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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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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瑶!你是映瑶吧?好久不见了!”

  擦身而过的瞬间,邱雅淑倏然停下脚步,惊喜地看着眼前清瘦高挑的长发美女。

  “雅淑。”没想到竟会在路上遇见她的心理治疗师,映瑶微怔,一丝不自在的神情疾闪而逝。

  “我们大概半年多没见吧?这些日子你过得好吗?”邱雅淑亲切地笑问,戴着细框眼镜的她有张会让人卸下心防的圆脸,使人不由得想亲近。

  “…应该不错吧!”偏头想了想,映瑶微乎其微地点头,姑且不管他人怎么想,至少她自认为还不差。

  “如果不错就太好啰!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我十分担心。”

  映瑶死去的男友齐暐是她大学同社团的好朋友。

  当初齐暐寄给弟弟的信,也是由她代笔,在这个世界上最知道齐暐和映瑶之间深厚感情的人,应该就是她了,所以她对映瑶除了医师和病人的关系外,更多了份关心。

  还记得他们曾一大群朋友出游烤营,大伙儿相处融洽,每个人都很喜欢映瑶,但在齐暐走后,映瑶自我封闭起来,也不和他们这群朋友连络。

  其实邱雅淑一直很惦记她,就怕映瑶会走不出失去齐暐的阴影。

  “有照我的建议多出去和人群接触吗?不管踏青晒太阳都好。”见她不说话,邱雅淑笑问。

  “我…”闻言,映瑶蹙眉,基本上邱雅淑这两项要求她都没有做到。她向来不喜欢心理咨商,那会让她感到不自在,她不喜欢在别人面前毫不设防地剖开自己。

  “没做到也无妨,最主要的是你感觉开心就好。”邱雅淑握住她冰凉的手,硬是把一袋小饼干进她掌心。“我最近上烘焙,你吃吃看,这是我亲手烤的喔!”

  “谢谢。”映瑶有些受宠若惊地看她一眼。

  “有时间的话来诊所看看我,”邱雅淑笑看她,眸光隐含疼惜。“不做心理咨商,两个人坐下来聊聊天也好,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嗯。”映瑶犹豫了下,颔首。

  邱雅淑抱了抱她,对她笑道:“我等你喔~~”

  原来,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的。映瑶回以微微的一笑。

  两人挥手道别。

  ************

  回到家,映瑶窝在沙发上发呆,想起邱雅淑的话,也想起过去大伙一起度过的欢笑时光,不由红了眼眶…

  叮咚,门铃声响起,打开门,出现门口的又是元御。

  “你…”叉看着他,映瑶语。晚间九点半,他又来找她做什么?!

  上回借口是冬令进补,难不成这回是过元宵?!

  “你的眼眶怎么红红的?你在哭?”元御眼尖地瞧出她的不对劲。

  “我没有…”搞不懂自己的脆弱怎会老摊开在他面前,映瑶别开脸,原本难过低落的心情被负气取代。“不关你的事!”

  不关你的事!这句话快变成见到他时的开场白了。

  “我带消夜来给你。”耸耸肩,她不坦白也没关系,他不是来供的。“你吃过晚餐了吗?”他赌她没有。

  映瑶瞪着他,少掉镜片遮掩,美眸灿亮如火。

  “如果这是你追求我的手段,抱歉,我不想谈恋爱。”猜不透他的目的,她直觉防备抗拒。

  “放心,我对你没兴趣。”漠视心底反抗的情绪,元御浓眉轻扬,干脆回应。

  很好,看来彼此都有共识。

  “那你没事干嘛带消夜过来?”她仍心有疑虑。

  “登门拜访带点东西是礼貌,更何况你是我的工作伙伴,我们可以顺便讨论有关狂晚会相关细节。”元御不慌不忙地回答,见招拆招。

  这个理由如此正大光明,映瑶一时之间挑不出毛病。

  她侧身,让他进屋。

  不知道是她的错觉吗?元御人畜无伤的表象下其实心思深沉,把她的喜好及弱点摸得一清二楚。只要搬出“工作伙伴”四个字她就无力反击。

  屋子里一如他来时般冷清,元御不着痕迹地蹙眉。

  打开食物袋,加热卤味的香气扑鼻而来,映瑶从厨房拿出碗筷,竟发现自己有些饿了。

  饿,多希罕的感觉,元御出现之前,她好久没有饥饿感,吃不吃东西都无所谓。这也是被他无限扰人后的其中一种改变。

  元御只手托腮,垂眸看着映瑶优雅安静地进食,心中的情绪复杂。

  和她相处越久,他越了解她的外刚内柔,和隐藏在尖锐外壳下的细腻心思。她就像只受伤的小兽,不断用尖嘴利爪武装自己阻止他人接近,为的只是独自躲起来舐伤口,这样的她,让他心疼。

  这种了解和他从齐暐的留言里叙述的了解不同,如今她活生生坐在他身边,他感觉得到她的呼吸她的情绪。好几次,他竟忍不住想像,倘若当初遇见她的是自己,自己是否也会爱上她?

