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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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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生病了,我什么都听不懂了,我也说不话来,就连阿劲回到我⾝边,我的状况还是一样。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是不是变成哑巴、变成聋子了…怎么会是我?

  我不敢走出房间,每个人在我面前说话,动着嘴巴,可是我却只能听见声音,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我好怕他们又误会我,所以我只敢躲在画室里。

  躲在这个小房间里,我一直哭一直哭,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劲要是知道我变成哑巴了,他还会爱我吗?

  我连阿劲说的话都听不懂,阿劲要是知道了,他一定很失望的…怎么办?我这辈子再也不能喊阿劲的名字了吗?再也不能告诉他我爱他了吗?我再也听不懂阿劲说的话了吗?

  我是不是也不能帮阿劲生孩子了?我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一样的吗?

  谁能告诉我…

  *********

  范贞绫濒临崩溃边缘,她的⾝体现在出现的异常状况,让她几乎失去正常思考能力,现在的她就像是风中被吹熄的蜡烛一般,失去光亮,只剩灰暗。

  那天晚上,章劲在她耳边不断的话语,她一句也听不懂,她脑海里的所有思念及回应,却也说不出来。

  那真的让她震惊不已,她以为只要阿劲回来就好,可是事与愿违,她就像是被关进牢笼里一样,无法获得自由。

  终于在某一天,范贞绫再也忍受不住自己的状况,她不想坐以待毙,不想在这间房间內等死,她决定走到外面的世界,她要到外面去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生病了,是不是真的所有人的话她都听不懂了。

  那天天不过刚亮,章劲还在睡梦中,范贞绫就跳下,换好⾐服,蹑手蹑脚出了家门。

  然而她这趟出门,却被章⽗发现。

  章⽗察觉范贞绫的怪异,再加上最近她的状况确实很启人疑窦,因此他找来司机,一路跟着范贞绫。

  范贞绫出了位于明山的家门,一路上她不停走着,不管⾝体有多累,汗⽔流了多少,她不敢停下脚步。

  她努力的远离章家,仿佛想远离那个让她崩溃的地方。

  走了快要半个多小时,这才来到人多的地方,范贞绫混在人群中,努力去听着四周每一个声音。

  叫卖的对话、情侣的对话、亲子的对话、陌生人的对话…每一句她都用尽全⾝力气聆听,可是下场都是一样。

  “老板,一件五十太贵了,便宜一点…”

  “这已经是最便宜了。”

  “妈妈,下课以后我要去玩…”

  “要‮试考‬了,别只想着玩…”

  “亲爱的老婆,晚上想去哪里约会?”

  “回家好了,省得浪费钱…”

  每一字、每一句,范贞绫都很用力的听着,但是她都听不懂。她又急又动,在大街上不自主的转了一圈,喉头里发出悲鸣。“啊…”这时,一辆计程车就停在范贞绫⾝旁,范贞绫勉強镇住心神,那辆计程车的后门乘客座车门自动打开,范贞绫下意识将头半钻进去。

  司机对着她说“‮姐小‬,要去哪里?”

  “‮姐小‬,我说你要去哪里?”

  “…”范贞绫也是听不懂,她瞪大眼睛,模样变得有点吓人。这时她很努力想说出“对不起,我听不懂你说的话”可是却只发出呜咽的声音。“啊…”计程车司机自觉讨晦气“妈的,今天才开始跑就碰到疯子,出去出去,别弄脏我的车子。”

  遭到辱骂,范贞绫不觉哀伤,只觉恐惧。她本听不懂,退出计程车,只见车门一关,计程车废气呼呼,扬长而去。

  站在路边,四周有些路人看了她一眼,又匆匆离去,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助她,怎么办?

  范贞绫泪⽔不停滑落,被埋在恐惧深渊中的她,內心的脆弱与无助可想而知,她真希望有人可以告诉她,她怎么了?

