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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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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师⽗,怎样?”

  郑一邑开相命馆以来,还未曾见过这么奇特的八字。照理说,这名女婴是不该出世的,只因她的命格是极之格,而这种命格,本无法存活于人间。

  郑一邑抬起头来,拧着愁结百转的眉头。“林先生,你确定…你没拿错或看错这女婴的生辰?”

  林*先再猪脑也不可能记错自个女儿的生辰八字,况且,他才刚自医院出来,在出来之前,他可是问得一清二楚的。“不会错的,我太太生产的时候,我分秒不曾离开过。郑师⽗,准不会错的。咦,她的八字有问题吗?”

  他是问到了重点,可惜,这也是他所说不得的重点呀!郑一邑没有多说什么。简单的为女婴取蚌名,依她的命格,原该取名“⽇月”的,不过,听来有些奇怪,是以起了“瑞渝”二字,希望她能因此之名,在这个间好好的存活下来。上天既然要她生在界,合该就此让她脫离界的影。虽然没有多说,不过他倒没忘记代一句:“这女婴和我们是不同的人。”

  “和我们不同?为什么?”

  郑一邑沉缓的解释:“她与生俱来所带的使命和我们不同,她是…”

  “是什么?”

  郑一邑拍拍林*的肩。“林先生,你的女儿是不凡之人,好好扶养她长大吧!”

  有师⽗的一句“不凡”这比任何的赞语都来得重要,开心过头,庒忘了郑师⽗在批命论名时一直不展的愁眉。

  拿着师⽗所批的命书,林*飞快的回到医院。

  一九九九年台北…

  “小渝,下午陪妈妈到指南宮去。”

  十八芳龄的瑞渝已出落得美丽动人。

  才从⾼中毕业,也经过人生另一道关卡…联考的试验。果然不负众望,以榜首之姿⾼中台大医学院。从北一女、台大医学院,求学的过程一路走来,只有“光耀门楣”四个字可以形容。谁说生女儿不好,他们林家不就是生女的最好范例?

  距离⼊学仍有好长的一段时间,赋闲在家还真是闷的。⺟亲既然提议出门,她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喔,几点去?”

  “趁午过后,不闷热再走。”

  抬头看着挂钟,才十一点,还早呢!也不知哪来的好心情,她走到⽗亲的书房找书,打算打发现在的时间。

  案亲有一书柜的典蔵书,浏览了好一会,顺手菗出一本禅书,此书乃一法师阐述地狱中事的精文。

  书中叙述,有一天王,名“明明不动”司掌阎王宝殿之一○八狱苦海;书中还描述明明不动天王的相貌,说他⾝长六尺,横眉锐眼,相貌出众,乃一俊男才子,在间得道,死时遂⼊间掌司重职。

  文中记载,此明明不动天王有一闭月羞花之娇娘,名俱*罗,乃婆罗门氏女,书中并有此名之画像。

  照理说,一个作古不知几千年的女人是不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但当瑞渝目睹画像时,眼前一片发黑,手脚顿时发软,一本书险些拿不稳的掉落在地。只因为画中的俱*罗,活脫脫就是自己的翻版。

  瑞渝喃喃自语:“怎么会呢?”

  她实在无法相信,自己是眼花了或是哪出差错了;合上书本,悄悄地将它放回原位,她好希望自己不曾看过这本书,也不知道这本书的內容。

  阿鼻地狱第一○八狱海…

  明王殿⾼坐着一相貌不凡、⾝材伟岸的男子,头戴八角珠冠,一⾝光鲜金*饰缀;依他这⾝贵气的打扮,该是眸睨天下、唯我独尊的得位者,但贵气的打扮却掩不去満面的愁容。

  “明王,您好歹也笑一个嘛!”在一旁聒噪的正是明王的左辅罗波⾼。

  宁昊心情郁卒,哪容得手下在他⾝边碎碎*?

  “罗波⾼,你可以住嘴吗?”

