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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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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星期后

  舒晨光的长发卷成大鬈,一丝不苟地盘饰在头顶,搭配紫仁丹紫⾊花村,再换上一袭古典知⽩纱礼服,让她摇⾝一变,成了成‮媚妩‬的小女人。

  钟如君拿着粉扑拚命在自己的脸上拍打,非得将自己脸上的粉,铺得漂漂亮亮才肯罢休。

  “晨光,你⾐服穿好了没,动作那么慢,礼车就快到了,小心出不了门!”

  舒晨光配合地抿了一个笑,虽然不快乐,仍然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来。“我都好了,随时可以出门。”

  “今天对我来说,是一辈子最重要的⽇子,你要是害我出不了门,你就完蛋了!”她凶巴巴的警告。“来,快帮我看看我的发型有没有坏?礼服有没有哪里不妥?”钟如君也是一袭别具特⾊的⽩纱礼服,不同于舒晨光的是,她的发髻后方多了一条长长的头纱。

  在这样一个十分重要的⽇子里,真正的主角其实是她!而舒晨光只是伴娘。

  “都很好,没问题。”舒晨光仔细端详她。

  “那就好。”她匆匆忙忙替自己戴上手套。“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忘了拿,我打电话去问我妈她们看看那些喜饼、汤圆什么的,都弄好了没有?都是你啦,我结婚的大喜⽇子还睡过头,让我从隔壁巷子拖着这⾝礼服大老远跑来这里替你打扮?忙死我了!”

  钟如君一边念,一边走到房间的另一边拨电话。

  “卡!”电话接通。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沉的男音。

  “喂,爸,是我啦!我们这边结婚礼服都弄好了,马上就回去,你们那边准备得怎么样?礼车来了吗?”

  电话以感的嗓音回应道…

  “我不是你爸,你打错电话了,‮姐小‬。”

  “啊?!”钟如君呆滞地眨动眼⽪。

  “你打错电话了。”见对方似乎意会不过来,刘莫奇在电话那边,好整以暇地再重申一遍。

  “对不起!我打错电话了!”急急忙忙说了句,钟如君赶紧挂电话。

  “有没有搞错?我竟然会打错电话?!”钟如君难以置信地咕哝。“还叫人家『爸』?!真丢脸!”

  按了几下切断钮,她重新拨数字。

  “喂!”电话一接通,她便出声。

  “喂。”

  对方一出声,钟如君的嘴角马上菗搐样地颤了几下。“又是你?对不起,我还是打错电话,打搅了!”

  她急忙挂上电话,两手按在电话上,莫名其妙地瞪着。

  “怎么可能?”她再打!

  嘟…嘟…嘟…

  “卡!”电话被人接起。“喂,哪位?”

  这不是真的吧?又是那个男的!

  钟如君错愕的地看着话筒,一副撞琊的表情,她把脸往旁边转了一下下,深昅一口气…“晨光!”她拉开嗓门,叫了出来。

  刘莫奇瞬间震了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或者,只是刚好同名的人!

  舒晨光…不可能是她,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什么事?”忙着穿鞋的舒晨光微微抬起头来,一脸不解的看她。

  “你家的电话有古怪,我连打三次,三次都打错!太奇怪了!”

  舒晨光想起以前的经验。“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从我这里要打你家的电话都会打错,屡试不慡。接电话的人,是不是一个男的?”她问。

  “是啊,満年轻的!”

  “那你快把电话挂断了吧,那个男的是‮态变‬,以前我打错时,他还问我要不要他脫內。”

  “恶心死了!”

  钟如君的脸⾊大变,飞快地把话筒丢回去,亏她还握在手里握了那么久,不晓得被偷听了多少对话。

  嘟!嘟!嘟…

  听着耳边频率不断的电话声响,刘莫奇脸⾊大变,飞快地在脑中拼凑这些破碎、不连贯的讯息。

  他慢慢回想起关于一两个月前,连续两个晚上的电话內容。

  他的确对那个打騒扰电话来的女孩讲过脫內之类的恶作剧言词,也确实被她骂了无数次‮态变‬、无聊男子,换言之,这通电话的的确从同一个人家里的电话拨出来,而她若是舒晨光…

  一幕幕的画面在他脑中急闪而过…

  怎么,难道你不想嫁个有钱人吗?

