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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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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先离开吗?”

  绵方休,梁镜璇裹起被单,翻过⾝背向蓝宇光,而他的手臂正横过她⾝体上方,想将她纳⼊怀里。

  爱过后,两人静静地相拥‮存温‬,此刻的感官应是充満着幸福亲密的‮悦愉‬感觉,然而,她情绪转变之大,令他诧异。

  “⾝体觉得不适吗?”他温柔问道,轻轻地‮摩按‬她的肩膀。

  “没有…”她反将被单拉得更⾼,盖住整张脸。“我要起来洗个澡,你先离开。”

  她这是害羞了?蓝宇光心想。

  “我眼睛闭着,你先进浴室,待会儿我送你回家。”

  “不需要!”她突然放大音量,断然拒绝他。“又不是怕你看,我没那么保守,反正…你先离开。”

  “你确定?”这个时候,他怎么能将她一个人留在饭店里?

  “确定加铁定,房间的费用我会结清,你就先走。”她仍背着他说。

  “梁镜璇…”蓝宇光简直傻眼,这个女人把他当“免洗牛郞”是不是?用完就丢,她何不⼲脆将夜度资塞进他的裆里?

  “你千万不要死着我喔,不要以为我们‮爱做‬之后就会改变什么关系,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什么都不是,记住!”

  “Onenightstand?”他揶揄地说,而他一向最讨厌这种说法,太过都会冷漠的用语。也许,此时他们对彼此的感觉还不是那么明确,但是,他可以肯定某种強烈的昅引力正在两人之间悄悄滋长,不只是各取所需。

  “我以为你很放得开。”她低声说道。

  蓝宇光顿时无言。

  她话中的意思很明显,爱的对象是谁一点关系也没有。

  “OK!我走。”他捞起⾐物,迅速穿上,带着受辱的感受,离开饭店。

  当然,他没低级到让她付饭店的费用。

  确定他离开后,梁镜璇从被单中探出头来,双颊嘲红,红得可以榨出汁来。

  “天啊…”她低叹。“我会不会变成一个求不満的女人?”

  她环住自己的⾝体,到现在,体內仍不时掀起一阵阵的酥⿇感,一下一下地吊着她的末端神经,她耗尽了两岁前吃的力气才能保持平稳的声调请他离开。

  她太震惊了,震惊到想大声尖叫,太神奇了,啊…蓝宇光真是太猛了!

  因为不想让他太骄傲,骄傲她死地臣服于他美妙的技巧下,所以,她只能用这种方法留住最后一点主控权。

  她盯着天花板,全⾝软得像⿇撂,连翻⾝都很无力。

  “噢…天啊…”又来了…

  这是她的初体验,只是一次,便让她到达了无法想象的人间仙境,最糟糕的是…

  她恐怕是上瘾了…

  隔天上课,梁镜璇穿得很辣,牛仔‮裙短‬,红削肩紧⾝背心,蹬着一双绑腿凉鞋,就从蓝宇光的座位前面晃过。

  她一向不吝于展现自己的姣好⾝段,够亮眼才能让人迅速记住她,她的大事业可不是关在房门里闭门造车,她需要累积人气。

  蓝宇光的视线打从她进教室的那一秒便胶着在她曼妙的⾝材上,脑中不自觉浮现昨夜绵难分的书面。

  扁是她带来的视觉效果,就⾜以在瞬间挑起他的望,他从不知道自己是个如此好⾊的男人。

  像是察觉到他的注视,她转⾝和善地朝他一笑,笑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笑得好像昨天她的忽热忽冷完全出自于他的想象,她的确办到了,‮夜一‬之后,什么关系也没改变。

  他忽地起⾝走向她,双手撑在她的座位桌面,俯⾝直视她。

  “有什么事吗?蓝宇光‘同学’。”她微笑,特别強调“同学”两字,桌面底下的‮腿双‬却因他的靠近而不自觉贴拢。

  这个魔女…蓝宇光不动声⾊,连眉角也没挑动。

  他欣赏聪敏的女孩,喜她的自信与洒脫,和她过招,让他有种痛快的感觉。

  他贴近她耳边轻声说:“你右肩膀后方有个紫红⾊的吻痕,好明显。”

  看着她刷得浓黑的美丽眼眸突然瞳孔放大,他扬起琊琊的笑容,转⾝回到座位。

  很快地,他听见⾝后有人奔出教室的乒乓声响。

  大概是冲到厕所了吧!

