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坐上驾驶座旁的位置，小眉有些不安，有些微窘。
明知道邀请他到护肤中心的提议是不怀好意的，为什么他还愿意答应？看他的神情是知道的，但是知道还愿意去，这是在帮她吗？
“我刚刚在家里用一般的卸妆法卸，可是只卸两只手臂就用光一瓶卸妆油了，而且Joe上的粉底面积太大，
、背一直到
，特别是背，我自己一个人
本处理不到。还好遇见了你，要不然，我可能还是得回去找Joe。噢，对了，Joe是我的化妆师。”奚齐一边说着，一边转动方向盘，把车驶向快车道。
小眉微怔地看着他的侧脸。他轻轻松松、不着痕迹地抚去了她心中的罪恶感，他体贴的心意，让她觉得感
。
“其实，我是想藉这个机会，利用你来气气我姐姐的。”她坦⽩地说了。
“嗯，我猜到了，谢谢你看得起我。”他
边的笑意加深。
“如果被利用的感觉让你不舒服，我们就不要去了。”她认真地看着他。
奚齐轻笑。“如果可以帮到你的忙，在我的标准就不算被利用。”
“真不敢相信，你会说出这么单纯的话。”她盯着那张宛如雕塑般的完美侧脸。
“我看起来很复杂吗？”他讶然地挑起一边眉⽑。
“你的外在看起来是。”她笑笑。
“我的工作很容易让人误解。”他无奈地一笑。
小眉相信他的工作肯定被人误解得很严重，但是他的眼眸澄澈⼲净，全然没有那个行业的人会有的世故眼神。
“广告模特儿这个行业的寿命不长，你迟早会转行的。”
“没错啊，毕竟靠脸蛋吃饭的工作不能长久。”他在红灯前停下，侧过脸看她。“你呢？你还能在姐姐的护肤中心继续工作吗？”
小眉摇头摇。“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天起我就会辞去工作。”
“辞去工作以后，你想好了要做什么吗？”
“凭我的『手艺』，应该不怕找不到工作。”她淡笑。这个“手艺”是她唯一能养活自己的技能。
“你和男友…正式分手了吗？”
“没有谈。”她一点儿也不想再看到王仲捷。“我不想面对面跟他谈，我只要让姐姐知道我的态度就行了，我不想同时见到他们两个人。”
奚齐专注澄净的眼眸盯着她看。
“好，我支持你，不要有那种自己是被放弃的心情，你就让你姐姐感觉到是你放弃了他。”
小眉偏首望了他一眼。
“谢谢。”她由衷地说，勉強挤出自然的笑容。
“打起精神来。”奚齐微微一笑，朝她眨了下眼。“我帮你，我们一起甩了劈腿男。”
小眉忍不住笑出声，他居然用“我们”
车子慢慢滑进“柔芙雅护肤中心”的专用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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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眉带着奚齐走进大门时，柜台两个小女生马上瞠圆了双眼，发出一阵低低的菗气声。这种彷佛看见偶像明星的标准反应，让小眉第一次正视到奚齐俊美外在的
人魅力。
“我姐在吗？”她问着柜台的小女生。
“小宁姐…出去吃饭了，等一下会进来。”两个小女生脸蛋红扑扑的，边回答还边偷瞄奚齐。
小女生看见奚齐的反应让小眉満意极了，这意味着等一下姐姐生气的指数会更⾼，效果也会更好。
“奚齐，跟我来吧！”小眉回眸望他一眼，带着恶作剧的微笑。
奚齐意外发现她边有个小小的酒窝。
她带着他走进一间充満香气的隐密房间里，里面有一张看起来极为舒适的单人
，的两旁各有一些美容仪器。
“这就是我每天工作的地方。你要不要先把上⾐脫掉，然后到这里来躺下？”小眉一边打开工作柜取出雪⽩的⽑巾毯铺在单人上，一边对他说着。
奚齐很听话地开解衬衫，小眉铺好⽑巾毯，一转⾝，就正对着他的膛，她的心陡地跳丁一下，小房间內的空气忽然间变得稀薄了，她的呼昅开始不再顺畅，空调似乎也失去了作用，让她感到微微发热起来。
“你…躺下吧。”她急忙转过⾝去找卸妆凝胶。
“你要帮我，还是我自己来？”奚齐站在她⾝后问。
“你的脸…我来帮你卸会比较⼲净，你先躺下吧。”她忙碌地在柜子里找卸妆凝胶，明明就摆在眼前的东西，她居然好半天才找到。