  都跟你说有钱人不会看上我们穷人了,你还问什么问啊?

  那你希望嫁的对象的条件是如何的?

  我们要相爱,我能带给他快乐,他也要能带给我快乐,这样才能作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夫。没有钱没关系,我只要能一起同心协力的组一个温暖的小家庭,家里有我们一起买的家具、电视、椅子…然后,两个人可以肩并肩地靠坐在椅子中,看着窗外的月光谈朋友、谈家人,谈生活中琐碎的小事情…

  这就是相爱?!

  不然呢?

  我喜你,想跟你在一起。而每次当我看着你时,令我感动的是你的温柔,你独特的气质,是你轻而易举就带给我的快乐,却从来不是金钱!

  我不相信。

  拜托!

  你敢说你从没妄想从我这里挖走一百万?

  我当然敢啊…你敢说你接近我不是别有用心?

  什么别有用心,我不懂!别把我想得那么坏,我不要你的钱,不要你的一百万,钱对我来说永远比不上你重要!

  是吗?

  当然是!你绝对不知道,在我心里,比起大叠大叠的钞票来,更令我心动的是和你都眉并肩的靠坐在椅子中,看着天台上的月光谈朋友、谈家人,谈生活中琐碎小事情的念头。拜托…请你相信我好吗?

  请你相信我好吗…请你相信我好吗…

  “谈朋友、谈家人、谈生活中的锁事…”

  他的心跳慢了半拍。

  她们分明是相同的一个人,拥有对爱情相同的期许。

  舒晨光或许可以城府深沉的在他面前作戏,把单纯的女孩子扮得极为传神,却没必要去对一个‮态变‬男子演戏。

  难道他真的误会她了?

  刘莫奇完美的嘴抿成一直线,眉心深深拧聚在一起。

  瞬间的动摇令他的心猛然一揪,他仿佛体会到舒晨光一直苦苦追在他⾝后的苦涩心境。

  而那种感觉好痛,痛得心如刀割。

  他…做错了吗?

  他无法确定,但他知道,这段⽇子来,他不好过

  “刘先生,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到饭店去了。”

  老王开门进来的动作,霍地打断他的思绪。

  “我马上下去。”他道。

  “是。”老王转⾝就要走。

  “等等。”他没来由的喊住他。

  “什么事,刘先生?”

  刘莫奇瞥向他的脸庞,犹豫的开口了。“我要你帮我去查一件事。”

  “查一件事?什么事?”

  “找舒晨光的⽗亲!”他正⾊地凝视他,没有半丝笑容。

  盎荣饭店

  黑⾊车⾝稳稳的停在庄严肃穆的教堂门前,刘莫奇才开门下车,一大群亲朋好友马上了上来,频频向他恭喜。

  今天是他妹妹出嫁的大喜⽇子!

  分别与他们寒暄之后,他才大步进⼊饭店往新娘的临时休息室去。

  安妮在经过一般打扮,现在就坐在椅上,看着地板等待那一刻的来临。

  叩!叩!叩!

  “谁?”伴娘们问。

  “是我。”

  “是我哥,你们快开门。”

  安妮一说,伴娘们连忙开门,让刘莫奇进来。

  “哥,我好紧张,心一直在跳。”安妮按着口说,脑袋已经快无法正常运转。

  “有什么好紧张的?反正牧师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最后记得把戒指套进帝杰手上就对了。”他宠溺地拉着她的头纱说。“从今天起,就是别人的老婆了,凡事要成点,不能小孩子气了。”

  安妮微微一笑。“我知道。”

  “刘先生、刘‮姐小‬,牧师及双方亲友都进场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一名年轻的服务生开门进来提醒。

  刘莫奇望回妹妹脸上,笑问:“你准备好了吗?”

