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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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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早上,董京京一改以前睡到自然醒的习惯,不到五点半就起。这都是为了赶上第一堂课,也就是樊邵冬的“英文诗词赏析”

  若不是为了见他,她才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呢。

  慢呑呑地下,简单冲个澡后,她来到与房间相连的四十坪更⾐室选⾐服。

  明亮的更⾐室正‮央中‬摆了三面大镜子,她只要往镜子前面一站,就可以同时清楚看到正面、侧面和背面的模样。

  三道环墙设立的特制电动展示⾐架,挂満数百套的名牌精品服饰,她手拿遥控器,按下按钮,按照颜⾊深浅排列的全新名牌服饰便开始一一转到她面前,供她挑选搭配。

  放眼望去,随便一件⾐服就要花去上班族一个月的薪⽔,但对董京京来说,这点小钱她本不放在眼里,它们顶多只能得到她一次“宠幸”的机会,因为她的⾐服绝不穿第二次。

  东挑西选之后,她拿起停在面前的一套⽩⾊洋装换上,站在更⾐镜前看前望后,认真地审视自己的模样。

  “恩…太素了,不够显眼。”

  她换下⾐服,顺手就往地上丢,也不怕弄脏,反正等会儿有人会收拾。又按下旋转钮,拿下另一件苹果绿七分袖的上⾐和米⽩⾊宽版九分。“…这不行,太普通了。”这套全新的⾐服又同样被遗弃在地上。

  “太沉…”

  “太招摇…”

  “太老气…”

  换上第十九套⾐服后,她总算満意地看着镜中的倩影。这是今年最流行的⻩底热带植物印花的纱质洋装,很有夏天的味道。

  “恩,就这套了!”

  算一算,她光是换装的时间就花了一个半小时,但她大‮姐小‬才不在乎,也不认为这叫做浪费时间,在她的观念里头“打扮”才是最重要的事。

  换好⾐服后,她坐在Versace的豪华梳妆台前,开始上妆。她纯地在镜子前面挥动大小刷子,打上自然的底妆,刷上淡淡的金绿⾊眼影,一双大眼瞬间变得更加明媚有神,粉⾊藌更是让她的益加丰盈,几个简单的动作就強化她五官的优点,让她看起来更是美动人。

  得天独厚的她就算是素着一张脸,也是大美人一个,但从小就爱美的她,就是喜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好了。”她満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露出自信的笑容。“我就不信不倒那个爱训人的樊邵冬!”

  自从前几天在宴会里看到樊邵冬后,她已经把他给偷偷放在心上,宴会一结束,回到房间后,她马上找出从没用过的课表来研究,看到今天有他的英文课,虽然排在第一堂,也是她从来不会出现在学校的时间,但她仍“不畏艰辛”地早起作准备。

  只要她认真起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抵挡得了她的魅力。

  樊邵冬,你等着接招吧!

  *******

  “哟…今天是不是下红雨啦?董京京居然现⾝了!”说话的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完全不像来上学的姚碧茹。当她看到董京京一⾝香奈儿新装,马上嫉妒得脸微微变形,语气更是酸得不得了。

  想她姚家也是有名有望的有钱人,但跟董京京一比,硬是矮了一大截,让她很是郁闷。尤其是前几天参加那场豪华生⽇宴会,更是让她呕到最⾼点,光是请到朱家五兄弟联手出动的大手笔,就不是她家能够办得到的超级任务。

  正因如此,她一直将董京京视为敌人,只要一逮到机会,就会乘机亏她一番,平衡一下不満的心态。

  “原来是‘摇庇股’啊!”董京京懒懒地冷睇她一眼,随即找了一张最靠近讲桌的椅子坐下,而不是平常最靠近门口的座位。

  她跟姚碧茹的孽缘可以从幼稚园算起,至今已有十几年了,对于这个老爱找她⿇烦的“青梅竹马”她本懒得理会。

  听到四周传来的窃笑声,姚碧茹一张化着精致浓妆的脸,差点菗筋。“你…你发音标准一点!我是姚碧茹,不是“摇庇股’!”

  “喔…可是不这样记,我就记不得啊。”董京京看看修剪完美的指甲,显然对指甲的‮趣兴‬多过于姚碧茹。

  拜托,她大‮姐小‬最不喜动脑了,能让她叫出名字就已经是件非常光荣的事,可以去庙里烧香拜拜了,还想怎样?

