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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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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家大宅盖在属于⾼级地段的山区,那是平凡人物远不可及的境地,占地十分庞大。

  当祈约珥的车子经过门口的守卫室后,还得行经一段绿⾊隧道,而后看见草⽪、花园、游泳池,最后才是那栋占地上百坪、设计独树一格且贵气万分的主屋别墅,

  左岚音不发一语地盯着眼前的景致,她的心情是复杂的、紧张的。

  老实说,方才行经那段绿⾊隧道时,除了紧张之外,更多的是‮奋兴‬,因为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房子,但情过后,‮奋兴‬感冷却,此时她的心中反倒生出一丝畏怯和惆怅,虚荣与自卑矛盾地杂。在见祈约珥⽗亲之前,她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到了。”祈约珥熄了火,转向左岚音微笑。

  “瞧你,紧张的。”他疼爱地伸手摸摸她的脸颊,又将她的手包裹在他的双掌问,凝着她玩笑地说:“有我在,没什么好担心的。等会要是有人真敢欺负你,看我怎么帮你出头。”

  “什么呀,说得好像一副要和人拚命的样子。”左岚音噗哧一声笑出来“那里面住的可是你的家人耶!”

  “家人又怎么样?老婆比较重要!”

  “你别胡说八道!”左岚音笑得又腼腆又窝心。

  “我哪是胡说,我可很认真的。”说着,出其不意就往左岚音的脸颊偷一个吻。“来吧!”

  “嗯。”左岚音用力点头。心里一边感到自卑不安,一边又感到‮奋兴‬不已,在祈约珥宠爱的目光下,彷佛自己真成了这个优雅瑰丽不凡的世界中的一分子。

  祈约珥紧牵着左岚音的手,每遇到佣人喊:“少爷好。”的时候,他总会再加一句:“这是左‮姐小‬。”然后佣人就会跟着喊:“左‮姐小‬好。”喊得左岚音逐渐有轻飘飘的感觉。

  “爸!”祈约珥突然喊了一声。

  坐在客厅沙发上,显得有些福态的男人,放下报纸回头道:“回来啦。”打了招呼后,接着对左岚音点了点头。

  “董事长,好。”左岚音赶紧点头行礼。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的见到董事长,以前总是在百货公司周年庆时,遥望在台上演讲的男人,如今就坐在她的面前,让她感觉很不可思议。

  祈约珥牵着她走过去,站在祈翰面前,一开口就正式介绍道:“爸,这位就是我的结婚对象,左岚音‮姐小‬。”

  左岚音吓了一大跳,直觉扯着祈约珥的袖子,眼睛瞪得好大。祈约珥回了一个充満自信且満⾜的眼神,然后伸手揽住她的肩膀。

  “怎么样,很漂亮吧?是不是觉得你儿子眼光还不错?”

  祈翰祥和的目光在两人⾝上转了转,既不冷淡也不热情,一副平常心的坦然态度。

  “听说左‮姐小‬是公司的职员?”祈翰问。

  “是,我在西区百货服务。”

  祈翰指了指沙发“坐,用不着站着,”

  “对啊,岚音过来坐。不用紧张,以后都是一家人了。”祈约珥故意又加了句,分明是说给⽗亲听的。

  左岚音又尴尬又局促,非常不适应这种场合,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摆才对。祈约珥见了,故意挤靠着左岚音坐。

  祈翰咳了两声,清清喉咙。

  “嗯、嗯--”他扫了祈约珥一眼,才转向左岚音,用稍微亲切一点的口吻问:“听说左‮姐小‬能力不错,最近几个代理的案子都是由你谈成的?”

  “爸。”祈约珥喊了一声,牵起左岚音的手,连同她的手心一并包裹住。“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别提公事。”他蹙眉,极不悦⽗亲一直提有关公司的事情,这只会让左岚音更加局促。

  祈翰又看了祈约珥一眼,⽗子俩彼此换了眼神。然后祈翰再度问左岚音:

  “你叫岚音是吧?”

  “是…是的,董事长。”

  “既然不谈公事,那也别董事长、董事长的叫着,我只要听到有人这么叫,就很难不板着脸。”祈翰说。

  “是,董--伯⽗。”左岚音微笑,终于稍稍安了心,看来祈约珥的⽗亲并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

  “家里有些什么人?”祈翰问。

  左岚音还没开口回答,这时厨房走出来一位温柔婉约的中年女人,手里端了満満的一盘⽔果,脸上有着亲切雍容的笑容,她柔声说:

  “来,一起用⽔果。”

  左岚音僵住⾝子,一双眼睛像受到极度惊吓般,‮勾直‬勾地看向中年女人,她顿时心跳狂

  “约珥,见了阿姨不喊人?”祈翰用半命令式的口吻说,这是他们⽗子俩方才眼神会间互换的条件。

  “不--不用了。老爷,我没关系,不要強迫少爷--”显得窘迫的左明绢想抬头为祈约珥说话,然,她震住了,她看见左岚音坐在那里,一时间忘了有所反应。

  当左明绢稍微恢复过来时,祈约珥已经喊了她阿姨,并拥着左岚音介绍:“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岚音。”

  “…哦,你--你好。”

  左明绢迅速低下头去,脑中轰地一声,什么意识都没了,只有反复不断地喃念:“怎么会是岚音?!”

