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视于男主人的意愿,姚⾐⾐成功的带着大票婚约关系人,堂堂正正进驻⽔家。
在冰田里忙到⽇出,回到⽔家准备给她和妹妹的房间,姚⾐⾐一沾枕便睡昏过去。
这也难怪,她⽇夜兼程奔波,好不容易回京,先是摔进冰⽔里,后来为了留在⽔家,忙了夜一,好不容易能觉睡,她只想和棉被合而为一。
但是,天不从人愿。
耳边不停的传来各种声响,声音不大,也就忽略它继续睡,但等到茶杯落地破裂,浅眠的她就再也不能巴着周公的袖子了。
起气发作,姚⾐⾐还不想睁开的双眼。
“吵什么吵呀?”
姚⾐⾐一睁开眼,她讨厌到了极点的华自芳居然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房里!
“华自芳,这是姑娘的闺房,还有个姑娘正在补眠,你就这样闯进来吗?”姚⾐⾐两股气打一股爆发,口气自是不善。
华自芳睨了姚⾐⾐一眼,视线回到早已清醒、倚着墙壁坐在睡姐姐⾝边的姚尔尔⾝上。
“我又不当你是姑娘,既然尔尔醒了,我进这房便不碍礼。”看着脸红得好比苹果的尔尔,华自芳大方自然的说。
他向来没把姚⾐⾐当成个女,打从第一眼,他就只看见姚尔尔了。
有些受惊,有些羞怯,被华自芳吓掉了茶杯吵醒了姐姐,让姚尔尔几乎快要手⾜无措。
她轻轻拍着⾐⾐的口。“大姐,别生气,我知道你累,再睡一下。”
就算再生气,听到尔尔那软绵绵的求情,姚⾐⾐也只能作罢。
“这么早醒作啥?你⾝子不好,陪我多睡会儿。”习惯陪着多病的尔尔,姚⾐⾐任说道。
姚尔尔赶忙点头,正要滑⾝睡下,怎料华自芳出声阻止了她--
“你别睡,元气都睡没了!懊睡时睡,该醒时醒,是养生的基本道理,你不像姚⾐⾐有本钱胡来。”
男人温润的声音十分悦耳,可惜取悦不了姚⾐⾐。
她活想将华自芳给丢到冰田里!
“你管尔尔睡不睡,她与你不相⼲,这辈子她都没你的份儿!”女人恶狠狠的说道。
好脾气的华自芳三个月里被人当成蚀花的害虫,这会儿子也上来了。
冷冷的笑溢出他的瓣“那么,难不成就放着尔尔的⾝子败坏吗?”
姚⾐⾐气红了眼,嘟起了嘴,将妹妹护在⾝后。
“你凭什么这么说?打她出生,咱们就不曾放弃过她!”
“可现在你却不让我帮尔尔!”
“咱们姚家又不是缺给她吃葯的钱,⼲嘛非要靠你?你一肚子坏⽔,别以为我是瞎子!”
华自芳冷瞪着姚⾐⾐“偏偏你们喂了她再多的葯都是⽩费心,她⾝子没好半分。”
两句话成功堵住了姚⾐⾐的嘴。
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好的名贵葯材送到姚尔尔嘴里,就像丢到沟里,也没个作用。
但就这华自芳拿那些简单的花花草草给妹妹吃,妹妹的⾝子就一天好过一天,这一点,她不能视而不见。
可是江南男人比不得北方汉子,个个太过软弱,尔尔她愈陷愈深,她不能眼睁睁让妹妹跳进火坑里啊!
姚⾐⾐还想辩,她的发办被人轻拉住。
“大姐,求你别生气,我睡就是了。”姚尔尔急于排解已经吵出火来的两人,泪眼汪汪,脸⾊不复红润,反而一片苍⽩。“华公子,你给的花露太珍贵,尔尔喝太浪费…反正…反正这⾝子也不会好了。”说到伤心处,姚尔尔大颗大颗的泪珠便断了线。
俗话说得好,天下万物相生相克,姚⾐⾐什么都不怕,就怕姚尔尔哭成泪娃娃,她急忙抱住妹妹瘦弱的肩膀。
“什么不会好!你在发什么傻呀!尔尔,相信大姐一定会让你強壮起来的,你别灰心!”
姚⾐⾐这话一出口,只能将尔尔拱手给华自芳。
谁教这个爱花的男人,确实有办法让尔尔长精神,她有求于人,也只好认了。
“华自芳,把你的花露都拿出来吧!”姚⾐⾐自暴自弃的说着。
看姚尔尔又哭了,华自芳的怒气也丢到波斯国去,他伸出手。“来,到我房里去,我直接蒸馏花露给你昅食。”
姚尔尔没敢伸出手,她怕大姐生气,而且她不敢碰触到华自芳,光是他一个眼神,就⾜以让她心慌意。
“不要…”
看妹妹胆小,也清楚华自芳是个君子,姚⾐⾐决定退一步。她拉起了妹妹的手搭在华自芳的大掌上,并且恶瞪了男人一眼。
“去吧,你在这房里我也不能睡,”姚⾐⾐转过头“你要敢动尔尔一寒⽑,我准和你没完!”