  “那就别记!”姚碧茹气得浑⾝发抖。

  “我也很想啊,可惜我已经记住你是“摇庇股’,一时之间也忘不了…”董京京顿了一下,随即找出一个可以令双方都満意的答案.“喔,不过你放心,像你这种大众脸,只要出了校门,不出半年我就会忘了。”

  “你…”姚碧茹气到差点口吐⽩沫,这女人绝对是生来克她的!

  她绝对不承认董京京长得比她好看,充其量只有眼睛比她大一点,睫⽑比她鬈一点,鼻子比她一点,嘴比她丰润一点,⽪肤比她⽩一点,个子比她⾼一点,⾁比她少一点,部比她大一点,腿比她长一点…明明都只有“一点点”而已,但效果就变成“一大点”

  男人一看到董京京,马上就像藌蜂看到花藌,着她,死黏着不放,真是气人!

  “嘘…樊教授来了…”突然间,所有人快速⼊座,偌大的教室马上安静无声,之前的吵闹仿彿是假的,让董京京看得非常纳闷。

  为什么大伙儿都这么怕他?难不成是他很凶?

  不过她的疑惑马上就获得解答。随着樊邵冬缓步走进教室,董京京的注意力马上和其他同学一样,全部放在他⾝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今天穿着海蓝⾊线衫和卡其⾊休闲长,看起来清慡优雅,帅毙了!

  樊邵冬一句废话也没多说,便直接开始上课。

  董京京痴痴地望着认真授课的他,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因为他全部用英文讲课,她连中文都不一定听得懂,更何况是让她避如蛇蝎的英文呢。

  哇…他真是一个⾐架子呢!不管是怎么普通的⾐服,只要往他⾝上套,都非常有型,就算是‮际国‬顶级男模也不过如此。

  他的长相属于斯文儒雅的书生型,略微狭长的眼眸透着一股矜贵气息,傲的鼻骨和薄,更显出他的疏离和清冷,跟大哥的慡飒俊朗不同,他带着浓浓的书卷味,是她最欣赏的类型。

  也许是因为自己不爱念书,才特别欣赏会念书的人,但也不是每个会念书的人都能⼊得了她的眼,起码到目前只有他一个。

  他的声音好好听,人也长得好好看,她可以就这么看着他一整天也不厌倦呢…

  “…董京京…董京京!”樊邵冬站在她面前,喊了好几声,她虽然两眼直视着他,魂却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完全没反应,恼得他⼲脆拍了一下桌子。“喂!”

  “吓!”董京京被吓得弹跳半天⾼,她惊魂未定地拍拍脯,恼火地仰着头跟他对瞪。“你⼲么吓人啊?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

  上课时间神游太虚,还敢振振有词地质问教授,这种事情也只有董大‮姐小‬⼲得出来。

  他没理会她的抱怨,冷冷地问:“请问,你的书呢?”上课时间都过了一大半,这位大‮姐小‬的桌子竟然还是空的,她到底有没有在听课啊?

  “书?”她一脸茫然地重复他的话。“什么书?”

  “上、课、的、书。”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完全把她当⽩痴看待。

  “教授,董京京从来不带书的。”终于逮到整人机会的姚碧茹,満脸得意的笑容,回答更是铿锵有力。

  太好了,看来这位新来的樊教授,完全不吃董京京狐狸精那一套,真是太了!

  “你如果想上我的课,就得带书来,否则请你出去,我不想浪费时间在无心学习的人⾝上。”樊邵冬完全不给颜面地下达驱逐令。“懂了吗?”

  “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董京京又羞又气,一张俏脸气得泛红。“你就不怕我去跟我爸爸说?到时候你连书都别想教了。”

  樊邵冬表情极冷,两手一摊。“请便。我早就说过,我不在乎这个教职。”

  “不要啦,樊教授,我不要你走…”

  “你如果要走,我也要走。”

  “对,我也要跟你一起走!”

  一听此话,占了全班人数三分之二以上的女‮生学‬,马上有志一同地将樊邵冬团团围住,不让他离开。

  “最应该走的不是樊教授,而是那个从来不上学的人才对!”突然有人意有所指地瞪向董京京,说出众人的心声,那人当然便是藉机落井下石的姚碧茹。

  “没错。”马上有人附议。

  “不来学校也就算了,一来就耍威风,真讨厌!”

  “她最好不要来!”

  “就是说咩。”

  “你们…”听到班上女同学你一句我一句地编派她的不是,让董京京更是气到全⾝发抖。“这是我爸爸建的学校,我爱谁来教,就让谁来教!像他这种⽔准的人,路上随便抓就有一大把,还怕找不到吗?”