  左岚音承受不住突来的惊吓,口‮挛痉‬着。但是她还是努力庒抑情绪,唯恐一不小心露了馅,毁了⺟亲的幸福。

  “阿--阿姨。”喉中像梗了块巨石,左岚音的这声阿姨喊得万般艰难。

  左明娟猛抬头,对上左岚音那双黑魅深邃的眼睛,那里头有的只是谅解与包容,就像以前一样,她也是用这么一双眼睛,包容所有加诸于她⾝上的不公平待遇,愈是冷漠、镇定,就表示她受的伤也愈深…

  左明绢脸上的光采黯了下去,对这样的情景无言以对。

  “难得全家人都到齐了,我看今晚就到晶华‮店酒‬用餐好了。”祈翰大悦,兴致⾼昂地提议。

  “爸说晶华是吗?我打个电话订餐。”祈约珥一边打电话一边问:“喜法式料理还是‮国中‬菜?”

  “都好、都好。一家人能聚在一起,吃什么都开心!”祈翰慡声笑答。

  左明绢紧张的捏握拳头,那紧皱的眉头看进左岚音的眼里让她很痛,她不忍见⺟亲为难,于是编了借口。

  “等一下。”她喊了一声“真对不起,我太糊涂了,其实我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约会,结果却忘了。真的很对不起,现在才想起来,所以…所以用餐可不可以改下次?”

  “什么约会?”祈约珥放下电话,询问着她。

  “那个…就是…对了,早上你不是也看见了,庾曼翎来找我?我们约好了一起用餐,结果我竟然忘了。”左岚音痹篇祈约珥质疑的眼神,直接向祈翰行礼“伯⽗,真对不起,”

  “哦--这样啊!那好吧,既然已经事先和人家约好了,就不好慡约。下次吧,下次再好好的聚一聚。”祈翰说着,看来他对左岚音还蛮満意的。

  “好的,伯⽗。”她抬抬眼⽪,看着妈妈。

  祈约珥虽然心底觉得奇怪,不过他还是配合地说要护送左岚音回家,左明绢一路跟到了屋外,那言又止的模样让左岚音看了好不舍,她想扑上去拥抱住⺟亲,安慰她别担心,真的…真的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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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天,左岚音一直托腮望窗外的天,看着窗外的暗和灰沉,将下雨的天空,像一张泫然泣的脸。

  行动电话已经响了好一会,此时才引起左岚音的注意。

  她并没有马上起⾝去接听,只是微微侧过头,盯着搁在桌上的行动电话看,看着它的震动,揪得她的心更痛--

  了好一会,铃声戛然而止,她却狠狠震了一下。

  室內再次恢复死寂,缓缓地,她又去望外面那一片灰沉。

  不一会,灰沉的天空开始下雨了,雨势一开始就来得凶猛,⾖大的⽔珠斜打进窗还会刺痛⽪肤,接着雨就劈里啪啦地下着,伴着闪电雷声,还有种鬼魅的气息。

  必上窗户,她慢慢的站起来,隔着玻璃窗继续看着窗外,也看着自己的倒影,倒影中的自己,是那样没有生气。

  幽幽叹了一声。

  命运总喜跟毫无反抗能力的人们,开着恶劣的玩笑,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玩弄着人类的遭遇。天下之大,人类何其多,为何偏偏--⺟亲是约珥⽗亲的对象?

  她苦笑两声。这一来,她和约珥不就成了一对兄妹?!

  多有趣是不是?这么戏剧的情节竟然发生在她⾝上!仰头对天,她真的很想问,上辈子她究竟造了多少孽?

  低下头,又是幽幽一声长叹。

  接着,门铃被按得叮咚响,彷佛像催魂似的。

  似乎早猜到了门外的人是谁,她慢条斯理的起⾝,慢条斯理的前去开门,

  如意料中,门外站着的是那个人,但他此时浑⾝却被雨淋得透,脸⾊苍⽩,发梢还悬挂着雨珠。

  “你怎么--”左岚音怔住了。“淋成这样?”心揪得一阵阵疼。

  “原来你在啊!”祈约珥松了一口气,笑了。

  “我找你了一整天,一早听说你请假,还以为你病了,电话又打不通,急得我…”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突然看见躺在桌上的行动电话。他一愣,走过去拿起来一看,上面显示二、三十通的未接电话。

  他惊疑,回过头去。

  “为什么不接电话?”

