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纯粹无心的一句话,却惹来城风雨!
近上门来找丁奕熙决斗的男生络绎不绝,不管是凤凰学院或武家,每天都有找他单挑的人。与其说武静的魅力惊人,倒不如说武家的吸引力无可抵挡,很多觊觎武家财富地位的人士纷纷趁机上门找碴,莫不想从中获利。
冷眼旁观丁奕熙忙得焦头烂额,应接不暇地一场接著一场的对战,始作俑者不但没有半点隗疚,反而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就在争夺“武静未婚夫宝座”的战事如火如荼上演时,为避免武静再受到登徒子的騒扰,丁奕熙会尽量和武静一起上下课,不让她一个人落单。
这一天放学后,丁奕熙与武静并肩而行,两人惯性地保持沉默,回家的路上没有交谈半句。
正当他们经过一座公园时,突然窜出十几名他校的学生堵住去路,夹杂了不同学校制服的学生们态度猖狂跋扈,有的甚至盛气凌人地挥动手中的球,明显来意不善。
丁奕熙很快挡在武静身前,面不改、气定神闲地扫视周遭,把双方的实力略评估一下。
“你就是丁奕熙吗?”其中一名带头的男生,戴著一条色彩斑斓的头巾。
另一名耍帅的男生则吹了一声口哨,不怀好意的盯著武静。“还有武家小鲍主也在喔!”
“我们运气真好呀!武大小姐能亲眼目睹我们打倒这小子,到时就不能反悔不认帐了。”另一名身材健硕的男生,不屑地打量丁奕熙没什么看头的身形。
“你们打算联手对付他?”武静站出来教训道:“你们这种做法根本有违武术精神,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哎呀!你不会是现在才舍不得让这个小白脸受伤吧?”爱耍帅的男生嘲讽,女生真是善变的动物,尤其那些美得让男生疯狂的女生更是。
“小鲍主,你就别管我们的做法,反正你又没说清楚规则,谁说一定要单打独斗才行?”
“你放心,如果我们赢了,奖赏会平均分配,这里所有人都会是你的未婚夫,届时我们会轮为你服务…”另一名里气的男生说得龌龊下。
聚集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各怀鬼胎,有的垂涎美,有的为了钱财,有的为了武家拳法,还有人是沽名钓誉,谁都想打破丁奕熙这个不败神话来耀武扬威一番。
“下!”武静紧握拳头,厉声唾骂。
不为所动的丁奕熙则置若罔闻,仿佛什么难听的话都动摇不了他的情绪,他面无表情地把背包交给武静,冷静地代。“你站到一边去,别手。”
“可是…”武静不想袖手旁观,她也很想出手教训一下这群恶劣的男生。
“我应付得来。”丁奕熙扬手示意,然后开始撺拳拢袖。
任何挑衅都无效,他果然是个厉害角色!戴头巾的男生因被看轻而心生不。“哼,别小看我们,咱们个个都是身怀绝技、身经百战的高手,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话,准教你后悔莫及。”
“废话少说,让他吃不完兜著走吧!”
语毕,大伙儿果然一拥而上,他们才不顾什么武术精神、道义原则,重重围住丁奕熙,同时四面八方、连绵不绝地向他进攻。
眼看丁奕熙以寡敌众,要说武静一点也不担心,绝对是骗人的,虽然深知丁奕熙身手了得,可是看见众人一起围攻的那副狠劲,她还是不替他捏一把冷汗。
一直在旁观战的武静看得胆颤心惊,不过看到一贯冷静的丁奕熙沉著应战,很快就知道他能应付自如,而且游刀有余,一颗心才放宽下来。
“你会不会玩得太过火了?”突然冒出来的熊展麟把武静吓了一跳。专心观战的武静竟完全没察觉他的出现,他是何时靠近她身边的?
在路上无意中听到有不良少年在围攻丁奕熙的消息,熊展麟随即担心武静的安危,于是连忙赶来。
这个丁奕熙委实强得可怕,看得出他进步神速。熊展麟捏紧拳头,暗忖自己与丁奕熙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到何时自己才能超越他?
