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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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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向深居简出的⻩莺,拗不过⽩幸雄死烂打的邀约,终于破天荒地答应出席一场音乐会。

  那是一场为自闭儿及迟缓儿所举办的募款音乐会,除了广邀乐坛人士,也邀请了不少医界人士共襄盛举。

  ⽩幸雄是这场音乐会的策划总监,一手包办了大小杂事,也包括受邀名单的拟定。而一向被⽩幸雄视为乐坛才女的⻩莺,自然是他力邀的对象之一。

  在乐坛里,人称小幸的⽩幸雄,是个可爱又精明的男同志,不但本⾝音乐造诣一流,美感绝佳,更拥有⾼度敏感的观察力。

  合作这么多年以来,⻩莺只有在⽩幸雄⾝边时能感到轻松自在,两人算是默契良好的同事,小幸也是⻩莺少数好友的其中之一。

  在医界颇富盛名的⻩颖德自然也在受邀之列,虽然他的专长不在儿童⾝心发展这一门科目,但是以他在医界的影响力,主办单位之一的“关怀儿童⾝心发展协会”希冀以他丰富的人脉昅引更多医生投⼊此次活动,并且也仰赖这群医生的专业素养及社会地位,在为这次的活动取得公信力之余,也能昅引社会大众更多的注目与关心。

  可惜⻩颖德因为生低调,加上授课繁忙,只答应了挂名协会的顾问董事,并没有实际参与整个活动的推动,更遑论出席这种难免需要应酬的募款音乐会了。

  当⻩莺穿着一袭简单的米⽩⾊连⾝棉质洋装,罩着一件鹅⻩⾊的羊⽑短外套,脸上除了浅⾊口红,没一点彩妆地出现在音乐会后台时,小幸感动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莺莺,你真的来啦?我好感动哦!”小幸动地一把抱住⻩莺。

  ⻩莺不自在地看看周遭,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他。“你在感动个什么鬼啊?”

  小幸作势擦去眼泪道:“你平常不轻易出门,老是窝在山上的家里,像是隐居在山⾕之中,今天竟然特地下山?!『⻩莺出⾕』耶!这还不让人感动吗?”

  “小幸,很冷。”⻩莺冷笑着自己的手臂。

  “很冷吗?来!到『小幸妈妈』的怀里,让我来温暖你吧!”小幸搞笑地张开手臂,一副的样子。

  若不是知小幸的向跟个,⻩莺恐怕会先赏他个卫生眼。

  “不必了!你离我远一点就好了。”⻩莺对谁都是一副不买帐的样子,何况是情同姐妹的小幸。

  小幸夸张地往后退了几步,手捧着心,语气哽咽道:“呜啊!你的冷言冷语重重地刺伤了我的心,好痛啊!”⻩莺不理会他,举目四望,向不远处的凯子挥挥手。“凯子!过来把你的爱人带走吧!他受伤了,需要‮救急‬。”

  小幸的同爱人凯子,拥有⾼大的个头以及強壮的肌⾁,怎么看都像个黑道份子,偏偏对小幸极为温柔与深情。

  “受伤?怎么了?”凯子急忙放下手中的工作,一溜烟赶到小幸⾝边。

  小幸娇羞地依偎在凯子怀里。“没有啦!我们两个在说笑,你别听莺莺的!”

  “那就好。”凯子放心地松了口气,又一脸奇异地望着⻩莺。“咦?⻩莺怎么出⾕了?而且还会说笑?吃错葯了吗?”

  ⻩莺忍不住翻⽩眼。“你们两个还真是天生一对,连冷笑话的內容都一样。”

  小幸闻言乐不可支。“你看吧!大家都会这么想的。改天要是你愿意开金口唱歌,就由我来制作,专辑名称就叫做『⻩莺出⾕』,多妙啊!”“少作梦了你!”⻩莺撇过头去,一脸的不以为然。

  事实上⻩莺的嗓音的确出众,虽然小幸只听过⻩莺在谱曲时的随意哼唱,当下惊为天人,无奈⻩莺心里有障碍,除了弹奏乐器,怎么也不愿开口唱歌。

  小幸拗了几次,见她不为所动,只好打退堂鼓,只是心里仍有一丝希望。

  “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啦!我就不相信这辈子都不能让你开口唱歌。”小幸固执起来也是惊人的。

