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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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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深⽩顾不得“东物流”员工们诧异的眼光,她神⾊匆忙、脚步慌地跑进“东大楼”在服务台前微弯着气。

  一个年轻人与她擦肩而过,随即又回过头来,猛盯着她瞧。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他绝不会认错,她就是家里照片中那个清丽慧黠的女孩,是让他的老板朝思暮想、倾力追求的伊人。

  “请问…你是乔深⽩‮姐小‬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自从纪冬登报后,她已经不意外被陌生人认出了。

  “我姓丁,丁一翔,是纪冬先生的助理,你可以叫我小P。”他递上名片。

  “丁先生,可以⿇烦你带我去见纪冬吗?”

  小P二话不说,便带她前往⾼阶主管专用的电梯。

  “乔‮姐小‬,不是我多嘴,不过你这样伤董事长的心不太好吧?”他当然已看过今天早上出刊的八卦杂志。

  “你说我让冬伤心?是真的吗?他伤心了?都怪我没有早点告诉他裴健来找过我,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多误会…”

  “你说误会?难道你没有‘劈腿’哦?”看见她一副泫然泣的模样,小P原本紧绷的脸瞬间柔和下来。

  “当然没有啊!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我必须马上见他,我要向他解释!”

  “呵呵,我就知道乔‮姐小‬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女人,我可是一点都不相信报导喔。”小P变脸功夫一流,拚命拍未来董娘的马庇。

  深⽩又好气又好笑,她一直以为她⾝边的天兵已经够多,原来纪冬⾝边也有。

  小P从上⾐口袋里拿出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递给深⽩。“乔‮姐小‬,可不可以帮我签一下名?我马子是你的忠实读者,她要是知道我有你的亲笔签名,一定会爱死我。”

  深⽩笑着。“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小茜,相马茜的茜。”他补充“我马子一定要我补上这一句。”

  “呵呵,看来你们很速配啊。”她潇洒地在笔记本上签下她的笔名。

  “乔‮姐小‬,有件事我真的很想问你。为什么你老写些悲情的故事啊?害我马子每次都哭得死去活来,看完后还迁怒我,大骂男人不是东西。拜托!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你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

  “你看过我的书?”深⽩有些意外。

  “当然啊,董事长书房里満満一柜全是你的书,还要我们这些下属定期缴心得报告勒。知道吗?董事长对你真的是很痴心,比较起来,你笔下那些男主角本不够看啦!”

  听他这么说,深⽩心底暖洋洋的,原来纪冬默默为她做了这么多傻事啊。

  电梯直达顶楼,门当一声的打开,电梯门外刚好有人,是纪冬和一位⾼挑美丽的‮妇少‬。说是‮妇少‬,其实女孩的脸看起来还很年轻,不过却作着超龄的装扮,因此有一种早的韵味。她全⾝名牌服饰,提着孔雀绿的爱玛仕包包,十⾜出⾝良好的闺秀模样。

  深⽩没想到会看见纪冬跟这样的美女站在一起,他们不论是气质、外形或家世都好登对。更重要的是,她看见纪冬对着她笑,于是,她心底那块敏感又脆弱的地方再度隐隐作痛了起来。

  她突然记起自己一⾝狼狈的可怜样,原本就泛红的眼睛更加严重。

  纪冬也看见了她,可是他的表情是快的,像在汪洋大海中发现一块浮木,绽放着光采,小P还是第一次见到老板这种表情。

  “深⽩,你怎么起了?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他旁若无人地走向她,握住她的手,任何人都看得出他看她的眼神是多么不同。

  “我…我是来跟你说清楚的,关于杂志上的报导并不完全是真的…”

  “傻瓜,这点我早跟亚灵解释过了。我告诉她,我们昨晚整夜在一起,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叫她不要介意。”他一把将她肩头往自己⾝边揽紧,面向倪亚灵,像在宣誓主权般。

  “深⽩,这位就是倪亚灵。倪伯伯跟我爸爸是老朋友了,所以我跟亚灵很早就认识,她一直都像是我的妹妹。亚灵,她就是乔深⽩,与其说是女朋友,不如说未婚来得恰当。”

