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星期六的早上,温柔打扮一新,站在门口,等待着男朋友的到来。
今天,既是周末,又是情人节,穿上昨天刚买的加长黑⾊风⾐,初舂的寒意里,衬着里面的⽩⾊羊⽑衫,黑⽩相映得非常显眼,又显出⾝材的纤长优美,就算是在不得不多穿⾐服的寒冷天气中,都能束出非常动人的肢来。
这么美丽的⽇子,一定要给那个笨熊似的男人,一个全新的形象吧。
温柔⾼⾼兴兴,笑眯眯地看看天,笑眯眯地看看表,笑眯眯地摸摸手袋里新买的昂贵巧克力,再笑眯眯地望着前方。
等啊等啊等,等到她的笑就快撑不下去的时候,萧凌那在人流中显得特别⾼大的⾝影,终于出现在待对面了。
大概也是因为今天情人节不同一般,这个笨男人,居然也难得的穿了一⾝西装,打扮得也正式。
“你怎么现在才来?”温柔气呼呼地瞪他。
“我一向是这个时候来的啊!”萧凌莫名其妙。
“今天是什么⽇子,你居然还来得这么晚?”温柔瞪得更用力了。
“咦,你知道今天是什么⽇子吗?”萧凌也瞪大眼,奇怪,自己明明很保密的啊,她怎么知道。
温柔也有些惊奇了,这个耝鲁男人的表情太诡异了,难道他早准备了什么浪漫的节目,只是瞒着自己,就连迟到也是另有安排。
不过,她还来不及想明⽩,萧凌已经拖住了她的手“快来不及了,我们先走吧。”
“什么来不及?”温柔⾼声问。
可是萧凌却没有空回答她的话,拖起她的手,跑得像飞一样。
温柔跟了几步,马上惨叫一声,又要往地上蹲,平时都穿平跟鞋,好不容易赶着情人节,穿上⾼跟鞋,想要更加婀娜多姿一点,想不到大半年前的悲惨历史再度重演。
“你怎么了?”
“还能怎么样?都是你的错。”
询问声,痛骂声,菗气声,一点新意也没有。
不过,这一次萧凌就不用再犹豫挣扎了,以神速抱起温柔,继续往前跑。
温柔虽然脚痛得厉害,不过对于即将来临的浪漫太期待了,所以居然也没有再骂萧凌,只是很柔顺地挂在他怀中,展开了美好的想象。
満天樱花飘,嗯,现在是不是樱花开的季节?
整支乐队奏乐,不过,这个耝人好像没有音乐细胞。
开游艇出去玩一天。这个家伙虽然开保全公司,搞得真有点儿意思,不过,好像还没有有钱到这种地步。
乘直升机飞,除非温家派机飞来。
放満天的气球,每一个都是心形的,写着我的名字,算了,他会有这么浪漫的想法才怪。
简单一点,放烟花,可是,明明还没到晚上啊。
最后,温柔发现,她的所有想象,好像都没猜对。萧凌抱着她直接跑进一家酒楼,才把她放下,改为扶着她走。
温柔皱起眉头,脑子拼命地转。
不会是把酒楼包下来,那么大的地方,就他们两个人坐着,桌上有鲜花和蜡烛,旁边有小提琴伴奏吧。
不可能,这只大笨熊,没这么好的情调,更没有那么多钱。
事实上,的确不是这么回事。事实和所有浪漫惟美的想象不符。
萧凌只不过把温柔带进了一个包间,包间里的大圆桌上,坐了一桌的人,见了他们进来,一起站起来打招呼。“凌老大,温姐小。”
温柔目瞪口呆地望着満房间,満桌子的人。
何宇,孙波,还有张三李四、赵钱孙李一⼲以前混黑社会,现在跟萧凌一起搞保全公司的小弟。
这就是萧凌的情人节浪漫安排吗?
萧凌拉拉温柔的手“愣什么,坐吧,我今天太⾼兴了,一定要好好喝几杯。”他说话的时候,眼底里都是奋兴的光芒。
其他的小弟们一起哄然地叫道:“对,多喝几杯。”
温柔笑了一笑,慢慢走到桌子边,拿起一只杯子。
萧凌开开心心地对何宇吩咐说:“可以让他们上酒上菜了。”
温柔回过头,又冲着萧凌笑,然后举起酒杯,对着他扔过去。
萧凌往旁边一躲“你⼲什么?”
“我⼲什么?”温柔冷笑,一边笑,一边双手抓,桌上的杯子,筷子,瓷碗,抓到什么扔什么,撞到门上墙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后,裂成数块,跌落下来。
所有人都被温柔可怕的反应吓住,満天都在飞暗器,大家为了自保,纷纷往后退,缩到包间的一角,口里连声大喊:“温姐小,别这样。”但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过来阻止她?
萧凌冒着生命危险也仗着⽪耝⾁厚,挨点小砸没关系,终于冲到温柔面前,抓住她的手“你到底要⼲什么?”
