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得了,居然比后冠上的钻石更令我目眩神驰…这三名绝美的女人…
三胞胎朝我报上名来。
“我是阿大。”⾝穿桃红⾊罩和內的美女说。
“我是阿二。”这个是⾝穿米⽩⾊短⾝睡袍的美女。
“我是阿三。”她⾝上是一件头黑⾊泳⾐,配上蓝⾊幻影图案。
我问:“你们是谁?”
三胞胎齐声回答:“我们是协助你达成爱情愿望的人!”
她们的眼珠子就如宝石那样闪耀出情的光芒。
我的心就这样软化下来,她们的话打动了我!令我犹像看见十卡拉美钻般感动。
她们说,能够协助我达成爱情愿望。
阿大站在央中的包厢上说:“我们知道你需要Wystery。”
阿二说:“聂先生的确是首屈一指的人才。”
阿三说:“而你,亦能与这种人才相配。”
我深呼昅,说:“是的,我们正在往中。”
阿大的笑容晶光四。她问:“你喜志在必得吗?”
顷刻,我知我找到了知音。我也不怕诚坦相告:“我就是要志在必得。”
阿二在左边的包厢上说:“但你与聂先生有段距离。”
我叹了口气。“我也察觉到,偶尔我有点跟不上,始终我不是大家族的千金姐小出⾝。我害怕他在衡量过后,认为我不够资格成为他的另一半。我明⽩,男人对于发展一段认真的感情常会思前想后,我最怕他会忽然告诉我,我并不是理想的伴侣人选。”
阿三在右边的包厢上说:“不用怕呢,我们乐意训练你。”
我怔了怔。“训练我?爱情也可以被训练的吗?”
阿二说:“有我们Wystery在,要怎样的爱情也可以。”
我开门见山。“好吧!告诉我条件。”
阿大就说:“训练成功之后,你在今后与聂先生一起生活中所得到的所有利益,无论是金钱抑或物质,我们将获得百分之十五的回报。”
说及利益,我就沉默起来。快速地,我在心中盘算。
阿大再说:“你放心,我们收取利益的方法你不会发觉,因此亦不会⾁痛。每一次,当聂先生要给予你任何馈赠时,他也会潜意识地调低百分之十五。即是说,原本一百万的馈赠,最后变成八十五万,那当中的十五万,对他来说只是思想上的差异,但实际上,我们在不知不觉间从中收取。”
忍不住,我笑出声:“呵呵呵呵呵!你们太便宜了女人!”我赞赏道:“这造成了贵机构与客人一个双赢局面。”
阿二摊摊手。“我们Wystery向来擅长宠坏女人。只要你们开心,我们一样开心。”
“是否所有女人都有此般礼遇?”我问。
阿三说:“有缘的话,她定必能要风得风。”
我扬了扬眉。“有缘…”然后我再问:“我会接受什么训练?”
阿大说:“看看你的青舂有什么话要说。”
说罢,她就俯⾝捧起一个玻璃盒子,把盒子打开来后,一颗巨型的红粉钻石就旋动出幻光。
忽然,我心⾎来嘲,希望提出意见。“请等一等!”
阿大望看我。“请说。”
我告诉她:“我素来对珠宝有点研究,红粉钻石不是我那一杯茶。既然宝石代表我的青舂,可以让我自由选择吗?”
阿二笑起来。“果然是个厉害的货⾊。”
阿三耸耸肩。“有主见的女人有意思呀!”
阿大问我:“你想要什么?”
我说出我心意:“能与我的青舂匹配的,只有英国国君权杖上那颗洲非之星,它的形状呈心形!五百三十卡拉,是世上其中一颗最大最耀眼的钻石。”
三胞胎互望一眼,然后齐声答应:“好!”阿大说:“从今之后洲非之星就代表你的青舂,而你的代号是洲非之星姐小。”
阿二补充:“从来没有客人用过这代号,所以你从今就是洲非之星A1。”
我很満意。“谢谢你们。”
阿大说:“我有预感,今次我们会史无前例地成功。”
我说:“发生在我⾝上的事,无可能不成功。”
阿二阿三一起拍掌。“了不起!”“值得骄傲!”
阿大也笑得一脸愉。“来吧,看看你的青舂有什么话要说。”
神秘的歌剧院舞台骤然漆黑一片,从我的青舂盒子內旎动出的幻光就是唯一的光源,我的青舂照亮了这家诡异的歌剧院。
影像就在舞台上流泻而出。而我,面对着自己的青舂,淡定如常。
我的青舂该有什么话要说?还不是这一句:“财⾊兼收!”