  罗波⾼纳闷,自己到底是哪里说错了?他可是见主子苦闷,好心想为他疏通心中的郁气罢了,怎么他一副不慡至极的神情?

  宁昊诧异一向多话的罗波⾼竟不接词,遂问:“唉,你哑啦?”

  罗波⾼怨艾回道:“明王不爱听我说的话,我只有闭嘴喽!”

  “你确定你可以从此闭嘴?”

  那似乎是不可能的。罗波⾼迟疑了好一会,又道:“明王,你确定你真要我闭嘴吗?”

  他可是他明明不动天王驾前的话匣子、开心果,他哪真舍得叫他shutup?⼲脆来个不答不应当作答案。

  明王的反应颇令罗波⾼开心,他就知道,他的明王才不会狠心叫爱说话的他闭嘴封口哩!因为叫他罗波⾼闭嘴,还不如叫他去死来得慡快;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罗波⾼不知死了几回才有幸在这明明不动天王殿內服务,要他死,他早已在地狱中,还能死去哪?

  “明王,还是您懂得爱惜奴才。”一不小心瞧见明王投来的怪异眼光,他赶忙改口:“不是啦,我是说…”

  宁昊挥挥手,差他远离他清静的耳边,烦哪!

  罗波⾼张得老大的一张口,还是换了一声:“明王…”

  “出去!”

  双手笔直垂放,耸⾼的双肩、低垂的大头,如同一只丧家⽝般,罗波⾼拖拖跌跌的出了大殿。

  右弼鬼⾕子低下⾝来。“明王,罗波⾼除了话多外,也没什么不好的,看他这么委靡不振的可怜。”

  表⾕子是个文人,说起话来也是慢条斯理的,一字一句,既没有平仄⾼底音的起伏,也难从字句中找出他的差错。

  宁昊实在不喜听他说话,刻板无音韵的音调,教人听了就不舒服,不过,他所说的话又有建设的,让他不得不竖耳聆听。

  话少的鬼⾕子与话多的罗波⾼还是相辅相成的一对宝,一个有智慧有远见,另一个鬼点子特多,且又常在出其不意之下搞出好的结果来。嘿,光就这一点,就让他舍不得将他丢出明王殿。

  “他都知道本王心情不好,还不懂得节制他那张嘴,怪谁?我没撵他出门已算万幸了,不过是要他远离我的耳罢了,他还装出一副委靡不振的神情给谁看啊?”他太了解罗波⾼的为人了,‮杀自‬?他才不会⽩费力气,都不知死过几千回的人了,还怕多死上个几遍吗?待会顶多前去面壁思过…面对四重海內诸苦众生聊天去,还怕没话说吗?

  表⾕子一张鬼脸也是文绉绉的。“也对,他才不怕愁着、闷着,不过话又说回来,明妃的下落,天王您可有打算?”

  若有打算,宁昊也不会在此坐困愁城,大剌剌地坐在龙座上。

  “鬼军师,该你出出意见,这会我该如何寻回俱*罗?”

  表⾕子摇摇手中羽扇。“明王,上天下海,您能不能?”

  笑话,他明明不动天王可是全能好手,钻地飞天无一不能。

  “鬼军师,你在说笑对不对?我宁昊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放眼看去,还有什么难得倒我的?当然,除了明妃失踪一事,让我伤透脑筋外,你可曾见我为什么大小事烦心过?”不是他臭庇胡盖,任何本事,他都堪称一流,家事、殿事、天下事,没一样不是他拿手的。

  表⾕子有了顶头上司的大话说前头,才敢大胆进言:“明王,您可以到间找明妃。”

  上去?宁昊再放肆、再大胆也不敢率鬼将鬼兵上间的。“这哪行得通?一票五、六十个鬼众上去,那是违法的耶!”