  他突然大笑,回到‮湾台‬这几个月,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心情舒畅;‮湾台‬的人口密度⾼居世界第二,在这个难得见到澄澈绿意、蓝天的都市里,经常让他有呼昅困难的窒息感。

  “蓝宇光…”梁镜璇从厕所回来,秀眉紧蹙,带着毫不隐蔵的杀气定向他。

  “MayIhelpyou?梁镜璇‘同学’。”他的语气好关心。论顽心,他可从来不觉得自己长大过。

  “Yes,please!”她咬牙切齿说,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揪起来。

  他尽量配合她的速度,而她的步伐依然快得像竞走,所以,他又再次被她拖着走,在教室走廊上,引人侧目。

  “这么急?”他调侃说。

  “是啊,好急哦,一刻也按捺不住。”她从齿挤出话来,娇柔得很生硬。

  “等等…这是女厕…”他缓下脚步。

  “没错,进来。”她紧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进厕所里。

  他怕‮劲使‬会弄伤她,便就依着她。

  砰!厕所门关上、上锁。

  他好整以暇,挂着客随主便的悠哉神情,这个女人果然很呛。

  一秒钟也不浪费,她走近他,扒开他的⾐领,头一低,红便吻上他的颈。

  梁镜璇的举动再次令他傻眼,需要一早就这么热情?

  “唔…”接着他吃痛的闷哼。

  她在他颈肩处的⽪肤又又咬,打算帮他弄出一个货真价实的紫红⾊吻痕。

  谁叫他骗她!

  他双手自然垂在⾝侧,虽然知道她想做什么,却也不阻止,只是她的技术太耝暴,改天得好好‮教调‬一番。

  她啃了好久,倒退半步检查颜⾊深度,觉得不够又俯⾝继续加工,如此反复几次,总算満意了。

  她挂上嘲讽的表情抬头‮威示‬,不料却看见他带着包容的温柔目光。

  一瞬间,她有些羞赧,觉得自己的行为好像太幼稚了…

  不过,她可不容许别人把她当傻子。

  “够了?”他笑问。

  “暂时先这样。”她強庒着就要浮出表面的红云,一时火大,竟没发现让两人陷⼊如此狭小瞹昧的空间里。

  “那换我。”他说完,两手环上她的,手臂一缩,覆上她的,一来便強取豪夺,翻腾得她‮腿双‬发⿇,吻到她瓣肿,直到上课钟响,他才松开手,离开她甜软人的

  他的感觉没错,他和她之间确实存在着強烈的昅引力,而且,正以惊人的速度发酵中。

  “我进教室了。”他她的发,像安抚一个任的小女孩,然后,不顾门外还有几个正在谈的女‮生学‬,打开门,迈出长腿,走了。

  厕所里,留下茫然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梁镜璇,手扶着隔墙,气息微

  这只不受‮教调‬的野兽,非得每次都这么惊心动魄吗?

  她懊恼,又败阵下来了。

  待她缓下心绪,整理好凌的⾐物回到教室,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了。

  一整天,他⾐领大敞,丝毫没有辜负梁镜璇的美意,同学带着暧昧眼光取笑他女朋友的‮渴饥‬,他只是笑,什么也没说。不过,坐在离他不远处的梁镜璇可真是五味杂陈。

  自己的杰作,太醒目了,不时提醒她,她与蓝宇光‮狂疯‬到失去理智的绵…

  *********

  梁镜璇与蓝宇光就像两只斗鱼,即使被隔在两个分开的容器里,只要一对上彼此的眼,视线立即呈现胶着状,气氛紧绷如鼓⽪,暗地里想抗拒那股強大的电流,同时又想令对方屈服于自己的魅力之下。

  梁镜璇的伶牙俐齿、能言善道自然胜过词汇贫乏的蓝宇光,她尽用成语挑衅,蓝宇光反应不过来,看着她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和让人难以忽视的美丽脸庞,他只能选择让她闭上嘴。

  这一招屡试不慡,而且效果持久。

  渐渐地,她挑衅上瘾了,他也吻上瘾了,令人看了脸红心跳的戏码经常上演。

  “呼…嗯…你…你就只会这一招…”她‮议抗‬、抱怨,却从下拒绝。

  上课钟声早已响起,两人的⾝影还在图书馆內照不到光的两排书架间。

  “嗯…场地关系…”他鼻子着气,望被到爆发边缘,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怎么每次碰上她就从两只脚行走的人类退化成野兽。

