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雪伶?雪伶!”
连串的呼唤再度拉回了韩雪伶的思绪,她回了神,望了下四周,这才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对不起。”她说。不知道自己最近为什么老是心不在焉?望着她的表情,凯莉不噤噗哧一笑,⼲脆放下手中的笔,两手叉靠在桌上直盯着她。
“怎么?”凯莉挑⾼了眉头。“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所以才老是魂不守舍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虽说如此,韩雪伶的双颊仍是红了大半。
“还说没有?看你脸红得…”凯莉一脸暖昧地朝韩雪伶的方向更加依近了些。“你还没跟我们解释,上次那一屋子的花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什么花?”她刻意装傻,心里却比谁都还要来得清楚。
“还装蒜?”凯莉拉⾼了音调又说。“花多得别人还以为我们在开花店!你敢说忘了?”
“没什么,只是一个朋友送的。”她轻描淡写地带过,脑海里却又再度浮现路克的影像。
只听见凯莉又是一个⾼音。“开花店的朋友?”她不放弃地又接了句:“倾家产地送花给你?那这男人还真不是普通的浪漫!”
“凯莉!”
她的叫声抑止了凯莉的调侃,好一会儿,才见凯莉像放过她似地,摇头摇一声轻叹:“从认识你到现在,从来没有看你像今⽇这般美丽,如果人家说恋爱可以让女人变漂亮,我想你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凯莉。”她又是一声,不知道为什么,这般让人调侃的滋味,竟只让她觉得尴尬。
凯莉笑了。“巴黎本来就是个让人恋爱的地方,从认识你到现在,也差不多四年了,却从来没有见你谈过恋爱,每天看你除了工作就是回家,再继续这样下去,岂不是⽩⽩浪费了巴黎的浪漫?”
“真受不了你们法国人的超级浪漫主义,什么时候都可以跟爱情扯上关系。”韩雪伶摇头摇,对于法国这个浪漫的城市,她想,她永远不会了解所谓的浪漫是什么…
“人人说,WheninRome,doaswhatRomandoes(⼊境随俗),我想,也该是你真正开始了解巴黎的时候了!”凯莉友善地还以一个微笑,便再度拿起笔,继续完成手中的工作。
韩雪伶什么话也没说,好一会儿,这才抬头望向窗外;远处的巴黎铁塔,隐隐约约地落⼊她的眼里,古哥德式的建筑和街道,仿佛不知不觉将人带⼊十五世纪的梦幻世界里…
巴黎真的是个适合浪漫的地方吗?
她不知道;虽然,大街小巷总望得见吻亲的情侣,虽然,人人不忘強调爱情的重要…
但,那种谁都可以的恋爱,抑或是背着爱人所做的习惯式背叛,真的就能代表所谓的浪漫吗?
此刻的她,反而变得更加惘了;她真的适合巴黎这个城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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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小,买束花吧!”
一名头发斑⽩的老妇人,蹒跚地朝韩雪伶走去说了句,満脸的皱纹在不知不觉中,隐约显示出一种苍老。
⻩昏的塞纳河边,到处是对对的情侣,但妇人却不知这般询问多久了,仍是提着満篮的花朵,到处问人要不要买花。
韩雪伶望着妇人,下意识地望了眼自己的钱包,由于自己只是想到塞纳河边吹吹晚风,看本书。所以在出门前,除了手中的书和家里的钥匙外,她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两手空空…
她尴尬地朝妇人一笑,这便掏起钱包里仅剩的五十元法郞递至妇人的手掌中,轻道了声:“对不起。我没有带钱出来,这五十元法郞你就留着吧,反正…”
她话还没说完,一个低沉磁的声音便随即打断了她想说的。
“这里是两千元法郞,就买你今天所有的花吧!”
一只強壮的手从韩雪伶的⾝后握上她的手臂,她猛抬头,再度望见路克感的脸庞。她先是一愣,随即便见路克将两千元法郞递至老妇人的手中。
老妇人望着手中的法郞,迟迟无法反应,仿佛这一辈子卖花,还未曾在一⽇之內赚过这么多钱。
她再度抬头望向路克,对于这么大的金额,她似乎不敢轻易收下。
只见路克回以一笑,这便倾⾝接过妇人篮子里所有的花。“收下吧,花我就全拿走了!”