  他可没说得五、六十个鬼齐上去呀。“明王,鬼众当然不可以上间,我是说,您自个上去。”

  “我一个人?”有没有搞错?好歹他也是贵为一殿之王,出门总还要耍耍派头、前呼后拥的,单抢匹马能算什么,卒仔吗?“鬼军师,我的⾝份是何等的尊贵、⾼尚,怎么可以做出这么没行情的事来?若要我一个人上去,我不⼲,这种事太伤面子了。”

  表⾕子可是有知识、有见识、有常识的文官,他就事论事说道:“明王,您可要想清楚,界的鬼上间可是犯界的行为,一个人行动,还不会引鬼注意,如果是一票鬼集体行动,您想,这事若教上头的知道,你可玩完了,这龙座您也甭坐啦!”

  经鬼⾕子解释,他才恍然明⽩他的用意。“你说的有理,不过…至少也得有个人陪我上去才是。”

  要多个人陪吗?那太简单了,就让罗波⾼陪着不就行了?他的点子最多,脑子也灵活,有他随侧,可以远离危机。

  “明王,我倒有个好人选。”

  “哦?这么有默契,我也正好有个人选。”

  曾几何时,他们也能这么契合了?

  “那鬼军师,你先说。”

  “好,就我先说,那个人便是罗波⾼。明王,您的好人选是不是也是他?”

  宁昊‮头摇‬否决。“我的好人选是鬼军师你。”

  “我…”

  “对,就是你,你的脑筋好、脑袋又灵活,有你在⾝边,比拥有十名大将在⾝侧还妥当稳固。”

  怎…怎么是我哩!表⾕子马上婉言推拒:“明王,殿內可不能一⽇无首,您出门在外,总得有个人在这为您打理一切大小琐事吧!唱空城,那可不太好,万一阎王来查殿,唱名不到,那我们可会被记上旷职的处分。明王,留鬼⾕子在这,您才可能⾼枕无忧的全心全力找回明妃。”

  理由倒是十分的充⾜,宁昊考虑了好一会。

  “那,好吧!你马上传我的命令下去,叫罗波⾼准备细软,陪我到界去。”

  表⾕子不忘再提醒他一句:“明王,出门带旅行支票方便多了,何必自备细软呢?要不然,也有信用卡可刷,不必带东带西、拉拉杂杂的多不方便?”

  也对,提拿行李的服务生也没跟出门,他带的细软该叫谁提?叫罗波⾼吗?⽩嫰⽩嫰的他哪提得了他的细软?叫他自己提,那更甭谈了。听取表⾕子的意见,简单的十来张卡,与几万块的现金,道了声Let’sgo!便出发了。

  而罗波⾼在哪被找着的?宁昊料对了,找着他时,他就在四重海与刚来的一批恶业众生海侃山聊…

  “你打哪来?”

  恶业众生甲说:“不守通规则,闯越平道,被火车撞得稀巴烂。”

  “那你呢?”

  众生乙苦哈哈的表示:“我是被他载的乘客之一,他违规,我们却一块赴⻩泉。”

  可怜哟,原来是共业。问来问去,还不是就那么一回事,也没啥新奇一点的死法。问闷了,踱步没几尺,就见那鬼见愁…鬼⾕子往他的方向走来。

  一见着他,顿展笑靥:“嗨!你也来这思过吗?”

  谁像他这么逊,心情不好,还是来这找人聊天。如果换做是他,他才不会来这,要嘛也去唱唱卡拉OK,抒发郁闷;要不也去浸浸酒坛买醉,忘我的忘了我是谁。

  “我又不是你。”

  “如果不是,那你⼲嘛来这?”

  表⾕子将来意说出:“我是来告诉你,回去准备行李,你要出任务了。”

  出任务?在这明王殿区內,还有啥任务可出?此处既不需押解罪人,也不用到处递公文,凉得很,哪还需要出什么差?

  “鬼⾕子,你未免太爱说笑了,如果真有任务,出差的人也该是你,绝不会是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情已够烦了,还来找我开玩笑?”

  “错,你猜错了,我来,是因为明王下召,要你马上陪他上间寻找明妃的下落。”

  上间找明妃?不对吧,明妃人可是在间走失的,他们⼲嘛上间找?本是牛头不对马嘴,喔,难道是…

  “是你出的馊主意?”

