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几天后，接近中午时，江冠瑜来访，想跟谷少云沟通“出卖创作”的事。

　　江冠瑜一进门，就发现不一样了…

　　原本荒芜杂乱的庭园，不但打扫干净，还栽种了绿色植栽，恢复了生气盎然的原貌：空气中少了淡淡霉味，却多了一股饭菜香。一进起居室，他看见刚硬的桌子被铺上暖的桌巾，走道和房门也悬挂着可爱图案的门帘，驱走了冷清森然的鬼屋气息，却多了几分温馨的甜暖。

　　“少云，你家里不一样了，好像多了一点…女人味。”江冠瑜一面参观，一面像妙鼻神犬，嗅闻到不一样的气息。

　　两人一进入起居室，突然听见后院传来一阵了亮的歌声。

　　比少云推开窗户，看见他还没送洗的衣服已经沐浴在阳光下，随风自在地飘摇着，而旁边一个小女人正边晒着他的衣服边哼着歌，清亮的声音如同天籁淌进他的心…

　　“你不开心的眼仿佛将我推到悬崖边缘

　　距离就算在靠近眼前我们一样没点

　　没有你的世界就像寒冬没有春天依偎

　　少了你陪在身边我的四李只剩下冬天…

　　你有没有听见寂寞的声音悄悄在蔓延

　　它住进我们之间守候着我和你的永远…”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她所吸引，管家的工作没有难倒她，看起来反而愉悦自在，就像在天空邀游的鸟儿，乐在其中。

　　“哇～～我没看错吧！”江冠瑜也跟着探向窗外，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你的管家居然是那么年轻可爱的女孩，真有你的。”

　　年轻可爱？！

　　比少云微微感到不安，顺着江冠瑜的眼光再探去，她的头发扎成马尾，粉的脸蛋在阳光下莹白柔亮，身上一件无袖的T恤，配上超短热，看起来充青春活力又不失健康，净白如凝脂的大腿教人看了口一悸，口干舌燥起来。

　　“是多了一只麻雀！”搞什么，在这里她居然穿得这么单薄，耍感啊！

　　“我倒觉得她很可爱，很有朝气。”江冠瑜咧嘴一笑，表情充玄机。

　　啪～～罗马帘马上被谷少云拉下，打断了江冠瑜欣赏柯晓菁的兴致，还撂下警告。“你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

　　“呃…”江冠瑜盯着护花心切的谷少云，觉得他的反应实在出奇的有趣。“也不过赞美一下而已，你为什么那么感啊？”

　　“我哪里感了？”谷少云马上撇清。“她是我的管家，当然不准任何人动她一汗。”

　　“…是。”江冠瑜赶紧点头，心中忍不住窃笑，他分明心里有鬼！

　　中午，柯晓菁做好饭菜，大喊：“吃饭喽～～”

　　“我来了。”江冠瑜很快地走出起居室，谷少云却瞪他一眼，止他过于积极的行动。“我是真的饿了。”

　　比少云在他苦苦哀求下，只好放他一马。

　　来到餐桌，两个男人坐定位，柯晓菁已经帮他们盛好饭了。

　　“您好，我是江冠瑜，你一定是谷少云新请的管家。”江冠瑜马上展开他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专长，大方地介绍自己。

　　“是的，我叫柯晓菁，您的光临。”既然是老板的朋友，柯晓菁今天特地加了菜。“希望你会喜欢我煮的料理。”

　　“看起来都很好吃耶，哇～～我口水快滴下去了！”

　　柯晓菁一听，边泛起甜笑。

　　一旁的谷少云，脸色泛青，菜的确美味可口，但一听见他们愉快的交谈声，胃里突然窜起一阵酸味，已经彻底地谋杀了他的味觉。

　　江冠瑜挟菜，扒了两口饭，马上赞誉有加。“唉呀，这牛柳太好吃了，还有局虾仁青花菜、照烧鸡腿…都好吃得不得了，这是我生平尝过最好吃的一餐。”

　　“真的吗？要是喜欢就多吃一点。”柯晓菁忍不住推荐。“喝这道新鲜的鲈鱼汤看看…”