  “好啦!别在这儿闲扯了,你不是很忙吗?怎么还站在这儿?”⻩莺斜睨着他。

  “都安排得差不多啦!只差最后的排演。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打扮打扮?瞧你,难得出席音乐会,竟然一点妆都没上,太不给面子了吧?好歹也尊重一下我这个筹办人咩!”小幸挑剔地看着一脸素颜的⻩莺。

  ⻩莺摇‮头摇‬。“我只是来『出席』,并不是要『参加』,更不需要上台见人,不需要化妆打扮了吧?!我这样子很糟糕吗?”

  “糟糕是不至于,就是觉得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如果不好好打扮打扮,实在有点暴殄天物。”小幸一向见不得美的事物被‮蹋糟‬。

  “音乐会结束后,你这个躲在幕后负责谱曲的大功臣也要跟我一起上台致谢吧?这样实在太朴素了,如果能加上一点眼影跟腮红比较好。”

  ⻩莺往后退了一步。“你别过来哦,我不要上台啦!我不喜化妆,也不习惯化妆,尤其不习惯让一个男人来替我化妆。这样就好了,我很坚持『自然就是美』。”

  看见⻩莺眼神中的坚决,小幸明⽩自己只能放弃这个念头。“你很难搞耶!”

  “我不喜嘛!不要我做我不喜的事情,我就一点也不难搞。”⻩莺难得笑嘻嘻地回话。

  “好啦!那你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我去安排彩排的事情,一会儿就来陪你噢。”小幸可惜地看了⻩莺那张⼲净无暇的脸一眼,挽着凯子的手,一扭一扭地离开了。

  ⻩莺百无聊赖地看看四周陌生的脸孔及繁忙的场景,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坚持到底。走⼊人群一向是她所排斥的呀!

  某个大受的乐团正在舞台上排演特别演出的曲目,热情畅快的音乐,让工作人员纷纷打起拍子,有的甚至跟着唱和起来,此起彼落的歌声和谈声,让后台响起一阵又一阵低频的嗡嗡声。

  也许是她的世界太过安静,也许是她的音乐太过轻灵,不管窝在哪个角落,⻩莺都觉得吵杂,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有点难以负荷,耳边躁动的音符,像是催魂曲似的,扰得她不过气。

  唱片公司的伙伴们站在⻩莺⾝边不远处,七嘴八⾆地讨论音乐会的流程,也讨论这次音乐会的主要谱曲以及⻩莺的谱曲功力。

  “等会儿要彩排音乐会上的曲目,管弦乐演奏出来的效果真的很好,我觉得⻩莺真的很厉害。”

  “听说⻩莺的⺟亲是个音乐家,她本⾝也精通各项乐器。”

  “就算是⽗⺟精心栽培,本⾝没有一点天分也办不到吧?”

  “⻩莺长什么样子啊?怎么从没见过她到公司来?”

  “好像只有小幸有跟她接触过,⻩莺很神秘的。”

  “是因为长相太美还是太抱歉啊?这么低调?”

  “创作者的个多少都有点怪怪的啦!这没啥好稀奇的。”

  大家一致认为这次的音乐会⽔准之⾼可媲‮国美‬外乐坛,却不知这位神秘的乐坛才女正在他们⾝边。

  听到自己的名字与创作正被一群陌生人热切讨论着,⻩莺有点不自在,下意识地更想隐蔵起自己。

  张望了一会儿,她有点难受地坐在舞台后头的一个音箱上,无助地张大一双眼睛紧盯着四周,希望小幸脑旗出现,让她早点离开这儿。

  “小陈哪,舞台左边的支架没有固定好,有点摇晃,你去检查检查,砸伤人可就不好玩啰!”

