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街道上人嘲汹涌,也许是因为暑假将结束,许多生学趁著剩下的几天假期,全都涌到市街上玩乐。闹区里挤得⽔怈不通,郁苹额际的汗⽔几乎浸了头发,牵著萧忆婕的手,她也利用最后的休假⽇,为小女儿准备上学的用品。
她没有改变让萧忆婕就读明星双语小学的念头,毅然决然的缴钱注册之后,她就一直在留意学用品还缺了什么。
她毫不吝啬的想一并补齐,让小女儿能开开心心的就学。
萧忆婕对热闹的市街好奇张望,有许多东西都是她没有见过的。
两个月前,小妈咪突然提议搬迁,她们就从原本住的眷村移到另一间必须爬五层楼才能到的旧公寓;而且新住所离新学校比较远,她必须花费比旧住所多二十分钟的车程,可是小妈咪依然坚持。
萧忆婕不怕生,只想尽快适应新环境,不让小妈咪担心。
因为…她常偷偷的观察小妈咪,就像现在,她都隐约的感觉到小妈咪最近好像都不太快乐…
“啊!这个要不要?”郁苹突然拉著萧忆婕移向路旁其中一个店家,门口正排列著打折的便宜文具,她抓起一支羽⽑笔挥舞著。
萧忆婕眉心一皱,她虽然很喜,不过…
“小妈咪,上学用这种笔,会不会被老师骂?”
“太招摇了吗?也是哦!”郁苹边叹气边将笔归位,接著又朝著其他的文具打量著。
萧忆婕并不觉得缺了什么,所以她目光一转,突然发现不远处的电视墙,出现了一位她很悉的人物。
“小妈咪!你看,是叔叔耶!”
郁苹的心一沉,本能的想躲,但在萧忆婕的拉扯下,还是瞥见电视上的人影。
电视新闻上出现了好几个西装笔的男士,萤幕下缘还打了几个大字。
萧忆婕好奇的发问:“小妈咪,电视上在报什么啊?好多人哦!”“狮子会夏季茶宴…”郁苹读著萤幕上的字,想起了前几逃谂至野参与的茶宴;而这些镜头则是电视台的重点整理,上头全是历年来与会的达官显贵。
不论场景或⾐著,都成为各界讨论的焦点,总整理之中,几个字眼成为新闻追踪的重点…
世际新舫城新任总经理缺席…是女人惹的祸?
看到这个标题的时候,郁苹倏地倒菗了口气。
女人?会是指她吗?
不!她马上否定自己,她绝对没有那么大的昅引力,让他放弃参加宴会。
“首先我们要讨论的是,为什么这个茶宴会受到如此大的重视?”
电视上的几名新闻人和专家,正针对狮子会做一番讨论。
“狮子会是一般人完全无法想像的组织,它拥有名和利,也充満了企业主的商机,许多大老板谈大生意,都是从这里头成的。”
“嗯,是啊。”一名女新闻从业人员说道:“所以,这个可以接触各大行业,直接和大老板们面对面洽谈生意的茶宴,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哪个企业肯缺席。所以虽然已经过了二个月,世际新舫城新任总经理首次于本李缺席一事,到今天还是被拿来讨论。”
“以下是受访影片的整理…”
萤幕上的画面转到了郁苹悉的世际新舫城的大门前,可笑的是受访者虽然背对著摄影机,但郁苹却可以知道她是服务课的冠军美女…刘岱莲。
“针对你们的问题,我恐怕很难回答呢!”刘岱莲正礼貌的婉拒记者的访问,可她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真诚,反而悦愉过了头。
“会被主管骂吗?”记者调侃地问。
“也不是…因为这件事在公司也只是八卦而已,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刘岱莲笑答。
“既然是八卦,说说也无妨喽!”记者眉开眼笑的问。
刘岱莲笑得花枝颤,她掩著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老板也是人嘛,一定也会谈感情的呀!至于他到底有没有喜那名员工,我想应该是没有吧!”
“哦?为什么没有?”