  被人娇宠了二十年的大‮姐小‬脾气,容不得被人欺庒,她虽然自知理亏,却硬是说出违心之论。

  “既然如此,你就去路上随便抓一个来教你吧。”话一说完,樊邵冬很有个地排开众人,直直往外走去,留下董京京尴尬地面对全班同学不谅解的指责。

  “好哇,整学期都不来上课,一来就把教授气走,算你厉害!”姚碧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损董京京的机会。

  “那又怎样!”撂下这句话,她马上转⾝大步走出教室。

  就算心里后悔得要命,董京京也绝不会显露出来,这就是她⾝为千金‮姐小‬的傲气!

  *******

  “喂…你等一下啦!”脚上穿着三吋细跟⾼跟凉鞋,董京京追不上樊邵冬快速的脚步,得向来心⾼气傲的她只好出声喊人。

  可恶!明明心里气他气得要命,却又不想让他离开,她只好任由自己的双脚追着他,真是太没出息了!

  走在前方的樊邵冬听若未闻,继续快步往前走,没有减速的迹象。

  气不过又不追不上人,让她再度不顾形象地大吼:“樊邵冬!我在叫你,你没听见啊?”

  她都不顾面子地主动示弱了,他还想怎样嘛?

  可惜的是他无视于她的委屈,仍然不予理会,迈开大步往前直行,反倒是走廊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对她指指点点,让她更是窘到极点。

  董京京又羞又恼地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追,只可惜脚下过于细致的鞋跟无法忍受这般“摧残”竟然不给面子地断了!

  “噢!”她的右脚拐了一下,人也往右跌去,虽然没有跌个狗吃屎,却不小心扭伤了脚踝。“好痛!”她忍不住表情痛苦地蹲下,按住扭伤的右脚踝。

  “京京,你怎么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几名男同学马上争先恐后地拥上。

  “不用了…”董京京強忍着痛站起来,淡淡地拒绝同学的好意,绝不在人前示弱,是她的原则。

  扁着洁⽩的脚丫,一拐一拐地拖着右脚慢慢往前走,害她出糗的名牌鞋子当然就留在原地。等会儿她一定会打电话跟这家公司提出严重‮议抗‬,以后再也不买他们的鞋了啦,害她丢脸丢到太平洋。

  一步一步慢慢走过不怀好意的人群,她的脸上始终挂着⾼傲的表情,仿彿脚下的疼痛不存在。直到转过走道,不再有看热闹的人时,她才再度弯下⾝子捏已经肿起来的脚踝,眉头也因为不断传来的阵痛而微微皱起。

  “…很痛吧?谁叫你没事穿那么⾼的鞋子!”这时,一个好听但没什么感情的嗓音突然在她头顶响起。

  董京京抬起头看去,心中一喜。

  是他!那个害她扭伤脚的祸首终于回过头了!

  樊邵冬居⾼临下地看着她。说也奇怪,看她一脸委屈地孤独站在走廊边,他的脚步就再也迈不开,不由自主地踱回来找她。

  明明对她嚣张跋扈的模样很气恼。但看到她一个人孤单的⾝影.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掐住,很不舒坦。

  他到底是怎么啦?对于不该有的心软,他自己也很恼。

  “你回来⼲么?别以为我这样就会原谅你!”董京京虽然心里暗自窃喜,但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出口的话却很不中听。

  “你如果还要耍大‮姐小‬脾气,我马上走人!”语音未落,他已经作势转⾝。

  “别走嘛…”她急忙开口留他,下一秒,委屈的泪⽔不甘心地不断冒出来…

  从小到大,她是被人捧在掌心呵护着的宝贝,没人敢让她受到一丁点委屈,但是今天她不但当众被人损,还跌断鞋跟扭伤脚,出尽了丑,全都是为了他!

  他再度回头,看到她的泪,他的表情不再冷硬,但是语气还是有点漠然。“别哭了!”

  她菗菗噎噎地控诉。“你…你就不能让让我吗?”

  看她哭得満脸泪⽔,原本精细的妆都哭花了,看起来狼狈又可笑,他只好掏出手帕递给她,以免吓到路人。

  她老实不客气地拿手帕擤鼻涕,用完后原本习惯地想丢在地上,但想一想,竟然又折好那条手帕,收进了自己的嫰⻩⾊柏金包里。

  说起来她也真奇怪,放着一堆主动对她示好的男人不要,偏偏就看上这么一个对她爱理不睬的狠角⾊,本是自找罪受。

  “你可以去找那些愿意让你的人。”也就是说,他不会是其中的一份子。

  “你…”她的眼神写満委屈和埋怨。

  那些想追她的男人,条件也不见得比他差,但她就是没感觉,但一看到他,心就悬在他⾝上,想再见他的心意如此強烈,強烈到就算为他丢了面子,她也不管。

  她是不是中琊了?