瞧熊展麟一瞬也不瞬地紧盯著战事,武静很快意会过来。“你怕丁奕熙会被你以外的人先打倒吗?”
熊展麟白她一眼,意味深长的说:“我怕你拿自己的幸福来赌气。”
这个感情迟钝的武大小姐,他一直暗恋著她,总爱在她身边打转,可她不只视而不见,就连半点感觉也没有。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真以为丁奕熙能永远不败吗?”她不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吗?倘若三大家的老大出手,不知谁比较厉害?
虽然熊展麟也不乐见丁奕熙被他以外的人打倒,但谁又可以永远屹立不摇!
他这一记当头喝敲醒了武静,她哑口无语,无法反驳。
“你最好别拿武家来儿戏,身为继承人,你还差太远。”如果她连一点反省能力也没有,如何能继承武家?
她错了吗?真的是她太任吗?武静不得不反省,就连熊展麟这种神经大条的男生也比她来得懂事明理,知道自己的身分责任,做事不能轻率妄为,而她这个继承人竟然罔顾武家的安危…
因为她的一句无心话把事情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但为武家上下带来极大麻烦,甚至牵扯出一场争夺战,她实在愧对武家与爷爷。
一旁的打斗已接近尾声,结果当然是一面倒,方才气焰高涨、大言不惭的不良少年们全被丁奕熙打得落花水,一个个东倒西歪地趴在地上起不来。
整理好微的衣衫,丁奕熙转身走近武静,当看见熊展麟站在她身边时,他的中燃起名为妒忌的火焰,一个分心失神,差点被人从后偷袭成功。
察觉到背后传来的气劲时已经太迟,丁奕熙只能反地举起左手硬生生把偷袭他的球挡下,脆弱不堪的球随即应声而碎,偷袭者则被他一拳打飞倒地。
缓步靠近武静的丁奕熙出罕见的敌视眼神,他直勾勾地瞪著熊展麟。只有这个姓熊的小子,他丁奕熙说什么都不会输给他!
***
盘起双腿坐在上,面对唯一的至好友,武静一股脑儿把心中的烦恼毫无保留地倾诉出来。
反思过后,她承认自己实在是太过分了,为了想解除婚约还连累丁奕熙惹上一身麻烦,害他疲于奔命,不断战,而且还受伤了。
“唉!小熊先生,我到底该怎么办?”她愁眉苦脸地拉著小熊布偶的胖手。
虽然丁奕熙的伤并不严重,但亲眼看到他受伤,她还是感到心痛不舍,毕竟不管她如何否认,都不能抹煞对他的感情,即使她刻意疏远他,还装作一副不在乎、不喜欢的模样,但一直以来,她的眼里、心里始终只有他。
只是亲眼目睹丁奕熙与风青盈的亲密暧昧,教她心灰意冷,下定决心要解除婚约,结果丁奕熙不但没坚持反对,还大方开出条件,使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更陷入冰河时期。
如果现在贸然地跑去表示关心与道歉,会不会太过唐突?武静一颗心七上八下得不知如何是好,想要置之不理又办不到,她实在受不了良心的苛责与不安。
“他毕竟是为了我才受伤,我应该去向他道谢才是。”噘著小嘴的武静让小熊点头附和。“你也赞成吗?好,就这么办。”
一骨禄爬下,找出武家秘制的葯酒,武静走出房间。
平躺在上的丁奕熙身心都感到疲惫不堪,隐隐作痛的左手再一次提醒他不该犯下的错误,刚才一时疏忽大意导致自己受伤,他傲人的冷静与集中力到哪去了?竟然会犯下这个严重的兵家大忌!
