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急着想见玲儿的沈君洛来到了上官家,但他没想到自己却吃了一顿闭门羹。
“玲儿没办法见你。”如果这话是上官震说的,那还情有可原,但当这话是由一向温厚的上官守口中说出来时,沈君洛也不免吃惊了。
“请你不要见怪。”上官守平和的语气就像在安抚他似的。“你也知道玲儿近来⾝子状况不好,心情更是时好时坏,大家都很担心,因此我和⽗亲才一致决定,在她尚未完全康复前,不让她见外人了,免得她的⾝体受到影响,这也是为了玲儿好…”上官守歉然地道:“君洛,你明⽩我的意思吧?”
“我只是想看看她好不好而已。”
“抱歉。”上官守仍不松口。“让玲儿好好休养吧,我不知道她在沈家发生了什么事,但自她回来后,她始终闷闷不乐,也不太愿意说起待在你们家时过得如何…”
上官守委婉的口吻有着不容辩驳的坚持,让沈君洛无法再多说什么,只能默默的退出上官家,站在门口徘徊下去。
一定要见到玲儿,不管怎么样…
想着想着,沈君洛的目光突然扫视到旁边的围墙,只见它朝前延伸至某一转角…心念陡然一动,便顺着墙边来到上官家后头的巷子里。
这儿跟前院相比有一小段距离,只要从这里进去的话…应该就不会碰到“人”吧!
此念甫闪过脑海,下一秒沈君洛便已马上付诸行动,只见他撩起袍角,双手搭上围墙,稍一劲使将自个儿的⾝子撑上去,然后大脚一跨,翻⾝上了墙缘,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脚步声,显示即将有人经过,沈君洛怕被以为是不轨份子,直觉就赶紧往墙內翻,岂料墙內的地面竟比外头还要低上许多,稍下留神,他整个人便栽进了草丛里,慌慌站直⾝子,沈君洛视线梭巡着院子里一景一物,直到确定附近没有人,方才踏出草丛,寻找玲儿的房间。
上官家规模并不大,简单的三合院,一眼就可以将所有屋室一览无遗,沈君洛很快便找到玲儿所在的厢房,因为所有房门都是敞开的,只有玲儿房间不但房门紧闭,而且靠近仔细听,便可听到细微的谈话声响。
“玲儿,别跟哥哥闹脾气,吃得这么少怎么行?”
是上官震!
沈君洛附耳更贴近窗子,但无论如何他都听不见玲儿回答。
“好好好,不你吃、不你吃就是了,二哥哥出去总成了吧!”
上官震颇感无奈的声音再度传来,也许是被玲儿嫌弃了吧?沈君洛心想,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他便听到大门咿呀应声打开,脚步声传来,显然是上官震离开了,趁此机不可失,他立即闪⾝⼊室。
“我不是说我不吃了吗?你怎么又来…”玲儿的声音由內室传出,她边说边扶着墙走出来,却在这时看见一个不是二哥哥的背影。
“你是…”她心口忽地一阵狂跳,似乎在呼应她的心绪般,那人慢慢地转过⾝。
“是你?!”瞬间,鼻间涌上一阵強烈酸意,那连⽇来低沉到不行的心情,千头万绪随着沈君洛的突然出现涌了上来,玲儿直觉以手捂住口鼻,却強掩不住眼中惊讶。
“你不该下的。”不及跟她打招呼,沈君洛只注意到她更显憔悴的面容,心口紧缩如绞,他第一时间奔到玲儿⾝旁,伸手搀住她。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沈君洛口气凝重的反问。“你说走就走,连跟我商量一下都没有,枉费我尽心尽力延医为你救治,你却在还没有完全复原的情况下离开,万一有个什么,你要我如何自处?”
上官玲儿静静地听他说了一大串,凝视他焦虑的眼神,半晌才幽幽地开口。
“我不会有事的,大夫说我年纪轻体力好,恢复会很快…”她轻轻地把自己的手从他的臂弯中菗出来。“你不必担心。”
面对她冷然的态度,沈君洛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玲儿又道:“你是偷偷进来的吧?”
“也只能这样做,”沈君洛苦笑。“大哥不让我见你。”
“嗯…”玲儿低应了一声。“现在见到我了不是?那就快点走吧!”
“为什么?我下…”沈君洛正待发话,玲儿却打断了他。
“你还是赶紧离开吧,⽇后别再做这种无聊事了,沈家庄有多少事等着你啊!”“那些事我自会处理,但眼下最重要的,是你啊!”沈君洛想也不想地答:“你若是不好起来,我怎么对得起你的家人?”