  不管会或不会,这都是个警讯,元御心知肚明。

  在他代替齐暐照顾映瑶的同时,他似乎放了太多感情进去,他太在意她的心情,担心她寂寞、担心她受饿,连原本齐暐没要他做的事,他都做了,送消夜过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他不小心跨越那条界线,就很难回到原点,事到如今他已分不清想照顾她究竟是为了哥哥还是他自己?!

  “你为什么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感觉到他灼灼目光,映瑶扬睫瞪他。

  “你好像随时随地都抱着这只黑猫玩偶。”元御努努下巴,闪避她的问题。

  “这只是黑猫奇奇。”闻言,映瑶直觉搂紧,苍白娇颜浮现一抹他从不曾见过的温柔。“暐过世前买给我的礼物。”

  她说这句话时的神情拧痛他的心。

  “你很喜欢猫?”元御没发觉说这句话时,不经意出心怜的情绪。

  “非常喜欢。”将长发至背后,映瑶粉微勾,这是元御第二次见她笑,甜美依然。

  “感觉得出来。”元御笑说:“因为你就像猫。”

  斑傲、防卫心强,感情细致感…

  独来独往。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觉得她像猫般难以捉摸,不好亲近吗?

  裘映瑶不服气地看他,反驳的话还来不及出口,冷不防上他深不见底的黑眸,其中隐隐跳动的火光掠夺了她的呼吸。

  在这么一刹那间,她突然有种错觉。

  眼前极富侵略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元御。

  ************

  “我觉得我的建议极好。”

  “完全没有建设!”

  会议室里忽地陷入一种诡谲的沉默,参与会议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打算介入战争。

  这应该算公司七大奇迹之一吧!向来冷心冷的裘主任居然会高声说话,而总是笑脸人的元顾问竟有动怒迹象。

  映瑶轻口气,像是很忍耐地看着眼前拔俊逸的男子。

  “关于元顾问打算包下某饭店宴会厅邀请艺人主持的建议构思不错,可惜经费会超出预算。”她尽量心平气和地说话。

  他知不知道这样要花多少钱,预算可能还没呈到董事长面前就被打回票。

  “预算部分我想可以再讨论。”既然要盛大举办,他就不喜欢寒酸了事。“更何况这是全公司同仁投票表决的结果,我们应该尊重大家的意见。”

  “就算有讨论空间也有限。”她平板接口。

  倘若预算这么好过关,就不需要开会讨论,随便谁决定都可以。

  挑高一道浓眉,元御看着毫不让步的映瑶。

  依她打细算的个性,她应该待在会计课或是采购课才对,保证能发挥所长。

  “要不然裘主任的建议呢?”元御反问。

  “就在公司举办,送外烩过来就好。”既简单又经济。

  “枯燥无聊。”这回换元御犀利批评。

  “元…顾问你…”本来要直呼其名,话到嘴边及时改口。映瑶瞪他。

  眼看气氛剑拔弩张,大伙儿不投给元御佩服的眼神,他可能是全公司唯一能让裘主任动怒的人。

  裘恶女碰上元顾问,好像越来越有人了。

  坐在最角落的林姐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针锋相对,奇异的光芒自眼底闪过。

  “元顾问,我是考虑活动成本才做此决定。”映瑶扬高下巴,表示自己的立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公司今年度相当赚钱,应该可以提拨多一点的预算来办活动,好好犒赏一下公司同仁。”元御不慌不忙地解释。

  在他的观念里,老板要懂得适时犒赏员工才能得到人心。

  看来这男人平时私底下怒她不够,连公事都要和她唱反调。

  “预算不会过的。”映瑶闷闷出声。

  “还没试过怎能如此确定呢?”