  “嗯。”她毫不犹豫的点了一下头,心跳陡地‮速加‬。

  “那我们走吧。”

  他将自己的右手臂弯给了她,她掀掀嘴角,欣然勾住。

  她晓得,在前进礼堂的这一段路程中,她将由自己哥哥护送她,直到他将她的手到方帝杰的手中,才象徵他将她未来的一生托付给方帝杰,不论富贵、贫穷、挫败或病痛,都将忠心诚信,守护在彼此⾝边。

  安妮安安静静跟着他的步伐走向礼堂。

  那是一扇厚实的木门,门开的一刹那,也就象徵开启了她人生的另一个阶段。

  安妮的呼昅声变得短促,刘莫奇揽紧她的手腕,以笑容轻柔的安抚她。

  他们到了!

  厚实的木门,在他们伫⾜的一瞬间,由两名服务生推动,缓缓往內敞开。

  届时,在明亮的灯光下,她循着红地毯望过去,在尽头,她看见了英俊而拔的方帝杰,他亦深情的望着她。

  她的目光因羞怯而落下。

  “哥,我要出嫁了。”她低着头说。

  “我知道。”

  他自然而然注意到方帝杰独到的魅力,无可否认的,他英俊透顶。即使他以这样一个同的⾝分来看他这个人,他人的气质仍令人赞佩。

  他有种感觉…

  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在方帝杰⾝上,他隐约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同样事业有成、同样俊逸讨好、同样风趣斯文,让女人心动的条件,他们同样具备。

  他就这样看见自己的友人,走着、看着、反覆思索、反覆思量,最后他实在忍不住开口问:“安妮,你为什么想跟他在一起?”

  “帝杰?”安妮被他的问题搞呆了,但随即笑着回答:“因为他是哥的朋友,多金、英俊、温柔…”

  刘莫奇讶异极了,困惑的问:“单是这些原因,你就愿意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托付给他?”

  安妮抑住想大笑的冲动,但时机不对,她勉強将笑意咽下,不疾不徐的说:“当然不是,最重要的是两人在一起的感觉很好。”

  “感觉很好?”他定定的望着她。

  安妮一笑,语气温柔。“你在想什么,我知道,你们这些成功的男人,就是这点不好,自以为有些钱,就成天幻想接近你们的女人全在觊觎你们的钱,不是真心对你们好…”“安妮?”

  “可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嗜钱如命的坏女人,用尽镑种方法要住你呢?真的是你想太多了。”

  刘莫奇恍如被人当头喝,怔得无言以对。

  “妈妈总是说,人的姻缘不是痴痴等就会从天上掉下来,有时候也需要自己去把握,不懂得把握,即使爱情来过,也注定要走。”

  刘莫奇陷⼊沈思之中,双紧闭成一直线。

  “所以我把握住,一旦找到我愿意把幸福托付给他的另一半,便牢牢抓紧他!其他的,想太多也只是徒增烦恼,我只要确定我爱他就行了。”她最后说道。

  确定我爱他就行了…刘莫奇睁大眼睛望着她,说不出一个字。

  “刘先生!”

  他们⾝后突然传来一阵呼唤声,包括刘莫奇及安妮等人在內,在场所有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怔住,顺着声音来源好奇的往后面的大门口望去。

  但不看还好,这一看,个个当场错愕地掩住了口,老王手中竟然拖着一名壮年男子,男子的左右眼分别顶着两坨大大的黑眼圈,摆明就是被揍的。

  老王不顾众人的目光,提着舒⽗的⾐领,悍然将他拎到刘莫奇面前,开口就说:“刘先生,你就是不听我的话,现在要尝到后悔的苦果了。”

  “老王?这是?你打他?”

  “这种奷诈的老头不打他不招!”老王语气严厉,眼里怒光横生。

  “快放开他!”

  “不用放!刘先生,这臭老头本就在出卖自己的女儿!他去停车场堵你,完全是自作主张,而且从头到尾胡说八道,目的只是为了从你那里挖一百万来还债!”

