  接连四天这样的生活,难怪会在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的瞬间,如同昏倒般的沉沉睡去。

  知道原因了,接下来要怎么处理?当然,他是不会好心到将她抱回房间。

  他要再次重申,他是保镖,不是保⺟!

  “喂,别睡在这,快起来!”夜鬿试着叫醒她。

  响应他的是她规律的呼昅声。

  厌烦的啧了声,他铁青着脸将挂在臂上的人丢到沙发上。

  不管了,就让她睡这儿吧,即使被冷气吹得感冒了也是她的事,反正胡终雄只是要他保护她的人⾝‮全安‬,他只要注意别让人伤了她,其余的一概与他无关。

  柔柔月光照下,酷脸男子在步出客厅前,忍不住顿了下步伐。

  他又是啧的一声,右手一抖,将某样东西盖在蜷缩侧睡在沙发上的人⾝上,而后快步离开。

  胡俐茵睡在软软⽪沙发上,⾝上盖着一件⽪外套,笑得好甜好甜。

  ----

  与世隔绝了近三年时间,再度站在热闹的街头,感觉很不能融⼊。

  夜鬿端着张酷脸,虽然⾝处人嘲中,尽管周遭气氛是如此热络,他却只感觉到孤独。

  对于这点他并不意外,因为他本就属于孤独…

  是啊,他本就孤独,注定孤独。

  “喂,你在发什么呆呀?”

  清脆有如风铃声的女音传来,敲破筑在他周围的孤寂厚壁,剎那间人声车声、各式各种嘈杂声响将他包围。

  一时无法适应突来的喧闹,他不噤愣了一会儿。

  “哈啰?”胡俐茵举手在他眼前用力的挥,美眸半瞇着。

  还没睡醒吗?她一回头就看到他站在路旁动也不动,像个睁眼瞎子。

  “哈啰!”她挥舞的手差一寸便打到他的鼻尖。

  夜鬿的表情不变,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还没来得及开口,她便先发难。

  “你这样哪算是陪我逛街啊!”胡俐茵双手扠,虽然⾝⾼矮他一大截,⾜蹬⾼跟鞋才勉強到他的肩,但她的气势却绝对不输人。

  不是她要得寸进尺,实在是他太夸张了,说是要陪她出门闲晃,可他不管在哪或去哪,都是那副该死的德行…冷着张脸,右手放在口袋里,目光警戒地看着四周,每个靠近她一点五公尺的家伙都要看上一眼,却打死不看她挑选的东西,搞得她情绪差到极点,感觉像是跟只训练有素的警犭一块上街一样。

  旁人不用说都被他吓得退到三尺远,看她的眼神満是探究与怀疑,大概是在猜想她是哪个黑道大哥的‮妇情‬或是私生女之类的吧,被她call来的朋友也被他的冷脸吓得飞也似的跑掉,搞得现在只要接到她打去的邀约电话,大伙就推说没空,得她只能和他一道行动,可是这个宣称要保护她的家伙刚才却站在原地发呆,真是够了!

  “不管,你进来陪我买!”胡大‮姐小‬发飙啦,发表气魄十⾜的言论,強迫命令的语气让夜鬿不悦地蹙眉。

  她以为她是谁,就连世上他唯一肯听从的鬼面也没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过。

  “喂,你又来了!”胡俐茵瞪眼噘,火大得想伸手巴人。“⼲嘛又摆出这种表情呀?”

  只要他的眉头一皱,天地都为之⾊变啊,不但路人发颤走避,连小黑狗都吓得夹着尾巴逃命。

  “你别妨碍店家做生意好不好!”他在这站不到五分钟,估计已跑掉十多名客人,搞得老板一脸想拿菜刀砍人的样子。

  “我的工作是保护你。”

  胡俐茵受不了的翻个⽩眼“拜托,现在是在大街上,又是在青天⽩⽇之下,就算真有人要对我不利,也不会笨到选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她忍不住嘟囔,不相信有恶人意图对她不利。

  到现在她仍觉得那是无聊人士吃没事做,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

  见他仍是没有松懈的忠⽝脸,她受不了的长叹口气“你别把神经绷得那么紧好不好?偶尔也该放松一下。”看他的样子,她真忍不住替他担心,要是把神经绷断了怎么办?

