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喜我儿子?”
“我不…我不知道!”
一听到夏爸爸这么问,原本还在盛怒中的裘心嫒,昅了口沙漠中才有的⼲冷口气后,随即冷静下来,想到自己不该迁怒别人。
“这…我们是他的养⽗⺟,你知道这件事吗?”夏爸爸问。
“嗯,我知道。”
“那…你知道些什么呢?可以告诉我吗?”夏爸爸说“我们跟你还不认识,听说你跟晨鹰也认识不久,所以,我想会发生一些误会,也是在所难免。”
“那不是误会。”
“嗯?”
“你们的儿子告诉我,说要我们…在一起却不谈恋爱!”她把硬生生地把“只爱做”那几个字呑进肚里去。
“在一起却不谈恋爱?!”夏爸爸跟夏妈妈讶异地换了一个眼神。
“算了!就当我没说过吧!反正我现在只想赶紧离开!”一想到他那时说的话,她的心就彷佛有人在用力拧绞般疼痛。
前一秒,她以为他真的有心想跟她在一起,差点以为自己到了天堂,但是却没想到,后一秒,他马上把她推进地狱之中!
她知道自己不美丽,也没有很好的本钱可以跟他谈恋爱,但是,那并不表示她不在乎爱情,只为了望去当他的伴啊!
懊死的!没想到他对她…这一切的温柔跟守护,竟然就只是望而已!
深深地陷在自己的思绪中,裘心嫒甚至连流泪了都没有发现。
但是,旁边的三个人却看在眼底,玛莉安深深地叹口气,看来…她也许真的听信了安妮的话,而误会了这女人了。
夏爸爸跟夏妈妈则是紧皱著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感情这种事情,毕竟只有当事人才有办法解决啊!
“我想老板是喜你的。”突然,玛莉安的声音传来,跟著一件温暖的⽑毯罩住了裘心嫒的⾝躯。
“嗯?”坐靠在路边大石头上的裘心嫒,困惑地一抬头,才愕然发现眼前的景物竟然都是模糊不清的。
她有点手⾜无措地抹去脸上的泪⽔“抱歉,玛莉安,你说什么?”裘心嫒之所以会这么讶异不是没有道理,因为难过归难过,她可没忘记在她昏之前,玛莉安跟爱玛还曾经来警告她不要去引勾夏晨鹰。
“因为…我们老板…以前曾经有个深爱的女人…”
“我知道,维纳斯嘛!”说她不介意是假的,那天听过玛莉安跟爱玛说的话之后,她虽然半信半疑,可是,还是有些介意。
“啊?维纳斯?不会吧!玛莉安…你相信那件事情?”夏妈妈突然一脸讶异地看着玛莉安。
玛莉安困惑地看着夏妈妈,一旁的裘心嫒也一头雾⽔。
“那是假的!是我那笨儿子编出来,要我们不要他相亲的理由!”
“是啊!玛莉安。怎么?难道你们这边的人全部都相信?”夏爸爸在一旁附和著夏妈妈,也是一脸讶异。
“啊?假的?!可是…老板每次都不肯接近追求他的女人,都说他心底只有维纳斯。”玛莉安脸一阵红。
那件事是假的?那可是他们小镇上的人崇拜老板的一个重大理由耶!毕竟,这么痴情的男人不多见了。
可没想到…竟然是假的!
“是啊!他还骗我们两老,说贝贝是维纳斯留给他的女儿,哼!表才信啊!贝贝是很可爱,但是一点晨鹰的影子都没有,谁会相信啊?”夏妈妈嗤之以鼻“没想到外国人竟然比我们还容易骗啊!”“你们…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维纳斯是假的?夏晨鹰骗你们说他有个很深爱的女人?”一旁的裘心嫒越来越糊了。
“是啊!”夏妈妈温柔地拍拍她的手背,然后说:“我本来也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欺骗我们,后来啊,这几年我去学了心理辅导,就是当社工人员嘛!我才开始慢慢了解,很多从小生长在暗环境的孩子,容易恐惧感情…”
“恐惧感情?你们在说什么?”她困惑地看着夏妈妈,夏妈妈点点头,一脸哀痛神情,开了口,准备讲古。
“唉呀!这说来话长了…因为,这孩子是生长在一个多么不定安又多磨折的环境啊!”“啊?这…我知道他不喜自己的⽗亲,但是…磨折?”
