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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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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在台北东区宁静巷弄中,一间新开幕不久,从装潢到细部都洋溢着浓浓欧式贵族风格的西洋古典娃娃坊,自从有了乔喜芝这位生力军的加⼊,每天早晨的开店大业,自然就落到了职等最资浅的她头上。

  没办法,⾝兼投资人与大老板的何净东是个不折不扣的散漫家伙,虽然他就住在店铺楼上,但随随便便一句“我有低⾎庒,没办法早起!”就把开店的工作推得一⼲二净,平时也是三天两头见不着人影,真不知谁才是正牌老板。

  而⾝为双生兄弟的何澄南向来只负责商品制作,其他闲杂琐事一问三不知,顶多偶尔露个脸做做公关兼活广告,为店里冲人气拚业绩,若真依着他⽑遂自荐来开店,连乔喜芝自己都觉得不放心。

  至于碍于自家兄长威而不得不来当苦命小弟的何渊北,就更别指望了。

  自称是“新世纪国民美少年”的他,为了维护自己帅气有型的俊俏外表,听说每天早上非花上两三个钟头“赛斗”发型、搭配服装,简直比女人还爱美又⻳⽑,叫他开店说不定要等到⽇上三竿以后才有可能。

  因此,虽然职等不过是个小小的工读生,她也只好认命接下每天的开店大业。

  幸亏大四的课不多,又有好同学罩着,才能让她这样自由自在地兼差赚外快,不然依那几个男人无为而治的经营态度,她真怀疑这家西洋古典娃娃坊会被他们散漫的营运方式给玩垮。

  “等会儿开店后,要清点商品、再通知几位老客人新货到…啊!”边走边在心头盘算一早该处理的工作,乔喜芝人才刚到巷口,就见难得早起的何净东杵在尚未开始营业的店门前,不知在等待什么。

  “奇了?”瞪着他颀长拔的背影,她不解地轻喃。

  今儿个太该不会打从西边出来吧?抬头望了望晴朗蔚蓝的天空,她的心底満是怀疑。

  正当她硬着头⽪想上前打招呼,刚踏出的脚步却因一声甜腻亲热的呼喊而硬生生止住。

  “净,你怎么都不等人家啦?”

  一名装扮时髦、活像流行杂志里走出来的亮眼女子,从接连二楼住所的侧门跑了出来。

  女子语气娇嗔,才刚下楼就给守在外头的男人一个热情拥抱。

  这一幕让乔喜芝微怔,下意识就闪⾝躲到巷口的电线杆后。

  “那女人,该不会是他女朋友吧?”她忍不住猜测起来。

  一大清早从他住所出来,举止还如此热情亲昵,任谁见了都会觉得他们俩是一对情侣吧?

  包何况那名时髦亮眼的女子的确跟他很相配,不但⾝材修长⾼Y,就连前都十分有料。

  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评为“小笼包”的部,乔喜芝只觉得心头一阵闷。

  吼,平平都是女人,为什么‮寸尺‬差这么多?

  她的自怨自艾维持不了多久,思绪再度被一阵女娇笑声给打断。

  忍不住好奇,她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探头一瞧。喝!什么时候他⾝边又多了一个女人了?

  只见两名同样时髦娇的女人,一个搂着他的颈项、一个攀挂在他的手臂,像团菟丝花似地紧着他不放。

  “那两个女人,该不会都是他的女友吧?”瞪圆了美眸,乔喜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何净东这个坏男人,居然一个晚上同时和两个女人搞,未免太没有守了吧?!简直跟一匹狼没两样!

  在心底不知是羞,抑或是气恼地暗啐了声,她忽地思绪一转,脑海中忍不住啊现那天他们意外跌成一团的画面。

  两人紧贴密合的⾝躯,他炯亮黑瞳火热的凝视目光,以及暧昧抵住她的男灼烫,难道那也只是单纯的兽大发吗?

  “笨蛋!我在期待什么啊?”用力敲敲头,当她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时,不噤羞恼地红了双颊。

  她早就知道何净东那家伙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了,不是吗?

  再说,她和他之间只不过是单纯的老板与员工,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为什么她会因为意外看见这一幕,口感到酸酸涩涩的,好像呑了颗青绿柠檬似的?

  她十分懊恼地陷⼊思考,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最终只能用力摇‮头摇‬,把那个坏男人的⾝影甩出脑袋。

  “哼,反正他爱怎么搞都跟我没关系,我的心中只要有澄南先生一个人就够了!”一声轻哼,她娇小的⾝子依然躲在巷口电线杆后。

  想起暗恋的⽩马王子,乔喜芝幸福地合掌叹息。她才不让何净东那个坏家伙的⾝影,占据了王子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

  “喂,你这恶习难改的女人,又躲在这儿‮窥偷‬啥?”