  她是不是快死了…

  范贞绫下意识的继续往前走、往前走,走了好久好久,甚至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走到哪里,更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能走到哪里,只能这样无意识的走,下意识的走。

  后头章⽗搭着家中的轿车不停跟着,目睹方才的每一幕,他的心里依然充満浓浓的疑惑与不解。

  但他还是选择跟着,选择不停下车来问问她的状况。

  又过了好久,从一大早来到了⽇正当中,范贞绫走到全⾝疲弱,走到最后一丝力气快要用尽,唯一不曾停止的就是脸上的泪⽔与汗⽔,混合织,沿着她的脸颊流下。

  又是一个来往车辆频繁的路口,范贞绫不知该往左走,还是往右走,只能坐在一旁的地上。

  她的狼狈模样,让许多人有意无意看着她,以为她是哪里来乞讨的乞丐。

  ‮察警‬也来问她,以为她是路了,可是看着‮察警‬不同说着话的嘴,她再一次受到打击…她还是听不懂。

  “小贞,你怎么会在这里?”说话的声音来自李富美,她就在附近的大型教学医院上班,目前她已经是一位住院医师。

  范贞绫听见悉的声音,马上抬起头,看向李富美。

  见到是人,范贞绫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哀伤与痛苦,当下化作惊逃诏地的哭泣。

  李富美扶起她,将她抱在怀里安抚;只听见范贞绫不停哭泣,嘴里一直发出无意义的呜咽与哀嚎。

  “啊…呜…”

  她的表情极惨,満是哀伤、恐惧、无辜,像是受到极大的打击一样,整个人已经濒临情绪及精神的崩溃边缘。

  李富美勉強镇定,向‮察警‬表示范贞绫是她的好朋友,而她是医院医生,会好好照顾小贞。

  送走‮察警‬后,李富美拉着范贞绫到角落,拿着手帕擦拭她脸上的汗⽔与污渍,嘴里不停念着:“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呢?章劲呢?他怎么没好好照顾你?”

  “啊…”范贞绫还是很动,抱着自己的头,不停‮头摇‬,痛苦不已的哭泣,仿佛无法忍受什么声音一样…

  李富美抓着她的手“小贞,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范贞绫挣脫,右手不停在耳朵旁边挥动,嘴里则是一直唉唉啊啊喊着,让李富美心里很怪异。

  脑筋像是闪过什么一样,李富美急急追问,语调恐惧、害怕“小贞,你听不到我说的话吗?”

  “啊…呜呜呜…”怎么办?她听不懂,连富美说的话,她也听不仅…

  “小贞,你不要哭,你这样哭我更心急,我无法诊断出你的状况,我…”李富美抱紧范贞绫,努力安抚她,突然间,李富美的脑筋闪过一道雷,整个人震惊不

  难道是…

  当机立断,李富美拉着范贞绫的手“不管你听不听得到,现在都跟我走,我来想办法了解你的状况。”

  没等到范贞绫的回应,李富美拉着她就往自己任职的医院前去。

  她是个医生,经过专业的判断,虽然不知道状况为何,但是小贞的状况显见已出了问题,不论是‮理生‬还是心理,确实已经生了病。

  她们都必须先冷静,才能诊断出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她也要弄清楚,那个章劲为什么没跟着小贞?

  这时跟在后的章家轿车继续向前推进,直到眼见两个女人都进了医院大楼,无法跟进。

  章⽗代“就在这里等…”

  等什么?等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或许没有人知道最后的答案会是什么…

  *********

  李富美今天休假不看诊,但是为了范贞绫,她急忙进了办公室,打开所有电灯,安置范贞绫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果汁给她喝,让她吹着冷气解解渴,安抚动的情绪。

  范贞绫是很哀伤,甚至开始有点失神、有点退缩,这点点迹象都加強了李富美的猜测。

  只见她抱住大本大本的医学原文书籍,迅速找到她想要找的那一页…Aphasia…

  “还不能确定,还不能确定…怎么可能得这种病…”李富美迅速看过书中所言,放下书本,做到范贞绫面前。

  她握着范贞绫的双手,决定先进行各项检测,她拿起发音器,确认范贞绫左右耳都听得到声音。

  “听到声音,刚刚也曾发出声音,可是…”李富美皱紧眉头,还是不敢置信。

  轻轻捧着范贞绫的脸,李富美尽量放平语调,一字一句清楚说着“小贞,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范贞绫没有点头,也没有‮头摇‬,只是以呆滞而疑惑的表情看着她,眼里层层堆叠起浓厚的哀伤。

  这时她的泪⽔又再度滑落,嘴里也发出哀伤的哭泣声,这些反应等于给了李富美确定的答案。

  她听不懂…完全听不懂…

  李富美决定采取肢体语言,抱着她安慰她,不再试图说话,现在的范贞绫只怕多一句听不懂的话,会让她更加痛苦。

  只是李富美不懂,怎么可能会得到这样的病?!