  她怎能如此确定?因为会计课的陈课长是非常棘手的人物,而她对钱一向斤斤计较,想要从她那里多挖点钱根本是作梦。

  “如何?裘主任打算闯关看看吗?”见她不语,元御继续游说。

  “…”“总得要有所创新,不然我们这群负责活动的相关人员不就平白浪费时间?”元御双手袋中,挂在瓣的笑容看似温和无伤,其实胜券在握。“而且我相信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裘主任。”

  “…”这已不是她第一次觉得元御很会说话,不当政客简直浪费天赋,用舌灿莲花形容他也不为过,不管好的、坏的,到他嘴里就变成合理的。

  况且话说得好听,要呈预算报告的人是她,要面对恐怖陈课长的人也是她,她光想像就觉得是场硬仗。

  “裘主任?”从她的表情,他知道她已经犹豫了。

  映瑶咬紧,她不是瞎子,当然看得见其他人一脸期盼的神情,仿彿只要她说好,预算就会过似的。

  “裘主任?”他再次轻唤。

  “…”“裘主任?”见她没回应,他不死心的又唤。

  “我试试。”看看会议室里是期待的眼神,又看看瞬也不瞬望住她的元御,裘映瑶终于心软了。

  此言一出,会议室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裘恶女竟会让步。

  元顾问功德无量。

  眼看元御用赞许好女孩的眼神瞧她,她急急澄清。“说在前头,我只是‘试试’。”她再三强调。

  “这样就足够了。”元御扬眉,薄绽开一抹出自真心的灿烂微笑,只对她。

  “我先回办公室。”整理资料改抱前,映瑶匆匆走出会议室。她不懂自己中了什么蛊,居然会答应元御的要求?

  简直自讨苦吃。

  “元顾问,真有你的!”其他职员全都惊讶地围在他身边,钦佩他敢跟恶女抗衡的勇气。“希望预算可以过关。”这样今年的狂晚会肯定很好玩。

  “我也希望如此。”元御含蓄回应,眸光上突转回头的映瑶。四目相接的瞬间,总觉得彼此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他和她,都不同了。

  ************

  晚间九点半整,电铃声响起,分秒不差。

  裘映瑶打开门,冷眼瞧着让她生一下午闷气的男人。

  “好凶狠的表情,你在生气?”看见她不豫的神情,元御薄勾笑。

  废言!

  她正逢生理期,整个人非常不舒服,腹疼、头痛,还要伤脑筋想该如何让狂晚会的预算过关。

  一切都拜他元大少爷所赐。

  “你来做什么!”她语气不善,看到他就有气。

  “当然是送消夜,这不是例行公事吗?”元御完全不被她的恶女脸孔所影响,笑颜灿灿。“公归公,私归私,公事的不愉快没必要带回家,更不能待自己的肚子。”

  他这句话有严重语病,她和他除了工作伙伴,她可不记得有何私可言!但她现在头太痛了,痛到没有力气和他争辩,何况还要烦心预算的事。

  “天气这么冷,你的头发不吹干会感冒。”元御长指没预警地勾起她的发尾,突如其来的动作惹得她心头一跳。

  “懒。”她冷冷地应,坐到电脑前和预算报告继续对抗。

  “为什么?”

  “我肚子痛、头痛,没心情。”映瑶嘀咕,根本在闹脾气。

  请问他可以把她此刻的任归类于撒娇吗?!元御眸底画过一丝暖意,心头微软。

  “过来!”他坐在沙发前招手。

  “干嘛?”她没好气。

  “过来就对了!”他的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坚持。

  “…”瞪着他漂亮的侧颜好半晌,映瑶终于不情不愿地移动脚步。

  “坐下。”他指指柔软舒服的长地毯。

  “…”“快!”元御挑眉。

  看来这男人越来越猖狂了,居然在她的地盘对她颐指气使?不过想归想,映瑶还是乖乖坐下。

  她很累,生理痛让她没有多余力气和他抗争。

  “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吧!硬撑着做事也没效率。”手里拿出不知从哪儿变出来的吹风机,元御虽然话里听不出特别情绪,温柔的指尖却骗不了别人。

  温暖热风吹在身上十分舒服,连带着头跟肚子好像也没那么疼了。原本映瑶还想咕哝什么,最后话都了回去。

  闭着眸,映瑶趴伏在沙发上,任自己心思远飏,她收敛起尖锐爪子,就像只温驯的小猫。

  元御仿佛还在说些什么,可是说些什么她听不真切,只知道低沉醇厚的嗓音在耳边回响,温柔的指尖按摩着头皮,感觉仿佛齐暐又回到她身边…

  不!其实不像齐暐。

  齐暐虽爱一头及长发的她,却不爱帮她整理,因为脚的他总搞不定,反而害她全打结在一块儿。齐暐没有元御灵巧,像极他,却不是他…

  最近,她常扪心自问,她对元御一再让步,会不会是私心里把他当成齐暐的代替品,产生移情作用?