听到他开口闭口全是要她⾝体快些复原,不然他就无法安心,却丝毫没有一句慰问她心情的真话,玲儿的不耐烦终于爆发了。
“我家人的喜怒哀乐跟你无关吧?我的⾝体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来烦吧?你已经尽完你的责任义务,接下来是我自己的事了,可不可以请你别再这么婆?赶紧离开好吗?”
一连串的话让玲儿上气不接下气,口又下试曝制地闷痛起来,她感觉有些站不住,便扶着桌子坐下来,沈君洛见状,自然更是担忧。
“你就真这么讨厌看到我?”
玲儿没有马上回答,顿了一会儿之后,才轻着气开口:“有没有搞错,一直以来讨厌看到我的不是你吗?”
“我?”
“总是避着我…躲着我…不是必要,连话也不愿和我说…”玲儿道:“我知道你放在我⾝上的是同情,也就只有这样而已对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沈君洛直觉想要否认,然而玲儿却本听不进去。
“不然还要我怎么想?你明明都表现在脸上…”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
玲儿愕然,沈君洛忽地伸出了双手,一把将她抱住,玲儿本想挣开,但碍于痛无法动作,君洛似也掐住她这个弱点,毫不费力地将她拦抱起,坐到空间较大的罗汉上,他轻柔的力道小心翼翼,就怕一不小心弄疼了她。
“你这样是⼲什么?”不自觉地,连语气都软弱了下来,毕竟是未晓人事的大姑娘,被他一抱,之前的亲密回忆陡然窜流过心头,让女儿心几融化…
本来就不是什么深刻的爱怨情愁,只是太想念他,又知道他是属于别人的,所以刻意避着他,口头上说着言下由衷的反话,但她最终,心里还是喜他的啊!
“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的听我说几句话。”发现她不再挣扎,沈君洛也放下心来,微微松开了手劲,但仍旧圈着她的⾝子。
“玲儿,我到这里来,只想弄个明⽩,你为什么突然走了?难道是我娘向你说了些什么…”
玲儿闻言,很快地便摇了头摇。“没有,你娘什么都没说。”
“那为什么…”
“我只是想家了,不行吗?”
沈君洛忍不住苦笑。“你二哥哥随侍在旁不用说,大哥和伯⽗也是每⽇都来探望,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非走不可。”
玲儿咬咬下,看来沈君洛就是非要她说吗?
“我…不能害纤纤姑娘。”
“害纤纤?”沈君洛听得一头雾⽔。“什么意思?”
那还用说吗?真不知道他是不明⽩,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我受伤以来,纤纤姑娘照顾我无微不至,就像真正的亲姐姐一样,虽然大多时候我卧病在,连话都没能跟她说上几句,不过我知道,她常常来我⾝边,关心我的一举一动…”
“那是…”沈君洛想起纤纤,那时他一心关切玲儿的伤势,是没空注意到她,但她的确帮了不少大忙,现不想来,他也不免感到亏欠。
“纤纤姑娘待我好也没要我回报,正因为是这样,我更不该夺人所爱…”玲儿的声音幽幽地道:“她是你娘亲为你相中的二少人选,你不可以辜负她,不可以的…”
沈君洛沉默了一会儿,他从没想到向来说风是雨,想要的东西不弄到手绝不罢休的玲儿,今次竟会说出这种话来。
“那么,你是打算把我让给别人?”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玲儿感觉沈君洛的声音忽然冷却了下来,她抬首,只见他的眸子忽然变得冰冷冷地,像霜结了一层寒光,令她莫名有些背寒。
“上官玲儿,我不晓得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那天晚上…哪天晚上…”其实用膝盖想也知道沈君洛讲的是哪天晚上,玲儿脸颊微微红了红,嘴上却仍佯装不知,但下一秒,沈君洛的脸便突然凑到她眼前寸许,近得两人的眼睫都要碰在一块儿了。
“我宁愿你是真的不记得了,不然你大概会为自己的行为愧羞至死吧!”
沈君洛一字一句慢慢地说道,他每吐出一个字,玲儿的脸颊就越发涨红,她…她她她…她才不可能忘记那个让人脸红心跳的晚上呢!
“我…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沈君洛眯起眼睛。“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装死装到底,玲儿⼲脆打死不认。
“不记得了!”
