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只是事情竟在转瞬间出现了改变,人生就是如此,许多事情来的始料未及,却不得不承受。
家大业大的梁家竟然传出了财务危机,不知是这么多年来的挥霍无度,还是什么原因所致,庞大的家产几乎消耗殆尽,如今只剩下空壳,甚至可以说,这几年下来,梁家本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梁⽟晴对于金钱本可说是毫无概念,二十多年下来只知道她要买东西,自然有人会付钱,这一点对她而言,简直就像是理所当然一样,因此也就可以想见,当她知道她的⽗亲再也无法负担她的花费时,梁⽟晴会有多么的不敢相信。
但是这还是小事情,相较于人命,富有与否真的只是小事情!
就在梁⽟晴的⽗⺟准备搭机前往国美寻找亲人帮忙解决财务危机时,竟传来更令人悲痛的消息…
梁⽗、梁⺟搭乘的机飞在飞往国美途中失事,坠毁在无垠的太平洋中,搜寻人员找了很久,终于找到面目全非的尸首。
梁⽟晴的双亲⾝亡,家道彻底中落,欠下的债务最后也以拍卖豪宅来抵偿,一瞬间,梁家从富豪之家跌落至⾕底,而梁⽟晴也不再是千金大姐小。
应锡禹找到她时,她正窝在梁家豪宅的角落,四周仆人纷纷收拾行李准备走人,法院派来进行強制执行的人员正在清点梁家的财物。
那个女孩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角落,茫然无助的看着四周,一双眼睛蒙,仿佛误⼊丛林中的小⽩兔。
应锡禹的心狠狠一痛,怪自己竟然因为自己的情绪,狠着心这么久不来看她,让她独自去面对这么残酷的一切打击。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被保护得好好的,现在一下子从天堂跌至地狱,她怎么承受得起这世事的忍残?
三步并作两步,应锡禹站在她面前,蹲下⾝,怜惜不已的执起她的手,立即感觉到她在发抖。
梁⽟晴一双雾的眼睛抬头凝视着他,一见到是应锡禹,強忍的泪⽔竟在瞬间滑落。
应锡禹心疼的叹息,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她,不顾四周人注视的眼光,只是照着自己的心意紧紧抱住她。“对不起…我来晚了…”
“锡禹哥…”她的泪⽔很烫,⾝体不停的发抖,显见已经吓坏了。
不能怪她,她这么纤细、这么单纯,世事在她眼中都是顺遂的,一个一直以来都⾝处于幸福中的人,岂能了解人生其实无常到几近残酷。
原先挂在心里要与她长谈,教导她处事道理的想法都暂且搁下了,现在的她这么脆弱,很多话他都说不出口。
“锡禹哥…呜呜呜…”啜泣声不断,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掉落,梁⽟晴紧紧抱住应锡禹。
他的出现对她而言实在太重要了,就好像是让她在大海中抓到浮木一般,不然她真的认为自己随时会沉没。
第一次,生平第一次她尝到了人生的苦滋味…
应锡禹低头看着她,情不自噤的吻了吻她的额“别怕,锡禹哥带你回家,小晴,别怕…兰
他抱起她,从此离开梁家豪宅,此生怕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这里。
梁⽟晴躺在应锡禹怀里,抬头望着家中豪华的摆设,看着屋顶悬挂着碧丽辉煌的吊灯,看着墙上的名画,这些东西都不再属于她。
那种失去一切的感觉,深深击撞在她的口…
一个小时后,应锡禹带着梁⽟晴回到自己居住的独栋公寓。四层楼的公寓,一楼与二楼划归为研究室,三楼与四楼则为他个人的空间,独属于他,他从不让其它人进⼊。
进了公寓,沈欣欣正巧在研究室內,看见应锡禹抱着梁⽟晴回来,不噤挑眉笑了笑。“回来了。”
应锡禹点点头,梁⽟晴则带着一双含泪的双眼看着说话的这个女人,心里不噤有一丝怀疑,应锡禹的家里为什么有别的女人?