“你说我要⼲什么?”温柔用没受伤的脚,恶狠狠地往下一踩,乘着萧凌受伤吃痛的时候,用力挣扎,把手挣脫出来,也不理伤脚,飞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骂:“这就是你的情人节,这就是你的安排,没有鲜花,没有香槟,把我扯来,陪你们一大堆人喝酒,抱歉,我不是三陪女。”越说越气,伸手到手袋里掏出那一大盒又重又沉又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我真的是个⽩痴,穿什么新⾐服,买什么巧克力。”巧克力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得砸在萧凌正在发傻的脸上,然后再往下落。
这盒巧克力太沉了一点,痛得萧凌低哼了一声,伸手接住正在落下来的巧克力,青肿着脸,莫名其妙地问:“你买巧克力做什么,你知道我从来不吃巧克力的。”
这次连何宇孙波等小弟也再顾不得老大的面子,一起哀叹起来:“老大,今天是情人节啊!”不出所有人预料,温柔气得脸都青了,手上没别的东西,把整个手袋砸了过来。
萧凌一手接过手袋,有点冤枉都叫了出来:“我知道今天是情人节,所以我才叫了大家来,一起喝酒啊。”
“你还敢说?”温柔快气晕了,再也找不到什么别的东西扔,她⼲脆脫下脚上的⾼跟鞋,一手一只,对着萧凌恶狠狠地砸。
萧凌左一闪右一躲,⾼跟鞋砸空,可是他的怒气也升了起来“我有什么错,我要向你求婚,照以前道上的规矩当然要带你来见见他们,叫他们知道谁是大嫂,如果我当你是妇情,不打算和你结婚,就不会这样郑重地拉你出来和他们见面了,你到底发什么脾气?”
他这一声叫得特别大,大到让本来正在哀声叹气的一大帮小弟全都屏气闭气地噤丁声,大得让正在大发脾气的温柔当场愣住,骂到一半的话忽然堵在喉咙里说不出了,大到让听到动静想来看看发生什么事的店酒服务员在听到这一句后,看了満地的藉狼,居然也不惊叫,反而笑嘻嘻地又重新给他们关上了门。
温柔呆呆地看着他,张口结⾆地问:“你…你、你说什么?”
萧凌还是气乎乎地板着脸,不过总算走到她面前,认认真真看着她“我说我想向你求婚。”
温柔心里乐开了花,却装模作样,左看右看半天,才慢条斯理地问:“鲜花呢,戒指呢?”
“鲜花我还没买,你要我再去买。”萧凌还是一点也不浪漫地伸手在口袋里掏了了半天,掏出一个小盒子,双手捧过来“嫁给我,好不好?”
温柔本来听了他开始一句话,心情不太好,但一看到小盒子,马上心里乐滋滋,脸上却装作一点也不在意,接过来,漫不经心打开一看,很是精巧漂亮的⽩金戒指,几颗碎钻镶出漂亮的图形。并不非常名贵,不过对于这大半年来,已经很努力钱赚的萧凌来说,还真是难得的。
萧凌瞪大眼死死盯着她双手的动作,恨不得她马上把戒指往手指上套,其他一大帮小弟,缩在角落里,脑袋却已伸得非常长,就等着戒指一套上去,一块起哄叫好。
温柔眼角斜着瞄了瞄那一帮人,心中冷笑,哪有这么好让他们看好戏。
“我不嫁。”一句话把所有人堵得一口气通通上不来。
萧凌本人的脸⾊尤其难看。
“温柔,你不要开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温柔一手把戒指掷还给他“没有鲜花,没有下跪,也没有电灯泡那么大的钻石,你就想我嫁给你,做梦去吧。”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再冷冰冰地扫了角落里一帮子混蛋一眼,她转⾝就往外走。
萧凌完全想不到十拿九稳的求婚居然被拒绝,拿着戒指,还站着发呆。
温柔打开门走出去,从一数到十,萧凌居然没有追上来。
她在心里恨恨地骂了十几声笨蛋、傻蛋、八王蛋、糊涂蛋、臭蛋,不会真想让一个脚受伤的女人光脚不穿鞋,就这样自己走出去吧。
看到店酒大堂已经有人在惊奇地望着自己了。
她挑挑眉,叹口气,然后,一跤跌倒,很响亮地发出一声惊呼,一声痛叫:“唉哟。”
不出所料,五秒钟后,萧凌已经冲到她面前,惊慌失措地大叫:“你怎么了?”
温柔用力瞪他“你说我怎么了,要不是你,我的脚会受伤吗?”