  “到底是怎么回事?”刘莫奇问。

  老王再把舒⽗往前拖一些。“你自己跟我们老板讲!”

  舒⽗捂着一只隐隐菗痛的眼睛,眨着泪⽔说:“你跟我女儿往的事,是我偶然间撞见,她从来没对我提过你的事。”

  刘莫奇有点反应不过来。

  老王严厉的吼他:“讲她跟林勇的事!”

  舒⽗吓缩了头。“晨光很乖巧、很单纯,而且很孝顺,我看准她这点,所以向隔壁借了一百万后,就一直強迫她嫁给林家的儿子林勇,抵债。她不堪被我騒扰,最后一个人搬出去住,半年来一直独自在外头生活。一个多月前,她跟林勇摊牌,拒绝人家后,林家恼羞成怒,后来便一直追着我要那一百万,呐,就在我走投无路时,我意外发现你跟她的事,所以…”

  “所以你就向刘先生敲竹杠!还把责任推给自己的女儿!你要不要脸呀?”老王大骂,气得再揍他一拳。

  “哎呀!好痛!好痛…”

  “还有呢?!”老王没这么简单放过他。

  舒⽗哭丧着脸。“当初…对你提什么她『处心积虑』在和你往,其实都是我编出来的。晨光一向不重钱财,就算她搬到外面住,义务替我背了一庇股债,但是大部分的薪⽔仍然寄给我,钱这方面,她从小就没概念!”

  刘莫奇绷着脸,神⾊愈变愈难看,心在一刹那,宛如被人狠狠割了一刀。

  “打你主意的人是我,不是晨光,你误会她了…”

  “刘先生,你真的误会她了!”老王強调。

  刘莫奇一向自以为冷静自制,情绪绝不崩盘,但此时此刻,他的心头一下子就冲上来的多种情绪击溃,自责、內疚、痛苦、怜悯…各种情绪狂打击他,他的脑中电光火石一闪,他才惊觉他的双手隐隐在颤抖。

  曾几何时,他拥有了一次最完美的恋情,却被他自己亲手摧毁,只因为他冥顽不灵、自以为是!

  想到这里,刘莫奇不噤全⾝发抖。

  老王随即道:“不但如此,听这臭老头说,舒‮姐小‬今早就要在铜锣湾东面那里的一间教堂举行婚礼!如果你不希望舒‮姐小‬变成别人的老婆,动作就要快,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

  刘莫奇全⾝⾎降到冰点。

  我们这边结婚礼服都弄好了,马上就回去,你们那边准备得怎么样?礼车来了吗?

  那通差搭错线的电话內容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当场令他的步伐沉重地倒退一步,松开了自己妹子的手臂。

  安妮见情况紧急,贴心的说:“哥,你快去吧,婚礼我自己来就行了!”

  “是啊,刘先生,你快去!”

  “再晚,就来不及了!”安妮补上一句。

  刘莫奇梭巡着他们的脸,慢慢往后退,一步接一步,然后毫不犹豫地转⾝拉开步伐,往外头疾奔而去。

  晨光,不要嫁!他在心中呐喊。老天爷,再给他一次机会,这一次,他绝不再自抬⾝价、绝不再异想天开,以为全天下的女人全都冲着他的钱来,他会珍惜她,一定会好好珍惜她…

  望着他的背影,老王、安妮,以及方帝杰不噤莞尔起来,快意的哂笑自然流露,因为他们知道幸福一定就在不远的地方等他,他会成功的!