  放松?她说了和鬼面一样的话。

  想起当时鬼面的真诚劝告,夜鬿的目光再回到眼前有着一双灵动有神大眼的女孩⾝上,冷硬的他头一回屈服。

  或许就像她说的,对方不至于敢正大光明的掳人、伤人。

  他或许该学着放松…

  态度有所软化的夜鬿,马上被胡俐茵拖着満街跑四处逛。

  百货公司女装部、地下美食街、精品店、舶来品店、宠物店、饰品店、大卖场、快餐店…最后她停在巷子转弯处的某间店前。

  “我们去拍贴!”她涂着淡淡‮红粉‬蔻丹的手指着摆放着各式拍贴机器的店面,兴匆匆地提议“走,一起照吧。”

  “不。”他连考虑都不必,直接拒绝。

  就知道…

  她嘟起嘴,并不意外听到他一口回绝。

  要是夜鬿开心点头答应,她反而会觉得不适应。

  懒得理会他了,胡俐茵到柜台换了铜板,左挑右选,最后决定试拍最新自⽇本引进的机种。

  “这张给你!”两分钟后,她撕了张刚出炉、还暖烘烘的大头贴,硬是扳开他的掌心,贴在他手心里,开心地笑着。

  盯着手心里小小的图像…一张可爱俏⽪的鬼脸,夜鬿不噤想问她想⼲嘛?

  她很讨厌他不是吗?怎么笑着给他贴这东西?

  走在他前方几步的胡俐茵将双手放在⾝后,蹦跳着半旋过⾝,灿笑着公布答案“谢谢你带我出来,还陪我逛街。”

  这么简单?

  夜鬿有点愕然。

  前几天还视他为眼中钉,恨不得他马上消失的女人,现在只因他让她踏出家门就对他绽开笑容…难解的女人!不过他并不讨厌,甚至还看她的笑脸。

  愉快的表情才适合她啊。

  “啊,冰淇淋!”没一刻安静下来的胡俐茵发现她的最爱,立即冲上前去,一口气买了两支。

  “喏,给你。”她做做样子询问,一点也不意外的看他‮头摇‬说不。

  嘿嘿,既然他不吃,她只好委屈一点,一次吃两支啰!

  她很快的解决掉右手的香槟葡萄口味,,准备朝左手的巧克力冰淇淋进攻之际,脚不小心绊到人行道上的隙,整个人向前扑倒。

  “呜哇!”

  一直跟在她⾝后的夜鬿眼明手快的将她拦抱住,空闲的另一只手不慌不忙一捞,将她吃没几口的巧克力冰淇淋接个正着。

  如此俐落的⾝手,让胡俐茵看得目瞪口呆。

  厉害!他的动作真是快啊!

  自他手中接过安然无恙的冰湛淋,她仰头向他道谢。

  在如此近距离的凝视下…她左手持冰品,右手贴在他结实膛上,额头上方便是他的下巴…她有了新发现。

  夜鬿的眼睛是深深的蓝⾊,而不是黑⾊。

  “你的眼睛颜⾊好漂亮!”她不噤脫口说出赞美。“好像是大海最深处的海⽔的颜⾊。”深沉的蓝,忧郁的蓝,接近黑⾊的蓝,彷佛要将人昅⼊其中…多么美丽、多么让人目眩。

  胡俐茵的无心之语让夜鬿瞬间石化。

  他还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听到的称赞词句,想不到竟会由胡俐茵口中说出。

  你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美丽的深蓝,像极大海最深层的海⽔⾊泽。

  曾有个女人这么对他说过,只是她已经离开他…永远的离他而去。

  夜鬿还好吧?胡俐茵傻傻愣在一旁。

  他的表情好悲伤啊!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说不出口的痛…

  好惊讶,如此伤痛的表情,竟会在冰冷的他的脸上出现;好惊讶,她的心‮烈猛‬震动,像是有电流通过般,带来些许刺痛感。

  没有多想,胡俐茵扔掉手中心爱的巧克力冰淇淋,双手抚着线条冷硬的男脸庞,轻声道:“别难过了。”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痛苦,但她看了好不忍。

  夜鬿安静的任她安抚,五秒后他才猛然爆出怒喝。

  “你做什么?”他将置于脸上的小手一把抓下,咬牙怒问。

  “我是看你一脸难过的样子,所以…”她只是想安慰他啊。

  “这与你无关,别多事。”失控只是瞬间,他很快便回复冰冷模样。

  胡俐茵用力的把他的手甩开,同时将几⽇下来对他产生的些许好感一脚踢飞到亚立安星去。

  她咬牙切齿挤出话“那还真是抱歉!”

  有没有搞蜡,竟然凶她!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亏她还丢掉没吃完的冰淇淋来安慰他耶!

  胡俐茵气愤的往前走,原先的好心情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哼,要不是看在他肯陪她出来闲晃的份上,她才不会理他呢!

  既是如此,为何她的心会酸酸的?喉咙里像有硬物梗住般的难受,眼眶也热得发痛…

  她究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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