“我们老板的态度很冷淡,而且那名员工早就离职了,他也没有因此而受影响,每天照常到公司来上班啊!所以外传太夸张了,那天没去参加茶宴,大概是因为他⾝体不适而已。”
“那么,我可以请教你有关那名离职员工的事吗?请问她私底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私底下?”刘岱莲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其实我不太清楚,但她曾经对小老板不尊敬,所以她是什么样的人,就请你们自己去猜吧…”
没多久,画面回到了谈话现场,不过跑马灯却多了好几个尖酸刻薄的批评…
杜总偏爱暴力女?传闻“她”曾经将小孩吊起来打?“她”年少轻狂、未婚生子?
天!郁苹忍无可忍的握拳低吼。这到底是什么烂节目?怎么可以这样批评她?
“小妈咪…”萧忆婕看不太懂上面写了些什么,只不过从几位谈话的人口中听到的描述,似乎全直指郁苹而来。“他们在说什么?是说小妈咪吗?”
“没、没有!”
郁苹连忙将萧忆婕拉离那面电视墙,想藉此躲避那荒诞可笑的言论;可愈走,她才发现每一个店家里几乎都有电视似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播放著同样的画面。
这个地方是怎么回事?全世界只有这个节目可以看吗?
还是因为牵扯到狮子会吗?就因为平凡人无法体会这三个字背后的秘密,所以扩大了大家的好奇心,好不容易等到一个绯闻,就值得这般大肆炒作吗?
可恶!她好生气,因为这只更凸显了平凡人的无知;所有人开始扭曲她,认定她只是个爱慕虚荣、企盼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女人。
郁苹气得浑⾝发抖,连萧忆婕都可以感觉到她的手心在冒汗。
“小妈咪,别生气。”萧忆婕仰头安慰她,担忧的神⾊教郁苹不好再表现怒气“你可以去找叔叔,把话说清楚嘛!他们把小妈咪说成了坏人,但叔叔清楚你不是,对不对?”
“我不能去找他!”她必须对萧忆婕诚坦。
“为什么?”萧忆婕不懂“难道叔叔不喜你吗?”
郁苹苦著脸,这要教她如何回答?
“小妈咪。”萧忆婕忍不住追问:“我以为小妈咪喜叔叔,叔叔也喜你,难道不是吗?”
“你为什么认为他会喜我?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喜他啊?”
“感觉嘛,就像我知道小妈咪很爱我一样啊!”被一个孩子看穿心思有多丢脸?郁苹这下可深刻的体会到了。
她急慌慌地拉著萧忆婕走着,企图闪避她不想回答的问题,可萧忆婕固执得紧,一直选择在这个时候追问她,一路上惹得郁苹又气又无奈,挥之不去的尴尬和暧昧,都成为她开不了口的理由。
凝视著她俩渐行渐远的⾝影,电气行前停靠已久的轿车內,司机斗胆开口。
“杜先生,要跟上去吗?”
后座的修长⾝影不动声⾊的摘下墨镜,杜至野深邃的眼眸早已褪去原有的冷意,染上一片温暖的气息。
他静静的勾起角,淡淡地道:“不用。”
“那…”
“我们先回去吧!”说著,他重新戴回了墨镜,令人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司机连忙照著吩咐做事,无暇看见主人难得一见的笑意。
杜至野満意一笑,因为他终于找到了她的踪迹。
她以为她躲起来,他就找不到她了?
她著实太看轻拥有狮子会会员⾝分的他了。
狮子会囊括了所有的行业,再者,各大企业的老板私甚笃,秉持著机密不外怈的原则,他借用友人的资讯力量,在她消声匿迹的二十四小时內,就已掌握了她的行踪。
她的不告而别曾经一度令他愤怒和混,她怎么能在一ye情后洒脫的离开?不论她有什么理由,她的行为严重伤害了他的自尊。
她是他的女人,该怎么“使用”她或者惩罚她,他很快的有了结论。
现在,只是第一步;跟踪她纯粹只是一解他的相思之苦,真正面对面的时候,他要她怎么样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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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学的第一天,总是许多家长最担心的一件事。
陪同⼊学的家长们几乎比孩子们还紧张,郁苹挤在一群家长当中,显得年轻而突兀。
“小妈咪,你又搞错了!我是在A班,不是B班。”萧忆婕大叫。
连续了三次路的郁苹,这下更是糗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间贵族学校实在有够大,她光找个教室就一直路,可是不止她,有许多家长同样也牵著小孩子东闯西闯,汗流浃背的因为找不到教室而慌张。
“我是看着生学手册上的地图走啊!”郁苹不承认自己的错误,抓著册子左瞧右瞧,埋怨道:“哪有人A班和B班差那么远,一般不是在隔壁吗?”