我的名字是小蝉,此刻,我在地铁车厢中。
旁边站着我的男朋友阿光,他正拿着一本衷漂忙于阅读,没理会我。
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觉得我们是一双情侣?对啊,我们已拍了拖两年,而阿光说,一年之后会和我结婚。
他是认真的,上星期他才和我逛了一趟婚纱展,双方家长也知道我们有意结婚的事。
他是我的男朋友啊!而我,在十分钟之前,在月台之上,意图杀死他。
杀死他杀死他。
推他跌落路轨、从他背后揷他一刀、⾼空掷砖块击中他的头…总之,最好给我快快死掉。
我是不是很差?太差了吧。
我既差又态变,兼且精神失常。
阿光忽然对我说:“那篇功课你替阿美打字了没有?她下星期赶着要。”
我告诉他:“阿美传真来的字迹不清楚。”
阿光说:“那你不会叫她再传真一遍吗?”
我说:“阿美的功课该她自己应付。大生学,没理由不懂得打字。”
阿光怪责我。“你当秘书的嘛,你打字的速度快嘛,你之前都肯替阿美打字的,你本无理由不帮她。”
我委屈地说“阿美是你的妹妹你这样做只会宠坏她。大生学,连打字都不会。”
“诸多借口!”阿光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明⽩的,他最不喜我逆他的意思。
都全是我错。第一次当阿美问我可否帮忙给她打字时,我不好意思拒绝;于是,便有第二次第三次。
我就是这样,从不知怎样拒绝别人。
基本上,我甚至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
这阵子益发不想与阿光一起,但又不知道怎样向他表达我的感受;于是,我⽇⽇夜夜想着如何杀死他。杀死他,他死了,我就不用为了表达自己而伤脑筋。
我不喜你,但我不想骂你,不想说出口,只想你自动消失。
明⽇什么是闷闷不乐吗?明⽩何谓抑郁吗?我快要窒息了,下一秒…下一秒…阿光未死,我却会比他更早死。
地铁车厢车门打开,我比阿光早一个站,我去看电影,他回家吃饭。我走出了车厢,我们没说再见。当擦⾝而过之时,我们就像一对陌生人。
他不喜我看电影,因为那些电影他不明⽩,但凡他不明⽩的东西,他也认为不会是适宜存在之物。
基本上,我喜的,他也不喜。我爱看欧洲的小众电影,我认为当中的趣昧别致;我喜看书,一书在手,心灵特别宁静;我喜艺术,我觉得只有懂得艺术之美,我们的灵魂才会升华。
但阿光统统不喜,亦不理解。就因为不喜又不理解他就鄙视了。“所有赚不到钱的都是多余!无存在价值!”
我曾经尝试告诉他:“毕加索一幅作品价值连城教,艺术有价。”
他就一脸厌恶:“不要与我谈艺术,我不懂得欣赏!”
那么,我为何与这个男人一起?
我们一起,是因为他已经是我的最佳选择。
认识阿光那年我已二十七岁,今年,我快步向二十九岁了。之前,我五年无拍过拖,对上一个男朋友,与我往了三个月之后,骗了我与家人十万元,他说替我们投资股票,结果连人带钱失踪了。家人责怪我,我又伤心绝,最后病了半年又用了三年把钱还清给⽗⺟与两名姐姐。我还以为我不会遇上好男人了,直至碰到阿光。
是的,基本上,阿光是个好男人。
我们由亲戚介绍,然后一见钟情。
阿光长得英俊正派,当土木工程师,比我年长三岁,之前与一名女孩子拍了五年拖,是对方变心才分手。他和我约会了两次就告诉我,他的目标是结婚,叫我放心与他一起,他不会骗我,不会辜负我。
在那一刻,我热泪盈眶,多久了没这样触动过。阿光这番话,叫我安心了许久许久。我的下半生,终于有人愿意照顾吧!居然,有一个男人,肯真诚地与我建立真正的关系。
起初,我们的确很好。就像一对恋爱中的男女,我们尽量投⼊对方的生活。我与他的同事、家人朋友混;而他,亦陪我看看电影与画展。我知他不喜这些活动,但他愿意陪伴我,这已叫我很快乐。
但后来,当然就不一样啦,变得只有我迁就他,他不再迁就我。
我不怪责他,他工作辛苦,下班之后只想以他喜的生活方式消磨,于是他会打⿇雀、打桌球、看⾜球比赛、到桑拿浴室。我真的不介意。我介意的是,他因为无法同化我而迁怒于我。
有一次我在阅读《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我对于当中“永劫回归”的概念消化不到因而我就在他跟前说起来:“我看不明⽩作者的理论,看了五页,还是不明所以。”
阿光就说:“你这种人简直自讨苦吃!”
他的表情鄙夷又丑恶。
我非常愕然。我还以为,他会温柔地把我的书捧到他眼前,努力地为我理解那些不明⽩之处。我想不到结果只是换来他的嘲笑。
不久之后我生⽇,你猜他送了什么给我?一只HelloKitty布偶和一盒金莎朱古力。
我静默了半分钟,然后我决定,我要装出笑脸。
我不忍心令他丢脸,于是,我选择不去抗拒。当然,我失望极了。原来我在他心目中,只是一名配HelloKitty与金莎朱古力的女孩子。
我很想告诉他我不是,但怎开口?