华自芳郑重的点了下头,护着羞红脸的尔尔出房门。
门开了又阖,姚⾐⾐倒头滚回上,双眼凝视着发光的窗。
⾝为商家的女儿,有好有坏,好的是早早学习见识人,坏的是一旦明⽩了,就很难欺骗自个儿。
其实在內心里,她是知道的,她都知道,华自芳真的是个不错的男人,这一路看他对尔尔娇宠有加,她就知道他真心不假,不过…
唉!谁教他生长在那样的家,又是个独子…要不然她一定二话不说,把妹妹许给他。
四个未婚夫里,去了一个,而那季清澄一副不⼲他的事,准备到长安观礼,以尽当年诚信的样子,对尔尔或她,是半点感应也无。
这没感情的婚事也就别強迫了,否则他是适合的,虽然巴蜀远了一些。
好事多磨,所以她要把尔尔留在京师里,离沽饮阁近些,出了事,至少有人能为她做主,不让她受欺负。
至于那个乐逍遥是从小相的,他名唤逍遥,但人也太过逍遥,个浪不堪,尔尔情愿去当尼姑也不能嫁他!
而最四角周全的⽔寒还执意要退亲呢!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真羡慕姚彩衫那个死小弟,明明是同一胎,偏偏他和这桩神旨娃娃亲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一开始烦恼,睡虫便跑得一只不剩,姚⾐⾐不得不坐起⾝,排开烦思般地推开窗。
清晨时分落了一场大雪,但此时却云开见⽇,雪花光灿得吓人!
空烦恼不是她的格,她决定去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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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大宅一片宁静。
⼊冬后便得在晚上工作,尚未午时,所有人都睡得不知在极乐世界哪个角落里。
姚⾐⾐出了客房,过了內厅,经过二进院时,望了一眼主人房,阖得紧紧的房门让她脸上突地热辣起来。
真奇怪,不过就是⽔寒屋子的门嘛!
一想起这名,便忆起昨夜的绮丽,姚⾐⾐加快了脚步,离开让她胡思想之地。
哇哇哇!她不想想起尔尔丈夫的热烫体温,也不想想起他強壮的手臂和膛啊!
像被恶鬼追赶,姚⾐⾐小跑步穿越天井,停驻在姚彩衫的房门前,正要举手敲门弟弟去帮自个儿的忙,便听见争执之声。
声音不大,是这一整趟都和彩衫房同的季清澄的声音,而且在转瞬间,便夹了哭音。
一个大男人在哭耶!姚⾐⾐霍地收了手,蹑手蹑脚的飘离。
“那季清澄不知在想什么,怪人一个!算了,还是别找他们,本姑娘自己去。”姚⾐⾐自言自语。
越过不小的宅院,来到位于厨房旁边的工具房里。
姚⾐⾐大眼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没找到她昨天看过的工具,不过,她用力举起搁在角落的一把铁铲。
“没鱼虾也好,做人要知⾜常乐。”姚⾐⾐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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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活能让一个人什么都不想。
看着一方方光洁闪亮的冰田,还有天地相连成银⽩世界,放眼一片⽩茫茫的景⾊。
站在冰田边上,姚⾐⾐抹了抹额汗,用铁铲尖敲了敲冰田。
昨儿个才摔过一回,她小心的确认这是否是块比较坚固的冰田。来帮忙的定义就是不给人添⿇烦,做自己能做的活儿。
她站上了厚冰,又跳了几下,然后开始用铁铲铲除今天清晨落下来的雪花。
⽔寒说过,雪有怪味道,凝在冰上,会让冰块跟着有股怪味。
现在难得天气晴朗,还算暖和,⽔家人又都在觉睡,就由她来除雪吧!
她昨天虽是无心,但坏了他一整块冰田,她想弥补这个错,或多或少尽她的可能。
哼着胡曲,姚⾐⾐努力做着她不悉的劳力工作,使着不顺手的工具,铲除冰田上的雪花。
说实话,才一方田就要了她半条命,但是看着所有冰田上都覆盖着一层洁⽩耀眼的雪,她就再打起精神。
专心的、一意的,因为⽔寒喜而动作着,单纯只因为这个理由而被驱动着。
什么都不想是很幸福的,她热中于工作的幸福。
彷佛过了很久很久,又彷佛只是转眼,当她浑⾝发酸、累得有些视线模糊时,她已经铲除了三、四方冰田的雪。
⽔家地广田多,单靠她的力量是不可能全部做完的,不过她不介意,正要继续埋头苦⼲--
“姚姑娘!”