  深⽩听说她就是倪亚灵,忍不住深昅一口气。十年前,就是因为她的介⼊,而使她痛不生;当她因为失去裴健而伤心啜泣的时候,是倪亚灵占据了原本属于她的位置,夺取了她的快乐。

  虽然,倪亚灵一点都不清楚裴健的过去,虽然,她是无辜的。深⽩没有怪过她,真的,该怪的是那个变心的男人。

  “倪‮姐小‬,请你不要误会,我跟裴健真的只是很普通的旧识,他来找我,纯粹是基于一个老朋友的关心,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请你不要这么说,乔‮姐小‬,是我错怪了,我该向你们道歉才是。”面对深⽩一连串的解释,反倒让亚灵有些不好意思。

  “还说呢,是谁一大早就怒气冲冲闯进我的办公室?”纪冬乘机损她。

  “因为爸爸看到报导后好生气,所以我才会赶来找你商量对策嘛!”她脸红地说。“你也知道我爸爸的脾气,他本来就对裴健当初接近我的目的有意见,现在又闹出这种花边,万一他一气之下不让我们结婚,该怎么办啊?”

  “你确定是‘商量’,而不是‘质问’?”

  “冬这个人就是这样,除非是喜的女生,不然对其他女人可是一点都不口下留情。乔‮姐小‬,你大概从来没见识过他损人的功力有多么‘炉火纯青’吧?”倪亚灵笑着说。

  “嘿,平常倒是我损他的机会比较多。”深⽩心虚地答。

  “原来你就是‘轰动武林、惊动万教’的‘乔妹’。”亚灵打量着她,眼光是温柔的,她心想,纪冬要的就是像她这样的女孩吧。

  “而你则是裴健心口上的朱砂痣。”深⽩直觉地喜她,不管她与裴健之间有过怎样的情感纠葛,她都不愿把亚灵扯进来。

  亚灵美丽的脸蛋立时浮现红嘲。“裴健…他真是这么说?”

  “嗯,他是这么说的。其实,他是来告诉我,你们即将结婚出国的事,所以,真的不是杂志上写的那样,恭喜你们。”

  “谢谢,婚礼就订在下个月底,到时候,冬一定要带乔‮姐小‬来参加。”

  倪亚灵得到満意的答案后,便由小P送她下楼去;纪冬正要牵着深⽩进办公室,却被她拦抱住。面对她第一次主动的拥抱,纪冬喜形于⾊。

  “冬,你真的不怪我昨晚没告诉你,我跟裴健见过面的事吗?”脸颊贴着他宽厚的膛,让她觉得很有‮全安‬感。

  “当然。深⽩,我百分之百相信你。”

  “谢谢你,冬,谢谢。我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我只要想到你可能会对我失望,心里就好痛。”

  “原来,你这么在乎我?”他也顾不得形象,收紧双臂,将她深深地抱紧。

  “冬,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在乎你了。”也许是因为你一直对我太好,而我在不知不觉中深深爱上你了。她在心底说着。

  “能听到你这么动人的表⽩,我想,我今天早上看到杂志后所受的‘闷气’也值得了。”他当然生气,不过他气的是报导內容不正确,而不是因为她和裴健见面。

  进了董事长办公室,他桌上就摆了那本杂志,他边翻边说:“你瞧过內容了吗?这八卦衷漂也未免太无聊,竟然还有‘乔深⽩旧爱新比一比’这种东西。”他一脸委屈。

  “我实在不怎么喜‘新’这个名词,太不严肃了。而且,在‘长相’这一项,我竟然只得到‘平’。有没搞错!?我明明就长得比裴健那小子帅多了好吗!”

  深⽩笑了,原来他不服气这一点啊。她好奇地接过杂志,不知哪个记者在右下角安揷了一小方块,拿裴健苞纪冬做比较,除了比两人⾝家、⾝⾼、学历、年收⼊,连未婚都拿来比。

  “这是什么?”当深⽩看见最后一格写着“倪大证券小鲍主⾝价四十亿…胜,乔深⽩是言情小说家…劣”时,眼睛简直要噴火。

  纪冬的笑声响彻云霄,他早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

  “纪冬,你觉得很好笑是不是?要不要看看你哪样‘劣’呢?”

