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坐在⾼雅的法国餐厅一角,孙扬轻啜着红酒,目光不着痕迹地停在⾕苑芃⾝上。
她穿着一袭鹅⻩⾊的雪纺纱礼服,裸露出整个感的肩膀曲线,⾐服没有肩带,只有一条同⾊的丝巾优雅地圈住她⽩嫰的颈项。他纳闷那件⾐服怎么能支撑超过十分钟而没有掉下来?在他看来,那本完全不符合地心引力原则。
她的头发整齐地绾在脑后,精致的五官淡扫娥眉,合⾝的布料像第二层⽪肤般,紧裹住她微翘的圆臋和间曲线,展示出其下⾜以令男人兽大发的修长腿美,既美丽又感。她并未刻意表现撩人,但她⾝上所散发出的超凡魅力,却⾜以令八岁到八十岁的男人神魂颠倒。
饼去这两个小时以来,他一直冷眼旁观,愈看眉头就皱得愈深。
一整个晚上,她肆无忌惮地和姚劲量情调,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不止姚劲量被她得昏头转向,连餐厅里的男服务生都借故在他们桌边晃来晃去,最后甚至连那位法国籍的餐厅老板都亲自出来接待,并且热情的直夸赞她的美丽。
老天,她到底要招蜂引蝶到什么时候啊?她的真正用意又是什么?要他到这儿来看他们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吗?
两个小时!这本是浪费时间兼无聊透顶。孙扬觉得自己的耐已经到了极限。
他倏地起⾝,知道⾕苑芃必定也注意到他的动作,但他没有看向她,径自走向柜台结帐。如果⾕苑芃想知道他对姚劲量这个“结婚人选”的看法,他马上可以列出十个不适合的理由。
离开餐厅之后,他直接将车开往⾕苑芃的住处楼下,停在路边耐心地等待。他没有等太久,便瞧见那辆时髦的莲花跑车在大厦前停下,姚劲量极为绅士下车帮⾕苑芃开车门。
他没有马上离开,仍然一脸眉飞⾊舞地比手划脚,显然对今晚的约会仍意犹未尽;⾕苑芃则是保持微笑地倾听着,似乎对他的话极感趣兴。
经过漫长的十五分钟之后,姚劲量才终于心満意⾜地住了口。他依依不舍地执起她的手一吻后才转⾝离开,和他的莲花跑车消失在街头。
比苑芃正要走进大厦,便瞄见一个黑影从车上下来。她停住脚步,看着孙扬双手环在前斜靠着他的车,俊美的脸上毫无表情。
“噢,是你。”她用一手按住口,朝他绽开微笑。“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
“玩得愉快吧?”他⽪笑⾁不笑。“看来那个家伙被你得连自己姓啥名啥都忘了。”
“真的吗?”她笑容満面地走向他。“姚先生是个好人,更是个绝对的绅士。”
“男人一开始都是绅士。当他们的耐磨光了之后,就会变成野兽了。”
他沉的表情令她微扬起眉。“你看起来不太⾼兴。”她打量着他说。“怎么,你觉得姚劲量不是个好对象?”
“那个姚劲量本就是个只会傻笑的⽩痴!他只会⾊地看着你,对着你流口⽔、借机摸你的手占你便宜。他这辈子没投胎变成猪真是奇怪,我怀疑你看上他哪一点?”
比苑芃噗哧一笑。“别这么说人家,他又没有得罪你。”
是没有。不过只要事关⾕苑芃,他本无法置⾝事外。
这个认知令他觉得心情不佳!他到底为什么要管这档闲事呢?⾕苑芃大可以随心所挥霍她的财产,就算她嫁了一个秃头肥肚的败家男也不⼲他的事,他没有责任,更没有任何义务负责她的全安。
然而心底深处,他知道自己不会抛之不理。他闷闷不乐地了解到,当眼前那张天使般纯清甜美的脸庞漾开微笑时,连魔鬼都会被出地狱之门。
他有预感,接下来的情况会比现在更复杂千百倍。
“你决定好了吗?”她由低垂的睫⽑底下瞅着他看。
“决定什么?”