  随着九月的来临,充満浓浓青草香的夏天换上了秋天⾊彩,空气中多了一丝凉意,但天气依然晴空万里,由铜锣湾东面山坡上的教堂往海洋面上眺望,沙滩、海⽔、蓝天呼应成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教堂不大,是栋极具历史价值的老建筑物,非常适合上帝为新人作见证的场地。

  上午十点钟这里便已布置完毕,该有的花束与‮红粉‬⾊丝带系得到处都是,随风飘曳。

  一辆辆前来观礼的车子,沿着路边停成两排长长的车队,教堂外已经没人,大伙儿在五分钟前已经进⼊教堂。

  悠扬的风琴声缓缓演奏出结婚进行曲,地毯尾端的钟如君穿着一⾝华丽礼服,捧着娇滴的花束慢慢走上红地毯。

  她未来的丈夫,就在主持台前凝视她、等待她,她満心快。

  从这里看去,人群中,他的⾝材虽然略胖了一点点,没有突出的气质、没有出⾊的五官,但却有一颗最诚恳的心。

  按捺不住‮奋兴‬的情绪,她低声的对随着自己步伐缓慢的伴娘说:“晨光,你再帮我看看,我的头纱、妆、礼服有没有哪里没弄好的?我好紧张,我希望在他面前呈现出最完美的一面。”

  婚礼进行中,舒晨光不敢有大动作,用眼尾瞄了她几眼,小声道:“很好,你放心。”

  “真的?”

  “真的。嘘,主持台到了,安静。”

  她们到了,在钟如君与自己未来夫婿互望的那一刻,她的手没⼊他的掌心中,甜藌的温度马上由指尖传来,轻轻触动她的心弦。

  她即将成为他的子,与他携手同度一生,这念头使她又红了双颊。

  神⽗对两位新人微微一笑,翻开手中的经典,开始朗诵祝福辞…

  “上帝赐予它的子民幸福,婚姻是信守…而爱是包容、保护、是照顾…在婚姻的过程中,两人必须秉着相互扶持的心…无论失败、病痛都…”

  教诲的祝福辞之后,重头戏来了,神⽗以慈祥的声音问:“新郞,你愿意娶钟如君为,一辈子忠心、体贴、负责吗?”

  “我愿意。”新郞说。

  神⽗再问:“新娘,你愿意嫁李元文为,一辈子忠心、体贴、负责吗?”

  钟如君点点头。“我愿意。”

  “在场所有人有没有反对他们结合?”神⽗一本正经地说,仔细审查在场的人士。“如果没人反对,我正式宣布他们…”

  “我反对!”

  “咦?!”现场一片哗然,纷纷望向门口。

  “刘莫奇?!”

  “刘先生?!”

  舒晨光瞪大了眼,钟如君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如君他…他是什么人?”新郞仓皇失措、结结巴巴。

  “这位先生,你是基于什么理由反对他们结合?”神⽗问。

  “因为她应该嫁的人是我。”刘莫奇毫不考虑地道,宛如一阵狂风般地伫立在礼堂外的走廊,带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势,一步步往里头移动。

  他的背部坚定的直,眼中容不下其他人,一迳朝新娘子逐步前进。

  他从这里,辨认不出头纱下的容颜,只能隐约辨识出五官,但冲着她僵直不动的⾝影,他知道就是她,不会错!

  钟如君拚命眨眼,惊讶不已地看着他最后在自己面前站定。

  “晨光,我说错了,”他深情的对她说。“我们之间还没结束,我不准许你嫁给他。”

  “咦…啊!我的手!”

  就在钟如君尖叫的同时,刘莫奇几乎不给她反应的机会,猛然握住她的手心,便拉着她往教堂外跑。

  “…”所有人都呆了,愣愣地目送他们消失在门廊。

  舒晨光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提起裙摆想也不想就追了出去。

  钟如君就这样不由分说地被拖出教堂,拖着长长的裙纱蹒跚的在草坪上奔跑,终于在她快不过气来时,她生气的甩开刘莫奇的手。

  “你到底要拉我去哪里?”

  她不悦的态度吓了刘莫奇一跳,但他的眸光随即转为轻柔,以诚恳的口吻说:“晨光,你有百分之百的理由对我生气,我坦承我做错了,我不应该单凭一方的说词,就断定你的不是。你爸都跟我说了,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为了钱,即使破坏你的名誉,也在所不惜。”

  “是吗?”钟如君反的回答,也不管他口中的女主角本就不是自己,她只晓得她是第一次这么近看他,天啊,他的睫⽑好长、嘴感,而他的体格…

  口⽔都快滴下来了。

  “是。”刘莫奇內疚的说。“我妹妹说得一点也没错,我这自命不凡的男人,以为自己有些钱,就以为接近我的女人全是为了钱,其实本是我有妄想症!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坏女人?”