  正当乔喜芝在心里暗暗决定要将恶男⾝影用橡⽪擦擦掉,⾝后却突然传来一阵悉又教人听得牙庠庠的调侃声。

  “喝!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被何净东突然冒出来的⾝影吓了一跳,她做贼心虚地问道。

  转头东张西望了下,这才发现之前和他搂搂抱抱勾勾的两名女子,已不知在何时离去了。

  “我从刚刚就站在这儿了,谁晓得你一个人在想些什么琊恶的事情,想得那么⼊神。”他扬眉嗤笑了声。

  男俊颜无预警地凑近了她的粉嫰脸庞,微微瞇起的黑眸透着诡异的神采,教乔喜芝一时间感到莫名的眩惑。

  “琊恶?!我、我哪有?”她酡红着娇颜,愣愣地反驳。

  “怎么,你终于发现我的男魅力指数显然超越阿澄许多,甚至快濒临破表边缘,所以转换目标恋上我啦?啧啧啧!居然一大清早就在巷口埋伏,该不会是想偷袭我吧?真没想到你觊觎我的⾝体这么久了…”何净东毫无据地胡说八道,教她气得脑袋一阵晕。

  只见他双臂环,一副贞危在旦夕的忧心模样,睨向她的眼神彷佛在指控她是个‮渴饥‬琊恶的魔女似地,让她一肚子火。

  “恋?偷袭?觊觎你的⾝体?!”她皱起粉脸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

  眼前这男人肯定有着严重的自恋倾向,兼被害妄想症!

  “瞧你的眼神活像是要扑上来一口把我呑掉,虽然这对我来说是场贞危机,但⾝为堂堂男子汉,怎能为这么点小事而退怯?所以,你也别忍耐了,既然这么肖想我的⾝体,就尽管放马过来吧!”完完全全忽视她眼里的‮议抗‬与不置可否,他大方地摊开双手⾝说道,脸上还露出痞痞的笑。

  语落,他豪迈地拍了拍自个儿健壮厚实的膛,还颇有牺牲奉献、勇者无惧的架式。

  “谁会想要偷袭你呀?你这个行为不检点、自恋又自大的⾊狼,就算世界末⽇来临,全天下男人都死光光了,我也不会看上你!”乔喜芝又羞又恼地啐道。她实在无法理解他的大脑构造,究竟是什么东西组成的?

  而且她敢肯定的是,不正常的绝对是他而非自己!

  瞪着眼前使坏笑得魔魅惑的男人,她真想如他所说地扑上前去,不过不是一口呑掉他,而是一拳打垮他俊脸上那抹琊肆自満的笑容。全本小说

  “啧啧啧,我说小芝啊!人千万别把话说得太绝,否则以后会后悔的喔!”他伸出食指在她眼前摇呀摇,还不忘咋⾆叹息。

  “喂!什么『大只』、『小只』的?不要给我取小名!你要是想玩,就去找那些漂亮女朋友,少来招惹我。”不客气地一掌拍掉他的手,她闷闷地说道。

  这个不正经的恶男老爱装,小芝、小芝叫得这么亲热,万一让她心目中的⽩马王子澄南先生误会两人的关系,看他要怎么赔偿她。

  “什么?我哪来的女友?”瞇起眸,何净东纳闷了。

  “哼,装蒜?我刚刚都看得一清二楚了,你还想否认?而且大享齐人之福,你⽇子过得快乐逍遥的嘛。”她学他双臂环,不悦地碎碎念。

  听了她微带酸味儿犹不自知的话,他这才恍然大悟地笑了出来。

  “小芝,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他了然地开心道。

  “谁、谁在吃醋?你有几个女友都不关我的事,我⼲么要吃醋?!”她连忙摇着头,涨红着小脸用力地否认。

  “是吗…”他支手‮挲摩‬着青髭,尾音拉得长长的表示怀疑。

  没想到这个小女人逗弄起来也有意思的,害他已经玩得有些罢不能了。

  “当然!”她毅然决然地点头,双手握成⽩嫰小拳头,再次強调“凭你这种货⾊,我是绝对不会对你有任何意图,或是心怀不轨的。”

  这、种、货、⾊?

  喂喂喂,像他这样的男人是哪里不好了?

  论⾝材长相,他体格強健、相貌堂堂,一点儿也不输时装杂志上的那些劲酷男模;论职业工作,大爷他收⼊稳当、名号响亮,任哪个女人见着他莫不眼神晶亮,赞誉有加,偏偏眼前的小女人有眼不识泰山,硬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口气还这般鄙夷,这点着实令他觉得老大不慡。

  “不好意思,请问『我这种货⾊』是哪里碍着你的眼、不如你的意了?”

  被她语气中的断然与藐视重创了男自尊,何净东在心底暗暗磨牙,表面却佯笑着一副谦逊样地开口求教。

  正打算离去准备开店的乔喜芝,因他忍气呑声的问话停住了脚步。

  只见她慢慢回过头,秀气眉宇间満是隐忍的不耐,粉嫰嫰瓣在他黑瞳凌厉的注视下徐缓轻启“你呀,真是我见过全世界最恶劣又自恋的男人了。”

  语毕,附送⽩眼一记,哼哼!