她想问,只是她现在太累了。连⽇来的打击让她本睡不好,现在的她,如果可以找到一张,让她躺在上面好好睡上个三天三夜,她大概就会觉得是幸福了。
说来讽刺啊!
曾经她以为,过着奢华的生活,穿金戴银、吃好喝好,出⼊名车接送,这些才是幸福;现在她竟然觉得能好好休息一晚就是幸福…
“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
“过来弄个实验,你知道的,我们这种人只要灵机一动,就算大半夜也会跳起来做实验。”看着应锡禹怀里昏昏睡的梁⽟晴“她的状况还好吗?”
“她受到惊吓,已经累坏了,不管如何,先让她睡一觉,有什么事情明天起来再说。”
应锡禹继续抱着梁⽟晴往楼梯走去,下意识的走过三楼,忘记可以将她安置在三楼的客房,直接往四楼自己的卧房走去。
或许他也吓坏了,为自己没能及时出现保护她而感到害怕,如果自己出现得再晚一点,她是不是要面临更多的恐惧?
所以他想将她安置在他的范围內保护,安置在他的卧房內。
纵使面对这个他喜很久的女孩,应锡禹的理生与心理都产生騒动,但现在的她太过脆弱,他会克制住自己。
进了房间,应锡禹直接将梁⽟晴安放在铺上,帮她盖好被子,坐在边看着她。
昔⽇那略带傲气与骄纵的气质,如今在她脸上都看不到了,只剩下脆弱。
应锡禹心疼到无以复加,情难自抑的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只是想轻轻一吻,却在感受到她冰凉肌肤的柔嫰感触时,彻底失去控制,继续将他的吻落在她的眼、她的鼻、她的颊,甚至是她的。
“锡禹哥…”梁⽟晴惊醒,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晴。
应锡禹一张俊脸却红涨至极,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嗯…我…我不是…”
“锡禹哥…”
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她虽然微微张开眼睛,但视线似乎完全没有集中,显见她其实已经睡着。
松了一口气,她若真要问他为何吻她,恐怕他也说不清楚。况且依现在的情况,就算他开口说喜她,可能她也会吓一跳。
梁⽟晴已经沉沉睡去,对外界的事物毫无感应,有的,也只有梦里那个温柔疼爱她的应锡禹。
他…好像在吻她呢!
他在她“梦里”的疼爱,让她难以招架,整个人卸下了连⽇来的疲累,对她而言,锡禹哥真的是一个好重要的人。
可是为什么从上次舞会过后,应锡禹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曾来找她呢?她常常打电话去他任职的医院找他,也都被挡了下来。
当家里发生事情时,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可是他都不来找她…那时候她好怕,真的好怕,家里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所有仆人对她的脸⾊都变了,每个人都在骂她,说她把家里败光了,说她是造成梁家破产的凶手。
这些是真的吗?
她想问爸爸、妈妈,这些是真的吗?可是爸爸、妈妈再也回不来了…
“锡禹哥…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梁⽟晴在说梦话,但这句话却像箭一般进应锡禹心中,刺中他心里最深的歉疚。
一直以来,他都会在她需要时出现,这一次却因为自己心里的迟疑,而选择痹篇她。
紧紧握住她的手“不会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锡禹哥绝对不会再离开,你放心。”
他的话如同最有力的安抚,梁⽟晴不再騒动,安稳的进⼊梦乡。
“小晴,接下来我会让你依靠,可是你也要赶紧长大,接受事实,知道吗?应锡禹语重心长的说着。
一切都已经不同了,纵使他有能力让她过着无缺的生活,但她必须体认到,她已经不是什么大姐小了。
小晴,睡吧!睡吧!一觉起来,你会发现,明天还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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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已将近中午时分,梁⽟晴双眼,看向窗外,太⾼挂,真的是一个大晴天。
看看陌生的房间,一瞬间,她有点不知道自己⾝处何处?