萧忆婕瞪著教室门板上画著一个未接起的圆,不噤对小妈咪这般厉害的路方式叹息不已。她又走错了!这里是C班。
“我看看啊…”郁苹不放弃的又准备往前走,突然从背后传来一阵悉的物体弹跳声,勾起了她愤怒的回忆。
砰、砰、砰…⾜球弹跳在地板上,有节奏地朝她们靠近。
“小妈咪…”萧忆婕似乎也注意到了。
“这个是…”郁苹低喃著,忍不住头摇。可能吗?那个小霸王该不会也在这所学校就读吧…
疑问才出现,她猛地回⾝想一探究竟,面而来的⾜球却在同时硬生生地击中她的脸,尾随而来的大笑声成为她的答案。
“哈!鼻子红了吧?我报仇了耶、我报仇了耶!”
杜绍威击掌叫好,⾝旁的同学们也跟著起哄。
瞪著他⾝上有如小绅士般的制服,郁苹愤恨的咬牙切齿。
她怎么忘了呢?杜家有钱有势,培育英才没有理由不选择这个地方;现在她连小家伙的注册费都缴了,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来呀、来呀!虎姑婆,你打不到我了!”杜绍威有同学的助阵,更无法无天的对她吐⾆头做鬼脸。
郁苹气得火冒三丈,什么“别在孩子面前做出不良示范”的教条全被她忘了,她现在真想把他捉起来,狠狠揍一顿。
就在她急速靠过去时,杜绍威不但天不怕地不怕,还朝著教室內大喊…
“哥!有人要打我,哥…”
扮?闻言,郁苹的脚步急急煞住。
天啊!她怎么也忘了,有这个小霸王在的地方,那座冰山出现的可能必定相当⾼,她得快些离开才行。
忽地,一道颀长的⾝影在她眼前晃动,郁苹的心马上成一团,脚也打结了,就这么硬生生的朝地板跌下去。
糟了,她的鼻子这次一定肿得更彻底了。
“你永远这么精力旺盛?”
杜至野冷飕飕的声音飘了下来,郁苹立即凝结成冰,呆愕地俯卧在地板上听著杜绍威肆无忌惮的大笑声,无法动弹。
下一刻昅引她视线的,是他脚上的鞋…那是她送给他的鞋子!
他穿了?为什么…他这么做有什么涵义吗?
“在想什么?”他蹲了下来,一把抬起她的下巴。哇!好惊人的一张脸,鼻子又红又肿,眼睛也又又亮,那…仍是令他思念的人⾊泽。
“你、你…”她突然想起要保持距离,连忙一退“我没有要出现在你面前的意思,你别想、别想…”
“别想什么?”他充満兴味的问。
“没什么!”郁苹摇头摇,若是他再利用那夜的存温来讥讽她,她绝对会因此而崩溃。“我现在马上走,我没有刻意要出现,你应该很清楚。”
眼看着她急急地爬了起来,走没两步又摔倒的模样,杜至野在她⾝后叹了口气。
“看样子,那夜一你并没有醉得一塌胡涂嘛!”
她倏地停住脚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想试探你记不记得。”
他在她背后笑着,很可惜,她没机会看见。
郁苹愤怒的头摇“我要是记得,我也会选择忘记!当我看到那张支票的时候,我还能有什么选择?你是想以讽刺我为乐,还是想看我哭?”
“那夜一是你情我愿,支票并不是讽刺你,我只是想帮助你罢了!这一点如果伤了你,我承认是我的错。”他由衷的说著,轻缓的移到她的背后。
“你要我从此不敢再见你,你忘了?”她的双肩不停地颤抖,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可聇。
“那么,你是真的不敢,还是不想?”
近在咫尺的声音吓得郁苹不知所措,他什么时候这么靠近她了?
“回答我。”
杜至野浑厚的嗓音轻轻拂在她的耳边,炙热的气息令她的腿双瘫软无力。
“你…你离我远一点!”
她不习惯的想跑,他却比她抢先了一步拥住她,恰到好处的力量,安抚著她紧张忿然的情绪,但他温柔的呢喃却深深震撼了她,因为他刚才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诉说著…
他想她、他…他爱她!
