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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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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像黑⾊河流,一弯新月飘在夜空里,点点星光眨著眼。

  在家庭聚会结束后,裴祖稍篇车载樱雪回去,在快要接近樱雪的住所时,她要求道:

  “陪我疟走路回家,好吗?”

  “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兴致,是看哪出偶像剧学的?”

  “你是摩羯座,一点也不浪漫,所以我只好主动制造浪漫啊!”她打趣说道。

  没想到这颇令裴祖绍惊讶。

  “你知道我是摩羯座?”

  樱雪呑呑吐吐,⾆头像被猫咪咬掉。“你…你的资料网路上随便查都有,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裴祖绍点点头,微笑道:“嗯,说的也是。”

  他将车子停靠路边,两人漫步在红砖道上,樱雪低著头,双手背在后头,她故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不去想之前和鲁伟升碰面时的画面。

  “明天,我就要下⾼雄去参加最后一个活动,活动结束,原本行程是要转往巴黎去,但我已经跟米娜说过,我要留在这再多陪你一段⽇子。”

  他以为说出这些话,会让樱雪⾼兴得环著他的脖子尖叫,谁知道她却什么动作也没。

  “你看起来没有很⾼兴的样子?怎么?不想看到我留下来?”

  “不,不是,我当然希望你留下来。”

  “可是你那表情还有态度,都让我感受不到你很想要我留下来。”

  他天生观察敏锐,一眼就洞悉对方的心态。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一直心神不宁的样子?”

  她这种恍神的模样,任谁看了也知道和平常时的她大大不同,更别说要瞒过像裴祖绍这种心思细腻的男人了。

  她停下脚步,一大堆憋在心里的话不知该不该说。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喜一个人,原来是会害怕失去的。

  不用想也知道,一旦鲁伟升豁出去,把她过去那放浪不羁的一面抖了出来,那強烈的杀伤力,绝对会让她和裴祖绍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她该怎么办?

  说?还是不说?

  如果说了,以裴祖绍的个,一定会去找鲁伟升算帐,万一这件事闹开,别说明天⾼雄的活动别去了,恐怕还会登上社会新闻版面。

  这样一来,岂不毁了他在画坛上辛苦经营的成果?更可怕的是,这会给裴家带来多少的震撼与伤害,她完全无法想像。

  “樱雪…樱雪…你怎么了?你一定有事对不对?是不是我那些亲戚们跟你说了些什么?你告诉我,我来帮你处理。”

  裴祖稍葡定这里头一定是有问题,他从没看她有过这样的表情,紧皱著眉,惊慌失措得有如了路的小女生。

  看她惶恐不已的样子,裴祖绍心疼不已,他一把将她搂进怀中,顺著她的黑发,说道:“听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都会站在你⾝边,陪你一起度过,天啊!你就告诉我吧!看你这样,我比你还痛苦、比你还难受。”

  “我…”

  樱雪哽咽著,所有的委屈,都融化在他的怀中。

  “慢慢说,我不催你,好不好?”

  她实在很想把碰到鲁伟升的事情告诉他,可…一想到他明天在⾼雄还有一场活动,无论如何,也要暂时把这事呑忍下来,不能因此而影响到他的心情。

  “我…我是因为你们裴家的人都太优秀,庒力太大,担心无法胜任…”她抬起头,红著眼眶看着他。

  听完她的烦恼,他这才笑着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这种芝⿇小事,你呀,真是杞人忧天,我那些亲戚们一个比一个还要会吹牛,一个比一个还要臭庇,那些话不值得一听,就算听进耳朵里,也要七折八扣减一减,真正该听的,还不到三成,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看到他松一口气的样子,樱雪心里或多或少好过一些。

  “他们个个说得口⽔噴,比自家的儿子女儿是‮国美‬哪所一流大学毕业、比豪宅,又比游艇什么的,我要是跟你在一起,是不是也要有这些东西啊?”

  裴祖绍捧起她的脸,眼神无比认真。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有你在我⾝边,比任何的金银珠宝都还要重要。听好,我不是那种虚荣浮夸的人,而我也不想要你感染到这种不好的习,我们做人脚踏实地、认真生活,这样也就够了,我要的是金钱买不到的真爱,那就是你,你懂吗?”

  天啊!听到这些话,不想嫁他都难了。

  饼去,多少男人的甜言藌语,她都不放在心上,也觉得他们都是言不由衷的,可这些话从裴祖绍嘴里说出来,竟是那样令人动容,令人眼泪不噤涌上心头。

  “你…你那些话,都是真的…”在她还没问完之前,裴祖绍就用他的吻,代替所有的千言万语。

  他吻去她的不安,呑没了她所有的疑问和害怕。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温柔深情的长吻中,随夜风消逝,飘到星辰万里,永不复返。

  从这一刻起,她相信有爱情的存在,他给子她的信任,是谁也比不上,而她也深信,将来有一天,如果她遭受到不⽩之冤,他也会全然地支持她,不离不弃,一辈子守护在她的⾝旁…

  *********

  深夜时分,一家热闹喧哗的PUB里,坐著一位暍得酩酊大醉的女子。

  她正是米娜,在得知她一手栽培的裴祖绍,竟然带著花樱雪参加裴氏家庭众会后,她很清楚地知道,在这场战役中,她是彻底的失败者,想要让裴祖绍回心转意,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了。

  她不停暍著混合的调酒,混杂的酒精,就像她此刻复杂的心情。

  她忿忿不平,为什么她苦心栽培的成果,却让别人不劳而获?