猛然回想,这才想起昨晚应锡禹已经将她带回家。
而现在她住的房间正是应锡禹的卧房,看着角落沙发上摆着一条棉被,想来昨晚他应该就睡在沙发上。
跳下,好奇的左看右看,这间房间此她在梁家时的房间小上许多,但也堪称宽敞,甚至还有一个小台。
房內摆设简单到不行,铺加⾐柜,以及一套音响,就是全部的家具,不过感觉起来确实很像应锡禹的个。
说到这,锡禹哥人在哪里呢?
梁⽟晴急着想见到他,现在的她⾝边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人,锡禹哥似乎成为她的全部。
她离房开间,看着空的走廊,她凭着猜测往下走,经过三楼与二楼,来到一楼。
一楼內有许多房间,有些开着、有些关着,房门打开的房间內可以看见些奇怪的实验器具。
走廊尽头有一间房间,门口透着光亮,梁⽟晴直觉往那里走去,这才知道那是餐厅,而应锡禹与另一个不知名的女人正坐在餐桌上边用餐、边说话。
应锡禹一看到梁⽟晴怯生生的站在门口,面露微笑“小晴,进来啊!站在那里做什么?”
梁⽟晴走进餐厅,闻到食物的香气,这才惊觉自己已经饿了许久。
在梁家的最后几天,仆人几乎都不肯做饭给她吃。
应锡禹站起⾝,拉着她坐下,添了一碗饭给她“小晴,快吃饭吧!”
沈欣欣放下手中的文件“你不介绍我们认识啊?”
应锡禹笑了笑“我差点忘了…小晴,她是沈欣欣,是我研究室的研究人员,也是我在医院的同仁。”
“也是他的学姐。”
他大笑“你一定要提这件事情是不是?”
“当然,你是研究室主持人,也是医院医术最⾼明的医生,我如果不说我是你学姐,岂不从头被你庒到尾。”
“真会计较。”
“好说、好说。”
两人你来我往的恭维讽刺着,相处融洽到了极点,可是却也让梁⽟晴觉得刺眼到了极点。
她一直都不知道锡禹哥也会跟别的女人这么要好,一想到这里,梁⽟晴的口就冒酸。
再看着他们讨论医学上的知识,本没有她揷嘴的余地,心里的酸涩更剧。
握着筷子,看着碗中的⽩饭,腾腾冒着热气,⽩饭也香噴噴的,但是这些本比不上在梁家吃的美食。
想到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统统都失去了,梁⽟晴反而吃不下去,有一种作呕的感觉,拨动着碗中的米饭,随即放下筷子,一瞬间,她的大姐小脾气又上来了。
她无法忍受这样的境况,无法忍受锡禹哥的眼里还有别人,无法忍受这一切…这段时间累积下来的不満与怨怼已在爆发边缘!
她放下筷子,这样的动作引起应锡禹注意,只见他问:“小晴,你怎么不吃?”
沈欣欣也笑说着“对啊!今天是我下厨,给点面子吧!”
沈欣欣这句话让梁⽟晴更笃定了不吃的念头,开玩笑!苞食物无关,这个女人从刚刚就霸占着锡禹哥,她煮的饭,她怎么能吃?
“我不想吃。”她闷闷说着,颇有赌气的意味。
应锡禹下解“为什么不想吃?”
“就是不想吃啦!”
感觉到她⾝上散发出的桀骜不驯,应锡禹皱起眉头“⽟晴,你为什么不想吃,告诉我原因,不要用就是不想吃这种理由。”
这种话听起来简直像是被宠坏的小孩,所有的反对都不需要理由…小晴最让他不満的就是这一点,她眼中本都没有别人!
梁⽟晴看着他,脫口而出,不在乎自己的话适不适当“这看起来很难吃,我不要吃。”
应锡禹口燃烧着怒火,本想斥责,但沈欣欣和颜缓颊“不会吧!我吃过了,盐跟味精都没有用错啊!应该不难吃啦!”
“我说难吃就是难吃!”
应锡禹用力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盘全部跳了起来,发出哐啷声响。“梁⽟晴,向欣欣道歉。”
应锡禹那一副愤怒凶狠的模样,让梁⽟晴吓了好大一跳,他何曾这样凶过她,何曾啊?
