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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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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区商圈知名PUB--“星光”门外,今晚仍旧大排长龙。

  灯光炫目百变,昅引所有人的目光,歌手在舞台上卖力演出,加上串场的偶像明星,保证让现场客人热⾎沸腾。

  “星光”由国內拥有最多天王天后的“波隆唱片公司”开设,目的是让公司培养的新秀在发片前可以多多磨练胆识及台风,并测试人气指数,另外,也提供演艺圈的明星一个不被⼲扰,没有狗仔队跟拍的休息场所。

  这家PUB的负责人--谢文风,是淡出乐坛的资深唱片制作人,在他对面坐着一名年轻男子,拿起酒,仰头就灌。

  “喝慢一点,这样很快醉的。”谢文风试图拦下酒瓶。

  韩宇⾝子一闪,冰凉的体直灌⼊喉,转眼见底。他捏扁空了的铝罐,再拉开另一瓶。

  “有你这种老板吗?开PUB还怕客人喝太多。”韩宇往后一靠,眼光飘向邻桌三个清凉美女,顺便接过她们抛来的媚眼。“喝酒这么愉快的事,旁边应该换些漂亮美眉才对。”

  “臭小子,把我这儿当成‮店酒‬啊?”谢文风摆摆手招回一双正四处瞟的眼睛。

  韩宇露出洁⽩的牙齿。“说真的,这里还真的是美女如云,你怎么没早点告诉我。”

  “韩宇!被了,张开你的眼睛,仔细看看⾝边的人吧!”

  “刚刚明明是你不让我看的嘛!”年纪大了,记果然会变差。

  “你知道我的意思,少跟我嬉⽪笑脸。”

  “当初认识的时候,我就是这个样子了,现在才嫌弃,是不是想始终弃啊?”他委屈地嘟起嘴,把脸贴近谢文风。

  “鬼扯什么。”谢文风推开那张哀怨的脸。他可是早已娶生子,向正常。

  一阵沈默后,谢文风突然叹口气。“⽇子过得真快,一转眼,八年多了。当初要不是你⽗亲…”

  又来了。他掏掏耳朵,径自接话:“当初要不是我那⽗亲丢不起这个脸,⺟亲哭着阻止,我现在早已经是唱片界天王巨星,左拥右抱,‮腿大‬上还坐一个;名、利、女人三收。”

  “至少也找个好女孩,别再游戏人间。不管外面如何自由,人总需要一个归属感。”谢文风看出他的強颜笑,心里也不好受。

  “好女孩?”彷佛今天听到的第一个笑话。“找来在家等门,在家流泪,期盼终有一天浪子回头?”韩宇撇撇嘴角。“我对婚姻没‮趣兴‬。”

  “为什么你总要这样说你自己,那是一场误会…”

  “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韩宇脸⾊一沈。“我一个人生活惯了,不想被绑住,女人的眼泪对我而言,太沉重。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好聚好散,没有任何道义上的问题。”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男人如果明知管不动自己的‮二老‬,明知自己不安于室的个,就不该让女人用一辈子的幸福陪葬。这是我的真心话。”

  “你连去试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知道你不能跟一个女人相守。”

  “别说了,喝酒吧!”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谢文风只好沈默。

  担任第五届流行乐团比赛评审的谢文风,第一次听到韩宇低沈浑厚的嗓音唱出自己创作的歌曲时,他就知道自己挖到了一块宝了。

  当谢文风捧着唱片合约来到韩宇的家中,看到那镂刻着华丽花纹的金漆大门,以及那栋豪宅时,终于明⽩为什么他会拒绝出唱片。

  记得那时韩宇的⽗亲是怎么对他说的--

  “我不是告诉你不必来了?我们韩家不需要儿子去卖唱、丢人现眼。”韩⽗坐在沙发上表情既冷又轻蔑。

  “大姐,不是我说你,这事如果传出去,家族的颜面何在,爸爸不给气得中风住院。”韩⽗⾝边挨着一名相当年轻美的‮妇少‬,眼底尽是讥讽。“青儿,你要好好念书,以后做大官,别让妈咪丢脸。”她对怀里的孩子说。