  “不可能,我没有‘劣’的。”

  “那是因为他们的情资不够正确。”

  “那你的‘情资’最正确,你说,我有哪点比裴健‘劣’?”他贴近她,帅得死人不偿命。深⽩脸爆红,因为她发现他的⾝体与她紧连着,隐约可以感觉到他的蠢蠢动。

  “嗯,光比‘绯闻’这一项你就输惨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裴健还跟其他的名女人闹过花边,而你的情史却乏善可陈。”

  “这点你应该开心,我应该骄傲吧?乏善可陈总比琳琅満目好啊!”“你太温柔体贴,劣;太善解人意,劣;太英俊潇洒,劣劣劣。”

  “等等,‮姐小‬,你说反了吧?”

  “不,我一点也没说错,因为你这样好,让我变得一点用也没有,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有,有一个忙全世界只有你能帮我。我希望每天醒来,都能看见你。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他不怀好意地笑。

  “这还不简单,放一张照片就解决了。”她也来个四两拨千斤。

  “那还不够,我希望每天回家都能看见你。”

  “解决方法同上。”

  “我还希望,每天都能抱你、吻你、爱你…”“等一下,先生,你这样会不会要求太多?”

  “这样很好啊,你就可以多帮我几个忙了。”

  “这种忙我是愿意啦,不过,在此之前还要先请你菗个空,也帮我一个忙。”

  “乔爸乔妈想见我是吗?”

  深⽩目光直探进他的眼瞳,果真什么也瞒他不过,他老是说她与他有心电感应,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乔深⽩,你完了。”苏灿灿一边咬着笔杆,一边对着萤幕上的稿子‮头摇‬叹气。

  她大姑娘穿着贴⾝的黑⾊丝绸连⾝洋装,V字领口波涛汹涌,存心要电晕公司的男同仁,除了赖雨农。

  为什么偏偏是赖雨农?她不解。

  “会吗?我觉得这次开稿很顺利啊,过程也很轻松。”深⽩捧着咖啡杯,虽然只写了四章,不过故事架构和铺陈都已大致完成。

  “就是因为太轻松了,乔深⽩。”

  为什么偏偏是赖雨农?她还是不解。

  “别忘了,你可是‘橡树’有名的‘悲情天后’耶,你突然改写轻松喜剧,读者一下子会无法适应,而且从第三章开始就这么甜,后面六章该怎么办?你不觉得⾁⿇我都起⽪疙瘩了。”

  “什么‘悲情天后’!太夸张了吧?如果能开开心心过⽇子,谁愿意哭哭啼啼的啊?我现在很快乐,一点都不想写悲剧。”其实也写不出来,深⽩満心幸福地想。

  为什么偏偏是赖雨农?她真的不解。

  “不要以为你现在情场得意,就可以这么任,为所为喔。”

  “这哪是为所为啊?我写的都是当下的感觉,既然我现在很快乐,就要彻底发挥,这样才会写进读者的心,才会产生共鸣,你说是吧?”

  “问题是,这种快乐目前写不进我的心,也引不起我的共鸣。”苏灿灿蹙眉,一脸不慡。

  “灿灿,该不会是赖雨农又给你什么刺啦?”不对喔,苏灿灿真的怪怪的,深⽩仿佛嗅到一股不寻常的肃杀气味。

  “还不是听说老板要去相亲咩…”小编甲话还没说完,苏灿灿锋利的目光已经杀到。

  “唉唷,这有什么,相亲又不见得会成功…”小编乙更惨,已经被她寒冷的眼神冻伤了。

  “总之,你回去改,改得愈狗⾎愈好,最好让男女主角爱得死去活来、情仇纠葛,愈痛苦愈好。”苏灿灿又露出狰狞的本

  “灿灿,冷静点。”深⽩把手搭在她肩上。“你的痛苦我了解,要不要说给我听听?”

  “深⽩…”灿灿转过头,眼中闪烁着漫画式的泪汪汪。“赖雨农那个笨蛋竟然答应跟他学长的妹妹相亲,听说对方还是台大医院的小护士,长得很像章子怡,又漂亮又温柔,你说我该怎么办?”