其实,他无理由不知道的吧。他清楚我平⽇看什么书,到哪里看电影。只是,他不认为爱我,就要靠近我的心。
张三李四是这样对待女朋友,他就有样学样了。阿光的姨丈常常毒打他的阿姨,大概阿光认为男人不打女人,那个女人已是捡到宝。
慢慢,我就明⽩我与阿光的灵魂不会有沟通。
我们是两种人。我不欣赏他的生活态度、圈子,他又不屑理会我对生活的要求。两个人走在一起,并没有互相融合与调和。他是他、我是我。
太奇怪了吧?这个男人有心与我结婚,却又无心理会我是个怎样的人。
有一次,我跟看他出席他同事的卡拉OK聚会,我一如平⽇,都是静悄悄的。我喝看可乐,望着那数名男同事,然后我猜想,当中可会有任何一人,能与我真正沟通得到。或许,那个戴眼镜的会欣赏爵士乐的幽怨;而穿粉蓝⾊恤衫的,读过JamesJoyce的《尤里西斯》;胖胖的那位会不会望渴到南美洲探索古玛雅文明?或许笑起来便看见爆牙的那名男生是印象派的支持者。
不知道呢!世界上,会否有一个男人,他既爱我,又能与我沟通?
愈想愈不快乐。然后我看见,穿粉蓝⾊恤衫那名男士所带来的女伴,似乎也不享受是次聚会,她的神情冷冷的、轻蔑的,时不时強颜笑。
她看上去很矜贵,⾐饰很讲究,坐姿斯文优雅像个大家闺秀。她见我瞪看她来看,便朝我轻轻一笑。
我与她换了微笑。我可以肯定,她与我同样感到格格不⼊。
与阿光一起,完全叫我领会到何谓寂寞。心灵不能流,做任何事也有形无神。
我不快乐,但我亦无勇气离开。我失去他,便难以再找到另一个愿意认真的男朋友。我很明⽩现在的男人那些只求刹那快乐的品行,他们都不希望结婚。
是我没用。不満⾜、不快乐,但又无资格离开。
那么,阿光,你为何不杀自⾝亡,若然你死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顺摆脫你。我无能力跟你分手,因为我知道,如果是我离开,我会后悔。但要是你死了!就再没什么后悔不后悔。
你肯死,就⼲净利落。
我们久不久会租住那些小店酒度周末。阿光爱躺在上喝啤酒看电视。电视播出欧洲的旅游片段,当中有一幕是街头艺术家在拉奏小提琴,行人走过时会抛下金钱。看到这里我的心不住地牵动,这情景这气氛,多么的浪漫呀!我未到过欧洲,但我向往到不得了。
是在此时,阿光说:“这些乞丐,我见一个打一个。”
他喝了口啤酒,表情像个流氓。
我的心,瞬即冰寒起来,我完全不能接受这种反应。
一股烈猛的冲动心间,我相信,我的表情变了,呼昅亦开始不畅顺。我很想开口骂他,但一如以往,我开不了口。
我僵硬地躺在他⾝边,我的头仍然枕在他的臂弯中。我的眼眶温热了,我忍看快要滴下来的眼泪。
我深呼昅叫自己冷静。然后,我的视线随意地落在房间的窗户之上。顷刻,我涌出了一个念头:“为何!你不去跳楼死?”
接下来我的视线放到横梁之上。我的心又说:“又或是,吊颈死?”
当眼睛扫向边的玻璃杯时,打滚在边的是这一句:“不如,割脉死吧!”
那是我第一次萌生杀掉阿光的冲动。而自此,如何他杀自、如何⼲掉他这些念头,无时无刻都在我心中徘徊。
挥之不去。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求求你。
傍我死掉。
明不明⽩我的难受?
你们会否支持我?
天啊!
那一天当我捧着一本叶慈的诗集来看之时,阿光忽然伸过手来把我的书抢走,他说:“你不知道我星期三跑马的吗?”
我咬住,委屈得很。
“看书看书看书!输了的话由你来赔吗?”
我走进浴室,对着镜子掩脸落泪。怎可能,怎可离…
不如在浴⽩中淹死他。
其实,刚才爱做的时候,我早已经想用枕头捂死他。
怎可能这个男人会是我的伴侣。
我说过我要杀掉他,我一直想着如何杀掉他。我无时无刻都想⾼呼狂叫,我无法制止这种既悲哀又残酷的毁灭能量。
“卡夫卡不是芝士,他是名作家…你只能看懂山⽔画,这不代表山⽔画才是画…为什么一定要有歌词的歌,你才说不闷…看不懂的东西,不代表不存在,装模作样想购物之时,不要只想起深圳…”
阿光阿光我很想很想告诉你。我答应你,在我杀死你之前,我一定一字不漏地告诉你。
今夜,我和阿光又相见。本来我要加班,但因为他说:“你今晚不出来,便以后不用出来了!”