　　“最好别噎到了。”谷少云冷冷的爆出一句，语气中充浓浓的酸味。

　　“不会啦～～”江冠瑜开心喝着美味鲜鱼汤，还不怕死地预约。“下次要是煮好料，我再来。”

　　“吃完，快滚！”谷少云看江冠瑜和柯晓菁有说有笑，心中一股抑不住的酸味仍不断地发酵，惹他不悦地下逐客令。

　　柯晓菁因为很习惯他的晴不定，所以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别这样啦！少云。”江冠瑜看他发火，特别开心。“咦！这…个装着牛柳的器皿看起来好眼啊！”顾着和美女哈啦，目光一瞄到蓝绿色泽的玻璃器皿，脸色丕变。“…这、这不是‘外圆内方’吗？”

　　“是啊，窗边还有个‘丰收’呢！”柯晓菁好意地提醒他。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看了看微笑的柯晓菁，又看了看一脸臭相的谷少云，江冠瑜傻眼了。这是收藏家眼中价值不菲的艺术品，怎么变成装菜种菜的俗器皿？

　　“对不起，我又忘了买新的盘子，等我一买到，就把它们换下来。”柯晓菁马上招认。

　　“哇靠～～”江冠瑜瞪着谷少云，怀疑自己耳背听错，哪个艺术家有这种包容心。“少云…你怎么舍得把你最爱的创作拿来装菜？”

　　“我喜欢发挥它的实用。”谷少云一副不在乎的表情。

　　噗～～江冠瑜听到连汤都出来了，划出一道缤纷的鲜鱼彩虹！“多么抢手的艺术品…你也未免太奢侈了吧？”

　　“我不卖了。”

　　“嗄！”江冠瑜放下碗筷，激动地抱住他。“你…变了！”

　　比少云今天对他又是呛声、又是赶人走、眼神语气充斥着不可思议的占有，这一切全令他感到不对劲。

　　谁不知道狂傲固执的谷少云，一直把玻璃艺术当作自己的生命一样看待，现在怎么会任由管家把他的“效品创作”拿去装菜种菜，他如果不是头壳坏掉，就是对柯晓菁动情了喔？

　　“你玻璃啊～～”谷少云马上撤离他黏上来的双臂。“快走开。”

　　江冠瑜已经心知肚明，盯着柯晓菁，了然地勾起微笑。这好像也不是坏事，总算有人可以治治骄傲又古怪的谷少云了，只是…

　　不，不对啊！他记得…谷少云已经答应父母要和汽车公司老板的女儿相亲咧～～糟糕，他该不会忘了吧？

　　比少云的父母一直无法谅解他热爱艺术的执着，这回他好不容易在婚姻做了让步，父母终于盼到他的妥协，以为这是一家和乐融融的开始，却没想到中间跑了一个柯晓菁出来…唉呀！照这样下去，恐怕他们的情路是崎岖坎坷，不妙了！

　　在没有电视娱乐的状况之下，柯晓菁只好翻翻书架上的过期杂志，一边趴在榻榻米上嗑瓜子，一面看着GQ，消磨晚上的时间。

　　杂志里有一个上身半，出肌的男模，五官英俊端正，身材玉树临风，眉宇间那种桀骛不驯的特质，像极了那个机车主人谷少云。

　　平心而论，谷少云如果愿意把一头狂黑发扎好，再换件得体干净的衬衫，他狂猖又俊魅的外型，绝对凌驾杂志上的男模特儿，死一群女人。

　　他集才气、帅气于一身，要是能再加上温柔体贴那该有多好…一想到这里，她突然渴望他能收敛古怪的坏脾气，期待他整修门面，展现出英俊的一面，脑海也不自觉地开始描绘出他是完美男人的形象。

　　完美男人…多么令人兴奋的名词，她微微扬起嘴角，弯出幸福的弧度。

　　是女人都渴望拥有这样的男人吧？

　　咦！她在想什么？她拍了拍脑袋，就算她想把他改造成自己喜欢的型，但这也都是为了小莉的幸福着想，可不是为自己啊！他再怎么英俊，也已经是小莉的对象，她可不能心存幻想，监守自盗啊！

　　突然，她的手机响起，她微微一怔，很快地抓起手机，按下通话键。

　　“喂！”

