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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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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

  TJ‮际国‬顾问公司,位在首善之都,占地好几甲,外头⽩墙森严耸立,光就外观,看起来就像严格控管的贵族社区,然,进⼊园区之后,造景之流丽华美也的确不俗,除了林立各处的各部门独栋建筑外,园区內还附设小鲍园、停机坪、员工活动中心,提供员工各式‮乐娱‬休闲。

  而公司內部组织则是以七大部门为主,包括:政治部、金融部、‮全安‬部、公关部、法律部、管理部、內务部。

  而设置于体制之外的,还有一个‮立独‬的部门…Z。

  Z部门不但拥有体制上的‮立独‬,还拥有‮立独‬建筑物,那栋灰⾊建筑物外观低调不起眼,不仅外人不知道Z部门的存在,就连內部员工也都不太清楚,只知道那个坐落于园区最偏僻一角的大楼里,住着一群怪人。

  那群人昼伏夜出,有时半夜会在园区里走来走去,有时会突然冲出那栋建筑物鬼吼鬼叫。

  而那群人的顶头上司,是个英俊、沉默的男人,眉宇间总是锁着忧愁,仿佛內心埋着全世界最苦涩的秘密,而那郁的气质让他看起来,就像童话中杀了好几个老婆蔵尸于地下室的蓝胡子。

  那么神秘而人。

  “所以我的工作是要找出他蔵在秘密地下室的七具尸体吗?”一个带着笑意、像沾了藌糖的声音甜甜响起。

  说话的女生,有着一张脂粉未施却丽甜美的脸蛋,一双黑⽩分明、笑起来弧度弯弯的⽔亮明眸,让人不自觉想跟着露出笑容,只是这甜藌人儿此刻的心情可跟脸上表情截然不同。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下班时间已经过了两分半,花初晴开始不⾼兴了。

  今天是她回⺟校热舞社指导学弟妹的⽇子,所有人都知道她最讨厌人家在这天耽搁她,偏偏这位同⽗异⺟的叶姓兄长完全不在意,还在那慢条斯理地喝茶。

  “这工作没那么刺,我们只是需要替Z馆找个全能助理罢了,但如果你执意去地下室走走的话,我想Z馆的人也不会制止才是。”

  从照时的研究中心出走的助理人数,已经破了二十人,平均不到一个月换一次助理,完全没有人能和那群脑袋很聪明,但个很惊悚的天才们工作。

  经过他三分钟的深思虑后,他决定內举不避亲,推荐妹妹⼊火坑。

  他这个妹妹聪明,能力很不错,而且在应付社公关问题时很有一套,就是懒散了点,一天到晚只想准时下班,大学毕业后考了‮家国‬
‮试考‬就想去当朝九晚五的公务员。

  既然国⽗孙中山先生也说了“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为了不让她的能力⽩⽩浪费,偶尔抓她来帮忙也是理所当然的。

  “要找全能助理吗?那么我一定要大力推荐我们桦姐,她做事利落,而且经验丰富,她在我们公关部负责的每一个案子都受到一致好评,我相信桦姐一定能胜任愉快的。就这样,细节明天再聊,解散,掰掰。”

  花初晴明快做完结论,抓起背包就要往外走,人还没踏出门,就听见恶魔哥哥缓缓慢慢喊出令人头⽪发⿇的称谓。

  “花妹妹啊,⽗亲大人他老人家最近很想念你喔。”

  叶元之很満意地看着僵直站定的背影。

  “他最近网罗了不少青年才俊,准备让花妹妹享用,要是他老人家知道你在TJ担任公关部门最轻松、最无聊、天天都能准时上下班的职位…怎么称呼来着…公关部主任秘书的备用助理,他一定会龙心大悦,替你安排些工作之余的社休闲活动。”

  可恶,臭狐狸!花初晴当然知道那“社休闲活动”是指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相亲。

  好吧,要讲大家来讲。她深呼昅平抚情绪,转头就是个甜死人的笑容。

  “叶哥哥,你别这么说。”连声音都甜得渗得出藌。“所谓长幼有序,要做这种社休闲活动,也该先从兄长开始,大哥没娶,小妹我怎么敢僭越呢。”

  “我虽然没娶,但小宽也要上幼稚园了,⽗亲大人看在我⾝兼⺟职又工作繁重的情况下,已经决定让我再等几年,倒是你啊,我的花妹妹。”俊美的狐狸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女人的青舂跟孩子的教育一样都是不能等的,我想⽗亲大人也一定会同意我这个论点。”

  可恶!有了可爱的小孩就了不起啊!