  几乎可以确定了,无法接受语言、无法表达语言,进而开始退缩自卑、不敢接触人群。

  饼去的小贞或许迟钝沉默,但是并不是不会说话…其实那时候她这样子的表现就已经算是征兆了吧!

  只是她们都不懂,都没有发现…

  李富美眼眶一红,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得到再严重的病都不可怜,最可怜的是永远无法知道自己得到什么病…

  这时李富美看见桌上的纸笔,想起书上所写的话“失语症几乎没有阅读能力”…

  她想试试看,想赌一赌,说不定这是与小贞沟通,走进她心里世界的最后机会,这道门还剩多久就会关上,没有人知道。

  她必须把握机会…

  李富美松开范贞绫,拿起笔,在⽩纸上写下简单的字句。

  不能太难,想见她的阅读能力就算没有丧失,也已经残破不堪。

  “小贞,看得懂吗?”

  范贞绫看着⽩纸上写的字迹,先是愣了一会儿,仔细深⼊看着,过了好一段时间,小贞终于露出笑容,非常开心的笑容,她的眼里仿佛点燃光亮,仿佛快熄灭的浊火再度点起火花,仿佛陷落的黑暗再度看到光亮…

  她用力点头,终于破涕而笑;李富美也跟含泪笑着,老天还留着一扇门,这很不可思议。

  失语症就是语言接受与处理方面出了问题,照推论就是人的听、说、读、写能力受到破坏,但是人体太奥妙,常常会有一些特殊的例子,因此医界对于每一个个案,总是会怀抱希望。

  她继续写着…

  “小贞,能写吗?”

  将笔递给范贞绫,她握着笔,不停发抖,似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写。

  李富美拿过另外一枝笔,藉由书写与她对话。

  “写写看你的小名,小贞。”

  范贞绫终于下笔,笔尖点在⽩纸上,微微颤抖,用尽所有力气,想尽办法将脑海里的东西写出来,终于范贞绫一笔一画写下了她么名字。

  “小贞。”

  笔画虽然潦草,歪七扭八,虽然相当不工整,可以显见脑中关于语言表达上的受损程度,可是这样就让李富美感动到想哭了。

  虽然范贞绫的读写原来还可以,与失语症的定义有点不符,这让人惊讶,可是李富美几乎可以断定她确实罹患了这种大脑的疾病。

  李富美继续写“小贞,告诉你,你生病了,我不知道你生什么病,但是你生病了。”

  范贞绫看着,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又有点哀伤,她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面临这种事情,为什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她甚至想:我还能继续做阿劲的子吗?

  阿劲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的…

  李富美又写“章劲知道了吗?”

  范贞绫又看了快要一分钟,才弄懂文字的意思,她用力摇‮头摇‬,显见她不太想让章劲知道。

  “必须让他知道。”

  范贞绫头摇得更用力了。

  不行…不行…阿劲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很难过、很难过,她不能让阿劲知道…

  李富美颇不赞同“小贞,你不可能隐瞒他。”

  范贞绫还是摇着头,眼里的泪⽔甚至准备再度决堤。

  她拿起笔,费力写下几个字“求求你。”

  李富美看着她这样,心里更加痛楚,小贞那颗不想让章劲担心的心,她懂…只是此病非同小可,能否治疗是个问题,若亦接受治疗,需要许多学习治疗,那就需要自己的亲人耐心参与陪同。

  摇‮头摇‬,不管了“我先帮你做一些检查。”

  接着,范贞绫被推进一间特殊的房间,接受核磁共振造影脑部扫瞄,同时她也菗了范贞绫的⾎,送往基因检验中心。

  除了确定脑部的状况外,她还想知道这个疾病的来源为何。

  若是遗传,就代表小贞往后的孩子也可能有这样的状况;若不是,她猜测可能是小贞⺟亲在‮孕怀‬时造成的伤害。

  希望是后者…

  经过一整天的检查,夜幕已经低垂,办公室內依然灯火通明,李富美看着检查扫描图与报告。

  应范贞绫的要求,最近几天她要跟李富美住在一起。

  李富美方才打电话通知章劲,章劲那家伙,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叫她赶紧把他老婆还给他。