当她转回⾝，看见奚齐已经好整以暇地躺好了，她又随手再拿一条⽑巾毯盖在他的膛上。
奚齐感觉到她纤细的手指在他脸上像跳着华尔滋，优雅地将稠状的卸妆凝胶轻轻推抹均匀。偶尔她会用柔滑细嫰的掌心替他做脸部摩按，她的手指不可思议的柔软灵巧，当指尖滑向他的耳后颈背时，他浑⾝便起一种莫名的颤栗，最敏感的那神经彷佛被她充満馨香的十指柔柔拨弄着，几乎消融他的意识。
“卸得差不多了，我帮你擦⼲净。”小眉用温热的化妆棉轻轻擦拭着。她服务过太多张漂亮的脸蛋了，但她必须说，奚齐的五官比例是她见过最完美的，很多刷了睫⽑膏的女人，睫⽑都还没有他的来得又长又翘。这样一张漂亮的脸孔竟然是一个男人拥有的，上帝真是不公平，对漂亮女人不公平，对她⻩小眉更是不公平。
“你有很好的吃饭家伙。”她有些感叹，轻轻用微温的⽑巾拭净他的脸，完成最后一个卸妆步骤。
“你是指我的长相吗？”奚齐睁开眼睛看她。
“当然啊！”小眉轻轻一笑。“你现在不是靠这张脸吃饭吗？”
他皱眉。“这算赞美还是嘲讽？”
“当然是赞美，真心的。”她认真地点头。
“这个吃饭家伙是最不牢靠的，总有一天会让我业失。”
“你是指变老变丑吗？”小眉笑了起来。“对你来说还早吧？不过是应该先想好后路要怎么走。”她拉开盖在他⾝上的⽑巾毯，一边把卸妆凝胶例在手心上，一边犹疑地瞟着他的膛。她一向服务的都是女客人，还从来没有服务过男客人，面对眼前令她口⼲⾆燥的裸，她尴尬地一径
弄着掌心的卸妆凝胶，迟迟下不了手。
奚齐见她面露难⾊，马上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
“前面让我自己来好了。”他起⾝，拿起卸妆凝胶倒在手心上，往自己前涂抹。“不过背部我涂不到，还是得⿇烦你了。”
他把背部转向小眉，忘了她的⾝⾼只及他的肩头。
“你得坐着，否则我抬⾼双手会很累，也没办法使力。”她沾満了卸妆凝胶的双手轻轻贴上他的背，感觉到他背肌的线条充満了力量。
“喔，好。”奚齐听话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柔软如绵、轻若羽⽑的双手在他背上规律地、不疾不徐地摩按着，如婴儿般腻滑柔润的肌肤，带给他异常舒服的感觉，舒服到令他忍不住想叹息。
这样的行为在男女之间是充満
逗挑的，如果这双手是爱莉的手，只需要两分钟的时间，他们就会双双滚倒，迅速投⼊
火烈焰中，享受⾁体感官的极乐。但是小眉的这双手不同，温和、恬静、不带望的，轻柔得如盛夏的晚风，带给他一种睡的适意。
“你的『手艺』果然不错。”他由衷地笑说。
“谢谢夸奖。”小眉取出温热好的
巾递给他。
“你想好你的未来要怎么走了吗？”他接过温热的巾擦拭上⾝，一边问道。
“还没有，我想先鬼混一阵子再说。工作这么久了，我从来没有休过长假，很想过一阵子无所事事的⽇子。”她仔仔细细、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的背。
“无所事事的⽇子？呵，这也是我近年来最奢望的事。”他对自己的⾝体没有小眉对他来得那么仔细，随便抹抹擦擦便算完事了。
“我看到你的许多广告，你的工作量真的不小。”她満意地检查自己的工作成果。
“接下来还有三、四个广告在等，不过都不是像LV、GUCCI这种知名品牌就是了。”
“可以在捷运车厢看到吗？”
他偏头想了想。“应该可以吧。”
“那就够知名的了。你想，每天会有一百万人在捷运上看到你，而所谓的LV、GUCCI却不一定是搭捷运的那一百万人会买得起的东西。对某些人而言，LV、GUCCI是知名品牌，但对我而言却不是。像我，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出了什么新款或是什么限量版。”她接过他手中擦脏的巾，一起丢进垃圾桶里。
奚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对流行时尚十分敏感的爱莉和她恰恰相反，只要是“限量”的名牌商品，她都可以如数家珍，最近才不断向他暗示过有一条Tiffany的限量手环就要卖完了，再不去买她就买不到了。他没空陪她去买，直接把现金给她，也达到了让她眼睛为之一亮的同等效果。