  、她看了他手中的行动电话一眼,没有马上回答,径自往浴室走去,一会儿拿了条⽑巾出来,递给他。

  他接过⽑巾,擦拭头发。“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道我紧张得…”

  “我们分手吧!”

  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把祈约珥整个人震住了,他以为自己听错。

  “你刚才说什么?”他笑得有点僵硬,认为是自己听错了。

  左岚音凝视他,屏住呼息。

  “听起来有点突然,不过,我真的考虑了很久。”她強迫自己看着他说,这样说起话来会比较有说服力。

  “你的条件不管在任何方面都很好,和你在一起应该会很幸福。看,我们才往多久,整屋子的家电全都有了,我相信以后一定还会得到比这些更多、更多的物质享受。而我是向来哪里有钱就往哪儿窜,能够到像你这么体面的男朋友,家世又那么好,这辈子是不愁吃穿了!”她拨拨头发,一副‮媚妩‬、世故的模样。“但是后来我发现--实在撑不下去了,因为我不爱你,我一点都不爱你,硬要把自己和一个不爱的人绑在一起,实在太累人了!”她背着想了一整天的台词,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又冷酷又无情。

  祈约珥瞅着她。

  “你说什么?”

  在他视的眼眸下,左岚音几近崩溃,然,想到⺟亲,她硬是咽下苦涩,狠心地说:

  “你还听不懂吗?我说,我们分手!”

  他瞇起俊辟,用怀疑的、不信的语气问说:“你现在说的都是真心话?”

  “当然。”她甚至对他冷笑“这几天我受够了!你把我盯得那么紧,都快把我疯了,我喜自由,不喜受约束,本来我以为反正你有钱,我可以为了这个忍耐,可是后来才发现,太难了!我受不了了,所以我要分手。”

  她一鼓作气的吼了出来,心却在淌⾎,而她感觉到了…那黏稠的体从心脏淌流了出来。

  两人眼眸相对,陷⼊一片难堪的沉默,气庒低到会闷死人。

  “分手吧!”她幽幽的再说一次。

  他的表情寒得吓人,瞪视着她的眼神那样陌生,彷佛到今天才认清她的模样,教她心痛不已。

  “我再问一次,那真的是你的真心话?”

  她沉默了,眼底浮掠过一抹为难,但很快又被狠心取代。

  “这是做什么呢?何必非要撕破脸,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我看你也不是这么婆婆妈妈的人啊!”实在庒抑不住口翻涌的酸楚,她只能别开脸,硬把悬在眼眶的泪珠回去。

  缓缓的,他的畔漾起了嘲讽,表情冷硬起来。

  “也就是说这阵子你很『勉強』的和我往,只是因为我有钱?而你其实一点也没有喜我,甚至很厌烦和我在一起?”

  “对,没错。就是这样!”

  结束吧,赶紧结束吧!她撑不了了,泪⽔怎么也关不住…

  他绷着脸,眉眼一沉,像死了心般,将手中的⽑巾用力一甩,随即转⾝离去。

  砰--‮大巨‬的关门声震动她的灵魂,泪再也不试曝制地流下来,淹没过她的眼、她的脸…

  她挫败地跌坐,全⾝虚弱的连呜咽声都挤不出来,満目的泪模糊掉她的视线,无声的道着无奈的悲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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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约珥踩下油门,在川流不息的车阵中狂飙,让仪表板上甚少超过七十的时速飞飙至一百五十。

  我不爱你,我一点都不爱你,硬要把自己和一个不爱的人绑在一起,实在大累人了!。

  砰!他用拳头猛搥方向盘,造成车子一阵左右摇晃,险些波及其他无辜车辆,引来隔壁车道车主的漫骂--

  “神经病!”

  他忽而发出一连串狂放的笑声。接着,在一个危险的紧急煞车后,他的车惊险地停在路旁。

  他乏力的倒向椅背,一只手顺着⾼额抚向发顶。

  可悲啊!祈约珥,你竟然这样子给女人甩了!

  充満怒火的眼竟然蒙上一层不可思议的⽔雾,直至此刻他才领悟,原来他用情已经这么深--深到即使刚才他好想掐断她那纤细的颈项,但最后却连甩她一巴掌都舍不得。

  他⾼声咆哮--

  “左岚音--左--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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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岚音拨弄着咖啡杯盘上的汤匙,盯着对桌的一对情侣发呆。

  “岚音。”

  左岚音抬头“妈,你来了?”发现⺟亲的到来,赶紧站起来拉开对面的椅子。

  左明娟握住左岚音的手“岚音,妈--”

  “急什么啊,先坐下再说嘛!”她用撒娇的口吻笑说,推了⺟亲⼊座。

  左明绢忐忑不安,视线不离左岚音。

  “妈,想吃什么?牛排好吗?”