  “什么馊主意?这可是下策中的上上策。你别嫉妒我聪明,恶意中伤我的智慧行不行?”

  连开玩笑也开不得,这么小器呀?罗波⾼哈哈大笑。

  “我不过说你一句,你便反驳了数句,莫非你真的…”

  “真的什么?你再罗罗嗦嗦,可别怪我告明王去,说你藐视他的命令。”

  去去去,也不理鬼⾕子的鬼话,只因他相信,上间可是件大事,明王才不会随随便便说上便上;再说,就算要上去,总得他自个亲口提,他才会相信。

  罗波⾼摇摇摆摆的晃往明王殿。

  宁昊一见他来,还诧异鬼⾕子办事能力⾼,也没有花费多久时间,便让罗波⾼准备好要出发啦!

  “罗波⾼,你准备好啦?”

  准备什么东西?他同鸭讲回道:“明王,你和鬼⾕子他…”

  “鬼军师没告诉你吗?”

  “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的,上间这档好事怎可能轮得到我出马?鬼⾕子⼲嘛不占这个肥缺,我还觉得奇怪哩!”

  他的纳闷确实有理,宁昊将自己原先的意见说了一遍。

  “我本来也打算让鬼军师陪我一块去,但他毫不循私,力荐由你陪同本王一块前往。你瞧,鬼军师对你真是义重如山。”

  这样便是对我义重如山?如果出了事,他罗波⾼可得死在前头耶!义重如山?谢喽!这种“好”差事,鬼家伙尽管夹去配,他自认没那么好福气消受。

  “明王,出关可是凉差事耶!这么轻松的任务,我还是推荐鬼军师陪你一道去,我自认没那么好命,可以享乐休假去,还是让鬼⾕子去好了。”

  如打球般的你推我送,这可引来明王的疑闷,既是好差、凉差,他们⼲嘛这么恐惧?莫非…

  “罗波⾼,你不去的理由真的这么简单?”

  他讷讷笑道:“明王,出界这事,若叫上面的知道。您想,咱们得受什么罪?”

  “不假外出,最少记记过,顶多也只是削些职权。”

  这罪可不小耶,况且他们又没准备要报备。喔,这鬼⾕子未免太过鬼机妙算了,他贵为明王,罪刑顶多被按个…不知者无罪;但罗波⾼得受的苦可大了,领着顶头上司犯下…不知之罪,他的⿇烦岂止大条可以形容?这招借刀杀人之计,可杀得⽩手套的,既⼲净又俐落。

  “明王,您可知,这事对我来说大条的?”

  宁昊不但不苦恼,反倒开心起来了。

  罗波⾼看到明王沉许久的面容忽展颜,不由得心底一阵发⽑。

  “明王,您不会是想…”他为自己的境况感到忧心。

  “对,我就是想。”

  “明王…”罗波⾼求饶式的乞求着。

  宁昊传令下去:“马上找来鬼军师。”

  “是!”部下得令后,立即出殿寻找鬼⾕子去。

  不一会,他人便来了,鬼⾕子还兀自开心自己闪过一劫,也没个防备的问:“明王,听说您找我?”

  “鬼军师,罗波⾼已决定和我一块上去,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总觉得…”他慢条斯理的吊着鬼军师的胃口。

  “觉得什么?”

  “觉得只有我们两人走在一块,太过势单力薄,不如你也一块去,这么一来,三人行,走起路来比较有风。”

  表军师一声:“啊?”

  表⾕子见罗波⾼在一旁窃笑不已,这才知道,自己是误人又误己,在王令如山之下,他是没得推托的。

  孟婆的厨房…

  忘忧婆婆在热汤的厨房內唉声叹气、长嘘短叹。在一旁帮忙端汤的小婢妞妞,已听了孟婆叹了十八天的气,她实在不懂,忧愁婆婆都够忧愁了,又凭什么熬那忘忧汤来替已逝的人们忘忧呢?

  “孟婆婆,您怎么啦?眉心都打成了死结,有什么事困扰您吗?”