小眉把卸妆凝胶收进橱柜后，回过头来瞥一眼他的上⾝，发现有不少指甲大小的褐⾊痕迹，以为他没有卸⼲净，又重新把卸妆凝胶拿出来。
“你没卸⼲净，要不要我帮你？”
奚齐低头看了一眼，有些微窘地摸了摸鼻子。“不是没卸⼲净，这其实是…我女朋友弄的…”
小眉听懂了，她慌忙地移开视线，耳朵慢慢
红。
“你别误会，这其实是她的恶作剧…”
奚齐还没解释完，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连门都没有敲，就冷不防地冲进来一个人。
两人同时转过头，看见闯进来的是一个美丽⾼挑的女人，穿着一⾝米⽩⾊的软丝长
套装，神⾊无比骇异地瞪着他们两个人。
闯进来的人正是⻩小宁，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见了什么。
“小眉，你现在在⼲什么！他是谁？”半裸又布満吻痕的陌生男人、脸泛晕红的小眉，眼前的景象让⻩小宁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跌出来。
奚齐不必太费力就清出这个明
⼲练的女子是什么⾝分了。
“你就是小眉的姐姐吗？你好，我叫奚齐，是小眉的朋友。”他优雅地朝小宁伸出手，露出人而友善的微笑。
⻩小宁満脸疑惑地和奚齐握了握手，眼神一边狈狠地瞪向小眉，彷佛在质问她…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姐，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我做到今天为止，明天开始不来上班了。”小眉话说得飞快，脸上是豁出去的平静表情。
“你不来上班了？为什么？”⻩小宁惊愕地喊出声，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眼神闪过一丝不安。
“因为我要雇用小眉。”奚齐忽地揷口。
“你要雇用小眉？！”⻩小宁诧异地看向奚齐，连小眉也错愕地转头看他。
“没错。”他嘴角勾着一抹笑。“我⾝边少一个可以帮我处理琐事的助理，所以想雇用她。”
⻩小宁失声一笑，双臂
抱，微瞇了双眼打量奚齐。
“你和小眉认识多久了？”
“够久了。”他笑笑，没有正面回应。
“显然你对小眉的了解还不够多。你知道她是个生活⽩痴吗？煮饭、洗⾐、上行银都不会的人，你要雇用她帮你处理琐事？你在开玩笑吧！”⻩小宁的表情充満嘲弄。
奚齐有些意外地看了小眉一眼，小眉窘得整张脸绯红。
“谁说我不会上行银的！”她软弱地辩驳。
⻩小宁抱的双臂转揷在上。“好，那你告诉我汇款单怎么写？”
小眉说不出来了，因为她的确连汇款单长什么样子都没看过。在她的生活里，本不需要由她去汇什么钱，这一点当她姐姐的小宁太明⽩了。
奚齐突然发出笑声，非常自然地把手臂轻轻搭在小眉的肩膀上，好像他早已经习惯这么做似的。
“小眉的智商没有问题，我相信这些生活中的小事，她一学就会了。”他低眸看她，眼中笑意闪烁。
那双深湛如黑夜般的眼眸令小眉的心猛地一窒，她低下头，完全不敢
接他的视线，但是却无法忽视贴在她手臂上的温热肤触。
到底小眉是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个名叫“奚齐”的帅男人？⻩小宁努力在记忆库里搜寻奚齐的档案，但怎么样就是找不到蛛丝马迹。小眉的生活作息、一举一动，甚至连和王仲捷约会的时间，她都了若指掌，什么时候认识奚齐的，她不可能半点都察觉不到啊！
“小眉，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看着外型条件远強过王仲捷不只数倍的奚齐，⻩小宁的情绪波涛汹涌，复杂得分不出是愤怒还是嫉妒。
“我们是坐摩天轮认识的，过程还算浪漫。”奚齐代替小眉回答，还刻意微倾着头，亲亲热热地和她头靠着头。
小眉一时间难以
息，明知道奚齐是在帮着她气姐姐而演戏的，可是她的脸颊还是无法克制地赧红起来。
⻩小宁看着妹妹涩羞的神态，脸⾊越来越沈凝。如果妹妹坠⼊新恋情，那抢走妹妹男友的她照理应该感到松一口气才对，甚至可以开开心心地祝福妹妹找到新恋情，可是她此刻的感觉却全然不是这样。她在生气什么？愤怒什么？她自己也弄不清楚。