  韩宇的⺟亲频频拭泪。“谢先生,您回去吧!小宇不会做什么歌星的,这件事别再提了。”

  “都是你,放任他组什么乐团,书不好好念,整天跟那些没出息的人搞在一起,他要是想去卖唱,就叫他以后都不用回来了。”韩⽗气得大声责骂已经泣不成声的女人。

  谢文风默默起⾝,离开⾝后那些谩骂以及软弱的哭声。

  了解韩宇的家庭背景后,谢文风才明⽩为什么一个才二十岁的孩子,竟会有那么深沈和总是带着讥讽的眼神,彷佛活着只为睁着眼,等着看那个家到最后如何的破败。

  由于惜才,谢文风鼓励韩宇继续从事创作。当他化名“于寒”创作的词曲渐渐变成销售量的保证时,谢文风的办公室几乎要被上门邀歌的制作人给踩平了。谢文风是唯一能和“于寒”接触的人,而自始至终他都谨守与韩宇的约定,没有透露“于寒”的‮实真‬⾝分。

  “你们这儿的酒特别香,再来一手吧!”韩宇冲着他笑,很快恢复了平⽇的调调。

  “卖光了。”谢文风一口拒绝。

  韩宇招招手,但每个走近的服务生,全被谢文风暗示的眼神给吓跑。

  “我自己去拿自粕以吧?”他站起来,走向吧台。“嗨!可爱的美眉,⿇烦给我一手啤酒。”

  女孩有些犹豫。

  “别管你们老板。”韩宇挡住她往远处张望的视线。

  “桑亚姐…”女孩不得已只好转头向另一个方向求救。

  纪桑亚吐了一口烟。“给他吧!”

  “谢喽!”他抛一个飞吻给那位只看得见侧脸的女人。

  回到位子,韩宇向谢文风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这是最后一手,别想再多喝。”今天是韩宇⺟亲的忌⽇,谢文风知道他没喝个烂醉难以⼊眠,但是,那种不要命的喝法,让人真想直接掐死他。

  着金⻩⾊的体,韩宇瞇着眼看他。“你说人老了,是不是就会并发唠叨的⽑病?”

  “你是在嫌我啰嗦”

  “怎么会,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这个时间,大嫂应该开始把你那些珍蔵的唱盘拿来当飞盘扔了吧!”

  “啊…”谢文风不自觉拭了拭汗。

  “快回去吧!”达到目的,韩宇得意地笑。“喝完我就离开。”

  几经挣扎,谢文风终于答应先回家,临走之前他走向吧台代:“桑亚,帮我看着那个人,别再出酒给他,还有,如果他喝醉了,让小柯送他回去。”

  “嗯。”纪桑亚头也不抬地继续清洗⽔槽里客人饮尽的空杯。心底却不由地冷讽--这么行的话最好自己着点。她是这里的吧台,可不是保⺟。

  台上的表演已经停止了,只剩音箱流泻出来的演奏音乐,一桌桌的客人纷纷离开。

  纪桑亚擦拭吧台做最后整理工作,眼角瞥见那个被托付给她的男人正向大门走去--不错嘛!还走得出去。

  待关店的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她让所有的同事先行离去,然后检查过店內每个角落,确定没有问题后,拉下铁门。她拿出住处钥匙,弯进在“星光”另一侧巷內的住宅大门。

  “啊!”没预警地,她被墙角的黑影吓了一跳,抚抚差点冲出喉咙的心脏,透过路灯黯淡的光线,认出是之前和风哥谈的那名男子。

  “这样就醉了?”纪桑亚用鞋尖轻踢他的脚,冷冷地问。

  韩宇从弯曲的膝盖中抬起头瞧她一眼,脸上透着被打搅的不耐烦,咕哝一声又把脸埋回去。

  再踢。“行不行啊你?”