  何止困扰,唉…她把明明不动天王的爱妃给搞丢了,岂有不烦的道理?

  犹记十八天前…

  异常罕至的明妃俱*罗竟然逛到她孟婆的熬汤厨房来,无声无息的凑近她:“孟婆,您忙着熬汤呀?”

  孟婆一见是明妃,立即搁下手中的工作。

  “明妃,怎有空来我这?”

  俱*罗是个温柔可人的女孩,她的柔顺可教冬雪融化;她的甜美亦彻彻底底的攻占明明不动天王的心。她与他,一个是火一个是冰,明王疼宠她的程度,⾜以让全天下的女孩子妒忌发狂、站起来跳脚。

  “来,孟婆泡杯上好的茶请你。”

  俱*罗可不想太⿇烦孟婆,忙说道:“孟婆,您别忙着招呼我。你瞧,外边还大排长龙等着喝您熬的好汤呢!”

  她不说还好,一说及,孟婆立即探头望向门外,还真有一批人进到投胎道等着喝茶好投胎。的确,她老太婆还有得忙。

  “那,明妃您四处看看,我孟婆去忙喽!”

  “孟婆,我来帮您熬汤。”俱*罗热心说道。

  多个人手帮忙,自是让她老太婆感到贴心。每天熬汤忙得她焦头烂额,是该再申请个女婢来帮帮忙,即使没有本国的,好歹也该配个菲籍女佣。

  “好哇,不过,你可千万别试汤头喔!”

  “我记得的。”挽起了⾐袖便帮忙熬起大锅的忘忧汤来。

  一大锅一大锅的忘忧汤,一锅锅地熬着,也让她熬出了心得乐趣来,一个忘神,她竟…

  “口真渴,舀些来喝,解解渴。”

  舀了一大杓忘忧汤,咕噜噜的喝上两大口。咦?怪怪,脑子顿时一片混沌,纳闷自问“我怎会在这?这又是哪里?”

  她抬头瞧见一大群人排着队,做啥?好像好玩的,放下手中的大杓,也跟着人排队去。

  孟婆才转个⾝,竟不见明妃。

  “咦?明妃人呢,会不会走了?”但既而一想“不对呀?明妃最懂礼貌,不会不告而别才是,但…”熬汤室里除了一锅锅的热汤沸腾腾的外,似乎没有其他闲杂的声响。也许是忙吧,孟婆并没有将明妃不见的事搁在心上,继续投⾝于工作之中。

  而此时的俱*罗也糊糊的,只是脑袋一片空⽩的随着人群盲目的走着。

  直到明王发出失宣告后,孟婆才知道事情的严重。心里直呼完了,脸上原本不过五、六条的皱纹,这会可硬挤出上百条的愁纹来了。

  她不敢明招,只是暗自发愁,现在一经妞妞问及,她的叹气声可更加大了。

  “唉,唉!”一边唉声一边‮头摇‬。

  “孟婆婆,您这么一唉来又叹去的,连妞妞听了都烦了,既然您熬的忘忧汤功能就在于忘忧,您何不自己喝上一大口,说不定可以减缓您的烦心呢!您说,这有没有道理?”

  妞妞是聪明,但她也别忘了,我老婆子怎会来这管汤⽔,如果不是前生贪杯,怎会糊里糊涂成了冤鬼?幸好祖上积德,才让她得以在此窝个一官半职管汤⽔。但要她管汤⽔,还是有条件的,阎王君要她管这看得到却无法偷喝的忘忧汤⽔,为的就是让她在此得以戒贪嘴、少喝点。虽说这汤是出自她的手,但她可没试汤头的勇气,免得喝下之后,连自己⼲些什么都不晓得。

  “妞妞,你可曾看过孟婆婆喝汤?”

  妞妞‮头摇‬。

  “那就对了,就是喝不得,我才不喝的。”

  一解释完后,烦恼的事还是存在的。明妃呀明妃,你究竟到哪去了,好歹也现现⾝,好教我这老太婆安安心嘛!