“为什么从没有听你说过？”她咬着牙，声音僵硬。
“你也有很多事没有告诉我啊。”小眉淡淡地顶回去。
“可是…你还在跟王仲捷往不是吗？”
“我不要他了。”小眉的声音更轻、更淡。
“你不要他？！”⻩小宁瞪大眼睛，露出像看见外星人般的惊诧表情。“⻩小眉，你居然搞劈腿！”
“我没…”
“对！”奚齐打断正开口回辩的小眉。“就是劈腿。”他露出
光般灿烂的笑容。“不好的男人要趁早甩掉，免得将来后悔莫及。况且这年头搞劈腿的人处处都有，⻩姐姐应该看得多了，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敝？”
⻩小宁脸⾊骤变，像突然被暗箭
中般。她一向什么都是要拿第一的，没料到和奚齐对第一招就输了，胜败分明。
到底是自己的亲姐姐，看⻩小宁美丽的脸孔气得扭曲变⾊，小眉便有些不忍，悄悄扯了下奚齐的手。
“我有些东西要搬走，你帮我好吗？”她选择终止战局。让姐姐也感觉到痛，这样就够了。
“当然好啊！”奚齐穿起衬衫后，帮着小眉收拾她的个人物品，一一装进纸袋里。
看着小眉两只贝壳般的耳朵鲜红得几乎要渗出⾎来，⻩小宁的心里马上掀起一股微妙的妒意。是不能容忍一向平淡又平凡的妹妹，居然可以找到一个更出⾊的男人当男朋友吗？还是她已经太习惯拥有最好的，所以不能忍受妹妹拥有的竟比她的更好？
“他该不会是你花钱请来演戏的吧？”她冷冷地丢出一颗手榴弹。
小眉倏地转过⾝看她，窒息的五秒钟沈默，然后“轰”地一声，手榴弹在她体內无声地炸爆。
“⻩小宁！你觉得我会做这种事情吗？”她怒目而视。
从小到大，小眉只有在最生气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地叫姐姐，而⻩小宁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看过小眉如此生气的样子了。
“你知道了对不对？”她的声音尖利。“你一定知道了，所以才会突然跟妈说要搬出去，现在又说要辞掉这里！你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对不起你是吗？”
“我用不着全世界的人知道，只要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小眉的眼神冷得⾜以冻伤她。“奚齐，我们走吧。”她提起纸袋，从⻩小宁⾝边走出去，不再看她一眼。
奚齐在经过⻩小宁⾝旁时，淡淡地说了句…
“你应该给她疗伤的时间和空间，而不是继续伤害她。”
⻩小宁脸上的神情像被长鞭菗中般，热辣辣的，痛楚难堪。
奚齐跟着头也不回的小眉走出“柔芙雅”的大门，在走进停车场时，小眉的表情一瞬间凝住，视线直直地盯着一部驶进停车场的黑⾊房车。
“我们快走，我不想看见那个人。”她迅速转⾝。
“别逃！”奚齐扯住她的手，把她拉转过⾝来。“画了句点再走，否则，你这段恋情的后遗症会没完没了。”
黑⾊房车在停车格停好，从驾驶座走下一个男人。奚齐微瞇着眼打量他，以一个男人看一个男人的标准，这男人的外型并不差，穿着打扮中规中矩，气质颇有一点像琼瑶早期戏剧里的呆板男主角。
“他就是你前男友？”这男人他有点看不顺眼。
小眉点点头，看见王仲捷绕过车⾝走过来时，不由自主地深昅一口气。
“小眉？！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王仲捷看见她了，神情颇为意外，因为⻩小宁告诉他小眉今天请假，所以他才敢大胆的来，没想到会在停车场撞见。
“我来拿东西。”她淡淡地应了句，实在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
“这位是…”王仲捷瞪着奚齐，以疑惑的语气问小眉。
“我是小眉的新老板。”他扬起角，绽开一个完美无瑕的弧度。
“新老板？”王仲捷困惑地看看小眉，又看看奚齐。
“是，我刚刚辞职了，明天起就不会来上班了。你等一下见到我姐，她自然会跟你说，再见。”她无法忍受再跟他对话一分撞，再度转⾝想走。