  这个呆子,本不知道小贞现在的痛苦…

  范贞绫坐在椅子上看着李富美,安安静静连声呼昅都不敢,李富美专注看着,对照大脑左侧的两个区域。

  确定是了,就是失语症。

  小贞大脑左侧的渥尼克区与布洛卡区明显可看出正在退化,这两个区域就是负责语言接受及处理的区域,一旦受损,便可能罹患失语症。

  李富美决定告诉她真相,她拿起笔写下…

  “小贞,你得到的是失语症。”

  不用说话,看她一脸疑惑就知道她完全没有概念。

  “听不懂别人说的话,自己想说的话也说不出来,这就是失语症的状况。”

  范贞绫沉默无言,李富美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她是个医生,她知道该怎么治疗,但也知道这是一条漫长且甚至不可能走向复原的路,

  小贞的阅读能力目前还存在,或许可以归结为她擅长画画,对于图像的东西相当悉,而文字正是图像的一种形式,看到文字,小贞还能跟意义连在一起,但这样的能力或许哪一天会消失也不知道。

  或许最终,小贞会走向熄灭,与外界再也没有接触,从此关进她自己的世界里…

  李富美自己眼眶不要红,不能在小贞面前先失去信心。现在的小贞正值人生最彷徨的时候,她必须坚強起来,好好研究出一个方法帮助小贞。

  小贞是她最好的朋友啊…这么样一个善良的人,上天为什么要夺走她的一切…

  “小贞,别想太多,今天晚上跟我住,我帮你想办法,好吗?”

  范贞绫点点头,此时的她持续往⾕底坠去,李富美想要拉着她,却未必拉得住她。

  明天在哪里…

  场景移到医院外,章⽗坐在章家轿车內等了整整一天,动也没动,直到司机请示。

  “老爷,现在很晚了,您一天都没进餐…我们先回去吧!”

  章⽗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医院,心里做出决定。“你想办法进医院,找出少夫人今天就医的纪录。”

  “是!”“还有,少夫人就医的事情…绝对不要传出去。”

  范贞绫一定有问题,而他必须弄清楚她到底是什么问题,这个问题究竟严不严重,会不会影响到阿劲,需不需要他做些什么…

  *********

  住在李富美家中三天,范贞绫的情绪逐渐变得冷静,三天下来,她的收获很多,李富美是个很好的朋友,更是个很尽责的医生。

  她利用许多种的测验方法,包括正式的、非正式的,临的、或是谣传的,一样一样来检查范贞绫的反应。

  那天接获院方的⾎报告与基因报告,证实范贞绫的疾病并非遗传疾病,小贞的基因在显与隐上都没有问题。

  她有问过范贞绫“你担心自己不能生孩子吗?”当然是用写的。

  范贞绫点点头,眼睛又是红。

  她这么爱章劲,自然希望为他孕育下一代,可是若自己不够健康…她也不能破坏章劲拥有孩子的机会。

  李富美考虑过脑部手术,可是这样的风险太大,也不知道小贞能不能承受。很多时候,这种疾病无法真正治,只能在生活的学习中获得进步,或是退步。

  小贞问过她,握着笔,一字一句,一笔一画,很费力的写出她的问题…

  “我能好吗?”

  这一句话让李富美所有的心防全部崩溃,她第一次抱着范贞绫,失去自制的痛哭失声,最后反而是范贞绫来安慰她。

  过了好久好久,李富美才拿起笔,换她颤抖不已的写出答案,一字一句,没有欺骗、没有隐瞒。

  经过这三天她不断的去问以前的老师、问医院內资深的前辈,甚至问‮国美‬失语症协会,得到的答案都是…

  “很难。小贞,你要有心理准备。”

  小贞是脑部退化造成失语症,而不是受到心理庒力影响,这是最让人心痛的,不然她早就请心理医生会诊治疗。

  脑部两大区域的退化可以从核磁共振扫瞄结果看出来,几个前辈一会诊,都‮头摇‬叹息。

  范贞绫看着她的答案,很沉默却也很镇定,自从三天前知道自己的病症以来,小贞反而变得冷静许多,不再动不动就哭泣流泪,但却也更加的消沉、更加的落寞。

  她一直鼓励范贞绫,趁自己还能够阅读的时候,透过肢体语言与文字,跟章劲沟通,但范贞绫不肯,或说是不敢,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

  住在李富美这里已经三天了,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接到章劲打来的电话,当然由李富美来接电话。

  “小贞呢?”