自从挑衅事件发生以来,他没向武静追问或求证过什么,甚至没说过半句训斥或不的话,他只是默默承担所有的事。
守护武家、保护武静本是他的责任,他没什么好抱怨,只是她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那副极摆他的态度教他深感受伤。
就连他和风青盈走得近,武静也没表示过关心或询问他原因,她也好像完全不介意,看来,在她心里他是毫无分量了。
丁奕熙不由苦笑,他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是否错了,是否仍有留在武家的必要,如果那个一生一世的承诺会带给她困扰,他是否该背弃诺言?或许他应该好好想清楚,到底他们的未来该如何走。
幽幽地叹一口气,拿出从不离身的项炼,打开心形坠子看着家人的合照,家人温暖的笑容一直能给他慰藉与克服困难的勇气。
还记得在他升上国中的时候,曾去探望过小妹奕茹,当时他曾想过把小妹接回武家,只是看到她过得非常幸福快乐而作罢,看见小妹的新父母与两名哥哥都十分疼爱她,他才真正放下心。
唯一教他担心的就只有二妹奕心了,自从离开儿童之家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本来约定以书信来保持联络,可是她却一直音讯全无。
在不断追问儿童之家的院长后,丁奕熙终于明白,原来收养二妹的家庭要求她与过往完全断绝关系,而且不能再与亲人碰面。
真不知奕心在这几年里过著怎样的生活?他只希望她能幸福快乐,也相信终有一天,自己会找到她的。
丁奕熙缓缓合上眼,在不知不觉中睡著了。
“丁奕熙,是我,我可以进来吗?”武静轻敲他的房门,等了一会没人回应,便迳自开门进来,她打算把葯酒放下,再留一张道歉字条就离开。
踏进久违的房间,武静感触良多,这间曾是她的专属睡房,记得小时她总喜欢与丁奕熙挤在一起睡,也喜欢他身上的味道与温暖气息,爱极了往他身上钻。
这里盛美好的回忆,当然现在的家具与摆设已有所不同,狭窄的单人也换成特大双人…
喝!武静倒一口气,杵在原地发愣,原来丁奕熙在。
只见他合上眼帘、一动也不动,显然是睡著了!原本应该转身走人的武静被丁奕熙的睡相吸引住,屏息靠近边,忍不住趁机仔细端详他。
长而浓密的眼睫相当漂亮,沉睡的倦容略带疲惫。脸颊看来又瘦了,紧抿的嘴毫不放松,充分展现出他认真严谨的个性,新生的胡渣增添了不少男人味,不知不觉中他已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这张俊逸的脸庞,这个帅气的男生已经离她越来越远,陌生得教她快认不出。他还会待在自己身边多久?她可以捉牢他吗?
武静的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阵悲伤,她喜欢他!她向来知道自己喜欢他,而且非常非常喜欢,可是她不要他的同情怜悯,不要他因为承诺而对她好。
其实她一直不想放手,不想放开他,到底她该如何是好?
此刻的心如麻让她茫然无措,她怔忡地看着他的睡容,不有点意情,不由自主地缓缓弯俯身亲吻他的。
刹那间,丁奕熙突然睁开眼,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下一秒,他的手已穿过她的发丝,扣住她的后脑,另一掌则抱住她的,加深这个亲吻。
这一刻,两人只觉天旋地转、天崩地裂,谁都失去了思考能力,自然反应著彼此的热情,感受这个美好绵的初吻,带给他们心灵的震撼与悸动。
良久,密合的瓣终于分开,回过神的武静顿感害羞尴尬,慌忙地推开丁奕熙下。
“小静…”丁奕熙抓住她的皓腕,刚才缱绻温存的情仍未平息,气息罕有紊乱的他有点难以启齿。
别开火辣热红的脸蛋背对著他,她把窘迫羞赧的表情全埋藏在发丝里。武静克制住失控的情愫,清一清喉咙,以极冷淡的语气解释。“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好玩才会吻你。”
丁奕熙看不到她此刻的真正表情,只能从她惯性的冷漠声音推敲端倪,一时间他分不清她的话是真是假,只好下口的情,把腔的浓烈感情化为自卫的解释。“我也是睡迷糊了。”真是个烂借口。“抱歉,我不该吻你的。”
难不成他把她错当成风青盈?武静的心碎了,用力甩开他的钳制冲出房间!
***
不乖篇心与否,日子还是要过,即使伤心难捱,也要努力撑下去。
冬去来,炎夏将至,已到学期末,又有新一届的毕业生诞生,不论留在本地升学还是海外留学,都是凤凰学院毕业生即将面临的抉择。
这天,是毕业生最后一次返校,也是举行毕业典礼的日子,全校师生鱼贯进入礼堂。而安坐在位子上等待毕业典礼的武静突然被人叫了出去,她没想到找自己的竟是应届毕业生兼典礼主持人的季学仁学长。
季学仁是丁奕熙的好友,武静和他勉强算是认识,只是在这个时候他应该忙得分身乏术,还特意溜出来找她有什么事?