  “好了好了,我会请云泥跟冬注意他们的。你放心,你这么‮辣火‬,不要说章子怡,就连安洁丽娜裘丽都不是对手。”虽然深⽩安慰得有些心虚,不过她真的认为灿灿感无比。

  “深⽩,还是你最好了,呜呜…”灿灿一把抱住深⽩。“毕竟受过感情创伤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还是你最了解我…”

  “哦…灿灿,你也用不着这么说吧?”伤口上洒盐哪。

  “深⽩,我要跟你说对不起,过去是我太有自信,因为在情场从未吃过败仗,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你被男人抛弃的痛苦了,呜呜…”

  麦个贡啊…深⽩好想哭,这个苏灿灿,自己失恋不打紧,还要拖她一起下⽔,难道她乔深⽩真只有当“悲情天后”的命吗?

  她不要啊。

  恋情一旦稳定,回归于平淡后,深⽩才了解纪冬是一家年轻公司的负责人,他大部分时间是属于工作的,他的人也不是那么自由。

  有时候他会趁午休时间过来看看她,可是她大部分时间都蒙着棉被睡大头觉;他也会一个人就着沙发小憩一会儿,然后离去,离开前,通常会摸摸她的发丝,‮吻亲‬她的脸。

  深⽩觉得她太自私,总是接受着他的爱,却没有给他相同的回报。

  我相信乔⽩‮姐小‬一定会如她笔下的女子一样,摆脫所有失恋的痛苦,勇敢面对她的人生。

  正如她所说:我知道所有的失败都是为了最后的成功,所有的错误都是为了最后的那个对的人。虽然她的剧情安排总是从苦开始,但结局却更显甜美。其实她不知道,她远比自己所想像的还要坚強许多。就我所知,她是一个聪慧又勇敢的人,她只是不愿再发生同样的错误。

  我打从心底尊重她、敬爱她,但愿她能明⽩。

  深⽩望着他在网站上的短暂留言,忍不住回覆了。

  “谢谢你,我想,我已经找到了同样值得我尊重他、敬爱他的人。就如同我书中沈曼筠找到她的叶岚青一样,我也有我的叶岚青;他有很好听的名字,可以让我在夜里默念着⼊眠。

  我曾经不相信男人,也不相信爱情,但这次我愿意学着敞开心

  我但愿可以用一辈子的爱来等待他,就像他一直等待我…

  她敲打着键盘,心底在翻腾,对他的爱意好像没有办法遏止,心好像也不属于自己了,因为她没有能力控制它不去想他。

  纪冬,谢谢你,谢谢你在我回头找寻你的时候,还站在原地等我,还愿意拉住我的手。

  她最后这么写着。

  ‮机手‬铃声响,是纪冬专属的乐声,电话中,他告诉她今晚又必须睡在公司里。离开电脑,她开始为他准备消夜。虽然时间还早,但她知道他一忙起来总是会忽略晚餐,等到发现饿了的时候,外面餐馆往往已关门打烊了,因此她想事先为他熬一锅粥。

  她知道他嗜吃粉蒸排骨,因此熬了锅芋头排骨粥。

  晚上九点钟,她穿着他买的‮红粉‬⾊圆点百褶及膝裙,上⾝搭着⽩⾊荷叶边衬衫,脚着米⾊平底鞋,头发绑了个马尾,提着保温锅走进东大楼。还没到电梯门口,便看见一个和纪冬长得很像的长者面而来。

  深⽩直觉这个看起来很和蔼的老人就是纪冬的⽗亲。

  “您好,我是乔深⽩,请问您是纪冬先生的⽗亲吗?”她恭敬地向他行鞠躬礼。

  纪贯夫难得来“东物流”巡视,没想到竟有缘遇上儿子的心上人、他的准媳妇,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端详着眼前的女孩。她不美,但是让人在视觉上感觉很舒服,别有一种天真动人的美丽。

  “我就是冬的⽗亲,乔‮姐小‬这么晚了还来看冬?”他注意到她手中提着的保温锅,好奇地问:“你提着的是什么东西?”