梁⽟晴眼眶一红,但脾气倔強的她本忍不住心中的不満,为什么她要受这种气?为什么梁家破产后,所有人竟然都这么对待她?
她为什么会这么不幸?“我不要。”
“你再说一遍!”应锡禹几乎要站起⾝了。
才想着说经过这件事情后,小晴或许会长大一些,结果她一点长大的样子都没有,整个人简直变得更为跋扈、嚣张。
沈欣欣拉住他“别动。”
应锡禹勉強庒住自己的脾气,告诉自己不要跟这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见识。可是老天,她知道吗?看到她这种剑拔弩张,不知感恩他人的模样,让他好心痛.
不只心痛她的不成,更心痛自己将感情放在她⾝上,却似乎助长了她的幼稚与无知,无法让她成长,让她变成如今的样子。
看着沈欣欣安抚他的模样,两人简直就像是一对,梁⽟晴很是心痛,却只能用各种尖锐的话语来掩饰自己。
“那你告诉我,什么东西好吃?”
梁⽟晴嘟着嘴,一语不发;应锡禹再追问一次,梁⽟晴终于开口,随口胡谑…
“起码要有鲍鱼、鱼翅,而且应该请个法国蓝带主厨,不是随随便便谁都可以下厨的。”
其实说真的,她并不是那个意思,她知道桌上的菜很香,她很想吃,只是她咽不下那口气。
她受不了自己现在的境况,受不了一向温柔对待她的锡禹哥在另一个女人面前对她疾言厉⾊,而这一切都是在她家破产后发生的。
她受够了这些不幸,真的受够了!
应锡禹嘲讽似的一笑“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可是你现在办得到吗?”
梁⽟晴无言,双拳紧握,⾝体隐隐约约的在发抖。
“梁⽟晴,你听清楚,最好也从此记住,你家已经破产,你已经不是千金大姐小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一点?”
“锡禹,不要这样…”沈欣欣不甚认同,虽然她主张要改变这个女孩,但那应该是要循序渐进。
但是应锡禹已经不定决心,他如果真的爱这个女人,他就要救她,他不要地变成那样的人。
但见梁⽟晴的泪⽔开始滑落,却仍倔強下语。
应锡禹的这番话对她的打击最大。任何人的话,她都可以不当一回事,可是对他,她永远无法释怀。
自己忍残,更认为这样才能救她,应锡禹继续说着“你以为你以前真的很受?你知道在背后有多少人说你本是个被宠坏的千金大姐小,个骄纵、目中无人。”
梁⽟晴努力咬牙,泪⽔却不断滑落。
“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要不要吃?”
看着应锡禹瞪视她的眼神,那样决绝而无情,喉头传来一片苦涩,可是她还是很坚决。“我不要吃。”
应锡禹微微深昅一口气,不敢置信她竟然如此不受教,他也跟着狠下心,尽管痛苦,但这一次他不退让了“好!那你出去,不要妨碍我跟欣欣用餐。”
梁⽟晴站起⾝,走出饭厅,一离开⾝后两人的视线,泪⽔随即如溃堤般滥泛。她奔跑起来,现在的她只想找到一个小角落,让自己彻底隐蔵自己,好好痛哭一场。
饭厅內,应锡禹抱着头,显然也是非常痛苦。
“其实…不要这么直接。”
“不直接,怕她永远不会懂。”他怕她永远不会懂这残酷的事实、懂她所遭遇的境况、懂他对她的感情。
对她愈凶,对他自己也是一种惩罚。
她会懂吗?
“饭菜先别收,至少等她饿的时候可以有东西吃。”
沈欣欣点点头,叹口气,也就离开了;独留应锡禹一人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想着她、念着她,心中盘旋绕的都是她…
梁⽟晴还真是一个倔強的人,说不吃竟然两三天都不吃东西,拼命灌⽔止饿,顺道为自己悲惨的命运发出不平之鸣。
不过其实她真的必须承认,相较于自己连煎个蛋都可以烧掉厨房,那个沈欣欣其实満厉害的,煮的菜都好香。
只是…她为什么可以用锡禹哥家里的厨房煮饭?那样感觉起来好像…好像…真不想承认,可是好像她是他的子喔!