  某个工作人员的声音自远处传来,⻩莺并不以为意,任谁也没想到会有一场无妄之灾降临到⻩莺的⾝上。

  “‮姐小‬,不好意思,这个音箱不能坐人的,请你离开。”另一个工作人员更是无情地驱离⻩莺。

  ⻩莺离开音箱,有点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

  接着又有好几个工作人员在她⾝边穿梭忙碌,更显得她的存在是个障碍。

  “‮姐小‬,请你让一让,别妨碍我们工作。”

  “对不起、对不起。”⻩莺赶紧道歉,并移动步伐往角落走去。

  被着往舞台的角落走去,⻩莺的心情低落得简直要骂脏话了。

  ⻩莺正思考着要不要自己去找小幸,或是⼲脆先行消失。她太专注在自己的思绪中,一点也没发现工作人员传来的警告与叫嚣。

  不过是几秒钟时间,⻩莺⾝边的巨型支架因为工作人员的作不当,无预警地倒下,不偏不倚地砸中⻩莺…

  ⻩莺痛得喊不出一句话来,只听见七嘴八⾆的惊呼,以及小幸从不远处传来的惨叫声,随即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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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子彰才刚跟完一急诊病患的紧急手术,马上就被传呼到急诊室为一名新进病患进行诊察。

  不知道是不是周末前夕特别容易发生意外,今晚的急诊室显得异常忙碌,连彭子彰这个过动儿都累得说不出笑话了。

  “什么情况?”彭子彰从护士手中拿过病历表,准备进行救治。

  “支架砸伤肩颈及背部,外表⽪有擦伤,出⾎量不大,可能有骨折的现象。BP(⾎庒)偏低,70/50mmHg。”

  彭子彰先是检查了病人的瞳孔,接着测量脉搏。“没有立即危险,先送去照光。”

  ⻩莺在医护人员送她去照X光时,短暂地恢复了意识,她张开眼睛,看见一⾝⽩袍的医检师就站在她⾝边,忍不住惊慌地喊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姐小‬,你受伤了,可能有骨折的现象,必须接受X光检验,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治疗哦!”医检师很有耐地安抚她。

  “我不要看医生、不要碰我…”⻩莺话还没说完,也不知道是太过动还是伤势太重,竟然又晕了过去。

  “这么动?我看这个‮姐小‬可能有心理上的疾病哦!你待会儿要记得提醒一下医师。”医检师赶忙为⻩莺进行X光照,还好心地提醒一旁的护士。

  护士‮姐小‬阿美疑惑地望着⻩莺。“有这么严重吗?会不会只是还没接受自己受伤的事实,或是一时紧张什么的?”

  医检师加坑诏作,口里仍在叨念:“谁知道啊?你刚刚也看见啦,她的表情很惊恐耶!来,我们出去,要照光了。”

  “也许,她曾经被医生给甩了吧…”刚跟医生男友分手的阿美,忍不住这么猜测。

  彭子彰又陆续处理了急诊室里的几个病人,忙得连喝⽔的时间都没有。

  当⻩莺重新被推回急诊室时,彭子彰刚脫下沾上⾎迹的手套,马上又换上新的手套为她仔细检查。

  “嗯,照片子看来,要马上动手术。肩膀的韧带断了,第三节的椎也断了,可能还有气的现象。病人的家属在场吗?先替她上点滴补充⽔分。”彭子彰拿着X光片迅速地做了判断。

  “阿长刚刚叫人去通知了。”阿美一面为⻩莺注点滴,一面抬头对彭子彰说:“病患有精神状况不稳的现象,刚刚有醒过来一会儿,嚷着不要医生碰她,你要小心一点。”

  彭子彰好奇地看着一脸苍⽩的⻩莺,觉得这个长相清秀的病人,看来有几分眼。“哦?排斥医生啊?”

  “谁知道,也许又是某个风流医师手下的受害者…”阿美抬起头哀怨地看了彭子彰一眼,忍不住想起自己那个风流又帅气的医师前男友。

  “嘿!我可没有残害过任何一个女同胞哦!”彭子彰举⾼双手连忙撇清。

  “是是是,你只是绯闻多了点,被暗恋的经验也多了点!”不知道啥时出现的江宇轩,神出鬼没地冒出这么一句调侃。

  “学长怎么这么说我呢?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绯闻这种事情,通常都是不请自来的,就跟学长你一样…”彭子彰一面以听筒量测⻩莺的心跳,一面挤眉弄眼地说着。

  就在此时⻩莺突然悠悠转醒,一看到眼前站着两个穿着⽩袍的医生,又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反应,连注点滴的针头都让她给扯掉了。

  “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不要看医生,我不要!”⻩莺突如其来的叫嚷声,吓到了在场的每个人。

  彭子彰眼明手快地在第一时间庒住⻩莺,以免她伤了自己。“‮姐小‬,你有骨折跟气的现象,不要动!”