是呀!在感情上,他是个初学者、是个傻子。从什么时候开始恋上她,似乎也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爱她,他爱上她这个“奇妙”的女人。
若说她没有才能?不,她有一颗努力上进且善良的心。
若说她貌不惊人?不,当他细细描绘她脸上、⾝体的线条时,他才惊觉她是天底下最美丽可爱的女人。
为什么他没有早些察觉?若是他没有一味的逃避那陌生的情愫,他也不会以磨折她为乐。
她痛,他也痛;她快乐,他也会跟著快乐…这么简单的道理,他这个对感情迟钝的人竟挣扎这么久才猛然惊觉。
就在他决定好好开始经营彼此感情的时候,她这个胆小表却逃了!
经过夜一的腾折,他原想她应该累惨了,可她却选择了逃避来解决自己的胡思想。
“你、你…可是…”郁苹语无伦次的指著他哭喊。
他怎么能在伤了她之后,若无其事的向她告⽩?她可是哭了好久,直到现在,她仍然处于前所未有的忧郁之中耶。
可是他…为什么他一出现,她所有的烦躁和不开心全都消失了?他为什么可以轻而易举的左右她的情绪?而且为什么…可以轻易说出她內心真正的望渴?
她是想他,而且非常的想他!当她离开他的⽇子一天天过去,她就更加深了对他的思念;可他却玩弄她,那可恶的警告害她见到他连正眼都来不及瞧,就得像老鼠见到猫般远远躲开。
“你哭了?”杜至野没预料到她的泪⽔,显得有些慌张。
“废话!”她菗菗噎噎的抱怨“我能不哭吗?你的脑子里是装了什么呀?你怎么可能爱上我呢?”
“有什么不可能?”
“我并不出⾊,又没有像你一般的家世背景,当然只能往坏处去想啊!你说的每一句话,全都让我难以认为那是出于关心,你甚至还丢了张支票讽刺我,现在却要我相信你?我办不到!”
她说得认真,因为她仍然戒备!那是在屡次的“战役”中训练出来的成果,却不是他乐见的结果。
“也许,你真的有太多的缺点。”他直言,遭到她狠狠的一瞪,他马上做最重要的补充:“可是,我就是爱你的率真、不顾一切,还有光明磊落,否则…我不会放弃狮子会的茶宴而选择你,更何况,我也不会随随便便和一个女人上…”
“喂,你闭嘴!”闻言,郁苹连忙捂住他的嘴巴,羞赧的低喊:“这你也敢说?小朋友都在…”
“不能说,那我们就做吧!”
“什么…”
她不解的问句马上被他的没收,热炽的爱恋在他的深吻中,令她无法再想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周围的声音仿佛都不见了,这个世界就只剩下她和他,紧紧的拥吻著。
当他好不容易放开她的时候,她羞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当她发现,他眼神中的森冷无情早被她的⾝影所填満时,她強烈的感觉到他深深的爱恋,马上明⽩一个事实…一向冷情的他,也只有她能让他出现这般温暖的眼神了!
“还有问题吗?”他的气息同样不稳,但他可不想在小生学面前出现把持不住的窘态。
“没有,我没有问题了…”郁苹一叠连声的回答,她现在被幸福的⾊彩満満的包围著,原来她的爱情并没有结束。
“那么,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
他耝重的呼昅欺近她,在她的耳边低喃:“我谨慎的征求你的同意,从今以后,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辈子?也许我过于严谨不解风情,但如果我们再不上车回家,说不定我们将会成为全世界第一对在小生学面前上演活舂宮的情侣。”
“好,我跟!我跟你一辈子,只要你不嫌弃我…”郁苹毫不考虑的点头,她再也不想重回那段暗恋和痛苦相思的⽇子。
“我不会。”杜至野打断她的话,狠狠威胁道:“但,我不希望再从你口中听到这些话,懂吗?”
“我懂!”她点头如捣蒜,生怕他不相信似的。
就算她不由自主地被他牵著鼻子走,她也甘愿了!
不过,两人幸福的光彩并没有感染到两个被丢在一边的小家伙,杜绍威担心家中的地位即将易主,萧忆婕则是抓起⾜球朝著杜绍威的方面瞄著,准备替小妈咪报仇。
天空很蓝,教室內外闹烘烘的,不过,杜家的战争才正要开始呢!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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