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喂！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伸手敲敲玻璃桌面，米嬅想要召回那明显心不在焉的人儿的心思。“奈奈，你是怎么了？一大早就在作⽩⽇梦。”
托着腮的卫晓奈在听见那声轻敲时抬起眼，微愕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上司“米嬅？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在你神游太虚的时候。”米嬅没好气地说“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没什么。”卫晓奈简单带过，随手菗起一个资料夹，假装专心地翻动“有事？”
“本来是有，但看你的样子还是算了吧。”米嬅深知她有心事，但也没有多追问。她瞄了一眼手表，修得细长的眉头意外地扬起“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没有爱心早餐吃吗？程先生没有来啊？”
听到米嬅说出自己想了一整个早上的名字时，卫晓奈⾝子猛然一震。她撇撇
，強装出不以为意的表情，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他可能又开始忙了吧，我怎么知道。”
她并不觉得奇怪，毕竟他有多忙她又不是不知道，能够这样每天早上出现在“Diva”她已经觉得很讶异了。
只是，他最近每天都出现，现在不来了，至少该给她打个电话才对…果然，有些事情就是改变不了的。
“忙也会说一声吧？他最近每天都这么准时，今天居然连电话都没打来？他昨天明明说今天要买饭团来的啊！”越想越不对，米嬅咬住下，瞪大眼睛问：“哎呀！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翻页的动作猛然怔住，卫晓奈全⾝一震，僵硬地抬眼瞧着她“出、出事？什么意思？”
“就是在来的途中遇上
通意外啊什么的！”米嬅越想越远，说得原本并没有想得太多的卫晓奈心底一寒“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下？”
就在卫晓奈思索着要否要打这通电话时，机手传来一阵震动，她不假思索地按下接听键，不好的念头因米嬅的话而在心底里盘驻着，心跳亦不由自主的以剧烈速度跳动，她暗斥自己想得太多，然而语气中却透露出浓浓的不安“喂？”
“奈、奈奈姐！我、我我是程、程锋的肋、助、助手！”
“喂？”又
又抖的声音让卫晓奈
本就认不出打电话来的是何人，更难听懂他在说什么“请问是哪位？”
“你抖够了没啊？冷静一点啦！电话也讲不好，拿来啦！”话筒內传出一阵扰攘声，接着传来另一名陌生男子的声音“请问是卫晓奈姐小吗？”
“我是。”卫晓奈一头雾⽔“请问到底是哪一位？”
“我是程锋的同事，三叶弦太郞。”
厚沉的嗓音自我介绍着，在卫晓奈満是疑惑地开口想要询问他为何打电话给她时，就听他说出让她⾎脉冻结的消息－－
“是这样的，程锋刚刚在开会的时候昏倒了，现在在医院里。”
“什么？！”⾎⾊在听见三叶弦太郞的话后从脸上消失，卫晓奈不敢置信地倒菗一口气“怎么可能？！他昨天还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他现在人在哪里？医院吗？醒了没有？”
“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握着机手的手剧烈地发抖，卫晓奈一手按着前额，拚命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现在怎么样？”
“详细的情况我们还不太清楚，现在医生在看他，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
“他在哪家医院？”颤抖地抄下三叶弦太郞所说的医院地址，她的黑瞳中滥泛着恐慌“好，我马上过去！”
“奈奈？”留意到卫晓奈恐慌的表情，米嬅担心地来到她的⾝边。“发生什么事？”
“我必须出去一下，你有事就打我机手！”话一说完，卫晓奈便抄起包包和外套，跌跌撞撞的奔到停车场，跃上跑车后往医院直辑。
一路上，她不知道也不在乎自己犯了多少通规则，只是以不要命的速度狂驶着。心
成一团，脑子更是一片空⽩，本没办法思索，所有动作全靠着大脑反
。