  “喔,是我熬的芋头排骨粥,董事长不会有‮趣兴‬的。”深⽩腼腆地笑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纪贯夫一听是他最喜的芋头,眼睛马上露出欣羡的光芒。深⽩没有忽略他的反应,问道:“如果董事长不嫌弃,可以跟冬一起吃,我有多准备一碗喔。”

  “可以吗?那我们到顶楼去怎么样?我已经有好久不曾好好欣赏台北的夜空了。”于是,纪贯夫便和深⽩搭电梯上顶楼。在连接纪冬的办公室与会议室的长廊间,有一整排透明的落地窗,纪贯夫示意深⽩与他一起坐在窗前俯视脚下一片星光。

  “乔‮姐小‬,你看看,底下的星星是不是比天上的还要闪耀美丽?”纪贯夫态度谦和,半点都没有富贵人家的傲慢。

  “我一直在想,冬的浪漫到底是像谁呢?原来是像董事长。”深⽩笑着回答。

  “嘿,那小子跟我年轻时比起来还差得远。这样吧,你叫我一声伯⽗,我叫你深⽩,这样比较亲切一些,是不是?”

  “好,伯⽗。”深⽩凝望着纪贯夫那张跟纪冬肖似的脸,对“有其⽗必有其子”这句话深表赞同。她好喜他,喜他们⽗子俩同样的气质。

  “因为我內人过世得早,所以我对冬那孩子总有一丝愧疚。他小时候,也是我最忙碌的时候,所以关于他的成长历程我时常缺席;內人病倒后,有一阵子那孩子跟我几乎没有话聊,因此,我只能尽量在物质上弥补他,减轻我的內疚。幸好冬很争气,这几年反而变成我这个当⽗亲的要以他为荣了。”纪贯夫温柔慈祥地述说他和纪冬之间的⽗子情感。“我知道,他不喜我跟那些女明星走得太近,也不喜让陌生的女人进到家里,从前还常因此跟我生气,其实我也不是没有顾虑到他的心情…”

  “只是您太寂寞了。伯⽗,冬他知道的,他常对我说您是如何爱着伯⺟,他也知道您是害怕寂寞,所以才要让家里热闹一点。他不怪您,他比谁都希望您快乐。”深⽩说的全是实话。

  “见到你后,我终于明⽩为什么冬会那么喜你了,你跟他的⺟亲一样,都是朴实又善良的女孩。我內人当年和我是大学同学,长得像极了电影明星,又漂亮又⾼贵,为了追求她,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打败众多追求者。”

  “是吗?那您是怎么追求伯⺟的?”

  “呵呵,比起那小子登报求婚,我可是‮狂疯‬多了。那时我是透过在广播电台工作的朋友,在她生⽇的同时在电台向她求婚的。当时,‮国全‬听众都听见了,据说,她感动得泪流満面呢。”纪贯夫回味着与子的甜藌往事。

  “经过这么久了,我还是很想念冬的⺟亲,虽然后来也有很多女朋友,但从没有一个比得上她。冬这点很像我,对感情很执着,我一直都很担心他会为感情吃苦,幸好他遇到像你这样的女孩,我就放心了。”

  “伯⽗,我也曾经对感情执着过,可是是冬陪着我,让我重新对爱情找回信心,所以,将来我也会一直陪着他,永远对他好。”

  两个人像忘年之,一边吃着热呼呼的粥,一边谈天说笑。

  “爸爸,深⽩,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纪冬开了门,一眼就看见这不可思议的画面。“老爸,她是我的女朋友,你可别动歪脑筋。”纪冬没忘他⽗亲是有名的猎⾼手,连忙“堵”在他们两人中间。

  “瞧瞧他把我想成什么了!我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媳妇儿下手?更何况深⽩还这么年轻,配我这老头子未免太委屈了吧。”

  “那可不一定。这期衷漂‘又’有你,我看那个邹绘莲也不过才三十出头吧。老爸,你什么时候才要改掉这个⽑病?为什么不能学学英国查尔斯王子,找一个年龄相称的女约会?”

  噗!虽然很不应该,但深⽩憋不住笑出声来。这纪冬起来还真是机车,连她都要甘拜下风。

  “呵,臭小子,你也知道绯闻是假的,还敢怪起我来。我只是不小心让邹‮姐小‬搭我的便车,怎知会被抹黑成那样?我对她可是非常有绅士风度的。”

  “没人強迫你非得载她吧?知道吗?她的经纪人打电话到我公司来‮议抗‬耶,说你破坏了她⽟女的形象,要我请你出来澄清,我都快被烦死了,你倒悠哉悠哉,还把我的消夜吃、个、精、光?!”纪冬瞪着几乎要空了的保温锅和纪贯夫一脸幸福温的表情。

  “家里还有,我等一下全带过来,你就不要像个老太婆,喋喋不休了吧。”深⽩将半碗粥递到他面前,纪冬剑眉一挑,难不成这丫头已经被老爸收买了?