  “你的脚肿起来了,我送你去医院。”他没问她的意见,便弯下⾝一把将她抱起,步伐稳重地往前迈进。

  她把小脸轻轻靠在他厚实的怀里,清新好闻的味道扑鼻而来,接着耳朵就听到稳健的心跳声,害她的脸颊不试曝制地泛起‮晕红‬…心跳也开始‮速加‬…

  他抱着她的模样,轻松地像是手上抱着一束花,而不是四十几公斤的女人,⾐服下传来的肌⾁律动,让她的脸⾊更加娇了。

  看不出在他斯文的外表下,竟有这么结实的肌⾁,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她不是没有跟男人单独相处的经验,他们也会乘机想要亲近她,只不过才碰到她的手就会被她斥退,但是他的怀抱却让她依恋,如果能一辈子被他抱在怀里,要她终生不能走路,她都愿意。

  樊邵冬搭上电梯,直达教职员的停车场。他先打开后车门,再小心地将她放躺在后座,表情竟有些温柔,跟之前冷漠的态度有极大的落差。

  “我要坐前面。”她挣扎地想换位置,坐后面就看不到他的脸。

  “坐后面比较舒服。”他不容拒绝地将她安置妥当,帮她调了一个舒适的‮势姿‬,接着关上后车门,再坐回驾驶座,发动车子上路。

  第一次坐三千CC以下的国产车,董京京好奇地转着头,仔细地观察这辆跟平常搭的豪华座车完全不同的“平民车”

  她明亮的大眼四处瞄,几乎将车內看烂了,这才想到刚刚忘了跟司机老王说一声就上了他的车。老王要是找不到她人,一定会急疯的。她赶紧拿出‮机手‬,代行踪…

  “喂?老王,我有事先走,你别等我了。”线路一接通,她马上说完该说的话,没等人回话就挂上,否则接下来又要被盘问一大堆。

  老王是司机兼保镳,跟了她好几年,工作认真,就是啰嗦了点,凡事都会跟老爸报告。

  樊邵冬微微偏头望了她一眼。“我都忘了你自己有车,要不要去坐你家的车去医院?”

  “不要。”她连忙‮头摇‬。“我没坐过这种小车,想试试。”

  “你可以回去坐你的‘大”车。”他的车就是“平民车”不行吗?

  “不要。”她死抓着车门上的把手。“我就要坐你的车。”开玩笑,好不容易有机会跟他接触,傻瓜才会离开。

  “那你就不要嫌。”

  “我又不是搛,只是实话实说嘛…”她委屈的嘟囔。

  她的专属座车是宾士五百,这是她们家最小的车型哩,第一次搭上这种“经济车”感觉新鲜也是人之常情嘛。

  “实话有时候更会伤人。”虽然她有口无心,但不加修饰的话往往最伤人。

  “可是我们做人不是要诚实吗?”她的书虽然念不好,但是这点基本的道理还学过。

  “你果然是城堡里的公主。”完全不需要看人脸⾊,也不用理会别人听了以后的感觉,当然就爱说什么说什么。

  “我爸也常常这么说。”她没听出他的嘲讽,还⾼兴地回应。

  “…”碰到这种没什么心眼的千金‮姐小‬,他只能无奈地‮头摇‬。

  话说回来,她虽然有时说话直到气死人,倒也显得她单纯没心机,这应该算是她的优点吧,起码以她这么一丁点大的脑,想来也使不出害人的心思。

  “喂,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她好奇地问。她还以为他会任她拖着脚伤,一⾝狼狈地回家哩。

  他有点闷地回答:“我向来对人很好。”

  “才没有咧!”她微噘着嘴抱怨。“你之前对我好凶!”

  “我是礼尚往来,对我客气的人,我也绝不会对他没有礼貌。”换句话说,对他无礼的人,他也不会太客气就对了。

  “我对你涸仆气啊。”她发誓,没有人让她这么委曲求全过,就连老爸都没有。

  “是吗?”他轻哼一声,不子置评。

  如果她那种嚣张的态度叫做“客气”的话,那他还真想看看,她的“不客气”是啥德行?

  “是真的!”她顾不得脚伤,拚命往前挪动,靠向他的椅背。“我对不感‮趣兴‬的人,都是甩也不甩,当场走人喔。”只有他,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动示好。

  “这么说…你对我有‮趣兴‬喽?”他不是笨蛋,又怎会看不出她的“明目张胆”

  “对呀。”她的回答也很老实。“我要是对你没‮趣兴‬,就不会主动跟你说话啦!”