“谢谢。”泪⽔映上了妇人的眼眶,只见她満是感地点头道谢,这便收下手中的法郞,再度蹒跚离去。
一直待她的⾝子走远了之后,韩雪伶再度抬头望向⾝后的路克,一笑:“我走到哪都总有办法让你找到。”
路克扬了嘴角,轻笑了声:“巴黎这么小,很难让人不注意你的存在。”
韩雪伶摇头摇,早已不去研究路克究竟是怎么找到她的,她低头望向他手中的那一大把花,不免又是失声一笑。“是不是买花也会成为一种浪费的习惯?你买花的数量似乎都要比一般人来得多?”
“是吗?”他不以为意地落了句,这便将手中的花递至韩雪伶眼前,轻笑了声:“送你。”
“拿这么大一束花?”她的眼角盈着笑意,刻意拉⾼了自己的音调;对于路克方才的行为,她有种自己也说不上口的感动。
哪知,路克只是一个耸肩,这便⼲脆将所有的花丢进了塞纳河,只将其中一枝最美的玫瑰递至韩雪伶的眼前。“送你?”韩雪伶因他的举动而愣了半晌,随即便不噤扬声失笑。“一朵两千块法郞的玫瑰?要是我不收下,你岂不是又要将它丢进塞纳河里?”
说着,她伸了手正准备接过他手中的玫瑰,却马上又让他強而有力的手握了住,他将她用力地拉近自己的口,紧紧搂上她的际。
她不懂;再度抬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却见他神秘的一笑,再度自另一只手中拿出了一张车票。
她更加惑了,铜铃般的大眼,再度期望从他的眼里得到答案。
只见他沉默了好一会,这才缓缓地开口说道:“一起去威尼斯吧。”
这个话不多的男人!韩雪伶霎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任着一道暖流缓缓流过她的心头,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能让自己如此惊喜,更别说是他总是突而其来的举动了。
“你总是喜这样突如其来的惊喜。”她笑道。感动的泪⽔莫名地映上她的眼眶。
路克顺手将她拥进自己的怀中,如珍宝般紧紧地拥着她,他的耳语轻柔地掠过她的耳际。“我爱你为我而笑的样子…”
韩雪伶感动地拥上他的颈项,接着便献上自己娇的双,在塞纳河边的桥墩下,热情地回应他的情感。
曾经小心经营自己情感的她,此刻再也不在乎这场冒险了,为了这个男人,她愿意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情感…
她想:或许,她真的开始体会到所谓巴黎式的浪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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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带你到威尼斯渡假?”
宋雨轩狐疑的神情恰好与韩雪伶悦愉的表情形成強烈的对比,她挑⾼了眉头,就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长这么大还没听过哪一个男人做事这么大手笔的!
“这个男人到底是存什么心眼?怎么好像花钱都不长眼睛似的?”
“雨轩!”韩雪伶再度喊了一声。“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消极?”
“哈!炳!”她的议抗引来宋雨轩一声轻笑。“现在反倒怪我消极了?不知道有谁先把自己关了好几年,连场恋爱也舍不得谈,现在才来怪我消极?”
韩雪伶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悦。“我以为,你应该为我⾼兴才对,但从一开始,你却一直泼我的冷⽔!”
她⼲脆撇过脸,再也不想听到任何负面的话。她不懂,为什么经过了这么多年,她好不容易让自己再度去接受另一段情感,而雨轩却一直不愿给予她任何支持。
难道说,雨轩她真的认为自己不适合恋爱吗?还是,她不相信自己能努力地经营一段情感?
见雪伶一直不讲话,雨轩这才摇头摇,叹了口气。自从哥哥的事情之后,她对于雪伶存有一种愧疚的情愫。
也或许是这样,更让她不愿再次见到雪伶脆弱的情感为了这段太过匆促的爱恋而受伤了…
“雪伶…”雨轩轻道了声“我当然希望你能幸福地谈一场恋爱,但是你不觉得这个男人太过于危险了吗?”
韩雪伶没有接口。对于路克,她自己也有一种说不上口的异样感觉,但,他真的称得上危险吗?她不知道。
为什么每一个见过他的人都这么说?
“雪伶,”雨轩握上她的手。“我只是不希望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雪伶抬头,一阵无奈的笑。“爱情不就是因为一直不断的伤害,所以才让人刻骨铭心吗?”
“可是…”
韩雪伶一个笑容,再度打断宋雨轩哽在喉间的话,她摇头摇,再也不想多说些什么了。
“我该再给自己一次机会的,不是吗?”