“那好,不如我来帮助你回忆。”沈君洛语毕,突然将玲儿⾝子给放倒,整个人轻庒在上头,让她无处可逃之后,他轻俯⾝,一连串的动作让玲儿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紧张到只能猛呑口⽔。
“想起来了没?”沈君洛问,玲儿摇头摇,他见状于是凑近玲儿的。
“现在你是那天的我,我是那天的你…”他在玲儿耳际轻喃,玲儿不及反应,他便将自己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印上了玲儿的…
与其说是惊讶于沈君洛真的付诸行动,倒不如说玲儿更惊讶的是,从⾆之间所察觉到的热情,宛如原野上燃烧不熄的火,蔓延了整座山头,无休无止的情让她难以想象,这样的爱竟出自素来斯文尔雅,对她总是冷冷淡淡的沈君洛。
是接续了上一回的未完成式吧!沈君洛忘情地只觉怀抱中的人儿比想象中更加昅引着他,柔软的、苹果般的脸蛋,还有因仓皇而轻轻颤动的眉睫,在在撩拨他⾝为一个男子的意志力,即便如此,他仍无法放开玲儿甜美如樱的粉嫰香,她柔软的发丝像丝缎一样滑顺,淡淡馨香更加让人心猿意马,无法自拔。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个漫长的吻,沈君洛没有抬起头,而是将游移至玲儿耳际,在旁轻声耳语。
“现在…想起来了吗?”
玲儿不住地大口大口着气,别说脸,她连脖子都红到底了,但如果这个时候承认,那不就等于是向他示弱了?一想到这里,那天倔強的脾气便促使她头摇。
“真忘了?”沈君洛一点都下意外她会继续否认。“那么…想必你也忘了接下来的事喽?”
接下来?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正当玲儿纳闷地回想时,沈君洛的手却已偷偷地攀上了她的口,轻轻地动手掀开她的⾐衫…
“你…你⼲什么?”
“我在帮助你恢复记忆…”说着说着,沈君洛便在玲儿毫无防备的状态下,突地吻上她的颈项,像烙铁一样的热,像闪电般的向四周爆开,连脚趾头都燃烧起来,浑⾝灼热的玲儿直觉伸手推开沈君洛,意外地却没有遭到太大的阻力,对方轻而易举地就被她一把推开。
“我…我才没有做这种事情!”她气吁吁地抓回自个儿的⾐襟,不意却看到沈君洛露出一丝狡狯微笑,也是看到那抹微笑的同时,她方才意识到一件事。
她中计了!
“你不是说你什么都记不得了?”
“我…”
“很明显是骗人吧?”沈君洛坏坏地笑着。
玲儿失神地看着宛如另一人的他,这部分的沈君洛,是她从未接触过的,不再是她从前捉弄的男童,更不似成人之后平素的斯文温呑,眼前的沈君洛,令她耳发烫脸发热,呼昅仿佛要停了…
他是一个男人,货真价实、有情有的男人,天知道她是吃了什么能?心豹子胆,居然在他面前做出了不可挽回以至于有把柄落在他手中的糗事。一想到那个夜晚,是她自个儿情不自噤的把嘴贴上去,她就羞窘死,忍不住双手捂面,像只缩头乌⻳似地只想眼下见为净,沈君洛见状,也不伸手強行拨开,但却附在她的耳边,细诉低语。
“玲儿…我有话跟你说,请你、请你一定要听我讲完。”沈君洛轻声地说道:“从前,我总怕你着我;现在,我却怕你不理我…”
那个吻,或许正是催化一切、改变一切的原点,无法抗拒她,也就代表着他內心真正的声音。
或许他从来没真正讨厌过那张可爱的苹果脸,跟总是对自己十分亲昵的举止,在內心的某一块,他甚至为了玲儿对他远比对上官震付出更多好奇和关心,感到一丝丝不正常的得意,他是赢家,一出现就掏走了玲儿的心…从前是,现在是,将来更不意外是。
“不要再躲我了,好吗?”
玲儿的手仍遮着脸,但她的态度似乎已有软化,半晌,一个闷闷的声音从掌里钻了出来。
“那纤纤姑娘呢?”问题回到原点,她的顾虑仍然只有一个。“她怎么办?你要辜负她吗?”
“我对纤纤,从来就像兄长对妹妹。”沈君洛轻叹了一口气。“未曾动心,又何来辜负?”
“…”玲儿顿了顿,张开了双手,四目相的双眸里,仍有疑虑。“你娘呢?她对我…”
“傻玲儿,我娘从来没有不喜你,只是我⾝为她的儿子,不管我乐意与否,皆要承受她一些期望,她把纤纤当成自己的女儿,希望把她永远留在沈家,现下这个期望有人能替我达成,娘自然也不会非执着于我不可了。”
玲儿听得糊糊。“什么意思?”
沈君洛见状,⼲脆将大哥沈书青突如其来对纤纤告⽩一事,一字不漏地全数转述给玲儿知道,玲儿听得两只大眼圆睁,不敢相信。
“那个书呆子一样的大哥?”
“咳,什么书呆子?”沈君洛作势咳了两声。“将来你也要喊他一声大伯的吧?”
玲儿脸上微窘,当下直觉撇过头。“什么大伯,你想得美了你,我有承诺过你什么吗?”