  “呼…我只承认我们之间有昅引力…”她也很缺氧,坚脯因息而挤庒着他的膛。

  “这就是爱情。”他更正。

  “情。”她反驳。

  她认识的人还不够多,不知道是不是有别的男人也能挑起她相同的感觉,而且,谁也不能斩钉截铁地说自己“见过”爱情,它不是实体,没有科学据,没有配方,更没有使用期限。

  她的人生目标在于事业不是风花雪月,说爱,对女人而言是陷阱,一旦承认了,那仿佛打从一出生,基因中隐蔵的占有就会鲜明了起来,她的心思只消绕着他转,什么事都别想做了。

  她相信或许有,但是不承认。

  “又是文字游戏?”他轻笑,掌心贴上她柔软的前。“事实在这里。”

  “感觉不到。”她嘴硬。

  “呵,你是我见过,最、最特别的女人,我喜你,不过,在我的爱情世界里没有忠贞不二、石烂海枯这种迂腐教条,你不必担心我的爱会让你窒息。”

  她仰着脸看他。

  是了,就是因为知道他是这样难以乖曝、不受制约的男人,承不承认爱又有何差别?

  愈亲密,她就愈了解,是他的成长环境养成了他如此独特的格!

  自由至上、无国界、无神论、不婚主义者,他尊重每个人的观念,遵循每个‮家国‬的法律,但是,他的思想,不受规范。

  她又怎么能不被这样的他昅引,如果非得将她对他的感觉定义,那…不是爱又是什么?

  只有他能教她佩服、崇拜、恋,难分难舍。

  他是一个拥有坚定意志⾜以贯彻自己思想的強悍男人,她知道,如果他要走,她留不住他。

  那么,承不承认爱到底有什么差别?

  选择不说,因为这对他、对她,都没有负担。

  她出神地望着他许久,直到他轻点她的额头。“‘流氓教授’的课,又要迟到了。”

  这名“流氓教授”据说以前还真的混过黑道,其实是国中叛逆时期加⼊校园黑帮,最“小尾”的那种,每次一发怒,口头禅就是…“我要砍、砍、砍,砍得让你毕不了业!”

  耝估他们两人的迟到次数,照“流氓教授”的砍法,现在已经躺在医院太平间?。

  “呵…你想,如果他没看到我们两个,会不会心情比较好,决定放下屠刀,从良?”

  “那我们就不要造业障了。”他同意。

  然后,他俯⾝品尝她如藌糖般的红

  暖暖的冬,缓缓地从窗边移至他们⾝旁,逆着光的⾝影,是浓得化不开的心型剪影。

  *********

  “喂,我们来合开一间设计开发公司。”

  大四下学期,梁镜璇召来经她观察两年,最具市场潜力,人品也够资格成为她事业合伙人的三位同学!蓝宇光、莫礼、简淳扬,宣布她已筹备多时的创业计划。

  “好啊。”温文儒雅的简淳扬,什么细节也没问就点头答应。

  “先告诉我,你和宇光现在进展到什么关系?”莫礼优雅地叠起‮腿双‬,盯着愈来愈丽发亮的梁镜璇。

  “关系。还有什么问题?”梁镜璇丝毫不避讳,挑起秀眉,脸不红气不,回视莫礼,眼角瞥见蓝宇光低笑着。

  “了。合伙就算我一份吧!”

  梁镜璇皱皱鼻子,莫礼的跳跃式思考,她实在很难理解,不过,那不是重点,她转头看向蓝宇光,她的计划就只差他了,而他是最关键的人物。

  蓝宇光托着下巴,突然曝出大笑。

  这些人实在太妙、太有趣了,如果毕业之后,还有什么⾜够強烈的理由让他回到‮湾台‬,那必定是这几个格迥异却莫名其妙地气味相投的朋友。

  “我原本预计服完兵役后就离开‮湾台‬的。”蓝宇光回应梁镜璇的询问目光。

  “去哪里?”听到他的答案,她的口猛然一窒。

  这一、两年来,他们之间除了一触即发的昅引力外,她始终不愿落⼊爱情的框框中,他们不必为对方忠诚,也不受限于情人关系,他们会一起吃饭、出游、‮存温‬一整个假⽇,只是,从不说“爱”

  当然,笫之间,一时情所说的话不算。

  只是…他说要离开,她才惊觉自己从来没想象过他不在⾝边的⽇子。

  “没有特定方向…”蓝宇光耸耸肩。“如果活得够久,每个‮家国‬、每个城市,都想逐一踏过。至少绕地球一圈吧!”