“是啊!他的亲生⽗亲是个搞男女关系,而让家族蒙羞的人。而他的亲生⺟亲,就是其中一个受害者。本来,他⽗亲是不承认他这个私生子和他⺟亲的存在,可是,当他⽗亲发现自己不孕时,为了避免家族中没人继承,他们只好把唯一的⾎缘…晨鹰接回去,同时也不得已,接受他⺟亲成为伯爵夫人。
在他小的时候,他就很清楚,他之所以被带回英国,只是因为他有利用价值而已。而他的出⾝,让他受尽英国上流社会的歧视,在他寄宿的贵族学校中,欺负他的出⾝,或是污辱他那不名誉⽗亲的状况,一再的发生。而这些事情的最后一个惨剧,就是他⽗⺟又因为情感上的问题而争吵,最后冲动的导致车祸,双双⾝亡。
他⽗⺟间那种浓烈又具毁灭的爱情,是他童年生活最大的影,所以他自然会害怕爱情,会把毁灭跟爱情联想在一起。”
听了夏妈妈的话,她的心顿时紧紧地揪在一起,为了他而心痛。
“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在乎你的。”夏妈妈温柔的劝她“孩子,我看得出来你们真的彼此在乎,所以,请你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去证明他可以不用背负过去的影,去证明他也有能力得到幸福的爱情,好吗?”
“…”“你要让他知道,他不会像他⽗亲,而你也不会像他⺟亲,你们的爱情是属于你们的,不该被过去所牵绊…”
夏妈妈温柔的声音一句句地传进了她的灵魂之中。她得去拯救他!她要想办法帮他开解他那种恐惧爱情的心结!
不管他未来会不会接受她,她一定要想办法帮助他,让他重拾以前正常快乐的模样,就算他要继续留胡子、继续邋遢下去,她都无所谓。
一想到这里,她心底不觉泛起一种带著痛楚的甜藌,她想…她是真的爱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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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跟你谈谈。”
几天都没办法碰到夏晨鹰,裘心嫒终于决定来实验室堵人。
“谈什么?”他的声音透著一丝疏离的冷漠,叫她热切的心一凉。
“我…”裘心嫒深昅口气“可以让我进去吗?鹰…”
夏晨鹰看着站在门口,显得局促不安的她。
她漂亮得远超过他这辈子所看过的任何一个女人,喉咙里仿佛有个硬块哽著,让他发不出声音来。
闭上眼,她的呼唤柔得叫他心底起了阵阵的共鸣,可是,他却只能用冷漠拒绝她,同时也冷却自己对她的望渴。
他已经打定主意不再理她,不要再跟她有任何情感上的瓜葛,因为,他不想伤害她。
所以,那天接她回主屋后,他就让她住在主屋,自己则是跑来实验室住,这一住就住了三天,他本没回主屋过,因为他存心想痹篇跟她碰面的机会。
但没想到,她却自己来这里了。
“进去做什么?又想跟我上?”
那无情冷酷的说词,让裘心嫒又是沮丧又是愤怒“该死!你真的要我站在这边跟你吵,吵得全牧场的人都听见?”
“鹰?”
他转头,走进屋里。她看他没关上门,于是主动跟了进去。
他走向客厅中最近的沙发椅,疲惫地倒下去“我先声明,我跟你之间什么都没有,也没什么奷吵的。”他低沉的声音里,彷佛有著隐约的叹息跟失落。
她瞪著他。这下好了!他并不想看到她,还说跟她之间什么也没有,那…要叫她怎么开口呢?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她说她爱他,那不是显得更蠢?