当她好不容易来到程锋所在的病房时，就看到他的助手蹲在房门前，喃喃的祷告着。
“小表！”卫晓奈一把揪着助手的⾐领，急切地追问：“你怎么在这里？锋呢？他怎么了？”
助手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指着⾝后的病房“老大在里面，三叶哥说我太
动，把我赶出来了。”
推房开门踏进⽩⾊的病房內，映⼊眼帘的是程锋虚弱地躺在病
上的模样，脸⾊苍⽩的他手臂上揷着点滴，看得她腿双一软，必须扶住门把，才能勉強站着。
留意到门口动静的三叶弦太郞，开口道：“卫姐小，你来了，我是三叶弦太郞，刚刚跟你通过电话。”
“他怎么了？”来到边握着程锋冰凉的手，卫晓奈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挖掉大半，起強烈的刺痛。“为什么会这样？”
“已经没事了，医生替他打了一针，好好睡一觉就可以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她一脸焦急慌“他⾝体一向很好的啊，昨天看到他的时候明明…”
“医生说他严重的睡眠不⾜，还有庒力太大、疲劳过度，所以才会倒下。”三叶弦太郞解释，想要安抚她动的情绪。“他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卫晓奈按住嘴巴倒菗口气“怎么会？”
“他最近每天都开会开到早上四、五点，没怎么休息就到你那边，本就没时间休息。”这样的作息，就算是铁打的⾝子也会
坏。
听了三叶弦太郞的话，卫晓奈的心都凉了，握着程锋的手收得好紧“你有事的话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好。”
“真的可以吗？”知道他们两个处于暂时分开的状况，三叶弦太郞不确定地问。
“没问题。”她朝他颔首道谢“谢谢你。”
“那我先走了，你不用太担心，医生说只要等他醒来后就没事了。”三叶弦太郞对她露出安心的笑容。
“我知道了。”向他弯⾝道别，在目送他离开后，卫晓奈转头望向那张睡得很沉的睡容。目光落在那张自己最心爱的面容时，她的喉头发酸，⽩皙的食指轻抚着他眼底那圈黑影，让她说有多心疼，就有多心疼。
就为了能与她见面，他居然这样拿自己的⾝体来冒险，这个大傻瓜…
像是感应到她专注的凝视，沉睡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长长的睫⽑翩然搧动，睡梦中的程锋缓缓张开眼“奈奈？”
“别起来。”按住他挣扎要起⾝的动作，卫晓奈按下头的唤人铃“我叫医生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陌生的环境让程锋満是疑问，他低头看看⾝上的⾐服，更是困惑“我怎么会…”
“你昏倒了。”黑⾊的眼睛里有很深的担忧，卫晓奈微凉的手抚上他的前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啊？”程锋听得一头雾⽔“我刚刚明明在公司…”
“你不记得了吗？三叶先生说你开会开到一半突然昏倒了…”说到这里，她的喉头一紧，气愤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乎就要哭出来。“老实跟我说，你最近一天到底睡多少？”
怕怒了她，程锋本来想随口说个时间，但是在卫晓奈面前，他就是没法说谎“不是很多…”
程锋的话挑起了她烈的愤怒“你记不记得自己答应过我什么？绝对绝对不可以拿自己的⾝体来开玩笑的！”
“对不起。”
“闭嘴！”卫晓奈板着脸，听到他向她道歉就觉得气怒。
她最在乎的就是他了，而他居然这样的腾折自己的⾝体，不管是什么理由，她都不能够接受。
“对不起，奈奈！”知道自己让她有多么的害怕，程锋非常的自责，并向她做出承诺“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为什么要喜
得这么辛苦？我只想简简单单的爱，就这样子而已，为什么要弄得这么累？”卫晓奈垂着头哑声开口，抓着⾐襬的手紧得发⽩“我就是不想要这样，才跟你分开的，结果到头来…还是…”
“没有，我一点都不累。”程锋坚决否认，这些都是他心甘情愿做的，他从来就没有觉得累。
“还说没有，你都已经住院了！”
她脆弱的表情让程锋再也克制不住，伸手将她拉⼊怀中，紧紧抱住暌违了好久好久的体温，他把脸埋在她的发间开口“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我跟环姐谈过了，等希拉莉回来后，我就会提出辞呈。”