　　“晓菁，我是小莉啦～～”

　　“喔，小莉！”一听到是远在澳洲的小莉打来的，柯晓菁马上坐起身，抑下心头的慌乱、不安。“你最近好吗？”

　　“嗯，我已经开始上课了，一切都很好，那你呢？”虽然远在澳洲，但于甄莉的心思还是挂念好友和台湾的一切。“你在谷少云那边当管家还习惯吗？”

　　“呃…还可以啦～～除了主人挑食了点、工作要求多了一点、脾气古怪了点：心狭窄了点之外…他还不算太难相处。”

　　她没忘记自己的终极目标，报出和谷少云相处几天后，他最真实的一面。

　　于甄莉一愣。相较于了解谷少云的为人，她更关心的是好友的生活状况。“晓菁，要是太累，就别待在那儿了。”

　　“嗄？！”她一怔！虽说这个男人脾气暴躁、古怪又不修边幅很难搞，但是小莉突然要她身而退，她的口居然像被八爪章鱼给揪住般窒闷，甚至感到惋惜，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在心中快速的蔓延，这突如其来的晦涩感受竟然教她有些承受不住。“…已经进行到一半了，怎么可以临阵逃呢？”

　　柯晓菁突然后悔自己说出了谷少云的缺点，一股强劲的抗拒意念油然而生，和小莉的提议拔河拉扯。

　　“可是我怕你受到委屈呀！”要是好友受委屈，她心里会很过意不去。

　　“哎呀！不要担心我，我天生劳禄命，身体壮得跟条牛一样，百毒不侵，谷少云要我做这点家事也难不倒我的啦。而且你知道吗？我好不容易纠正了他暴殄天物的习惯了。”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成就啊！她将几天前，两人在餐桌上发生的事告诉小莉。“驯化一个野蛮人是需要时间的，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点点成果，轻言放弃实在太可惜了！”

　　何况这件事关系着小莉一生的幸福欸，要是她临阵退缩，算什么好朋友！

　　她想要当个够义气的好友，极力说服小莉让她留下来…但心头似乎也存有着不寻常的期待。

　　这两种拉力同时矛盾的存在，但她选择友情，给予好友最大的支持，无暇顾及其他。

　　“好吧！那就拜托你了。”于甄莉听了反而笑了出来。看来晓菁在谷少云那边当管家也不尽然是坏事，况且她也需要帮忙维持家计，相信难不倒聪明俐落的她。

　　“嗯，交给我，你好好的散心。”

　　收线后，柯晓菁不陷入沉思。

　　她和小莉之间一向没有秘密的，但现在她必须小心翼翼地藏住渗进心头的微妙感。

　　正因为她清楚谷少云是属于小莉的，唯一能做的是帮小莉守住幸福，所以她必须要将友情摆在第一位，绝不能让爱情冒出头才行。

　　她必须不断地提醒自己，这是身为好友的责任，她决定好人做到底。

　　这一想，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突然由远而近地向她走来，柯晓菁动作俐落地，像秋风扫落叶般，三两下把瓜子壳收拾干净。

　　“你在干么？”声音自她身后落下。

　　“看书啊！”她坐起，翻看着杂志，头没抬，但感觉到他的靠近时，步履仍然不太平稳，不住必心地问着：“你的脚还没好吗？有没有去看医生啊？”

　　见他没回应，她突然仰头一看，发现他跟平常穿着随兴的工作服不一样…

　　平口下，是一双布感鬈，令她怦然的修长劲腿，再往上看，白色紧窄的无袖纯棉内衣下，掩不住贲起的发达肌、线条有力的臂膀，看起来不但结实健康，还多了份不同于以往的亲和力…

　　他随兴的穿著，害她眼睛瞪得直愣愣、快滴下口水，心跳频率不规则，像刚跑了百米回来！

　　意识到某种危险正在内心撞击出不安，她赶紧快速起身，羞赧地别开目光，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天啊！他明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可以在她面前穿得那么少？好歹也该顾虑一下她的感受吧！

　　“不用，只是一点小扭伤而已。”他冷冷地回道，却没错过她脸颊渐渐染上的红晕，和急着躲开视线的仓皇不安。

　　“扭伤？！”柯晓菁心微微一震，怎么跟他上次说在夜市被疯狗咬到不同，突然她脑袋一转，好像猜到什么。“是上次在夜市里被一群小贩追，不小心去扭到吗？”