“武静,这个给你。”季学仁故作神秘地再三张望,确定没有被人看见后,把一个小东西放到她掌中。
“这是…”武静疑惑地摊开手掌查看,再惊讶地瞪著他。
知道她表错情,季学仁忍不住莞尔一笑。“你别误会,这颗钮扣不是我的,是奕熙的。”
这是丁奕熙的第二颗钮扣!“是他要你转交给我?”
“怎么可能!”季学仁摇头嘲笑。
为免让人捷足先登,今早他与丁奕熙碰面时,随即扯下他的钮扣,然后什么话都没说便开溜了。
季学仁藏在镜片后的笑眸仔细观察武静的反应,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奕熙一向不擅表达感情,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以为别人会了解他。”
他顿了一下,满意地看着她黯下来的神色。“可是有些事情,不说出口别人是不会明了的,尤其是感情的事。”
虽然武静仍是面无表情、文风不动,不过她明亮的水眸出困惑。
这下她应该明白他的用心吧!这两个不坦白的家伙,他做到这里已算是仁至义尽,其余的发展如何,则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
武静目不转睛地看着钮扣,久久无法言语,毕业典礼结束后她立即跑上顶楼,站在铁栏杆边凝神思忖。虽然依依不舍、赚人热泪的离别场面就在下方上演著,却也无法让她分神。
这颗钮扣代表的意义是什么,武静当然懂,只是不懂季学仁为什么会专程拿来给她,他这个举动意味著什么?
季学仁是丁奕熙的至好友,他比谁都了解丁奕熙的事情,莫非他想告诉她,丁奕熙真正喜欢的人并不是风青盈,而是…
她可以期待吗?回想起来,丁奕熙的确没明确表示过喜欢谁,他一直都把自己的感情藏在心里,总是掩藏起自己真正的感受,不让他人瞧出分毫。
她不苦笑,自己不也是一样吗?她也从未向丁奕熙坦承过自己的感情,总把喜欢他的情意扭曲成讨厌抗拒,或许她该敞开心扉说出一切,和他把话说清楚。
“你果然在这里。”
身后传来的男声拉回武静的思绪,她飞快地把钮扣放进裙袋,装作若无其事的俯瞰下方。
熊展麟静静走到她身边,循著她的视线往下看,是一幕幕感人的离别场面,他转头凝望心事重重的她,忍不住冲口而出。“丁奕熙终于毕业了,他的第二颗钮扣好像一大早就不翼而飞,不知给谁了?”
武静的心跳漏了一拍,莫非刚才被他看见自己手上拿著钮扣?
“你会舍不得他吗?”不知为何,熊展麟感觉今天的她有点心不在焉。
武静终于有了反应,却是丢给他一记白眼。
“也对,反正你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每天朝夕相对,根本不会有离愁。”他悻悻然道,心中可是吃味得很。
她随即拧眉。“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待会儿我会与丁奕熙来个了断,你一定要来观战。”丁奕熙离开高中后,熊展麟便不能再常常找他较量,所以或多或少都有种若有所失的感觉。
“嗯。”她也没打算错过他们的比试。
一阵轻风吹来,了武静的发丝,她忙不迭按著耳际两侧。她飞舞的秀发轻拂过熊展麟的脸,拨他的心神,他情不自地伸出手轻拢她的发丝,他温柔又亲匿的碰触让武静错愕地抬头。
四相,熊展麟猝然轻吻武静的瓣。
“你怎能随便亲别人!”武静震惊地退后一步,双手掩,羞愤地责备他。
熊展麟不自然地搔一搔后脑杓,飞快地转动脑筋想办法解释。“你别吝啬嘛,只是个祝福的吻而已,就当是为我打气加油嘛。”
这个解释更换来她生气的瞪视,不过不待她发难,熊展麟已经快速闪人。“我先走了,你快点来喔!”