太过震撼的话让卫晓奈连挣扎都忘记了，她抬起头，像是瞪着妖怪般看他“你、你说什么？”
“我们搬回去以前的地方，重头来过，好不好？”程锋说得非常认真。
“不！”卫晓奈听了简直不能相信“你等了这么久，为什么…”
“少了你，一切就没有意义了。”他的答案非常的简单，也非常的真诚。
在他的梦里，一直都有她存在，如果她不在了，那么那些梦想也只是一团泡影罢了。
“你说那什么话？这是你的梦！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为什么要说出放弃的话？”
“那些事对我来说，真的没有关系，我只想顾着你。”程锋捧着她的脸“回来我⾝边好不好？不然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
她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的，哪怕是他的生命、他的一切，他可以毫不犹豫的给予，毫不迟疑的奉献，只要她肯留在他的⾝边，不要再离开他。
对于他来说，卫晓奈的存在比空气还要重要！
“我说跟你分开，不是为了要惩罚你、磨折你，而是让我们两个好好想清楚，这样在一起真的好吗？”不争气的泪⽔再度涌上眼眶，卫晓奈颤抖地伸出手，轻抚着那张心爱的俊容，深深地、深深地望进他的眼底“我不想二十年后，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个错！”
“我们绝对不是个错！我爱你，非常非常的爱你，从第一次吻你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我一辈子都想跟你在一起。”不想再听她说那些让他心疼的话，程锋抵着她的额，问出一道早在十年前就该提出的问句：“嫁给我好不好？”
“什么？”太多突如其来的问句让措手不及的卫晓奈本就来不及消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是认真的，我想要跟你结婚，一起过下半生。”程锋的表情好认真，黑⾊的眼眸有着最真诚的温柔，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专注得像是天底下只有她一个人值得他注视。“我早就该这么做了，只是我真的很笨，一直想太多其他的事，一直认为时机还没到，但原来我想要的一切都在手里了，我需要你！我爱你！一直都这么爱着，亦会一直爱下去，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好！”“你…”⾚裸真诚的话语一字一句的击撞进她的心房里，卫晓奈震得回不了话，一手抚着
坎，深屏住了气息。
程锋俯⾝要吻上那两片他想念了千万遍的瓣时，⾝子突然被她推开，她狼狈地跳离病“奈奈…”
她的开阖了几次，却没有吐出任何话语，只是息地瞪着他，最后她脚跟一旋，几乎是用逃的离开了。
“奈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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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拜托你了。”结束了与家务助理的对话，卫晓奈阖上机手，思索着自己还忘了什么。
虽然没有打算去接程锋出院，但她已经拜托那个助手小表送他回公寓好好静养，别让他一个人住在饭店。在知道他一直没有回家，家里一定什么都没有，以他耝心的个
，绝对不会记得去买必需品的，因此她想在他回家前请家务助理打点好一切。
自那天他在医院里向她求婚后，卫晓奈就没有再去看过他了，他的来电她亦全部拒听，留言看也不看就删除掉，完全不想与他有接触。
她好害怕再度听到他的提问，因为她会说好的！她会毫不犹疑地说好！就算她真的还没有勇气去承受一辈子的誓约，就算她多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跟他结婚，她还是会不计后果地说好！
那一天，她就是因为差点把答应的话说出口，才会狼狈地落荒而逃。
“你最近不是住饭店吗？怎么还需要家务助理？”坐在她对面的米嬅阖上八卦杂志，好奇地问道。
“我不是为自己打的。”卫晓奈解释“锋…就是程锋他明天要出院，我想叫她帮忙打点些事。”
“啊？”闻言，米嬅讶异地问：“跟他复合了？”
卫晓奈黑眸半瞇，双手抱地睨了上司一眼，鼻尖噌出一口气“所以你是知道的。”
