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向
从沙发上站起⾝子，害怕地向后退。“你说什么？这是犯法的！”
“犯法？一对男女情投意合一起到饭店共度良宵，有什么错？”沈捷一面走近向，一面撤去领带及西装外套。
“你不怕我警报？你不怕闹上媒体吗？”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心里祈祷着彭子灿能及时带着媒体记者赶到饭店。
“有什么好怕的！就像我刚刚说的，我大可以宣称我们是一对情侣。就算闹上媒体，我也可以推说是你为了炒新闻主动引勾我。这个圈子里多的是这样的事，你太天真了！”沈捷开始开解衬衫，像是逗弄猎物似的缓慢靠近向。
“更何况我们都喝了酒，我大可以推说是酒后糊涂！你也喝了酒，自愿上了我的车，现在就算是我強迫你上我的
，你也要负一点责任啊！我有什么好怕的？”沈捷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语气戏谑。
“你别过来！我会警报的，我真的会！”向忍不住拿出机手，希望能喝止沈捷进一步的靠近。
沈捷一个箭步赶到向面前，抢过她的机手扔了出去。
“你以为这样有用吗？从你踏上我车的那一刻开始，就应该要有所觉悟了！般不好你只是在跟我玩游戏，其实巴不得成为我的女人呢！”
向又气又怕地向后退，对沈捷吼道：“你这个自大的禽兽！离我远一点！”
沈捷没说话，只是一把抓住向，一手扯开向
口的钮扣，朝着她脸上噴气。“我就是禽兽怎么样？我要你，我要定你了！”
“不要！”向惊慌地紧捉住自己的洋装，愤怒地挣扎着。
但是她的力气又怎么抵挡得住沈捷？
沈捷像是失去理智似的，狂疯地撕扯着向的洋装，脸上带着忍残的微笑。
“子灿救我！救我！”向双手护卫着自己⾝上的⾐物，哭喊着彭子灿的名字，忍不住心中的害怕。
“不准叫！不准你叫别的男人的名字！”沈捷闻言更生气了，手上的力道之猛，几乎伤了向。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彭子灿带着几个记者踹开了房门，他一马当先地冲向纠
着的两人，镁光灯则不断地在房內闪着。
“禽兽！”彭子灿忍不住傍了沈捷一拳。
“你们⼲嘛？怎么可以擅自进⼊我的房间？出去！通通出去！”沈捷显然吓坏了，不理会彭子灿给他的那一拳，转而不断向记者叫嚣。
彭子灿脫下自己的外⾐，覆盖住⾐衫凌
的向，心疼地拍抚着她。“没事了！没事了！”
向紧揪住彭子灿的⾐服，忍不住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沈捷这才转过头看着向及彭子灿。“这一切是你们设计好的？对不对？”
“如果你对向没有一点琊念，又有谁能设计你？我们只是让更多人看见你的真面目！”彭子灿愤怒地吼着。
“八王蛋！我要杀了你！”沈捷丧失理智地冲向彭子灿。
随行的媒体记者连忙上前荚篇沈捷。“沈先生，我们已经警报了，请你不要冲动！”
“警报？正好，我要告死你们这些擅自闯⼊的八王蛋！”沈捷气愤地吼着记者。
“沈先生，对于您蓄意灌醉向姐小，又将她带至饭店意图
侵一事，您有什么话要辩解？”记者镇定地提问，手上的相机还不忘对着沈捷多拍了几张。
“你放庇！谤本是她引
我！”沈捷为自己辩解。
“可是沈先生，我们都看见向姐小极力抵抗，还有您的暴力行为了！一切都有照片为证。”记者举起手中的相机说着。
“你把相机给我，给我！要不然你开个价钱，我跟你买，多少钱都不是问题！”沈捷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他想起自己几年来苦心经营的演艺事业，或许真的会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毁于一旦。
“很抱歉，这相机记载着事件的真相，我们不能违反新闻道德，当作没发生过这件事。”记者不理会沈捷，走向一旁。
沈捷像是一头失控的狮子，愤怒地砸毁房內的摆设，甚至试图伤害房里其他的人，包括被护卫在彭子灿怀里的向。
众人除了走避，并没有一点想要离开的意思。
没多久，闻讯前来的饭店警卫带着察警赶来，制止了沈捷。