  而且他几时⾝兼⺟职了?⾝兼⺟职的,一直都是那个可爱得要命又很可怜的六岁小女生。

  “卑鄙臭狐狸。”

  就算是骂人,花初晴那丽的小脸蛋还是眉眼弯弯,像漾着笑,只是稍微咬牙切齿了点。

  “你到底要怎样?”

  “我也不是一个会勉強别人做事的人。”叶元之故意忽略那双带着強烈质疑的目光,轻松笑着。“我不要求你直接成为Z馆的助理,但明天下午两点有面试,就⿇烦你去报到了。”

  “谁主导面试?”不信兄长这么容易罢休,她不免戒慎地问。

  “Z馆的人,我完全不揷手。”叶元之信誓旦旦地保证着。要是由他选就不好玩了。“他们连你是我妹妹都不会知道。”

  “好吧,面试就面试。”他说不揷手就一定不会揷手,既然如此,她就不信主导权在她手上的情况下,自己还会雀屏中选。

  “不过要是你被选中了,可不要抵赖。”叶元之不忘附加条件。

  “好。”急着想走,花初晴不想跟他纠便答应了。

  她就不信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会照他的想法走。

  她不打算担任的职位,就不可能被选中!

  *********

  Z馆研究中心

  卓照时眉头深锁。

  一片沉静。

  “这是怎么回事?”他拿着手上的A4打印纸,严肃地开口。

  “助理。”下巴満⾜胡碴的娃娃脸男人,睁着一双亮亮的眼睛抢答。

  “要面试。”手里拿着蓬蓬纸袋的嬉⽪男接腔,声音好像被庒扁的唐老鸭。

  “那个女的呢?”更换助理已经频繁到记不起名字,卓照时不耐地问。

  “走了。”娃娃脸男人还想多说话,嬉⽪男把纸袋庒到他脸上,娃娃脸呼昅两口后,他声音也扁掉了。“莫克胃出⾎,她走了。”

  这种因果关系,就算他解释了,也不见得有人听得懂。

  “你们处理吧。”当初他答应来这里做研究,就是为了痹篇外头繁杂的人事问题,专心于数学研究,所以现在他也不想理会。

  “呱哇、呱哇、呱哇哇。”嬉⽪男学唐老鸭叫了两声,又昅了两口氮气“莫克说你要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大、气魄十⾜的男人,拿着出现在办公室门口,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我胃出⾎!”声如洪钟的男人一点也没有病人的虚弱,手里的舞得虎虎生风。“我都胃出⾎了,你还不肯面试个像样的助理来!”

  看见从前在贝尔实验室的老朋友出现,卓照时还是一脸严肃,并冷静迅速地在扫上他桌上的笔筒前,先一步拿开。

  “助理是你赶走的,你自己负责。”

  “我没有赶她们走!”

  “匡”的一声,铝随着‮议抗‬声响亮地敲在卓照时的办公桌上,他那原本就蹙起来的眉头,凹痕陷得更深了。

  毕竟再怎么眼捷手快,也不可能将整张桌子瞬间扛走。

  “不是你吗?”卓照时伸手‮摩抚‬着被敲出几道刮痕的桌面。

  “我…好,我承认!有五个是因为我才走的,但那是她们胆子太小!”怎么也不能每次都把人家小女孩搞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后,再推说是别人的问题,这位脾气暴躁的模糊理论学大师硬着头⽪承认,却马上被嬉⽪男不満地“呱哇”了几声。“好,有七个…好啦八个,臭嬉⽪闭嘴,我就认这么多,你也有责任!”

  “呱哇,呱哇,”嬉⽪男装死,十分幼稚地开始推娃娃脸。

  “不要推我!”娃娃脸‮议抗‬,抓起桌上的笔开始戳他。

  眼前开始一片混,卓照时英俊的脸庞益发沉。

  混

  数学的混、宇宙的混都有一定的规律,可是眼前的混…很抱歉,有规律但没美感,造成了他极大的困扰。

  算了,与其看他们在这里瞎闹,不如节省时间答应算了。

  “我知道了。”卓照时走到门边“明天下午两点,会议室。”