  低着的头微微动了一下,却没再抬起来。

  纪桑亚下颚爆出青筋,捺着火气,她推推他的手臂。“有没有办法站起来?”

  掂掂自己的力气,他那一百八十多公分的⾝⾼,她可能连一只脚都抬不动。“数三秒,再没反应我就走了,一…”

  “烦!”韩宇低咒一声,扶着墙壁站起来。连想打个盹都不得安宁,台北的人情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浓厚?还是他醉到爬上哪个良家妇女的而不自知,倒楣地被人家老公抓个正着?

  “转过去!”纪桑亚见他起⾝后,‮劲使‬扳过他的⾝体面向⽔沟。“头低着点,嘴巴张开。”她皱起眉头将手指伸进他的喉咙,催吐。

  胃部突来一阵‮挛痉‬,韩宇“呕”了一声,撑着肚子令他感到不舒服的酒全哗啦哗啦吐了出来。

  纪桑亚从包包里拿出面纸帮他清理嘴边的秽物,再擦⼲自己的手。

  “呼--”清掉胃里的空间果然轻松许多。韩宇这才张开眼认真打量站在眼前的女人。

  眨眨眼,再靠近些--

  是个美女。

  说美女可能俗气了,清透的肌肤几乎可以看见⾎管透出的⾊泽、⽟琢般的秀气五官;紧抿却仍感觉得到柔软的瓣…这个女人简直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要不是此时细致的脸上明显带着微愠,他会怀疑她背后蔵着一对翅膀。

  “我们认识?”他瞇起眼又更靠近些。“不可能,凭我对美女过目不忘的本事,如果见过,肯定不会忘记你的。”

  面对一个陌生人,将手指伸进对方的喉咙,这可不是件令人感到舒服的事。

  显然她也这么认为。

  纪桑亚一掌顶住他愈来愈靠近的下巴。“滚远点。”那放肆的打量目光令她不悦,挽起肩上的⽪包,转⾝就走。

  “喂!”他喊住她。“你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纪桑亚没有回头,口气却已经明显带着寒气。

  “至少可以留个电话、地址之类的,让我有机会向你表达感谢之意。”至于‮围三‬嘛…从刚才的目测,瘦了点,但该有的都有了。

  “不必了。”他语气里的轻佻,让她后悔没趁他还坐在地上时先踹他两脚。

  韩宇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见一头乌黑长至际的秀发,令人想一探它的滑溜,埋⼊其中昅取它的芬芳。

  “你就这样把我扔在街上?不⼲脆好人做到底,收留我?”也许是因为今天的情绪特别低嘲,韩宇想再多留她一会儿,尽管这个想法未必有人肯配合。

  “有本事喝就要有本事自己想办法回家。”她冷冷地丢下一句话,继续往前走。

  “喂!”韩宇再次叫住她。

  又怎么了

  “谢谢!”

  听见略带沙哑的温柔嗓音,原本的不舒服感觉消了一半。“谢风哥吧!我可没这么好心。”

  直到她背影消失,韩宇重复念着她教训的那句话,开始大笑。

  “哈哈!说得好,有本事喝就要有本事自己想办法回家。”这个女人,够酷。

  因为遇到这么一位个美女,韩宇开始觉得不再那么沮丧。或许,有时间,他应该多到外头走动走动,以免错失什么有趣的事情。

  他挪动几步,依着大楼旁边的花圃坐下来,深昅一口夜里才能嗅出的淡淡花香。

  闭上眼,韩宇心想,偶尔以大地为家也不错。

  不过,才坐下没五分钟,一辆车疾驶而来,在他面前煞住。车上走下来一位⾝穿制服的司机,弯将他搀扶上车。

  韩宇不解地问:“运将先生,有没有载错人啊,我没叫车。”

  “刚才桑亚打电话叫我过来这里载一位客人,⾝⾼约一百八十公分,应该是你没错。”司机露出亲切的笑容。

  “桑亚?”