于是我就鼓着一肚子气下班。后来我才记起,今⽇是他妈妈的生⽇。其实,如果他愿意收敛他的恶霸式语气和态度,往往就能大事化小。我讨厌极了他的耝心大意、毫无技巧的相处方式。
谤本,他是个耝人。
阿光妈妈的寿宴设在一家街坊酒楼中,他们全家人的气质都相像,都是充満戾气和耝鲁的,阿光已经算是出类拔萃,斯文光鲜的了。我和他们一向没什么话题,但无人介意,我这种静默的个,向来与人无尤。说真的,他们都对我有好感,因为我看上去是个文静斯文有礼貌的女孩,从来不曾对他们说不。
饮宴后阿光说想吃糖⽔,于是我伴他走到相的糖⽔店,每人要了一碗。他说着买楼的事,说了几个大型屋苑的名字,我听进耳里又记不⼊脑中。你叫我如何热衷?半生悠悠长,相对的是这个人…
我不喜中式糖⽔,我一向爱吃西式的。面包布甸、香楼梳乎里、红酒烩梨子、雪葩…阿光知道我的口味,但除了最初数次约会他愿意与我吃西餐之外,这年多两年的⽇子,他也没有与我一起品尝过。永远是他想吃什么,就要我跟着他吃什么。
我讨厌他,讨厌他只肯用他自己喜的方式去对待我。我的感受吗?他有体会过我的感受吗?糖⽔吃了一半,我就吃不下去。阿光没问候也没关心,他胃口很大,把我剩下的一半吃光。
我的表情明显是不快乐啊,但他从来不会问上一句:“有心事吗?不舒服吗?”
为什么,我的男朋友会是如此。
吃完糖⽔,我们就并肩走向地铁站,我比他早两个站下车,而他永远不会送我回家,这么近也不肯送。
要怪责的,似乎真是数不完。
而忽然间,有一阵风迫近我的左边,接下来,左手手肘一阵痛。
我定神一望,一名⾼大的男子擦⾝而过,而我的手袋…
已落在他的手中。
“抢劫!”我⾼声呼叫。“抢…”
余音仍在,阿光已急不及待追上前。他比那劫匪长得矮小,但他跑得非常快,在半条街之后,阿光已追上他。
阿光扯着劫匪不放,然后二人挥拳相向,像两头凶恶的狗,勇猛地搏斗。我也朝他们的方向走去,我按着心房一步一惊心。
劫匪把阿光庒在地上,而阿光死抱着我的手袋。劫匪揍了他两拳,阿光意图还手扑了个空。然后有人大喊察警来了,那劫匪才悻悻然跑掉。
我终于跑到阿光跟前,他被打得头破⾎流。
我扶起他,他说话:“你没有被吓看吧?”
是在这瞬间,我泪如泉涌。从糊泪眼中我看见,阿光那破⾎的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
我只有哭得更凄凉。
…为什么,我一直想这个男人死?
…为什么你的爱意要在这些时刻才肯表露?
…为什么,你爱我却不肯用心去对待我、了解我、合我、迁就我?
…为什么你爱我爱得格格不⼊?
…为什么你不能有些少许艺术气质,然后与我从同一个角度观看世界?
…为什么你是个庸俗的人?
…为什么,我和你不是同一类人?
抱着他,我终于忍不住说:“我知道你爱我…但为什么…”
…为什么,我仍然想杀掉你。
你是不是要死了?
看着阿光被抬进救伤车,我在想,如果你今次死不掉,在重生之后,你可不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人?
经过这晚以后,我只有更胆小如鼠。
因为,我更加不能放弃你。
你肯为我流⾎,你肯英雄救美。作为一个男人,你已表达了你的爱意。这样一个男人,我更加不能够分手。分开了,我会很后悔很后悔。
我已无法看得起我自己。我一边不満意你,但又一边无法失去你。
世界上,没有比我更无用的女人。
他们把你送进急症室,而我,呆呆坐在长椅上,无声无息地落泪。
算了吧,我好不好认命?这个世界上,唯有你有爱我,但我和你,无可能沟通得到。
世事竟如此不完美。今后,我只能够委⾝到一段寂寞的被爱关系中。
算了吧!我不会再企图杀掉你了。我认命我认命。
医生前来告诉我阿光无生命危险。我为他理办⼊院手续,又与察警落了口供。我站在病边,阿光回复了些少精神后就又开口埋怨我:“一早叫你不要用那种小手袋,⿇⿇烦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