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抬起下巴

　　“！”他三步并作两步，急急闯入的卧室。“嘘…”坐在边的年轻男子转过头，示意江凌轻声“我给打了一针，她已经睡着了。”

　　“家平，怎么样？怎么好好的会突然昏倒？”江凌放低声音，看着睡的略显苍白的脸色，不心如刀割。

　　“我们到外面去谈。”唐家平拉他出去，并轻轻关上门。“本来就有心血管疾病，现在病情突然加重了。”

　　唐家平抚了抚架在鼻子上的金丝眼镜，他斯文儒雅，彬彬有礼，在江家担任家庭医生多年，私底下，和江凌也是推心置腹的好友。

　　“怎么病情会突然加重？前几天还好好的…”江凌皱紧了眉心，显出一道深深的刻痕。“那是因为你不乖啊！”唐家平微微一笑，看着自己的好友“的心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想看你早结婚生子都快想疯了。

　　你倒好，不但不安慰她，还偏要游戏人间，女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她能不心急上火吗？”他劝着好友“江凌，玩够了就收手吧！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和你母亲一样，总有一个人会无条件地爱你，所以，放下心结，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吧！更何况，你知道一直都有心脏病，你忍心一再刺她？”

　　江凌的脸色阴沉下来，拳头亦紧紧握起，指尖已有些泛白。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他不想失去她！

　　夜深时分，暮色幽暗。偌大的江家别墅一片沉寂，仅在二楼的楼梯转角处点着几盏幽幽的灯火。照顾入睡后，倪水晶蹑手蹑脚地从房间里出来。

　　一走到楼梯口，就看到男人落寞的身影，深陷在客厅正中央的沙发中。四周一片黑暗，男人没有开灯，任自己陷入黑暗中，他的背影看上去好悒郁、好落寞。沙发正对的玻璃门大大敞开，窗帘随风而动，月下，美丽的玫瑰花缓缓绽放，悄无声息地吐芬芳。

　　玫瑰是最爱的花，这个玫瑰花园是的心血结晶，江凌只要看到玫瑰，便会想起忙碌的身影和慈祥的笑容。

　　他觉得胃似乎隐隐作痛起来，彷佛有无数只蚂蚁正在啃蚀他的心脏。他深深一口气，闭上眼睛，感觉无助。他痛恨这种感觉！

　　自从母亲背叛父亲，红杏出墙，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后，父亲便一蹶不振，染病不起，拖了几年。

　　终于郁郁往生，那时，江凌就发誓，再也不会让自己有这种感觉！然而今晚，在得知的病情后，这种扑天盖地的无助感又来了！

　　哪怕现在他拥有一切、呼风唤雨，却换不来身边最重要的人的平安健康。可恶！“你没事吧，我能帮你什么吗？”突然，一个温婉的声音在他耳畔柔柔响起，犹如一道清泉，叮咚作响，抚慰人心。江凌睁开眼，一眼就看到站在面前的倪水晶。暮色笼罩中，她眉目如画，身材轻盈，双眸熠熠闪烁，一如天灿烂的星光。

　　刹那间，他的心脏怦然而动。没有等到回答，沉默说明男人并不喜欢她的冒然打扰，倪水晶打算识趣地走开。“等一下！”江凌的声音令她猛地止步，转过头，她不解地看着他。

　　“啪！”地一声，江凌点亮客厅的灯，整个空间顿时明亮起来，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幽黑的眼眸犀利如剑，却又深邃似海，让人无法捉摸。

　　“跟我结婚！”“啊？”倪水晶整个人呆掉！“跟、我、结、婚！”江凌再次一个字一个字重复着。

　　让她确认，她听到的是真的，不是梦境，更不是她失足踏入另一个时空后产生的错。“为什么…”倪水晶几乎说不出话来，她睁大了眼睛，无法置信地看着男人的眼眸。

　　他不是很厌恶她吗？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种话？“病重，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想早看到我成家。”江凌语气沉稳，眼眸更是沉静得让人不得不相信他刚才所提出的一切。

　　“就为了这个…你就要和我…结、结婚？”倪水晶仍是愣愣地看着他。太荒谬了！“这难道还不够吗？”江凌直直看着倪水晶。

　　她艰难地避开他的视线，他眸内的压力让她呼吸困难…这个男人是认真的！他疯了！一切都疯了！这个夜晚真是荒谬至极，倪水晶的大脑一片混乱“我们之间并没有爱。”

　　“我知道。”江凌淡淡地说。他和她之间当然没有爱，也不可能会有爱。“那为什么选我？”倪水晶疑惑地看着江凌。为什么会是她？她相信，他身边多的是一听到他求婚便欣喜若狂的女人。