男低沉能震动心肺的声音穿贯了她的耳。
姚⾐⾐心头一甜,抬起了眼。
“咦,我累傻了吗?⽔寒怎么变⽩了?”着有些疼痛的双眼,姚⾐⾐不由得笑着喃喃自语。
⽔寒势如雷霆地踏雪而来,一袭黑⾐、墨发,加上黝黑的⽪肤,看在姚⾐⾐眼里灰灰⽩⽩。
小女人还要眼,急忙近⾝的男人一对大掌已经強先一步,覆住了她的双眼。
“你这个笨蛋!”顾不得礼数,⽔寒朝着姚⾐⾐大骂着“太这么大,出来扫什么雪啊!”他睡醒才出门,就遇上寻人中的娘,说两个姑娘都不见了。他转了一圈,最后在华公子房里找到姚尔尔,赫然发现姚⾐⾐不见了两三个时辰。
若这段时间她都在雪上,后果不堪设想。
没头没脑被人劈头就骂,姚⾐⾐说不明⽩內心的強烈委屈。
她很努力、很努力耶,他怎么可以骂她呢?
“你怎么骂人?”
女人的可怜声音让⽔寒更是心急,见她要推开他的手,他⼲脆脫下了大氅,盖住了女人的视线,然后打横将她抱起。
一双眼啥都看不见,接着又双脚离地,姚⾐⾐惊慌不已。
“你在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呀!”
就算现在世风⽇下,再怎么豪放,这还是基本的男女规矩,他不能这样…这样抱她!女人在內心尖叫着。
⽔寒啧了一声,脚步如飞。“别动,我马上带你回府里治疗。”
突如其来又是一记闷,却让姚⾐⾐停止挣扎。
昨儿个她没冻着啊!
“治疗?我没有不舒服呀!”向来健康过人,难得染上风寒,要治疗什么鬼病啊?
⽔寒只顾着跑。“你有瞎掉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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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失明?看不见?
姚⾐⾐现在非常的害怕和恐惧。
尤其是当⽔寒那么一说后,她才开始感觉到眼睛有点痛,像有沙子跑进去,还有点不由自主的流泪。
她坐在炕之类的地方,有两只凉凉的手指触碰着她好像已经肿起来的双眼,在被宣判之前,只能握紧方才将她抱回来的大手。
被人紧紧抓着,⽔寒望着对这病很的娘亲。
⽔寒⺟亲刘氏在仔细检查了姚⾐⾐的双眼后,毫不迟疑的下了结论“真是雪盲。”
姚⾐⾐一听,脑里的世界好像大炸爆了一样,像想证明她不会瞎一样的硬睁开眼。
看不见了!再也看不见了!
“我会瞎掉吗?”盲等于瞎,她不要看不见!
一想到大千世界即将变成一片黑暗,绝望像泥流,卷住了她整个人、整颗心。
人⾼马大,动作却不迟钝,快速拿方净布盖住她的眼,⽔寒出于必要,抱紧了正动中的小女人。
“嘘嘘嘘,别急、别怕,姚姑娘,你不会瞎的,听听我娘怎么讲。”⽔寒安抚着姚⾐⾐。
刘氏也跟着摸摸姚⾐⾐的脸。
此时刘氏房里満是人,姚家姐弟、华自芳和季清澄都来全了。
知道众人焦急,刘氏也不吊众人胃口。
“好在寒儿警觉得早,伤得普通,让她定时上葯,在暗房里休息,避免勉強使用眼睛,约莫七到十⽇能痊愈。”
话一落,姚尔尔马上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听见不会有大碍,总是喜神上⾝的姚彩衫坐到大姐⾝边,恢复浪不驯的笑容。
“哇,看着你被⽔大哥抱回来,吓死咱们了!”
别说尔尔和彩衫了,姚⾐⾐自己都才惊魂甫定,或许因为这样,她还不愿放开那紧紧反扣的手。
他让她有全安感。
“真的不会有事吗?”姚⾐⾐仍旧満心疑惑。
⽔寒知她现在看不见,也不敢用眼,大手定定一握,将准确的讯息传递过去。
从昨天到今天,姚⾐⾐总是信心満満,首度看到她惊慌失措,让他好不心疼。
“我娘对这病症很悉的,⽔家长年做冰生意,听她的话不会有错,别担心了。”⽔寒温和的说。
没注意到他的声音有多温柔,柔得像是在呵疼个孩子。
姚⾐⾐往⽔寒靠近。“真的?真的吗?”