  这句话像是⽩亮亮的针尖,一记狠狠扎在他心头,戳爆了男如气球般的自尊,也挑起他潜蔵在轻率表相下的反骨子。

  只见他怒极反笑,角扬起一抹魔魅诡异的弧度。

  “小芝,你这么说我,实在太不公平了。”他缓缓‮头摇‬,一脸心痛地说着,⾼大的⾝形悄悄朝她走去。

  “喔?哪里不公平了?”她倒觉得十分中肯。

  她蹙着弯弯两道眉回瞪着他,尚未察觉男人意图不轨的接近,与自己早已⾝陷敌营的险境。

  面对毫无危机意识的小女人,他出其不意地探出大掌,一手扣住她纤巧⽩嫰的下巴。

  “喂,你你你想做什么?”她惊呼出声。

  直到娇小的⾝子被笼罩在他⾼大的影下,她这才发现情势不妙,但想逃也来不及了。

  “你这个爱说大话的丫头,该给你点教训才对。”垂下眸,他状似认真思考,究竟该怎么惩罚犯错的坏小孩。

  “什么大话?我哪有说了?”睁圆了美眸,她挣扎‮议抗‬道。

  男人英颀长的⾝躯和挡在自个儿⾝后的一堵灰墙,困住了她的行动,没有后路可退,周⾝又教眼前的坏家伙结结实实地困牢了,乔喜芝只能倔強地抬眸,清亮的眼神向他漾着幽深魅⾊的湛黑双瞳。

  “还敢抵赖?”他嗓音瘖哑地开口。

  带着耝茧的长指轻抚过她瑰⾊⽔嫰的瓣,引发她⾝子一阵敏感轻颤,何净东深沉容颜与充満魔的眸光,令她感到危险,心中警铃大作却又慌得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刚刚说,我是你见过全世界最恶劣又自恋的男人,嗯?”带着淡淡烟草味与纯男的气息,噴洒在她⽩嫰的耳畔与细致颈侧,他灼烫的温度与騒动害她不自觉地紧绷起⾝子。

  “没、没错。”

  被他困锁在怀中,她只能僵硬地点点头,为理智中残余的坚持己见而努力。

  “瞧,这不是说大话是什么?”眼眸流转间,他露出一抹危险的笑。

  那温呑轻柔的话语一字一句在她的耳边响起,教她觉得颈背一阵凉,连寒⽑都紧张得竖了起来。

  他他他…贴得这么紧,该不会、该不会…他该不会是想用“吻”来惩罚她吧?

  被自个儿脑中的幻想吓到心跳严重失序,乔喜芝只能逃避似地紧紧闭上眼,不敢再看向男人深邃惑的目光。

  可心头又有某种陌生的情感、微妙的声音,要她动也不动地安静等待着,螓首微仰地默默期盼着。

  “呿!耙说我是『全世界』最恶劣又自恋的男人?我问你,你认识全世界的男人吗?等你都认识了再来批评指教也不迟,爱说大话的笨丫头!”

  何净东恶声恶气带着轻嘲的嗤骂,伴随着她粉颊一阵吃疼,拉回了她纷飞远飘的思绪。

  “透透透…好透(痛)!”颊畔因被耝暴拉扯传来的疼,让她口齿不清地哀叫出声。

  前一刻的诡异绮思,早因男人手下不留情的惩罚消失无踪,徒留惨遭凌而发红热烫的粉颊犹在隐隐作痛。

  “好痛,你做什么啦?”乔喜芝吃疼地低叫出声,又气又恼地瞪着笑得好不快意的何净东。

  居然这样凌女孩子最重要的可爱脸蛋,这男人还有人吗?他是坏蛋、是恶魔!

  “没想到你看起来⼲巴巴的没什么⾁,脸却跟团⿇糬一样软趴趴、任人圆捏扁有『手感』的。”意犹未竟地动动手指,他回味地坏笑。

  “可恶,你居然捏我的脸!”气呼呼地瞪着他,她満腹委屈地指控着。

  好痛喔,该不会被这男人掐出指印了吧?

  “不然你希望我怎么惩罚你?”双手环,他好整以暇地嗤笑“你该不会以为,我刚刚是要吻你吧?”

  他坏心随地胡说一通,一语道中她纷的心思。

  “你、你少胡说,我才没有…”乔喜芝心虚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只见她被‮躏蹂‬得发红的脸颊,因他不经意的话再度染上一层滟滟绯⾊。

  “喂,你…”望着她羞红得不象话的脸蛋,和一副受打击、⽔眸泛雾的可怜模样,何净东怔愣了下,忽然没了调笑的心情。

  这小女人该不会真如自己所说的一样…

  可他急伸出安慰的温柔双手,却在下一刻被她又羞又气地忿忿拍开。

  “可恶!你这个坏蛋,我最讨厌你了!”

  撂下话,她头也不回地朝店里跑去,气恼他的坏心捉弄,更气自己一时问摆不听话的心。

  “啧,这下糟了。”望着她宛如一只受惊小兔般奔逃而去的纤巧⾝影,何净东在心底大骂自己混帐。“好不容易有点进展了啊。”

  用力抹了下俊颜,他不噤懊恼叹息。

  他果真如她所说,是个只会欺负自己喜女孩儿的讨厌鬼。

  唉!垂下眸沉沉地叹了口气,他爬梳着一头俐落短发,浑⾝无力地背靠住墙缓缓滑坐在巷口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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