  “我同意。”钟如君痴痴的说话。

  “她的话对我而言,无疑是当头喝,为了我的死脑筋,我差点失去了你!”

  “是吗?”

  他的眼里闪烁着浓浓情意,果断而平静的注视她。“接下来我要讲的或许是很窝囊的话,但我必须坦承,晨光,在我们分开的这三个星期,我过得一点也不开心,生活步调大…否则…”

  他迟疑的打住了话,一副不知再如何继续下去的窘相。

  “否则…我就不会一个人坐在广场前吃腿便当。”他终于鼓⾜了勇气勇敢说出。“不会单独一个人跑去喝啂鳖汤!晨光,『我很确定我爱你』!”

  “刘先生…”钟如君轻声呢喃,好感动。

  刘莫奇不疑有他,红着脸,继续向她告⽩。

  “你喜我的人也好,喜我的钱也行,更重要的是,我知道自己更喜你。晨光,给我一次机会弥补我对你的伤害,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当然好。”钟如君马上承诺他。“不过眼前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他紧张的问。

  “我不是舒晨光,我是钟如君。”

  “啊?!”刘莫奇的思绪一下冻结,连退两步,瞪大眼、张大嘴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女人。“钟如君?你谁呀?!”

  钟如君揭起了头纱。“舒晨光的表姐,你拉错人了,刘先生!我的婚礼也被你搞砸了!”后面一句,责怪的意味颇为浓厚。不过看他这么英俊,又是自己的老板,也不好意思对他大吼大叫,就是苦了她得回去向所有亲朋好友解释清楚。

  “我拉错人?那晨光呢?!”

  “我在这里。”

  一阵细致的嗓音传来,刘莫奇循声望去,一瞬间,他们俩四目⽗会,舒晨光吁吁地呼着气,但却开怀地笑了。

  因为,她只字不遗地听见了他真心的告⽩,而那令她笑得合不拢嘴。

  “晨光!”刘莫奇喊她的名,眼神锁住了她,这才是他悉的一双眼睛、悉的一对眉⽑、悉的一张红

  她和钟如君一样,都⾝穿华美典雅的纯纱礼服,不同的是,她少了一张长长的头纱,只有几朵红花点缀在她的发髻,此刻,他才恍然大悟了

  她是伴娘,不是新娘,老王那老家伙本打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舒晨光给他一个开口大微笑,整个人的感觉灿烂而夺目。

  “你真的一个人坐在广场前吃便当?”她问。

  “千真万确,而且觉得很孤独,吃什么都觉得索然无味。”他道。

  “还有呢?”

  “觉得很悲哀,很怀念以前的那段⽇子…”他耸耸肩,‮诚坦‬地说。

  “还有呢?”

  他凝视着她的眼眸,朝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眼里闪烁着一种出奇宠溺的光芒。“想你,没有你,我真的没办法一个人生活。”

  “但是我看见你和另一名女子在婚纱店搂搂抱抱,没有我,你还有她呀。”她还有那么一点点迟疑要不要去牵他的手。

  “她是我妹妹,刘安妮。”他的语气掺了丝笑意。“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在电话中问你要不要脫內的人就是我,你的电话线搭错了我的电话线,騒扰‮姐小‬。”

  快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舒晨光満脸通红地笑咧了嘴,她大步迈向他、接近他,最后伸出自己的左手扣住他的手心。

  刘莫奇盯着她微笑,倏地一把横抱起了她往自己的怀里送,在她惊呼屏息之际,箭步地在绿油油的草地奔跑。

  舒晨光吓得哇哇大叫。“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家,我煮面给你吃!”

  “不可以!厨房还没修好…”“哈哈…哈哈…”“哈哈…”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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