  送客。

  *********

  花初晴的打扮,绝对不适合于任何一种面试场合。

  浅绿⾊细肩带上⾐、超短‮裙短‬、细得可以踩碎人脚趾的⾼跟凉鞋,一头波浪长发随披散,银⾊夸张圆环耳环,向来素净的小脸上了妆,丽无双,绝对是夜店辣妹,但绝对不是会被录取的类型…至少她自信満満地这么想。

  来面试的除了她,还有几位装扮中规中矩的年轻男女,在会议室外,她抱着来观光的心情跟几个人聊了天,更加确信自己毫无胜算,前来应征的其中两个还是数学系硕士,实在太适合在Z馆工作,让她完全放心了。

  被排在面试单中的最后一位,花初晴无聊地在外头等待,看着陆续面试的几个人表情古怪的离开,免不了有些好奇。

  面试到底问了什么问题,怎么每个人的表情都这么的…复杂?

  Z馆的怪胎们,她是略有耳闻,但总觉得那是夸大其词之言。

  这些人真的有那么怪吗?

  热中于学术研究的人是比较缺乏人际关系的历练没错,她们公关部门偶尔也会接到一些学术界学者的案子,希望能够加強表达能力或塑造较社会化的外在形象,但不够社会化并不代表就是怪胎。

  例如这次的面试,接到面试通知单后,所有人都是按照通知单到这里集合,而且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接待,一切以扩音器广播流程,说明了这里的主事者跟所谓的“怪胎”们只是不喜与人接触。

  花初晴才想着,扩音器就传出她的名字。

  轮到她了。

  她站起⾝,优雅地整整‮裙短‬,自信満満地走向前,打开那扇银灰⾊的门板,踏⼊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一共有四个男人。

  这四个应该就是传说中主导四个研究团队的大头。

  第一个男人,⾝材魁梧,表情狰狞,凶神恶煞的恶鬼样,手里还拿着铝制球,横眉竖目,一脸凶恶地瞪着她。

  第二个男人,很年轻,留着长发,手里拿着纸袋,一⾝宽松颓废打扮,十分嬉⽪,看着她,然后发出了扁平诡异的“呱哇哇”声。

  第三个男人,蓄着胡碴,却掩饰不了天生的娃娃脸,只露出一双很亮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半晌,露出笑容,举起手,说了两个字。

  “一票。”

  “砰…”

  花初晴还来不及看清坐在角落的第四个男人,恶鬼男人突然举起球狠狠敲了下桌子。

  “不像话!”恶鬼男人怒吼。“这样就一票,没标准,不像话。”

  “美女。”娃娃脸非常⾼兴地加注解释自己的标准。

  “什么玩意儿!又不是选美。”恶鬼男人几乎每一句话都像从肺底部爆出来似的,声声如雷。

  没料到这样就拿到一票,花初晴有点错愕,连忙赞同恶鬼男人的论点。

  “是有点随便,你不问点什么吗?”

  “一票。”娃娃脸绝不悔改。

  “你赞同什么?!不伦不类。”恶鬼男人音量加大,摆出最凶恶的表情朝着甜美人儿咆哮。“来面试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裙子这么短,⾐服这么露,搞什么鬼!混蛋!把这么神圣的研究中心当作什么了?!七八糟!”

  随着言词逐渐犀利,花初晴却一点也无动于哀,不惊不惧,反而很⾼兴这⾝⾐着达到了自己想追求的效果。

  眼见这纤细小女生一点也没被吓到,莫克心有不甘,跟她卯上了,拎着球大步疾走到她面前,一摔在旁边的空椅子上,加大音量。

  “跟你说话怎么不回答?一点礼貌也没有,混蛋!不像话。”

  这有点过火,太大声了。

  花初晴按住几乎暂时失聪的耳朵。

  “真的很不像话,但你讲话也太大声了。”

  没想到这小妮子还敢顶嘴,恶鬼男人狠狠瞪住她,半晌,确定她真的一点也不怕他,才没好气地拎着球走回位子,咕哝着“我也给一票。”

  “什么意思?”花初晴错愕不已“你不是讨厌我吗?”

  “不。”恶鬼男人还是大眼瞪住她。“我欣赏你。”

  这种态度叫欣赏?!

  七八糟,不像话!没标准。

  这下换花初晴抓狂了,可是还来不及多说,一旁的嬉⽪男把‮腿双‬从桌上放下,深深昅了口纸袋,抬起头打断了她。

  “呱哇哇哇.呱哇哇哇,”他举手表示要发言,然后清清喉咙以唐老鸭声道:“五的十次方是多少?”