她就知道，这世界哪来这么多的巧合。
“拜托！你真的以为我是个傻瓜吗？”米嬅发出一声轻笑，她也实在太小看自己了。“你们两个之间的张力，我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包别说程锋后
上那与卫晓奈一模一样的爱的刺青了，全公司上下谁都看出来了，就只有她一个人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那你为什么还要我接他？”
“他一直求、一直拜托，想拒绝都拒绝不了。”程锋那种无辜型的大男孩正好也是米嬅最抵抗不住的一型。
在卫晓奈请假的期间，程锋每天都来到工作室里请米嬅帮忙制造机会，不管她怎么拒绝他都不肯死心，看在他的真诚份上，她最后就勉为其难帮他一把了。
“你真是个好朋友啊！”卫晓奈冷嘲。
“我倒觉得我没做错。”米嬅笑昑昑的喝着咖啡“为了他，你最近心神恍惚，做事又不起劲，谁都看得出来你还爱着他，而他的眼里除了你本就没有其他人，我只想帮你一把。”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们之间有太多问题和不确定了，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在一起的。”
“那些不确定⾜够让你想要跟他分开？”米嬅实在不懂，两个人都深爱着对方，为什么还要分开？
“一直难过下去并不会比分手更好。”她不是那种痛极了还硬要留下的人。
“你真的撑得下去吗？”任谁也看得出自从程锋跟她分开之后，她就没有一天过得好。
“撑不下去也要撑。”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起⾝坐在办公桌上，米嬅忍不住道：“其实知道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惊讶，你们两个…怎么说呢？我一直以为你的男人是个成
稳重的人，没想到会是个
光大男孩。”
“对啊，他只个傻瓜一个。”一个只会笑的傻瓜。
“能够让你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一定不会傻到哪去。”米嬅揶揄，又忍不住道：“如果你真的决定不再爱他，我帮你把工作推掉。而你既然想跟他分开就别再关心他了，你这样下去，一辈子都不可能菗离得了对他的感情的。”
虽然程锋对她的工作室来说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客户，但是她也不至于冷⾎到要奈奈做到那种地步。
“我也知道，但是一想到他那么不会照顾自己，我就是忍不住…而且，就算我不跟他在一起，有一部分的我还是会一直爱着他的。”这一点，她心知肚明。
“那为什么不继续跟他在一起？”米嬅实在不能理解“你爱着他，他也同样的深爱着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吗？”
卫晓奈垂着眼睫，语气里有着苦涩“我们其实并不适合对方吧。”
“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现在才发现不适合？”
“你不懂的。”大家都认为因为在一起很久了就能无视所有的问题，但时间并不是维持下去的借口，她不想当那些明明不喜自己的恋人却还是要在一起，就因为在一起久了，就习惯到不愿再做别的选择的情侣。
“你不说，我怎么可能懂。”
“其实我是个很简单的人，要的只是一段普通的爱情、一个圆満的家。一她喃喃地说着从不曾向人吐露过的梦。“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家。我的梦想是要拥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家，但是或许对程锋来说，一个家并没有那么重要。”
小时候看到别人美満的家庭时，她真的很羡慕，每每想着有一天，她也要组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在遇到程锋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找到了，但是他真正想追求的与她本就不一样。
他有梦想、有远见，不是能够甘于平淡的人。
“这些事情，你不曾向他说过吧？”奈奈从来就不是个坦率的人。
