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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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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亭芳,你想继续当护士吗?”

  为着静凌的一句问话,她又有了工作。

  真的是太美好了,这一切。

  有个爱她又疼她的男人,居住在优美环境,⾝边净是平易近人的帅哥美女,还能继续从事她热爱的工作。

  不过似乎只有许亭芳单方面这么觉得…至少蓝就不这么认为。

  他臭着脸坐在她⾝旁。

  懊死的静凌!没事出啥鬼主意。,居然让亭芳当阎夜其中一间医务所的护士!

  不但害他做娃娃的时间变少,还引来苍蝇満天飞舞,得他不得不在一旁作陪。

  “嗨,美女,我又来报到啦!”傅青汉今⽇一样打扮帅气。

  “你又怎么了?”听他油腔滑调地打招呼,他就満肚子火。

  亭芳上班三天,他也来了三天。前天睫⽑倒揷到眼里,昨天脸上被蚊子叮个小包,今天呢?

  “我小指割伤。”他翘起小指头晃呀晃。

  蓝眯眼狠瞪那道两公厘长,细得几乎⾁眼难见的伤口,将手指关节庒得喀喀作响。

  “你还骨折兼脫臼。”他向来不罗唆。受伤,⼲脆让他伤得严重一些。

  “好凶喔,人家是病人呢。”傅青汉露出小生怕怕的表情。

  他知一物自有一物克的道理,这种时候切勿強出头,直接请蓝的克星出马吧!

  “蓝。”许亭芳气嘟脸蛋,他马上举手投降。

  “Ok,我不出声。”死痞子,脑袋这么灵光。嘿嘿。傅青汉窃笑在心中,愉快享受着美女上葯包扎的时光。

  “包扎完毕,你可以滚…”许亭芳一瞪,他连忙改口“你可以回去做你的事情了。”哪种人最欠揍?照过来,说的就是他这种。傅青汉笑。

  “我今天刚好没事,就留下来陪你聊天吧!”他露出灿烂到不行的光笑容“好吗?亭芳。”

  “好啊!”人多热闹,聊起来也开心。

  暗青汉不负花花公子之名,为人风趣幽默,擅察言观⾊,话题多样,没一会儿就和许亭芳聊开。

  他聊得越开心,蓝的脸就越冷;看到蓝的脸越冷,他不噤聊得更开心。

  这叫恶循环,嘿嘿!

  等到静凌现⾝,蓝的脸⾊已经臭到可比茅房⻩金。

  “你⼲嘛?”她一句话同时问两人。

  “你问他!”蓝的臭脸散发酸味。

  “我…我来陪亭芳聊天。”傅青汉眼儿眨呀眨。

  “少无聊。”这句话一次骂两个人。

  蓝的心眼真小,这么会生气。傅青汉还真闲,没事到这造醋!

  “青汉,来帮我。”她缺人手⼲活,眼前正好有一个。

  “别了,亭芳。”太后钦点,他只得含泪跟美女saygoodbye。

  在他走后,许亭芳噘嘴,头颅摇来晃去。“觉得无聊?”

  被蓝了然一切的眼神凝视,她点头承认。

  “有一点。”有他伴着还这样,会不会很不该?

  蓝也有他的工作要忙,没法子老陪在她⾝旁,大多数时候她只能待在家,对着満院花草树木,偶尔傅青汉和静凌来串门子,所以她才会接下护士职缺,找事给自己做。只是她到任以来,只有傅青汉一人来挂病号。这儿的人都铁打钢铸,无病无痛啊?

  蓝暗忖,也难怪她会这样觉得,他刚回⽇本有不少事要做,的确是冷落她。“你喜祭典吗?”

  许亭芳瞬间闪亮的眸光说明了非常喜

  “要不要观看大文字祭?”

  “那是什么?”她皱眉。听起来不好玩。

  “这是京都夏夜的一大盛事。每年八月十六⽇的晚上,沿着包围京都的五座山会相继在山头点燃大字型。”

  “火做的大字?好啊!好啊!”经过解释,她‮奋兴‬雀跃。

  门外两颗飘浮人头也同样雀跃。

  大文字祭啊,嘿嘿。傅青汉两道眉⽑直扬,贼贼的和静凌换眼神。

  他们跟、定、啦!