  她没有答案。而每当她思及这个问题,总会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当只把头埋在沙土里的鸵鸟。

  这是忌!不管答案为何都是忌。

  就算她把他当成齐暐的替代品又如何?是他执意对她好的呀!不顾她的抗拒,硬是将关心给她,蛮横地让她接受他的存在。

  或许她想法很自私,可是除了这样想之外,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想了。怎么想都是错,怎样想都无解。

  “睡着了?”见她久久不语,元御轻声开口问。

  “没有,我在休息。”映瑶顿了下才又补充。“因为很舒服。”

  “…那你就多休息一下吧!”因为她背对着自己,元御才纵容自己对她出宠溺的笑容。

  屋子里好静,静得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元御长指仍温柔地按摩着她的头皮,舒展她一头长发,而她也像只贪懒的猫依偎在他身旁,两个人看似动作亲密,心思却各自逃避。

  谁也不肯承认,好像已经渐渐走进死胡同里呀!

  ************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会停不下来。

  每天晚上元御都会固定送来消夜,他整九点半出现,十二点离开,昨天广东粥,今天大肠面线,明天很可能是淡水阿给,每天的食物都不同,看来他想把她养胖的企图明显。

  渐渐地,映瑶习惯有人送食物的日子,不用亲自出门觅食是好事,她乐得赖在家里抱着奇奇等食物上门。习惯是种很可怕的东西,她已渐渐习惯了元御,习惯他每晚在固定时间上门来、习惯他每星期带着最新的DVD影片跟焦糖爆米花来按电铃。

  焦糖爆米花…她不是顶爱甜食,除了焦糖爆米花,偏偏元御总能准确无误地抓住她的喜好。当然她也曾问过他为何会带焦糖爆米花,而元大少爷的回答也始终如一…

  我觉得你会喜欢。

  “这家麻辣臭豆腐还好吃的。”映瑶挟一小块臭豆腐送入嘴里,不忘给送外卖的元大少爷一个赞美。

  “这家麻辣臭豆腐很有名,每次去都大排长龙。”他不敢吃辣,所以帮自己点了不辣的麻辣臭豆腐。

  窝囊!

  “以后可以多买。”因为习惯,说话自然不会转弯抹角。不!应该说她对他也不曾转弯抹角过,向来直来直往。

  汤头浓郁辣而不油,加分;臭豆腐软不硬,加分;还有她最爱的金菇…

  “还有鲜鸦片粉圆,搭配一起堪称一绝。”元御送上饮料。

  这男人不去拍广告实在太可惜了。

  接过他手中的鲜鸦片粉圆,裘映瑶嘴里的臭豆腐咬到一半,忽然看向他。

  “元御!”她唤。

  “嗯?”每每她这么唤他准没好事。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偏头,美眸灿亮如火。

  “因为你是我的工作伙伴。”元御接得很顺。

  堡作伙伴。映瑶反覆咀嚼他的回答,然后满意地点头。最近她越来越常这么问,而元御始终如一的回答让她感觉心安。

  很像鸵鸟吧!她自嘲。她开始怀疑自己其实是鸵鸟的后代。

  “怎么了?”元御挑眉,将碗中的麻辣大肠丢进她碗里,他个人对内脏类兴趣缺缺。

  这问题每天一问,他都是不经大脑直接回答,似乎对这问题已经麻木了。

  麻木这两个字代表很多意思,对他而言,是违心之论。他必须小心翼翼隐藏对她的喜欢,以免破坏这得来不易的平和。

  他只是代替齐暐来照顾她,如此而已,一旦越了界对谁都没有好处。

  “没事,我只是在想,如果你的工作伙伴是别的女同事,你也会天天送消夜给她吗?”她是真的好奇。

  “或许吧!”元御耸了耸肩,答案模棱两可。

  或许?!代表有可能会啰?!不是特别唯一的感觉让映瑶心底隐隐感到不舒服。

  “…”她不再吭声,只是用力地吃着麻辣臭豆腐,决定漠视自己奇怪的情绪反应,停止胡思想的脑袋。

  还是工作伙伴就好,这个回答让她安然处于这种关系中,她可以放心、可以依赖,不违背自己原则。

  “你在想什么?”每当她眉心轻拧,若有所思地看着某一点,就代表她心中有事。

  “没什么。”她摇头。

  “说谎!”他还不了解她吗?元御眯细黑眸。

  “我只是在思考狂晚会预算的问题,想到底如何才能让它过陈课长那关。”映瑶巧妙地掩饰真正的心事。

  “你想出方法了吗?”明白她在逃避问题,他体贴的不追问。

  “没有。”陈课长是非常棘手的人物。

  “那…”

  “你放心,我会想出办法的。”轻轻截断他的话,映瑶继续进攻碗里的麻辣臭豆腐。

  既然她答应元御会试试,她就不会轻易放弃,她向来信守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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