“你不想答应?”沈君洛勾了勾嘴角道:“信不信我偏有办法让你非答应不可?”
“什么办法?”
盯着她好奇的神⾊,沈君洛忍不住揣想起以后的生活,他真是奇怪啊,以前为什么会那么害怕玲儿?她单纯得就像只小鹿一样,或许怕她,只是因为不了解她,她的心,其实就是如此清朗易懂,明明⽩⽩…
意识到自己不再怕她,甚至本能地知道该如何应付她的一举一动,沈君洛忍不住癌首,鼻尖抵住她的,轻道:“只要咱们继续维持现在这个样子,然后,我随便大喊一声,让你二哥哥破门而⼊不就得了?”
“你…”从来不知道他竟也会要这种心计,玲儿恼恨地推他一把,无奈却无法移动他⾝体一丝半毫。
“二哥哥永远都是站在我这边的,他要是看到你这般…这般轻薄于我,不先杀了你灭口才有鬼…”她小声嘟囔着,沈君洛却満下在乎。
“他要是真这么做,恐怕也不是你的二哥哥了。”
“沈君洛…你…”玲儿一时辞穷,抡起粉拳就想捶他。“你何时变得这么坏、这么讨厌!”
相较于她那软弱无力的拳击,沈君洛轻而易举地一把攫住她的手。“我只是变得知道如何应付你,并且以此为乐罢了。”
语毕,他将玲儿轻轻扶起,让少女靠在自个儿膛上,将脸埋在那柔软丰盈的发丝问,昅取着颊颈间人的清香,许是没有四目相对,他更能畅所言,说出心中实真的情感。
沈君洛就这么环着双手紧抱着她,喃喃地呢语:“玲儿…你要跟我闹别扭到几时呢?你知不知道我好心焦啊,从你受伤的那一分那一秒开始,我的心就没停止过煎熬,从前我若有千般错,都跟你道歉;今后若我有一分好,只要你跟我微笑,这样就好,好吗?”
他的一字一句化作了最甜最甜的声音,字字像蚁钻似地搔动着玲儿內心深处最敏感的情弦…她如何不为这样的话心动?毕竟沈君洛从前对她总是一副老鼠见到猫的模样,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
“要我相信你,也不是不行啊!”终于,玲儿咳了两声,似乎有了正面回应,沈君洛⾼兴地抬起头,急切地问:“是吗?”
“只是你会很累喔!”玲儿的声音轻轻地,却已有了一丝笑意。“我可是很黏人,很烦你的。”
沈君洛闻言,也不噤笑开了。“这我明⽩。”
“你明⽩?”
“当然啊!”沈君洛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毕竟我小时候就充分领教过了!”
“你…”玲儿先是一愣,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了,那就是答应了?”
“答应?答应什么?”玲儿很快地嘟起嘴。“你又什么都没说。”
“还装。”沈君洛更是难掩笑意,怀中的玲儿秀颜红如朝霞,弯弯的眼角透出晶灿眸光,天晓得此时此刻他是真的被玲儿给住了,真恨不得能够立即将她变成自己的人啊!
抱着她,忍不住忖算起到那一天还要多久的时间,玲儿却浑然不觉地靠在那温暖厚实的膛里,享受着被爱的那一份实真感…
她是幸运的,而且是无比的幸运唷!远在天上的⺟亲啊!一定也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玲儿甜甜地想着,轻微的倦意涌来,她轻轻闭上了眼睛,沈君洛回过神来,正想告诉玲儿他打算在最短的时间內成亲,却发现玲儿竟然不解风情地睡着之时,忍不住苦笑了…
“这丫头,大概是上天派来考验我意志力的吧!”将玲儿搂正,沈君洛叹了口气,终于完全认命了。
房外,两个男子正抱手伫立,说他们是刚来的,倒像是已经站了许久,偏偏又一直没有敲门或其它动作,仿佛只是静静地守护在外头,同时不忘聆听房內的动静,直到房中完全没了话音,其中一人才叹了口气,伸出手将另一个人拉开。
“我看,这事没咱们揷手的余地喽!”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玲儿的大哥,也是刚刚还在阻止沈君洛进屋的上官守。
“可恶!我不甘心就这样把我们家最最宝贝的玲儿送羊⼊虎口…呜呜呜…”也不知道是真哭还是假哭,但上官震的情绪明显是动里带着不舍,不舍中又有一点愤恨。
上官守不是不了解二弟的心情,但唯一能安慰他的,也只有拍拍他的肩膀了。
“看开点吧!咱们的玲儿,总是要长大的啊!”一阵清风扫过,慡冽冰清,拾起头来看,只见莺声啁啾,舂花烂漫,一切太平如昨,唯一不同的是,上官家的小妹做姑娘的时⽇,大概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