  *******

  “好,好壮观喔!”许亭芳双手合握前,感动万分。

  在所知的庆典节⽇里,她最感‮趣兴‬的就是⽇本庆典庙会和西班牙奔牛节。

  “该走了。”蓝估算时间,每座山点火约间隔三十分钟,该出发到下个景点。

  “啊?我想再看一下。”

  本来想告诉她会来不及看下个字点火,但念头一转,他要许亭芳站在原处,箐他将车开来。

  “别跑。”

  “嗯。”许亭芳点头。只是她没将他的话完全听进耳朵,因为她的注意力全都在大字和热闹人群上头。

  总部坐落京都真是选对位置,她已经开始期待葵祭、时代祭‮行游‬和历时一个月的氏园祭,一定会更好玩、更有趣!

  “许亭芳。”听见有人轻声叫唤自己,许亭芳转头后竟看见出乎意料的人。

  “密雅?”头发长了些,但的确是密雅没错。

  “车子坏了,他要我来接你。”她指向前方车辆,催促许亭芳快步上前。

  约莫百来公尺距离,要静默无语前行也很奇怪,许亭芳边走边起个话题。

  “你⾝体好点没?能回来工作了?”

  “蓝怎么跟你说?”她清秀的面容十分苍⽩。

  “他说你⾝体不适,要放长假休养。”好像有点怪怪的,密雅的样子…

  她以前不曾直呼蓝的名字,都是少爷少爷的叫。“你的病痊愈了?”密雅点头算是回答。

  “太好了,真⾼兴你恢复健康。”许亭芳漾开笑容。全本小说

  “我也很⾼兴…”

  手巾紧掩住许亭芳的口鼻,她嗅到巾帕上刺鼻的异味,在失去意识前认出那是乙醚的味道!

  密雅松手任由她摔在地上,冷冷说道:“很⾼兴你这么好骗。”

  *******

  这是…哪里?

  许亭芳悠悠转醒,花了段时间才看清⾝处的环境。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眼前只有一盏昏⻩灯泡,微弱光线照亮的区块看起来好破旧空旷。

  她怎么会在这?她记得她在御园桥赏字,等蓝来接她…“头好痛…”额上似乎肿了个包。

  伸手想额角,这才发现两只手被固定在⾝后动弹不得。

  怎么搞的?谁把她抓来这地方,还把她和椅子一块五花大绑…

  密雅!她遇见她,跟着便被人自⾝后弄昏。

  是密雅绑架她?可是,为什么?

  正想着,密雅就出现。“你醒了?”

  “你…为什么要把我骗来这?”

  密雅对她的问题恍然未闻,她手持蓝波刀,缓步向她近。

  “你过得很幸福啊,看得出来蓝对你很好。”

  .

  冰冷刀锋在她脸上游移,吓得她不敢大口息。

  “他的上功夫很不错,跟他‮爱做‬很舒服吧!不过他还年轻,体力旺盛充沛,一晚常要来个三、四回,你还应付得来吗?”清秀脸蛋带着嘲讽笑意。

  “你在说什么…”她尴尬地痹篇桃⾊话题。

  “别害羞,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给你点建议。”密雅笑得善良,实则包蔵祸心。“毕竟我服侍他三年,经验比你多,可说是你的前辈。”

  怎么可能不害…她刚说什么?她的服侍是那方面的意思吗?

  许亭芳诧异的小嘴微开。

  “你不知道?蓝没跟你说?”见她如此的反应,密雅才真正笑开。“在你之前,我是他的伴…”

  “你抓她来就为说这些庇话?”蓝从黑暗中现⾝。虽尽力庒抑,但仍听得出他语调中的愠怒。

  找不到许亭芳,他像无头苍蝇般撞,将附近⾝形类似的女人全都抓来看一回,直到密雅来电,他才匆匆赶来。

  “蓝…啊!”密雅紧扯她的发,痛得她险些掉泪。

  “你竟然说那是庇话?”密雅的呼昅急促起来。“你竟然这样形容我和你之间的过往!”

  “密雅,你冷静点!”看她手里刀子直挥,他真怕一不小心会伤到许亭芳。

  “你教我怎么冷静?!”密雅停下动作,悲切喊话“我付出这么多…我付出一切啊!”“我知道德尔森家族有愧于你。你说,你要我怎么补偿?”只要她开口,就算是付不起的天价,他抢‮行银‬也会凑来给她。

  “你赔不起的。”她要他的人、他的心。他给得起吗?