“我本就没有告诉他。”每个人都有着一些不想说出口，却又望渴有人知道的事情，她一直以为他能够、也一直望渴那老是能看透自己的他能够猜到，但事实证明她想得太远了。
看着她脸上那
失的表情，米嬅用杂志抵着下巴，漂亮的眼睛转了转，说出惊人的话：“你知道你需要什么吗？一个男人！”
喝进嘴里的啤酒因她的话而差点噴出，卫晓奈双颊不知是因羞窘或呛到而发烫“咳咳…你、你说什么？！”
“你需要一个男人啊！”米嬅说得头头是道“跟过去道别总是不容易的，但是如果你一直不放下之前的感情，又怎么能追求更好的将来，好好的再次恋爱？”
“别闹了！”卫晓奈窘迫至极，拿起桌上的冰⽔连灌了几口降温。
“谁在闹你？我是说真的！你啊，一定是因为只跟他做过，才会这么难以忘怀。”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所以才这么的难以放手吧？“找个男人谈恋爱吧，以你的条件，多少男人会拜倒在你的VivienneWestwood之下。说不定跟别人在一起了，就会发现原来对程锋的感觉并不是那么的強烈。”
“别傻了，我的心里还有着他，这样的我怎么可能跟另一个人恋爱？”这一点她是非常的清楚。“那对谁都不公平。”
“你啊，为什么就要这么好呢？看到你这样，我就不想要当好人了。”这么辛苦地替别人着想，而且又不是每一次都能得到同样的回应，这样不是很累吗？
“好人？你太看得起我了。”卫晓奈扯自嘲“我只是个卑鄙的人，用这些手段去把他留住。”
因为没有被重视过，所以一旦有人注意自己、喜自己，她就会用尽手法留住他，对他好，让他依赖自己，像是品毒一般，不能没有她，下再离开她的⾝边。
说什么对他好，那些都只不过是害怕被抛下的手段。
她，是个卑鄙的女人。
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本就不能怪别人。
老是逞強，害怕他会讨厌她，所以就算屈就她也从不说出口，然后在他的面前越来越不老实，最终再也受不了的时候，成为弱势的一方，让大家同情自己。
她最差劲了！
“不过他看起来真是个不错的男人。”⾝分地位、个样貌统统属于上等，这样的男人可真是少之有少。
“当然。”
“这么好的男人，你舍得放手？”米嬅右手托腮，修长的五指轻敲着粉颊，她还是那一句“真的不打算再给他一次机会吗？谁都看得出来你对他尚未忘情。”
“我不知道。”她清楚而悲哀的知道，即使自己那么伤心、即使自己那么生气，她还是好爱这个男人。打从一开始，就是这么爱他，而随着时光流逝，这份感情不减反增。
但是她没有勇气与他再来一次。
她不想要再当一次被漠视的那个、被遗下的那个、被自己最心爱的那个人当成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你自己好好想吧，虽然我觉得答案呼之
出。”连瞎子也看得出来她爱程锋爱到哪种地步了。
卫晓奈趴在办公桌上，喃喃问道：“你当年为什么会嫁给你老公的？”
“什么为什么？”米嬅不明⽩她的问题。
“就是…当时的你怎么知道自己能够跟他过下半生？”
“我不知道。”米嬅耸耸肩，老实地回答“我本不知道我会爱他多久。”
卫晓奈听了十分愕然“但是你－－”
“我也不知道天什么时候塌下来，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明天走在街上就被车撞死。”打断她的疑问，米嬅向茫的人儿眨眨眼“但是我很清楚知道，我爱他，深深的爱着，我也希望会这样一直下去，但要是真的无法到永远，我也知道自己不会后悔。”
两人又聊了好久，直到米嬅的丈夫打电话来催促，才不得不结束话题。
心事重重地稍作收拾，卫晓奈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如同
霾的天空一般，提起外套和包包离开，才踏出公司门，口袋里的机手就响了起来“喂？”
“你在哪里？”风间十夜的声音自机手里传出。“小表问你要不要一起吃晚餐。”
“我刚跟米嬅聊天，马上就回去了。”
“那你小心点。”
“知道了。”阖上机手，她撑着雨伞走到附近的公车站。车子拿去送修，她别无选择的只好坐多年没搭过的共公巴士。
步行不到五分钟，雨势越来越大，夹着狂风的吹送，让她的裙子都
了一大半。卫晓奈抬头望着天空，眼见雨实在太大，知道这把小伞肯定撑不了多久，只好冒着大雨奔到附近的行银避雨。
自动门在她拿出提款卡在识别器上刷过后打开，她才踏进行银的提款间，目光在触及同在里头避雨的⾝影时，手上的雨伞滑离她的手，连呼昅都被夺去。
站在那里的，是程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