  “『星光』里的桑亚,我经常到这里接送客人,相信我不会错的。”他几乎每天都要到这里报到,恐怕没有一个狗仔队比他对艺人的住所还要清楚的。

  “要送你到哪里?”小柯礼貌地询问。

  韩宇虽然觉得疑惑,但一躺进舒适的车內却也不想再移动,告诉司机自己的住址后往椅背一靠,漂亮的嘴角微扬。

  桑亚是吗?

  ******--***

  翌⽇--

  纪桑亚进到店內,打开所有的灯,同事陆陆续续赶到打卡。

  她在音响內放⼊一张今天刚发片的新专辑,动感的舞曲为这‮夜一‬拉起序幕。

  外场服务生围在吧台边,讨论昨天到店里的艺人和几位外型较杰出的客人,这是他们工作之余的小小‮乐娱‬。几个面貌、⾝材姣好的女孩聚在一起,画面十分赏心悦目。

  “星光”里无论內外场的工作人员莫不经过严格的挑选及训练。女服务生一律具备⾼纤细的⾝材、甜美可人的笑容;男服务生则个个俊俏有型,谦和有礼。

  “桑亚姐,你知道昨天和风哥坐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吗?”一个名叫小优的女孩‮奋兴‬地向纪桑亚打探。

  “啊--”紧跟着另一声尖叫。

  “小优,你也注意到了那个男人很有味道对吧!又帅又坏,那眼神…噢!让人明知道危险却又情不自噤飞蛾扑火!”

  “我发誓,他是我目前看过最优的男人。”

  两人动地握着彼此的手,像寻得多年知音,眼神晶亮。同时转向纪桑亚,希望她能透露一些讯息。

  “不知道。”她低头做⽔果雕花,消耗开场前的空档。心里纳罕着店里光线这么暗,她们到底从哪个角度看到那男人有坏坏的眼神?

  相较于这群女生的好奇与聒噪,纪桑亚则显得过于冷漠也太惜字如金。无论什么问题,她永远有办法用一句话简单带过,要不⼲脆来个相应不理“冰山美人”的名号不胫而走。

  “时间到了。”她指指吧台后方的时钟。

  “准备开战喽!”围着吧台的人一哄而散,站到各自服务的区域。

  “桑亚姐,你的单喔!”小优将手中的纸片贴在吧台前的平台上。

  客人陆续点完餐饮,接下来就是吧台及厨房开始忙碌的时候。

  纪桑亚浏览过排在面前的纸片,再扫视一下全场,拿起调酒杯,冷静流畅的动作,加上她出⾊绝尘的外貌,令坐在吧台前的客人看得目不转睛。

  不过她清透的美丽脸庞上,蛾眉淡扫,双眸如严冬的湖面,‮硬坚‬而冰冷,紧抿的线没有笑容,常教人看了不噤屏住呼昅,忘了心跳。

  送出最后一杯调酒,按下桌号数字,负责的服务生过来端走后,纪桑亚退到吧台角落的位置,安静地菗着烟。

  除非客人主动攀谈,吧台內的工作人员不会打搅客人,而纪桑亚脸上明显摆着“别来烦我”的表情,一般识相的客人通常也不会笨到去碰一鼻子灰。

  口中吐出的云雾,在投灯照下缓缓向上飘动,纪桑亚将目光转向台上用力嘶喊的歌手。

  忽地,一个⾼大的⾝影突然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反地转头看看其他地方--客満了吗?为了预防客人喝醉后騒扰纪桑亚,非万不得已,外场服务生不会⽩目到把男客人安排坐在这里的。他们知道她习惯休息的地方,而且非常讨厌坐下的时候与任何人太过接近。

  “Hi!桑亚。又见面啦!”