  光充⾜,空气却是污浊的。

  “咳…咳…”鬼⾕子忍不防的昅了一大口汽车排烟乌气,呛得他咳个不停。

  明王及罗波⾼防得快,马上捂住口鼻,逃过乌烟劫。

  咳了良久,他才怨声载道:“明王,这里不是好地方,我们回去吧!”

  瞧他泪⽔都咳出笼来了。

  罗波⾼一副取笑的模样望向他二人,心里暗忖…死老鬼,想害我,害着了自己喽!

  表⾕子也不甘示弱以心语回攻…你也别得意,就让我瞧瞧,看看你能风光到几时?

  两人一来一往,宁昊实在“心”不下去了,开口说道:“你们两个别吵了,咱们上来是有任务的,只要找着俱*罗,我们便得马上打道回府,不赶紧找人,还在这里磨蹭。”

  有明王出言制止,他们才宣告休战,不过还是频频斗嘴。

  “看在明王出言的份上,暂且饶过你。”

  “哼!是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这老鬼计较。”

  一言不合,险些又吵了起来,宁昊也不理他们,一个人径自走了。待两人发现明王不在原地时,他人已走了至少五百公尺远,可见两人的⾆头有多长。

  追了上来,但见明王站在一橱窗前。

  罗波⾼立即凑向前来:“明王,想改装吗?”

  见明王仍瞧着模特儿⾝上的⾐物,罗波⾼遂要店员拆卸下这套⾐服,并恭请道:“明…少爷,试穿看看嘛!”

  他是进了店內,不过…

  “罗波⾼,你可知道,我为何直盯着这套⾐服看?”在试穿的同时,宁昊问起罗波⾼。

  罗波⾼大胆回道:“因为您中意嘛,对不对?”

  宁昊脫下外套。“不对,你猜错了,鬼⾕子,换你猜猜。”

  表⾕子是没十成把握绝不说出答案的,只是‮头摇‬拒绝回答。

  “我盯着它瞧,是因为我无法置信,竟有人能设计出这么丑的服装来,这还不过分,过分的是,这店东竟将它摆在橱窗里头。”

  绝呀!妙呀!罗波⾼真要受不了他的主子了。

  宁昊随便挑了几件衬衫、外,结帐时还阿莎力的以现金易。

  待他们走远,店东才发现…

  “夭寿喔!竟拿冥纸钱给我!”什么格调、什么气质全被摆到一旁去,没格调、没气质的臭骂那三人的祖宗十八代外加旁支姻亲全给咒了进去。

  宁昊换上刚采购来的新⾐、帅帅酷男立即现⾝台北街头。

  宁昊是个⾼档的男人,走过他⾝边的男男女女,无一不好奇的多瞧他几眼。男人要悲哀,何以造物者如此不公;女人则要羡慕外加忌妒,究竟是哪个幸福的女人可以成为他的俘虏、为他所‮服征‬。

  在明王⾝边的罗波⾼与鬼⾕子也跟着沾了不少光,然而评断却是天差地别的两极化。有人为他二人感到羞聇,什么人⾝边不站,竟站在超级大帅哥旁边,更加突显出自己的丑陋,也有人佩服二人的勇气可嘉;反正他们三个人站在一块,就能为他人制造出许多的话题,算是替人造口业吧!

  他们站在一座人行桥上…

  “鬼⾕子、罗波⾼,你们感觉得到明妃人在哪吗?”

  一个屈指而算,一个以敏锐的脑波搜寻。

  表⾕子首先说道:“我算出明妃在东北方。”

  罗波⾼也不示弱:“明妃在西北方才对。”

  双方各执一词,此时宁昊却说:“不,你们都说错了,她在前方。”

  辈枕数百年的爱妃,他俩的气息是互通的。

  瑞渝正陪着⺟亲准备前往指南宮谢神。在间的她,一如冥间时的温柔甜美。

  “你们看见她没?”