　　见他闷闷地不搭腔，盯着她的锐眸恍若燃着火焰…

　　灾死啊！她知道猜中了！顿时，她的口升起歉疚。

　　这一刻豁然明白他为什么要对她特别机车挑剔、极尽所能地剥削她劳力的原因了，都怪她那天太鲁莽了，这下怎么办才好？

　　惹到这个脾气古怪的谷少云，就跟过河时不幸踩到鳄鱼一样爆衰，随时有被撕成碎片的可能！

　　正急着要想办法弥补错误的她，却浑然未觉猛兽靠她更近了。

　　“没错，你打算怎么补偿我？”他近她，勾起的角带着一丝玩味，锐眸欣赏着她因为愧疚而烫成粉红色的脸蛋，感觉逗她玩玩真有趣！

　　“呃…”她已经在认错，在忏悔了。

　　斑大颀长的体格突来的欺近，得她全身紧绷起来，处在窘迫的空间下，连空气也变得稀薄，她开始感觉呼吸困难，最后节节败退，被他到墙角和他宽厚的膛之间，动弹不得。

　　尽管告诉自己应该逃开，但他一双健臂却霸道地横在墙上，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密网，存心不让她躲开。

　　她的视线被迫停留在他微微敞出完美肌理的膛上，而他身上一股男的沐浴香味，迅速地融化她的理智，使她既害怕又陶醉地，宛如游走在地狱与天堂的边缘。

　　“想不出来吗？”谷少云盯着她水的上残留的一块瓜子，生平第一次羡慕瓜子可以停留在她的里，享受她芬芳的气味。

　　平常看她鬼灵，没想到还有害羞不安的一面，他的俊莞尔扬起，真想看看她到底还有什么情绪转变，教他期待啊！

　　“对了，我认识一个…中医师，医术还不错，带你去看看…会比较快好。”暧昧的气息迅速在两人之间转，她脑袋变得迟钝，连说话都不轮转了。

　　“不必，我肚子饿了。”他目光炯炯，饿得想吃掉她。

　　他不是个容易对女人动心的男人，因为接近他的女人若不是崇拜他国际工艺大师的名气，就是觊觎他出身豪门的背景，一旦他去掉身上这些光环，她们未必会靠近他！

　　伹她不同，她眼中的担忧和急弥补错误的不安，都显示她发自内心的真诚和善良的本，这样的发现令他出现前所未有的欣。

　　现在，看她烫红的脸颊、不安地咬着瓣、时蹙眉时而变化的可爱表情，都让他心醉神。

　　原来心动是这般人，教人期待，又令人陶醉，他开始恋上这种悸动感觉了。

　　麦搁来啊啦～～她眼神戒惧地盯着他，一边慌忙地说服他接受她的主意。“不会很久的，看完中医后…再带你去夜市，你总得给我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

　　有她陪同逛夜市，听起来是个很人的主意。他若有所思地考虑着，但上一次的惨痛经验，还是让他犹豫不决。

　　他俯视着她，质问：“你觉得经过那一次，我还会去夜市吗？”

　　“呃…”虽然努力维持心跳频率，但他的呼吸在她的脸上，内心的不安不断地扩大，她必须想办法逃开才行啊！“夜市是我的地盘，你放心地吃、爽快地玩，一切都算我的，这样好不好？”

　　看他闷不搭腔，怕他还在生气，她又继续接下去说：“你是怕旧事重演吗？厚，安啦！如果你把留在面前过多的头发梳到后面，出你帅帅的五官，就不会发生上次的误会了，加上有我导览夜市，包准不会再出现血溅夜市的残酷画面。”

　　“我随兴惯了。”他的语调冷冷的，眼眸定在她两片，写狂野的渴望。

　　他只担心创作是否达到自己高标准的要求，至于外型帅不帅，那不重要！

　　他很牛欸～～“不行！”她微微嘟起嘴，壮起胆子跟他谈判。“你要是再这样披头散发、邋里邋遢的去夜市，我就不敢保证会不会出人命了。”