在察警将沈捷带上警车前，沈捷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彭子灿跟向。“我们走着瞧！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彭子灿拥着向，笑着对他说：“你先担心自己的司法告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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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纷扰的夜一，向跟着彭子灿一起回到他的住所，她换上彭子灿的Ｔ恤，依偎在他怀里，一脸惊魂未定。
“吓坏了吧？今晚辛苦你了！早知道他会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去冒险！”彭子灿疼惜地抱紧向。
“为什么有些男人在面对自己所爱、却又得不到的女人时，会有这么恐怖的反应？”向想起沈捷，仍是心有余悸。
彭子灿沉昑了一会儿，很严肃地说：“像他那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一向不能轻易接受失败的事实。
当你拒绝了他的追求，又否决了他最引以为傲的条件，自然会让他的心理遭受极大的打击，也
起他的怒气，所以他会表现出乎常也许想都没想过的行为，像是今晚那样。
我相信一定有许多女人求渴能获得他的注意，也有不少女人是主动对他投怀送抱的！像你这样明⽩拒绝他的女人，不仅仅是少数，也许还是头一个，所以他才会这么不愿放弃！”
“看来还是男人了解男人！”向叹了口气。
“事实上，每个男人都会望渴拥抱自己深爱的女人。我也不例外啊！每次见到你，我都想紧紧拥你⼊怀，好好地疼你、爱你。”彭子灿轻轻地抚顺她的发丝。
向抬起头红着脸看着彭子灿。“但是即使我并不爱你，你也一定不会用那样的手段伤害我的，对不对？”
“那是一定的！真的爱一个人，又怎么会忍心伤害对方呢？我顶多暗自啜泣罢了。”彭子灿很认真地回答。
“暗自啜泣？你才不会呢！这么多女人暗恋你，你多的是机会
女朋友。”向不以为然地摇头摇。
“我哪有这么好的⾝价啊？你太看得起我了！如果你真的不爱我，我会躲起来伤心很久哦！”彭子灿把玩着向的手。
“你是后知后觉吧！就我所知，很多女孩子喜
你。像那个化妆师小琪、场记助理阿美，还有阿Ken他们公司的Amy、芳子、珍珍…都很明显地暗示过你，还不是你，平常像个工作狂似的，
本没注意到人家的示好！”向如数家珍地说出暗恋者的名单。
彭子灿讶异地看着向。“你会读心术啊？还是她们跟你说的？不然你怎么那么清楚？”
向呵呵笑了起来。“同为女人，当然了解女人的心事。我只是在她们的表情里看见我自己曾有过的神情。”
“那么你承认是你先暗恋我的啰？想不到我这么有⾝价啊！”彭子灿开心地逗着向。
“臭美！你如果没暗恋我，又怎么知道我暗恋你？”向不甘示弱地回嘴。
“我承认我是啊，我暗恋你很久啰！说真的，这一次要不是有沈捷来搅局，我们可能到现在都还只是工作伙伴，并不会有机会更进一步。”彭子灿紧紧拥抱着向。
“这倒是，当初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就这么跑来跟你表⽩了！”向想起自己的勇敢跟莽撞，忍不住又红了双颊。
“我要谢谢你的勇气！要不是你，我可能还过着委靡不振的生活，也许就此消沉丧志。要不是你的勇气，我不会燃起斗志，保护我深爱的女人。”彭子灿深情地吻上向的发丝。
向沉浸在彭子灿的深情里，生涩稚嫰地回吻着他。
那是个安静美好的夜晚，彷佛风波过后，得来不易的宁静幸福。
两人之间的温度缓缓地爬升，彭子灿在心里思忖着，该不该停下来。但面对着自己深爱的女人，一触即发的⾼温要隐忍着降下，实在是好大的一个考验！
“我该送你回去了，很晚了…”彭子灿牙一咬心一横，硬是庒抑住自己満腔的热情。
“我想多留一会儿，让我陪陪你。”向还沉浸在逐渐升⾼却让人感到舒适的温度中。
“可是我怕你再待下去，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对你的望渴…我记得你说过，你是个虔诚的基督徒，崇尚的是精神上的恋爱。”彭子灿坦承自己的望渴。
向咬着下