  “看见了。”二人异口同声答道。

  对鬼⾕子来说,明妃是在东北方,就罗波⾼而言,明妃则在西北方,但以明王的位置来说,她确是在正前方。所以以他们三人所站方位而言,谁也没说错。

  “你们说,她要去哪?”

  二人又开始下工夫,脑力一番后,同声说出她的目的地:“去那…”

  话音才落,三人已出现指南宮外。

  “明妃在里面。”

  “我们进去吧!”

  开什么玩笑,说进去便想进去?罗波⾼对明王说道:“明王,您在开玩笑对吧!我们可是下界鬼耶,怎可冒冒失失的闯⼊上界神的殿堂呢?我看啊,我们还是在这等明妃出来算了。”

  他们真的进不得吗?內心虽然质疑,但也不打算強行进⼊。就耐着子在外头等候。

  不到半个钟头,就见一对⺟女有说有笑的自宮內走了出来。

  “鬼军师,她出来了。”

  表⾕子提议:“明王,您可以假借问路亲近她。记住,别忘了给她电眼。”

  可是,这一招他早在明妃下嫁的那一刻,他便发誓收山,绝对不再使用。如今再用这一招,若让明妃俱*罗知悉,那岂不是失信于爱妃?

  “问路是可以,但若要我再施摄情眼,这恐怕就为难了。”他面有难⾊的谢绝鬼军师的主意。

  罗波⾼献上他的小智慧:“明王,摄情眼施不得,那你可以…”

  宁昊扬起了左眉,怀疑问道:“这一招行得通吗?”

  罗波⾼自信満満道:“安啦!保证马到成功。”

  虽说他的伎俩还不错,但是否行得通,总得试试才知。“就听你的,我上喽!”

  “GO!”

  罗波⾼是个累世文人,学问不差,中英文皆通,毕竟天天来到曹报到的什么人都有,阿…美丽肯、尼*固…加上他本⾝又特爱聊天,别人的长才也会灌输到他的鬼脑子里,何况现在的曹地府也一贯电脑作业,早不时兴查生死簿了。

  表⾕子与罗波⾼陪同主子一同前去,但他二人是无形随护。

  当他一接近,瑞渝已警觉到他的不同,然而这样的警觉还不致于让她有提防式的戒备,反而…他让她有一种很难言喻的感觉。

  “请问,你们认识林*先生吗?”不知何时,宁昊的手中握着一张写着林*三个字及一列住址的纸条。

  林⺟诧异的看着他:“你是?”

  “我姓,是林先生的远房亲戚,刚从国外回来,你们可认识他?”

  林⺟纳闷,怎么嫁⼊林家多年,也不曾听说过老公有个姓的亲戚,她略带戒心的对女儿说:“小渝,你打电话到爸爸的公司,问他有没有这回事。”

  她以为这般的咬耳,绝对达到了“窃窃私语”的境界,然而明王的⾝边可是跟着顺风耳与千里眼,她们的对话,可全收录到他的耳里。

  瑞渝走到一旁,按行动电话的号码键…

  “叶姐,我是瑞渝,我爸在吗?可以⿇烦你帮我叫他吗?”

  秘书二话不说便通知了上司,不一会,林*已在线上。

  “小渝,你和妈咪不是去拜拜吗?”

  “爸,妈咪要问你,你是不是有姓的亲戚。”

  姓或是殷?他想也不想就回答:“没有…”咦?无由来的一阵哆嗦,心口不一的又说:“等一下,我想想,我们…好像真有姓的亲戚,这事我得问问你才能确定。”

  喔,不确定,那也没法子认定来人的⾝分。瑞渝望向⺟亲,小声说道:“妈咪,好像有。”

  林⺟瞧先生的长相,不像是凶神恶煞,她略微卸下戒心的说:“你要找的人,我们认识,但是,我们仍然无法确认你的⾝份,所以请你到我家附近休息,等确定⾝份后再说。”

  罗波⾼在他耳边说道:“明王,我会让她早早得到确认的,你别担心。”

  明王略微点点头,不过心里还是希望他们的效率能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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