　　突然，他额际青筋隐隐跃动着，从来没有人敢批评干涉他的外型，只有她，皮地把他的洒不羁，当成是邋里邋遢！

　　“不去就算了…”她无视于他隐忍的怒气，面对这个自以为是又古怪的男人，她决定改以逆向操作，非要他“现出原形”不可。

　　他的浓眉顿时挤成一条线，瞧见她一脸不在乎的模样，他心头迅速涌现一股被抛弃的失落感，使得他的坚持开始产生动摇了！

　　“反正我也没什么钱…”见他没回应，她无所谓地耸耸肩。

　　“去！”他大吼一声！无法忍受她的漠视、无所谓“你去不去”的表情…

　　然而话一出口后，突然发现她的一句话、一个表情，就足以令他狂傲的自信倏然崩溃，面对她时，他居然变得患得患失！

　　她的情绪牵动着他的每神经，这种感的状况愈来愈出乎他的预料，他愈来愈能感觉出事情已经不单纯了。

　　“太好了。”她再度挑战成功！呵呵～～

　　看她角泛起笑意，甜甜的，很俏皮，让他又兴起了逗她的乐趣。“别高兴太早，这样还不足以让我消消气。”

　　“去吃喝玩乐还不够？！”她马上收起笑意，这人还真是小心眼。“好吧！既然是我不对在先，那就把欠你的债一次偿清，看是要帮你倒茶、拿拖鞋、跑腿、读报纸、还是捶背、按摩…”

　　比少云低头，猛地堵住她微启的，成功地停止她麻雀般的聒噪不休。

　　他现在想和她柔软的香进行“按摩”而她的味道果然一如他想象的清雅香甜，就像啜饮一口果汁，让人陶醉其间。

　　她跟一般女人拥有的人工香料不同，她的甜味是天然的、纯净的，他喜欢她的朴实无华，纯真无瑕。他如获至宝般伸出长臂，将她更拉近自己，想好好地疼惜她。

　　被突袭的刹那间，柯晓菁的脑袋一片空白。

　　虽然只是轻轻一触，但他的薄覆在她瓣时，却像百万伏特的电通过全身，引得她浑身一震！

　　她无法思考，在他灵舌的轻启下，刚的气息肆意侵入，他的舌尖和她的小舌…

　　沉浸在甜蜜又暧昧的氛围中，她忘了防备，忘了推开他，反而陶醉地微微闭上双眼，承受他带给她的妙不可言的感觉。

　　直到他撤离了她的，她才微微睁开眼睛，抬眸，突然瞄见他嘴角扬起了得逞的笑意，她才收敛心神，慢慢回复意识。

　　“我去换件衣服，我们就出发！”就是喜欢看她在他的挑下，出现无措的表情。

　　说完，谷少云已经带着足地笑意走开，只留下她傻愣愣地呆在原地。

　　罢才…他居然吻她！

　　太荒谬！太狡诈了！他怎么可以未经允许就吻她呢？这个狂妄的家伙！

　　＊＊＊＊＊＊＊＊＊

　　半个小时后，谷少云不但刮了胡子，还将头发梳理束到脑后，总算让英俊突出的五官重见天。

　　帮他找回俊容，这本来是她的一番美意，但现在她倒觉是祸国殃民的开始…

　　那一对浓黑的眉、炯亮有神的黑眸、高性格的鼻梁、薄而感的嘴再配上刚毅有型的下巴线条，清楚地呈现出来后，更加添了他狂傲不羁的魅力。这让他一进入中医诊所就诊，马上吸引了不少女人的注目。

　　柯晓菁不得不承认他很帅，不但让平常冷若冰霜的女中医师都对他礼遇七分，就连“汗草勇、下手凶残”的女推拿师都像吃错葯一样，对他下手温柔，还频频问他疼不疼？见鬼了咧～～

　　“脚踝扭伤已经一段时间，最好常回来做热敷按摩才好。”

　　“来推拿的话，要记得找三号～～小可。”

　　小可？！何止小渴，她分明很渴好吗？汗草勇的女推拿师眼睛几乎贴在他身上。一旁的柯晓菁看了，皮疙瘩早已掉地！

　　还有一些女患者用着既羡慕又嫉妒的三角眼看她，她越来越后悔叫他整修门面了，居然有这么多女人仰慕他，害她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嗳～～她干么不是滋味？是在吃醋吗？