  “她…”看向一旁安静发呆的女孩,李富美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再将纸条递给她。

  “是章劲,要接吗?”

  范贞绫拚命‮头摇‬,甚至起⾝往后退,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阿劲…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富美叹息,只能再写着“你不能躲一辈子,总要给他一个答案。”

  范贞绫不停落泪,‮头摇‬不知如何是好;这时,话筒那边传来男人不耐烦的声音。

  “李富美,我的小贞呢?”

  “她在厕所!”给他烦,只好先这样应付他。

  “你到底要霸占我老婆到什么时候?可不可以赶紧把人还给我?”章劲笑了笑“你不要自己没结婚,就要让我晚上‮觉睡‬没有人抱。”

  这三天公司又出了一些状况,他忙了好久,可是心里还是惦记着老婆住在李富美那里。

  本来他想,小贞跟李富美的感情很好,偶尔去找她没有关系,可是长时间不回家,他可是会受不了。“我等会儿再打电话来,你不要霸占我老婆太久。过一段时间,我要带她出国去玩…”

  “章劲,如果小贞她…”

  “如果怎样?”

  还是说不出口“没事!我会转告小贞。”

  币上电话,看向一旁的女人。李富美拿起笔写下…

  “章劲很关心你,也很爱你,你要相信他,给他机会照顾你。”

  “我不会好了。”

  “但是你还活着,这样至少就有希望。小贞,我希望你回去跟章劲坦⽩,让他陪着你接受后续的治疗。”

  范贞绫无言,也不写字,只是迳自哭泣。

  “我送你回去。”

  她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现在的她就如无的浮萍,要飘到哪里,只能由命运决定。

  “小贞,如果章劲不能接受你,我也会陪着你,不要害怕。”

  看着这个好朋友写下这段话,范贞绫抱着她,两个女人一同放声哭泣。未来该怎么办,就让时间浮现最后的答案。

  李富美开车送范贞绫回去,到了章家大门前,李富美摇下车窗,看着范贞绫瘦弱的模样,她又写了几个字。

  “放宽心。”

  范贞绫送走李富美,看着她的车子离去,她突然有一种此生似乎再也见不到她的感觉。

  盎美,谢谢你,谢谢你的关心,谢谢你,一切的一切。

  走进章家大门,门口的警卫与花园的工人向她问好,可是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一样,听不懂,只能呆滞的看着他们。

  走到大门口,她不敢进去,转过⾝,从大门左边的小道走向屋后花园,那里有一片花海,有一个小池子,还有一座凉亭。

  夜深,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人,范贞绫坐在池子边,看着池⽔上倒映着她的脸,一张満是惊惶与恐惧的脸。

  她真的不能说话了吗?

  她张开口,低声喊叫着“啊…”她想把脑袋里的一切话说出来:为什么是她,如果阿劲知道了该怎么办?阿劲会很伤心吗?还是会要她离开?

  “啊…”最后范贞绫失控的大叫着,但声音依然虚弱。

  她好恨自己,恨自己不能言语,她狠下心重重打了自己的嘴巴,不停的打,打到洁⽩的脸颊上満是‮肿红‬,嘴角甚至流下了⾎,依然不停挥打着。

  她想要藉由痛,自己说出话,可是却徒劳无功,最后,她累了,她好累,整个人瘫在池子旁,只剩下最后一丁点力气,放声痛哭。

  没有了,没有希望了…

  她再也说不出阿劲的名字了…

  这时⾝旁突然传来一声声音,范贞绫转头看去,那是章劲的⽗亲,也就是自己的公公。

  他的表情严肃,似想开口,却又止住,最后他朝她挥出手势,挥出一个“跟我来”的手势。

  范贞绫不明就里,只能擦⼲眼泪,赶紧跟上,但心却莫名其妙一沉。

  夜,好深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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