离开顶楼,熊展麟整个脸火烧般烫了起来,心中则是狂喜不已。
他居然吻了武静?!
***
毕业典礼结束,也是曲终人散的时候。学生会新旧替仪式完毕,三年级干部的所有职责也告终结,当中包括正、副会长在内。
整理完所有事宜,收拾好私人物品,干部们陆续离去,学生会执行委员室就只剩下丁奕熙与季学仁。
“终于毕业了,真令人舍不得。”季学仁习惯性地伫立在窗前,俯瞰著熟悉的学院。“这几年好像一晃眼就过了。”
“嗯。”丁奕熙走过去与他并肩站立,感慨良多。
“你待会儿又要和熊展麟比试吗?”对于校内发生的事情,他永远了如指掌。
“希望是最后一次。”丁奕熙颌首。
“他屡败屡战的毅力真令人佩服,像他这种打死不退的家伙最难。”在过去一年中,这两人不知战过多少回了。
“这是他的优点。”摒除情敌的身分,其实丁奕熙还欣赏熊展麟。
季学仁瞟一眼丁奕熙,漫不经心地问:“如果他遇上喜欢的女孩子,你猜他会不会锲而不舍,非要追到手不可?”
季学仁的情报网遍布校内、外,攸关武静的情报他清楚得很,所以才会故意刺丁奕熙。
明白他挖苦的意图,丁奕熙勉强回答一句。“可能吧!”
瞧他敷衍的态度,看来对这个情敌不是全无所觉。很好,尚且有救,季学仁放心下来,继而转移话题。
“你真的不考虑到美国留学吗?”据季学仁所知,美国一所著名学府已经录取了丁奕熙。当然,他会知道是因为他就是那个始作俑者,早已决定要去美国求学的季学仁一时兴起,替丁奕熙申请了同一所学校。
“你知道我不能走。”丁奕熙已经申请凤凰大学。
其实凤凰大学也不是人人能进的,少了本事或关系就只能在门外望眼穿了。
“只是几年,你就这么舍不得离开你的小鲍主?”季学仁揶揄他。
丁奕熙白他一眼,更正道:“这是我应尽的责任。”
“就算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人家却半点也不领情喔!”季学仁不客气地指出重点。
没闲工夫和他抬杠,丁奕熙转身收拾随身物品,季学仁却突然从他背后冒出一句。“你为什么不干脆放手,让彼此重获自由?”
丁奕熙倏地一颤,沉默了一会儿后,若有所思地问:“你也这么认为吗?”
季学仁盯著文风不动的高大背影,意味深长地说:“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喜欢就放手追求,讨厌就明白拒绝,不会不明不白纠下去。”
他说得倒轻松!丁奕熙终于转过身,微蹙眉头,显得犹豫不决。“明知会被拒绝、没有结果,你也不后悔吗?”
这个毫无自信的丁奕熙,还真教他大开眼界!
“自己妄下定论,自动弃权不去争取,糊里糊涂错失幸福,那才会教人后悔。即使要死心放手,也应该在被人当面拒绝后再死心。”季学仁所认识的丁奕熙,一向是个敢做敢当的男子汉。
真是发人深省的一段话!丁奕熙捂住下巴认真反省,不战而降有违武术精神,他怎能像个畏首畏尾的懦夫?“学仁,谢谢你,我知道应该要怎么做了。”
“你是我唯一的死,我也想看到你幸福呀!”终于把顽石点醒,季学仁总算功德圆,他走向丁奕熙,朝他举起手。“好了,后会有期。”
“保持联络。”丁奕熙伸出手轻拍一下后,两只手用力相握。
季学仁留美后,他们见面的机会便不多了,不过他们国中、高中这长达六年的友谊,将会永远长存。
季学仁拿起书包,走向大门后,蓦然回首道:“对了,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你的第二颗钮扣已经安全送到你的心上人手里,她并没有拒绝。”他促狭地眨眼。“还有,预祝你早打倒熊家小子,旗开得胜。”
分明是一语双关!真是的,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季学仁的法眼,丁奕熙一笑。
也是时候离开了,为了不辜负好友的热心帮忙,他绝对要打一场漂亮的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