思考了一会儿，红着脸说：“其实如果是我认定要一生相守的男人，我可以把这样的教条放下，如果我们爱得真诚，上帝也会原谅我因为爱情而放弃原本的戒条…”
彭子灿欣喜地看着向，感动地说不出话来。“我怕你觉得委屈，或是觉得破欺负。其实我不一定要…”
向大方地吻上了彭子灿的，打断了他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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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云退去之后，向沉沉倦倦地睡在彭子灿怀里。
他心疼地吻着向汗
了的额头，手指依恋地徘徊在向精致如娃娃般的面颊，流连不肯离去。
老天对我太好。彭子灿忍不住在心底轻叹。
真的很难把趣情商品、演艺人员这些字眼，跟单纯美好向联想在一起。彭子灿想起两人初识的经过，忍不住莞尔。
那时候，向还是个天真快乐的趣情商品设计师和研究生，认真地做好每一件事情，不管是研究所的课业还是趣情商品的开发工作，她是那么満⾜于当一个平凡的小女人。
后来踏⼊了演艺圈声名大噪，却也为她带来无止尽的困扰，连与心爱的男人挽着手在街上行走，都成了奢求。
是不是该让她离开是非纷扰多的复杂圈子？
可是向分明是个天生的演员啊！就这样埋没了多可惜？
彭子灿幸福満⾜地拥着向，复杂辗转的思绪却不停奔走…
也许该是对人生规划做出取舍的时候了吧？彭子灿这么想。
“怎么还不睡？你不累啊？”向睡眼惺忪地看了彭子灿一眼。
初次的爱，紧张、疼痛、奋兴，种种错而成的情绪，让她累坏了。
“我舍不得睡。这是我们第一次一块儿过夜，好像作梦一样。我怕一睡醒，就发现原来是场梦。”彭子灿轻轻吻着向的长睫。
“傻气！我们还有好多个夜晚可以共度啊！除非你变心啰！”向的声音里带着点睡意，听起来像个小女孩。
“我才伯你不要我呢！说真的，还疼不疼？”彭子灿宠溺地
着向的长发。
想起几个钟头前，向涩羞地笑了起来。“一开始很疼，后来还好。”
“真的？那么你也休息过了，可不可以？”彭子灿心底的热切掩盖不住，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错觉，这辈子恐怕都要不够向了。
“不会吧？你不累啊？明天媒体刊登了沈捷的事情后，我们都还有得忙呢！你不趁现在休息休息？”向害羞又讶异地注视着彭子灿。
“你这样盯着我瞧，要我怎么安然⼊睡呢？”彭子灿的双手缓缓地游移在向的
体上，像是弹奏美妙的音符般。
向本能地反应着，任由再度被挑起的温度随之沸腾…
“看来，我得送你一些趣情用品，免得累坏我自己。”向害羞地娇瞋着。
“有了你，我哪还需要什么趣情用品，你就是极品啊！”彭子灿手口并用地继续撩拨満室温度。
“明天该怎么办？我们还没讨论耶！”向忘情地闭上眼睛。
彭子灿吻住向的忧虑。“等会儿再说，不急…”
初秋的微凉，在此刻转为一片热情旑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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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取得独家的媒体，用了头版大幅版面，刊登了沈捷意图侵害向的新闻。
沈捷打从由律师陪同着步出警局之后，便躲在下榻饭店里⾜不出户，整个人看来委靡不振。
此刻他像只战败的公
，一点斗志也没有。
“怎么办？饭店外挤満了媒体记者！”沈捷的经纪人艾伦紧张不已。
“别问我，我都快烦死了！”沈捷不耐烦地咆哮。
“总要有个说法去面对媒体啊！”艾伦蹙紧眉头。
“就说是那个女人主动引勾我不就得了，凭我的⾝分地位，谁会质疑我？”沈促懊恼地吼叫着。
“话不是这么说，向的形象一直都很好，即便是狗仔队也查不出她有什么不三不四的过去，报纸上又刊登了你施暴的照片，这些都对你都不利啊！我看还是尽快拟出一个说法，再召开记者会说明一下好了，不然我真的很担心接下来的片约。”艾伦焦虑地不停踱步。
沈捷心里也明⽩事情的严重，只是鸵鸟心态地不愿面对。“你去想办法，我累死了，我要睡一觉。”
“我想办法？你连事情的经过都没跟我说，就算要我撒谎，也要先给我个说法啊！”艾伦急得跳脚。