“小眉…”奚齐揽住她的肩，微微用劲，将她的⾝子扳过来，強迫她回来面对。“把话说清楚再走，要不然会让人误会的。”他的力道加上转⾝时的重心偏移，让小眉几乎半倒在他怀里，他⼲脆顺势圈住她的肩膀，存心要给王仲捷“好看”
王仲捷果然看得瞠目结⾆，眼中的惊诧和疑惑急速飙升。
“什么误会？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眉，不要害怕告诉他，你已经移情别恋爱上了我的事实。”奚齐用非常深情的目光凝望着前怔呆的脸蛋。
“她爱上你？！”王仲捷一脸像被雷劈中的表情，无法置信地瞪视着小眉。
小眉的心脏怦怦直跳，虽然知道这是奚齐为了帮她而演的戏，但是这样的台词对⽩，竟让她体內泛起一阵強烈的莫名騒动，脸颊隐隐燃烧的热燥惹得她心慌。她想拉开一些距离，但是奚齐不让。
“是，她爱上了我。”
小眉简直不敢相信，奚齐说这句话时那种似⽔柔情的嗓音，
真得好像她真的爱上他了。
“我们还没有分手，她怎么能爱上你？！”王仲捷有种私有之物突然被掠夺的感觉，气急败坏地指控。
“有时候爱情来了是挡也挡不住的。一开始，我们瞒着你偷偷往，但是昨天晚上我们在『美丽华』摩天轮上谨慎讨论过后，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所以决定公开我们的爱情，把事实真相告诉你。我相信你完全能够谅解的，因为这种感觉你已经有过很深刻的体会了，不是吗？”奚齐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浓，语音温柔得宛如善良的天使。
王仲捷整个人僵呆住，像个被大图钉钉在墙上的纸片人。此刻，他的脑子被一连串的疑问填満，心口彷佛被痛殴了好几挚，脸⾊惨⽩，几乎不能气也无力反应了。
“小眉，我们走吧！”奚齐以赢家对败将的姿态，搂着小眉从王仲捷面前走过去。
“小眉！”王仲捷迫切地呼唤。
“不要回头。”奚齐轻轻地在她耳旁说。
是，她没有必要回头，也不准备回头。花了一年半的时间谈了一场没有温度的恋爱，现在要她多花三秒钟的时间回头看他或是听他多说一句话，她都觉得是一种生命的浪费了。
“你真有演戏的戏胞，谎话说得脸不红、气不的。”坐进驾驶座旁的位置，小眉转头看着奚齐，叹气似地低低说了句。
“谢谢夸奖。我以前在剧团待过一年，就当是念剧本的台词喽！我表演得不差吧？”他轻笑着，踩下油门，把车驶离停车场。
“何只不差，演技简直是精湛了。”尤其听他说着“她爱上了我”、“有时候爱情来了是挡也挡不住的”这种超偶像剧的对⽩时，那温柔深情的嗓音差点就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了他。
“这就叫以眼还眼、以眼还眼，让他们都感受一下当你发现自己被背叛时的那种痛苦。”奚齐低声笑苦。
被背叛的痛苦，小眉觉得他们不是真的能了解。
车子在经过王仲捷时，她忍不住回眸，用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眸看他。他仍然呆呆地怔站在原地，
受打击地目送他们离去。
虽然得到了报复的短暂感快，但是小眉并没有赢得了战争的喜悦和快乐，反而因为太清楚真正的输家仍然是她自己，而有一种更深的悲哀。
悦耳的机手铃声响了起来，是小眉的电话。她看一眼来电显示上的电话号码，并不打算接，任由女歌手柔美的歌声填満了安静的空间。
“谁的电话你不想接？”奚齐好奇地问。
“前男友。”她轻轻笑着。
拌声唱完了一遍，铃声停了之后又再响起。小眉也没打算切断电话，就由着电话反复地打来，让来电歌声一直地唱着…
其实你没有那么爱他，真的不需要那么想他，
拥有过的计划，留给值得的对象，你知道，不会是他，
其实你没有那么爱他，没有深陷到不可自拔，
认清了真心话，你就放得下。
深呼昅，抬头望，发现天空涸祈广，
这世界那么大，幸福总会在某个地方。
深呼昅，抬头望，发现天空涸祈广，
这世界那么大，幸福总会在某个地方…
奚齐听着反复响起的歌声，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有光的味道，小眉情不自噤地，也跟着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