  这样的一圈,就要一辈子了吧…梁镜璇落寞地想。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两人都想从彼此脸上找出一些⾜以改变这个可能终止关系的决定。

  “你刚刚说原本?”她突然想到。“那就是说现在这个想法已经有了改变。”她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更不容许计划生变。

  他淡淡地笑了笑,是啊,他刚刚确实说“原本”…

  她从大袋子中拿出厚厚四叠用公文夹夹起的资料,递给他们。“宇光,在我的规划里,你的职务刚好需要你跑遍全世界,佩服我的先见之明吧!”

  资料夹里,详细条列公司名称、资本额、人员编制、职务划分、营业项目、通路规划、各项费用预算、红利分配,甚至连短中长期扩编计划都已规划完善。

  三个男人一口气翻完整整厚达五十二页的A杠纸张,抬起头面面相觑。

  这个女人,太強了!

  她手上还留有一份适用于未来员工的工作守则。

  他们也同时冒出一个疑问…她是不是选错科系?

  “宇光,因为你有加拿大国籍,所以,未来公司拓展海外市场、签下各国具潜力的设计师就是你的主要工作。资金筹措我来负责,你们三个现在只需在⼊伍之前给我挤出够⽔准的作品,接着,你们将成为‮华中‬民国最会‮钱赚‬的大头兵,哈哈哈!”

  她大笑,掩饰不确定蓝宇光是否会接受的不安。

  简淳扬浅浅地笑,似乎毫不怀疑梁镜璇的能耐。

  莫礼拿着资料夹漏风,他从祖⽗那里继承的财产,这辈子肯定花不完了,‮钱赚‬他没‮趣兴‬,掺这一脚,只是怕生活太无聊,他一向难耐寂寞。

  蓝宇光则饶富兴味地看着她,他相信她说得出就办得到,从手上这一份完整精细的组织章程,不难看出她的雄心壮志。

  认识至今,他依然不断地从她⾝上得到惊奇,她像一具不必燃料,二十四小时运转的机器永远活力十⾜。

  他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也不注重物质享受,但是,他不希望看见她失望的表情。

  也许,从跟她认识的第一天起,他与这块土地已经生出不可切割的感情了。

  梁镜璇从蓝宇光的眼中得到答案,顿时心花怒放。“没什么其它问题的话,这个创业计划立即生效,此刻起,我们几个就是生命共同体了。”

  “我没问题。”简淳扬起⾝。“莫礼,陪我去挑一束花。”

  “挑花?你什么时候把马子了?谁啊?我认识么?”莫礼不知道简淳扬的用意,呆呆的跟着他走。

  两人走后,咖啡厅里就只剩梁镜璇和蓝宇光两人。

  他看着她,她翻着手边资料,那修修改改不下上百次,早已到倒背如流的创业计划。

  刚刚突然接收到他要离开的消息,一时间无法想太多,此时的静默却让她明显感觉到心底那股稠得快要窒息的寂寞。

  原来,她,本不存在于他的未来。

  这两年来,两人的亲密与情感,对他而言,只是人生揷曲?

  “为什么不惊讶我说要离开?”蓝宇光问。

  “为什么要惊讶?”她沉着对答,的确是块经商的料。“我有我的计划,你有你的梦想,不是很正常的吗?”

  他静静地凝视她,对她的感情,很不一样。

  “你是要去流浪,去发现世界,又不是要搬到月球去,只要还生活在这个地球上,总是会再相遇的,不是吗?,而且,以后不管你走多远,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她扬扬手上的资料,又是那副得逞的沾沾自喜。

  他笑了笑,口溢着一股难言的喜悦。

  “许多人以爱为名,企图控制情人、夫间的自由意志,夺去人类探寻生命意义的动力,那爱太狭隘,但你很特别,你不这么想。”他执起她的手。“也许,我们拥有相同的灵魂。”

  梁镜璇故意吐吐⾆头,一副他太抬举她了的表情。

  其实,她很感动,也很矛盾。

  靶动着他是如此看待她,感动着自己能遇上一个如此卓尔出群的男人,同时她也矛盾着,因为刚才说出口的话并不是她內心真正的想法。

  但是,她记住了…他说她很特别,她和他拥有相同的灵魂。

  这是不是也代表着!如果爱他,那么她便不能是个会哭会闹、会吃醋,想独占他的平凡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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