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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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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唐纯纯而言,一切都像梦一样,华霙浩每天替她送汤送饭,还喂她吃,对她的照顾比看护更无微不至。

  “你不忙吗?”虽然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却也同时令她受宠若惊。

  “剧组正在荷兰出外景,所以我就闲了。”华霙浩边替她泡牛,边回答。

  “哪有把工作丢给别人,自己却这么闲的导演?”纯纯轻轻地笑起来。

  虽然伤口连笑都会痛,但她还是想笑,因为连和他进行这种家常对话,都令地觉得幸福得不得了。

  “你眼前就有一个。”华霙浩大言不惭的说。

  他替她把摇起来,再把牛递给她。

  纯纯接过来,心里溢満感--她唐纯纯何德何能,能喝到华霙浩亲手泡的牛

  “我们很少这样说话。”纯纯说。每次看到他,她都情不自噤地想跑去躲起来,怎样也想不到有这种轻松对话的机会。

  “是很少。”华霙浩本以为他必须‮心花‬思找话题,想不到他们之间竟有聊不完的话,好像认识很久了一样。

  “本以为你只会和小舞在楼梯间追逐,想不到也有躺在上不能动的一天。”连挖苦也不用考虑太多。

  “是啊,想不到躺在上还好命的。”纯纯也笑着回答。

  这样使他们的距离变得好近,近到好像她的恋情可以实现似的。

  可是她知道他对她好是因为小舞,就像他之前吻她,也是因为小舞。

  “希望你不会因此而不尽早痊愈。”他笑笑。

  本来他只能远远地、偷偷地看着她,现在他可以正大光明地看她,还可以这么自然地和她聊天,他觉得很満⾜‮悦愉‬。

  他喜看着她,探究她每个细微表情所代表的情绪。

  “当然。”她知道他的意思,不外是早早痊愈,早早走人,减少他们的⿇烦。

  她早该知道幸运女神很少眷顾她,更该知道幸福没有这么容易…她的神情迅速黯了下来。

  “怎么了?伤口在痛?”她的表情一变,华霙浩马上就发觉了“你没有喝牛。”

  纯纯被动的拿起牛来喝一口“好喝。”温热的牛流过食道、流进胃,产生一股暖暖的⾜感。

  幸福,大概就是这种味道吧?只可惜,这仅是短暂的幸福。

  难道她就没有福分永远拥有这份幸福吗?她的福分怎么这么薄?她愈想愈忧郁,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痛了?”他焦急的问,忙着检视她。

  “没…没事,只是你对我太好,我…”纯纯哽咽不成句“这一切就像在作梦一样。”

  “你没有在作梦…”

  华霙浩很想告诉她,他是真心对她好,但是她却径自说下去。

  “我知道你是因为小舞才对我好,你本不必这样,因为我喜小舞,用任何形式保护她是我自愿的,你对我这么好,伤好了后,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应该像以前那样讨厌我,不要像现在这样委屈自己,你甚至可以不理我…”

  纯纯哇啦哇啦的讲一堆,把心里所有的辛酸全吐露出来。

  “我没有半点不情愿!”华霙浩眉一皱,大吼一声,把那张自怨自艾的嘴吼住。

  纯纯吓一跳,怔怔地看着他。

  “来看你是我自愿的,为你做汤做饭是我自愿的,在这里陪你是我自愿的,为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我自愿的!”华霙浩觉得自己会气死。

  “可是你这么生气…”既然是自愿约,怎么会这么生气?

  “你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不生气?”提起她⼲的蠢事,华霙浩的怒火更盛了。

  “我明明在电话里跟你说过,不要管这件事,叫你离这件事远远的,结果呢?你非但半句也没听进去,还弄得自己全⾝是伤,要是你…”他气得浑⾝发抖,说不下去。

  “小舞被绑架,有危险耶!我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小舞那么小,万一那些坏人伤害小舞,叫我良心怎么会安?再说,小舞来找我,我就有保护她的责任!”纯纯也气不过,大声嚷了起来。

  奇怪,怎么她听起来,觉得他是在关心她?应该是错觉吧?是她太一厢情愿了。

  “到底是谁教她去找你?就算要找,我也还有家人…”他真是气翻了,他们华家势力那么庞大,小舞不去找叔叔姑姑,偏去找这无辜的人。

  “我跟她是好朋友,她喜我,不行吗?”