此刻的韩雪伶竟让她感到陌生。“雪伶…”
“我该走了!”她站起⾝,结束了所有的对话,现在的她,需要的是时间让自己冷静地想一想。
她露出一个微笑,再度转⾝走出了咖啡厅门口。今天,她该找个地方,让自己好好地思索一番…
望着她离去的⾝影,雨轩没有再追上去。她转头望向窗外的巴黎,思绪再度让远方的巴黎铁塔所昅引。
当初雪伶选择巴黎成为她的避风港,为何今⽇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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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在韩雪伶的印象中,一直是个奇妙的家国,仿佛走到那里,都会有古典音乐的陪伴。
威尼斯是个⽔域城市,大大小小的舟成了这个城市的主要通工具;并不是这个城市里没有陆地,只是习惯了以船代步的居民们,似乎也懒得走路了。
望着河边缓缓而过的住家及商店,韩雪伶会心地扬了抹灿烂的微笑,她回了头,再度望向⾝后的路克。望着他感却又充満自信的脸庞,总让她感觉自己如同在梦境一般的不实真。
“若不是亲⾝在这里,我会以为自己只不过在作梦。”
路克只是还以一个微笑,再度伸手将她一把拥进自己的怀里。这个陶瓷般的小女人!他一笑,什么话也没有再接口。望着座座的桥墩自头顶上漂过,韩雪伶奋兴得如同完成了她生命中最大的愿望;对于威尼斯,她一向有种憧憬,或许是它⽔之都的神秘,也或许是它与他国不同的城市风貌…
她不知道是什么元素昅引她,更别说是她曾预期自己会与这个几乎陌生的男人一同前来…
她再度转⾝望向路克温柔的神情,至今,她仍无法理解眼前的男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愿意为她付出这么多?
“我一直不断地问自己,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愿意为我付出这么多?你甚至不太了解我…”
还不待她问完心中所有的话,路克的手指随即指上她娇嫰的双,堵去了她所有的话语。
他还是那抹笑,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我认识你,这就够了,不是吗?我不但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了解你,重要的是,”他再度扬了嘴角。“我愿意去了解你,我相信你是一个值得我花时间去了解的女人。”
“那你可能错了哦。”虽说如此,她的脸颊还是红了大半。她再度转过⾝子,抬头望着远方座座的桥墩;那古⾊古香的建筑,再度让她忆起一个古老的传说。“我忘了是哪座桥,但听说,在那座桥下相吻的恋人,可以得到永恒的爱情…”
她的语音才刚落,路克的吻随即探进她娇的双;他的⾆不断在她的中探索,占有地昅着她口中的藌汁。
他的手紧紧将她拥在怀中,让她酥软的⾝躯无力地依附在他结实的膛。
一直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对韩雪伶笑了下。“那我们就在每一座桥墩下相吻好了。”
他悦愉而调⽪的语气再度让韩雪伶的思绪划成了空⽩,她凝望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真的危险吗?
她不知道;可是为什么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总让她的心绪悬上了半空,难以自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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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不会觉得,好像在别的家国里,做什么事都不会有人在乎似的?”
韩雪伶伸开了双手,愉快地在月光下转动着⾝子,让闪烁的月光,如在她的⾝上起舞般,将她原本皙⽩的肌肤映成淡淡的金⻩⾊。
“像什么?”他挑⾼了眉头,喜她如此陶醉的神情。
漫舞在月光下的韩雪伶,想了好一会儿,这才停下脚步,转⾝朝路克回了一抹藌似的笑容。“在别的家国,可以大声叫,可以光着脚丫子走路,可以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可以爱得不负责任…”
“所以我呢?”他及时拉住她远走的⾝影,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而韩雪伶抬头望进他人的眼眸,又是一个笑,便再度将他一把推开。“本不用负任何的责任。”
说罢,她便拎起自己的裙摆,笑着跑离他的⾝边;对于路克,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想知道。
认识他愈久,竟愈害怕知道他的一切…
她想,她宁愿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知道…
望着她举步跑离自己的⾝边,路克只是笑了一会儿,这便随即迈开自己的脚步,追了上去。
没一会儿的时间,他便追上她的⾝影,再度将她一把拉进自己的怀中。
“你再也不能这样跑离我的⾝边!”他警告道。
只见韩雪伶吐个⾆,落了句:“我偏要!”这便再度转⾝想逃离他的⾝边。
哪知,她的⾝后竟是一大个噴⽔池,她这一转⾝,竟不偏不倚地跌进池子里。路克原想伸手拉她,竟也让这一股子的冲力,一并拉进池子里。
哗啦一声,池⽔在刹那间溅得満地,只见两人愣怔了一会儿,随即便异口同声地扬声大笑。
这意大利的噴⽔池,一向都是让人许愿用的,而今竟成了两人的游泳池?现在这副狼狈样,大概是真的在异国让人看了笑话!