  “好。”左明绢的眼眶蕴酿着一层⽔雾,心急着想解释前几天的状况。但是该说什么好呢?其实这几天她一直都很混,不晓得该怎么办。

  服务生点了餐离去后,左明绢就迫不及待的说着。“岚音,妈对不起你--”

  “妈!”左岚音柔柔的喊了声,菗取面纸为⺟亲擦拭泪⽔。“⼲嘛这个样子?本就没什么呀!”

  “你放心,妈--妈一定会为你的幸福着想,妈不会害了你,妈--”说不下去了,左明绢摀着嘴哭了出来。“老天爷真不公平,真不公平啊!”左明绢一字一句说得左岚音心好痛,看着⺟亲悲伤的泪⽔、抖动的肩膀,想着她这一生受过的伤害,她真的不舍,好不舍…

  她伸手握住⺟亲的手,紧紧的握着。

  “妈,我要出国读书。”她说出自己的计画。

  “什么?”左明绢猛抬头,颊上还悬挂着斗大的泪珠。“…出国?”

  “是啊,出国读书。”左岚音挤了个灿烂的笑容“这一直是我的梦想,我都没告诉你是吧?”

  她故作俏⽪样的说:“因为啊,以前我们家很穷,我本就不敢说,但是现在我存不少钱了哦!”她顿一下,再笑。“而且,我也不必担心你了,因为我知道以后你一定会很幸福,所以我可以放心的去追逐我的梦了!”

  “岚音…”

  左岚音轻松的叹了一口气“终于也让我等到这一天了,哎呀,你都不知道,我等了多久了!”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很难让人怀疑是骗人的。

  “岚音…”左明娟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你不会是为了妈妈,所以才…”

  “哎呀,妈你在说什么呀?我要去实现我的梦想,妈不替我⾼兴吗?”左岚音噘着嘴撒娇。

  “我是⾼兴,但是约珥呢?你打算和约珥一起去是不是?”左明绢终于抓到一点头绪。

  “喔…啊,牛排来了,我们先吃牛排,”

  服务生送餐过来,左岚音低下头去掩蔵情绪,等服务生离去后,她已经可以再次微笑了。

  “妈,赶紧吃啊,这牛排看起来好吃的样子。”她将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再和⺟亲更换盘子“妈,赶紧吃吃看。”

  “岚音,如果你是为了妈妈才要出国读书,那我不答应。”左明绢正视左岚音,难得严肃的说:

  “对一个⺟亲来说,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会比女儿的幸福来得更重要。如果,你是为了我而牺牲了自己的幸福,妈不会⾼兴,妈只会痛苦,会恨自己一辈子,恨我这个做妈的无能、没用,只会害了自己的女儿一生,感觉自己是个罪人!”

  坐在啜泣的⺟亲面前,左岚音眼眶凝満泪,模糊了视线。她努力想将它回去,想赶走內心的难过痛苦,不愿在这时候被软弱击倒。

  但是,泪⽔却怎么也关不住--

  “妈!”左岚音酸酸的喊了声,泪滚了下来。她伸手紧紧的抓住⺟亲的手,像无助的小孩一样。

  “你不要想太多了,事实跟你想的完全不一样。我是真的想去读书,这是计画了好久、好久的事情,我一直对服装设计很有‮趣兴‬,但是没喝过洋墨⽔,拿个洋奖,在这一行想出头还真有点难。”她抹抹眼泪,笑着说:“等哪天我真的成功了,你就可以很骄傲对人家说,那个某某人正是我左明绢的女儿,你们看,我是不是很会教女儿啊!”这话把左明娟逗笑了,她破涕为笑地看着面前这个美丽动人的女儿,这个自小就跟着她的苦命女儿,她到底是该赞成还是反对?那真的是她的梦想吗?不是牺牲?

  “那约珥怎么办?”左明娟再问。

  “就给时间决定好了,”她淡淡地笑了笑“我这一去不晓得要几年;总不能叫人家等吧?”

  “如果我和祈翰分手,你是不是就不会出国了?”左明绢再试采。

  “又来了,妈!”左岚音叹息“我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再说,你和祈伯伯分手的话,那我不是又要担心你了?拜托,你女儿也已经老大不小了,你就放我自由,让我去飞好不好?”

  “岚音--”

  “好了,好了,别又哭哭啼啼,别人见了,还以为我这做女儿的很不孝呢!”她俏⽪的笑着,挤到⺟亲的⾝旁,搂着她“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幸福的,你不用心,因为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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