“怎么样?你打算跟我说什么?话快说完快走吧!”
他累了!真的累了!心底那股对她割舍不断、始终蠢蠢动的思念,让他睡不好也吃不下,更别提…一想到她不久后就要离开,他在思念外,更多了难以言喻的心痛。
“你真的…想赶我走吗?”她鼓起勇气,走到他⾝旁坐下。
“我…”感觉到她的靠近,夏晨鹰一张眼,就看到她那认真中带著些许受伤的神情,心一拧,他咒骂自己。
就是不想伤她才选择了远离,为什么现在又伤到她?他真是痛恨自己的无力,对爱情的无力。
“不然…你想怎么样?”
他那听起来有点不耐烦跟无力的语气,让她心底顿时感到一阵紧揪,还有一股怒气。
她看到放在一旁茶几上的酒杯,伸手拿过,一仰而尽,然后,猛地放下酒杯,转眸瞪著瘫在沙发上的他“想怎样?你问我想怎样?你才想怎样呢!我不是那种搞夜一情,更不是那种可以上却不付出感情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吗?”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怒气,他沉默了。
她的脸⾊嫣红,愤怒使得她的双眼闪闪发亮…可恶!他发现尽管他一直克制自己要冷静,但现在,他却只有把她揽人怀中的冲动。
“该死的!”她冲向他,抓起一旁的抱枕就往他⾝上打“你说话啊!你只要伴是不是?是所有的女人都可以当你的伴?还是只有我?”
“你何必这样?我道歉!罢才是我口不择言,你别…”他抢过抱枕后,惊愕地发现她那张美丽又充満怒气的脸庞上,竟然出现了泪⽔。“别哭…”
心一拧,他慌了,拉著她的手,想把她往自己怀里带、想安慰她。“心嫒…”
“不要叫我心嫒!你本就不爱我!”
她猛地甩开他的手,瞪著他,美丽的⽔眸泛著泪光,倔強地说:“我告诉你实话,我现在他X的本不在乎什么公事、什么鬼海洋!包不在乎你有胡子还是没胡子!我也不管你爱不爱我,不管你是不是懦弱的连爱也不敢要,更不管你是不是蠢到以为自己会跟你的⽗亲一样差劲,反正…不管你是不是想跟我谈恋爱,我已经蠢到爱上你就对了!”
他呆呆地看着她,一时间,智商超⾼的脑袋完全无法消化她说的话。
因为,他没想到,在听见裘心嫒说爱他时,感觉竟如此的美好…“你怀疑我?”
她把他的沉默当成怀疑“你要我辞职给你看,证明我真的不在乎那个我暗恋很久的海洋吗?好!我现在就打给方左轩,马上跟他辞职,你广告也不用拍了,反正方左轩没这生意不会饿死,我了不起回家让我爸养就好了!那又怎样?”越说越火大,她真的抓起沙发旁的电话,就往外拨。
“等等!”他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电话,蓝眸里终于有了点生气,但是,还是困惑居多“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在气什么?我又惹你什么了?我真的不懂…我说不要跟你谈恋爱,是因为我不希望我的爱伤到你,可是,你…你真的爱我?为什么?”
他再也忍不住了,大手一揽,揽住在眼前的纤,将她拉近,站到了他腿两之间,然后抬眼望着她。
“爱就爱了,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你懂吗?”蓝眸抬起看着她,眼底那深沉的温柔与悲哀,叫她鼻头一酸,眼泪又不自觉地落下。
“怎么了?为什么哭了?可恶!”夏晨鹰真想扁自己,他怎么又惹她哭了?
“我不是难过才哭的。我是在感动啦!”
“感动?”
“对啊!你不想伤害我,这表示你在乎我,也许,你…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