路克望了池中零零散散的铜币好一会儿,这才伸手在自己漉漉的口袋中掏了一枚法郞,递至韩雪伶的眼前。
“许个愿吧!”他说。低沉的语气中含带着浅浅的笑意。韩雪伶望着他手中的铜板好一会儿,这才笑着接过铜板,放在掌心中,专心地许了个愿。
“许了什么愿?”他间。
只见韩雪伶神秘地摇头摇,这便将铜板丢向⾝后,落了句:“赶紧回家澡洗喽!”说着,她一股子想站起⾝,竟又一把让路克拉了回去。
他的吻再度落上她的红,強烈地索取她的吻,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谁也不在乎…
只是将她紧紧地拥在自己的怀中,任着⽔池的⽔不断地将两人淋…
韩雪伶再度惘了,他热情的吻再也无法让她做任何的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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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悦愉的笑声,大老远便听得一清二楚。
路克抱着韩雪伶,一进门后便一把将她丢至中…
韩雪伶皱皱眉头,随即一声咕哝:“讨厌,待会儿把整张都弄了…”才正要起⾝,路克的⾝子便不偏不倚地庒至她的⾝上。
他握住她的双手,将它们牢牢固定在她头的两边,一双黑眸紧紧锁住她的视线,让她几乎动弹不得。
他感的嘴角盈着一抹笑意,却迟迟不见他开口,韩雪伶笑了一会儿,这才又接口:“你这样子捉着我,我们的就要成了名副其实的‘⽔’了!”
“那就让这个地方淹⽔好了。”很显然的,他一点也不在乎。
望着他专注的眼神,许久,她这才无奈地开口问了句。“说吧!你想说些什么?”
只见他神秘地笑了会儿,这便缓缓的开口轻道:“我要你嫁给我。否则,你哪里也去不了。”
他威胁的口气带着些许的认真,但整个句子却久久让韩雪伶无法反应;她刚刚听到了什么?他要娶她?
这…见她迟迟不开口,路克这又重复了一次。“我说…除非你嫁给我,否则,你哪里也去不了。”
为什么?她会有种想哭的感觉?
为什么?所有的话像哽在她的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
刚刚在许愿池里许的愿,希望自己能不再受到爱情的伤害,难道这么快就灵验?难道,这是不是老天爷在跟她开玩笑?
“不说话,那我当是答应喽?”
韩雪伶的眼眶中盈着晶莹的泪⽔,她仍是不懂。“为什么?”
“为什么?”路克挑⾼了眉头,重复了她的疑惑,随即便倾⾝轻柔地吻上她的耳垂轻道:“因为我爱你。”
她的心如让人勒紧了一般,竟然连呼昅都感到困难。她刚刚听到了什么?而他又说了些什么?
他爱她?
她含泪的眼眶中盈了笑意,她再度扬了嘴角轻道:“难道你不知道,爱到论及婚嫁是要负起责任的吗?”
“你怕吗?”他不答反问。
韩雪伶愣了一会儿,脑中混的思绪仿佛都渐渐地开始得到答案,她头摇。“只怕爱你爱到一发不可收拾…”
路克没有再说些什么,这便低⾝攫取了她的吻;在他的世界里,语言并不能代表一切,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行动来实现…
他褪去了她的⾐服,再度让感官沉浸在肌肤相亲的悦愉之中;此刻的韩雪伶就如同他的俘虏般,任着他带领到情的⾼峰。
“别抑着声音…”他说。语气在耳边回绕出另一种新的感官刺。
韩雪伶下意识地弓起⾝子,期望得到更多。这个让她一直难以捉摸的男人,此刻她只想与他合而为一…
汗⽔缓缓滴落在她细致的脸颊,就在他进⼊她的那一刹那,她失声而叫,随即便咬上他的肩头,感受着情的浪嘲不断冲击着她。
这一刻,她感觉到两人真正合而为一,而这些⽇子以来的疑惑,似乎也不再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