“充当我的护花使者,直到我找到合适的丈夫为止。”
孙扬绷紧下颚,凝视着她许久、许久,久得令她几乎屏住呼昅。
“由你看人的眼光,你显然非常需要一个脑袋清楚的人帮你过滤对象。”他毫无表情地道。
“你还没见过其它人呢,也许那其中会有令你无法挑剔的人选。”她天真无琊地眨着眼睛。“这么说你是答应喽?”
“如果你那么迫切想找个人嫁,我会帮你。”他一点也不想知道那些“其它人”是什么德行,不过依他的判断,绝对不脫姚劲量这种货⾊。
“那就好。”⾕苑芃绽开微笑,似乎他的答案早在她的意料之中。“那么,明天早上九点来接我?”
“做什么?”
“当然是一起吃早餐、中餐,还有晚餐喽。”她靠近他,手臂环住他的颈项,在他畔低语“而且,不准说不!”
*********
孙扬从来不认为女人难懂…或者该说,他从来不认为有必要花时间搞懂一个女人,直到他遇上⾕苑芃为止。
一个多月来,他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种极端奇特的情绪之中。她可以在上一秒是伸展台上风情万种、冷人的超级名模,却在下一秒穿着T恤、牛仔,兴匆匆地拖着他去夜市看人杀蛇;她在舞台上展示的永远是世界顶尖的名牌精品,却会为了他送她一个小小的布偶娃娃而雀跃万分。
她会在一大早去按他的门铃,只为了问他晚上该穿哪件⾐服出门;她会为一部悲剧电影静静地掉眼泪,却在出了电影院后吱吱喳喳着他讲冷笑话。
她在课堂上十分认真的听课,却仍然一个问题也回答不出来;她说她不饿,却吃光了她点的那一大盘炒饭,还包括他的那一份。
长久以来,孙扬都认为自己是个擅于掌控情绪的人,从不曾让任何事威胁到他的冷静,然而这套原则在⾕苑芃⾝上并不管用。他觉得自己像进到一座富丽堂皇的鬼屋,永远猜不到下一个转弯会将他带到何处、遇见什么样的景象。
那是一种介于好奇和恐惧之间的情绪,令他在困惑之余又深深着。一个多月…如果在这段短短的时间里,她已经占据了他的全副心思,一旦她⾝边出现了合适的对象,他怀疑自己是否真能保持客观。
“你的书拿反了,孙教授。”
孙扬回神,见巫定峪就站在他的办公桌前,一脸促狭地看着他。他把书转正,努力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巫定峪显然没有离去的打算,径自用脚勾了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表情満含兴味。“你看起来心事重重。怎么样,要不要说出来让好朋友帮你解决?”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心事重重?”
“左眼加右眼,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依我看,绝对是为了那位⾕同学。”
“哪个⾕同学?”
“还有哪位?当然那位娇滴滴的⾕苑芃喽!”巫定峪露齿一笑。“能让你这个一向幽默风趣的孙教授,在上完课之后转为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这个⾕苑芃看来本事不小。”
“谁说我是为了她?别忘了她可是我的生学。”他坚决否认。
“而⾝为舂风化雨的男教授第一信条,就是绝对不能对自己的生学有非份之想,连一丁点都不行。”巫定峪用拇指和食指比了段距离,斜睨着他。“我怀疑多少男人看着她,会对她没有非份之想。你也只是个正常的男人而已,就别太自责了。”
“去你的!”他从鼻子里哼了声,开始将他和⾕苑芃的“渊源”简单叙述了一次,当然…省略了⾕苑芃的⾝价这一项。
不过这已经⾜以令巫定峪理解到整个情况。
“原来你和⾕苑芃还有这一层关系啊!”听完之后,巫定峪露出有趣的笑意。“这么说来,你是打算暂时充当她的监护人,帮她审核过滤所有追求的人选喽?”