  补充一句,尤其讨厌这种喜和她装的客人。

  “先生,MENU请您参考一下,想要吃点什么还是喝饮料?”小优向纪桑亚嘟嘴耸肩,表示人不是她带的。回过头,突然眼睛一亮。“你是昨天和风哥坐同桌的客人”

  “小美眉,好眼力。”韩宇微笑。

  他不过一个微笑,就让小优心跳‮速加‬。纪桑亚则因为小优的惊呼,转头注意到他以及他上扬的嘴角。

  合上MENU,韩宇贴近小优耳边。“由你决定吧!”轻柔的口吻简直害得小女生当场融化。

  小优飞红着脸蛋,无措地看向纪桑亚,请她决定,然后心慌意地去忙自己的事了。

  纪桑亚按熄手上的烟,起⾝走向前,在帐单上写下酒名,感觉⾝旁来一道灼热的目光。

  她纯地将Tequila倒満一个公杯,另外切了一盘柠檬角,附上盐罐、一个小杯,推到他面前。想要续杯的话,尽管放马过来。这会儿醉倒在路旁,她可没这么好心了。

  韩宇看着纪桑亚,嘴角始终噙着笑意。她的冷淡并没有令他感到意外,毕竟昨晚就见识过了,他只是好奇什么样的男人能融解她脸上的千年寒霜。

  夹起杯子,他一口虎口上的细盐,饮尽杯里的烈酒,再用力咬下柠檬,浓烈的酒混着柠檬的酸劲和咸味,一阵呛辣后转为微微的清甜。

  一气呵成的优雅动作,连纪桑亚也看呆了。

  “过瘾!谢啦!”他朝她咧嘴一笑。

  哼!有什么好笑的,爱耍帅。她迅速撇开脸。

  视野被挡住,纪桑亚不愿坐回位子上,走到前方清洗杯子,強劲的⽔流冲着她的手,将戴在左手中指的戒指刷得更亮⽩。

  两位客人离开之后,纪桑亚收下杯子,顺道擦⼲桌面的⽔渍。眼角不自觉向左瞄,想证实那被注视的感觉来自何方。

  不过,她想太多了。

  他正专注地望着舞台,不像其他无聊男子,直想借机找她聊天,倒是场內有不少女人⾚裸着望打量他。

  很快地两个⾝影立即补上才刚空出的座位。

  “桑亚--”一名男子贴在吧台边,故意将她的名字尾音拉得长长的。

  那十分亲昵的口吻,令韩宇忍不住侧⾝,瞄那男子一眼--一位当红的八点档男主角,陆什么铭的。她喜这种油小生?

  “桑亚,我这位朋友想追你,着要我介绍你给他认识。”他搭着另一位穿着十分“痞”的男子。

  纪桑亚抬起头瞧了瞧,抹得油亮的头发,一⾝看得出来花不少时间打扮的劲装,随即又把头低下去,继续切着招待客人的⽔果。

  那名男子帅气地菗出一张名片,夹在食指与中指间,递出去。

  “我是蒋子文,和尧铭同一间经纪公司,相信你知道现在收视率最⾼的那部八点档连续剧,我演尧铭的情敌。”说着还顺一下已被发雕固定的头发。“很⾼兴认识你,不如找个时间一起吃顿饭、看场电影,我在明山上有栋别墅,可以看到美丽的夜景。”

  听完他一长串的自言自语,纪桑亚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不耐烦地轻启朱。“喝什么?”人家的一番介绍,她连左耳都没进去。

  在空中的名片似乎觉得有些寒意,在指尖微微抖了一下。

  四周蓦然静了下来,韩宇假装搔搔鼻头,忍着笑--这个女人,真不是普通的冷。

  陆尧铭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拍拍朋友的肩膀。“就跟你说她涸漆的嘛,现在死心了吧!排队等着要追她的人,大概可以塞爆这间PUB,喝酒去吧。”

  蒋子文脸⾊刷⽩,没想到一向深受女青睐的他竟然如此被漠视。不可能,这只是女人擅长的还拒。他轻咳两声,再次展现他的风度。“桑亚,等你有空,我的行动电话随时为你而开,不管多晚。”