  江宇轩呆愣地看了⻩莺一眼,连忙帮着彭子彰按住她。“镇定剂,快!”

  阿美急急忙忙地拿出针筒给江宇轩,脸上明显有着“看吧!我说的没错。”的表情。

  ⻩莺在注了镇定剂之后,才又昏睡过去。

  “怎么回事啊?”彭子彰莫名其妙地看着阿美。

  阿美耸耸肩。“要嘛就是精神病患,要嘛就是很敌视医师啰!她可能真的被医生甩过。”

  一直没说话的江宇轩,轻轻地拍了拍彭子彰的肩膀。“我来找你就是要跟你说,她是⻩老的女儿。”

  “嗄?你说什么?”彭子彰瞪大眼睛看着他。

  “事情就是这么巧。还有,我该为她动手术了,一起来吧?⻩老马上就会赶来,我们得先替他救治他的宝贝女儿。”江宇轩向他点点头,率先走向手术室。

  “世界也太小了吧?”彭子彰疲倦地叹口气,垮下双肩走在江宇轩⾝后。

  阿美忍不住拉住彭子彰。“⼲嘛这副表情?你们认识这个病患啊?”

  “我们医护人员应该把救人的工作摆在第一,八卦改⽇再说好吗?现在还是上班时间耶!”彭子彰一改往⽇的嘻⽪笑脸,竟然还训了阿美一顿。

  被泼了一桶冷⽔的阿美,不悦地嘟囔着。“哼,果然有內情。说不定是冤亲债主找上门了,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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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几个钟头的手术,再加上一整天的值班,回到办公室的彭子彰,脸上挂着两个好深的黑眼圈,成了一个熊猫帅哥。

  ⻩莺的病况还算稳定,经过手术将断裂的第三节椎接合,并且修补了断裂的韧带,目前⻩莺因为轻微的气,被送往加护病房进行观察治疗。

  彭子彰一面记录着⻩莺的病历,等着待会儿与⻩老讨论之用,一面也好奇⻩莺这么惧怕、或者该说是厌恶医师的反应。

  一个医师的女儿,没道理这么排斥医师才是。

  可是,⻩莺眼神中的惊惧,又是这么明⽩清楚。

  彭子彰虽然生好奇,但一向不过问病患的隐私,若非⻩莺是自己恩师的女儿,他未必会有这么大的‮趣兴‬。

  “在想什么啊?连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是不是累到打瞌睡啊?”江宇轩轻轻地推了推彭子彰的肩膀。

  彭子彰回过神来,瘪了瘪嘴。“我是在想,⻩老的女儿⼲嘛这么讨厌我们?”

  “嗄?有吗?”江宇轩在他⾝旁坐下。

  “之前在急诊室里你也看到啦,⻩老的女儿眼神中那一抹惊恐跟厌恶,让我怎么也忘不掉。”彭子彰咬着原子笔沉思着。

  “很多小孩子也很讨厌或是害怕医生啊!这有啥稀奇的?”江宇轩摇‮头摇‬。

  彭子彰有时候真是受不了江宇轩的大条神经。“你也说了『小孩子』这三个字,⻩老的女儿并不是小朋友,没道理会有小孩子的反应吧?”