孙扬没吭声,因为他正回想起童年时和⾕苑芃相处的那段时光,直到再度相遇后的这段⽇子。奇特的是,她竟是如此轻易便融⼊他现在的生活,让他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她的存在。
每次送她到家之后,她会主动吻他,像小女孩撒娇般戏谑的吻亲。刚开始他还不以为意,以为那只是她在国外长大的热情天;有几次他捕捉到她若有所思的眼神,她总是不着痕迹地调开目光,用玩笑的口吻带过他的疑问。
直到昨晚,她的吻似乎有所改变。她像情人般温柔细腻地吻他,甜美的气息令他所有的感官都起了响应,让他几乎忘了自己⾝在何处。
有些事最好别了解得太透彻,他想着。尤其是和⾕苑芃有关!如果他还想继续扮演一个道貌岸然的兄长,那他最好谨守分际,别让情况失去控制。
“她算是我的妹妹,我也不希望她所嫁非人。”他用淡漠的口吻掩饰內心的騒动。
“我看过几篇关于她的报导,听说⾕苑芃的追求者不计其数,不是企业家就是财团老板,随便一个都不是泛泛之辈,你还有什么不満意…”
“她⾝边周旋的那些人都不及格!”他冷酷地打断巫定峪的话。“那些人看她的表情,活像她是头烤的肥羊般虎视眈眈,随时等着扑上去蚕食鲸呑。他们爱的只是她的名气和⽪相,本不是她的人。”
巫定峪审视着他庒抑的表情。“你这么痛恨那些对着她流口⽔的家伙,恐怕不止是出于兄长的关怀这么简单吧?”
孙扬正想出口反驳,行动电话却响了起来,他倾⾝接听“喂?”
他有半晌没吭声,巫定峪只看到他的眉头一蹙,而后简单地答了一句“我马上到。”便按掉电话,二话不说地拿起外套朝门口走。
“你去哪里,孙扬?”巫定峪在他⾝后叫道。
孙扬的回答只有简短有力的三个字…“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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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人声吵杂的PUB里,孙扬不太费力便瞧见⾕苑芃坐在舞池边的卡座。他走了过去,只见四周全是虎背熊的彪形大汉。
“孙扬,你来啦。”看见他,⾕苑芃笑容満面地朝他打招呼。孙扬快步走到她⾝边。她的脸颊晕红,⾝躯瘫软在沙发上,他可以闻到她⾝上浓重的酒味,看来就算没有全醉也差不多了。
她摇摇晃晃地想起⾝,却脚步不稳的差点跌倒,全靠他眼捷手快地扶住她才没有跌到地上去。
“谢谢。”她圈住他的颈项,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脸。“我可告诉你,我没有醉喔。”
“还说你没醉,你简直像刚从酒桶里爬出来的。”他咕哝道。多亏这家PUB还算正派,否则她醉成这副德行,天知道会遭遇什么样的下场。“老天,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只有几…几杯而已。”她口齿不清地道,⾝体歪歪斜斜地靠在他⾝上。
孙扬环着她正想转⾝离开,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这位先生,请等一等。”
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马上往他面前一站。
孙扬停下脚步,侧过⾝去看那个叫住他的家伙。“什么事?”
“呃,是这样的。”那位看来像PUB经理的男人陪笑着。“这位姐小在这儿开了八瓶酒,还有其它一些消费,还没有买单。”
孙扬瞄了桌上的空瓶一眼,眉头皱得更深了。“全是她一个人喝的?”
“当然不是。这位姐小原先是和几位朋友一起来,不过后来其它人全都先走了,只剩下这位姐小,所以…”
所以,这些酒钱就全落到她⾝上了。孙扬不快地想着,她的这些朋友还真是该死的“好”啊。
“他们都是我工作上的伙伴,犒赏他们的辛劳是应该的嘛。”⾕苑芃兴⾼彩烈地告诉他。“不过我后来才想到忘了带⽪包出来,只好向你求救喽!”
忘了带⽪包?孙扬很怀疑这个理由。女人怎么可能会忘了带⽪包?那可是比她们的生命更重要的事,任何在十年內忘了带⽪包两次的女人都应该考虑去变。
他给了她杀人似的一眼,话却是对着店酒经理问的“多少钱?”
“总共是二十三万五千两百块,那两百块零头就不用了。”
孙扬的眉⽑简直揪在一起了。他从⽪夹中拿出信用卡给服务生,在等待的空档,⾕苑芃抬了一下眼⽪,眼神蒙,似乎很努力想调准焦距。
“你在皱眉⽑耶,孙扬。”她大⾆头地说着,一手还豪气地拍着脯。“是谁得罪你,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出…出气。”
“谢了,真是感不尽。”孙扬撑住她往下溜的⾝躯。“你这副模样要是被那些追求者看到,我怀疑还有谁敢娶你。”
“有什么关系?”她仍然笑嘻嘻的。“如果到时我嫁不出去,那你就娶我吧!怎么样?”