　　怎么会？！

　　可能是因为刚才那个吻，到现在还让她悸动不已，内心仍陷入意情中，难以平复的关系。

　　她实在不该和谷少云太靠近的，他本来就是脾气古怪、难以捉摸的男人，按照他这种怪咖的习，频繁的接触实在太危险！

　　但一吻过后，他刚的气味仍霸道地停在她内，久久挥之不去，他狂妄的吻也在她心间起了奇妙的化学作用，她挡也挡不住啊！

　　这该死的化学作用，教她的心里渗出了一丝丝罪恶感，感到不安了起来。

　　唉！甩甩头，她强迫自己别去在意他的碰触，心想他索过吻，看过中医师，再逛过夜市，让他尽情地吃喝玩乐后，她欠他的孽债，就可以从此一笔勾销。

　　对！就是这样。决定到了夜市，她要和他保持一公尺以上的距离，确保人身安全。

　　但事与愿违…

　　当打定主意的她和脚上着绷带的谷少云，一同走出中医诊所后，她一坐上小绵羊发动引擎，感觉身后一双健臂已圈上她的际，两条矫健的长腿也狂肆地包围住她的俏，紧贴着她大腿的瞹昧举动，表明了他存心和她勾勾，彻底地破坏了她的安全计划。

　　“你可以…呃，后退一点吗？”娇小的身躯已经被他团团包围住，她有些难为情地提醒他。

　　“坐这种破破的机车，任谁都怕掉下去！”她的味道真香，他就喜欢紧紧地贴住她。

　　“没想到你是那种怕死的人。”环在她间的双手更加紧力道。

　　他只是笑。而那具有磁的笑意，穿透力很强，魅惑人心地传进她的耳里后，动了她的心，烧灼了她的脸蛋。

　　早知道一开始就应该坚持他开车出门的，也不会得跟他再度擦走火。

　　她加了油，噗地～～残破小绵羊一路往夜市奔驰！

　　她就像不幸遇上大野狼的小白兔，无法逃脱地偎在他宽厚的膛，有些慌～～

　　夜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他伟岸的身体更挨近她，紧贴她的背，她脸泛红，背发烫，心…

　　她也是女人，对爱情也有美丽的憧憬，但是却终为了负担家计而劳禄，快让她忘了爱情的面貌。

　　现在，她可不可以暂时忘却顾忌和背叛，借他的膛享受这份美妙的温暖？

　　着衣服，她仍感觉得到他心跳和她同步加速，紧锢的心突然有了一丝松动的隙。

　　她僵直的背突然放松了下来，在他暖暖的，结实得像座靠山的膛，寻求一种被保护的渴望。

　　暧昧甜蜜的氛围持续在两人之间围绕，一种向往幸福的渴望也不断在她心里无法无天地膨…

　　夭寿啊～～柯晓菁，快清醒啊！她怎么还感觉到幸福？！这份幸福不该属于自己的。

　　现在要摆他逾越的举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冲到夜市。

　　我催油～～我加油～～

　　但一切似乎没她想象的容易。她向前飙速，试图甩开他图谋不轨的纠，如此一来，他反而将她抱得更紧，接着他的下巴还恣意地靠在她纤弱的肩上，肆无忌惮地在她耳边吹气…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块被含在嘴里的棉花糖，就要在夜风中，酥融了…

　　他角扬着足的笑意。她的身体好柔软，颈项白细如瓷，及肩的秀发随着她“疯狂轧车”的速度飘打在他脸上，袭来一阵淡雅的发香，他情不自地抱她更紧，有一种想把她融入怀里疼惜的意念。

　　没有女人让他产生这种疼惜的冲动。她虽然没有名媛气质，也没有美丽的外衣披覆，但他却被她不矫柔做作，自然出率真的可爱和甜美所吸引。

　　他从来没想到这一生会接触爱情，以为这辈子和爱情绝缘了，但是这一刻，他感觉离它越来越近了。

　　她的出现，像开启他那扇闭锁的心门，进入人生另一个崭新奥妙的秘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