说到锡禹哥,那天他第一次,真的是生平第一次对她大发雷霆后,她就下意识的躲着他。
不过也因此她完全不知道,应锡禹对于她都不吃东西,担心到了极点。
住进应锡禹家第三天,梁⽟晴还是重复着几近于完全放弃自己的生活。饿着肚子,躲着偷哭,哀怨的看待着这一切,甚至感到忿忿不平。
相较于应锡禹的忙进忙出,继续在生活轨道上迈进,梁⽟晴却只是继续自怨自艾,继续怨天尤人。
那天她偷偷跑出门,想去找几个当初爸爸在商场上的朋友。
她天真的以为,这些过去常常来家里找爸爸喝酒的人,应该会愿意帮助梁家东山再起。
事实上,至今她仍不敢相信,梁家会变成这样的下场,更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以为只要爸爸的朋友肯帮忙,假以时⽇,梁家就能再回到过去,她也能再回到过去的生活。
可是她得到的答案却让她不敢置信。人情冷暖,竟在一瞬间让梁⽟晴了然于。
“我们跟梁家早就没有往来了。”
“梁家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谁管梁家啊!我们自己都难保了。”
包有甚者,还有人当面指责她“你还敢来啊?千金大姐小,梁家本就是被你败光的,去去去!你这个败家女。”
一个上午的走访统统失败,烈⽇当头⾼照,梁⽟晴脸上満布汗⽔,眼中净是泪⽔。
为什么会这样?
梁家真的是被她败光的吗?
明明她在流汗、明明⽇头炽烈,她竟感到寒意,怎会冷成这样?
这些人真的是平时与⽗亲称兄道弟的那些⽗执辈吗?
突然间,梁⽟晴感觉到肚子饿,饥饿感让她头晕目眩,看着眼前的小吃摊,从小到大,她从未吃过这种小吃,自己甚至认为这种路边的食物一定不够卫生。
可是现在,那扑鼻的香味将她昅引过去,她站在摊位前,老板热情招呼,梁⽟晴几乎要坐下了。
可是摸摸口袋,空无一物,现在的她连打电话的钱也没有。
打电话…她还从未打过路边的公用电话,说不定她连拨号都不会呢?
苦笑,摇头摇,转⾝离开。
看着人来人往的市场,天地如此之大,怎么在这一瞬间,她竟然有一种无处可去,无容⾝之处的感觉。
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这么快就离开我?
既然要走,为什么不带我定?
为什么要在我享受一切荣华富贵之后,又要让我摔落?
天底下还会有比她更悲惨的人吗?
泪⽔难以控制的落下,梁⽟晴赶紧擦掉泪⽔。这时,她在不远处看见一个人。
那人很眼,但是她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的,用力想了想,记忆这才回到脑海。
是她的小学同学,那个当年梁⽟晴拿五十万支票,当面要帮助她的小学女同学。
梁⽟晴⾼喊她的名字,心里很是喜悦,或许是因为陷⼊这样的境况,让她对于自己能见到人感到很⾼兴。
那人回过头,看向梁⽟晴。
而梁⽟晴也走上前去,但是对方先愣了愣,随后又转过⾝,一副不想认她的模样。
“你不是那个小美吗?好久不见了…”
“…我不认识你。”
梁⽟晴一愣“我是你的小学同学啊!我叫梁⽟晴,你还记得吗?”
“就说了不认识你,你听不懂吗?”
“可是你不是那个…”报上她的名字“我还记得你六年级时⽗亲去世了,我还请我⽗亲开支票给你,帮助你…”“够了!不要再说了,是!我是认识你,但那又怎样?我巴不得不曾认识你,我恨透了我认识你。”
这番话让梁⽟晴彻底震住,不知如何反应,怎么会这样?她以为她曾经帮助过小美,应该会得到善意的回应。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