　　“很喜欢你，和你结婚会让她开心。”倪水晶是目前局势下唯一的人选，如果他随便带一个女人来，只怕会加重的病情。

　　“你要的是一桩没有感情的婚约，这对我不公平，对你也是，对更是！”倪水晶咬紧下，柔软的瓣传来丝丝痛楚。“我会让你觉得公平的。”江凌淡淡说道。

　　“什么意思？”她不明白他所说的。“诚如你所说，这只是个协议，你只需做我名义上的子，哄开心就行。结婚当天，我会马上汇一千万到你的私人帐户中。一旦真的有什么不测…”

　　江凌深一口气，眼眸中的痛楚一掠而过“我们之间的协议就马上终止。”倪水晶不由得倒一口凉气。

　　一千万？这个婚姻值一千万？对她而言，这几乎是一笔天文数字，是她这辈子穷尽一生都不可能赚到的财富。这个男人，真的以为钱可以买下一切？！他的提议让她感到羞辱。

　　“总裁，我想一千万的确可以买到很多东西，但并不包括我。”倪水晶抬起眼睑，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江凌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就算是为了，你也不愿意？”没想到她会断然拒绝，他吃了一惊。男人帅气冷傲的脸庞近在咫尺，他独有的男子气息拂过她的脸颊，让她心慌意。

　　“你真的忍心就这样眼睁睁看病情加重？”江凌握紧倪水晶的手臂。倪水晶踌躇了…然而更令她踌躇的，是男人隐藏在眼眸深处的急切和绝望。他隐藏得极深极好，可还是让心思细腻的她感觉到了。

　　他的目光这么焦急地在她脸颊上搜寻，她知道他在等她肯定的回答，这个回答，对他非常重要吧？是他的亲人，他那么紧张，如果失去，他一定会痛不生吧？

　　更何况，三个月的朝夕相处下来，对她而言，也几乎等同于自己的亲人，她也不愿意让再受刺。

　　如果那么希望她和江凌在一起，那么为了的健康，为了让眼前这个男人紧皱的眉心不再那么纠结、压抑的神情不再那么痛苦，她愿意为了他们，接受这个冷冰冰的契约！

　　“好…”深深望入男人幽黑的眼眸，倪水晶的瓣像得了热病般，不断颤抖着，吐出了细不可闻的声音。这就像一道魔咒，一道明知会让她痛苦一生，却又不能不吐的魔咒！她知道自己无异于和魔鬼订下契约。知道自己再跨前一步，便是刀山火海。

　　知道自己深切的感情，在男人眼里只是粪土一般卑微的存在…她什么都知道，他身边围绕着这么多美丽的女子，每一个都比她漂亮，比她可爱讨喜，他绝不会为她停留，他甚至一见面就没由来地厌恶她…如果她够聪明。

　　此刻就应该拔腿而走，远远逃离这个男人，也逃离种种令自己伤心的可能，可是，她走不开！仅仅是看他如此落寞地坐在黑暗里，她的脚步，就像被什么钉住了一样，一步都挪不了。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倪水晶的内心犹如掀起惊涛骇，悲喜加。一切都无所谓了，她爱他，她的心已经无法控制地失陷给了他，那么，再被他伤害几次，又有何妨？

　　“好，我答应你！”扑闪着睫羽，强抑下内心的酸楚，忍住眼角浮现的薄薄泪花，倪水晶告诉自己不要哭，要坚强…

　　然后，她弯起淡的柔软瓣，轻轻的，就像此刻月夜下的玫瑰，翘起了一道人至极的弧度。江凌在刹那间目眩神，被她恍惚而凄美的表情完全震慑住了。

　　几乎无法控制，就要俯首去吻眼前这朵人采撷的美丽花儿…下一秒，他立即惊醒，将近在咫尺的她一把推开。

　　“那就好，我们马上着手准备结婚仪式，钱我一个子都不会少给你，但这件事，绝不能让知道。”

　　江凌冷冷说罢，便径自走上二楼。倪水晶看着他消失的背影，伫立原地，着风，久久、久久都没有动弹…＊＊＊

　　好消息的确让人精神一振，张银凤得知江凌已向倪水晶求婚，婚期在即，原本恹恹不的神情顿时振作起来，甚至连病情都好了几分。江凌看在眼里，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一个星期后，待的身体略见好转，可以出来见客后，结婚仪式便如期在别墅的花园内举行。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蓝天白云，映衬着绿色草坪，披着白色婚纱的倪水晶，站在高大的江凌身边。他们两个其实真的很配，女的娇美，宛若小鸟依人。

　　男的帅气英，气质沉稳。唐家平坐在身边，微笑看着眼前一对璧人，暗忖的眼光真不错。

　　在牧师的指引下，互相宣誓，并换戒指后，江凌凑近倪水晶，抬起她的下巴，亲吻她以完成最后的仪式。第一次离她如此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