  她不甘心!

  七、八杯长岛冰茶下肚,微醺的感觉,就像背上长了翅膀,让她有种轻飘飘的‮感快‬。她知道过了明天,裴祖绍就要继续留在‮湾台‬,何时会跟她返回荷兰,那都是未知数。他长大了,翅膀硬了,再也不需要她,现在的裴祖绍,不再是以往那个听话的裴祖绍,他要怎么做、想怎么做,她再也管不著了…

  没想到,她所投注的心力,如今全部⾎本无归,她笑自己幼稚,怎能奢望全心全意对一个人好,对方就会无条件地回报。

  她好傻!怎会对一个男人痴心如此?明明知道对方对她本毫无感觉,她却傻傻地为他劳心劳力,到最后得到的却是这样的下场,她无语问苍天,她的苦,又能向谁去倾诉呢?

  “先生,再…再给我一杯。”她双眼蒙,侧脸趴在吧台上,口中还不停打著酒嗝。

  就在酒保重新调好一杯酒递给她时,一只大手突然伸了过来,将她的调酒迅速接了过去。

  从吧台上扬起头来,米娜朝⾝侧一看,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面孔映人她眼中。

  “你…你是谁呀?”

  “你是米‮姐小‬吧?”

  米娜眯著眼,在昏⻩的灯光下,对方五官模糊,是张她从未见过的容颜。

  “你走开,我又不认识你。”正当她想转移阵地时,对方开口了。

  “你不认识我,但是…你会很需要我。”对方一开口,就让米娜停止动作,強振作起精神,好好审视眼前这个男人。“我们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说话,好吗?”

  *********

  PUB的斜对角处,正好有一家泡沫红茶店,这里虽然也是人声鼎沸,但比起PUB那种电音充斥的地方,这里的国语流行音乐,还算是安静的了。

  方桌对侧,摆著两杯热绿茶,鲁伟升面对著米娜,脸上露出难脑粕贵的亲切笑脸。

  “茶会解酒,你先暍一口,我们再好好聊聊。”

  米娜听从他的话,先暍几口茶解酒,等到服务生再端来第二杯后,鲁伟升这才郑重自我介绍:

  “我知道你是裴祖绍的经纪人米娜‮姐小‬,你好,我叫鲁伟升。”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米娜虽然还没完全清醒,但已不像之前那么不省人事。

  “这些⽇子报章媒体几乎都在刊登你们的消息,我怎会不认识你呢?”鲁伟升接著说道:“我跟你同是天涯沦落人,所以老天才让我们如此有缘,能够在同一间PUB里碰到面。”

  “天涯沦落人?呵…怎么说?”

  “你喜的男人,喜上我所喜的女人,这样你听懂我的意思吗?”他简单说道,就伯米娜还在半醉半醒,听不懂这话里头的真正涵义。

  “我喜的男人…喜上你所喜的女人?你是说…”米娜重复完他的话后,眼睛圆瞪,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是说…那个叫花樱雪的女人,是你所喜的…”

  “不错,我相信你此刻的心情,一定和我一样,希望他们最好不要在一起,对吧?”

  米娜哭中带笑,眼眶迅速泛红。

  “哼!我连他们是怎么认识的都不知道,哪来的权利让他们别在一起?”她叹口长长的气,一副莫可奈何的样子。

  “什么?!你连他们怎么认识的都不知道?”他显得有些惊讶。

  “我问过裴祖绍,也和花樱雪约在外头见面,试著问出所以然来,但他们就像串通好似的,不管我怎么问,他们不说就是不说,我一直回想,究竟是哪里出了漏洞,才会让他们俩勾搭在一块,但…不管我怎么想,就是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演变到这种程度。”她拿起面纸,擦著眼泪。

  “依我看,他们认识的时间,应该不长才对。”这点,他印象最为深刻。

  “你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她出现振奋神情。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在前一阵子JohnnyWalker所举办的酒会派对上。”

  “JohnnyWeker的酒会派对上?那是在什么时候?”

  “上个月二十九号,我也是在那一天看到他们俩在同一个场合出现,那时候我想他们应该还不认识,应该在那天晚上之后,才开始往才对。”

  他跳过被裴绍祖修理的过程,并没有把自己出糗的事,告诉米娜。

  “上个月二十九号?”她不停回想。

  那天…那天不就是他们从荷兰到‮湾台‬的第一天?!她记得那天他们直接前往下榻的饭店,进到饭店后,她逮到裴祖绍和雷安鬼鬼祟祟,正准备离开饭店,经过追问,才知道是要前往一个朋友的派对现场,后来,在她好说歹说下,他才打消前去的念头,可是,怎么又会…

  难道…他骗她回房间后,又偷偷摸摸自己跑了出去?!不会吧!他从来没骗过她,怎么会…这不可能!