她需要他的保证。
“真的、真的。”男人答得笃定。
刘氏见状一笑,她不解风情的儿子倒是第一次露出这怜香惜⽟的态度来。
“儿子,送⾐⾐到暗房去。”
闻言,姚彩衫正要负起抱人的责任,但他眼一花,⽔寒已经理所当然的将大姐抱起,踱出门去。
他看着自己来不及抱人的双手,內心很是复杂。
痹乖,大姐不是说想要⽔寒当二姐夫吗?怎么,她大姐小现在的算盘是怎么打的呀?
在姚彩衫没看见的地方,季清澄咬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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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来去如风、动作俐落,一失去了视觉,就和刚出生、双眼还没开的婴儿一般。
在娘亲吩咐之下,⽔寒抱着姚⾐⾐,来到⽔家特别为这病而设的暗房去。
不知要往何处去,不复慌,女人在男人怀里摇摇晃晃,被个男如此抱着,大气的姚⾐⾐难得的红了脸。
好在脸上盖了块布,那丢死人的情绪才不会被对方发现。
她,喜被他抱着呢!真真丢死人了!
“怎么,觉得摇晃吗?”感觉女人细微的颤动,⽔寒以为姚⾐⾐害怕,出声问道。
又是那种冰冷冷的声音,姚⾐⾐的心情却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不会的,”小小的摇了头摇“比起刚才一路奔跑回来,现在很稳,真的很稳。”
口才便给的女人,此时落得只能蠢蠢回话。
既然没有不妥,⽔寒便继续迈步,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里虽然叫暗房,但并不是用来处罚人,只是暗了点,不会很可怕。”暗房向来等于刑房,⽔寒好心的解释着,他不想再看见她的慌张。
姚⾐⾐点了点头“我知道。”
听见女人信誓旦旦,⽔寒挑⾼了眉“你怎么知道?”
姚⾐⾐偷偷倚在男人怀里,享受这偷来的一瞬。
“昨天在帮忙伯⺟准备夜消,检查为做活的人们准备的食材时,我心里就有底了。”
巧妇做不出无米的炊,而要做出好菜,基本就是要好材料,那饼、那粥之所以好吃,上好的桂圆、新米、新面、新鲜的菜料都是功臣。
若是别的季节也就罢了,现在是冬天,菜价贵得要人命哪!
而且刘氏千万代不可以省,一定要让众人吃,如此宽厚的人家,怎么会设对下人用刑的暗房呢?
⽔寒没有说话,內心却一软。
为了女人的理解,无论她从何处窥见。
有些寒冷的风软软地吹过,因为紧拥而温暖,因为知心而舒服,安宁在两人中间弥漫,使人沉醉⼊梦,再也不想醒来。
不过,再远的路也有尽头,更何况只是⽔宅里的暗房。
⽔寒没有多余的手,用脚轻轻顶开了房门,暗暗的房里有股暖香在开门那瞬间面而来。
“好温暖!”畏寒的姚⾐⾐不噤惊呼。⽔寒将女人安置在炕上,举目望着四周,窗户全被厚布封上。
“这儿一⼊冬就烧炕,随时都是暖着的,若已受伤,还伸手不见五指的待在冷房里,肯定很难受。”
扁线幽微,拿掉了盖住姚⾐⾐脸上的布,男人內心有种不需要再掩饰什么的感觉。
这儿很暗、很暗,但他正好可以放肆地看着她。
同时,不知为什么想问,但追究柢的情绪也随之而生。
“你为什么去冰田除雪?”
姚⾐⾐扭扭捏捏,平时的豁达全都跑光了。
在这个认识不多久的男人、兼之她预定的尔尔未婚夫面前,她有种被看光光的错觉,羞得想找个洞钻进去。
“我弄脏了你的冰…所以…所以嘛…没帮到忙,还反而添了你的⿇烦。”
真糟,她明明也听过老人家说不可一直看雪,没想到一心想补偿他,却忘了这事,弄伤自己不算,还害他担心受怕,刚才还失了风度的大吼大叫。
一个念头砸中了⽔寒--
“区区一块冰,用你的双眼去换,太不值得了。”
他未曾轻自己制的冰,但一想到姚⾐⾐那自信坚定、勇往直前的眼神,他就觉得不值。
“那是你很在意的冰。”姚⾐⾐的小脑袋低到快贴上肚脐眼。
黑暗有一种魔力,让人说出真心话。
⽔寒一听,几乎无法克制伸手摩抚她发的冲动,但他为了礼节,还是尽力忍住了。
只是一点都没想到他刚才抱着她,是更踰矩的行为。
“我去唤姚二姐小来陪你。”⽔寒有些故作平常的说道,內心却直喊着声声的糟。
“嗯、嗯。”姚⾐⾐再度发出了毫无意义的回应。
可是这回,她隐约明⽩有些事情、心情已经全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