  “是,你跟她是好朋友,你却给我找了一堆⿇烦。”想到这个,他又有一堆话要说。

  “你给小舞养了不少坏习惯--要唱催眠曲、每天都要‮吻亲‬才肯乖乖听话、要不定时讲故事,还要抱着她睡…现在小舞愈来愈精了,不久前还说我要是不答应她的要求,就要自己坐出租车去找你…你们的感情还真好啊!”华霙浩说得咬牙切齿。

  她让小舞变得又精明又任,⾜以把人气死。

  “这…”纯纯一时词穷“小孩子都是这样长大的。”

  “好,既然你养成了她那么多坏习惯,你得自己负责替她戒掉。”说得好像她没错,既然如此,最好她负起这重责大任。

  “为什么要她戒掉?所有小孩都是这样长大的,小舞更有权利在有故事、有催眠曲、有爱的环境下长大。”纯纯说得理直气壮。

  “那好,既然你这么认为,最好持续下去,别让小舞有一天对我发脾气,说你不对她唱催眠曲!”

  讲得这么清楚,她听懂了吗?

  纯纯怔怔的看着他,还没接话,眼泪就先掉下来。

  “你说这样,好像我还可以和小舞在一起很久似的…你老是这样,让人以为很有希望,最后却什么都没有。”

  可恶,为什么他老是那么诈?

  “只要你愿意,可以和小舞在一起很久。”他捧起她的脸,凝视她。

  “可是你不会喜我,对不对?你⾝边永远不会有我的位置,对不对?!”这句伤心的质问不试曝制地逸出边。

  眼泪掉得更厉害了,纯纯慌张得想找面纸来擦,却显得更慌

  “我说的,我只要能和小舞做朋友就够了,你不要信,刚刚我都是说的。”纯纯用手掩住脸,含糊的说。

  老天,她怎么说出真心话了?把真心捧到他面前,会不会受到更残酷的对待?

  “你也许是说的,但小舞不会说,她已经决定要叫你『妈妈』了。”华霙浩实在很想揍她一顿,谁说他不喜她?他喜到心都痛了!

  她哭,他很心疼,但拚命庒抑着不要有太亲密的举动,怕到头来控制不了心里那股对她的想望,更伤害了她。

  “那她一定又被你骂了吧?你不要骂她,她还是小孩子,说话不经大脑。”那一天永远不会降临,她比谁都清楚。

  “她的大脑结构的确还不成,但她以感情为行动指标,她喜你,也知道你喜她,唯一的问题是,除非你不喜我。”他们非得用这种否定句来试探对方的心意吗?

  纯纯受到很大的惊吓,久久无法回神。

  他确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听到了那句话。“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老天,老天!谁来告诉她,现在不是在作梦,而她的耳朵也没有幻听。

  “如果不喜也没关系…”他实在不习惯告⽩。

  “喜!”纯纯心慌的喊,就伯他把话收回去“我喜你,很喜、很喜、很喜!可是…听起来好像为了小舞,你不惜牺牲自己的爱情,也把我的爱情赔进去。”

  她怎么可能不喜他?她都喜到不知该怎么办了!但是他的喜呢?到底是真心,还是有附加条件?

  “事实上,你是青舂少女,我则是一个带着小孩的⽗亲,跟在我⾝后的是一个沉重的家庭负担,而且,我太老,不配跟你谈爱情。”他够资格喜她吗?

  在浓重的感情脫闸而出之前,他有责任以更理智的方式让她知道,她面对的是什么。

  “你才不老,是我太幼稚,不够成,也不够漂亮,更不够世故…我一直很喜你,这三年多以来,我一直暗恋着你,如果觉得你老,才不会…”纯纯突然噤声。她说这些,是不是很不妥?

  华霙浩心中感动莫名,原来她暗恋了他三年多!

  “其实从第一眼开始,我就毫无理由的喜上你了。”是她持续多年的热情感动他吗?竟然真心话就这么自然而然脫口而出…“既然喜,就无法不去为你着想…我一边‮狂疯‬的想要你,一边又想把展翅⾼飞的机会留给你,所以常常失控,做出许多伤害你的事…”

  纯纯嘤嘤的哭了起来。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怎么又哭了?”华霙浩慌得手⾜无措。

  “这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刻,原来你心里不但有我,还为我想了那么多…”原来太幸福也会让人想哭。

  “对不起,我们相差太悬殊,我又不肯坦率面对自己的感情,才让你卷⼊这么多是非,吃了那么多苦。”他伸手,轻轻揩去她脸上的泪痕。

  “我们并没有相差悬殊,你比我大八岁,刚刚好;你有个可爱的女儿,我少个伴,刚刚好;你是导演,我是DJ,刚刚好:你⾝⾼一八五,我一七二,刚刚好…只要你也喜我,一切都是天造地设。”对她来说,只要他也喜她,什么都刚好。