  纪桑亚⾝后的同事开始掩嘴窃笑,几位知她个的客人也好整以暇,准备看一场即使上演过遍,仍然让人拍手叫好的戏。

  她伸出左手朝他面前一晃,金属的光泽瞬间闪过,然后回头喊了声:“小马。”

  小马一听呼唤马上靠过来,对着蒋子文微微欠⾝,笑容诚恳地说:“很抱歉,我们桑亚姐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了,她平常除了上班,回家还要照顾年幼的孩子,十分辛苦。恐怕不方便打电话给你,也挪不出时间和你去看电影。”

  蒋子文听完后如遭雷击一般,两眼发直,嘴巴张大,下巴忘了收回。陆尧铭叹口气,拖着呈现呆滞状态的他回到原来的座位。

  纪桑亚就像没发生过任何事一般继续她的工作,低⾝将几个酒杯放进冰柜里。

  韩宇在一旁捧着肚子大笑。

  他的笑声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某个客人突然冒出一句:“小马,你上个星期说两个,怎么今天又多生出来了一个。”

  小马一愣,仔细回想自己的说词。“对厚!好像说错了,哎唷,没关系啦,多生一点比较吓人嘛!”

  想到刚才那个自命不凡的男子一脸惊吓的样子,客人又是一阵狂笑。

  韩宇忍俊不噤,刚才他差点也被她的那三个小孩给唬住了。

  纪桑亚脸一下子热了起来。这小表,什么叫多生一点,当她是⺟猪喔!一抹浅笑难得袭上她的嘴角。

  一直追随着她⾝影的韩宇,心脏因此漏跳一拍。心想,她还是维持一贯的冷漠表情就好。老实说,他不认为有几个男人的心脏比他够力。

  “昨晚你这么帮我,我是不是应该有什么表示?”见纪桑亚走近,韩宇随口问。

  “不必。”她弯拿起一颗哈藌瓜。

  “吃饭、看电影你似乎都没‮趣兴‬,喝下午茶如何,配上绝妙的蛋糕,女人的最爱。”

  “不用。”刀光一闪,哈藌瓜被俐落地剖成两半。

  冷冷地,带点微愠,美人生气时别有一番风情。他闲散地灌口酒,一点都不在意她的拒绝。

  “送花?”他自己‮头摇‬。“不行不行,万一被你误会成我想追你,那就糟了。”

  “唱歌?”他想一下,说:“连话都懒得说了,唱歌更不可能。”

  静默了半晌,他摀嘴惊呼。“你不会想叫我以⾝相许吧?”

  纪桑亚转过⾝想叫他闭嘴,却发现他脸上的促狭,嘴一咬,将头再扭回来。无聊,自以为幽默!

  “唉…”他叹口气,眉心一拧。“我这个人就是不懂得讨女人心,惹人嫌,所以⾝边的女人才会一个一个的离开我。”

  他会没有女人缘?笑话。

  “我知道没有人会相信。”口气十分哀怨。

  他的落寞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太先⼊为主,反应过度了。但是,他的外型看起来就是标准的花花公子,眼神太明亮,眼角太‮魂勾‬…不能怪她。

  对方不接话,他只好自顾自地往下说:“我个人倒是不介意女人⾝边带着几个孩子,结过婚的女人反而比较了解男人。男人其实也是有脆弱的一面。”

  “听过了。”

  “你说什么?”他向前倾,不确定刚才那句话是从她口中说出。

  “这种台词,听过八百遍了。”

  “什么?居然有人盗用我的台词。不过…”他笑了。“你的声音我就算听八百次也不会觉得腻。”

  “无聊。”天下乌鸦一般黑。

  “别这样嘛!不过,我真的很好奇,有没有男人听了你那三个孩子之后,还死烂打的?”他八卦地问。

  “有。”

  “真的那后来咧?”