  “不…不会的,他不会欺骗我的…”她锁在自己的象牙塔里,不愿定出来面对现实。

  鲁伟升带著同情的口吻说道:“他都已经背叛你了,你还在帮他说话?请你醒一醒,好好想想因应的对策比较重要。”

  “因应对策?”她摇‮头摇‬,说道:“他们现在正恩爱甜藌著,要怎么想因应对策?我看算了吧!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我认为你不需要这么悲观,我倒是有办法不让他们在一块,怎么样?有‮趣兴‬跟我合作吗?”

  这句话提振了米娜的士气,她直视对方,认真问道:“合作?我能帮上你什么忙?”

  “你跟媒体很吧?”

  “⾝为经纪人,跟媒体能不吗?”

  鲁伟升点头,并从西装內袋中拿出薇兰汽车旅馆的名片,说道:“明天晚上十点,你请媒体到这个地方守著,绝对会有惊逃诏地的收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用多问,照我的话做,咱们各取所需,你会得到你所要的结果。”他把名片递到她面前,随即起⾝走人。

  望着鲁伟升离去的背影,以及桌上的名片,她还是一头雾⽔。

  究竟他要媒体去逮到谁偷腥?是祖绍吗?不会吧!明天他在⾼雄,不会在台北呀!还是花樱雪?如果真是她,那么,一切局势将会逆转,而她自然而然,就能从绝望的⾕底彻底翻⾝了…

  *********

  隔天一早,裴祖绍就驱车南下,到⾼雄为这次的‮湾台‬巡回艺术流,做最后一站的公开活动。

  而在台北的花樱雪,在越接近傍晚时分,心情越是感到焦虑不安。

  看着太逐渐下山,她的心情也跟著逐渐下沉。今晚十点一到,她如果不前往鲁伟升所指定的汽车旅馆赴约的话,对方就要抖出她过去的风花雪月,到时,别说和裴祖绍的事告吹,恐怕以后连要见他一面,也都难上加难。

  包包里带了防狼噴雾器,她上了计程车,要是鲁伟升真的敢轻举妄动的话,她绝对不会饶恕他的。

  车子停在薇兰汽车旅馆门口,她下了车,照著鲁伟升的指示,进到他所指定的房间。

  一进⼊房间,她马上看到昏暗的灯光下,一名男子坐在角落处的一张躺椅上,手中还端著一杯威士忌。

  “你这种守时的观念,我很欣赏。”

  “少罗哩叭嗦一大堆,想做什么赶紧说,我没那么多闲工夫跟你耗在这里。”她知道她不能害怕,一害怕就会掉进对方的陷阱里。

  鲁伟升听完哈哈大笑“你问我要做什么?我问你,男人跟女人来到汽车旅馆,还会是为了什么啊?”

  “你明明知道你不可能拥有我的,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她语气冰冷,并且跟他保持距离,不让他越雷池一步。

  鲁伟升则从躺椅上站起来,说道:“我知道你不让我碰,好,我们选蚌折衷方式,你来碰我。”

  “下流!你除了这些之外,脑袋瓜里就没别的东西了吗?”她感到恶心。怎么这个男人満脑子都是这种龌龊的思想?!

  “难道你不想稍微牺牲一下,换来你未来长久的幸福?我保证,只要你今晚服侍我服侍得好,我从此就不再騒扰你,我想…你应该也不是处女才对,跟我玩一次,那个姓裴的应该不会知…”话还没说完,一个巴掌就硬生生地呼在他脸上。

  啪!清脆响亮的声音过后,鲁伟升脸颊一阵⿇热,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他手中握有花樱雪的把柄,而她还敢这样对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臭‮子婊‬,你敢打我?”

  “哼!我现在巴不得有一把刀可以捅死你,我告诉你,我不会受你威胁的,就算我死,你也休想碰到我一寒⽑。”

  她不会受到他的恐吓庒迫,她花樱雪世面见多了,这种小角⾊吓唬不了她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怕…”

  “你要说就尽管去说好了,总之,你想都别想碰我。”

  说完,她转头就走,怎奈鲁伟升追上来一把将她抓住,并将她转过⾝来強吻,打算来个霸王硬上弓。

  “放开我,你这不要脸的家伙!”

  “放开你?呵呵…⾜你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我怎么可能让你就这样溜走!”

  他毫不客气,紧紧将她抱住,一张猪嘴直往樱雪的嘴上嘟去。

  “我叫你放开你听见没…”

  她知道再怎么叫,对方也不会理她,只好举脚一踢,直接踹往他的舿下宝贝,这一踢正中下怀,疼得对方双手捣著‮体下‬,一个字也叫不出声。

  趁此机会,樱雪连忙夺门而出,她头也不回,匆忙奔出汽车旅馆,拦部计程车后,火速离开现场。

  此刻,蜷缩在房间里的鲁伟升,不但没有露出狰狞的可怕脸孔,反倒是地笑了起来。

  没关系,他这一脚受得值得,因为明天一早,他相信他就能看到花樱雪的报应了!

  呵呵…这个臭‮子婊‬敢跟他斗,简直是自不量力,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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