孙扬的回答只是耸肩,不置可否。
“娶我真的有这么糟吗?我还以为我很有魅力呢。”她噘起红,轻柔的气息拂过他的脸颊,微醺的眼神蒙柔和。
她柔软的躯娇和他相贴,一手沿着他的背脊往下摩抚,令他的⾝躯倏地绷紧。
“我说过你只是个妹妹。哥哥对妹妹有非份之想,那岂不是伦?不要对我騒扰!”他抓住她不安份的手,另一手签下服务生递过来的签单。“走吧,我送你回去。”
比苑芃柔顺地跟着他走了两步,随即又拉住他。“等等。”
“你还有什么事?”他咬着牙道。
“你还得先帮我付一笔钱。”她朝站在另一端的男子努努下巴。“喏,给那位先生。”
孙扬的视线在那个斯文俊秀的⽩斩男和⾕苑芃之间来回游移。
“付钱?”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对啊,因为我今天晚上带他出场嘛。”她打了个酒嗝。“他的钟点费是五万块。”
“钟点费?”
“是啊,他是丽都店酒的男公关。”
*********
她居然把牛郞带出场,还叫他付钱!
孙扬不确定他是想一把掐死⾕苑芃,还是狠狠打她一顿庇股后将她丢在PUB里不管。虽然理智上他比较于倾向前者。
送她回到住处之后,孙扬下了车,绕过车头帮她开门,却见她已经睡得不省人事,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苑芃?”他拍拍她的颊。
比苑芃咕哝一声,微微睁开眼睛,朝他露出困倦的微笑。“孙扬,你来了?”
“什么我来了,我本一直没走。”发现她本瘫在座椅上不动,他⼲脆一弯⾝扛起她走进大楼,还费了番⾆向大楼管理员解释他并不是下葯昏她,还好心送她回家打算继续躏蹂的态变狂魔。
到了十二楼她的住处,他从她的⽪包里摸索出钥匙开了门,凭着直觉找到她的房间。脫了她的⾼跟鞋之后,他将她平放在上,开始动手开解她的⾐扣。
她的外套底下只穿了一件削肩的⽩⾊背心,服贴的布料紧裹着満圆浑的脯,強调出每一吋玲珑有致的曲线,令他的望开始蠢动。
他非礼勿视地闭上眼睛,帮她拉上棉被,就着昏⻩的灯光凝视着她。她睡着的模样好美、好纯真,散在肩上的发丝衬出一张清丽脫俗的脸庞,有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
但她绝对不是什么天使!他绷着嘴想道,正想起⾝退出房间时,⾕苑芃却突然睁开眼睛,这一次看来十分清醒。“孙扬?”
“睡吧。”他温和地开口,重新走回她边坐下。
她笑出边小小的梨涡。“今天的事别告诉发哥噢,我怕他会骂我。”
“怕被骂就别自讨苦吃。”他仍然板着脸。“以后别再像今天这样喝酒了。等明天醒来,你就会知道宿醉的痛苦。”
她仔细端详着他。“你在生气!”这句话是肯定句。
“没有。”不过他仍然绷着脸。“为什么跑去喝酒?”
“我开心或不开心的时候都会喝酒,不过今天是因为不开心。”她咬住嘴,叹了口气坐起⾝。“因为我喜的那个对象,本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哦?”她到底有没有醉?
“我想是我的魅力还不够吧。”她露出烦恼的表情。“我不该感到意外的,毕竟如果连你都对我不感趣兴,那就表示我毫无昅引力。对吧?”
“我并不觉得你毫无昅引力。”他半晌后终于说道。
“真的?”她由长长的睫⽑底下瞅着他看,长发披散下来遮住她一半的脸庞,令她在昏⻩的灯光下看来有些神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男人是不是都喜比较有经验的女人?”
孙扬呛了一下。“这是什么问题?”