萧凌一低头,双手把她抱起来。
四周的人全都看过来,露出会心的笑容。
温柔用力推他打他“放开我,你是我什么人,不要老这样又搂又抱。”
萧凌也气极了,不理她的不合作,大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夫,当然可以抱你。”为了证明他的话,抱得更加紧了。
“你不是,我没同意。”温柔改打为掐,顺手还用尖尖的指甲抓两下。
萧凌面不改⾊,不生气不叫痛,反而笑了起来“电灯泡一样的钻石啊,总有一天,我会赚够钱买给你的,跪不跪的,以后再说,现在,你就先答应我吧。”
“答应他吧。”大堂里的酒客,侍者,所有人居然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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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凌听到温柔的惊叫冲出去之后,包间里,一群小弟,全都又惊又骇发出大开眼界后的叹息。
孙波一边叹气一边头摇“以前听阿宇说温姐小有暴力倾向,我还不信,这么漂亮,笑起来那么甜,那么纯清的女人,怎么可能暴力,现在才知道,阿宇,你以前的说法还都是轻的。”
何宇点头“老大真是可怜,就认准了这个除了长得漂亮没什么其他好处的女人,这么郑重其事,把我们全叫来认大嫂了,她还不満意,要换了露露、安妮和丽莎,早⾼兴地晕过去…”
还要说的话,全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萧凌抱着温柔就站在包间大门口。
温柔笑得无比甜美,无比纯清,就像童话中的⽩雪公主,活脫脫是善与美的化⾝,她的声音更加清柔好听:“何宇,原来我是个除了长得漂亮,就没有任何好处的女人啊?”
这么好听的声音,却吓得何宇当时就冒出一⾝冷汗。
其他的兄弟们非常没有义气,半点不够哥们地和他拉开了⾜够长的距离,以免遭殃。
温柔冲萧凌笑得更甜、更美、更纯清了,本来已经停下来的手指,更加用力掐在他的膛上“那个露露、安妮还有丽莎,原来你们还在做朋友啊,怎么不找个机会,叫出来大家认识认识呢?”
萧凌虽然一向⽪耝⾁厚,挨点儿打没什么大不了,但这一次温柔真的动了真气,手上用的全是劲,就连萧凌也痛得头上冒冷汗,两眼瞪得老大,死死盯着倒霉的何宇,从牙齿里挤出一声大叫:“何宇!”
温氏家庭档案
温远志,五十四岁,温氏财团董事长。极有商业才能,因娶了富家姐小,借岳家财势和自己的商业能力,几十年间,把温氏发展成首屈一指的大集团,财雄势大。除在家中有一子一女外,暗中另置妇情,生有两个女儿,但对于外室的孩子感情较淡薄,不肯公开承认彼此的关系。商人本,使他较惟利是图,凡事都先从利益方面去考虑。
何碧凝,五十二岁,原为某中型财团董事长独生女,后嫁温远志,以娘家势力支持丈夫的发展。如今稳坐温氏财团董事长夫人的宝座。知道丈夫暗中有两个私生女,对于很可能分自己儿女财产的敌人,非常痛恨。但本人手握温氏大量股份,料定惟利是图的丈夫绝不敢公开翻脸认回女儿,所以还较为安心。
温情,二十七岁,温远志长女。明亮丽,聪明敏锐,明快决断,自幼及长,是最杰出的人。现任温氏总裁,近两年来,温远志渐退居幕后,她成为温氏最⾼决策人。在商场上杀伐决断,英明神武,但对于亲人,却非常关爱,和温文、温馨、温柔之间,感情非常深。本人因为长期处于财富最端顶,见多了商场风雨,坝卩了大宗生意,对于一帆风顺的生活,对于大量的财富,都产生了淡淡的厌倦心理,內心深处望渴情,望渴全新的生活。
温文,二十六岁,温远志独子。个温和善良,对商业没有半点趣兴,喜当老师,喜慈善事业。但因为是温远志的独子,被寄于厚望,被迫必须参予公司决策。拒绝了⽗⺟给予的百分之十温氏股份,屡次和⽗⺟在择业问题上,产生争执。最后离家,隐瞒本来温氏太子爷的⾝份,自己找工作,却又因为⽗⺟的⼲涉、迫,屡次业失,最后不得不到其他城市发展,寻求自由的生活。平时,只和温情、温馨和温柔联系。
温馨,二十五岁,温远志和妇情的私生女。⺟亲早逝,与妹妹温柔相依为命,住在一起。和⽗亲的关系,异常淡薄,但和同⽗异⺟的温情、温文,有着真正的手⾜之情。没有继承⽗⺟的优良相貌,容貌平平无奇,生活平淡,志向平凡。在⽇翔公司,做一个不起眼的小职员,却过得安适自在,心満意⾜。生平最大的爱好是看书,玩游戏,偷懒。生平最大的理想是,过一辈子不累脑子,不费精神,可以用公司的电脑,上网、聊天、玩游戏、看电影,月底还照拿薪⽔的幸福小职员生活。
温柔,二十四岁,温远志和妇情的私生女。⺟亲早逝,与姐姐温馨相依为命,住在一起。和⽗亲的关系异常淡薄,但和同⽗异⺟的温情温文,有着真正的手⾜之情。容貌美丽,气质纯清,让人很容易觉得她是个温柔动人的女,叫人忍不住呵护宠爱。但骨子里,格百变,恩仇必报。对人对事,有另一套看法,行事往往出乎别人的意料。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