  “说不定是突然受伤,心情有点过度紧张吧!你⼲嘛这么认真去研究这个问题啊?我们已经尽到急诊室医师的责任,替她完成了手术治疗,至于她的心理状况,就由⻩老或是精神科的医师去烦恼吧!你别没事找事做了。这么闲还不如多教我几招追女孩子的方法。”江宇轩终于说出正题了。

  “邀请人家跟你参加舞会了没?”彭子彰低下头继续记录病历。

  江宇轩搔搔头。“还没。”

  “不是叫你直接开口邀请她当你的舞伴吗?送花、请吃饭那一套,现在已经不流行了。”彭子彰皱起眉头。

  “我…我不敢啊!”江宇轩心里満是退缩。

  “追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勇气,你怕这个、怕那个的,要怎么跨出成功的第一步?”彭子彰对着他叹气。

  江宇轩摸摸光洁的下巴,一遍遍思索,如何踏出成功的第一步。半晌,他颓然放弃。“我看我还是远远地欣赏她就好了。”

  彭子彰完成病历表的记录,站起⾝,像是鼓励孩子那样地摸摸江宇轩的头。“学长要加油,老是不战而败,会让幸福从指间溜走的!”

  “是这样的吗?”江宇轩若有所思地看他。

  彭子彰转⾝往办公室外走去,挥舞着手上的病历表。“当然!你好好想想吧!”

  “你去哪啊?我话还没说完耶!”江宇轩忍不住大叫。

  “我去打仗啊!”彭子彰转过头对他眨眨眼,一副很神秘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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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没什么大碍,要不然我一定自责死了。”小幸跟凯子从音乐会上赶来,得知⻩莺虽然住进了加护病房,却无大碍,总算放下心来。

  ⻩颖德看着一⾝装扮奇异的小幸与凯子,忍不住皱起眉头问他:“你是哪位?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家莺莺有你们这样的朋友?”

  小幸这才想起自己还没自我介绍,连忙不好意思地拿出名片。“伯⽗您好,我叫⽩幸雄,我们都是莺莺在唱片公司的同事,这次的募款音乐会就是我筹办的。”

  “哦!原来你就是⽩总监,久仰、久仰。”⻩颖德接过名片,这才想起真有这么一号人物跟他接洽过出席音乐会的事宜。

  “不好意思,都是我没注意,才让莺莺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害。您放心,我们公司会全权负责莺莺的医葯费,直到她完全康复。”小幸眼里蓄満了自责的泪⽔。

  “别这么说,莺莺也不是孩子了,应该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你别自责。”⻩颖德是个明理的人,口气与表情都没有私毫的责难。

  始终站在一旁没揷话的彭子彰,待小幸等人离去之后,这才趋前递上⻩莺的病历表。“⻩老,这是⻩‮姐小‬到院后的病历,请您过目。”

  “不必。你跟宇轩是她的医师,我就把她给你们了,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帮我把莺莺照顾好。”⻩颖德挥挥手,脸上带着笑意。

  “是。目前我们已经将⻩‮姐小‬断裂的椎及韧带修补回去,气的部分也开始揷管引流,预计二十四小时之后就会有明显的改善,大概两个星期之后就可以出院返家休养,请⻩老不必紧张。”彭子彰收起平⽇的嬉笑怒骂,扮演着尽职的医师角⾊。

  ⻩颖德笑呵呵地拍拍他的肩膀。“我不紧张,我相信自己一手‮教调‬出来的‮生学‬,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莺莺的后续治疗,是由你还是宇轩接手?”

  “等到⻩‮姐小‬转出加护病房之后,会由骨科的同仁接手,但我会定期追踪她的情况,请⻩老不必担心。”

  “你在急诊室的工作这么忙,可以菗空关照她吗?”

  “我一向都会追踪自己经手过的病患情况,⻩老别担心。”

  “那就好。”⻩颖德看看安睡在病上的女儿,脸上总算有了宽慰的神情。

  彭子彰放下病历表,轻声地附在⻩颖德耳边说道:“有件事情要请教⻩老,我们出去说吧?”

  “哦?”⻩颖德闻言,走出加护病房。“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姐小‬到院时,曾经短暂醒来两次,一见到我们情绪就变得非常烈,一直嚷着不要医生,也不让我们碰触她。我是在想,⻩‮姐小‬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状况?如果能够预先知道,也好在后续的治疗及照顾上多注意些。”彭子彰据实以告。

  “嗯。我不意外莺莺有这些反应…事实上,一切都是我的错。”⻩颖德沉昑片刻,年迈的脸上写満了忧愁,也缓缓说起当年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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