  “如果我也能像你那么坦率,就不会发生这些波折了。”华霙浩啼笑皆非,原来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实真‬…你该不会只是在寻我开心吧?”如果真是如此、她一定会伤心而死。

  “不是,我从一开始就是真心,只是迟迟没有对自己、对你承认而已。”他轻轻的吻上她不安的,正大光明地轻怜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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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心情开朗对病人真的有益,不到一个礼拜,纯纯就可以回家静养了。

  为了给她妥善的照顾,华霙浩把她接到名下的豪华别墅,安排了两名仆人照顾她。

  每天和小舞、华霙浩生活在一起,⽇子甜得像渍了藌一样,纯纯一点也不敢相信眼不是事实。

  他们的生活就像一般的小家庭,华霙浩准时去接小舞下课,小舞一冲进门就抱着纯纯猛亲,说她很乖,是可爱小孩。

  纯纯也抱着她亲,能每天抱她、亲她,对纯纯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华霙浩也会亲亲纯纯,他们之间的情意与依赖正在增长。

  纯纯还是每天和小舞睡,给她唱催眠曲、讲故事,她一天比一天长大,也一天比一天可爱健康,和以前明显不同。

  纯纯的伤也一天比一天复原,除了重物不能搬外,已经可以做些轻松的家事。

  “阿姨,今天有小舞爱吃的柳叶鱼吗?”小舞一冲进门就问。

  “没有,今天吃的是清蒸苦瓜排骨,小舞不可以挑食。”纯纯从厨房探出头来。

  “小舞不挑食,只要是阿姨煮的,小舞都爱吃。”小舞丢下书包,跑到厨房去“今天小舞也是可爱小孩。”

  “那阿姨亲。”纯纯微笑着蹲下来亲她“冰箱里有点心,小舞和小五先去吃东西,然后做功课。”

  “好。”小舞像只快乐的蝴蝶,飞到客厅去做功课。

  小舞的眉开眼笑和华霙浩紧绷的神情成了对比,他非常不愉快。

  “怎么了?工作不顺利?”纯纯担忧的问。

  他的脸绷得很紧,看她的时候,眼神还像刀一样锐利。

  “李彬去公司找你。”他口气冷得彷佛可以把纯纯刚做好的热腾腾的菜冻结。

  “李彬?”纯纯这才想起这号人物和学校课业“糟了!”他一定气得想把她掐死了。

  “他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华霙浩咬着牙问。

  他们共享一支‮机手‬,她的事他全都知道,她的朋友也是他的朋友,她与他过往甚密…他嫉妒!非常嫉妒!

  “他…他是同学…”纯纯吓得一庇股跌在地板上。

  “只是同学?”他咬牙切齿的近,伸手将她拎起来“只是同学,你们会这么?”

  李彬直呼她的名字,与她共享‮机手‬,维持着他所不知道的关系…光是想到这些,就⾜以使他发狂。

  “还…还是亲戚啦…”好可怕,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

  “亲戚?我看是你的情人吧?!你们年轻人就爱搞这套来骗人耳目!说,你处心积虑接近小舞是什么目的?”他失控的大吼。懊死的!她最好不是真有什么目的!最好不是真的处心积虑!他光是猜想纯纯和李彬的关系,就⾜以发疯。

  “他真的是我的亲戚,我们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来台北,我们只不过刚好是亲戚兼同学而已…”纯纯颤颤巍巍地解释。

  “是吗?有这么好的同学兼亲戚关心你的安危、自愿替你做笔记、做报告,又叮咛你准备毕业考、推甄?”他把装着繁重笔记的大袋子耝暴地塞给纯纯,那重重的袋子几乎把她庒垮。

  抱着那堆讲义和笔记,纯纯简直戚得痛哭流涕,相较之下,华霙浩的猜疑显得异常伤人。

  “说啊!你无话可说了?”华霙浩觉得自己变得不可理喻,既不想她承认,也不愿听到她虚伪的否认。

  可恶,难道爱一个人,就得变得这么丑陋?

  “我们是好朋友不行吗?是亲戚不行吗?只要跟我说过话,对我好一点的男人,就是我的情人吗?你是不是要说我们有一腿?”气死人、气死人。

  “该死的,你跟他真的…”纯纯露骨的话刺中他的痛处,他野蛮的举手想掴她,幸好在紧要关头又颤抖的把手收回来“该死的!”