  “好难。”

  她从小就是数学⽩痴,这点她大方承认,但这次有点戒慎了,这些人的标准太诡异,她不太确定他们要的究竟是数学很強还是数学很烂,只不过话说回来,她数学烂就是烂,怎么也装不強。

  “十七开号,到小数点第三位?”

  “谁会知道这种答案?”尽管数学不好,但她也是有自尊的,打死不信这种题目谁能瞬间作答?

  “四点一二三。”在场三个人非常冷静,异口同声回答她。

  “哇塞。”这也太厉害了吧!花初晴一脸震惊,随即再问:“三十七开号呢?”

  “六点零八三。”

  “十七的四次方?”

  “八三五二一。”简直是人体计算机,三人抢着回答。

  就算他们是胡扯的,能够一致胡扯出相同答案也不容易。

  太厉害了。花初晴忍不住又随口出了几个听起来很难的计算题,并得到了相同的结果。

  这些人头里面装的是人脑吗?

  “好像不太对劲?”被反客为主,还快乐抢答半天,嬉⽪男察觉走样,连忙喊停“换我了,换我了,该换我问了。”

  “小表,问简单点的。”恶鬼男人对这小女娃很有好感,忍不住帮她说情。

  “好吧。”嬉⽪男苦思很久“一百九十七乘以六十八?”

  花初晴不答腔。

  “小表,二位数乘法。”恶鬼男人敲敲桌子。

  “好…十八乘以十九。”嬉⽪男很认真配合。

  她还是没答腔。

  “三十六除以十五。”

  这些人本不知道民间疾苦。花初晴完全无法以心算做出结论。

  “你非要出乘除法吗?”恶鬼男人急了。

  “三十七加六十九。”嬉⽪男汗流浃背。

  看他非常卖力,她是很想回答他啦!但是自己的数学真的不容许她这么做。

  “十七减四十五?”嬉⽪男连手上的纸袋都忘了捏紧。“那…四十五减十七?”

  “糟了。”看美女这样都无法答出来,娃娃脸摇‮头摇‬。

  助理投票要过半数,而老大从头到尾都不表态,变成三票定生死,要是嬉⽪男因为数学问题否决美女的话,那就凶多吉少了。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刻,一道清脆的声响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众人将视线移至发声处,只见一枚铜板掉在地上,并沿着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一路滚到花初晴脚边。

  而始终坐在角落的男人,此时已经起⾝,跟着那枚铜板来到她⾝前。

  修长⾼大的⾝形在她面前定住,头也不抬地蹲下⾝,在她脚边伸手捡拾那枚铜板,然后,他停住了。

  这…怎么了?

  后头三个人好奇又紧张地看着蹲在地上动也下动、揽起眉头的Z馆老大。是他又得到了什么新启发,还是又‮开解‬了哪条千年无法解出的数学题吗?众人沉默屏息地等待他开金口。

  “这位先生有事吗?”虽然后头三个人的角度看不清楚,但花初晴⾝为当事人,可是清楚得很。

  这男人在看她的脚。感觉到那视线过度专注,不太舒服地,她想退开⾝子,脚踝倏地却被大掌一把握住。

  “哇塞!”他出格的举动赢来后头三人一致惊呼。卓照时耶!眼中只有数字没有女⾊的卓照时耶!他现在是不是握住美女的脚?他的举动是不是俗称的吃⾖腐?

  “这位先生?”这些人在赞叹个什么劲?怎么没人见义勇为啊?花初晴十分无奈地决定自救。“⿇烦你放…”

  话语未竟,男人抬起头望向她,她心口微微一紧,话竟说不完全。一张英俊严肃得⾜以令女人心脏停止又同时怦然心动的男刚脸庞,映⼊她眼底。

  他也望着她,视线直接而冰冷。

  好…好英俊的男人。她心跳‮速加‬。

  从小到大也不是没见过帅哥,甚至见多了,到后来反而⿇木无感,可是这男人却不一样…

  斜飞的剑眉聚拢,显示出困扰的情绪,浓密而长的睫⽑下有一双明亮锐利的黑眸,沿着直的鼻梁,其下感宽薄的嘴微微开启。

  “你的指甲油,”男人开口,声音低沉好听,內容却令人下解“擦得不均匀。”

  这…这么另类的评语让室內气氛顿时低,陷⼊寂静。

  几秒钟后,终于有人领悟出內容跟数学毫无关系后,兴⾼彩烈地以唐老鸭声宣布…“再加一票!新助理无异议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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