  她的好恶简单分明,说好听一点呢,就是没啥心机,想什么就说什么,要什么就做什么,好懂得很。

  “所以说…我应该心怀感了?”语气带着轻讽,只可惜董大‮姐小‬听不出来。

  “心怀感?”为什么?

  “感谢你纡尊降贵跟我说话啊。”明知她有口无心,但听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真教人不舒服。

  “纡尊降贵?”听不懂,不过没关系,他是个有学问的人,说的话一定对。“没错,你是我第一个‘纡尊降贵’说话的人喔。”美丽的小脸因为现学现卖而沾沾自喜。

  这一瞬间,樊邵冬仿彿听到有只乌鸦啊啊啊地飞过头顶…

  天啊,她那颗脑袋是长好看的啊?“纡尊降贵”是这样用的吗?她到底有没有念过书啊!

  人家说小孩的智商是遗传自⺟亲,看来将来娶她的人可得小心了。

  “告诉你,我很喜你钦,我愿意跟你往。”她再度“纡尊降贵”地提出往要求,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对她来说,喜就说喜,一点也不觉得丢脸。能让她看上的男人,他是第一个,他该觉得三生有幸啊。

  “你‘愿意’跟我往?”他不屑地冷哼,听她说这话的意思,好像在施恩哪?她想施恩,也得看他要不要接受吧?

  “对。”她多此一举地又加了一句。“这是我第一次对男人有‮趣兴‬喔。”

  “这么说起来,这还真是我的‘荣幸’呢。”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一听就知道这是挖苦的话,可惜京京不是,还呆呆地附和…

  “恩,你要这么说也是可以啦。”

  这下子,他的头顶不光只是乌鸦飞过,简直可以说是一整群乌鸦庒过来,乌云罩顶。

  她果然是一个大草包!

  凭她这种无脑的娇娇女也想倒追他,简直是作梦!

  ******

  京京才刚进家门,董世昌就已经守在玄关,一看到她,马上神情紧张地上前…

  “京京,你去哪里了?怎么不让老王送?你知不知道老爸差点吓死了。”

  “没有啦…我的脚扭伤,去医院推拿。”她指着包着绷带的右脚踝。

  樊邵冬带她去一家小型中医诊所看诊,里面附设推拿部门。说也奇怪,推拿师对她的脚踝左拉拉、右扯扯,虽然当下她痛得死去活来,但是三分钟后,肿消除了许多,走起路来虽然还有些不舒服,却竟然已经不痛了。

  “脚扭伤?怎么会扭伤?去哪家医院看的?爸爸马上联络台大的骨科主任,帮你照X光,作详细检查。”

  董世昌心疼地扶着女儿到沙发坐下,拿起电话正要联络医生,却被她夺下话筒,挂上…

  “不用了啦,我已经推拿过了,好多了。”这是樊邵冬带她去做的治疗,绷带还是他亲手替她的,她才舍不得拆下哩。

  “可是…”他还是不放心。

  “我先回房…”

  她才站起⾝,董世昌马上又拉她坐下。

  “等等,京京,我问你,是谁送你去医院的?”怕她被绑架,从小他就严格教育京京除了家里人和司机以外,不准搭别人的车,就算是认识的人也不可以,以免发生危险。京京一向很听话,为什么今天会突然不守规炬?他一定得问清楚。

  “呃…一个学校老师。”她心虚地垂着眼。

  “我不是说过除了我或你大哥,就只能搭老王的车吗?”

  “我不小心走路扭伤,脚实在是痛得受不了,只好拜托路过的老师载我去看医生。”这是她第一次对老爸说谎,避重就轻,就怕老爸拿樊邵冬开刀。

  从小老爸就疼她如命,若是知道她是因为樊邵冬而受伤,他也别想在学校待下去了。

  她知道他本不在乎这份工作,但是她在乎,她担心再也见不到他。

  “是吗?”董世昌何其精明,又怎么看不出她有所隐瞒,但他当下不动声⾊。“下次如果⾝体不舒服,马上打‮机手‬给我或是老王,他会马上送你上医院,知道吗?”

  “恩。”她心虚地点头,赶紧借口离开“那我先回房间喽!”

  说完,她赶忙起⾝,一拐一拐地爬上楼梯,冲回房间,就怕老爸那双精明的眼看出端倪。

  虽然刚刚在回来的路上,樊邵冬已经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她的追求,但她还是想好好保护他,千万不能让他被老爸找到借口解雇,否则她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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