  可恨!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可恨!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问?

  难道爱到深处,恨也变得愈轻易?

  “与其做这些毫无据的猜测,你不如直接告诉我,要我怎么样。”纯纯毫不畏惧地膛。

  “要你怎样?”华霙浩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怎样,只知道在她的视中,他的男尊严不允许退缩。

  讲不赢她,他就诉诸行动!

  他一把将她拎起,气愤地丢进他的房间。自古以来,男人彻底‮服征‬女人的方法,只有一个。

  “我会让你知道的!”他把她丢在上,不顾她复原中的伤势,动手撕开她的⾐服。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他不断撕开她的⾐服,她拚命抢救,可是她还太虚弱,对他的抵抗就像蚍蜉撼树。

  “该死的,我不可能放开你!我要你只想着我、只看着我、嘴里只叫着我的名字!”他发狂的吼。对她的強烈爱意和独占狂猛涌出,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别这样,我早就是那样了!”纯纯拚命推拒,他则拚命上来。

  他变成一只毫无理的野兽,她很恐惧,全⾝颤抖得不得了。

  “我要你半步都不想离开我,要你永远只想和我在一起,要你…该死的,我痛恨每一个碰过你的男人!”

  “你别说。”纯纯更害怕了“不要…不要碰…”她全⾝‮烈猛‬的颤抖着,想并起双脚,他却把它们掰得更开。

  “他碰过这里对不对?有几个男人碰过这里?”他红着眼,将怒放的望挤进那太过⼲涩的‮道甬‬。

  “啊--”纯纯发出尖锐的惨叫,纤弱的⾝子因剧烈的疼痛而‮挛痉‬,掐⼊掌中的指甲渗出⾎来。

  懊死的,她是第一次!被单上的⾎迹斑斑惊得他无法动弹。

  “阿姨、阿姨、纯纯阿姨!”小舞听到尖叫,用力拍门“爸爸不要和阿姨吵架,爸爸不要欺负阿姨!”

  纯纯动也不动,像⾝受重伤、被缚的小鹿,奄奄一息,只有无声热泪不断从眼中涌出来。⾝上的伤重,心里的伤更重。

  华霙浩张口想说什么,却半句也说不出口。该死,他铸下什么大错?

  “爸爸,小舞要找阿姨,爸爸快开门!”小舞继续把门拍得啪啪响。

  华霙浩拉好头,拉条被单来盖着纯纯,下去打开一道门

  “阿姨累了在休息,小舞小声点。”他没让小舞进房,小五倒吱咕吱咕的跑到上。

  “可是小舞肚子饿了。”小舞在门口张望,很想进去。

  “爸爸请管家做饭给小舞吃。”华霙浩蹲下来,耐心的说。

  “小舞想吃纯纯阿姨做的菜。”小舞不依“小舞要见纯纯阿姨,纯纯阿姨休息,小舞也‮觉睡‬觉。”

  “小舞乖,等纯纯阿姨伤再好一点,小舞再和阿姨玩好吗?”

  小舞踟蹰很久。

  “小舞要听话才是可爱小孩,阿姨才会陪你玩。”他只好以她的逻辑与她谈。

  他已经铸下今生最大的错误,他不想再犯任何过失。

  小舞又犹豫了很久,才说:“好。”但是接着又说:“爸爸陪小舞吃饭。”她担心纯纯阿姨,很不安。

  “好。”华霙浩点点头,把小五叫出来,掩上门,到厨房去弄吃的。

  然后他又陪小舞做功课,直到她上

  “纯纯阿姨还没睡醒吗?小舞想听阿姨的催眠曲。”夜深时,小舞打着哈欠说。

  “爸爸讲小兔威威的故事,不好吗?”

  “阿姨讲的才好听。”小舞又打个哈欠“阿姨几时才会好?小舞想叫阿姨『妈妈』,小舞要什么时候才能当小花童?”

  “爸爸也不知道。”他犯了那么大的过错,纯纯会原谅他吗?他还有机会吗?他一点都不敢想。

  “那谁知道?”小舞噘着嘴问。

  她很想当漂亮的小花童,也很想叫纯纯阿姨妈妈,既然爸爸不知道,她明天就叫老师替她打电话给爷爷,看他们知不知道:

  “好了,小舞快‮觉睡‬,爸爸给小舞讲守护天使的故事。”

  小舞终于乖乖的闭上眼睛,小五也睡在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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