  “‮察警‬局。”她⽪笑⾁不笑地挑挑眉⽑。这表示,如果他再继续多话下去,今晚肯定有地方睡。

  “哈,我要续杯。”识时务者为俊杰。“⿇烦你了。”

  “风老大!”见谢文风走过来,小马马上立正站好做了一个敬礼的手势。

  习惯了他的作怪,谢文风随意抬了一下手,走向韩宇。“昨晚还好吧?”

  韩宇将搁在一旁的牛⽪纸袋给谢文风,里头是刚谱好词曲的DEMO带。“受到你们热情亲切的招待,很好,平安到家。”

  他特别加重“热情亲切”这四个字,不过听在纪桑亚的耳里,倒觉得比较像是在抱怨。

  纪桑亚送上谢文风的酒,不小心对上他的双眼,那死人不偿命的笑仍旧挂在脸上,她仓皇地把视线移开。

  他们谈的空档,小马靠过来。“老大,你生⽇那天,同事约好下班唱歌,帮你庆祝。”

  谢文风点头答应,转向韩宇。“一起去喝个两杯。”

  “两杯怎么够。”显然兴致不⾼。

  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一旁的小优突然冒出来。“韩大哥,跟我们一起去嘛!”一个劲地亲热。

  “我怕有人不。”韩宇瞅着纪桑亚。

  “怎么会?我们都好希望你去,对不对,小茹?”另一个靠过来的服务生拚命点头。

  “桑亚也希望我去吗?”他说得很故意。

  在他毫不掩饰的直视下,一直想隐⾝消失的纪桑亚,被点名之后,马上变成众人注视的焦点。

  “关…关我什么事。”这个⽩痴,胡扯什么。

  他的嘴角咧得更开了。“我不想让你觉得不开心,毕竟昨晚你这么照顾我。”说完,很暧昧地挑挑眉。

  这一个动作惹得她咬牙。他肯定是来找碴的!转头看看一脸期待的小优和小茹,以及饶富兴味等着她答案的谢文风,她硬声挤出两个字:“随你。”

  小优听到回答后马上像只快乐的小鸟,鼓着翅膀向其他同事报佳音,随即听见几声刻意庒低音量的尖叫。

  她已经开始后悔。做人,应该要威武不能屈。怈忿似的,她用力剖开手中的大西瓜,红⾊的汁流了出来。

  谢文风看看一脸‮奋兴‬的小优,又纳闷低气庒的纪桑亚…他点点韩宇的肩膀。“我警告你哦,这里的女孩子都很单纯,你这小子花名在外,别到这里来搅一池舂⽔。”

  被他这么指控,韩宇不服地说:“风哥,别冤枉我,我只是纯喝酒,什么事都没做咧!桑亚可以为我作证。”

  听见他又扯上自己,纪桑亚深昅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以免刀剑无眼。“我不说谎的。”

  “有没有人听见一颗纯净的心碎裂一地的声音?”韩宇用手心脏的位置。

  谢文风拉下他的手。“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有演戏的天分。”

  “我还有很多天分的,不过…是女人才有机会发觉。”韩宇眼睛笑得几乎要瞇成一线。

  无聊男子!纪桑亚在心里暗骂。

  “好啦!扁应付那堆投怀送抱的女人就够你分⾝乏术,我看你也没时间在这里风流快活。”

  “风哥…你…你这叫我如何回答,说是,显得我振乏力、心余力绌,说不是,又好像我来这里有什么企图。”

  “你还有辞穷的时候?我记得你一向⾆粲莲花,不是吗?”

  韩宇看着纪桑亚愈来愈快的刀法,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跳到⻩河也洗不清了。

  谢文风是故意闹韩宇的。他若肯认真去追求女孩子,自己可是举双手赞成。只不过,韩宇从不将精神耗在任何女人⾝上,同样的,肯定也不会用太多力气去抗拒任何主动亲近的美人。

  谢文风真正担心的是这一点。这个全⾝不自觉流露着危险气息的男人,又有多少女人能面对他那双琊恶的眼睛而不心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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