  “你到底想怎样?”许亭芳仍在她手上,蓝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妄动。

  “我什么都不想,我只要你。我要你回报我同等的爱。”密雅脸上挂着清泪两行。

  “我爱你。三年来我用心服侍你,你却没正眼看过我。可我不在乎,因为我仍在你⾝边,在伸手就能触碰到你的地方。但你…你却为了这女人,将我赶回义大利!你明知道我是为你而生,也得为你而死!你明知我回义大利就一定活不成,你却还是将我到死路!”

  说到动处,她狂扯手中绕的发丝。

  “住手,密雅!”看见许亭芳咬忍住疼痛,蓝好生心痛。“你放了亭芳。你恨我就冲着我来,不要对她出手。”

  密雅冷眼看他心焦如焚的模样。

  蓝猜错了。即使被他残酷对待,她依然爱他,爱到不可自拔…“你替她挨‮弹子‬吧,这样我就放了她。”她将刀子揷在一旁,自怀中掏出,刻意刁难。”不要啊,蓝!”许亭芳叫嚷,却没人理会她。她看着密雅扣下扳机,看着蓝左小腿冒⾎,倒卧地上。

  “为什么?”密雅哑了嗓音,不可置信。

  他竟真的不躲!直站着挨她一

  “放了她。”他忍着痛楚,要她履行诺言。

  “不,我不会放。”密雅的眸光冷。“你只是一时被她惑,只要她一死,你就会变回从前的你。对,只要这女人死了,你我就会和以前一样…她非死不可!”

  “不!”他尽力爬起⾝,却无力阻止密雅扣下扳机。

  “蓝,你真是呆子。”银⾊飞刀随着软甜低语,深深没⼊密雅持的右手,‮弹子‬也因而偏了方向,没伤到许亭芳。

  静凌冷眼扫视…一个人质,一个疯子,还有个腿部中弹的⽩痴。

  “你以前的课都上到哪去?”和敌人谈判,让对方主导局势,还被牵着鼻子走,真是败给他。

  “别废话,先帮我救亭芳!”对于静凌的出现,蓝虽感讶异,但却无暇细想原因。

  “放轻松,有我在这儿,安啦。”傅青汉不知何时立在密雅⾝后。“不过得委屈你家宝贝换个新发型。”

  他顺手抄起揷在朽木上的刀子,手起发落,抱着许亭芳一溜烟跑开。

  “货品准时送达,您请签收。”他仍不改嘻⽪笑脸本⾊。

  “蓝!”许亭芳重获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撕下浴⾐下摆,替蓝包扎止⾎。

  “你站得起来吧?”静凌将车钥匙抛给他,示意他和许亭芳速速离去。

  “蓝,你去哪?”密雅追到门前被挡下。

  “很显然的,你忘了我曾说过的话。”静凌冷傲睨视。她早就发现密雅对蓝有超乎主仆的情谊,也曾出言相劝。

  “我记得,只是做不到。”密雅颤声诉说“我不甘心啊!我付出的爱远超过那女人!”

  “搞清楚你的⾝分,你只是随时可以替换的角⾊。”犀利言词狠戳密雅的痛处。

  靶情必须建立在双方互动上,单方面的付出,再怎么多也不过是狗庇。

  静凌街着她甜笑“做出这种事,你应该有觉悟吧?”以死赎罪。

  “无所谓了。”看着车子无情地扬长而去,她的心也一并死去。“没有他的爱,我活着也没有意义。”

  “怪人。”静凌冷啐一声。没情没爱就不能活?真像琊教派的洗脑说词。

  “美女,你打算怎么处理?”傅青汉问。

  “带回实验室试新葯吧。”想死?她就偏不让她死。

  暗青汉不噤替密雅掬一把同情泪。

  可怜的女孩,要被静凌拖回实验室测验新研发的毒葯罗只怕没两天就会生不如死…

  眼角余光瞄到密雅正微笑着落泪,准备接死亡。

  她的神情,触动他內心深处隐蔵着的秘密。幽闭的门开启,不堪回首的往事如浪嘲将他呑没。

  隐然间,记忆里的女子活灵活现附着在她⾝上。

  “密雅。”他轻声唤着,丢给她一把。“自我了断吧。”趁还有尊严和自我,用自己的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伸手拦阻静凌,看着密雅带着感笑容饮弹自尽。

  “傅青汉,你⼲嘛!”刚到手的玩具被野放回地府,静凌有些火大。

  她转头怒视,却瞥见他来不及收起的愁容。

  不是大悲,而是极淡的哀伤。时间再久,也无法将之冲淡,它将会跟随他直至生命的尽头。

  “你…”又想起那件惨事?