  “深⽩,这下你知道我的痛苦了吧?我这儿子不像儿子,倒像老子,管起我来简直比老子还老子,跟年轻‮姐小‬做做朋友有什么关系?证明我的心态还很年轻啊!深⽩,你别看我现在老了,从前也跟冬一样帅呢。”

  “伯⽗,您不只心态年轻,连外表都很年轻,看不出来您已经六十岁了。”

  “你这丫头嘴巴甜,手艺又好,冬真是幸运。粥好喝吧?”纪贯夫询问着。纪冬喝完最后一口。“不吃就算了,一吃才觉得好饿。”

  “那我再回去拿…”她还没说完,纪冬便握住她的手。“不用⿇烦了,你留下来陪我就好。”

  “不行,你又忘了吃晚餐了吧?这样⾝体会累垮的,我去去就来。”

  她坚持着,纪贯夫眼见小两口恩恩爱爱好不甜藌的,想起亡不免落寞,但又为冬的终⾝幸福而感安慰。

  老婆啊!看来我对咱们儿子终于可以放心了,我没有教你失望吧!癌瞰⾼楼底下如无数火种燃烧闪烁的星子,纪贯夫心底也逐渐踏实。

  老婆,我真的好想你啊!老人眼眶忍不住润了。

  “没想到伯⽗是这么可爱的人。”深⽩端着咖啡,坐在窗边,眺望远方,膝盖上摊着她的笔记本。

  “有我可爱吗?”纪冬放下盛粥的空碗。

  “你哪里可爱?伯⽗跟我说了很多你小时候的趣事,超好玩的。怪不得媒体一天到晚报导他跟哪个美眉出游的事,因为他很风趣,又没有长者的架子,连我都好喜跟他聊天呢。”

  “你再说下去,我可要吃醋喽。”纪冬走向她,半露的肌结实又強壮,感得让深⽩几乎招架不住。他弯轻易地将她一把抱起,眼中有着熊熊的烈火。“快说你爱我。”

  “纪冬,我爱你。”她的双手上他的脖子,双颊绯红地埋进他的颈窝。

  “我看见你的留言了。”

  “那你还问?”

  “听你亲口说总是不一样的。”

  “冬,以后我会一直说爱你,说到你耳朵长茧,说到你好烦好烦为止。”

  “哈哈…”“我发觉你好爱笑,冬,你真的像光一样带给我好多好多温暖。”

  “不,其实你才是我的月光,不像太放肆的时候,还会将人灼伤;它只是默默的存在,却具有不可抗拒的力量。”

  “还记得那个蓝⾊手套吗?”

  “我寄给你的那个?”

  “我把它还给裴健了,昨天。”

  “为什么?”

  “因为有了你,我还需要其它东西取暖吗?”

  “深⽩…”他感动,在她耳畔轻声念着她的名字。

  月的光辉洒进室內,在⽩⾊大理石上编织成华丽的地毯,绚烂得令他们再也无法控制对彼此的热情。

  他如太般‮热炽‬的目光与月光错着,‮抚爱‬着她⾝上的每一吋肌肤,她终于明⽩,原来太与月亮是可以并存的。太并不会灼伤月亮,他只燃烧自己,让月亮分得一点光明、一些温暖。黑夜里,你以为是月亮在为你指引方向,其实,是太在背后支持着。

  月影如丝,衬托她光滑细致的⽪肤,宛如从蚌壳中挣脫而出的珍珠;她的发丝是海藻,鬼魅般地绕着他,浑⾝散发着沉潜千年的气息,惑着他,惑着他…而他终于按捺不住体內即将爆发的冲动,像等待一辈子的渔夫,颤抖着双手攫取他的珍珠,那含苞待放的结晶。

  当他们的影子不顾一切地、错落、重叠,当他贪婪地占据她的瞬间,深⽩感觉到,她噤锢已久的心终于得到释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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