“当然是你想办法啊！不然我要你这个经纪人⼲痲？”沈捷怒气冲冲地关上浴室的门，只留下一堆问题给艾伦。
艾伦委屈地看着关上的门，忍不住在心底痛骂沈捷。
这个死港仔，跟在他⾝边打点大小事几年了？好康的都没自己一份，出了事只会推给自己处理，他真是招谁惹谁了。
骂归骂，事情还是得面对。要不然沈捷垮了，他还得另觅会生金蛋的⺟，在这个不景气的世道下，连艺人都自⾝难保，更何况是经纪人？
艾伦垮着一张脸，痛苦地看着报纸思考因应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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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天，沈捷在各大媒体的庒力之下，草草举行了记者会。
在举证薄弱的情况下，记者会不但说服下了媒体记者及社会大众，更几乎成了审问大会。
原本沈捷还极力狡辩，一会儿说是酒精误人，一会儿又推说是向主动引勾，最后甚更还说是彭子灿教唆向设局陷害。
直到另一名当事者向，在彭子灿与“大展”经纪公司陈姐的陪同下，现⾝于记者会，沈捷才面如死灰地认清自己再也没有狡辩的余地。
“我们手上掌握有沈先生的录音带，录音带里清楚录下了他是如何为了追求向，利用自己的人脉打庒封杀彭导演的工作，又如何望渴对向一亲芳泽，所有的真相，都在这卷录音带中。”陈姐毫不犹豫地拿起麦克风，并且拿出佐证录音带。
现场镁光灯四起，让沈捷想起几天前饭店里的那一幕，他脸⾊
沉地不发一语，只是瞪着彭子灿与向。
“我想，这一切都是经过设局，向姐小恐怕是要借着沈先生的知名度提⾼自己的⾝价。”艾伦急着为沈捷开脫。
“我只是个单纯的演艺工作者，并不十分了解这个圈子的利益生态，我也只想依照合约好好工作，并没有要借着沈先生抬⾼⾝价的意思。更何况我原本就打算剩下的片约终止后就退出演艺圈，回校园专心继续学业，以及重拾我所热爱的商品设计工作，没有任何理由在这个时候去设计沈先生。”向沉稳地应对，脸上没有一丝恐惧。
“彭导演，您对自己被蓄意打庒的事情有什么看法？”某报社记者突然向彭子灿提问。
“⾝为一个导演，不比演艺人员那样受大众瞩目，说实在的，我一直以来也只是个没没无名的广告导演，是大家给我机会拍出更多好的作品。这次因为保护向姐小而得罪了沈大牌，因此失去执导的工作，但我一点也不后悔。
我相信，一个好的导演，除了坚持自己作品的风格，也应该保护自己的演员，并且过滤不够完美的剧本情节。这件事情该检讨的，我想除了沈先生以外，恐怕整个演艺圈也该自省，为什么放任是非不分的事情不断发生！”
彭子灿侃侃而谈，不但指责了沈捷，也挞伐了利益挂帅的演艺圈。
“请问彭导演跟向姐小之间，只是单纯的工作伙伴吗？还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这次沈捷遭媒体现场目击暴行的事件，听说是因为你的主动联系通知？”另一个报社记者也举手提问。
彭子灿微笑着牵起向的手，大方宣告彼此的恋情。
“一开始，我们的确只是工作伙伴，后来遭受打庒的那段时间，是向的鼓励让我重新振作起来。当我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遭受到不尊重的对待，自然是要
⾝而出的！
这一次的确是我主动通知媒体，有惊无险地将向自险境中救出，不然我很难想象一个女孩子的清⽩，会被毁损到什么样的地步。”
“放你的庇！你这个没没无名的小导演，凭什么跟我争女人？竟然还设计我？我告诉你，你们整不倒我的，我要让你们混不下去！”
气疯了的沈捷，不顾艾伦的劝阻，大失形象地在众家媒体面前失控演出，凶恶的嘴脸和言行，就这么大剌刺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后来“⽇落神话”同时撤换了导演与男主角，彭子灿重新回到执导的工作岗位，愉快地与向共同为戏剧努力。
沈捷则是黯然地回到港香，据说好几部戏都跟他解约了，他在港台的声势也一⽇不如一⽇。
沈捷因为一时的贪
，不但毁了自己的形象，也毁了苦心经营多年的演艺事业。
天堂与地狱，果然存乎于一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