  “我只是不忍心。”他重现潇洒笑容,回复不三不四的死德行。“你知道的嘛,我向来拿美女没辙。”

  “算了,我们继续。”耸耸肩,静凌任他粉饰太平,不再追问。

  现在赶到西大路通,应该还来得及看左大文字。

  “是的,娘娘。”他像太监搀扶着主子般,必恭必敬的将她回热闹气氛中。

  *******

  许亭芳和蓝早一步回到阎夜总部,处理他腿上的伤。

  不到几分钟时间,⽩浩伟就将‮弹子‬取出、伤口消毒并包扎完毕。

  事情做完,他很识相的退开,不多停留也不开口询问。原因无他,那两人周围的空气实在凝重得吓人。

  沉默持续着。房中似铺着无形密网,奇异张力充斥在蓝和许亭芳之间。

  “亭芳。”或许是自觉理亏,蓝开口打破僵滞局面。

  许亭芳依然沉默。

  “亭芳?”唤了第二声。

  她仍偏头冥想,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故意充耳不闻。

  “亭芳?”等不到回应,他⼲脆跛着脚来到她⾝旁。

  “你怎么自己下来!”她撑住斑大⾝躯,暂代他的左腿,将他送回上躺平。

  “我刚才一直叫你,你都不理我。”

  “对不起,我在想事情,没听到。”许亭芳歉然。她仔细查看伤处,见绷带仍是雪⽩才松口气。

  “你在想什么?”蓝的臂膀一提,将她也拉上。“是关于密雅?”他观察许亭芳的神⾊,不放过她任何表情变化。

  许亭芳低头踌躇。

  “她真的很爱你。”这是在她被当人质胁持时,近看密雅的狂怒悲吼和哀戚泪⽔后,內心深刻的感觉。

  许亭芳忽然伸手打他一巴掌,力道不重,却教蓝愣上半天。

  “这是帮密雅出气。”她深深昅气,整顿思绪。

  同为女人,对于密雅的苦,她虽不是全部,倒也能体会七、八分。

  蓝没想过会因这理由挨打,一时脑筋转不过来。

  “接下来,密雅说的事…”

  “我在认识你之后就没再碰她!”不待她发问,他就急着辩⽩。

  “她说的是真的?你还骗我说她是保镖!”许亭芳忿忿槌打着蓝。

  “我没骗你!”“还狡辩!那你说,保镖的工作包括陪你上吗?”

  “没错。”他答得正经,她却气得头顶都快冒烟。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以为她好哄骗?

  “别气,先听我说。”他爱怜的抚着她细滑的脸颊,思索着该如何说明才能让单纯的她理解。

  “这是德尔森家族的传统,当家掌权者会为下一代培育保镖,我家老头也不例外。他从国內找来孤苦女童,针对我们四兄弟不同个分别培养训练。密雅是我的保镖,她自小就被依照我的喜好‮教调‬。她的任务是保护我,照料我的起居和陪寝。她专为我存在,悉我的脾和优、缺点,也因为如此,一旦我不要她,她只有死路一条。”知道得太多,留着会是祸害。

  许亭芳无法消化接收到的汛息。

  敝了,他明明是说国语,每个字她都懂,可凑在一块的含意她却无法了解。

  他所表达的观念远超过她的认知,是他太先进,还是她太落后?

  蓝暗咳一声,尴尬地。“我这样说或许很过分,但我对她从来没有感情,从以前到现在我只对一个女人付出过,那人就是你。”

  “噢,蓝…”许亭芳眼眶热,晶莹⽔珠在眼里越滚越大。“我越听越觉得密雅好可怜…”怎么办?她又想帮密雅打他了。

  他差点气绝,想掐死这个同情心旺盛的女人。

  她有没有听清楚最后那句话?害他以为她是被他的真情告⽩感动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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