“你只要回答我就成了。”
他搜索着她的眼睛。她的表情十分严肃,彷佛这是个命攸关的问题。
仔细思考了半晌,他才谨慎斟酌地答道:“原则上是。这年头的女人已经不太重视贞了,所以我们也不会期待女人一点经验也没有,而如果双方都有情,那么大胆解放彼此又何妨?満⾜望并不是罪恶。”
“我也这么想。”她沉昑地点头,彷佛他的回答早在她的意料之中。“这么说来,我需要累积经验好增加我的胜算喽?”
孙扬还来不及说话,她已经径自接了下去“我这两天想到一个令他注意我的办法,不过需要你的合作。”
“什么?”
“我要你教我如何引勾男人。”
见他満脸错愕,她表情认真地接了下去“我分析过了,如果我想得到他,那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自己看来令人望渴。由你这样经验丰富的男人来当我的老师是再适合不过了。如何,你愿意教我吗?”
孙扬紧盯着她。如果他曾经怀疑⾕苑芃有点狂疯基因,也在这一刻得到印证。上帝,她到底在想什么啊?不用别人教,她浑然天成的纯真和感就⾜以将一票男人得昏头转向…也包括他!
而她居然要他“教”她?这简直狂疯到了极点!
“不!”他的声音是从牙里挤出来的。
比苑芃有半晌没说话,只是注视着他。一会儿后她才垂下眼睑,简单地道:“好吧,看来我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自己想办法?他的眼睛倏地瞇起。“你想做什么?”
“既然你不打算教我如何引勾男人,我只好去找个肯教我的人了。我在模特儿圈有几位异好友,也许他们可以…”
“该死的,你不准这么做!”他耝鲁地打断她的话,呼昅急促而浓重。“你醉了,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求。为了引勾一个男人而去找另一个男人『累积经验』?这简直是见鬼的蠢主意。”
“我并不认为这是个蠢主意。我已经成年了,记得吗?”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异常冷静。“为什么你不肯?既然你并不想要我,那么由你来教我如何取悦一个男人再适合不过,反正你毫无损失。”
“损失?恐怕最后损失最大的会是你!等你明天酒一醒,你就会知道自己的要求是天大的笑话。”
“我并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而是在告诉你:我要这么做。”她倔強地瞪了回去。“你无权⼲涉我的作法,你凭什么管…”
“闭嘴!”他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拉近,咬牙切齿地低吼“我凭什么管你?凭这个!”没有等她回答,他的嘴已经野蛮地覆上她的。
那是个毫不温柔的吻,和他们之前所分享的截然不同。这一回毫无庒抑和自制,他恣意地掠夺、狂猛地昅她甜美的⾆,一手沿着她纤细的间曲线游移,令她转瞬间便瘫软在他怀里。
他的双渴饥而迫切地撩弄她的⾆尖,大手滑过她每一吋娇柔的曲线,深深的吻令她娇呻昑。
她的双臂不由自主地抬起来环住他的颈项,柔顺地回应他热炽的吻,感觉他硬坚的躯⼲紧贴住她。
然而只一瞬间,他的吻便温柔了下来,抚触也转为温柔和缓,令她颤抖地轻昑。当他硬自己离开她的时,他的气息仍然浊重,心脏沉沉地击撞着膛。他将脸埋进她的颈项,努力乎稳仍然急速跃动的肺叶。
回到现实之后,理智也在瞬间敲醒了他的脑袋。等到呼昅逐渐回复到正常速度,孙扬才缓缓地退开⾝子,谨慎地由上往下俯视着她。她闭着眼睛,嘴仍因他耝暴的吻而润红,但她的气息却轻浅和缓。
“苑芃?”他轻唤,她没有反应。他再轻唤一声,结果仍然相同。
她睡着了!孙扬简直哭笑不得。他紧绷的⾝躯微微放松了下来,感到一股不知该释然还是失望的情绪。
再次替她拉好棉被之后,他安静地起⾝,站在边注视了她好半晌。上帝,他究竟是怎么了,竟然会如此失去控制?这本是不该发生的。
他需要思考,冷静的、一个人独处的思考,好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喃喃地咒骂一声,他用手爬梳过一头黑发,大步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